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作者:五點零九      更新:2022-07-09 16:00      字數:3307
  第一百一十八章

    這個吻極為溫柔, 就像是品嚐一道珍貴的美味,柔柔地撬開微張的貝齒,不斷索取著其中的芳澤, 吻的沈亦槿骨頭都酥軟了。

    她嬌|喘著推開李彥逐,“陛下,方才我好像聽見有人……”

    “唔……”話還沒說完, 又被吞了下去,直到她的唇瓣都被親腫了,李彥逐才喘著粗重的氣息, 雙手支撐俯著身子看她, “我不想去。”

    就像是不願去學堂, 撒嬌的小孩子一樣, “今日不想去早朝,隻想一直一直這樣抱著你。”

    門外傳來幾人說話的聲音,雖聽不清說的是什麽, 但也能知道是因為何事。

    “身子都是汗,很不舒服,陛下今日……”

    話還沒說完, 就聽見比剛才重一些的叩門聲音, “陛下,該早朝了。”

    沈亦槿道:“陛下, 別耽誤了國事。”

    李彥逐卻還是將她圈在枕頭上, 絲毫沒有從她身上起來的意思,“從此君王不早朝, 今日總算是深有體會了。”

    他大聲喊道:“衛安, 今日不早朝。”說完身子又沉了下來……

    沈亦槿再次睡過去是什麽時候她忘了, 隻記得李彥逐一遍遍地要她, 最後還是她求饒,李彥逐才罷休。

    如今清醒之後身旁已經沒有了人,隻覺得骨頭都要散架了,雖滿身都是汗,很想清洗一番,卻一下都不願再動。

    躺了一會,還是覺得渾身黏膩不舒服,起身喊道:“芷寧。”

    芷寧進來看見沈亦槿臉龐還未消散的潮紅,脖頸處明顯的紫色,有些害羞,低頭道:“姑娘,方才衛公公說戶部尚書有要事稟告,陛下走之前交代這幾日要處理和親一事,等送走召國長公主,會來接姑娘入宮。”

    昨晚李彥逐交代芷寧時,她都聽見了,原本交代完他是要走的,是自己拽著他的衣擺不讓他走,這才……

    她深吸了一口氣,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那裏似乎還殘留在李彥逐的氣息。

    “芷寧,準備沐浴。”

    三日後的清早,李彥逐和陳言時送走了馬青荔和梁必成。

    這三日,馬青荔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也知道了沈亦槿根本沒有死,但她看著身邊的梁必成,卻覺得死不死,似乎都不重要了。

    自己這一路孤獨的走來,習慣了利益交換,鮮少有人能這般誠摯對她,雖說如今還未搞清楚心中究竟對梁必成是何情感,但她真的太需要這份愛給予的養分了。

    再看向送行的李彥逐,覺得是那麽遙遠,那麽陌生,曾經那份悸動,也在多年的拉扯之間都消耗殆盡了。

    車隊慢慢前行,馬青荔輕輕閉上了眼睛,深深呼吸又緩緩歎氣,或許餘生她都不會再踏入上京半步了。

    看著召國使臣離去,陳言時搖著折扇,悠閑道:“此番,陛下和那丫頭可都欠了我一個人情。”

    李彥逐道:“你要什麽?”

    陳言時笑道:“陛下賞我黃金萬兩吧。”還有什麽比金子更實惠的。

    李彥逐也笑了起來,“好,就賞你黃金萬兩。”

    陳言時恭敬行禮,“多謝陛下。”他看向無憂齋的方向,“陛下打算什麽時候接沈亦槿進宮?”

    李彥逐道:“事不宜遲,旨意早已擬好,朕稍候便去。”

    “陛下可真著急。”

    廢話,一日不見還如隔三秋呢,這都三日了,李彥逐都想瘋了,得日日將沈亦槿困在身邊才能安心。

    陳言時又道:“有件事,微臣想提前向陛下求個恩典。”

    李彥逐看向陳言時,覺得此時他的神情久違地有些落寞,“何事?”

    “微臣並不想承襲宣平侯這一爵位,隻是怕祖父傷心才沒敢告訴他。還請祖父百年以後,陛下善待府中女眷,微臣想雲遊四方,或許此生不再回上京。”

    陳言時深吸一口氣,“同沈亦槿那丫頭的結拜,陛下也不必當真,等她入了後宮,微臣會避免同她見麵,還請陛下寬心。”

    李彥逐猜不透陳言時看似放蕩不羈的舉止下,究竟藏著怎樣的心思,他隱隱有所感,但並不打算深究,也不會點破,有些事,或許就應該讓它隨風散了。

    “宣平侯曾為大興朝征戰疆場,他的家眷朕自當善待,你不用擔心,遊曆山川大河本就是你心之所向,爵位若隻能成為束縛你的枷鎖,不要也就不要了。”

    陳言時行禮道:“謝陛下恩準,微臣退下了。”

    李彥逐抬頭望向萬裏無雲的湛藍天際,不由深深吸一口氣,老天對他實在不薄,幼時所有的苦難都已過去,如今江山美人皆得償所願,若這真的是一場美夢,他隻願沉睡不願醒。

    “衛安,靜月閣可布置妥當了?”

    衛安道:“回陛下,已妥當。”

    “江峰,車架都備好了?”

    江峰道:“回陛下,已備好。”

    李彥逐負手而立,“衛安守在紫宸殿,今日若無軍機要事不得打擾。江峰,我們走吧。”

    沈亦槿正縫製著荷包,還有最後幾針沒有完成,廂房的門就開了,外屋傳來芷寧的聲音,“陛下。”

    她慌忙剪斷線,把荷包塞進衣袖,剛要起身去迎,就見李彥逐已經進了內屋。

    一句“陛下”還未出口,帶著風寒氣的擁抱就緊緊將她裹在懷中,“亦槿,我好想你。”

    沈亦槿乖巧的摟住李彥逐的腰,安靜的待在這個懷抱裏,嘴角微微上揚。

    明媚的陽光透過窗欞,斑駁散亂,映照在他們身上,溫暖愜意。

    “亦槿,隨我回宮吧。”

    沈亦槿在他懷中輕輕點頭,李彥逐心念一動,打橫將她抱起,剛走出裏屋,就見初綠和宋有光站在廂房門口。

    “陛下,沈姑娘。”初綠行禮後,招手讓門外的另一女子進來。

    沈亦槿碰一碰李彥逐的手臂,示意將她放下來。

    李彥逐緩緩將她放下,依舊緊緊摟在懷中,不讓她離開身側半步。

    “屬下恭喜陛下,恭喜沈姑娘。”初綠看了一眼身旁的宋有光道:“陛下,屬下想求個恩典。”

    李彥逐笑了一下,今日怎麽都是求恩典的。

    “初綠,若沒有你在背後支撐,很難有如今的局麵,你是有功之臣,不願入宮為女官,朕尊重你的決定,如今求任何恩典,朕都會應允。”

    初綠剛要說話,宋有光攔了她一下,輕聲道:“讓我先說吧。”

    他單膝跪地抱拳道:“末將同初綠姑娘情投意合,還請陛下賜婚。”

    李彥逐大笑起來,“好啊,這是喜事,朕準了。”

    初綠也跪了下來,身旁女子跟著一並跪地。

    初綠道:“陛下,屬下成婚後不想再拋頭露麵,還請陛下將無憂齋交給旁人打理。”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她跟著我時日最久,同宋公子去邊疆那幾月都是她在打理無憂齋。”

    這女子李彥逐知道,確實有些經營頭腦,初綠不在時,無憂齋全靠她打理,倒是井井有條。

    之前他需要無憂齋的支持,可如今,已經不需要了,而一直以來,除了身邊親近的人之外,便沒有人知道無憂齋為何而存在。

    “初綠,無憂齋是你的,你想要如何處置都可,從今往後無憂齋的任何事都無需再向朕稟告,它就是上京眾多酒樓中的一個。”

    到了如今,是該給無憂齋本應有的自由了。

    初綠瞬間就明白了李彥逐的意思,她心中清楚,這座酒樓是主子未去召國為質之前的積蓄所建,她未出一枚銅板,可現在卻白白得了這樣一座酒樓,心中難免有愧。

    身份上,李彥逐不再束縛她,無憂齋,也送給了她,心中怎能不感動。

    “陛下,屬下受之有愧。”

    李彥逐將她扶起,“怎麽還說屬下,再過幾日你就是宋府少夫人了,這無憂齋就當是朕送給你們夫妻的賀禮。”

    他再扶起宋有光,“宋校尉,可定下了婚期?”

    宋有光道:“就在三月初六。”

    沈亦槿走到兩人麵前,拉起初綠的手,“恭喜你們,到時候我得為你們準備一份大禮。”

    李彥逐看向宋有光,從方才開始,宋有光的目光就時不時停留在亦槿臉上,想來還是有些餘情未了的,他也能理解,曾經那般愛過的人,想要徹底放下也不是一朝一夕。

    李彥逐道:“宋校尉,男子漢大丈夫做了決定,就要負起應盡的責任。”

    宋有光知道李彥逐是何意,作揖道:“末將定不會辜負初綠一片情意。”

    “好。”李彥逐不再多言,拉起沈亦槿的手,用眼神示意她該走了。

    沈亦槿對他笑笑,任由他牽著出了無憂齋,上了馬車。

    初綠和宋有光站在無憂齋門口,目送馬車離去。

    宋有光知道,這一去,想要再見,恐怕隻有在皇家宴會上了遠遠看一眼了。

    轉頭再看初綠,他不禁揚起了嘴角,是該放下了,就當是一場悲傷的夢醒了,清醒後看見陪在身邊的人,他隻有加倍珍惜。

    到了宮門口下了馬車,李彥逐先行上了龍攆,伸手要拉沈亦槿上來。

    沈亦槿不敢伸手,大興朝百年以來,就算是皇後都鮮少能與皇帝同乘龍攆,她如今隻不過是一介平民,她怎麽敢。

    “陛下,這不合規矩。”

    李彥逐的手始終伸著,“如今,我不能給你皇後的位份,但卻能給你皇後的待遇,我已經尊重祖製,不能再被其他規矩捆綁了,我想給你的,遠比你看到的多。”

    “亦槿,手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