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對不起，好難受

  　　一個人、一群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賀凜看向徐檸的目光似乎焦灼在空氣中，一下子讓他的思緒回到了下雨天的食堂門口，她也是這樣一個人。

  　　四目相對的下一秒，徐檸就避開了他的視線，那種難受到想死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死死咬了一下下嘴唇，然後……跑了。

  　　她的臉色實在難看，不得不讓賀凜懷疑她又犯病了，今天還跑了3000米，這樣一想，賀凜就有些擔心。

  　　他幾乎忘了周圍的人，撥開人群就要離開，卻被許璿一把拉住手臂，“學長。”

  　　賀凜條件反射抽回了自己的手，整個人都冷淡了不少，他看著許璿，淡漠道：“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告白。”

  　　許璿的眼淚都快出來了，“為什麽？”

  　　賀凜和她拉開距離，“我拒絕你隻有一個原因，就是我不喜歡你。”

  　　這話說的讓人很沒麵子，許璿的室友一把拉住許璿，對著賀凜嗆聲：“什麽人啊，校草就了不起嗎？我們璿璿好歹也是有名的才女，怎麽就配不上你了？清高什麽。”

  　　賀凜差點被她氣笑，但也無意和一個女生在這裏掰扯。

  　　但是這話他聽得下去，李肅卻聽不下去了，他剛想反駁就被旁邊的秦筱筱攔住了，她不想讓男朋友和一個女生吵架，於是也譏諷了：“什麽人啊，告白不成反譏諷，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什麽素質。”

  　　“你誰啊你，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秦筱筱繼續嗆聲：“你都能瞎逼逼，我怎麽就不能說話了？”

  　　“你……”

  　　秦筱筱對著她就做了個鬼臉，惹得李肅一陣輕笑，太可愛了。

  　　賀凜牽掛著徐檸，這次沒再逗留，直接拍了身後圍觀男生的肩膀，“兄弟，讓讓。”

  　　所有人看著賀凜的離開，一時有些唏噓，真不知道什麽姑娘能讓賀大校草心動。

  　　賀凜沒有徐檸的號碼，隻有微信，他隻好撥通了語音通話，還一邊往剛才徐檸消失的方向尋找。

  　　終於在打第三遍時，徐檸接通了。

  　　“喂，你在哪兒？你是不是犯病了？”

  　　手機那頭隻傳來徐檸幾聲急促的喘息，賀凜著急吼道：“說話，在哪兒？”

  　　“體、體育館倉庫。”

  　　賀凜沒掛手機，直接從體育館後門跑進了倉庫，但是卻發現門推不開。

  　　“徐檸，是我，開門，徐檸？”

  　　門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下一秒，門透出一條縫，賀凜一推就進去了，這才發現徐檸用自己的身體抵著門，為了讓他進來，這會兒已經縮到了牆角。

  　　賀凜立刻把門反鎖，蹲下身看見她像隻蝦米一樣。

  　　“你這樣抱著會舒服一點嗎？”

  　　徐檸緩緩抬頭，偌大的倉庫裏悶熱難耐，她的頭上蒙著一層層細密的汗水，兩頰泛著紅暈，雙眼迷離，這副樣子讓賀凜一怔。

  　　他伸出自己的手，輕聲道：“來。”

  　　徐檸的目光落在那雙修長有力的手上，腦子裏浮現的卻是另一雙白皙柔美的手，那人也是這樣，對她伸出了援助之手，隻不過後來……

  　　想起之前的事情，徐檸的腦子有片刻的清醒，雖然想要竭力克製，但還是敵不過賀凜掌心的誘惑。

  　　她濕熱的指尖剛碰觸到賀凜柔軟的掌心，就被賀凜一把抓住了手指，徐檸再也受不了一把抱住賀凜的脖子，眼淚嘩嘩而下。

  　　“對不起，但是我好難受。”

  　　徐檸熾熱的呼吸和眼淚全都噴灑在賀凜露出來的脖頸處，太近了，近到賀凜幾乎忘記了呼吸。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和委屈，讓賀凜心裏一軟，他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沒事了，我在呢。”

  　　“你也不能一直在。”

  　　徐檸腦子不清晰，稍微好受一點就順著賀凜的話反駁他，反倒是賀凜，不解地反問道：“為什麽不能一直在？”

  　　“剛才不是有人向你告白嗎？”

  　　“我又不喜歡，拒絕了。”

  　　“哦。”

  　　“你還沒說，為什麽我不能一直在？”

  　　徐檸身體一僵，她都在講些什麽？

  　　清醒過後又是無盡的羞恥，徐檸發現賀凜胸前的T恤被自己抓皺成了一團，她伸手整理了一下，卻被賀凜一把抓住手腕，“別亂摸。”

  　　徐檸一下子紅了臉，伸手推了一下他，“我什麽時候亂摸了，這裏皺了，我整理一下。”

  　　賀凜輕笑，“好了？”

  　　徐檸剛要說話，卻被賀凜捏著下巴，他皺起眉頭，表情嚴肅，手指碰了一下她的下唇，質問道：“你這裏怎麽破了？”

  　　徐檸抬手摸了一下，“沒事，自己咬的，剛才實在太難受了。”

  　　賀凜這才把人放開，“我怎麽感覺你的症狀比上次更重了。”

  　　徐檸抬眸，“你也察覺到了？”

  　　賀凜：“我建議你去醫院查一下。”

  　　“不用。”徐檸搖頭說，“這種病的產生就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治療也是，但如果不影響生活，是沒有必要治療的，可以自我緩解，畢竟，就是一個擁抱解決的事情，症狀嚴重有可能就是我壓抑的太久了，幾次遇到你解圍之後，就好像減肥反彈一樣，沒有碰觸會更加難受。”

  　　賀凜眸光閃了閃，“一個擁抱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你為什麽不告訴你室友，反而生生挨著這種焦慮。”

  　　徐檸低頭，說：“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會無條件接受這種事情，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會毫無條件接受另一個人的擁抱，一個兩個或許可以，但是成年累月會被別人誤會成同性戀者，同時也會給朋友帶去麻煩。”

  　　賀凜：“你應該看過醫生吧？醫生就沒有好的建議？”

  　　徐檸微微一笑，“有，家人朋友或者伴侶，總有能解決的，你覺得我如果和家裏關係好的話，能得這種病嗎？朋友的話，我剛說了，我不想麻煩別人，至於戀人，感覺更不靠譜了。”

  　　賀凜：“……”

  　　這是怎樣的家庭養出來的女兒，對一切親密關係都不信任的樣子，賀凜猜測，徐檸應該是離異或單親家庭。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徐檸看著他說，“我甚至覺得你這樣的陌生人不錯。”

  　　賀凜瞪了她一眼，不可置信道：“陌生人？”

  　　徐檸被他的樣子逗笑，“現在當然不是陌生人，怎麽說也是校友了，再不濟也是學長學妹的關係。”

  　　賀凜瞪眼，竟然不是朋友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