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功成首輔22
作者:路歸途      更新:2022-07-13 21:44      字數:6916
  第185章 功成首輔22

    上藥時間有些長,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等顧兆煥然一新從洗澡間出來,黎周周還有些不好意思,“讓師父師娘等久了。”

    “師父待我親厚,知道我長久沒回來定是想你,肯定會體諒的。”顧兆理直氣壯說道。

    等夫夫二人出去,正廳孫沐和白茵坐著喝茶,十分悠閑自在。

    顧兆是臉皮厚,親熱的喊了聲師父師娘久等了。

    孫沐則說:“不久,比我倆想的要快了些。”

    “……”師父是不是再內涵他?顧兆心裏嘀咕,但不敢表露出來。

    幸好換了話題,下人來問飯菜好了,要不要現在用。黎周周看相公,顧兆是騎馬趕路,幾天都沒吃好,洗完了幹淨了也來了胃口,說:“上吧,有冰沒?來些冰鎮酸梅湯,不要太甜了。”

    “酸梅湯和綠豆湯都來一些,略冰過就好,別給裏頭放冰。”黎周周叮囑仆人,又和相公說:“你頂著太陽回來,又洗了熱水澡,別這會用太冰的。”

    “好,都聽你的。”

    夫夫二人說完了話,顧兆問師父師娘要不要一起用一些。孫沐和白茵是吃過午飯才來這兒的,同黎周周有事要說,隻是還沒說,顧兆回來了。

    “你吃你的吧。”孫沐道。

    顧兆是真的餓,也沒客氣,就說:“師父師娘若是有事,要是不嫌我吃飯難看,咱們邊吃邊說話,我還能聽聽師父講學。”

    “我要是講了,你飯怕是吃不下去了。”孫沐肯定道。

    顧兆就笑,知道師父這是答應了。

    幾人移到偏廳,也沒去飯廳,就是那個多功能偏廳,一張長條大桌子,平日裏聊天寫字記賬吃飯都能用的上,旁邊還有椅子。

    孫沐與白茵坐在椅子上繼續喝茶,顧兆同黎周周坐在一丈外的桌旁吃飯,黎周周也吃過了,但每次顧兆回來沒用餐,他便坐下來也跟著吃一些,像現在正捧著一小碗綠豆湯喝。

    顧兆先抄起碗飲盡了酸梅湯,這下爽利了,放下了碗,便開始吃飯,他吃飯速度很快,大口大口的,瞧著吃的很香。

    黎周周見狀卻有些心疼,給相公盛了一碗綠豆湯,送了過去。

    顧兆便停了筷子喝了口,再吃起來就慢了些,他這段時間紮在忻州忙,一忙就忘了時間,有時候趕著便吃東西快,也不在意什麽好不好吃,不難吃能吃飽就成,導致習慣了。

    周周定是見了他這般要心疼。

    “也沒那麽辛苦,忻州飯還是好吃的。”

    “那邊酸筍醃的特別好,我帶了一壇回來,就是有些臭味,不過配著米粉,或是炒一些肉沫用來下飯很香。”

    “對了,幹米粉我也帶了一些。”

    顧兆吃著說著,說一些忻州風土人情,還有一些公事,“……路如今修的七七八八,府縣通州城起碼都好了,底下鎮子通村子還在修,年底應該差不多,忻州那兒也算是魚米之鄉,反正種水稻收成肯定比昭州好,藥材也豐富。”

    那邊的肥田法子雖然推行的慢,但這都多少年過去了,也七七八八差不多了,早兩年,忻州百姓大致上能填飽肚子,隻是還是窮。

    這窮是多種多樣的,有賣米糧被糧商壓價錢的,官府除了糧稅,也不收多餘糧食——給的答案是官府衙門沒餘錢,到底是真沒錢不收糧食,還是官府同糧商勾結故意壓低糧價,高價賣出獲得利潤。

    顧兆心裏明鏡。

    路不好走,百姓困在田頭山頭出不去,總不能背著沉甸甸的米糧一趟趟往府縣州城跑吧?那得累死也劃不算,容易被搶了偷了。

    總之窮那就是各方麵都有的原因。除了天災,還有疾病、嫁娶、蓋房等等因素。

    “要想富先修路,路修好了以後慢慢來吧。”顧兆說道。

    孫沐聽到此,重複了句要想富先修路這說法,便撫著胡子點頭,他當年雲遊講學時,去的還是府縣,有些府縣路途也艱難,更遑論在村中山裏了。

    “那相公這次在家歇多久?”

    顧兆便笑,說:“路修好了,他們有什麽公文送過來就成,要緊的公文我都處理過了,如今在家辦公,不過時不時要過去看看,不那麽緊了,起碼等到黎照曦上學。”

    那這就長了,黎照曦九月初才上學呢。

    黎周周當下臉上掛著笑意,給相公夾了菜。顧兆吃了七八分滿,便慢了下來,又用了一碗綠豆湯,便擺手意思吃好了,他去漱口,走動一下,七八分飽成了九分了。

    幸好沒吃太多。

    下人上茶水,黎周周先道:“就綠豆湯好了。”

    “對,我慢慢喝著這個。”顧兆一臉幸福跟老師說:“剛用完餐不太喝茶,夏日裏我更喜歡放涼的最好冰過的綠豆湯。”

    周周好懂他啊!

    孫沐瞥了眼這徒弟,跑到他跟前顯擺來了?

    顧子清立即端正,不敢嘚瑟了,正經說:“老師,您和師娘在府裏住的習慣嗎?後院多清靜,不然還是搬回後院,這邊也有正經好一些的院子。”

    “不用,前頭就好。”孫沐拒絕,“你師娘想去學校裏教學生畫畫,住前麵方便一些。”

    今日孫沐白茵便是因為這事來的。

    “這自然好,學校學生有師娘教那是他們運氣好有福氣。”顧兆也不算拍馬屁,就他所知,師娘姓白,在滁州白家氏族也是文人世家。

    學校學生能得一位大家教畫畫,這真是稀罕難得的。

    “老師,您也去官學講講學吧?同師娘一道上下班,不好讓師娘累著。”顧兆笑嘻嘻的同老師給官學學字謀求福利。

    孫沐先瞥了眼顧子清,但眼底臉上是沒生氣的,甚至還帶著笑,“我先去瞧瞧吧,瞧瞧顧子清辦的官學如何了。”

    “那肯定厲害。”顧子清自信。

    孫沐便笑了起來,“你呀。”

    八月初,昭州商出貨了,天氣還是悶熱,這次出貨分了三股,一股大頭是吉汀通兩浙的船隻,一股是蘇石毅帶隊的馬車車隊去往唐州,另外一小股去往了鄚州、忻州,還有戎州三處。

    別看最後是去往三地,但留的貨還不如蘇石毅帶的多,差不多一半吧。而顧兆這次回來,也是因為橡膠輪胎這事,昭州官方賣給忻州——至於為何不給鄚州,那是鄚州這邊關係複雜,扯皮太多。

    東西好了,早晚有巴著上杆子要買的。

    “到時候就漲價。”顧大人同梁江說。

    梁江啊了聲,一臉卡住了,這不好吧?

    “在商言商,你現在是昭州的父母官,橡膠輪胎是昭州的東西,賣出去盈利了,昭州錢庫就有錢了,鋪橋修路萬一有什麽災害賑災救濟百姓,這些都是昭州出銀。”顧大人直說:“你又不是貪官,也不是同百姓掙利,所賺之錢皆用在民生上,造福一方,這是善舉,所以臉皮放厚一些,鄚州若是敢壓你,還有我在。”

    “而且鄚州這麽多年老大哥,搜刮的錢財,如今漏一些於他們來說不過皮毛而已。”

    顧兆心裏有主意,想趁著鄚州開口買輪胎這事,正好肅清一下鄚州的官場,也不可能真扒了官——他沒這麽大權利,上頭的政使可不是陳翁不管事。

    但借機敲打,傷筋動骨還是可以的。

    政使不會因為個小兵卒子就跟他對著幹。目前鄚州麵上消息,他顧兆背後也不是沒有人,有人且還是如今得聖寵的京中高官。孰輕孰重,都是老油子了,自是明白。

    梁江聽聞,臉上是羞愧而後鄭重起來,恭敬應是,說:“一切聽大人吩咐。”

    “沒什麽好懷疑自己能力的,你是正統世家出身,我是野路子,也許哪一天咱倆還意見不合了,這沒什麽,隻要是對百姓好就成了。”顧兆說完,站起來拍了拍梁江的肩膀,“本固,別繃得太緊了,昭州不是什麽完美無瑕的地方,是人總會出岔子會犯錯,如今的昭州也算有容錯的餘地,能改就成。”

    梁江自上任以後,時刻警醒告誡自己要當個好官,不辜負顧大人的提攜和安排,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昭州對顧大人來說有多麽重要,將昭州交付他手中,顧大人是信任他的。

    以死回報都是可的。

    梁江自然是壓力大,上任以後多是效仿顧大人,盡他所能將昭州維持在顧大人治理時的樣子,如今顧大人同他這般說,梁江吊著的心慢慢的穩了一些。

    顧兆帶回來的東西是晚了兩天才到昭州城的——他是騎馬帶隊先行一步,拉土特產的板車那就走的慢一些,也沒什麽值錢的,都是醃的酸筍、幹米粉之類的吃的。

    是忠七趕車帶的,路上遇到一些起小心思的,一瞧他們車輪的輪胎便收了那些坑蒙拐騙的心思——搶劫倒不至於。真搶了,性質不同,那要蹲大牢的。民間一些小把戲,哄騙倒是可以。

    “那車輪怎麽是黑的?”

    “瞧著方向是去昭州的。”

    “昭州人嗎?我看像,就那輪子稀奇除了昭州有,旁的地方可沒有。”

    忠七趕著馬車停在路邊寮棚,花了三文錢買了一壺涼茶灌在他的水囊,還有店家煮的毛豆一兜子,坐在寮棚內歇一歇腳,馬兒也飲飲水,天太熱了。

    東西搬了下來,店家是位上了年紀的老丈,搬得時候把一壇子沒抱好,滾了下,索性沒裂開,忙是扶好道歉,怕客人要他賠錢。

    “我家大人買的一些忻州醃酸筍,沒壞就成,不是什麽貴重的。”忠七道。

    寮棚內歇腳的幾位一聽,當即心裏一緊,紛紛想,幸好是看了輪胎歇了心思,不然這可糟了。再看這小哥年紀不大,十六七的年歲,穿的也普通,還略有幾分灰頭土臉的。

    這樣的仆從,從忻州到昭州,還喊著大人。

    眾人很快便猜出來了,莫不是顧大人吧?也就顧大人每次出城不講什麽排場,聽說吃穿上也不講究,底下的下人多是農家子打扮。如今一瞧,還真是,半點都沒仗勢欺人。

    後來等忠七走後,這寮棚內可算是聊的熱火,是把涼茶當酒水喝,去過沒去過昭州的都開始吹和誇,將昭州說的天花亂墜。

    “真有那般好?比鄚州還富裕?”

    “就單這條水泥路,那還不夠好?”

    這倒是。

    寮棚的老丈聽人說昭州如何,他沒去過,但信,若不是昭州顧大人要修水泥路,他這寮棚也開不起來,以前這地方荒蕪,月月不見有人,哪裏開的起寮棚賣什麽茶水?

    現如今半月下來,給家裏掙個鹽糖錢是夠了。

    黎府今日吃起了忻州送來的粉,因為如今沒辣椒,但有生薑還有茱萸大蒜,忻州醃製的筍就是帶著酸辣的。

    顧兆可喜歡這個味了,雖然同辣椒相比還是有些遜色,但已經很棒了!他回來當天,麵對黎照曦圍著他來回打轉,便直說:“禮物還在路上,我想家了,先一步回來。”

    “爹,我也想你了。”黎照曦露出笑來,他也不是單單惦記禮物的。

    顧兆呼嚕了一把黎照曦腦袋頭發,說:“信你了。”又說:“是好吃的,滋味還挺帶勁的,吃完了發一身的汗,回頭你少放一點,別辣出好歹了。”

    黎照曦便知道這禮物是吃食,還是辣的,當即好奇,後來兩日不出府玩了,每日中午定要去和他爹阿爹一起用飯。

    在這種期盼中,一車子的忻州土特產終於到了。

    那時候剛午睡醒,離晌午吃過飯才過了一個時辰多,麵對黎照曦的好奇,顧兆把家裏人胃口都吊起來了,自然是說:“那就泡一些粉,先一人少吃一些,澆頭的話,把五花肉切厚一些,先下鍋多煸一會,油給炒出來……”

    這樣就不肥了。

    “還有鹵下水也來點,我要吃肥腸。”顧兆想到爹也愛吃,讓多買一些。

    於是廚房開始忙活起來,還有出去買鹵味。

    黎照曦就眼巴巴的望眼欲穿,黎周周瞧見了說:“汪汪是不是睡醒了?你同它玩一會,最近兩日都冷落了汪汪。”

    “那我去看汪汪了,要是粉好了,記得叫我哦~”

    黎周周哄福寶同汪汪多玩一會,也是怕中午才吃的飯,隔這麽短時間吃,怕積食,不由讓他多跑跑消耗消耗。

    “東西多的話,給各院子也送一些,都嚐嚐。”黎周周問。

    顧兆說:“我買了一大車,那米粉是幹的,泡了後就多了,你看著辦,不過醃筍有些辣,讓他們注意些,別吃壞了肚子。”要是有個腸胃炎什麽的那就不好了。

    黎周周便吩咐管家送東西,前頭的自然是老師師娘頭一份,容燁——

    “這人有傷,刺激的就別吃了。”顧兆在旁自然道。

    黎周周:“那就少來一點,讓他也嚐嚐新鮮,既然在咱們家做客,那不能慢待了。”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受,黎周周做不出看人下菜的事。

    顧兆想想,便說:“周周你說的是。”

    既然老師都不在意了,他何必揪著過去不放。

    “他傷如何了?”顧大人看似公正正直的問,“是想在咱們昭州安家呢?還是以後還要走?要是安家,你幫忙聯係,總給他辦個舒服的宅子住。”

    黎周周一眼就看出來了,“相公這是不喜歡容燁住咱家嗎?”

    “……也不是啦。”顧大人被戳穿了小心思,而後認真起來,“周周,你是喜歡這個朋友嗎?”

    黎周周道:“喜歡談不上,但做人不說巴著錦上添花。”

    “我懂你,現如今是雪中送炭,我知道你也不是想讓容燁借機記著你的恩情。”顧兆接話,周周肯定都沒想過這茬,他家周周心善,出個閑置的院子,給容燁主仆三人管飯,對他家來說不算什麽。

    黎周周點頭,又看相公,“你老是吃些沒影的醋,容燁即便是男子,他也看不上我——”

    “這就胡說了,我家周周最好了,自然黎周周和顧兆才是天生一對。”

    黎周周便笑了起來,“是啊。”末了又說:“其實如今容燁傷穩住了,也能走動,隻是他人瞧著好像沒生氣了。”

    “那是太閑了。”顧兆道。

    關在一處閑了就容易多思。

    說完了,顧兆又認真想了下,他將對容燁偏見拿下來,而後一想容燁遭遇,那確實是慘,他無法感同身受,觀念不同,可能對時下人來說,被家族除名,死後都沒有去處,成了孤魂野鬼無人祭拜,對他來說死了就是死了。

    “他現在渾渾噩噩那是沒了活下去的奔頭,不然給他找點事做?”

    黎周周:“我也想過,但容燁不是經商的性子,他不喜這些。罷了,回頭我再同他說說。”

    “好。”顧兆便不說了。

    粉好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粉,黎大要的是鹵肥腸澆頭的粉,一筷子挑起來,先說:“瞧著跟麵一樣。”

    吃起來不同,粉勁道滑溜溜的。

    家裏人第一碗醃筍都放的少,微微辣帶著酸,還有豬五花的焦脆,肥膩感沒多少,黎照曦是吃了第一口,便斯哈斯哈的吐著舌頭,說阿爹好辣呀。

    “喝口水壓壓。”

    其實這些辣度,對北方中原吃蒜薑的黎大來說不算什麽。可福寶年幼時就搬到了昭州,昭州口味清淡,多食海鮮,魚蝦蟹,清蒸為主,福寶愛吃海鮮,口味清淡了許多年,這會乍一吃酸粉,可不得辣的吐舌頭。

    “吃不了就算了。”顧兆說。

    誰知道黎照曦哈著舌頭說:“可以的。”

    “……你還挺要強啊。”顧兆逗樂了,黎周周拍了下相公胳膊,跟福寶說:“阿爹許久沒吃這般重口的也有些覺得辣,要是全吃了回頭夜裏要鬧肚子。”

    福寶是看爺爺和爹都能吃,現如今他聽阿爹也覺得辣,頓時不要強了,高興說:“那我多像阿爹了。”高興!

    顧兆:“……”吸溜吸溜粉,吃完了,目光看向黎照曦麵前的碗。

    福寶忙說:“我能吃,慢慢吃,越吃越好吃的。”

    “說什麽呢,你爹我能搶你的飯?”顧大人哼道。

    昭州熱熱鬧鬧的吃粉,而同一時京裏也熱鬧起來了。豐州來了戰報,八百裏加急一路送到京裏——

    天德軍大捷茴國,還是勝了兩次。

    朝中自然是一派喜氣洋洋,過去幾年被茴國壓著打,曾經一度還退了幾座城池,大曆的百姓死傷無數,還死了個皇子,先帝在位時得知戰報曾吐血昏厥,在場知情的大臣都傳,先帝是被氣死的。

    後來新帝繼位,那邊又輸了兩場,有文臣就上折子斥責天德軍趙家無能,定要責罰主將,然後朝堂就打了起來。武將先罵粗話,指著該文臣罵放屁,不然由你去上場打仗,準是嚇得你屁滾尿流。

    文臣受辱,自然是回擊,後來武將動手,一老拳揍了人。

    天順帝就坐在龍椅上懵了,嘴上光喊著:“諸位愛卿莫要動怒。”、“愛卿莫要動手。”

    竟是壓不下去,那武將趁亂中又揍了文臣幾拳,後來是林太傅出聲壓住了場麵,後來這鬧劇懲罰不了了之——天順帝竟然沒罰朝堂動手的武將,或者說沒重罰,隻是罰了一些俸祿。

    這算什麽?

    那文臣被揍得鼻青臉腫的。

    眾位大臣下了朝堂走出皇宮,皆是心裏有譜有數了。

    當今聖上,如今怕這趙家,一時半會是動不了的。可再放任下去,這大曆一半的武將都要姓趙了,聖上就不怕嗎?

    若是一等輔政王勝了,聖上還要拿什麽安撫拿什麽賞封嗎?

    封無可封之日……

    捷報傳回朝中,自然是歡喜有,隨之而來的就是有人發愁,林太傅坐在書房許久,這趙家要壓一壓啊,可如今輔政王風頭正盛,不好寒了在外將士的心,再等等吧。

    天順帝又如何不知不忌憚,朝堂武將動手揍人後,天順帝回到紫宸殿便發了一通肝火,將奏折筆墨紙硯砸了個滿地,底下太監宮女跪了一地。

    “今日敢在朝上動手,明日他還想替趙家揍誰?”

    “其心可誅其心可誅!”

    罵完了天順帝氣出了,隻是看著滿地的宮婢太監,略略皺眉,想到剛怒極不知道說了什麽,又有些怕,怕傳到輔政王的耳朵裏,便一通威脅。太監宮婢自是連連求饒,然後被揮退。

    天順帝不知,今日紫宸殿所發生的的事情,天還沒黑便遞到各處都是。沒幾日,斷了一臂的天順帝胞兄便進宮給母後請安,自是先進了紫宸殿。

    昔日樣樣不如他的六弟,如今高坐皇位之上,底下的五皇子恭敬低頭問安,遮斂住了眼中所有嫉恨歹毒的情緒,再抬頭時,溫文爾雅一副兄長做派,還帶著恭敬。

    聊了片刻,誠親王走了後,剛兄友弟恭的天順帝臉上變得暢快,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可他這位五皇兄處處壓他一頭,他以前是小弟是跟班是被瞧不上的,如今……

    還不是靠他鼻息苟活。

    大戰告捷後,誠親王進宮祝賀聖上打了勝仗,天順帝心煩意亂,誠親王便提了幾點,說平衡之策。天順帝明麵上像是聽進去了,待誠親王走後,便冷了臉。

    斷了胳膊了還跑到他麵前教他如何做皇帝?

    可天順帝再不願,前朝後宮諸多推說下——聖母皇太後包括當今皇後都是容家人,若是可以,自然是要為容家牟利。

    想扶持容家勢力,讓容家出個將軍。

    “皇上可當心了,如今朝堂北方的武將怕是都是趙家關係……”

    那南邊就是容家插手,早早插手了早早能起平衡之策。

    除了提容家年輕兒郎去打仗,天順帝還來了一手,給幾家門閥士族如今當官的子弟都升了官位,其中自然包括梁家梁子致。

    梁子致升了官並沒有多少欣喜,意料之中,天順帝要讓他們平衡趙家,平衡一等輔政王權利,可……

    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