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尾聲
作者:碉堡堡      更新:2022-07-09 21:09      字數:6132
  第154章 尾聲

    江瀧的手已經快挨到飲料瓶了。冷不丁聽見身後響起的喝止聲, 嚇得觸電般縮回了手,連帶著飲料瓶也從桌上滾落在地,發出軲轆一聲輕響。

    柏寒顯然是一路疾跑回來的, 胸膛起伏不定。他箭步上前把那瓶汽水撿起,然後低頭快速檢查瓶身, 最後終於在瓶蓋下方的位置找到一個不易察覺的小針孔。

    而周圍的人也因為他剛才那一聲齊齊看了過來, 俱都詫異萬分。祁遇白更是直接從位置上站起了身,目光驚疑不定的看向他:“你剛才說什麽?”

    江瀧也跟著站了起來, 結結巴巴道:“對……對啊, 你剛才說什麽……什麽被人下藥了?”

    柏寒猶豫一瞬,把手裏的飲料瓶遞給祁遇白, 給他看上麵的針眼:“我買水的時候看見有人往裏麵注射過藥劑,現在最好趕緊報警封鎖現場,否則想找凶手就難了。”

    祁遇白眯了眯眼:“剛才送水的那個人?”

    柏寒點頭。

    不知是不是成功阻止了江瀧喝下毒飲料,柏寒又恢複成了以往沉默寡言的樣子。他語罷不知想起什麽, 從口袋裏拿出一瓶汽水遞給江瀧:“……你要的冰飲。”

    江瀧聞言瞪眼, 心想柏寒怎麽比他還缺心眼,這種時候誰還喝得下東西。接過來一看, 又扔了回去:“什麽冰飲,都被你捂熱了。”

    柏寒靜默一瞬:“……那我再去買一瓶?”

    “?!!”

    江瀧氣得想往他頭上拍一下, 但想起這人前幾天因為腦震蕩住過院,又轉而往他肩膀上打了一下:“買什麽買, 趕緊報警啊!”

    出了這麽大的事,消息很快傳到了導演組那邊。彼時王彥正在和陳囂一起複盤鏡頭。倒不是陳囂拍的不好,恰恰相反, 他的鏡頭感讓王彥非常滿意。隻是和陳囂一起搭戲的配角因為沒有武術功底, 摳招摳了半天還是不夠流暢。

    王彥因為拍戲進度急得直上火, 嘴角都冒了兩個大泡,驟然聽聞有龍套演員暗下黑手送毒飲料,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什麽?!有人下藥?!他x的誰敢在老子劇組做這種事,誰幹的?!”

    王彥簡直怒不可遏,完全沒有半點藏著掖著的意思。助理都快急死了,連忙示意他先息怒,湊到王彥耳邊小聲道:“警察已經來了,正在做筆錄取證,您低調點,讓外麵的媒體聽見風聲容易把事情鬧大!”

    王彥隻懂拍戲,對娛樂圈的彎彎繞繞完全不懂,聞言煩躁抓頭發:“那你說怎麽辦?!”

    助理道:“我們趕緊把劇組的男龍套聚起來點名吧,聽說警察要排查認人,萬一凶手真跑了我們也沒法交代,現在隻能先配合警方工作了。”

    陳囂剛從威亞上解下來,他聽見王彥的大嗓門,心裏就是一咯噔,連忙上前詢問道:“導演,出什麽事了?!”

    王彥也沒瞞他,把事情和他說了一遍,然而話音剛落,就見陳囂跑沒影了,在後麵急得直拍大腿:“哎哎哎,你跑什麽,先把最後一個鏡頭補完嘛!”

    “回頭再補!”

    陳囂哪裏顧得上拍什麽鏡頭,連忙趕了回去,剛到門口就見一堆警察站在那裏。他顧不上打招呼,環視四周一圈,見祁遇白坐在裏麵,連忙上前攥住他的手,聲線緊繃道:“你沒喝東西吧?”

    祁遇白已經卸完妝換上了自己的衣服。兀自低頭坐在一旁,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麽。他聽見陳囂的聲音,下意識抬起頭:“你怎麽來了?”

    祁遇白不想耽誤陳囂拍戲,畢竟這種事很影響心情。但轉念一想事情鬧得這麽大,想瞞著陳囂也不現實。

    祁遇白看了眼陳囂攥住自己的手,莫名感覺對方指尖涼得像塊冰,他不動聲色用力回握住,搖了搖頭:“放心,我沒喝。”

    陳囂聞言這才鬆口氣,不知想起什麽,又緊張看向一旁的江瀧:“你呢,你沒喝吧?”

    江瀧年輕的時候缺心少肺,僥幸躲過一劫很快就滿血複活了,聞言下巴微抬,沒好氣的看向陳囂:“當然沒喝,你看我像個啞巴嗎?”

    幸虧柏寒阻攔得及時,不然土狗變啞狗。

    陳囂聞言這才把心放回肚子裏:“警察怎麽說?”

    祁遇白見陳囂跑得滿頭是汗,遞了一張紙巾給他:“警察剛才來調查取證了,飲料送回去化驗,不過裏麵肯定被注射了東西,在角落找到了注射器。”

    陳囂已經開始飛快思索凶手是誰了,在心裏列出了幾個可能性很高的人選:“知道是誰嗎?”

    祁遇白微不可察皺了皺眉:“是一個跑龍套的男人,臉被抹黑了,看不清什麽樣子。這邊監控很少,加上群演太多,估計不太好找。”

    這件事很明顯是衝著祁遇白來的,他眉頭緊蹙,連帶著周身的氣息都比以往陰沉了幾分。劇組忙碌的時候都是由工作人員派發盒飯和礦泉水,偶爾也會出現讓人幫忙傳話遞東西的情況。要不是陳囂千叮嚀萬囑咐,祁遇白說不定真的會喝那瓶水。

    “沒關係,遲早會查出來的。”

    祁遇白無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喉嚨,指尖緩緩收緊,暗暗告誡自己千萬不能亂了陣腳。既然凶手已經冒頭,被揪出來是遲早的事,現在當務之急是不能影響拍戲進程,免得如了對方的意。

    柏寒是目擊證人。他把手機裏的照片和一小段視頻提供給警方,又做了筆錄詢問,過了很久才被放回來。

    警方大致複原了那名龍套演員的外貌和身高,開始密集排查嫌疑人。然而影視基地裏的小兵群演沒有幾千也有上百,再則還有不少被拉過來充當臨時演員的,找起來談何容易。同期在影視城裏拍古裝劇的就有四個劇組。

    王彥導演趕過來和警方交涉了一番,盡量配合協助工作。也不知說了些什麽,最後才找到祁遇白和江瀧:“警方現在已經開始密集排查了,一有消息就通知我們。今天發生這種事你們估計也受到了驚嚇,回去好好休息,我這邊也讓人注意著。”

    王彥導演語罷頓了頓才繼續道:“……你們就當給我這個老家夥一個麵子,事情沒水落石出之前,盡量不要透露給媒體,免得人心惶惶,靜不下心來拍戲。這件事在我的劇組發生,我肯定給你們一個交代。”

    他一把年紀,把作品看得比什麽都重要,和資方也很少低頭。現在放緩語氣說這種話,已然是不容易。

    祁遇白雖然難伺候,但卻很通情達理:“您放心,後麵的戲份該怎麽拍就怎麽拍,我們絕對不拖累進度。安靜拍戲等警方消息就行了,絕不會隨意透露給媒體。”

    江瀧卻沒那麽好說話,他覺得自己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傷害,必須要一點賠償:“導演,我想在劇組多待幾天等警方消息,但我的戲份太少了。”

    言外之意,要求加戲。

    王彥聞言回頭看向身旁的助理:“江瀧演誰來著?”

    助理翻了翻劇本,小聲提醒道:“一個強搶良家婦女的惡少,出場三分鍾被主角一劍刺死了。”

    陳囂站在一旁瞠目結舌,心想江瀧瘋了吧,這種打醬油角色都接?

    王彥導演見江瀧的角色不影響主線劇情,破天荒竟然同意了:“行行行,趕緊打電話給容宣,讓他把那個惡少再往後寫兩集。”

    助理猶猶豫豫:“容宣他不加班……”

    王彥煩躁抓頭發,低吼出聲:“給他加班費!”

    今天出了這檔子事,眾人的心情都有些受了影響。晚上回酒店的時候,祁遇白一言不發,看起來沉默得過了頭。陳囂一路上看在眼裏,吃完晚飯後,避開眾人悄悄進了他房間。

    酒店樓層很高,祁遇白一個人站在陽台上,不知在幹什麽。陳囂走近了才發現他手裏夾著一根煙,直接抽了過來:“你保護嗓子忌煙忌酒,怎麽忽然開始抽煙了?”

    祁遇白回頭看向他,頭發被夜風吹亂,眼睛卻很明亮:“我沒抽。”

    他為了唱歌放棄了很多東西,甚至處處克製,忌煙忌酒忌辛辣,堅持了很多年。好不容易心血來潮想抽根煙,結果發現自己並不會。

    陳囂低頭看了眼手裏的煙,發現果然沒點著。他在欄杆上輕磕了兩下,笑著道:“你別說,煙嗓唱歌還挺好聽的。”

    一提起嗓子,祁遇白的情緒就有些微妙,他無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頸:“你說……如果我真的喝了那瓶水,以後會怎麽樣?”

    係統忽然響了一聲:【叮!請宿主注意,反派黑化度已升為10%】

    陳囂聞言不由得一愣,因為祁遇白的問題,也因為係統的話。他上輩子曾見過祁遇白被人下毒,最後悄無聲息退圈的落寞下場,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怎麽樣,一樣活。”

    陳囂把煙扔到地上,踩了一腳,然後直接伸手將祁遇白拉到了自己懷裏。他抱得很用力,甚至勒得祁遇白有些疼:“唱不了歌就跟我一起跳舞,跳不了舞就演戲,總之不會沒有後路走的。”

    陳囂也喜歡唱歌,但並沒有把唱歌當做生命的全部。他的生活中有很多東西,家人、朋友、或者是別的。但祁遇白寡淡的人生中似乎隻剩下唱歌這麽一件事可以支撐他踽踽前行。

    祁遇白沒說話,閉了閉眼。不可否認,事情發生的時候他確實有一瞬間的慌張,哪怕直到現在也心悸難平。祁遇白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隻知道有一種無言的恐慌蔓延心底,迫切需要得到安撫。

    他捧住陳囂的臉,低聲認真說了一句話:“親我。”

    陳囂聞言摟緊他的腰身,如他所願。把人抵在陽台門上吻得一塌糊塗。

    祁遇白勾住陳囂的腰身,頭顱微仰,視線內是一片漆黑的夜空。他伸手圈住陳囂的脖頸,啞聲道:“要我。”

    他說:“陳囂,要我……”

    陳囂將他抵在冰涼的門上:“明天還要拍戲。”

    祁遇白抱緊他,就是不讓陳囂離開。陳囂無奈,隻好把人抱起走到房內,用腳踢上了陽台門。

    陳囂很輕的來了一次。

    祁遇白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上讓人眩暈的燈光,忽然明白他今天為什麽如此恐慌了……

    他擁有的東西實在是太少,於是哪怕失去其中一個,都無異於致命打擊。

    但好在還有陳囂……

    祁遇白閉眼用力回吻著身上的男人,緊緊扣住對方的後腦,帶著幾分無聲的狠意。這個人是他的,誰也搶不走。相比虛無縹緲的前途,更真實,也更被他所鍾愛。

    之後的幾天,所有人都照常拍戲。雖然還是不小心泄露了一點風聲,但好在沒有實質性證據,媒體也編不出什麽東西來。

    那瓶飲料經過警方檢驗,最後證實被人注射過藥劑,如果喝下去別說是嗓子,連胃都會出問題。他們在影視城周圍密集排查了幾天,最後終於通過附近的街道監控發現了那天疑似送水的龍套演員,在一個廉價出租屋內把人抓捕,帶到了警局協助調查。

    往飲料裏麵下藥的人叫王為民,背景普普通通,以前是在劇組幫忙送盒飯的,偶爾客串龍套演員。他被警方抓捕的時候,幾乎沒怎麽反抗就認下了這件事,然而給出的理由卻萬分荒謬。

    “那個姓祁的明星耍大牌,俺看不慣他,就想收拾收拾他。現在倒黴被你們抓到,你們該怎麽判怎麽判吧。”

    王為民連小學都沒念完,大字不識一個,又怎麽會想出來注射強酸藥劑這種辦法,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警察沒有全信他的話。他們調查了王為民的家庭背景和近幾年來的銀行流水,結果發現他有一個得了肝病的老婆正在醫院治療,而他的銀行賬戶上三天前莫名其妙多了一筆五十萬的巨額存款。

    偏偏警方盤問的時候,王為民什麽也不肯說,就像啞巴了。逼急了就說是自己掙的,但又說不清是怎麽掙的。

    警方隻能順著轉賬人的信息一路深挖,結果扯出蘿卜帶出泥,驚訝發現這件事除了王為民外,另外還有三個經手人。前兩個倒沒什麽特殊,都是路邊的地痞混混,隻負責接頭,第三個人的身份卻有些耐人尋味了。

    “陳畈?”

    祁遇白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莫名覺得有些耳熟,皺眉思索一瞬後才想起來對方是誰,目光頓時一凜:“是洛遠的助理?!”

    “就是他。”

    陳囂看了眼劇組外間來來往往的人,似有歎息,壓低聲音對祁遇白道:“這小子太雞賊了,打死都不露麵,中間換了兩個接頭人。要不是最後那個小混混嫌麻煩,懶得給王為民現金,直接走銀行轉賬,還真不好查出來。”

    祁遇白這兩天戲份重,都沒什麽時間關注案子,聞言冷笑一聲:“還真是他,警察怎麽說?”

    陳囂把從江瀧那裏聽來的小道消息告訴祁遇白:“案子已經移交給當地警方了,估計今天下午就會把洛遠帶回去調查。反正B市的狗仔一向會鑽空子,如果真的被抓了微博上肯定有風聲。”

    找到凶手是好事,總比蟄伏在暗處讓人心慌來得強,警方總會找到證據的。祁遇白想起洛遠,嗤笑出聲:“看來我以前收拾他還是輕了。”

    陳囂聞言瞥了他一眼,心想祁遇白果然容易招仇恨:“你以前收拾過他?”

    祁遇白也沒有隱瞞:“我以前跟他是同一期的練習生。舞團選拔的時候,他往另外一個隊員鞋裏放玻璃碎片,被我發現捅到高層那裏去了。後來他被雪藏一年,可能恨上我了吧。”

    陳囂隻能用一句話形容這種行為:“小狗改不了吃粑粑。”

    祁遇白聞言睨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文雅點?”

    陳囂覺得自己又沒說錯,總比狗改不了吃屎強吧。他對祁遇白做了個鬼臉,起身補拍戲份去了。

    然而江瀧沒有一天是消停的,他和編劇容宣直接鬧了起來。無他,容宣依照導演意思,把他強搶民女被一劍刺死的戲份改了改,往後拖了兩集戲份,具體流程為——

    抓捕見官,上公堂,挨板子,坐牢。

    江瀧氣死了:“你大爺的,什麽破編劇,這是人能寫出來的劇情嗎?!”

    容宣覺得這個劇情很合理。他扶了扶眼鏡,又看著江瀧笑了笑,提出友情建議:“你如果實在不滿意這個結局,那就改成發配充軍,實在不行秋後問斬也可以。我還有兩個小時下班,現在改還來得及。”

    江瀧心想這是重點嗎?這是重點嗎?!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陳囂拽到了一邊:“你拍戲有點敬業精神行不行,哪兒有那麽多正派讓你演。”

    陳囂以前還演過被皇帝五馬分屍的奸臣呢,就算心裏再不想演,還不是硬著頭皮演下去了。江瀧純屬是新買的麻將,欠搓。

    祁遇白則沒什麽好話了。聞言譏諷勾唇,雙手抱臂靠著柱子,在一旁說風涼話:“你還不如讓主角把你一劍刺死算了,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

    江瀧:“我憑什麽聽你的,我偏要活!”

    刺激療法對江瀧最是有用。他聞言直接換好戲服去拍戲了。能活一集是一集,傻子才死呢。

    臨近下午的時候,陳囂無聊刷了刷微博,忽然發現熱搜詞條帶了#洛遠被捕#這種字眼。他連忙點進去查看,這才知道今天下午三點的時候,洛遠和助理陳畈因為涉嫌故意投毒被當地警方帶回去協助調查。雖然是秘密帶走的,但因為現場有很多工作人員,消息還是不脛而走,在短短幾個小時內風一樣肆虐全網。

    網友看見消息簡直是嘩然加震驚,心想洛遠到底犯什麽罪了,怎麽會忽然被警方帶走?最後據知情人士透露,原來洛遠涉嫌買凶投毒,故意讓人往祁遇白的飲料裏注射藥劑想毒啞他的嗓子,被警方直接查出來了。

    誠如祁遇白之前所說,這並不是宮鬥劇,千裏投毒這種事也讓人覺得萬分荒謬。然而它就是真真實實發生在了網友眼前,可想而知,微博一片罵聲,幾乎人人都在吃驚於洛遠的惡毒。

    把一個天賦型歌手的嗓子毒啞,這不就相當於毀了他的後半生嗎?得多心理陰暗的人才會想出這種辦法。

    陳囂翻看了幾條微博,見所有人都在罵洛遠,最後手都酸了才關掉手機。他正準備告訴祁遇白這個消息,卻見祁遇白忽然出去接了一個電話,回來見到自己的第一句話就是:“警方剛才打電話給我,說洛遠被抓了。”

    這個結果在意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隻要做了壞事終歸都會露出馬腳的。

    時至此刻,陳囂才覺得自己懸了許久的心終於安全落地。他生怕祁遇白喝到毒飲料,這段日子以來提心吊膽,不過好在總算抓到幕後凶手了。

    礙於人多,陳囂不好做什麽,隻能撞了撞祁遇白的肩膀:“謝天謝地,我終於不用再天天盯著你了。”

    祁遇白聞言冷哼一聲,扭過頭沒好氣道:“我也終於不用喝你的剩水了。”

    不過……

    祁遇白麵無表情盯著陳囂看了片刻,忽然笑了笑,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道:“陳囂,你還是得盯著我。”

    一輩子。

    他如此篤定,如此確信。而陳囂也沒反駁,隻是看著他笑,眼如春風。

    “行,”陳囂說,“我盯著你一輩子。”

    【叮!】

    係統悄無聲息響了一聲:

    【請宿主注意,反派黑化度已將為0%,恭喜您成功完成任務,獲得重生獎勵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