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人不人,鬼不鬼
作者:墨笙笙      更新:2022-07-10 16:22      字數:3104
  陳曼約了陳勝在餐廳見麵,陳勝來的時候看到她的身旁沒有人頓時鬆了一口氣,也多了一分求生的欲/望。他快步走到她的麵前坐下。

  “曼曼。”陳勝有些急促的握緊了自己的手,手心裏不經意間已經沁透出了細汗。

  “不要叫我曼曼,如果可以。麻煩你叫我陳小姐,我隨的是我媽的姓氏。陳!不是你陳勝的陳!”陳曼別開了他看過來期盼的眼神,麵上多了許多冰冷。

  “陳。陳小姐……”

  陳勝叫的有些難以啟齒。

  “陳先生,我知道你身體最近有些不適,所以我想將你帶到醫院去治療,在醫院裏。你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療。也可以安心的度過你的晚年!”

  “那錢呢?”陳勝聽她說了那麽多一直沒有提到他最想要聽到了,有些忍不住的開口詢問了。

  陳曼雙眸一沉。眼底的冰冷更甚,“我沒錢!關於這個。你想都不要想!”

  “陳曼!”陳勝頓時就著急了,雙手不停的抖著。“我不要去醫院,你把去醫院該花的錢全都給我,我絕對不會打擾你的!”

  “為什麽!?”陳曼隻覺得自己的底線正在不停地擊潰。她冷冷的看著他,“為什麽你的眼裏除了錢還是錢。你的人生除了錢到底還有什麽?!”

  “曼曼……”

  “不要叫我曼曼!我不是你的曼曼。更不是你的女兒!”她厲聲打斷了他脫口而出的親昵。

  “在十幾年前你拋棄了自己的子女的時候。我們都不再是你的孩子了。你,陳勝,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現在做的,不過都是出於你生我養我的那幾年的情份,除此之外,我們之間不存在任何的關聯!”

  她一字一句的提醒著他他當年做的那些蠢事!蒼白的小臉因為此時的憤怒漲紅的脖子根都紅了起來。

  陳勝醞釀的怒意絲毫發泄不出來,他捏緊了拳頭,想要叫住全身都在叫囂著的欲/望,再抬頭,他的雙眸有些發紅,看的十分瘮人。

  陳曼猝不及防的被嚇得打了個冷顫,下意識的轉動著輪椅退後了幾步,仿佛隨時都準備著逃出包廂。

  她現在仍然清晰的記得小時候,陳勝將家裏翻了個底朝天,在要錢無門的時候險些將她掐死!而現在更是如此!手上緊緊地握著電話,下一刻就可以立刻撥通一直守在外麵嚴席的電話。

  “陳曼,我隻要錢,我不需要治療!我橫豎都是死,你為什麽不讓我死的痛快一些!”陳勝有些猙獰的看著她。

  陳曼又後退了幾步,“是你說的,你要安享晚年!你要尋一處墓地將自己給葬了!我全都為你做了,你還要我怎麽樣!?”

  “我要錢!”

  陳勝低吼了一聲就要撲上去,陳曼尖叫了一聲,包廂的門陡然被撞開,嚴席衝了進來將她護在身下。

  “曼曼。”

  安平帶著人立刻將陳勝給壓製住了,陳勝不停地掙紮著,臉上青筋凸現,不到幾分鍾,陳曼還沒從方才那一瞬的驚慌中回過神。

  被壓製住陳勝的身體突然劇烈的抽搐了起來,口吐白沫,雙眼翻白。

  嚴席像是意識到了什麽,捂住了她的雙眼,“閉上眼,別看。”

  耳畔響起他柔和的嗓音,陳曼乖乖的聽話,嚴席快速的將她推了出去,一個眼神落在身後的安平身上,安平點了點頭。

  陳曼手裏端著熱水,嚴席小心的替她吹涼了才捧著她的手讓她喝下,“好些了嗎?”

  陳曼咽了咽口水,胡亂的點了點頭,隻是如何都掩飾不住此時心中的絮亂。

  “他……”張了張嘴,想到方才的情形,陳曼仍然心有餘悸,“他剛才是怎麽了?什麽病會讓人那個樣子!?”

  說著,她又甩了甩腦袋,想要將剛才的一幕從記憶中給丟掉。

  嚴席將她手中的水杯放好,低頭親了親她的粉唇,“別想了,安平剛剛已經把他送去醫院了,很快就沒事的,放心。”

  她輕聲應了一聲,嚴席卻不忍告訴她,那是吸/毒患者都犯毒/癮時的現狀,安平現在相比已經將人送到私人醫院去了。

  回想起陳勝這幾天越來越緊迫的模樣,不難猜出他那麽迫切的要錢究竟是為了什麽?一開始,他隻想求得晚年安好,隻是現在,毒/癮已經將他的思想都占據了。

  嚴席暗自慶幸自己那時察覺到不對勁進去的快,不然隻是一瞬間,誰都不知道陳勝酒精會做出什麽事來。

  “嗡——嗡——”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著,陳曼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陳墨,穩住了心神後才緩緩地接起,“小墨。”

  “姐!我今天入學了,老師同學們看起來都很好相處的樣子!”電話才剛剛接通,另一邊立刻就傳來了陳墨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她分享著自己的喜悅。

  “真的嗎?課程怎麽樣?跟的上嗎?”這是陳曼最為擔心的事情。

  陳墨嘿嘿笑了笑,“沒事,學的是慢了點,但是老師說我聰明,用不了多久肯定能把之前欠下的課程都補上,再說了,我就算一直在醫院也沒歇著啊!”

  陳曼聽言,這才舒了一口氣,“那就好。”

  “姐,你怎麽了啊,是不是不舒服,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的。”陳墨細細的聽著她的回答,這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不對勁。

  陳曼心中一凜,頓時提高了音調,“沒事!就是最近的工作太累了,有些緩不過來,等過幾天我輕鬆些了就去學校看你!”

  “嗯嗯,姐,你忙你的吧,嚴席他的助理一直都在接送我上下學,所有你不用擔心我。”

  說起嚴席,陳墨的心中仍然有些不滿,忍不住哼哼了幾聲,“姐,嚴席那家夥沒欺負你吧?”

  一旁的嚴席突然勾起了笑,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陳曼心中哀歎著,這小子都不知道旁邊坐了個什麽人,盡說些瞎話!

  嚴席輕輕推了她一把,像是在暗示著她快點回答,“沒,他怎麽會欺負我啊,你想多了。”

  “才沒有想多。”陳墨嘟囔著。

  說著,陳曼就耳尖的聽到了他那邊的上課鈴聲,催促了一句,“行了,你快去上課吧,晚上我再給你電話!”

  “好,姐你安心工作吧!”

  兩姐弟難分難舍的掛了電話,這一切嚴席是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一直在猶豫的話越發的說不出口,如果讓她知道,她照顧了那麽多年的陳墨不是她的親弟弟,她會怎麽做?

  陳墨身體也才剛開始恢複,如果知道了,又會不會在引發舊患……

  想的越是多,嚴席越是無法說出口。

  陳曼掛了電話後才察覺到他一直盯著自己看,臉頰猝不及防就紅了,“怎,怎麽了?”

  她摸了摸臉頰,以為上麵沾了什麽灰塵,“臉髒了嗎?”

  她今天沒化妝了,難道洗臉沒洗幹淨?

  嚴席抽回了視線,就看到她呆滯的神情又有些不解,不禁輕笑出聲,“嗯,髒了。”

  陳曼以為他說的是真的,伸手擦了擦臉,有沒有鏡子也不知道髒了哪裏,擦了好半天,白皙的小臉都有了紅印子這才停下來,“還有嗎?”

  嚴席起了玩心,純心的逗她。

  “真的?”陳曼半信半疑,怎麽覺得哪裏不對勁似得,後者認真的點了點頭,一副確信的模樣,竟然讓她相信了,伸手又擦了擦。

  “現在呢?”

  陳曼瞪了他一眼,不再相信了,“哪裏有,又捉弄我。”

  “這裏。”嚴席帶著薄繭的手摸索到了她的唇邊,下一秒,已經低頭噙住了她的紅唇,吸/吮著,陳曼愣了一下,怯怯的回應著他。

  大手伸進了她的衣擺下,卻不侵入禁地。

  半響後,嚴席才緩緩地停下動作,幽怨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陳曼顯得無辜極了,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他撐起來的小帳/篷,“這可不關我的事啊!”

  嚴席低咒了一聲,又捏了捏她的臉這才罷休。

  嚴席進了浴室去洗澡降火去了,陳曼盯著他的背影笑的前仰後倒的。

  嚴席早去看陳勝的時候,他已經被毒/癮給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了,原本他的身形就消瘦,這幾天的折磨更是讓他看的就像是隻剩下骨頭了一樣的駭人,隻剩下一雙空洞的雙眸。

  他被關在房間內,餓了就有人喂他吃飯,實在吃不下全靠著營養劑來維持他的生命,醫生過來看過,狀況很糟糕。

  “現在怎麽樣了?”嚴席看了眼被拷在房間內的陳勝。

  安平歎了口氣,“情況不太好,醫生說了,找這個樣子下去,肯定撐不過一個星期。”

  說完,他偷偷地打量了一眼他的神情,猶豫著說道,“要不,我們送去戒毒所吧?”

  “你以為,他去了戒毒所就能活下去了嗎?裏麵多少的亡命之徒,連這裏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在這裏他能挨得過一個星期,可是去了,就是半天都抗不下去!”

  到最後送了具屍體出來,能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而裏麵的人,照樣能脫身的一身幹淨!

  安平被訓了一頓,這才明白過來,他原以為戒毒所的條件會比這裏好,至少那裏是專業的,可是卻忽略了本質性上的問題。

  關著陳勝的房屋內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兩人對視了一眼,嚴席最先反應過來,一把拉開了房門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