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城主,有人欺負我
作者:碉堡堡      更新:2022-07-09 21:09      字數:6264
  第232章 城主,有人欺負我

    “當啷”一聲, 桑非晚手中的夜明珠忽然滾落在地,便如燈燭倏地吹滅,視線陡然昏暗了下來,隻有唇上的觸感是如此分明, 濕潤柔軟, 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空氣有了片刻安靜。

    係統忽然響了一聲:【叮!請宿主注意, 反派黑化度已降為20%, 請繼續努力哦~】

    桑非晚靜靜注視著百裏渡月,卻見對方眼底藏著認真,心想世上真有這麽傻的人嗎?對方還是他筆下那個瘋魔決絕的反派嗎?

    明明一點兒也不像……

    一點兒也不像……

    桑非晚內心緩緩搖頭,雙手卻悄無聲息摟住百裏渡月的腰身, 然後用力收緊。這次他沒有再去咬對方的舌尖, 而是低頭給了一個輕柔的啄吻。在腥臭肮髒的地牢裏,在明珠照路的甬道間。

    百裏渡月睫毛顫動一瞬, 然後開始笨拙回應著。舌尖上的刺痛很快就被撫平,取而代之的是一陣令人難平的心悸。

    “桑非晚, ”

    他忽然低低開口, 聲音在空曠的地牢裏顯得幽森而又病態,

    “你以後如果逃走了,本城主就把你捉回來, 關在這裏……”

    桑非晚仍是笑, 目光晦暗不明:“好。”

    他又重複了一遍:“好……”

    這二人不知誰是瘋子, 又或者其實兩個都是瘋子。

    夜間就寢的時候, 桑非晚自然而然爬上了百裏渡月的床, 確切來說, 他是被百裏渡月拽上去的。

    半透的帳幔垂下, 在幽幽夜色中顯得朦朧不清。百裏渡月側躺在臥榻上, 一襲紅衣瀲灩,霜發如雪。他隔著薄紗靜靜注視著外間的桑非晚,然後緩緩伸出一隻蒼白修長的手,指尖靈力凝聚,隻見一道藍芒閃過,桑非晚身形瞬間失衡,被迫跌到了百裏渡月的懷中。

    那人身上的氣息是清冽的,就像一捧陳年舊雪,幹淨,幽遠。

    百裏渡月輕輕動了動,躺在桑非晚身下,今夜終於不必再為對方那些若有若無地撩撥感到煩亂。他在黑暗中探出舌尖,然後輕舔了一下桑非晚,語氣有一瞬間單純好似孩童:“桑非晚,親我……”

    百裏渡月大抵是喜歡桑非晚的觸碰的,隻是平日不願承認,除了躲還是躲。今日在地牢之中,把話說開了,便也好了……

    桑非晚雙手撐在他身側,內心其實還沒做好進一步的打算,但聞言還是緩緩俯身,如願吻了百裏渡月一下。唇瓣濕軟,每啄吻一次,心裏莫名的情緒就更多一層。

    他們二人相擁著吻做一團,從床頭滾到床尾,又從床尾滾到床頭,視線天旋地轉。最後吮吻到舌根刺痛,才終於氣喘籲籲分開。

    百裏渡月被吻得雙目失神,氣息紊亂。他懶洋洋閉起眼尾,趴在桑非晚胸膛上,無意識蹭了蹭他的下巴。霜白的長發帶著綢緞般的色澤,如水一般傾瀉而下,在指尖遊曳纏繞。

    桑非晚撚起一縷發絲,輕輕撓了撓百裏渡月的鼻尖。後者因為癢意,埋頭躲進了他頸間,臉頰還帶著一絲未來得及褪去的薄紅,溫度灼熱,沙啞著嗓子低聲道:“不要放肆。”

    桑非晚單手枕在腦後,隻是摟著他笑,片刻後才靠近他耳畔低聲道:“城主怕什麽,非晚隻對城主一人放肆罷了。”

    這句話不知是不是撩到了百裏渡月心中,他身形忽然輕顫了一瞬,抬起頭呆呆看向桑非晚,目光瀲灩得好似一江春水,連帶著眼尾也多了一片暈紅。

    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

    桑非晚吻住他,不輕不重咬了一下,多多少少有些痛。百裏渡月卻不知為何,莫名有一種難耐的感覺,似乎想要更多,無意識輕輕動了一下身軀。

    他目光茫然,不懂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眼中帶著細碎的水光,求助似地看向桑非晚:“……”

    桑非晚頓了頓,他自然知道百裏渡月為何還有此反應,動情而已,但……

    但他什麽都沒做,隻是緩緩伸手拉過錦被,將百裏渡月和自己的身軀掩入其中。抱著人親了一下,低聲道:“時辰不早了,休息吧。”

    桑非晚以前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與百裏渡月如此這般,已然是刷新了過往的記錄,但他還沒想好要不要突破到最後一步。

    好在百裏渡月對此事一知半解,也沒多想,聞言輕輕蹭了蹭桑非晚的肩膀,乖乖閉上了雙眼。

    桑非晚原本有些睡不著,但後半夜到底抵不過席卷而來的困意,迷迷糊糊睡著了。

    百裏渡月是修真之人,睡覺一事可有可無。他生平第一次與人同塌而眠,看著桑非晚在夜色下的麵容,不知為什麽,竟有些睡不著。

    難道是興奮的?

    百裏渡月用指尖輕點了一下桑非晚的唇瓣,目光若有所思,最後擔心驚醒他,又慢慢收回了手。

    百裏渡月卡在合道境三重天的瓶頸已有數年之久,離天衍境僅一線之隔。他原打算在十年之內衝擊瓶頸,以破境界,現在看來,卻是不得不暫時擱置了。

    他修的是無情道……

    現在既已動情,心境自然不如往昔平靜。

    他從沒有聽說過誰人動情之後,還能繼續修無情道的。

    百裏渡月已然站在了這世間高處,榮華權勢皆無憂愁。無論是合道境也好,還是天衍境也好,他的日子總歸死氣沉沉,一成不變。成為天衍境高手後,旁人最多又添三分敬畏,可那些要來有何用處?

    就像桑非晚說的,像塊石頭。

    當千百年的石頭,倒不如當百十年的人,有喜怒哀樂,有七情六欲,體會人間極致歡樂。

    百裏渡月從前一心修煉,妄求仙道極致,故而不敢動情,生怕道心有損。可如今細想而來,未免太過執拗,此事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可成。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便如情與道途二擇其一。倘若都想求取,未免太過貪心,隻怕最後反落得個兩手空空。

    罷了,皆由因果……

    百裏渡月思及此處,緩緩吐出一口氣,終於放下了一絲執念。他靜靜伏在桑非晚懷中,忽感靈台清明一片,丹田的氣脈開始自發遊走,衝擊多年的瓶頸竟隱有鬆裂的跡象,倏地睜眼,心中不由得暗自一驚。

    他這是……頓悟了?

    修真之界,以心為證。倘若心澄明澈,頓悟機緣,對修為自然大有裨益,隻可惜頓悟之事皆看因緣,可遇不可求。

    百裏渡月久有心魔,故而與“頓悟”二字從無機緣,皆靠苦修至如今的地步,不曾想今日竟有所頓悟,陰差陽打開了瓶頸。

    百裏渡月隻感覺自己體內靈氣忽然四處遊走,隱有暴漲之態。他恐傷到桑非晚,捂著心口從床上踉蹌起身,抬袖落下一道隔音禁製,然後跌跌撞撞去了平日用來閉關的暗室。

    桑非晚對此毫無所覺,於是當他翌日清早從床上醒來的時候,百裏渡月已然不見蹤影。看著空蕩蕩的寢殿,他一瞬間懷疑自己眼睛是不是花了,怎麽睡一覺人都沒了?

    桑非晚伸了個懶腰,從床上慢慢起身,正準備出去看個究竟,然而剛一拉開殿門,就見管家正帶著仆役恭恭敬敬候在外麵,不由得頓了頓。

    “哎呦喂,桑公子啊,您可算醒了!”

    管家不知吃錯了什麽藥,一瞧見桑非晚,臉上頓時樂成了一朵花,態度殷勤的讓人不適應。說句誇張的話,他隻怕在百裏渡月跟前也沒這種屁顛屁顛的勁。

    桑非晚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淡淡挑眉,試探性出聲詢問道:“管家,您這是……?”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嗅到了一絲絲陰謀的味道。

    “哎呦喂,可當不起這個‘您’字,”管家一麵招呼身後的侍女進來伺候桑非晚更衣洗漱,一麵笑容可掬的道:“城主早有吩咐,讓我們好好伺候公子,若有什麽不妥的地方,還請公子高抬貴手,不要與我等計較。”

    那些侍女不僅殷勤伺候桑非晚洗漱淨麵,還專門替他換上了一套華美的衣衫,細致周到,待遇比百裏渡月有過之而無不及。

    桑非晚見狀心中頓時了然,猜到定是百裏渡月私下吩咐了什麽,自己才有這種待遇:“城主呢?”

    管家語氣疑惑:“公子不知麽?”

    桑非晚:“我知道什麽?”

    管家解釋道:“城主閉關修煉了,這段時日怕是不能從練功室出來,故而吩咐我等好生照料公子。”

    修真之人,一入山中,不知年月忽晚。倘若遲遲不能突破瓶頸,閉關個三年五載也是有的,百年更是不在話下。

    桑非晚聞言麵色微妙,心想百裏渡月怎麽忽然一聲不吭就閉關修煉去了:“城主就沒有說他什麽時候出來?”

    管家道:“公子放心,不日即是帝君壽辰,城主必然要啟程前往中州赴宴。最快五日,最遲十日,城主便會從練功室出來的。”

    “原來如此。”

    桑非晚聞言終於放下了心,百裏渡月如果真的閉關個數十年才出來,他豈不是要等到頭發都白了。

    之後幾日,蒼都王城一直靜悄悄的,並沒有掀起絲毫風浪,唯有桑非晚的地位水漲船高。因為百裏渡月數年來從不耽於情色,以至於破了桑非晚這個特例之後,後者的身份便愈發特殊起來,旁人看見莫不敬畏三分——

    除了百裏渡月麾下那群不苟言笑的十二闕衛。

    他們大抵是王城中最為神秘的存在,人皆蒙麵,共一十二人,隻聽命於百裏渡月。每日晝伏夜出,隱於暗處。桑非晚穿越過來這麽久,僅見過十二闕中的其中一人,還是在百裏渡月處理政務的時候看見的。

    不過最近不知是不是因為百裏渡月閉關不出,城中無人坐鎮,他們又都現出了身形,日夜在王城上下巡視。

    桑非晚有一次在花園遇見他們,對方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直接目不斜視地離去了。

    很酷,很高冷。

    桑非晚夜間的時候喜歡坐在湖邊。沒錯,就是那個種過龍台花,後來被百裏渡月命人挖了個底朝天的湖邊。現在這裏又重新栽上了別的靈植,密密麻麻形成了一片花圃。它們在月光的照耀下,緩緩吐出輕薄的靈氣,然後在空氣中匯聚成漩渦狀,形成了一方天然靈池,是整個城主府靈氣最為充沛的地方。

    桑非晚一直在琢磨自己體內時有時無的靈氣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幾日趁著百裏渡月不在,他從書房裏偷偷翻出了幾本修煉用的低階入門功法,還真讓他摸索出了一些規律。

    首先,找一個靈氣充沛的地方。

    然後,在旁邊盤腿打坐,慢慢呼吸吐納。當然,經過桑非晚的親身試驗,他發現不盤腿也是可以的。

    沒錯,修煉就是這麽簡單枯燥且乏味。

    月色融融,樹影婆娑。桑非晚就那麽坐在湖邊,慢慢呼吸吐納,吸收空氣中稀薄的靈氣。他發現自己吸收的靈氣越多,體內那道類似禁錮的感覺就越開始明顯鬆動,於是經常在湖邊一坐就是一整夜。

    不過今夜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桑非晚原本在打坐修煉,耳畔忽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異響。起初他以為是樹葉震顫,並沒有在意,然而隨著時間流逝,地麵忽然發生了一陣輕微的震動,好似有什麽東西要從地底下拱出來。

    桑非晚睜開眼,皺眉看向不遠處,果不其然發現地麵忽然拱起了一個大土包,正在一起一伏地上下運動著,麵色不由得古怪起來。

    城主府該不會鬧鬼吧?

    地底下會不會爬出個骷髏怪來?

    畢竟百裏渡月那麽喜歡剝人皮,地底下肯定埋了不少死人。

    桑非晚思及此處,忽然感覺還是早走為妙。他一邊盯著那個大土包,一邊從地上悄無聲息起身準備離去,然而還沒走出兩步,隻聽地底下忽然響起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聲音:“回來,我有話要與你說。”

    桑非晚聞言身形一頓,下意識皺眉回頭看向那個土包:“誰在說話?”

    “嘩啦——”

    那個土包轟然碎裂,竟是從裏麵鑽出了一顆屬於男人的頭顱。那男子麵容幹瘦,雙頰凹陷,好似骷髏頭成精一般,嘴上留著兩撇八字胡。因著剛剛從地底下爬出來,臉上滿是汙泥,又臭又髒,活像個地鼠精。

    幸虧桑非晚膽子大,換個膽子小的來,估計已經嚇得尿褲子了。但桑非晚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見狀本能後退了一步,目光警惕:“你是誰?”

    十二闕就在附近巡邏值夜,不知道自己喊一嗓子他們會不會過來。

    地鼠精聞言小心翼翼探查著四周,見沒有人過來,這才努力把自己的手從泥土裏拔了出來,然後用力擦了擦自己臉上的灰:“是我啊,你不認識我了?”

    桑非晚:“……”

    桑非晚確實不認識。但他心想會不會是原身認識的人,故而沒有回答,而是出聲問道:“你找我有事?”

    地鼠精壓低聲音道:“我既然冒著風險來找你,自然是主子有吩咐。”

    桑非晚:“?”

    地鼠精:“主子近日對你很是不滿,你混入蒼都王城中這麽久也不傳消息回去,實在有負他的栽培。”

    桑非晚:“??”

    地鼠精:“王城上下守衛嚴密,我今日冒著千辛萬苦,以遁地之術潛進來,這才見到你。你可知百裏渡月對帝君壽辰態度如何?又備了什麽賀禮?他忽然閉關修煉,其中莫不是有鬼祟?”

    桑非晚:“????”

    桑非晚沒吭聲,他努力消化著這隻地鼠精剛才一連串的問句,最後終於得出了如下幾個結論。

    第一,這個地鼠精認識原身。

    第二,原身混入百裏渡月身邊是有人指使。

    第三,幕後黑手似乎與百裏渡月不大對付。

    嘶……陰謀的味道。

    一陣冗長的靜默過後,桑非晚忽然試探性問道:“……主子近來可好?”

    他有點想知道幕後黑手是誰。

    地鼠精聞言一愣:“你問這個做什麽?”

    桑非晚麵不改色,滿嘴跑火車:“我心中牽掛主子,所以想問候他老人家一二。”

    地鼠精聞言忽然用一種憐憫的眼光看向桑非晚:“難為你還牽掛主子,不過主子一直對你無意,你心中應當是知曉的。尊卑有別,你老老實實打探消息就行,不要癡心妄想。”

    嘶……奸情的味道,看來原身對這個所謂的“主子”感情不一般啊。

    桑非晚思索一瞬,然後裝出一副為愛盲目的樣子皺眉道:“不行,你不告訴我主子近況如何,我就不把情報告訴你。”

    地鼠精似乎沒料到桑非晚膽子這麽大,聞言不由得吃驚瞪大了眼睛:“你大膽!你就不怕我將此事傳回主子耳朵裏,有你好果子吃!”

    桑非晚冷笑一聲,不著痕跡套話:“用不著你傳小話,你告訴我,主子如今在何處,我自己去請罪。”

    “你!”

    地鼠精聞言氣結,似乎想說些什麽,然而就在這時,他忽然感知到周圍有腳步聲靠近,當即變了臉色:“不好!十二闕來了!”

    那十二隻瘋狗擅長結陣,萬分難纏,若是被他們發現可不得了。地鼠精都顧不得打探什麽情報了,當即遁入地下逃之夭夭,徒留桑非晚盯著那個土坑大眼瞪小眼。

    什麽玩意兒?這就走了?

    恰在此時,十二闕巡夜經過。為首的天罡眼見桑非晚蹲在湖邊,敏銳察覺到什麽,抬手示意隊伍停止行進,悄無聲息提劍走到了他身後。

    他居高臨下的看向桑非晚,想看看對方在做什麽。卻見桑非晚挖了個土坑,不知從哪兒搜羅來一堆花瓣,然後全部埋在了裏麵。

    “……”

    鬼鬼祟祟!

    天罡手腕一翻,長劍出鞘直接搭上了桑非晚的肩膀,冷冷問道:“說,為何深夜在此?!”

    桑非晚不著痕跡往自己脖子上看了眼,卻隻能瞧見一柄鋒利的劍刃。他下意識回頭,麵色吃驚,仿佛被嚇了一跳:“你們怎麽在這裏?”

    天罡無動於衷,反而將劍鋒逼近了幾分,語氣冷淡:“回答我的問題,十二闕有先斬後奏之權,莫怪我劍下無情!”

    桑非晚吐出了兩個字:“……葬花。”

    天罡自然理解不了林黛玉式的浪漫,聞言眉頭皺得死緊,隻覺得桑非晚在胡說八道:“三更半夜,你來湖邊葬花?!”

    桑非晚從地上起身,不緊不慢拍了拍手上的灰,唇角微勾,意味不明道:“我這人心善,見不得落花被湖水汙濁,倒不如埋入地底,幹淨利落。怎麽,犯了城中哪條王法?”

    天罡冷笑:“等進了地牢,你就知道自己犯了哪條王法了。”

    桑非晚反問:“你敢捉我?”

    天罡心想不過是一個男寵罷了:“為何不敢?”

    桑非晚聞言正欲說話,忽然察覺到空氣中的靈力有所波動,一望無際的夜色竟然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紫光。緊接著王城四周狂風勁起,飛沙走石,吹得人連氣都喘不過來。

    桑非晚下意識抬起袖子擋在眼前,隻覺得過了好久風聲才終於停歇,他下意識看向主殿的方向,卻見天空上方雲團湧繞,雷電交加,數盞茶的功夫過後才終於轟然散開——

    百裏渡月出關了。

    十二闕衛見狀麵麵相覷,反應過來異常後,立刻衝向主殿。桑非晚見狀隻得跟上。他們前腳剛到玄燭殿,後腳就見殿門忽然砰一聲震開,從裏麵的暗室緩緩走出一名緋衣霜發的男子,衣袖翻飛,赫然是百裏渡月。

    他似乎與從前有所不同,氣勢愈發超然,很明顯有所突破。十二闕衛見狀齊齊單膝跪地,喜不自勝,抱劍賀道:“屬下恭賀城主出關!”

    而桑非晚……

    桑非晚忽然背過身用力揉了揉眼睛,故意把眼睛弄得通紅,然後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站在台階下方欲言又止地看向百裏渡月,麵色蒼白,身形搖搖欲墜,臉上明晃晃寫著一行字:

    城主,有人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