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2章 東洋聖殿祭司
作者:南鬥昆侖      更新:2022-07-09 15:34      字數:5301
  第1362章 東洋聖殿祭司

    燈光忽明忽暗,鬼怪也若隱若現。

    秦昆走過去,發現電腦開著,他抬頭,那鬼怪忽然撲下!

    “啊——”

    蘆屋天馬大叫一聲捂住眼睛,閉眼前他看見那鬼怪張開血盆大口,將秦昆一口吃了!

    咚咚,咚咚,咚咚。

    心髒在跳動,蘆屋天馬透過指縫,壯著膽子看去,發現空無一人,腦中一片空白:“惠理子!完了!快跑吧!秦先生被鬼吃了!”

    蘆屋天馬一把鼻涕一把淚,帶著哭腔就往出跑。

    三井惠理子把蘆屋天馬的後領拎住,拉了回來:“能不能先看清楚!”

    蘆屋天馬換了個角度又看去,秦昆並不是被吃了,而是坐在了電腦椅子上,剛剛是被擋住了。

    “嚇死我了……你們公司以後別做這種遊戲了……”

    二人湊了過去,發現秦昆在看電腦桌麵。

    桌麵上,是死者的照片。

    不是生活照,而是凶案現場。

    測試組組長名叫鬆原直人,為人敬業,雖然給組員留下的印象很刻板,也不愛聚會,但工作一絲不苟。死者是今天早上在廁所被發現的,目前還不清楚他是早上一大早去的廁所,還是前夜留在了那裏。

    “秦先生,你整理的資料?”

    三井問道。

    秦昆搖搖頭:“我過來時就有了,剛剛有人在這裏來過。”

    有人來過?

    三井一愣:“不可能啊,今天事情發生後,我的副手讓公司休假一天。難道是警察?”

    “不是。”

    秦昆從桌上拿起一枚特別的掛飾。

    那是一枚被磨得發亮的倒五角星掛飾,好久沒見這個標誌,秦昆還挺想念的。

    “廁所在哪?”

    “啊?哦,那邊還有個門,出去後是美工組辦公室,往前按照應急通道的指示走,旁邊就是廁所。”

    秦昆點點頭:“行了,你倆先走吧。”

    三井惠理子似乎不想走,但蘆屋天馬一點也不想待了,他看見秦昆放在桌上的玩具手槍還開著,周圍天花板仍舊出現那些古裏古怪的恐怖影子,趕緊吧開關關掉,拉著三井惠理子道:“走吧……秦先生都說了,讓我們先走啊……”

    “可是……”

    “別可是了!哪怕見到石村雄介兩位前輩後再返回呢!”

    辦公室,三井惠理子被蘆屋天馬拽走了,秦昆起身,朝著廁所走去。

    大晚上,應急燈綠油油得亮著光,標誌著安全通道的出口。

    秦昆循著三井的指示來到這裏,過道兩旁,全是鬼怪的招貼海報。

    嘻嘻嘻,呼呼呼,嘿嘿嘿——

    奇怪的聲音回蕩在樓道,秦昆視若無睹,徑直進了廁所。

    第一個坑有人。

    第二個坑也有人。

    他們努力大解的聲音很惡心,但聲音不管多大,都驚不亮廁所裏的聲控燈。

    “可惡啊,為什麽當鬼了還得大解……”

    “你可能吃壞了東西……”

    “胡說!鬼怎麽會吃壞肚子?”

    “別人家的供奉,搶來總不會很對胃口。”

    “有點道理。”

    秦昆聽到廁所隔間裏兩個鬼的聊天有些嫌棄,轉身來到尿池前解決。

    開閘放水。

    在蘆屋敦也那裏茶喝多了,尿一泡很舒服,不過還沒尿完,一張幽藍的臉湊到他旁邊,就不太舒服了。

    從小到大,似乎誰小解的時候都不喜歡被人盯著看,尤其被盯著襠看。

    秦昆轉過頭,狐疑道:“很羨慕嗎?”

    幽藍的鬼臉咧開嘴,尖銳的牙齒,加上那張血盆大口,秦昆感覺自己都能看到對方的胃。

    “狄公。”

    “怎麽了秦上師?”

    那鬼在咬向秦昆的一瞬間,忽然發現廁所裏多了一個人。

    呃……

    那鬼收住嘴巴,眨了眨眼。

    那是個俊俏男子,英武不凡,頭戴烏紗硬襆頭,腰係銀銙蹀躞(讀疊泄)帶,背後別了一根造型古怪的鐵鐧。

    “有個案子。”秦昆提上褲子,對狄仁傑道。

    “案子?”

    有些時候,某些事會極大提高人的興趣,對鬼也通用。

    ‘案子’這兩個字蹦出來後,狄仁傑甚至不去理會旁邊那隻鬼了,驚喜問道:“在哪?”

    “跟我來。”

    二人出門,藍臉鬼正驚愕的時候,發現旁邊又出現一個虛影。

    “我能不能去……”

    一個小胖子縮頭縮腦地湊了過來,秦昆皺眉:“你怎麽出來了?”

    “裏麵太無聊了,這段時間我本來陪徐桃在練習鬼術,後來他們不讓我陪徐桃練,天天拉我喝茶念佛什麽的,我悶死了……秦上師,你說好帶我出來是放鬆的……”

    得,秦昆聳聳肩:“那一起吧,你先隨便轉轉,我和狄公忙點事。”

    “好嘞!”

    ……

    回到辦公室,狄仁傑聽秦昆講述了事情過程,有些發愁。

    “總得看看案發現場和屍體吧……這光看圖畫怎麽破案?”

    電腦裏隻有照片和案件縮要,狄仁傑覺得秦昆是來刁難自己的,秦昆則回頭看向廁所的方向。

    “站了半天了,不露個臉?”

    沒人回應。

    一隻藍臉鬼猶豫良久,剛才舍棄了小胖子,跟著秦昆來到辦公室,忽然腳步一頓。

    被發現了?

    不對啊。

    在洗手間時候他以為被發現了,但二人沒理會自己,現在又開口,難不成對方在戲耍自己?

    就在他詫異的時候,一個黑袍人忽然出現,他覺得對方氣息有些蜇人,往後一縮。

    那個黑袍人看著秦昆,摘下帽兜,是日本麵孔。

    但他脖子上掛著黑魂教的標誌。

    “認出我了吧?”秦昆微微一笑,“既然認出了,藏著有意義嗎?”

    那人走了過來,疑惑道:“你是……華夏驅魔人吧?”

    秦昆笑容一僵,走過去捏著對方脖子上的掛飾掰了掰:“你是不是黑魂教的?”

    那人一臉高深莫測,又有些虔誠。

    “黑魂教,東洋聖殿祭司,平木圭介。”

    “那……打了這麽久交道了,你上線沒告訴你我是誰?”

    秦昆非常不開心了,怎麽說自己在黑魂教的必殺榜上都是凶名赫赫的,這廝既然是東洋的聖殿祭司,怎麽連我的大名都沒聽過?

    老弟你新入行的吧?

    “稀奇古怪!”黑袍人打掉秦昆的手,把胸前的掛飾擦了擦,“說實話,我沒想到會有華夏驅魔人過來,你有什麽目的?”

    這個祭司,還開始演戲了?

    生死道和黑魂教打生打死好多回了,現在隻要兩方見麵,直接動手都是正常不過的,這廝和平了多久了,居然問自己有什麽目的?戲尬了點吧?

    “你是怎麽當上祭司的?腦子是不是不好使?”

    “胡說!你腦子才不好使!快說,你有什麽目的!若不是主教吩咐不宜節外生枝,否則我已經收拾掉你了!”

    平木圭介大聲喝問。

    得……

    秦昆抿著嘴,白了對方一眼。

    尼瑪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好好好,我不跟你計較。我是三井惠理子朋友,委托查案的。因為這件事蹊蹺!另外,我還是蘆屋天馬的朋友。”

    秦昆著重提了一下。

    再怎麽說,自己在南洋幫三井惠理子和蘆屋天馬,一舉搞定大署神官丸山勇人、天曆僧水穀澈,還驚退了索教四大邪神之一的蠱神,一戰成名,你總該在日本聽說過我名字吧?

    但預想中敵人被嚇得哆哆嗦嗦磕頭饒命的情景還是沒出現。

    黑袍人納悶看著秦昆,似乎覺得麵前這人腦子有病。

    “你到底想說什麽?!”黑袍人質問。

    秦昆深吸一口氣,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我什麽都不想說!我就想簡單的裝個逼啊!行不行?

    “不是,我發現你們黑魂教怎麽都是群……都是群……算了算了!愛裝就裝下去,見你身上不臭,今兒不收拾你。”

    秦昆不耐煩揮了揮手,拿起辦公桌上的掛飾問道:“祭司,這倒五角星是你留下的?”

    “不,這是鬆原的。”

    鬆原直人,正是死去的測試組組長。

    秦昆不解:“他怎麽會有?”

    黑袍人驕傲道:“鬆原是受我洗禮的門徒,你說呢?”

    “所以這電腦是你打開的,我們來之前是你在這裏整理資料,想查案?”

    黑袍人歎了口氣:“畢竟是我第一個洗禮的門徒啊……這麽不明不白死了……”

    這個黑袍人也不知道是膽子大還是腦子真不好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死者鬆原直人,28歲,半年前因為工作壓力原因,不知道從哪找見了黑袍人,黑袍人喜不自勝,洗禮了第一個門徒,這才不到半年時間,對方就死了,這件事對他打擊很大,所以今日來此,就是為了查清緣由。

    秦昆此刻,心中草泥馬奔騰。

    剛剛看到倒五角星開始,他就在推測是不是黑魂教搗的鬼,結果發現死的是個準教徒……

    秦昆就有些鬱悶了。

    黑魂教的人死了,壓根輪不到他管,不拍手稱讚都算客氣了,但根據黑袍人的形容,秦昆聽得出死者隻是因為壓力大需要一點精神慰藉,並沒有做什麽邪惡的事,隻是找錯了門子而已。

    “鬆原來找我的次數不多,他說他是做遊戲測試的。你可能也見到了,這公司裏並不幹淨,遊戲也都是些負麵情緒的元素,每次我都給他開導,勸他豎立自信,打起精神。唉……誰知道他沒挺過去。”

    “自殺?”

    “不清楚。上次見他是一周前,雖然鬆原有些喪,但我覺得他不可能因為這些事自殺。”

    “不是……你們黑魂教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黑袍人費解:“哪怕黑暗的煉獄挾了肉身,我等也須當保留聖潔的靈魂!黑魂教以前可是叫聖魂教好吧,我們一直都這樣啊。”

    啊?

    秦昆探了探對方腦門,沒病吧。這人絕壁沒被黑魂教洗腦洗利索。

    邪棍都當的不合格啊。

    “所以鬆原的靈魂理應由我來救贖,我一定要來查查緣由!”黑袍人朝著秦昆握拳,語氣堅定。

    得。

    剛剛還不習慣,現在秦昆漸漸習慣了。

    這位兄台無論之前做過什麽事,這次的確是來當好人的。

    算了,不糾結這些。

    “死亡現場都被收拾了,你查哪門子緣由……”秦昆又問道。

    “那又怎樣?當時我在啊,複原場景,很簡單。”黑袍人說著,忽然一掌拍碎了辦公桌。

    周圍電腦、桌椅、紙筆本子、水杯花盆、所有所有的辦公用品和雜物,忽然浮空。

    浮空,定格,黑袍人望著周圍定格的畫麵,五指握緊。

    “以空間的意誌!”

    蓬——

    周圍一切東西化為齏粉,好似一個個小分子一樣,讓周圍變成了一處懸浮停止的粉末世界。

    “回溯!”

    黑袍人手掌一撥,這些東西迅速開始出現變化。

    粉末重新組成了新的環境,然後再化為齏粉,再組合……

    秦昆、狄仁傑、甚至角落裏那隻藍臉鬼,都驚的下巴掉下來了。

    時間在倒流!!!

    不,確切的說,世界上本來沒有時間,而是周圍的一切在拚湊出辦公室之前的樣子。

    是空間倒流!!!

    一幕幕變化,仿佛一幀一幀的幻燈片,連帶成為背景的外界,人所能感受到的一切都在回溯!

    “出現!”

    場景在回溯,黑袍人再次下令,大手一揮,一個個虛影出現,有工作人員,有日本警察,他們組成了一副定格畫麵後,秦昆在畫麵裏看到了角落中的黑袍人。

    然後畫麵定格,不再變換。

    周圍鴉雀無聲。

    看到這一幕,秦昆還是沒回過神來。

    好厲害……

    這個黑袍人看起來腦子不好使,但這術法簡直神乎其技。他感受著周圍,這種感覺似乎不是蜃界……那……這到底是哪呢……

    黑魂教東洋聖殿,居然有這號人物?!

    “平兄……”

    “是平木,平木圭介!”黑袍人提醒。

    “平木兄,你這身本事,就沒陰陽寮拉你入夥嗎?”

    黑袍人詫異看向秦昆:“日本還有驅魔人嗎?不是小說故事裏的嗎?”

    我……

    秦昆嘴角扯開:“哈……這笑話真的不好笑啊。你以前是在歐洲留學?”

    秦昆想了想,這麽無知的家夥,除非是歐洲長大的日本人,不然沒得解釋啊。

    平木圭介道:“不,我是四國的漁民。”

    “漁民?那你是怎麽進黑魂教的?”

    “我十二歲的時候,經常在海邊撿到漂流瓶,裏麵寫的就是黑魂教的教義和一些法術,我拿給夥伴看他們都說我是騙子,上麵都是白紙,然後我慢慢知道這文字隻有我能看見。”

    好麽……

    秦昆越聽越暈了,合著你也是有奇遇的。

    罷了罷了。

    “那你既然都知道華夏生死道,怎麽不知道陰陽寮?”

    “生死道又是哪?我隻知道華夏有驅魔人而已。”黑袍人納悶,“對了,還沒問閣下尊姓大名。”

    我……電影白給你拍了?

    你一介黑魂教的門徒都不關心一下這種大事???

    合格嗎?稱職嗎???卡特聽了會生氣啊兄弟!想不想當主教,泡聖女了?你們黑魂教聖女福利那麽好,不該積極一點嗎?

    秦昆想報切口,覺得還是算了吧。

    這就是對牛彈琴。

    “我叫秦昆……嗯……就是個華夏驅魔人。”

    “你好秦昆君,我是平木圭介。”黑袍人彬彬有禮。

    “我知道……你剛說了……”

    “秦昆君,我不知道什麽生死道,不過漂流瓶裏說了,華夏有驅魔人,讓我與他們為善。所以我剛剛並沒有對你出手!”

    “那真是謝謝你手下留情了……”秦昆敷衍一笑,忽然被狄仁傑叫住。

    “秦上師,來看這裏。”

    黑袍人回溯的場景中,死者桌子下麵有張不起眼的名片。

    狄仁傑被叫出了時,老茶仙就給他喝了不語茶,狄公現在不僅懂語言,也懂文字,他看著那名片上,紅筆繁體字寫著七個殺。

    “七大罪血咒?這可是惡靈咒啊!”

    黑袍人訝異:“我都沒發現,這位鬼先生,你很厲害啊!”

    狄仁傑眨著眼,鬼先生這個稱呼,總覺得稀奇古怪的。

    秦昆使了個眼色:得得得,這人腦子有問題,別理他。

    狄仁傑才收回眼神,順著人流走了出去,還是他們剛剛出現的廁所,狄仁傑看到了死者。

    “秦上師,這死者還是虛影,我檢查不了屍體。”

    狄仁傑投來求助的目光。

    秦昆在黑袍人身後抓著對方的因果絲,準備把這截扭下來,但黑袍人忽然兩手掐出一個西方法咒的結印。

    “這事簡單!”

    “魔王降臨!”

    法咒瞄準狄仁傑印了過去。

    地板,狄仁傑的腳下,出現倒五角星血咒,秦昆瞪大眼睛,看著狄仁傑從血咒裏沉了下去,然後又冒了出來。

    我艸!

    秦昆以為自己眼花了。

    這廝一個咒印,把狄仁傑送入回溯的虛境裏去了!

    裏麵,狄仁傑還有些納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是現在,終於和屍體接觸上了,他便心無旁騖地檢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