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奶狗
作者:三日成晶      更新:2022-07-10 16:14      字數:4023
  第11章 、小奶狗

    顧蜜如跟徐攬翠商量了很長時間。把一些細節都敲定的差不多,時間也訂好了,讓豬肉鋪裏麵的夥計盯著,什麽時候那娘倆都在家的時候,他們就去。

    徐攬翠不動心則已,動了心想要這鋪子的一半,性子所致,確實是容易大包大攬。聽她那個意思,顧蜜如到時候隻要往那個店鋪前麵一站就行了。

    顧蜜如也沒有什麽事情都讓徐攬翠去做,要回鋪子的事情她自己也得插手。

    等到兩個人徹底商議完了,稱呼也已經變了。

    顧蜜如還是叫徐攬翠翠翠姐,徐攬翠則是稱呼她為小蜜。

    這個稱呼確實是讓顧蜜如笑了一會兒,因為在某些世界當中,小蜜和小三是差不多的意思。

    顧蜜如想了想讓她改成了小如。

    兩個人在呂婆家門口分手,顧蜜如拿著她讓呂婆給重新烙的十幾張野菜餡餅,溜溜噠噠地回了自己家。

    這會兒時間才剛剛過了中午,院子裏頭章錢和徐四包括翠蓮,都在清理著前些日子下的積雪。院子當中已經清理出了一大半,積雪全都推到院外了。

    這些活計平時顧蜜如是不會吩咐下人做的,之前的那些下人也就隻是掃出一條小路,並不會這麽認真的清理。

    反倒是現在,剩下了三個人,哪個也不是偷奸耍滑的性子。以前和那些下人們一起,他們也不好獨自動手,會被那些人擠兌。

    現在拿著翻倍的月錢,又保住了手頭上的工作,他們都做得很認真。

    顧蜜如讓呂婆烙餡餅的分量挺足的,一個人分了兩張,手裏還剩五張。

    下人們捧著餡餅吃得喜笑顏開,顧蜜如提著袋子朝著屋子的方向走。

    翠蓮跟上來,快速地跟顧蜜如交代:“今天司少爺吃東西了,我見他的身體已經大好了!主子放心,他應該不會再浪費那些珍貴的藥材了!”

    顧蜜如側頭看了一眼翠蓮,從手裏又分出兩張餡餅,讓她拿去給府中住著的老醫師。

    這老醫師姓陳,叫什麽名字顧蜜如還真沒問出來。大抵是因為得罪過宮中的人,就算是到了這窮鄉僻壤也不敢用真名。

    顧蜜如和這院子裏的下人們,都管他叫陳老。

    “把這餅給陳老送去吧,你們吃完了也歇一歇,院子裏的積雪不急著清理。”

    顧蜜如說完之後,拍了拍翠蓮的肩膀,糾正她說:“司少爺吃藥是很正常的,他的身子不好,以後吃藥的日子且多著呢。今天這樣說他浪費的話,以後就不要再說了。”

    翠蓮聞言連忙點了點頭,一時之間有一些羞愧,手裏攥著餅眼睛躲躲閃閃的。

    她其實並沒有惡意,她隻是習慣於像以前一樣,去說司少爺的壞話討好少奶奶。這個毛病一時半會兒還沒能改過來。

    顧蜜如也沒有為難她的意思,很快轉身就走了,翠蓮也腳步利索地朝著陳老居住的院子去。

    顧蜜如走到台階上麵,轉身看健步如飛的翠蓮,還感歎了一下。

    這個世界名字跟現代世界點像,取什麽名字就容易紮堆。

    顧蜜如記得她穿越過一個世界,是那種年代文,那階段取名流行什麽枝啊桂啊芳的。後院宅鬥的時候就全都是桂枝桂芳。

    這個世界上取名字含翠率有點高啊。

    顧蜜如唇邊帶著一點笑意,手裏麵捏著香噴噴熱騰騰的餅子,轉身打開了門進屋。

    屋子裏麵安安靜靜的,司獻春在屋子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這樣。

    顧蜜如看了一眼床邊上放著的兩個空碗,又看了一眼地上鞋子擺放的方向,大概就知道司獻春自己吃過東西,甚至自己方便過了。

    於是顧蜜如轉過身,對著外麵已經狼吞虎咽完了餅,正準備繼續幹活的章錢和徐四說:“來個人把恭桶拿出去。”

    章錢搶著徐四的前麵跑過來,對著顧蜜如笑得一嘴油汪汪的。

    這陣子不夠繁華,鎮子上麵的民眾貧富差距沒有城中那麽大,可是大部分的普通人,也沒有天天能夠吃上肉的。

    顧蜜如這些天動不動就給他們買帶大肉的東西吃,他們三個今天湊在一起說了一下,都挺不好意思的。

    而且覺得主子越變越好了,他們都希望這位主子不要再變回去了。

    因此有什麽活都是搶著幹的,而且幹得特別仔細利落。

    章錢把恭桶拿出去,倒掉洗刷。顧蜜如把屋子的門關上,腳步輕快地走到了床邊,就看到司獻春隻露一點白毛在外頭,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裏麵。

    沒有了鎖鏈之後,被子仿佛成了司獻春的第二保護傘。動不動就縮進去,要把人挖出來才能說話。

    顧蜜如從外麵回來一身涼氣,沒有去挖他出來,而是把餅放在桌子邊上的小案上麵,讓香氣緩慢的彌漫整個屋子。

    顧蜜如走到桌邊上,摸了摸桌子上的茶壺,水有些涼了。

    她轉身出門,並沒有喊翠蓮過來,而是自己去添了一些熱水,兌成了容易入口的溫水回來。

    這才走到床邊上,把倒好的水和餅放在一起,又拿起炭火夾子,撥動了爐子裏麵的炭火。

    等到把炭火撥得更旺一些,讓灰塵都落在爐子底下,顧蜜如這才不緊不慢的對著床上一直躺著的人說:“醒了就起來吃東西吧。”

    床上的人從頭到尾一動未動,但顧蜜如就是知道他醒著的。

    司獻春現在就是一隻驚弓之鳥,他夜裏都睡不安穩,灌了安神藥都不怎麽安穩。白天屋子裏麵就剩下他一個人,胡思亂想都不夠呢,怎麽可能進入深度睡眠,連呼吸都這麽均勻,還一動不動?

    顧蜜如見他不動,撥完了炭火之後走到床邊上坐下,伸手隔著被子,在他的背上拍了拍。

    說:“你是等我抱你起來,還是等我喂你呢?”

    司獻春突然間被碰,脊背一僵,朝著床裏麵縮了一下。

    但這一下他就藏不住了,暴露了他醒著的事實。他索性也就不藏了,他害怕顧蜜如真的來抱他。

    於是司獻春慢慢的從被子裏麵鑽出來,用那在白日裏麵特別好看的眼睛,看了顧蜜如一眼,又迅速朝著小桌子上麵掃了一下。

    這個味道真的好香。司獻春已經喝了好多天的粥,見了這種固體食物口腔瘋狂的分泌口水。

    本能總是沒有辦法克製的。

    顧蜜如笑了笑對他說:“給你買的,山野菜和豬肉做餡兒,我已經嚐過了,很好吃。”

    “起來吃東西,你今天早上不是已經自己吃過了,可以自己吃吧?”

    顧蜜如說完了,很自然地伸手把他頭上還蓋一半的被子拽了拽,露出了他的整個腦袋。

    司獻春下意識地要縮,顧蜜如的掌心已經貼在他的額頭上,司獻春渾身汗毛都奓起來。

    但是顧蜜如的動作很自然又很迅速,一觸即分。司獻春身上的汗毛才剛剛奓起來,就又撲簌簌地落下去。

    “退熱了。如果不再反複的話,剩下的身上的傷就需要慢慢地養了,”

    顧蜜如自言自語一樣說:“幸虧找到一個好大夫,否則你這條小命還真的難保了。”

    “過來吃東西。”顧蜜如敲了敲小桌子:“一會兒冷了就不好吃了。”

    說完之後她起身去了洗漱間的方向。

    司獻春見她離開了,先是有些出神地盯了一會兒小桌子上麵的餅。

    等了一會兒不見顧蜜如出來,司獻春突然間就竄到了桌子旁邊,拿起了那餅,三張摞在一起咬了一大口。

    然後就開始狼吞虎咽。

    他早上的時候吃粥還想吐,可是這會兒大口大口地吞咽東西,卻隻覺得滿口流油,香得他眼睛都眯起來了,根本沒有要吐的意思。

    到底是年輕,燒一退下去就恢複得特別快。

    司獻春把這三張餅都吃進去一大半兒,顧蜜如才從裏麵走了出來。

    司獻春看到她出來,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想要把餅放下,卻又抓得更緊。

    但是他在顧蜜如的注視之下,不敢狼吞虎咽了,就變成慢慢地吃。

    “沒有人跟你搶,我們都已經吃過了。”顧蜜如見到桌子上她提前倒了那杯水,水杯裏麵已經空了。

    又走到了那兒拿起杯子。

    拿杯子的動作,總是要伸手的。司獻春於光中看到了,以為顧蜜如要打他,一下就把手裏的餅扔出去了。

    三張餅其中有兩張,沒能落在小桌子上,直接落在了地上。

    司獻春頓時臉都嚇得煞白。

    顧蜜如垂頭看了一眼,有些無奈地說:“都給了你,還能搶回來嗎?”

    司獻春又要往被子裏麵縮,顧蜜如指著他說:“你這一身油要是敢蹭進被子裏,就罰你以後都沒有餅吃,喝一輩子的粥。”

    司獻春頓時就又僵在了那裏。

    也不知道是被顧蜜如那一句“敢蹭到被子上就罰你沒有餅吃”,還是被那一句“一輩子”給驚住了。

    他這樣的人還有這種餅吃嗎?

    他真的有一輩子嗎?

    為什麽?

    司獻春想不通顧蜜如為什麽會突然間變了個樣子。

    他不能往被子裏麵縮,就趴在床頭上要去撿那兩張餅。

    顧蜜如走到床邊上坐下,抓住了他的手腕,對他說道:“掉在地上就不要撿了,以後不要一驚一乍的,就不會再掉了。”

    她說完之後把那兩張餅踢遠,又把桌子上那小半張用手指卷了卷。送到司獻春的嘴邊:“把這個吃了。”

    司獻春被抓著手臂,本能的抗拒著朝後撤。

    但是現在他身上的力氣不大,就算是有力氣也不敢對著顧蜜如用。

    所以他沒能把自己的手臂拽回來,就猝不及防地被顧蜜如給喂了。

    噴香的肉餅送到嘴邊,司獻春下意識張開了嘴,顧蜜如直接把那小半張餅全部都塞進他嘴裏。

    他的兩腮鼓起來了,顧蜜如又把他的下巴合上。

    她從小桌子上拿了一個布巾,先給他把嘴擦了,又把他的手還有自己的手也擦了。

    擦完之後顧蜜如見司獻春還是兩腮鼓鼓的在那兒愣著,手指在他的臉蛋上麵彈了下說:“嚼啊。”

    司獻春就開始費力地咀嚼,真的好香啊。

    他仿佛一輩子都沒有吃過這麽香的餅。

    香得他都忘了,顧蜜如還抓著他的手腕呢,還離著他很近呢。

    然後等他把嘴裏那口食物咀嚼掉,珍惜的咽進去。才發現顧蜜如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徹底湊到他身邊。

    她從懷裏摸出了一把梳子,手腕上還纏著一根發帶,開始給他梳頭發。

    她這雙手打過他很多次,往他腦袋上麵招呼的時候,什麽都拿過。

    司獻春縮著脖子,蜷縮著抱著自己的膝蓋,他不被允許回到被子裏,他沒有地方可以躲。

    隻能生扛著。

    可是她手中一樣拿著東西,卻沒有像之前一樣狠狠地朝他腦袋上招呼。

    她的掌心灼熱而溫暖,穿過他幹澀枯萎的禾苗一樣的發,一點一點很有耐心地舒順。

    顧蜜如用發帶代替他有些被剪短的地方,把他的頭發從上到下編起來了。

    顧蜜如正在給發帶係蝴蝶結的時候,司獻春突然間開口。

    “我妹妹……什麽時候會來?”他的聲音已經沒有那麽沙啞了,但還是聽著非常滯澀。

    顧蜜如按住了他的腦袋,沒有讓他回頭看到自己帶笑的神情。

    開始主動疑惑,距離提出要求也不遠了。

    顧蜜如坐在他身後,把他的發尾係了個十分漂亮的蝴蝶結。

    聲音清緩地引導他選擇:“你覺得呢?你想讓她什麽時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