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攤牌
作者:妖六      更新:2020-03-31 14:08      字數:3735
  “師傅,宇文澈走了?”屋內,孟漓禾一邊臉上纏著厚厚的紗布,一邊從窗口翹首望著。給力文學網一路有你 .GeILwx.Com

  神醫怒其不爭,痛心疾首的看著她這副狼狽樣,生氣道:“怎麽?你還要怪為師不成?”

  “沒有沒有,腫麽會?我本來就不想見他。”孟漓禾一邊臉腫的老高,口齒都有些不伶俐。

  “哼!”神醫顯然十分生氣,“這小子最好如他所說,不要放過那女人,否則我也不會放過他!”

  聽他提到蘇晴,孟漓禾的臉色不由一冷,不過看到自己師傅這麽維護自己還是心頭一暖,趕緊奉承道:“就知道我的師傅最好啦,嘿嘿,嘶……”

  孟漓禾下意識想要一笑,牽扯到臉上的傷口,頓時痛的直吸冷氣。

  “行了!”神醫眉頭一皺,看著自己徒弟這個樣子,忍不住吩咐,“少說話,好好養傷,要不是碰到你師傅我,你這張臉當真是毀容無疑了!”

  孟漓禾不再說話,隻是眨了眨眼,她現在真是連點頭都覺得疼,這下估計要影響她享用美食了,想想就鬱悶。

  這個蘇晴,等她恢複了再找她算賬!

  宇文澈到底會不會放過她,她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絕對不會輕易就這麽算了。

  隻不過,現在拿著這張臉,去唯她是問?

  那邊大可以說自己是不小心,到時候反倒像是自己過於小氣,所以嘛,這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等的起。

  而此時的宇文澈從神醫的院子出來,並沒有去找蘇晴質問,而是轉頭去了芩妃的院子。

  這些事情,他需要一個一個的解決。

  而他這一個月來撒下的網,如今也該慢慢收回來了。

  “澈兒來啦?本宮正想去看看禾兒呢。”

  一走到芩妃院子門口,宇文澈便和芩妃碰了個照麵。

  還沒等宇文澈行禮,芩妃已經主動開口。

  聽到她提起孟漓禾,宇文澈的眼眸中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

  “母妃,兒臣有話和你說,先回屋子裏吧。”

  看到宇文澈非同尋常的嚴肅,芩妃心裏一跳,總覺有些不好的預感,但也跟隨他,麵色如常地一起走回自己的屋子,屏退了閑雜人等,隻留下她與宇文澈二人。

  氣氛詭異的有些僵持。

  還是芩妃先開了口:“澈兒,本宮聽說禾兒好像是被丞相家的女兒所傷?嚴重嗎?”

  嚴重?對一個女人來說,被毀容算不算嚴重呢。

  想到毀容二字,宇文澈的心便不由抽痛起來。

  然而芩妃卻還在繼續往下說:“禾兒那個性子也是,知道是丞相家的嫡女,何必還要起衝突?這事你有沒有調查清楚,會不會是禾兒不滿意你要娶蘇晴,所以故意去挑釁的?”

  宇文澈心裏此時已經泛起陣陣怒意。

  這件事別說他方才已經詳細的詢問了胥,知道了事情發生的經過。

  即便他毫不知情,以他對孟漓禾的了解以及對蘇晴的認識,他也知道這場衝突絕對不是孟漓禾挑起的。

  否則以孟漓禾的聰明,想要整治蘇晴,又何至於落得讓自己受傷的下場?

  恐怕是連她也沒料到,蘇晴竟然歹毒到對她下手。

  “母妃,兒臣不會娶蘇晴的。”宇文澈冷冷的說道。

  “什麽?”芩妃一愣,“你父皇不是已經有意將她許配給你,今天宣你進宮不正是為了此事嗎?”

  宇文澈的眼神複雜,抬頭看著芩妃,意有所指的說:“想不到母妃雖然身在宮外,卻對宮內的事了如指掌,兒臣當真是佩服。”

  芩妃一愣。

  她這幾日確實打通了一些皇宮內的關係,如今,她既然已經痊愈,不可能會後半生都在覃王府裏,所以安插點自己的勢力並不為過。

  隻是不知為何,總覺得從宇文澈的嘴裏說出來,卻帶著些其他的味道。

  頓時心裏有些不快起來,隻不過好不容易和宇文澈再續母子情誼,加上最近二人的關係並不親近,芩妃也不便現在發作。

  宇文澈似乎也無心就此事繼續討論。

  隻是道:“今日在皇宮,兒臣已經明確拒絕了此事,這也是我今天過來要和母妃談的事情。”

  “你說什麽?”芩妃不由激動的望向他,“你竟然拒絕了這門婚事?你難道不知道丞相這一脈勢力對你有多大助力?難道又是為了孟漓禾,為了那個下毒要害本宮的女人?”

  然而宇文澈卻毫不理會她的質問,卻反問道:“母妃,那毒到底是誰下的,你的心裏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芩妃眉頭一皺:“你這是什麽意思?”

  “母妃,有些事情並不是像表麵看起來這樣。就像是有人端藥給你喝,你中了毒,所有人都會覺得是端藥的人下的毒,而沒有人會去想中毒之人,也可以自己給自己下毒。”

  “你說什麽?”芩妃莫名有些心虛,強裝鎮定的回道,“你的意思是本宮自己下毒,從而陷害禾兒?”

  宇文澈直直的望著她,語氣有說不出的挫敗:“母妃,如果兒臣沒有足夠的證據,兒臣不會過來和您攤牌,一向連兒臣遞過的水,您都要用銀碗看看是否有毒,這是習慣使然,兒臣理解,可是您卻對孟漓禾的藥膳絲毫不防備,這合理嗎?”

  “這……”芩妃的臉上明顯露出慌張,下意識解釋道,“本宮當時剛剛醒來,並沒有來得及多想……”

  宇文澈直接打斷道:“那您讓貼身侍女去買毒藥這件事呢?”

  芩妃頓時一愣,她沒想到,原來她的兒子從一早就懷疑了她,並且調查了她。

  除了慌張,心裏更是說不出的怒火。

  因為從一開始,她打的主意便是,自己的兒子絕對不會懷疑到自己的頭上,所以才肆無忌憚的去讓自己的侍女買毒藥。

  她真的是沒想到,澈兒竟然對那個女人如此信任。

  當即不再否認而是想幹脆開誠布公的對宇文澈說出自己的擔心。

  “澈兒,此事的確是母妃所為,但母妃如果說,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相信嗎?”

  聽到芩妃終於承認,宇文澈還是覺得心裏發疼。

  他口口聲聲說要保護的人,卻被自己的母妃傷害,然而理由卻還是為了他好。

  不由苦笑道:“母妃,兒臣相信你是想為了兒臣,隻不過,結果是在做著傷害兒臣的事。”

  “怎麽會是傷害你呢?”芩妃急急的說道,“澈兒,你對這個孟漓禾太沒有防備心,太過信任,這本身就是大忌。再加上她不同意別的女人進門,阻礙你的路……”

  “母妃,那你可知道,如果沒有兒臣對她的信任,你又怎會有機會被她醫好?”宇文澈不等芩妃說完便反問道。

  聽到這一點,芩妃的心莫名揪了一下。

  她自己恩將仇報這件事,每每想起,都是自己的痛點。

  隻不過是因為想著對自己的兒子好,所以才刻意不去想。

  如今被質問到,她的確是啞口無言。

  而宇文澈似乎並不在意她是否回答,接著說道:“至於不讓其他女人進門,母妃,兒臣剛才就說了,不是所有事情都像看起來那樣,兒臣今日拒絕婚事,表麵看起來是為了孟漓禾,其實是為了兒臣自己。”

  芩妃頓時有些不解:“你,這是什麽意思?”

  宇文澈轉過頭看向芩妃,這一刻,既然他的母妃開誠布公地說出自己的想法,他也不想再吝於表達自己的內心。

  他甚至覺得如果早一點說出口,或許就不會有接下來的這些事。

  “母妃,你應該也聽說過,兒臣是京城有名的冷王吧?也聽說過,兒臣從不近女色吧?也想過,兒臣忽然如此,是否是被迷惑吧?”

  聽到宇文澈一連串的詢問,芩妃有些怔住。

  原來她心裏想的,澈兒都知道。

  不等她回答宇文澈再次問道:“母妃,你可知道,天空中為何隻有一個太陽?”

  芩妃疑惑不解,這又是個什麽問題?

  看出她的困惑,宇文澈繼續說道:“因為太陽足夠耀眼,足夠溫暖,在它,閃爍下,其他都會黯淡無光。但是如若太陽不存在,那世間便隻有黑暗和寒冷,那也是任何明月星辰不能給予的。而孟漓禾之於我,就如同冬日的暖陽,唯一而必須。”

  芩妃不由怔住。

  那些問題,她的確想過,也的確自責過。

  如果宇文澈將孟漓禾比作冬日的暖陽。

  那毫無疑問,自己便是將宇文澈置於冬日之人。

  而自己現在要做的,又是將已經溫暖的他重新拉回寒冬。

  沉默良久,芩妃終於喃喃出聲:“她對你竟然如此重要?”

  宇文澈定定地望向窗外,曾經他與孟漓禾發生的一切,他從來不想要與人分享,可是如今聽到母妃這樣問他,卻第一次有了傾訴的**。

  慢慢將事情,娓娓道來,也仿佛,讓孟漓禾在自己的心裏,又走了一遭。

  芩妃這一次徹底恍然。

  除此之外還有內疚,自責,慚愧。

  同為女子,她唯一做的便是如何在這後宮生存下去,與妃子們鬥誌鬥勇,卻從來沒有為他人付出過。

  自己付不出真心,又何來要別人的全心呢?

  然而孟漓禾卻一直是毫無顧及地在做著她想做的事。

  枉她活了這麽久,連這一點都看不明白。

  如果如澈兒所說,孟漓禾真那般聰明的話,想來這麽久日子以來沒有開口,其實早就知道,這中毒之事是怎麽回事了吧?

  原來並不是不會反擊,而隻是顧及她是澈兒的母妃。

  芩妃的目光漸漸由複雜轉化為清明,終於慢慢站起身,堅定道:“一切都是母妃的錯,母妃親自去負荊請罪。”

  然而,宇文澈跨前一步,抬手製止了芩妃。

  “不,這一次,兒臣要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