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楚堯站在屋子外麵的柵欄處大聲的說道：“有人麽？我們是路過上山的, 有沒有人在家啊！”

  　　不知叫了多久，緊閉的門才被人打開了，出來的赫然就是之前在山下看到的那位老婦人, 不過老婦人這次是杵著一根木頭拐杖出來的, 看到兩人後，沙啞的說道：“是你們啊。”

  　　楚堯雙目一亮：“咦, 老夫人，這是您的家啊。”

  　　老婦人點了點頭，走過來將柵欄打開：“這兒是當年沈家主幫我修的房子, 隻是住的時間有點久了，後來沈家出事兒後，這兒就被人遺忘了，有些破爛了, 你們快進來吧。”

  　　“謝謝。”

  　　楚堯拉著黎初的手走進了院子, 這兒院子還挺大，不過就如老婦人所言, 這兒已經破爛得很了，但是從老婦人的言語中, 楚堯能看得出她十分尊敬沈家的家主。

  　　兩人坐在外麵的藤椅上, 老婦人進去拿了兩個碎了一塊缺口的破瓷碗來放在桌子上, 給兩人倒了一碗茶後，這才坐了下來。

  　　楚堯並沒有直接喝，而是看了眼黎初後, 在她的眼神示意下才喝了一口，雖說是茶, 但並沒有半點的苦澀味道, 反而有些醇香, 楚堯又忍不住的喝了一口才說道：“您這茶好香啊。”

  　　老婦人笑了笑說道：“這就是當年沈家出事兒之前留下的了，現在那市麵上的茶簡直是半點都比不了、”

  　　楚堯沒有喝過別的茶，隻是聽到老婦人這麽說，笑著附和了兩聲，但是手中的茶卻是喝完了，楚堯看了眼山上說道：“剛剛在山下的時候，聽那個夫人說沈家的茶園已經成了寧家的麽，我們這次過來是想要買點茶葉的，以前家中長輩租喜歡喝的就是沈家的茶了，不知老夫人能不能換勻一點給我們？”

  　　一提到寧家，老婦人的臉色果然變了，她手中的木頭拐杖用力的在地上敲了兩下後才說道：“寧家那種狼心狗肺的東西莫要去買她們家的茶葉，當年沈家出事兒，寧家就迫不及待的將這兩座山頭劃到了自己的名下，還散布流言說沈家如何如何的不好，簡直就是官商勾結，殊不知人在做天在看，終有一天會遭報應的！”

  　　沒想到老婦人對寧家的仇恨這麽大，不過也是，畢竟沈家出事兒也已經快四年了，現如今都還念叨著沈家好的，隻怕當年沈家對她有大恩了，楚堯和黎初交換了一個眼神後，繼續問道：“那您可知沈家兩位少爺當年的下落麽？”

  　　隻是這個問題一問出來，老婦人立馬就警覺起來：“你們到底是誰，想要做什麽？”

  　　楚堯連忙擺手：“我們就是隨意問問，真的，沒有什麽事兒。”

  　　剛剛還和顏悅色的老婦人頓時變了臉色：“你們也歇過腳了，走吧，趕緊走吧，我什一個快要入土的老東西是，什麽都不知道，你們不是要去買茶葉麽，這兒出去上山就能買到了，趕緊走吧！”

  　　一邊說著還一邊用手中的木拐杖驅趕兩人，楚堯和黎初不得已隻能出了院子，看著那門再一次重重的關上後，楚堯這才看向黎初：“姐姐，我怎麽感覺那位老婦人就像是知道什麽一樣，不然為什麽一提起書易哥，她就立馬變了臉色了。”

  　　“你要是想要知道，等我們回去了，我寫封信讓人送回京城後就知道了。”

  　　不過今天應該是問不到什麽東西了。

  　　“那姐姐還要繼續上山麽？”

  　　“我們先回去吧。”

  　　*

  　　兩人一路晃晃悠悠的進了城，在外麵用過膳後才回去的。

  　　府上其實是有廚子的，所以也不擔心餓到兩個小的，不過等回去後，黎初就發現了自己身後跟著一條小尾巴，她轉過身去就看到小郎君站在那兒，手中用扇子擋住自己，欲蓋彌彰的樣子，她無奈扶額：“阿堯，你快回去休息吧，跟著我作甚？”

  　　扇子動了動，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無辜的看著黎初：“姐姐，我想和你一起睡！”

  　　就知道是這樣，黎初歎了口氣說道：“阿堯，之前我們一起睡是形勢所迫，我不放心你的安全，現在這宅院裏麵很安全，你可以一個人睡的。”

  　　楚堯立馬收了扇子：“不行，我還是害怕，你知道麽，我還會做噩夢的，要是到時候我掉在床下了怎麽辦，凍上一夜我會感冒的，難道你不心疼麽~”

  　　雖然知道小郎君這是在找借口，但是黎初卻又不忍心拒絕，主要是她也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拒絕楚堯任何的事情，哎就是這麽沒有出息。

  　　最終，楚堯如願以償的跟著黎初住在了一間屋子裏，睡在了一張床上，沐浴後，他就趴在黎初的床上滾來滾去的，嘴角夠快勾到後腦勺去了，聽著屏風後麵傳來的水聲，不知怎麽，他想到了那次黎初受傷的時候，自己看到的畫麵，最後“嚶”了一聲後將自己藏在了被褥裏麵。

  　　黎初來到床邊後掀開床幔就收獲了一隻快要破繭的大蟬蛹，黎初伸手將這隻大蟬蛹撈起來抱在懷中，剝繭抽絲的將裏麵的小郎君給挖了出來，小臉紅撲撲的，她好笑的說道：“你也不怕悶著自己了。”

  　　“嚶~”

  　　從被子裏麵出來後，楚堯手腳並用的趴在黎初的懷中。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敲響了，黎初敏銳的察覺到懷中的小郎君身子緊繃了一下，黎初安撫道：“阿堯不用擔心，那個人是來找我的，你現在床上等我一會兒好不好？”

  　　“嗯。”

  　　楚堯知道黎初有事兒，從她懷中滾到床上抱著被褥就滾到了裏麵，乖乖的躺在床上。

  　　黎初從床上起來後，隨意的批了一件衣服，轉身將床幔拉得嚴嚴實實的，這才走過去開門。

  　　門口站著的赫然就是白日裏那間糕點鋪子的掌櫃的，掌櫃的看到黎初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見過將軍。”

  　　隨後將白日裏黎初給她的那塊令牌雙手奉上。

  　　黎初接過後，側身讓她進來，反手將門關上了，掌櫃看到床榻那兒還有一雙鞋子，立馬收回自己的目光不敢亂看，規規矩矩的背著床的那邊站著。

  　　黎初走過來後坐在椅子上，看著掌櫃：“你是這邊主要的負責人？”

  　　掌櫃的點了點頭：“屬下是這般暗網的領頭人孫華，之前就聽到京城那邊來消息說您要過來，讓我們這邊的人準備好。”

  　　“你給我說說這水峰縣沈家和寧家的事情吧。”

  　　孫華忙道：“將軍，沈家的事情是在三年前發生的，那個時候這邊的暗網並沒有建好，知道的消息也不是很多的，但是後來我們查到沈家當年被滅門是有人有心想要設計的，後來我們查了一下，發現線索斷在了現如今是寧家的茶園那兒。”

  　　黎初搭在扶手上的手動了動：“你是說山外那兩個山頭麽？”

  　　“是的，這也是我們偶然之間發現的，殺了沈家的那些土匪我們都去查過，原是虎頭山的土匪，不過那次偶然我們的人在寧家運送茶葉出城的馬車上看到了那群土匪的頭子，是一個臉上有疤的女人，不過後來我們就再也沒有在水峰縣看到過那個女人了。”

  　　臉上帶疤的女人……

  　　不知為何楚堯第一個想到的是莫千，因為這個人的臉上就帶著疤，而且還和書易哥有這千絲萬縷的關係，難不成當初書易哥看似是帶著沈苗兒逃了出來，實則一直都是在莫千的監視下度過的，這種感覺光是想想楚堯都覺得有些害怕。

  　　不止楚堯會想到莫千，黎初也想到了，雖然她一直沒有見過莫千本人，可是她看到過楚堯的畫像，她壓下心中的煩躁說道：“你可知那個土匪頭子叫什麽麽？”

  　　孫華搖了搖頭。

  　　黎初也不在追問了，反正她總有一天會把這些人身上披著的人皮給扯下來的：“你繼續說吧。”

  　　“而且還有一件怪事兒，當年沈家在水峰縣的口碑很好，就算是剛開始出事兒後，水峰縣的有些富商也是聚集到縣府想讓縣令給沈家討個公道，大不了上山剿匪的銀錢她們都出了，可是那次卻發生了怪事兒，進去的時候還說是要給沈家討個公道，但是那些人出來後卻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沈家劃分界限，其中還有一家姓穆的。”

  　　“以前被寧家坑過，穆家是鹽商，但是在那之前穆家的鋪子都不會賣東西給寧家，顯然是積怨已久仇恨很大的那種，可是那次以後，穆家對寧家的態度卻截然相反，這簡直是詭異至極了。”

  　　楚堯躺在床上，最後又翻了個身趴在床上，聽到孫華這麽說，默默地將小被子拉起來將自己整個人都蓋在裏麵，怎麽感覺後背涼颼颼的。

  　　黎初冷笑了一聲說道：“看來她們是用了什麽手段將這些人都控製了起來。”

  　　“好了，你先回去吧，之後我要是需要你的時候會派人到你那兒去的，對了盡快查清楚寧家到底做了什麽東西。”

  　　“諾。”

  　　房門關上後，沒過一會兒黎初就上床了，楚堯拱到黎初的懷中，伸手緊緊抱著她：“姐姐，我怎麽感覺這件事兒有些太滲人了，到底是什麽東西才能讓那些人立馬倒戈，明明之前不都還是很討厭寧家的麽？”

  　　“等查清楚了就知道了，快睡吧。”

  　　“好。”

  　　*

  　　皇宮內。

  　　此時已經陷入人人自危了，不過東宮這邊還是安安靜靜的。

  　　封蕭吟批了一件衣袍站在院中，抬頭看著天空中的繁星，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崔青恭恭敬敬的上前見禮：“皇上正在呈陽宮等您，還有三皇女和二皇子還有楚世女也在。”

  　　“嗯。”

  　　封蕭吟隻是回去簡單的換了一身衣服後就直接去了呈陽宮，封惜出事兒，封予棠肉眼可見的有些憔悴，倒不是擔心自己這個弟弟，而是她又太多的事情都是封惜知道的，若是可以她都想借此機會讓封惜永遠的閉上嘴巴了，當然也不是想要了他的命。

  　　而封沐依舊是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兒，手中端著一盞茶慢悠悠的喝著，楚鈺則是坐在封予棠的下首。

  　　幾人在看到封蕭吟進來後起身見禮，而封蕭吟則是上前向皇上見禮：“兒臣見過母皇。”

  　　“坐吧。”

  　　自從封惜瘋了以後，蘭貴君就一直哭鬧不止，皇上現如今也被他弄得有些疲憊了。

  　　封蕭吟坐下後懶洋洋的開口問道：“不知母皇今日叫我們過來是有什麽事情麽？”

  　　皇上抬手揉了揉額頭後才說道：“惜兒的事情你們現在應該也很清楚了，此事牽扯到在多年前就已經被滅了的西疆，朕懷疑當年的事情還有隱情，這次讓你們過來就是想讓你們說說如何看待這件事情的。”

  　　一旁的封予棠搶先開口說道：“母皇，兒臣覺得此事應當徹查，要是真的和西疆有關，那當年去剿滅西疆的丞相就應該負責，畢竟那戰報是她親手寫的，而且惜兒如今身中蠱毒苦不堪言，應當盡早徹查此事，好讓惜兒早日恢複才是。”

  　　封予棠說完後下意思的去看了眼坐在椅子上仿佛沒有骨頭似的封蕭吟，正好對上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她下意識的就挪開了目光，而封蕭吟也將視線收了回去。

  　　皇上也在此刻將目光落在了封蕭吟身上：“不知太女是如何想的。”

  　　“兒臣倒是覺得不宜打草驚蛇，老四的蠱蟲可以暗中找人來救治，至於其它的事情暗中調查，一共四起滅門案之前的聯係千絲萬縷，兒臣懷疑這些事情背後必然是有什麽目的，如今還牽扯進了西疆，母皇，此事茲事體大，還需多籌謀才是。”

  　　黎初出城的事情皇上自然是知曉的，現如今聽到封蕭吟這麽說，黎初那邊顯然是查到了東西，她目光微沉，沒過一會兒皇上就讓封沐和封予棠先離開了。

  　　等離開為了呈陽宮後，封予棠不甘心的站在那兒回頭看了一眼哪怕是在黑夜也依舊威嚴的呈陽宮，一旁的封沐笑了一聲說道：“三皇妹，是不是覺得心中十分不甘心呢，明明她都離開這麽多年了，可回來後依舊是太女，母皇還費盡心思的想要幫她鋪路，而你明明才是陪著母皇這麽久的人，卻偏偏繞不開那攔路的巨山，心中怕不是恨得將她殺了然後取而代之吧？”

  　　封予棠側身看著封沐，封沐幾乎不怎麽在皇宮出現，最經常待的地方就是護國寺，而這一次在宮裏住的時間最久，因為不常出現，所以封予棠並不怎麽了解封沐這個人，如今看著他明明是再笑，但是不知為何封予棠卻能從這笑中感到一絲寒冷，她道：“二皇兄說笑了，我沒有這麽想過。”

  　　封沐隻是走到封予棠的身邊，輕聲說道：“你心中到底是怎麽想的隻有你自己才知道，不過你放心，不管怎樣，太女這個位置都不會落到你的頭上的。”

  　　說完以後封沐也不管封予棠是如何想的，直接就離開了。

  　　“說說吧，黎初去查到了什麽。”

  　　此時的呈陽宮內除了皇上就隻剩下楚鈺和封蕭吟了，不過皇上這話顯然是在問封蕭吟，封蕭吟將之前黎初派人送回來的消傳給了皇上，聽到最後，皇上的臉色都沉了下來，她看向封蕭吟說道：“聽你這意思，如今那夥不知道是哪兒來的人已經拿到了青幫鏢局裏麵的那副繡品了？”

  　　封蕭吟點了點頭：“目前來說是這樣的，而且這其中還出現了一個當年在黎家案子裏麵出現過的人，兒臣懷疑這些事情和當年的事情都有關聯，所以兒臣又讓黎初去查水峰縣沈家了，沈家是四起滅門案中最先遭難的，要說算上黎家的話就是第二家遭難的，顯然這其中還有我們沒有發現的事情。”

  　　一提到黎家，皇上再一次覺得頭疼了，雖然是她同意了黎初重查當年的事情，但是她也知道這事兒要是翻案了，隻怕百年後她怕是要被自家母皇揪著暴打一頓了，畢竟她這算是將自家母皇的台子拆得幹幹淨淨了。

  　　最終她也隻是歎了口氣：“既然都查到了這兒了，那就繼續查下去吧，有什麽需要再和朕說。”

  　　“兒臣明白。”

  　　*

  　　剛剛醒過來沒多久的黎初就感覺到懷中的小郎君一拱一拱的，顯然是快要醒了的樣子。

  　　果然，沒過一會兒後，楚堯就睜開了眼睛，嫻熟的在黎初的懷中蹭了蹭，剛剛睡醒的楚堯聲音軟綿綿的：“黎初姐姐今天也在賴床麽？”

  　　“嗯，我看著阿堯睡得這麽香，舍不得起來就陪你賴了一會兒床。”

  　　黎初伸手將楚堯額間的碎發理了理，小郎君“嘿嘿”的傻笑了兩聲後一把將她的手抱在懷中，暖呼呼的小臉在她的手臂上蹭了蹭。

  　　楚堯問道：“姐姐，你今天準備去做什麽誒？”

  　　“帶你在水峰縣裏麵四處走走。”

  　　一聽說能出去玩兒，楚堯連床都不賴了，直接就翻身起來了，還招呼著黎初快起來，本來準備光著腳在地上走的，結果還沒下床呢，就被黎初撈在懷中幫他把鞋襪穿上，然後一臉無奈的說道：“你怎麽就這麽喜歡光著腳在地上走呢？”

  　　“涼快啊！”

  　　說完，楚堯衝著黎初扮了個鬼臉後就跑了，簡單的洗漱了以後，就站在衣櫃前開始挑選今天的衣服了，黎初就這麽坐在窗邊饒有興趣的看著楚堯，時不時的還點評兩句。

  　　最終，楚堯選了一件淡紫色的紗織衣裙，腰上還追著一圈珍珠鏈子，楚堯換上後，又用一根發帶將頭發全部綁了起來，弄成了一個高高的馬尾，他在黎初麵前臭美的轉了個圈圈，結果第二圈還沒轉呢，頭上的馬尾就散了，楚堯頓時就有些不開心了：“早知道應該把阿竹叫來的，這樣我就能每天梳好看的頭發了。”

  　　若是楚堯頭上長了耳朵的話，此刻怕是已經無精打采的垂下來了，黎初反身起來，牽著他的手將他拉倒銅鏡前坐下，隨後又從楚堯帶來的小發冠中選了一個相對樣式稍微簡單一些發冠放在他的手邊。

  　　“姐姐，你是要幫我梳發麽？！”

  　　從銅鏡中，楚堯不可思議的看著黎初。

  　　黎初點了點頭，隨後拿起了桌上的梳子，小心翼翼的幫楚堯把頭發梳順，之前她看到過阿竹給楚堯梳發的樣子，一點一點，雖然很慢，但是好歹最後還是梳好了一個簡單的發型，最後將小發冠帶上後，小郎君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毫不吝嗇的誇獎道：“姐姐，你好厲害啊！”

  　　黎初輕輕地拍了拍楚堯的肩膀：“你去看看金小公子他們起來沒有，我把衣服換了就來。”

  　　“好！”

  　　心情愉悅的楚堯起身抱著黎初在她的唇瓣上啃了一口後就跟蝴蝶似的跑了出去，黎初好笑的走到衣櫃前拿出了一件衣服去了屏風後麵。

  　　金小小和顧明月的院子就在隔壁，楚堯過去後，兩人已經起來了，他跑到兩人跟前轉了一個圈圈，然後伸手摸了摸頭發，炫耀的說道：“你們看，這是姐姐幫我梳的頭發，是不是超級好看！”

  　　“好看！”

  　　作為楚堯誇誇，金小小第一個說道，然後顧明月也跟著點了點頭。

  　　好看的！

  　　雖然現在太陽剛剛升起，但是街上已經是人來人往了，還有些農家將自己種的菜拿出來賣，一棵棵小青菜上麵還有露水，綠油油的，新鮮得很，黎初沒有直接帶著她們去用膳，而是蹲在一位菜農麵前，她伸手拿起其中一把困好了的小青菜：“這個怎麽賣？”

  　　見有人來問價格後，菜農熱情的說道：“這都是自家種的，你要是要買，就給我四文錢就行了，讓我開個好張，早點將這些菜都給賣了。”

  　　“我要兩把。”

  　　說著黎初就拿了八文錢給菜農，然後將兩把小青菜遞給後麵的畢青後，看到楚堯嘟著小嘴，就知道他又在挑食了，伸手牽著他的小手，無奈的說道：“阿堯，不能挑食，等一下午膳的時候我給你做青菜牛肉。”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