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秘密

  　　陸道明老臉一紅，惱羞成怒地吹胡子瞪眼：”我的腳幹淨地很！“

  　　他也笑了：”臨老了，什麽都沒了，沒想到最後還有一個孩子惦記我的腳暖不暖和。“

  　　眼角隱約閃爍的淚花卻展現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誰不是呢。“白景榮也把腳塞進了厚重的棉鞋裏裏麵厚厚擠擠的棉花裹著腳，暖和和的，舒坦多了。

  　　雖然現在還沒到穿厚棉鞋的時候，但他們年紀大了，天涼了，夜裏腳和腿發寒，這棉鞋就是燃眉之急。

  　　陸道明聽到他的話，真心實意地呸了一聲，嘴裏哼哼：”我可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你可不是，來個小孫子你還和我分，沒天理。“

  　　白景榮沒反駁，他雖然和老陸同樣淪落到了這裏，但他稍微幸運一點。

  　　”你那大外孫子呢？“陸道明問。

  　　白景榮剛張口，還沒出聲回答。

  　　話落，後腳進來一個人。

  　　”呦，說曹操曹操到。“

  　　”外公，陸爺爺。“

  　　來的男人赫然就是宋解應。

  　　整個村子沒有人知道，那裏麵住著的白景榮竟然是宋解應的外公！

  　　宋解應當時也同樣沒想到，當初他是被逼到下鄉的，卻正好來到了外公去的這個地方。

  　　>想當初，他們一家被死死看住，沒有消息渠道找外公被放下的地方。

  　　而他卻正好來到了這裏，和外公相遇了。

  　　真是天意難測。

  　　宋解應是來送東西的，天冷了，他的工資也發下來了，給兩位老人買了一些保暖的東西。

  　　目光正好看到兩位老人家腳上嶄新的棉鞋上。

  　　陸道明顯擺地給他看：”宋小子，看見沒，有人送了，你晚了一步。“

  　　白景榮沒有那麽幼稚，向宋解應解釋道：”黑毛和他姐姐回來了，這是黑毛帶過來的，你沒遇見？“

  　　宋解應每次來都很隱蔽，不過他確實沒看見黑毛：”應該是錯過了。“他一直都知道黑毛和兩位老人家關係親近，他替村子去鎮裏辦事，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還不知道他們今天從市裏回來。。

  　　”黑毛和她姐姐都是好孩子。“白景榮感歎。

  　　宋解應下意識點點頭，見外公盯著他，張了張口：”他們，他們都是好孩子。“

  　　”噗~“陸道明笑了，”你這外孫才二十幾歲就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白長了這一副清風明月的臉，咂咂。“

  　　宋解應無奈地苦笑，白景榮也覺得自家這個外孫性格太悶了，不然怎麽會到現在都找不到媳婦。

  　　可想起現在的狀況，他不由得歎了口氣，說這事也是給解應平添煩惱，兒孫自有兒孫福啊。

  　　從桌子上拿來一個破包裹，裏麵滿滿的藥材。

  　　白景榮囑咐道：”別怕廢藥材，記得每晚都要泡澡，將藥材按量放進去。這裏大概是一星期的量，不要忘了到時和我拿。平日裏還像之前那樣，不要刻意幫我什麽，看見我不要打招呼，目不斜視地走過去，聽見沒！“

  　　最後一句話，他的聲音很重，甚至說得上嚴厲。經曆了那麽多，他實在是承受不住再多的變數了。

  　　宋解應認真地點頭，將外公的話一字一字刻進心裏，抓著藥材的手指用力地穿透破布，指尖發白。

  　　他低頭看著藥材，將眼裏的脆弱痛心掩埋，聲音幹澀：”外公，陸爺爺，勞你們為我費心了。“

  　　看見孩子這樣，白景榮也不好受。

  　　陸道明笑著緩解氣氛：”怎麽著，給你采點藥就感天動地，痛哭流涕了。給你采藥不過是順手的事，老大不小了別自作多情，趕緊給你外公找個孫媳婦才是好事。“

  　　宋解應好笑地看著這位老人：”陸爺爺，別開玩笑了。“

  　　”開玩笑？“陸道明掏了掏耳朵，”你小子身子骨也沒多差，臉長得好看，更別提你那顆聰明的大腦，別自我菲薄。“

  　　宋解應搖搖頭，麵容溫和：”可我現在確實什麽都沒有，不應該耽誤人家。“

  　　”嘿！被我炸出來了！還說沒情況！“

  　　白景榮也覺得自家外孫的話意有所指，感覺已經有了具體的人。

  　　他對他家外孫也算了解，沒動過心，怎麽也不會突如其來說出這一副有感而發。

  　　宋解應別過頭，纖長的眼睫毛遮蓋深邃的瞳孔，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個人的笑容。

  　　”沒有。“他否認。

  　　沒有動心？沒有喜歡？還是沒有在一起？

  　　他說的不清不楚。

  　　白景榮看他的模樣，歎了一口氣。

  　　”你自己看著吧，有的事情不是錯過後還能重新開始的。“

  　　宋解應點頭應了：“外公，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他早就把她推遠了。

  　　依那個人的性格，應該不會再樂意搭理他了。

  　　宋解應走後，白景榮連連歎氣，陸道明不耐煩。

  　　“你歎氣，我也會跟著老，知道嗎？”

  　　白景榮：“解應有心事了。”

  　　陸道明笑了：“長大了，有心事正常。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沒人能幫，無論前麵是否是荊棘還是鮮花。”

  　　，

  　　黑毛回到家，唐月牙正在燒火。

  　　黑毛自覺地過去添了一把柴，隻是太心不在焉了，差點把火星落下來。

  　　唐月牙趕緊把火星踩滅，黑毛沮喪地道歉。

  　　“姐姐，對不起。”

  　　“怎麽了，出去有什麽不開心嗎？”她記得出門時黑毛蹦蹦跳跳地開心地不得了。

  　　黑毛搖了搖頭：“沒有。”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唐月牙也沒有追問，秘密每個人都有，黑毛小小年紀有了秘密也很正常，獨立空間嘛，她懂。

  　　隻是黑毛的樣子有點奇怪，難不成和之前那個女孩有關？

  　　關心孩子也很重要，唐月牙準備旁擊側敲一下。

  　　還沒等她來個語言敲擊，黑毛突然說道。

  　　一副悄咪咪的樣子帶著疑惑不解：“姐姐，我在白爺爺那裏，看見宋哥哥了!”

  　　宋哥哥？

  　　唐月牙有些發愣。

  　　黑毛以為姐姐不記得了，趕緊給她回憶：“就是村子裏來的那個宋知青，姐姐你去接的知青，最好看的那個哥哥。”

  　　“我記得的。”唐月牙笑了，村子裏的宋哥哥還能有誰。

  　　黑毛竟然是在那裏看見了他，這麽說想必不是單純的路過了，很可能和住在那裏麵的人早就認識。

  　　唐月牙已經把宋解應劃分到了一個相熟的人，也沒想去追查別人的秘密。

  　　有道是：吃瓜需謹慎。

  　　她想了想，和黑毛道：“這件事不要說出去知道嗎？你以後去那裏也要小心點不要被別人看見。”

  　　唐月牙不想限製黑毛的自由，隻是讓他隱蔽一點。再說他一個小孩子，村裏人也知道黑毛之前住過那個地方和那兩個人一起，認識那裏的人，也不是特別影響。

  　　黑毛還有些不懂，但也聽姐姐的話：“我知道了姐姐。守口如瓶！”說著比劃了一個手在嘴上拉拉鏈的動作。

  　　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