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作者:南喬一更      更新:2022-07-10 15:55      字數:6545
  第四十八章

    這次圍獵, 自從回來後就一直對外宣稱是在府上養病的丞相秦桐華也來了,不過下了馬車露了個麵後就去了分配的院子裏,不過她臉色蒼白, 似乎當真是病得不輕。

    隻是眾人不知的是, 等秦桐華回到她的院子後,臉上的蒼白之色就沒了, 她靠在扶手椅上,手中拿著一本書在那兒看,一個護衛從外麵走了進來:“大人, 那人來了。”

    秦桐華翻了頁書後點了點頭:“讓她進來吧。”

    不過一會兒一個女人就從外麵大步走了進來,身上穿著深藍色的長袍,不過眉宇間卻帶著蕭殺之氣,顯然是從戰場上下來的。

    趙珂上前見禮:“下官見過丞相。”

    這時, 秦桐華才將手中的書隨手丟在一邊, 抬頭看著趙珂,指尖輕輕地在扶手上敲打著:“既然來了, 等一下好好看看,那黎初到底有沒有回來, 至於你之後的任職, 我會出手幫你的。”

    趙珂一臉諂媚, 小心翼翼的說道:“下官多謝丞相,那黎家的武功下官熟悉得很,隻要那黎初出手, 下官必然會看得出來,隻是若是那黎初心中早已有了防備, 不知下官當如何, 還請丞相示意。”

    趙珂這個態度可以說放得很低了, 不過秦桐華麵色卻半點不改,慢悠悠的說道:“你可以試探,但是不要引起主意,要是確定了,直接殺了就是。”

    “諾。”

    在趙珂進了院子後,一道身影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一路來到主院那邊。

    此時騎賽還未開始,封簫吟和楚鈺正在屋內說話,暗衛進來後上前見禮:“殿下,屬下,那趙珂一路進了丞相的院子,至今還未出來。”

    楚鈺難得有些失態,詫異的看向封簫吟,一向懶洋洋的封簫吟如今麵上也露出正色:“你繼續去盯著。”

    “諾”

    直到暗衛離開後,封簫吟才道:“孤竟不知這丞相居然和趙珂有聯係,若真是這樣,怕是有些麻煩了。”

    太女沒有怎麽和秦桐華打過交道,可楚鈺卻對此人十分了解,簡直就是一個老狐狸,不管做什麽都抓不住尾巴的那種,黎家的事兒要是和她牽扯上了關係,隻怕想要翻案會非常困難。

    “當年黎家是因為趙珂的那封信,可是殿下,臣後來去找過,那封信並沒有在黎家的卷宗裏麵,如今趙珂和丞相有牽扯,她若是想要毀掉一封信,必然是連半點痕跡都不會留下的。”

    說到這兒,楚鈺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而且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了,想要查起來,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尤其是這事兒若是要查,就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畢竟要是黎家是被陷害的,那……

    過了一會兒後,封簫吟才說道:“如今趙珂自動交出了西州的兵權,既然如此,孤定然不會再讓西州落到她們的手中。”

    楚鈺心中一動:“殿下這是有了人選了麽?”

    封簫吟又恢複到那副懶洋洋的樣子,拖著長語調說道:“鎮南將軍已經很久沒有挪過位置了,想必也想換個地方了,雖然西州不如南方富庶,可也算是一個好地方了。”

    楚鈺沒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想到那位脾氣暴躁的伯母,隻怕對方心中並不是很想換個地方的吧,尤其是西州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不過太女殿下好歹也是半君,伯母應該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的。

    不過既然封簫吟都這麽說了,這件事兒也成了定局,楚鈺隻能默默在心中祈禱,伯母知道她即將要被調派去西州後千萬不要太過激動。

    沒過一會兒,崔青就過來了,顯然是騎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

    場上,楚堯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容冬兒,雖然心中對大苑國十分厭惡,可現在眾目睽睽之下,那容冬兒又是來使,就算他在不怎麽願意,也隻能起身行禮:“這騎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不知六殿下過來所謂何事?”

    今日騎賽楚鈺也要下場,怎麽著楚堯也要去給自家姐姐加油,而且身邊還有未來的姐夫,隻是這人實在有些討厭,耽擱他帶著未來姐夫去欣賞姐姐的厲害。

    容冬兒就像是沒有看到楚堯那雙眼睛中快化為實質的討厭,抿著笑說道:“本殿聽說那楚鈺也要下場騎賽,不如我們一同去吧,正好這次聯姻,本殿也能借機挑選一下未來的妻主人選。”

    “殿下若是想要去看,大可自己前去,本縣君向來不怎麽喜歡大苑國的人,所有就免了吧,本縣君這兩日身子有些不好,萬一到時候吐了恐汙了殿下的雙眼。”

    說完,楚堯就要帶著他們離開,結果在路過容冬兒的時候,容冬兒卻輕聲說道:“你說本殿要是用大苑國來威脅想要嫁給楚鈺,你們皇上會作何選擇呢?”

    楚堯猛地轉頭看向容冬兒,容冬兒說話的時候並未刻意壓製聲音,但也隻有他們幾個聽到,就在楚堯控製不住內心的怒意時,一隻手握住了藏在衣袖下已經握拳的手,宋均言將楚堯拉倒身後,他溫和的說道:“殿下還是沒要開這種玩笑了,想必大苑國皇上也不會做出這等任性之事,殿下想要和親是來求和平共處的,可不是來進一步加深兩國之間的矛盾的。”

    “你這人嘴巴倒是利索,不過我們來日方長嘛。”

    說完,容冬兒就悠悠的離開了,楚堯雙目赤紅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大苑國的那群來使永遠不能離開梁國,一想到因為外祖母死後,一直都將自己關在武國公府裏麵,用一輩子來等一個永遠都回不來的人,楚堯就隻覺得心中恨,恨得他心都在痛。

    哪怕是容冬兒走了,宋均言也依舊沒有放開楚堯的手:“阿堯,冷靜。”

    韓聽白和金小小也圍了過來:“阿堯,皇上知道南安王府到底有多恨大苑國的人,絕對不會讓那什麽六皇子嫁給你姐姐的。”

    楚堯過了好一會兒才從那股仇恨中解脫出來,小臉有些蒼白,他勉強的露出了一個那看的笑容:“我沒事兒的,先過去吧。”

    “好。”

    如今騎賽已經在準備了,楚鈺穿著一身玄色的騎裝坐在馬背上,麵若冰霜,而和她一起比賽的還有別國的人,能出使的基本也都是那國的英年才俊,可沒有一個人的氣勢能有楚鈺這般,明明也是世家女,可卻給人的感覺深不可測。

    隻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楚鈺雖然看似是任職禁軍副統領,可她在暗地不知經曆了多少才成就了現在的這樣,京城活閻王不是平白叫出來的。

    此時皇上也出現在了高台之上,和她一起的不僅有朝中重臣,還有別國來使,自然太女封簫吟和負責這次接待的封予棠也在。

    皇上看著和周圍同齡人格格不入的楚鈺,滿意幾乎都快寫在了臉上,旁邊的大臣忍不住感歎道:“不虧是南安王的長女,單說這氣質隻怕都是京城中獨一無二的了,還有她家那位小公子,也是知書端莊,也不知南安王是如何教導孩子的。”

    此話南安王自然也聽到了,她當然也十分滿意自家的兩個崽了,不過這個時候她還是一臉謙虛的說道:“什麽教導不教導的,你是不知,這兩人湊到一起氣人的時候簡直是讓你恨不得將兩人都暴打一頓。”

    剛剛說話的那位大人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王爺,您的得意都快寫在臉上了,不過還是順勢說道:“王爺這話謙虛了,您是沒見到我家那個,去上個學簡直就跟要她的命似的,還說等明年科舉讓她也去參加的,可就她那樣子,我都怕她在考場上睡著了。”

    剛開始不過是客氣,可說道後麵那位大臣的無奈真情流露,果然好孩子都是別人家的,自家的都是欠揍的,可能有什麽法子呢,親生的總不能回爐重造吧。

    兩人的話都傳到了皇上的耳中,不過她並沒有說話,而是看著下麵。

    隨著一聲鑼聲,騎賽已經開始了,楚鈺也沒讓人失望,一馬當先不說還甩了別人老遠。

    剛剛還有些打不起精神來的楚堯看到後,臉色也變得好看了許多,抓住宋均言的手:“均言哥哥你看我姐姐是不是超厲害的!”

    “楚世女的騎射是京城一絕,那些人都比不過的。”

    說完這些後,宋均言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耳朵悄悄的染上了紅暈。

    騎賽說簡單也很難,需要繞著整個馬場跑上三圈,期間還要射中立在馬場中間的箭靶,每個人的箭羽都是不一樣的,最後不僅要看誰是第一,還要看被留在箭靶上的羽毛誰最多。

    因為隔得有些遠,根本看不清箭靶上的箭是誰射中的。

    楚鈺也不慌,她繞著馬場跑了兩圈了,而後麵緊緊咬著她不放得是大苑國的人,那人楚鈺查過,是大苑國的一個將軍之後,年紀和她差不多,不過此人也是有些真本事在身的。

    不過,即是大苑國來的,她又怎麽會讓那個人贏呢?

    楚鈺冷笑著,雙手放開韁繩,拿起弓搭上箭。

    一支,兩支,三支。

    哪怕再相信自家姐姐,可看到這一幕後,楚堯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緊緊握住宋均言的手:“怎麽辦,我好緊張!”

    別說楚堯了,就連宋均言的心都提起來了,尤其是之前那個大苑國的人已經射了兩支了,正中靶心。

    場上,楚鈺依舊麵色鎮定,拉弓射箭,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正中靶心,還把那大苑國那人的箭給抵了下去,落在了地上,外場的人頓時一陣歡呼,而楚鈺已經第二次射箭了。

    “我姐姐超厲害!”

    楚堯在那兒蹦躂著,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宋均言心中也微微鬆了口氣。

    第二次依舊是三支,雖然隻中了兩支,可數量上已經是最多了,畢竟騎射最重要的就是臂力還有膽量,單單是膽量這點就刷下來了不知多少人。

    楚鈺率先敲響鑼鼓,她利落的翻身從馬上下來,而那大苑國的小將軍隻落後了她一步,場上失利並沒有讓她垂頭喪氣,反而是大步走到楚鈺跟前:“沒想到你的騎射居然這麽好,看來我還要再努力努力,對了,我叫夏檀,你呢?”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還在這麽多人看著的情況下,楚鈺隻是淡漠的說道:“楚鈺。”

    隨後就被人擁著離開了。

    高台之上,皇上欣慰的看著楚鈺:“不錯,賞!”

    楚鈺抱拳單膝跪在地上:“臣多謝皇上。”

    隻是等她下去後,那個夏檀又來纏著楚鈺:“你騎射這麽好,等一下圍獵的時候不妨我們一起吧,我覺得你真的好厲害啊!”

    “不必。”

    楚鈺大步流星的離開,任憑身後的夏檀怎麽說,她都沒有再理會過。

    騎射比賽結束後,皇上照例說了一些話,基本都是鼓舞士氣還有就是提了一下這次來使,隨即後就說圍獵開始。

    楚鈺穿著騎裝騎在馬上率先進了密林。

    楚堯沒有去找黎初的下落,而是和宋均言,韓聽白還有抱著沈苗兒的金小小在林子外麵溜達,隻是那陰魂不散的容冬兒又過來了。

    “阿堯,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你不去圍獵麽?”

    剛剛還麵上帶笑的楚堯小臉立馬變得平淡:“六殿下,我們好像真的沒有這麽的熟悉吧?”

    容冬兒絲毫不在意的說道:“這有什麽,反正我暫時也不會回去,相處一段時間不就相熟了麽?”

    楚堯卻往後退了一大步:“六殿下,我這個人真的不太喜歡交新朋友,所以我們不可能相熟,我還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

    小腹還是有些不舒服,本就沒有多大的心思去逛,如今又看到了容冬兒,楚堯一行人直接離開了,不過金小小還想在這兒看看,楚堯就將他送到自家爹爹身邊,和江墨傾說了一聲後就回去了。

    “那楚堯本就是個不好接觸的,你為何還要去?”

    被楚堯下了臉的容冬兒麵色不改的回到容傲玉身邊坐下,她有些不理解的看著自家這個從小被嬌生慣養的弟弟。

    若是這件事情發生在大苑國的任何一個世家公子身上,隻怕她這個弟弟要不知怎麽折磨那人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下麵子。

    容傲玉端起桌上的茶盞抿了一口,她現在是覺得那個楚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張牙舞爪的跟個小炮仗似的,隻不過可惜了,他那個身份她就算是有興趣也帶不回大苑國。

    嘖。

    *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去參加圍獵的陸陸續續回來了,準備洗漱一下換身衣服去參加晚上的篝火晚宴,江墨傾和南安王聽說楚堯在屋裏睡了整整一個下午,兩人都有些不放心,一同來到楚堯的屋子裏。

    床幔掀開,就看到床上拱起一個小鼓包,隻露出幾縷長發在枕頭上,江墨傾有些擔心,坐在窗邊小心翼翼的將被子掀開。

    躲在裏麵的小郎君睡得小臉紅撲撲的,一雙小手還緊緊抓著被褥。

    “阿堯?”

    江墨傾輕聲叫著,還伸手在他的額頭上摸了一下,溫溫熱熱的,還有一手心汗,但並不是生病了,就是單純的睡著了,可是江墨傾卻皺起了眉頭,他怎麽有種感覺,最近阿堯莫名變得有些嗜睡了。

    “唔……”

    楚堯撅著小嘴,過了好半晌才迷迷糊糊的將眼睛睜開,看到是自家爹爹後,他伸手抱住江墨傾的手,小臉在他的手心裏蹭了蹭,剛剛睡醒的他聲音軟綿綿的問道:“爹爹怎麽過來了?”

    雖然阿汀他們說了,但是江墨傾還是問道:“回來換身衣服,等一下就是篝火晚宴了,阿堯你這是睡了一個下午麽?”

    “不知道,我就是回來後就睡了,感覺好困的,可能是身上有些不舒服吧。”

    說著,楚堯還打了個小哈欠,眼淚珠珠掛在長睫上,一顫一顫的。

    “那阿堯現在起來了?等一下先去吃點東西。”

    “好。”

    楚堯乖乖的從床上起來,看到南安王坐在外室後,甜甜的叫了一聲娘親後就跟著阿竹兩兄弟去偏房洗漱。

    南安王看著江墨傾麵色似乎有些不對,起身走到他身邊,伸手摟住他的肩膀問道:“傾傾,怎麽了?”

    江墨傾有些擔憂的說道:“妻主,你有沒有覺得阿堯最近特別嗜睡?隻要坐著就會想要睡覺,若是以往,這麽熱鬧的時候,他必然會活蹦亂跳的。”

    仿佛阿堯從來沒有這麽精神不振過。

    南安王搖了搖頭:“或許是身體不舒服的原因吧。”

    江墨傾白了南安王一眼,伸手就把肩膀上的手給拍了下來:“自己的崽真是一點都不關心。”

    南安王:?

    莫名其妙被凶了一頓的南安王隻覺得自己委屈,她怎麽就不關心阿堯了!隻可惜她的傾傾半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自己坐在了外室的軟榻上。

    沒過一會兒,楚堯就換好衣服出來了,今日在山上,夜裏有些涼意,隻是要去參加篝火晚宴,楚堯就穿了一身月光色的窄袖衣裙,一頭長發都用一個小發冠束了起來,此時的他也不似剛剛那樣了,一蹦一跳的跑到江墨傾跟前,臭美的轉了一圈:“爹爹,你看我好看麽!”

    “我家阿堯不管穿什麽都是最好看的。”江墨傾露出笑容,伸手將楚堯牽到自己身邊,伸手將他的衣服理了理:“走吧。”

    江墨傾牽著自家崽走了,絲毫不理會後麵的南安王,倒是楚堯疑惑的轉頭去看了眼自家被拋棄的娘親,然後又默默地看了眼自家爹爹,娘親怕是又得罪了爹爹吧,真慘。

    *

    入夜,山上的風要冷一些,不過平地上已經燃起了篝火,帶來的宮侍們紛紛坐在篝火邊在那兒烤被處理好的獵物,不用走進都能聞到一股股肉香味,還在滋滋滋的冒油,香味簡直是撲鼻而來。

    楚堯走過去就看到楚鈺坐在那兒親自動手烤肉,黎初則是坐在她的旁邊烤。

    而韓聽白,金小小還有沈書易,沈苗兒和宋均言則是坐在旁邊,一個個的小臉被那火烤得紅撲撲的,不過都眼巴巴的盯著對麵烤肉的兩人。

    南安王則是去和好友坐在了一起,江墨傾也不想著坐過來讓著幾個小的拘束,就去和平日裏能玩兒的一起的圍坐在篝火前,說著話。

    楚堯看到黎初後自然是走不動道的那種,噠噠噠的就跑到黎初身邊緊緊挨著她坐下,要不是這兒的人多怕是都要鑽到人家的懷中撒嬌了。

    黎初有條不紊的將調料灑在烤野雞上,一股香香辣辣的味道頓時鑽進楚堯的鼻子裏麵,肚子發出咕嚕嚕的聲音,顯然睡了一下午的他早就已經餓了,盯著上麵滋滋冒油的烤野雞,楚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看著四周沒有人看著自己,他伸手拽了拽黎初的衣袖:“什麽時候能吃啊?”

    “再稍微等一下。”

    黎初從一旁的小碟子裏麵抓了早就切成小塊的蔥花和一些芝麻灑在上麵,頓時味道更加香了,隨後她輕聲道:“聽楚鈺說你今天下午睡了一個下午,是不舒服麽?還有容冬兒來纏著你的事情,你怎麽都沒有與我說一聲?”

    “他有什麽好說的,反正隻要他不進我家門,管他呢。”楚堯撇了撇小嘴,隨後又軟乎乎的說道:“就是小肚子有點不舒服,沒有精神,要不你晚上再給我揉揉吧~”

    楚堯雖然說話小聲,但是楚鈺那耳朵怎會聽不到,她木著臉轉動著麵前的的烤野兔。

    等蔥花的香味徹底散發出來後,黎初本來想用小碟子給楚堯切一點下來,結果轉過頭就看到小郎君捧著一比他雙手還要大的小盤子,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還不停的咽口水。

    黎初無奈的伸手接了過去,切了一些肉又弄了一個雞腿下來放在他的碟子裏,說道:“你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餓著你了呢。”

    楚堯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雞肉烤得不僅外焦裏嫩的,還多汁入味了,楚堯幸福的眯著眼睛,一臉滿足的說道:“我覺得你這手藝真的好棒啊!比往年那些宮侍們烤出來的好吃多了,你好適合去當廚子啊!”

    剩下的黎初都切了下來裝在盤子裏,聽到楚堯這麽說後,挑了一下眉頭說道:“我去給別人當廚子,你很樂意?”

    隨後轉手將裝了肉的碟子遞給一旁的楚鈺。

    楚堯立馬搖頭,跟隻護食的小狗似的:“不行,我可以出銀子請你啊,為什麽要去別人家當廚子,你隻能給我當廚子。”

    “你倒是霸道。”

    黎初又接過楚鈺遞來的,用公筷給楚堯夾了一些兔肉放在楚堯的碟子裏,而她烤得也是讓他們幾位小公子都分了分。

    “老遠都聞到了你這兒的香味了,我來蹭吃的,阿堯可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