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作者:喬微安      更新:2022-07-10 14:37      字數:6102
  第199章

    蘇笑笑沒敢亂動, 跑到外麵去喊韓城:“韓城,我好像找到了一些東西,你過來看看。”

    韓城停下手裏的動作:“找到什麽了?”

    蘇笑笑說:“你進來看看再說。”

    韓城放下手裏的東西跟著蘇笑笑進去。

    進了房間, 蘇笑笑蹲下去把剛剛蓋上的手提箱打開, 一股濃鬱的樟腦丸的味道直衝天靈蓋,上麵鋪著一些吸水性極好的土紙,底下隱約可見裝字畫常用的竹筒。

    韓城錯愕地看著蘇笑笑:“這是字畫?”

    李玉鳳為了防蟲最喜歡往櫃子裏擱樟腦丸, 蘇笑笑最怕這個味道,不停用手煽還是揮之不去。

    “我沒動過, 看樣子像是字畫,大伯難道沒有找過這裏麵嗎?怎麽字畫就放在這顯眼的地方他居然不知道呢?”

    韓城把上麵的吸水紙拿開,小心翼翼拿出一個竹筒來:“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個房間我也進來過無數次,也從來沒有想過母親就這麽隨意地把價值連城的字畫放在手提箱裏。”

    事實上保存字畫不外乎幾個點:避光、除塵、防潮、防蟲、密封, 牛皮手提箱完全能滿足這些要求。

    韓城把竹筒上的蜜蠟刮開, 小心翼翼蔣放在裏麵的卷軸倒出來, 倒出來之後發現卷軸上還包裹著一層牛皮紙。

    不得不說這是教科書般的古董字畫保存方法,不管是吸水性極好的土紙, 還是包裹字畫的牛皮紙都是極好的防護, 再放進曬幹烤製打磨光滑的竹筒裏用蜜蠟封存還不夠,最後還用牛皮做的手提箱拉起來再密封一道,放上防蟲的樟腦丸, 完美地做到了避光、除塵、防潮、防蟲、密封,還是多層防護那種。

    蘇笑笑雖然不懂字畫, 但看到韓城手裏打開卷軸, 那一股經過曆史沉澱後透出來的底蘊撲麵而來, 都不用鑒定師鑒定, 這就是一副名畫,不管是栩栩如生的遊魚飛鳥還是讓人身臨其境的水榭亭台,一看就是出自幾百年甚至更久以前的大家手筆。

    “韓城,這是哪位大師的名作?”蘇笑笑問。

    韓城看了下眼底下的印鑒,說了個名字。

    蘇笑笑對古字畫沒有研究,自然不懂,韓城說這位大師的名氣雖然不大,但這是一幅不亞於某某江山圖的名作,極具鑒賞價值,行內人士對這位大師也極其推崇,前不久一個對字畫頗有研究去了國外的朋友還來信詢問過關於這幅畫的下落,韓城沒想到竟然就藏在自己家裏,也是巧了。

    蘇笑笑看著剩下幾個密封得好好的卷軸,跟韓城說:“我看母親這個保管方法極好,這幅畫一點也沒有受損,剩下的我們就不打開了吧?萬一受潮了或者蛀蟲了,那就可惜了。”

    韓城用牛皮紙包把手裏的卷軸收起來重新放回竹筒裏,點頭道:“這個東西是真不好保管,現在這個季節不適合放出來,等到秋高氣爽的時候,咱們可以都打開來晾一晾去去潮,看看有沒有受損,已經打開的這個拿回去吧,到時候重新蠟封或者找個框裱起來掛咱們房裏也行。”

    這事觸及了蘇笑笑的知識盲區,其他她都聽韓城的,不過這麽貴重的古畫掛房間裏當擺設她還真不舍得。

    “我的建議還是先蠟封起來,等以後再說吧,萬一被人看見了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韓城點頭,小心翼翼把手提箱放回去:“聽你的,橋墩已經鑿穿,看到了一個鐵皮,估摸著是箱體。”

    蘇笑笑彎起眼睛:“我都迫不及待想看金子了呢。”

    夫妻二人拎著三個空箱子往外走。

    江雪回到江家,江槐還是沒有好臉色,板著臉冷哼:“還知道回來,我以為你死在外麵了呢。”

    江雪既沒有喊他,也沒有接他的話,放下手裏的東西環顧四周問道:“我娘呢?”

    話音落,林素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是雪兒嗎?是不是雪兒回來了?”

    林素帶著兩個孫子從外麵進來:“雪兒?真的是你?你總算肯回來看娘了,嗚嗚嗚……”

    林素好幾年不見女兒,拉著江雪的手哭個不停。

    江雪其實猜到江槐故意騙她回來,看到林素沒事也不意外,沒事總比有事好,就當回來探望母親了。

    “娘別哭了,我好好的,你還好嗎?”

    林素抹了抹眼淚:“好好好,娘都好。”

    江槐怒吼:“你好個屁,慈母多敗兒,瞧你教出來的好女兒,不結婚不生子,簡直不仁不義不忠不孝!”

    江雪吸了口氣:“我回來不是跟您吵架的,既然娘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江雪說完拿起手包就要往外走。

    林素拉著她的手不放:“雪兒,難得回來一趟,吃過飯再走吧,朗兒,皓兒,不記得姑姑了嗎?快過來叫姑姑。”

    江雪大哥的兩個兒子一個十三歲,一個十歲,這些年見江雪的次數屈指可數,對她沒什麽印象,但還是硬著頭皮喊了聲“姑姑”。

    江雪不喜歡這個家,不喜歡江槐,不喜歡她哥江風,但不管怎麽說她娘和侄子們都是無辜的,江雪忍住脾氣把帶回來的禮物分給侄子。

    氣氛緩和了一點,江槐又開始擺大家長的架子:“你給我滾過來,跟我去書房,我有話要問你!”

    江雪說:“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吧,我下午還有事。”

    林素一臉哀求:“雪兒……”

    江槐說:“韓城的事,你確定要在這裏說?”

    江雪真心覺得可笑,她至今都不知道為什麽從小到大她的好父親好大哥一直給她灌輸將來長大了要嫁給韓城的觀念,以至於她都搞不清楚自己對韓城到底是真心的喜歡,還是被潛移默化才會那麽關注他。

    韓城是好,韓家家風是好,可人家不喜歡她,再好又有什麽用?她有什麽理由非他不可?到了人家都結婚生子還不死心往上趕著當後媽的地步?

    以前在清風鎮的時候,她接到家裏電話,江槐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韓城都已經是帶著兩個孩子的鰥夫還看不上你?你怎麽那麽沒用!”

    江雪無從反駁,是啊,她也不差,為什麽韓城就是不喜歡她呢?

    後來她想明白了,韓城喜不喜歡她那是兩說,易地而處,要是韓城有一個跟江槐一樣的父親,即便是革命伴侶她也看不上韓城,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庭的事,兩個家的家風差距那麽大,即便組合在一起,婚後也是雞飛狗跳,何必呢?

    江雪心煩,當著江槐的麵打了支煙深吸一口,對侄子們說:“抱歉啊,煙癮犯了,你們先出去一下吧。”

    江槐臉都青了:“江雪!你一個姑娘家抽什麽煙?!還想不想嫁人要不要臉了?!”

    江雪諷刺一笑,淡聲道:“臉?我還哪來的臉啊?我的臉早在清風鎮上綱上線趕著嫁給韓城的時候給丟光了,再說了,有您這樣父親,誰配得上我江雪啊。”

    “你!”江槐揚手想打她。

    江雪耿著脖子把腦袋湊過去,用夾著煙的手點了點自己的臉:“打啊,你打啊,往這打,父親大人我告訴你,你這一巴掌下來我這輩子一定如您所願不會再踏進江家半步,說到做到!”

    林素一手把女兒扯到身後,哭道:“夠了江槐!雪兒都三十歲的人了,不是三歲,她是我們的女兒,你能不能別總把她當作你的傀儡?她為什麽一定要跟韓城要跟韓家扯上關係?”

    江槐捏著拳頭把手收回,往牆上重重打了一拳,猩紅著眼說:“就是因為三十多歲還這麽不懂事,慈母多敗兒,慈母多敗兒,都是你縱容的結果!我那是為她好你知道嗎?你們知道韓家富可敵國嗎?你們知道她當年如果能嫁給韓家,以後對我們江家是多大的助力嗎?”

    江雪雖然不喜歡江槐,但也沒想江槐因為她中風那麽惡毒,江雪狠吸了一口便捏掉手上的煙說:“父親大人,人家韓城一家六口樂也融融,大兒子已經跟我差不多高,他再好他家再好跟咱們有什麽關係?您還說這些有用嗎?”

    “你怎麽知道人家大兒子跟你差不多高?你見過韓城?什麽時候的事?”江槐可以說是很會抓重點了。

    “韓城住在附近,碰見他多新鮮啊,沒什麽事我先走了,我下午真的還有事。”江雪說著轉身要走。

    江槐吼她:“慢著,問你話呢,什麽時候見過他?剛剛嗎?”

    江雪真不知道她爹為何總盯著韓城,冷冷回了句:“是,一家六口,手牽著手回韓家老宅!”

    江雪說完對林素說了句“有空在回來看你”便頭也不回轉身就走,林素追了幾步,對著江雪的背影抹眼淚,倒也不再說什麽。

    江槐沒再管她,來回踱步,半晌才問林素:“風兒呢?”

    林素抹去眼淚:“我哪知道。”

    江槐冷哼一聲,說了句:“母女都一個樣,一點用都沒有。”說完便轉身出去。

    飯團帶著弟弟妹妹在院子門口跳飛機,沒輪到小豆包的時候便把他支到後門去放一下風,小豆包跑多了就不願意,飯團隻好自己去,哪知道剛走後門,便發現有個人鬼鬼祟祟透過門縫往院子裏麵探頭探腦。

    飯團喝一聲,高喊道:“老爺爺你是誰呀?鬼鬼祟祟往我們家院子瞅什麽呀?”

    江槐嚇了一跳,但很快又恢複過來,反問道:“我來這裏自然是找老朋友下棋,你又是誰?”

    飯團沒見過江槐,或者說見過了也不記得,反正他覺得不怎麽重要的人一般都不放在心上,忘了就忘了,況且這個老頭鬼鬼祟祟的:“你找我大伯爺是吧?他原來是住這裏,不過已經搬走了,你想下棋去槐樹頭那邊找其他爺爺下吧。”

    江槐盯著這個俊俏的小夥子多看幾眼,那副和韓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眉眼,想認錯都難:“你是韓城的大兒子對吧?你爸爸在裏麵嗎?我找你爸爸也行。”

    飯團打量著他:“那就不好意思了,我爸爸很忙,今天我們韓公館謝客,你可以留下姓名,改天讓我爸爸去拜訪您。”

    說話間,飯團都已經把韓家老宅自封“韓公館”了,別說,這名字還挺配。

    江槐見這個小鬼油鹽不進,直接不理他,裏麵都已經傳出各種敲打的聲音,說不定金子都已經找著了,韓家的金銀財寶可以說是江槐的一個執念,即便他得不到,也要抓緊機會開開眼才死心,他不管飯團,對著後門拍幾下,大聲喊道:“韓城開門,是我,找你有點事!”

    飯團還沒見過這麽賴皮的老頭,難怪爸爸叫他出來守門,原來是真的有這麽不識時務的人啊。

    “我說老爺爺,你是聽不懂我說話嗎?我說了我們家今天不!接!客!”

    三個小家夥見哥哥半天沒回來,一下子全都跑了過來。

    小家夥們見哥哥叉腰怒瞪老頭兒,一字排開站到哥哥身邊去,同款表情怒瞪老頭兒:“哥哥,這個老頭兒要幹什麽!?”

    飯團說:“我都說了爸爸媽媽今天沒空,這人不知道安的什麽心,非要進我們家去。”

    看到四個孩子出來守門的架勢,江槐越發肯定韓城就是在裏麵挖金子,這幾個小鬼肯定是韓城安排出來放風的。

    江槐原本不打算跟這幾個小鬼糾纏,但如今被他們纏得沒有辦法,隻好恐嚇他們說:“我知道韓城在裏麵挖金子,你們不讓我進去,我就鬧到整個胡同都知道,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家私藏金子,再報公安把你們家打成地主,快讓我進去!”

    大飯團從小飯團長成聰明的大飯團也不是吃白飯的,這些年也見過不少無恥之徒,但是像這個老頭這般道貌岸然的無恥程度,他還真的是第一次見識到。

    後門雖然不是主幹道,但是他這麽一鬧,肯定會引來很多人圍觀,大飯團聰明的腦瓜子高速運轉,腦海中閃出的第一個有效的辦法就是把這個糟老頭敲暈,再堵住他的嘴綁到門後去,讓他這麽無恥!

    就在飯團已經決定了這麽幹的時候,“韓公館”的後門從裏麵打開了,梨渦淺淺笑意盈盈的蘇笑笑從裏麵走出來:“是誰再我們家門口大聲喧嘩呀?”

    四個崽崽看向門口,齊聲喊道:“媽媽!這個糟老頭!”

    飯團說:“媽媽,這個糟老頭非要進我們家,還說我們家在挖什麽金子,要去報公安,還要把我們家打成什麽地主!”

    蘇笑笑似笑非笑看著江槐:“這位大爺是睡糊塗了還是腦袋不好使了?”蘇笑笑指了指上麵,“這都什麽年頭了?上麵早就變了天,還地主呢?我們家不偷不搶,關起來門做什麽跟你有關係?跟公安又有什麽關係?”

    江槐自然知道早就變了天,下鄉插隊的人不管是犯事下放還是自願都已經開始大規模返城,摘帽子的人也越來越多,之前有事的都放了回來,像韓家這樣又紅又專,又和如日中天的張家同仇敵愾的人家,就算地下用黃金鋪路也是人家的私事,不可能被打成什麽地主,他也就糊弄一下幾個小鬼放他進去,他知道去報公安也沒用。

    “跟孩子們開個玩笑呢,說起來咱們兩家還是親戚,我也就是路過想進去討茶水喝。”江槐的內心像是有一千隻螞蟻在咬,恨不得馬上進去看看韓家到底藏了多少金銀珠寶,隻好以退為進。

    蘇笑笑正要說什麽,另外一道威嚴的聲音插了進來:“江叔在開什麽玩笑呢?韓城家連個水壺都沒有,今天也就回來修葺一下花壇,工具還是我借來的,他們想喝茶都要上我家去喝,你想喝茶的話到我家裏去吧,我家有上好的大紅袍,正好我爹也想找你下盤棋,要不去現在就去我們家坐坐?”

    張鴻途說話間有意無意摸了下自己的配槍。

    江風貪圖享樂不成氣候,快四十歲的人了,還是個得過且過的小科員,不然江槐也不會那麽著急想拿江雪的婚姻去換更好的出路,也不是非韓城不可,有權有勢能給江家帶來助力就行,隻是換了別人江雪更不會同意,才唯有死磕韓城,可惜江雪更不爭氣,他退下來之後江家更是處處被張家壓一頭,不,現在都已經壓了好幾頭,別說對著張家老爺子,就是對著馬上要升師長的張鴻途,他也沒有絲毫的底氣。

    他知道自己今天進不去韓家,隻能皮笑肉不笑道:“謝謝了,這會我又不渴了,改天吧。”

    張鴻途又拍了拍自己的配槍,搖頭說:“我爹好不容易周末才回來,在家裏等著呢,江叔還是跟我走一趟吧。”

    張鴻途覺得在韓城辦完事之前,他還是把江槐看緊了好,免得放這個老狐狸回去又生出什麽幺蛾子來。

    江槐半眯眼:“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張鴻途搖頭說:“江叔你在說什麽?我最敬重老前輩,哪敢啊?不過我爹正好棋癮犯了,到處找不到人下棋,隻好委屈江叔跟我走一趟了。”

    江槐說:“要是我說不呢?”

    張鴻途笑了下:“那我隻好厚著臉皮跟著江叔,求到您同意為止了,畢竟這方圓三裏我再也找不到棋藝比您更好,能解我爹棋癮的人了。”

    這個張鴻途……

    蘇笑笑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

    江槐咬緊牙關冷哼一聲,甩了下袖子,邁腿就走。

    張鴻途大聲說:“笑笑,你讓韓城放心修花壇,今天誰要是敢打擾韓城修花壇,就是跟我張鴻途過不去,我張鴻途第一個饒不了他!”說完就真的亦步亦隨跟在江槐身後。

    蘇笑笑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腰杆都直不起來:“我是真看不出你們張叔原來那麽搞笑呢。”

    張鴻途平日裏是個特別正經一板一眼的人,柱子的性子多少有點遺傳了他,沒想到跟老狐狸交起手來,居然能壓著對方打。

    飯團豎起大拇指:“不是搞笑,我覺得我張叔太厲害了,這個糟老頭就是個無賴,我剛才敲暈他的心都有,居然讓我張叔三言兩語氣得節節敗退,臉都綠了,真是大快人心。”

    蘇笑笑笑不出來了:“韓飯團,媽媽說過多少次不許用武力解決問題?你怎麽又想動手了?你這樣做還會帶壞弟弟妹妹。”

    飯團認真認錯,態度良好:“我錯了媽媽,我張叔剛給我上了一課,我一定不輕易動手,努力做到你經常說的兵不血刃!”

    蘇笑笑揉揉大崽崽的腦袋:“你們要記住,解決事情的辦法有很多種,武力是最下乘,最不可取的一種,如果因此負上法律責任那更是得不償失。”

    飯團努力點頭:“媽媽我知道了,以後逼不得已一定要動手揍誰的話,我一定先給人套個麻袋,讓對方看不清楚我的臉再下手,這樣就算對方要找人算賬也找不到我頭上來,我可真是個大聰明!”

    蘇笑笑:“…………”白教了!

    “不可以,總之除非是出於自衛,否則任何情況下不可以主動動手打人。”

    飯團挽著媽媽的肩膀:“開玩笑開玩笑,媽媽你看我們這麽斯文,怎麽可能動手打人?”

    小豆包用力點頭:“媽媽你放心,我最乖做聽話,從來不打架的。”

    小肉包捏了捏自己肉乎乎的拳頭又收回去:“媽媽,別人都怕我,我都不用動手。”

    小湯圓眨巴眼,揚起小梨渦一臉無辜看著蘇笑笑:“媽媽,我有四個哥哥保護我,不需要我動手的呀。”

    蘇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