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認命
作者:薄荷島羽      更新:2022-07-11 21:39      字數:2182
  第246章 認命

    即使隻是一瞬間,也很快被唐月牙捕捉到了。

    這姑娘又咋了?

    唐月牙不解,還是她隻是單純地麵部抽筋?

    不至於是因為她沒分給她小蛋糕,她就魔怔了吧。

    紅小草自然不是魔怔了,她清醒地很。

    十分地清醒,清醒到真真實實看見那些小蛋糕,她才確定了她沒有看錯。

    見紅小草的目光轉向了那些蛋糕,高太陽如同雷達一般抬起了頭,連忙說道:“這些奶油小蛋糕是月牙分給我們的,我這裏分你一半唄,這麽一大塊。”

    嗚嗚嗚,其實高太陽舍不得,但是她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少吃一點沒關係,隻要這紅小草沒鬧什麽幺蛾子就行。

    誰知紅小草理都不理她,朝著唐月牙問道:“這些都是你買的。”

    唐月牙整理著書籍,不在意地回答:“剛剛我出去碰到一個長輩,他給我買的。”

    這沒什麽不能說的。

    “哦,是嘛。”紅小草瞥了她一眼,回想起自己見過的那一幕。

    她剛剛就是從外麵回來的,剛巧路過華僑商店那,正好看見了唐月牙和一個老人在一起,還買了好多點心蛋糕。

    想起對方叫的稱呼可是唐同誌。

    什麽長輩不叫小輩的名字,叫什麽同誌呢。

    紅小草眼珠子轉了轉,剛想再說什麽,想起什麽,抿了抿唇,轉而安靜下來不說話了。

    唐月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打什麽鬼主意呢。

    第二天早上,唐月牙終於知道對方打什麽主意了。

    因為睡前喝水喝多了,唐月牙一早就被憋醒了。

    歎息一聲,下了床,躡手躡腳地走去廁所,現在天還沒大亮,沒幾個醒的。

    剛解決完,渾身舒暢地走出來,就看見走廊裏像個魂似站著的人,定定地望過來。

    吼!心口漏了一拍。

    大姐,人嚇人嚇死人,造不造?!

    “紅小草,你擱這夢遊呢。”

    唐月牙打了個哈欠,準備繞過她走回去。

    現在還早呢,她還能趁最後一點睡意再接一下剛剛的美夢。

    “唐月牙,你也不想被別人知道吧。”紅小草幽幽地聲音傳來。

    被指名道姓,唐月牙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轉過身,歪著腦袋:“你不困,我還困,現在太陽公公都沒起床呢。”

    還有她說的什麽不想被別人知道。

    知道她是首長,知道她是婦聯副主席,知道她是穿越的,還是知道她喝多水一早被噓噓憋醒了。

    “嗬。”紅小草露出一抹狂拽酷炫的邪魅笑容。

    唐月牙:,

    完了,最後一絲睡意被嚇跑了。

    "行,你快說吧。"一根呆毛默默翹起。

    “昨天你的事情想要我隱瞞很簡單,你如果能給我一些好處,我保證不對外說出任何。 ”紅小草笑著說道。

    唐月牙:難不成她很像一個冤大頭?

    讓她說什麽又不說,擱廁所門口蹲她也不嫌臭,現在又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和她要好處。

    很好,確認對方有那個大病,回屋睡覺。

    見唐月牙竟然轉身就走,紅小草不可思議,她竟然就這麽走了,什麽都不問?

    她還等著她殺價呢!

    就這麽看不起她這種小人物嗎!?紅小草氣紅了眼。

    唐月牙,紙包不了火,既然你敬酒不吃就吃罰酒!

    ——

    “紙包不了火!”撕心裂肺的聲音仿佛沁著血從地下傳來。

    “她爹,這樣沒事吧。”滿臉皺皮的黃土女人不安地看著自己身邊的丈夫。

    男人深吸一口,對著雞窩的石塊敲了敲杆子,掉下些許的灰燼。

    “盡瞎想,能有什麽事。事情已經成了定局,誰也看不出。”被煙熏了大半輩子的嗓子仿佛永遠堵著一口墨綠的濃痰,聽著便覺得吞咽難受。

    “那這孩子,”

    “再餓幾天就行了,兩天給她一口水,再硬的骨頭也得斷掉。”渾濁的眼落到那處被一塊大石頭壓地嚴嚴實實的地窖。

    這個地窖是家裏幾代挖來藏糧食或者躲進去躲災禍的,裏麵通了氣,能待人。

    此刻,裏麵就真真實實地關著一個女孩。

    也許是喊累了,這會一點聲音都聽不見了。

    或許是有聲音的,但是因為隻能發出一點點小的聲音,即使再撕心裂肺,上麵的人也不會聽見。

    女人突然有些哽咽:“我可憐啊小草兒啊。”

    男人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你別給我露餡了,不然一家子都不好過,我們小草現在在首都上大學呢!”

    女人被喝住了,幹裂的唇喏喏地說不出一句話。

    “等再關幾天,把她關軟和了,就把人再送回去 ,告訴親家把人看緊點,別再又逃了。”男人說完,就拖拉著破洞的布鞋往屋子走了,臨走還不忘捎上他的破煙杆子。

    見他走進屋了,女人跌跌撞撞地走到那處隻露了一個通風口的地窖處,摸著大石頭,小聲地哭泣著。

    “我的娃啊,你就認了吧,要是這事捅出去,一家子都不得好的,你爹也隻是不想丟人現眼,這是你的命啊!你就認了吧!”

    哭完,沒有得到地下的響應,仿佛她隻是演了個獨角戲,女人呐呐地擦幹了眼淚,還想再說什麽,就聽見屋內傳來一聲怒喊:“還哭,不趕緊幹活想什麽呢!”

    “來了來了。”女人趕緊應了,然後最後對著壓在石頭下地窖裏的孩子說了一聲,“媽去幹活了,你記得媽說的話啊。”

    然後就是匆匆的腳步離去的聲音。

    黑暗的地窖裏,隻有上麵通氣的小孔穿入一絲絲的陽光,像是可望不可及的夢。

    地窖裏沒有放什麽糧食。

    一些幹草,一個破碗,還有一個蓬頭垢麵的女孩。

    很久沒有進食,為了節省體力,她餓地隻能躺倒在地上,站起來都會腿軟。

    這段對於她暗無天日的日子,簡直比這處地窖裏的空間還要黑暗。

    短短幾天的光景,她就從一個明媚的少女瘦成了如今似人似鬼的模樣。

    五指深深地陷入雜草下的泥土碎和石板,指尖破了,血染紅了幹草。

    “我不認命,

    不是我的命,憑什麽讓我認!

    我不是、不是大草,我才是小草!”

    有人能聽見嗎?

    我才是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