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一命抵一命

  　　魏太後當夜吃了個閉門羹，心有不甘，又問起魏禦史，“大理寺卿告假還沒回來嗎？如今的大理寺，還是沐景昱在掌管？”

  　　說起大理寺卿江欽平，兩個月前就稱病告假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大理寺如今都由沐景昱那個少卿掌管著。

  　　想了想，魏太後看向魏禦史，“如若遠兒的案子是江欽平接手，那麽或許還有活命的機會，但若是落在沐景昱的手裏，那麽，生死未卜啊。”

  　　沐景昱小小年紀，上任不久，已然在大理寺做出一番成績。

  　　又有沐丞相那麽一個剛正不阿的爹，想讓他徇私，隻怕比登天還難。

  　　“可是走私罪名成立，就算活下來，亦是要被關押十年以上，遠兒是我們魏家的長子，他……”

  　　魏禦史此時此刻，很是後悔今日在朝堂上的所作所為。

  　　他怎麽也沒想到，夜玄瑾的手裏，竟然捏了他們魏家這麽大一個把柄。

  　　魏太後聽著也有些煩，“那你就跪在這裏求夜玄瑾，遠兒是生是死，全在夜玄瑾一念之間。”

  　　說完這話，魏太後心中隻有二字——

  　　荒唐！

  　　想他們宣朝江山，竟要聽從一個姓夜的。

  　　魏太後不便多留，趁夜離去。

  　　魏禦史還站在瑾王府的門前，站了一會兒，派去大理寺打探消息的隨從跑了過來。

  　　“老爺，大少爺已經被收押在詔獄裏了，沐少卿那邊，也連夜在大理寺坐鎮審問其他人。”

  　　“大理寺的詔獄向來最會折磨人，隻怕天亮，就要出結果了。”

  　　聽完隨從的話，魏禦史心中大駭。

  　　再也沒有猶豫，就這樣直直的跪倒在瑾王府的門口。

  　　“求瑾王殿下開恩啊！”

  　　一直跪到天亮，瑾王府的大門，才終於開了那麽一條縫。

  　　魏禦史幾乎是夾縫爬進去的。

  　　“瑾王殿下，是微臣有眼無珠，冒犯了瑾王殿下，請你饒了犬子的性命吧。”魏禦史見到夜玄瑾的那一刻，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夜玄瑾睨著他，“魏禦史昨日張口閉口規矩，法紀，怎麽今日到了自己這裏，就全然不顧了？”

  　　“你這樣，如何給他人做表率啊？”

  　　說罷，夜玄瑾冷笑一聲。

  　　這些個老東西，成日一副遵紀守法老實本分的模樣，也不知是裝給誰看的。

  　　魏禦史張張嘴，有苦說不出。

  　　身為禦史，出了這檔事，他理應大義滅親。

  　　可，那是他的兒子啊。

  　　“瑾王殿下，隻要你放過遠兒，你讓微臣做什麽都可以！”魏禦史做出最後的讓步。

  　　夜玄瑾挑眉，“哦？是嗎？”

  　　見他語氣鬆動，魏禦史瞬間看到了一絲的希望，“是，隻要瑾王殿下開口，微臣定當萬死不辭。”

  　　“這俗話說，一命抵一命，魏遠若想活命，那就得讓其他的命來抵。”

  　　夜玄瑾說罷，扔了一把匕首到魏禦史的腳邊。

  　　“用魏如瑛的性命，來換你嫡子的命，如何？”

  　　魏禦史當即雙眸瞪大，臉色慘白的毫無血色。

  　　魏如瑛，乃是太後。

  　　用太後的命換遠兒的命？

  　　“瘋子，你這個瘋子！”魏禦史心底怒氣大盛，破口朝夜玄瑾罵道。

  　　夜玄瑾卻絲毫不介意，反而笑了幾聲出來，“魏大人，你今天才知道嗎？”

  　　話畢，麵色暗沉了下來，“雲青，送客。”

  　　魏禦史幾乎是被扔出瑾王府的大門的，身子一陣踉蹌，差點摔倒，勉強站穩後，麵露悲戚。

  　　“遠兒，你自求多福吧。”

  　　丞相府內。

  　　“這大奸臣不愧是大奸臣啊，手裏竟然捏了禦史府那麽大個把柄，不過這魏遠也真是的，幹點什麽不好，非要走私銀器。”

  　　沐相感慨萬千。

  　　說完，又側眸朝正在吃早膳的沐星澤看了過去，眼神充滿探究。

  　　沐星澤感覺到不對勁，側頭看過來，“你幹嘛這麽看著我？”

  　　沐相指著他，“你小子三天兩頭的跑出去不見人影，你該不會也在幹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哪，哪能啊，我像是那種人嗎？”沐星澤忽然發現，老爹還是有點本事的。

  　　雖說他在夜玄瑾手底下做事，隻要夜玄瑾不倒，他基本也是安然無恙的。

  　　隻是也確實是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你怎麽不像？你比魏遠看起來還要雞賊。”

  　　“爹……”

  　　沐幽月適時進門，“爹，二哥平日裏雖然不著調一些，可做事還是有分寸的。”

  　　“就是，甜甜說的是！”沐星澤附和。

  　　說完，又似反應過來什麽，“甜甜，二哥做事哪裏不著調了？”

  　　沐幽月往他看去，小聲嘀咕，“誰讓你說我在家繡花來著……”

  　　現在還弄出那麽大個烏龍。

  　　一想到她送了個生死相許的香包給夜玄瑾，沐幽月真的是一陣抓狂。

  　　沐星澤一臉懵逼。

  　　繡花怎麽了？

  　　女孩子繡繡花，這不挺好的嗎？

  　　“你們繼續吃，我去上朝了，今天的朝堂鐵定熱鬧。”沐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朝服，出了門。

  　　沐相走後，沐星澤開始攛掇沐幽月，“咱們去大理寺瞧瞧？”

  　　“去那裏做什麽？”沐幽月問。

  　　“小四忙了一夜辛苦了，咱們去給他送飯。”

  　　“……”

  　　沒一會兒，沐星澤拎著一個三層的食盒，美名其曰，給小四送飯。

  　　馬車上，沐星澤嘴裏喋喋不休的說著，“魏遠走私銀器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瑾王一直把這個消息壓在手裏，沒想到這魏老頭，傻不愣登的撞上去了。”

  　　提起夜玄瑾，沐幽月嗤笑一聲，“他知道的事情多呢！”

  　　哪天發起瘋來，說不定丞相府都要被他一鍋端了。

  　　“是啊，這回涉及魏家長子，不僅禦史府那邊急的焦頭爛額，隻怕魏太後也一整晚沒睡。”沐星澤道。

  　　沐幽月點點頭，“這回的事情，夜玄瑾也順帶敲打了一下其他幾家，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估計要消停多了。”

  　　兩人聊著天，快到大理寺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

  　　“怎麽回事？”沐星澤問。

  　　車夫有些支支吾吾的。

  　　沐幽月掀起簾子，往外看去，麵前停著一輛熟悉的馬車。

  　　緊接著，竇嬤嬤的身影從馬車上下來。

  　　“沐姑娘，太後娘娘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