第187章 功成首輔24
作者:路歸途      更新:2022-07-13 21:44      字數:6460
  第187章 功成首輔24

    八月底,天氣略涼爽了些,吉汀度假的大家夥都回到了昭州城,主要是黎照曦快開學了。

    學校暑假是七月初放,九月初上學,這一下子放了兩個月,七月那個月黎照曦在昭州家裏也沒閑著,早上天氣涼爽就去騎馬、踢球、遛汪汪,中午睡過,下午寫作業看書,傍晚還要去他的小木屋工作室給汪汪加蓋狗窩。

    汪汪長大了些,原先的屋有些小。

    隔三差五的黎照曦還約了小夥伴,去人家家串門玩。七月的暑假生活是平實又豐富,八月他爹回來後,跑到吉汀,這是敞開了玩,整天下海泅水、劃船,整個人都曬黑了一圈。

    顧兆見了說:“快成煤球了。”

    黎照曦就癟嘴,黎周周便說:“沒有,你爹說的誇張,我瞧著也不難看,和你王堅阿哥一樣健康了許多,冬日裏捂一捂就白了。”

    福寶生下來皮膚就白,後來長大了貪玩,曬黑了一些,過一個冬日就捂回來了,還是白的。黎周周也是,以前他在村裏時,皮膚就不白,那時候整日下地勞作,後來日子過好了,養好了身子,皮膚才一點點有了氣色白了起來。

    但兩口子,最白的還是顧兆,當年顧兆沒穿來時,這原身就借口讀書躲懶,從不做家務地裏勞作,身子骨是單薄消瘦,臉白的那是弱不禁風的慘白了。

    “還真生氣了?”顧兆瞧福寶鼓著的臉,伸手捏了下。

    黎照曦捂著臉頰,說:“我肚量大著呢才沒生氣。”

    小顧雞腸:……

    “那就是個小煤球。”

    福寶:哼哼。他現在不是小孩子了,才不跟爹鬥嘴,小孩子才這麽玩!

    “我去給汪汪收拾包袱去了!”說完,黎照曦就走了,背影很是成熟穩重大人模樣。

    小顧:……行叭,是你爹我幼稚。

    黎周周就在一旁悶笑,顧大人沒了麵子,就說:“等他回去開學上學,我看他還能大度的起來。”

    “相公你怎麽還拿著個逗孩子,討厭了。”黎周周道。

    小顧就去撒嬌了,無理三攪三分,最後黎周周抱著人,說好好好,顧大人大量,不和黎照曦計較啦,顧大人不討厭,顧大人肚量可大了。

    這才作罷。

    等回到了家中,黎大一見福寶就笑嗬嗬的,說:“誒喲這曬的——”一看福寶小模樣眼睛都瞪大了,相似再說‘我才不黑呢’,便立刻改口哄孩子,“多曬太陽好,我瞧著個頭都高了。”

    “真的嗎爺爺?”黎照曦可高興了,“我去比一比。”

    正院的偏廳門屋就有黎照曦的身高刻度,如今就往門口跑兩步,一比劃,回頭可高興說:“爺爺,我真的長高了!”拿了指頭給爺爺看長高了多少。

    “是高了,我原先還以為是瘦了顯高。”顧兆認真看了會說。估摸長高了兩三厘米吧。

    可把黎照曦美的冒泡泡了,後來聽他爹說收拾收拾上學,也沒多少不高興,甚至還想快點開學,跟學校朋友說他長高了,還帶了許多禮物,都是他從吉汀帶回來的。

    有曬幹的魷魚幹魷魚絲,還有鹹魚幹,各種莊子裏廚娘做的小零嘴。

    黎周周給福寶做了新的書包,就等開學了,“這次開學,阿爹和爹一起送你去。”

    黎照曦可高興啦,嘴上還矜持說:“我都是大孩子啦,還要阿爹和爹一起送我上學,多別扭呀。”

    顧兆:……你嘴巴快咧到耳朵根了,差不多就行了。

    “好啦好啦,我答應啦。阿爹和爹快去睡覺吧。”黎照曦矜持時對上他爹目光,立刻改口,順著坡下。

    等顧兆拉著周周手回去,出了黎照曦院門,顧兆就笑,“還是個小屁孩。”

    “本來就是小孩子,他才八歲大。”

    等九月初上學報道時間,顧大人同黎老板送黎照曦小朋友上學。黎照曦背著雙肩包,穿著校服,包裏裝著他的作業,一手拎著一大包袱——裏頭是給同學帶的土特產小零食。

    學校自是上課不能吃東西,隻有午休時可以在教室吃和休息。而官學就比較嚴了,吃東西隻有在食舍和宿舍,教室是不許吃東西的。

    每年也就開學期,家長能進校園,平日裏沒什麽事是不許進校園。

    學校辦了有快三年了,當年移植栽種的草木現如今長得蔥蔥鬱鬱,枝繁葉茂,十分涼快,環境清幽,孩子們也多是活潑,官學氛圍更為肅穆莊嚴一些,不許在官學中打鬧嬉戲——嬉戲場合隻有四藝課。

    各有各的不同。

    一路進去,碰上了許多家長,多是穿麻布衣的,也有穿流光綢的——這些家長多是送女兒入學,正殷切叮囑,還讓家裏仆人打掃屋舍,孩子中午有午睡的地方。

    黎照曦也有床鋪能午睡,不過是顧兆拎著鋪蓋卷。

    “呀,顧大人您還親自動手?”

    “一些小事。”顧兆說。

    三人是各自分工,顧兆打水拎重物,黎周周擦洗鋪床,黎照曦就在旁打下手,整理自己的衣櫃和桌椅,該擦洗的擦洗,很快就搞定了。

    一個屋六個人住,床和床直接還有簾子遮蓋,能有隱私性,每人一扇兩開門的衣櫃,旁邊是書桌椅子,條件在顧兆來看,跟現代大學生宿舍差不多,當然少了獨立的衛生間和浴室。不過地方比宿舍大,也不是上床下櫃子這種擺設。

    地方也敞快許多。

    給黎照曦報完名交了學費二百文,宿舍也收拾好了。黎照曦現在可想著和小夥伴說說暑假的事,忙的不得了,壓根沒半點阿爹和爹要走的憂愁,十分痛快歡樂的送倆爹出了學校大門,還揮手拜拜。

    顧兆跟周周嘀咕:“這小子臉上的笑是不是太高興痛快了些?”

    “相公你想福寶粘著咱們呀?”

    顧兆:“……”轉而一本正經說:“其實孩子大了有自己朋友有隱私秘密,這些都是常態,夫妻才是相守陪伴一輩子的,周周你別感懷,你還有我呢。”

    “……”他哪裏感懷了。黎周周笑,嘴上說:“是,相公說得對。”

    顧兆便高興了,牽著周周手,倆人也不坐馬車,天氣涼爽溜達走一圈,逛街買一買東西。

    後來九月,顧兆要批公文,又去了一趟忻州。

    隨著學校開學,師娘白茵也去學校上課,剛開始課程排的鬆快,一周五天去個兩天左右,上的也是大班教育,顧兆建議的,先讓師娘適應適應。

    後來白茵得了趣,課程多了,一周能有三四天左右。孫沐則去了隔壁官學教學,教師宿舍還騰了一間屋子,不過孫沐拒絕了,他有教師辦公室——老妻那邊也有,是這麽個叫法。

    再後來有一天孫沐去學校轉悠,這下子覺得學校好玩鬆快,還把時間給學校學生抽了一兩日講課。

    黎府前院。

    九月後,冰就撤了不供了,一天最熱那會就晌午,而且不是烈日炎炎,穿的輕快些睡個午覺就過去了。

    小田今日來黎府給容少爺把脈,看完了傷,說如今沒有大礙,好了七八,隻是這傷虧了身子,還需要多休養補一補,最好不要操勞重力氣的活,不然容易傷口裂開,反複了就不好養了。

    “……藥還是不要喝了,我開一些食補的方子就好。”小田道。

    “謝謝。”容燁道。

    小田笑說:“不客氣,我該做的。”他是大夫,救人是該的。

    等送走了小田,黎周周就同容燁說:“我一直沒問你,就是怕你多想,如今你傷好的差不多了,可是有什麽打算?”

    不等容燁說話,黎周周再道:“我是沒有趕你們的意思,隻是你整日提不起什麽精神興趣,可能是我多管閑事,話也有些多,你既是千裏迢迢拖著一口氣到了昭州,如今命掙過來了,難不成就這麽渾渾噩噩過日子嗎?”

    “你要是不嫌,我替你安排一個差事?”

    容燁便看了過去,想了下說:“我不善經營。”

    “不是買賣的事。”黎周周問:“你彈琴如何?去學校或者官學教課。”

    容燁當年驚才絕豔不是吹的,辭藻華麗,擅詞,科舉之類的正經文章比不了嚴謹信,但世家子弟騎馬射箭下棋撫琴作畫,這些君子才藝可是都會,而容燁算的上精通。

    當年入宮念書,教他的還是林太傅。

    若說孫沐鶴仙人是天下讀書人欽慕的儒學大家——多數還是偏底層普通讀書人,那麽林太傅便是科舉有了地位秀才舉人仰望欽慕的。若是得林太傅授課幾年,那傳出去名聲十分響亮好聽。

    沾了皇家二字,那就是矜貴了。

    “我去學校試一試。”容燁答。

    黎周周便說:“學校老師工錢可能不算太多,但日常開銷應該是夠用的,以後每個月給我三兩銀子吃住費用,對昭州房價來說是有點高,但我家這不是物超所值嘛。”

    容燁怔了下,沒想過黎周周會說這番話。

    “咱們非親非故的,等何日你成了我朋友,這租房錢我就不要了,現如今自然是要的,藥錢就算了。”黎周周肯定道。

    容燁道:“藥錢我給你。”

    “那也好,我算算。”黎周周真算了帳。

    容燁叫來老鍾,要了銀兩送過去,黎周周收下來了,說:“也別耽擱了,明日我同你一起去學校,替你辦了入職手續。”

    從頭到尾快的像是一陣風,等黎周周走後,容燁才緩了過來,冷清的麵上露出幾分暖意笑來。

    小齊年幼,得知黎老板同少爺要了錢,以後他們住在黎府每個月還要交三兩銀子租住錢——這理雖然是對著,但小齊還是心裏有些難受,好似一下子和黎府生分遠了許多。

    他同爺爺說:“少爺心裏指定把黎老板當朋友了,可現如今——這、這,少爺得多難受啊。”

    老鍾活了大半輩子,是底層掙紮過,進了貴人府邸也掙紮過,見多了齷齪醃臢事,此刻見孫兒紅了眼要哭了,說:“傻孩子,你可別埋怨了黎老板黎家,人家待咱們這才是好哩。”

    “主子爺交了錢,這就不是寄人籬下白住了,咱們是住的穩穩當當的,不著人說嘴,再說了,有個事牽掛著也好,應該是也好的吧。”

    老鍾也不曉得好不好,他家少爺性情同旁人不一樣。

    黎周周是聽相公說‘無事生非’、‘腦子裏多想那就是閑著的’,話雖是有些以偏概全,但也不無幾分道理,這次便先一步替容燁拿了主意,若是容燁以後不喜在學校任職,是走是留,都隨容燁了。

    他的心意到了,幫也幫了,無愧於心。黎周周心道。

    第二日一早,黎周周讓套了馬車,送黎照曦入學,同時陪容燁去學校入職,學校如今有個教畫的了,陳大郎一聽是撫琴的老師,便一臉糾結說:“黎老板,不然請容少爺去官學授課吧?”

    陳大郎太懇切了,“咱們官學如今的撫琴老師還是許老師頂著,他說他的琴藝課就是閑暇練練,教了官學子弟這麽久,怕是誤人子弟。”

    自然當時是沒條件,許老師原是進士出身,家裏也算殷實,幼年和官學求學時學過一些時間的琴藝課,但水平嘛,擱現代那就是業餘水平,自己彈著玩還行。

    還有就是昭州城的紅樓楚館了,但這些琴師也就是奏樂伴奏水平,算不得高手。而且總不能請這些老師來教授學生撫琴——就算顧兆再開明,官學支教的老師再崇拜顧大人,聽見這個肯定要厥過去一片。

    因此這君子四藝課就一直馬馬虎虎糊弄著。

    反正科舉也不考這些。但現在要是有好的教育資源,那自然是先緊著官學來。

    陳大郎說:“學校的這些課程其實也不緊,多是實用的課,先是識字算術記賬刺繡,學畫那也能對刺繡有幫助。”

    “我問問容老師,能不能兼職去官學授琴藝課。”黎周周扭頭看容燁。

    容燁便點頭。

    這下學校、官學,容少爺打兩份工,自然賺的也多。

    陳大郎自是欣喜,連忙替容老師辦了手續,開始給容老師排班,也幸好琴藝課不是必須品,官學是十日有個兩天,學校是一周一天半。

    回去的車中,容燁端坐其中,過了一會問:“陳老師剛才言語中多是重官學,輕學校,覺得學生不上琴藝課也可,官學要緊。”

    “……?”黎周周在想中午吃什麽,聽容燁說這麽一串,看了過去,不明白什麽意思。

    容燁便問:“你是哥兒,這些偏見你不難受嗎?”

    “你說這個啊。”黎周周恍然大悟明白過來,他笑了下,說:“你是從男子身份轉到了哥兒,以前的偏見現在你看來就會覺得處處都是,身份落差。”

    “我自小就是哥兒,在村裏長大,我家裏貧窮,阿爹去的早,分家後和爹住在茅草房中,打小不識字,也沒人教我規矩,整日忙著先把肚子吃飽了。”

    “那時候我沒時間也沒腦子想什麽哥兒地位低,處處受歧視不招人待見,我沒這個想法,因為村裏人看,哥兒女孩都是如此,大家都是長到年紀嫁人生子操勞家務,自然男人幹力氣活重活糊口養家。”

    “我那時候的天地道理就是如此。”

    “出了村,去了府縣,去了京裏,又來了昭州,我和你不同,我和百姓們打交道多,他們不會有你這個想法,官學學費貴,讀書嚴苛,夫子會罰站打手心板,黎照曦有寒暑兩假,暑假一放就是兩個月,官學的學生嚴寒酷暑還要讀書,假日少,活動玩耍的時間也少,他們是為科舉去了,家裏人期盼當官,帶著全家翻身,學校學生就不成。”

    “可你若是去問,就知道學校的學生已經很感激有讀書入學識字的機會,這世道就是不公,男子和女孩哥兒,世家權貴和普通百姓,當官的和經商的,高低貴賤,似是生下來就定好了,低賤的想翻身那就曆盡艱難,在高貴的人眼中,那也是雲泥之別。”

    “我家相公當日入翰林,於我們來說那是天一樣的貴重了,可在你們世家子弟眼中如何?”

    容燁眼中略是驚訝,“你都知曉,那你不生氣傷心難過嗎?”

    “我改變不了。”黎周周說的平靜,不是認命,“我就一個哥兒,從過去到如今,盡我所能做的,再多了,那就是杞人憂天,我幫不上忙,多愁傷感對過日子沒用處的。”

    “說實在的,你看我辦的工廠、學校,外人叫我黎老板,其實最初我也是借了相公官字的光,可借了光你要是自己沒辦事能力,那就是個擺設。”

    黎周周望向容燁,“外人喊我黎老板,我是,外人喊我顧夫人,我也是,這都是我,日子怎麽過,過的是否舒坦高興自在,我自己知道。”

    “你別想太多了,別把自己鎖死了,你就是容燁,哥兒男子身份不都是你,都是要過現在的日子,或是你還想回京裏考科舉當官?那這確實不成。”

    “不回京了。”容燁語氣冷冽。

    “這不就是了,你既不回京裏,那現在你還糾結什麽?”

    科舉考上了舉人肯定要去京裏參加殿試的。

    容燁心中震撼,直到到了黎府,下了車,他同黎周周分道,望著黎周周的背影,此刻才懂了,為何以利為先的商人,提起昭州商黎老板皆是紛紛讚揚。

    眾人欽佩的隻是昭州商黎老板,而非顧夫人,而非什麽夫郎哥兒。

    “少爺回來了,我去泡茶。”小齊見少爺回來,忙是去泡茶跑腿。

    容燁坐下,見小齊忙前忙後,那身衣裳還是京裏人的款式,再看老鍾也是,便說:“入鄉隨俗,既是到了昭州,那就換上昭州的衣裳吧。”

    “是、是。”老鍾可高興了,少爺這意思便是在昭州安頓下來,不跑了。

    小齊雖沒聽懂裏頭話意思,可也高興,昭州的衣裳比京裏的要幹活方便,還涼快。

    容燁看著小齊看了會,說:“明日送小齊去學校。”

    老鍾先跪地說不成,這哪裏成,小齊哪裏隻當去學校念書識字,這樣就沒人伺候主子了,容燁還是麵容冷淡,沒看地上老鍾,說:“定下來了。”

    這下老鍾不敢哭了,也不敢求主子爺收回話,隻能含著熱淚下去了。

    他知道,主子爺這是為小齊好,可哪裏有主人家養活他們仆從的,還送仆從念書學字的道理,唉。

    霖哥兒最近可忙了。

    自打蘇佳渝成親日子定了以後,霖哥兒就開始設計婚服,畫草稿樣子,還問了佳渝阿哥的喜好,之後就開始動工,慢慢的來。

    後來畫稿好了,繡花樣子也定了下來,量了尺寸,便開始做。霖哥兒忙活起來,他是做的佳渝阿哥的新嫁衣,至於男方的——

    霖哥兒偷偷笑。

    蘇佳渝臉是害羞的,卻也說:“他的衣裳我來就好了。”

    “霖哥兒你能不能教我?”

    自然是好。霖哥兒一口答應了。

    後來蘇佳渝也不住店裏了,回來住,開始往霖哥兒院子裏跑,學著裁衣繡花樣,但他從村裏出來到如今,縫補個衣裳成,繡花真的笨手笨腳的。還好他就做侯佟這一件衣裳,繡花款式也不複雜難學,慢慢的在布頭上練一練,就差不多能看了。

    “這是你的心意,保管是千萬的看重喜歡。”霖哥兒說。

    蘇佳渝就有了信心,一件衣裳他做了兩個多月,每次從鹵煮店回來先洗幹淨了澡,手塗上了護手的,這才拿針開始繡。

    一天天過去了,九月底時,蘇佳渝終於把那件新郎服做出來了。他親自送到了侯佟那兒,就站在院門中,說了一些話,沒多停留就走了。

    侯佟拿著包袱是笑的像個傻子,心裏同這包袱一般,沉甸甸的甜蜜,回屋一看,連鞋子都有,他看著鞋底密密麻麻的針腳,想著渝哥兒下了工回到院子一針針的納著鞋底,自是心疼,還甜。

    第二天,侯佟就跑去鹵煮店,給渝哥兒送了一些瓶瓶罐罐的護手羊脂,這些瓶罐都是他燒製的,瓶身淨白描繪了幾條波浪,底下寫了渝字。

    渝哥兒收下心裏高興,侯佟知道他小名叫小河。

    “原來是一條河啊。”黎夏打趣。

    渝哥兒羞紅了臉。

    十月初,眼瞅著蘇佳渝的婚事臨近,霖哥兒先急了,一日日的往昭州南城門瞧,愁著說:“王堅阿哥怎麽還不回來?別是路上耽誤了——”

    “誒呀,呸呸呸,定是平平安安的。”

    結果是王堅沒盼回來,先把孟見雲給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