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自作自受
作者:寂寂如雪      更新:2022-07-08 16:01      字數:7180
  第61章 自作自受

    毫無疑問, 在布達拉宮的講會辯法自然是鬱楚昂贏了,不僅是因為他經義高深,博學多才, 更讓眾人震驚的是,他竟然能複原出千年前吐蕃王朝時的寺廟梵文,說起千年前的佛教事跡有如親自經曆過一般,這讓信徒們認為他就是藏區第一代活佛轉世。

    索朗嘉措年紀其實不大,不到三十歲的樣子, 能在鬱楚昂出現之前被人尊稱為活佛的人, 經義佛法自然也相當出類拔萃,隻不過他遇上了鬱楚昂, 所以不那麽走運罷了。

    國師府先輩曾經為了解除鬱家詛咒,在藏區和塞外不知走訪遊曆過多久, 留下的書籍幾乎堆滿了整間屋子,鬱楚昂自小學習這些,自然顯得遊刃有餘。

    就此一辯,他算是徹底把索朗嘉措壓在了身下,而且因為前期還發生了針對他的搶襲案, 所以民眾對索朗嘉措的信任本就降低了不少,再加上這次辯法失敗, 拉薩的信徒聚集在布達拉宮門外,要求迎回他們真正的活佛。

    索朗嘉措很倒黴了, 小時候被寺廟認定為上一代活佛的轉世靈童, 所以他從小就被接來修習佛法,學會做一個合格的活佛, 可猛地活到快三十歲, 民眾突然不認他了, 說他並不是真正的活佛,他一下子迷茫了。

    按他的想法,他自己也折服於鬱楚昂的風采和辯才之下,覺得自己比不上他,所以想退位讓賢,可無奈寺中的眾喇嘛不答應,後麵跟寺廟來往甚密的英國人也不答應,雙方都覺得這個平林嘉措是個刺頭,從他鬧出的各種事就能看得出來,這是個不服管教的。

    所以這一時間就僵住了,就在這時候,鬱楚昂主動退了一步,說他無所謂活佛不活佛,隻是想教化信徒,廣布善念,修得來生罷了。

    這麽一說,很快就有虔誠的大貴族提供了土地和農奴,為他在拉薩西南部城區新修了一座寺廟,在寺廟修建完成之前,他則輾轉各大佛寺傳教布道,進一步擴大影響力。

    而且借由上次的遇襲事件,鬱楚昂宣布自己要組建一支衛隊,以免上次的襲擊事件再次發生,信徒們為他搖旗呐喊,紛紛請願加入他的戍衛隊伍。

    這樣一來,他就有了正當的理由可以招兵買馬了,常平到拉薩的時候,平林嘉措這個名字已經傳遍了藏南和藏北。

    說實話,常平對國師這個人是有些怵的,畢竟他和許安山,就是因為對方詭譎的手段,才從大楚來到了這個陌生的時代,雖說如今的生活比以前好過了不少,但要問他對鬱楚昂的看法,那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好。

    好在鬱自安這次派他來隻是打探情況,並沒有打算真的做什麽。

    不過就在他來拉薩的第二天,這裏便發生了一起驚人的命案,古廟雲佳寺的現任主持丹巴被殺,還是被人澆上了汽油活活燒死,這事一出,可算是藏區炸了鍋了。

    寺廟本就是神聖之地,在這樣的一方淨土,寺廟主持竟然被人殘忍殺害,還是被生生燒死,這得是多大的罪孽啊。

    於是警員們很快開始調查,民間對這樁事議論紛紛,甚至有不少人懷疑到了鬱楚昂的身上,因為認定活佛的程序中有一項,就是必須得到藏區十大古寺主持的認可,而這位被燒死的主持,偏偏是其中最頑固,而且和英國人走得最近的一個。

    一時間說什麽的都有,信徒有時候可以很忠實,但他們有時也極易被人煽動,鬱楚昂貌似陷入了和前段時間索朗嘉措一樣的醜聞中。

    不過警員無論怎麽查,都查不出絲毫線索來,更是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表明鬱楚昂和這樁命案有關。

    警署無奈之下,請了英國那邊的著名探員幫忙,結果卻大出所料,主持丹巴的死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他的死是寺廟裏的52名喇嘛合謀幹的。

    這些喇嘛趁著丹巴熟睡之際,跑到他的房間,用布堵住他的口舌,將汽油澆在他身上點燃,眾人就那麽看著他活生生被燒死,之後一起收拾了案發現場,約定所有人都守口如瓶。

    警員當然查不出線索來了,畢竟這件謀殺案寺廟的所有人都參與了,沒一個清白的,也都統一了說辭,自然無論怎麽查都查不出來有用的線索。

    後麵再做進一步查證的時候,警員們才調查出丹巴為何會犯了眾怒。

    原來他自上位主持以來,一直壓榨寺裏的喇嘛,克扣他們的錢財和夥食,動不動就毒打和關禁閉,還人麵獸心糟蹋了好幾個喇嘛家裏長得好看的姐妹,除此之外,還在寺廟暗地裏偷設淫窩,為英國人服務,所以樁樁件件累積起來,便招致了這般後果。

    這事一經曝出,頓時眾聲喧嘩,這事竟然和鬱楚昂毫無關係,完全是丹巴自己造的孽,大家一時間對鬱楚昂深感愧疚,覺得丹巴罪有應得,同時,這事還把一直在藏區作威作福的英國人推上了風口浪尖。

    那般神聖的寺廟,卻被英國佬拿來做□□的窩點,為了隱蔽起見,好些被迫出賣□□的還是寺裏喇嘛的家人,這事實在荒唐可笑,一時間,藏區掀起了一陣反對英國壓迫的浪潮。

    拉薩的眾街區幾乎天天都有拉著橫幅遊行的人們,連當地警局都站在民眾一邊,畢竟在藏區,信仰是極其神聖且重要的,而英國人玷汙了他們的信仰和寺廟,就連跟英國佬走得近的各大其他寺廟,也不免遭到了眾人的懷疑。

    索朗嘉措這邊的喇嘛和寺廟一直跟英國方麵關係良好,所以這次,他們和行政院一樣遭到了民眾的唾棄,就連一些大貴族也倒戈相向,一時間聲討英國人和徹查各大寺廟的呼聲一波高過一波。

    行政院以前就喜歡捧英國人的臭腳,寺廟也不再可信,所以大家把目光紛紛投向另一個聲望極重的人,鬱楚昂,平林嘉措活佛,對啊,他們還有一位真正的活佛在民間呢。

    常平幾乎是親眼目睹著事態是如何一步步發展的,別人不了解這位國師大人,覺得他是一朵出淤泥不染的白蓮,可常平卻幾乎可以肯定,從寺廟主持被燒,到火燒到英國人身上,再到牽扯出各大寺廟和行政院,後麵每一步都有著鬱楚昂的身影。

    隻看既得利益者是誰就行了,鬱楚昂這一招幾乎拉下去了所有人,隻他一個高坐神壇,這還不夠明顯嗎?

    等常平離開拉薩返回上海的時候,鬱楚昂已經穩坐藏區唯一活佛的位子了,他這個活佛跟以前受駐寺喇嘛轄製的活佛可不一樣,手下不僅有為數越來越多的衛隊,還有著說一不二的作風,在對待英國人的態度上,更是要強硬上太多。

    不僅如此,他還深受藏區民眾愛戴,就連暑期回家探親的紮西才仁,提起他來也是一副向往崇拜的表情。

    回到上海,常平第一時間去跟鬱自安匯報情況。

    鬱自安坐在辦公椅上,手裏閑適地轉著筆,問道:“怎麽樣?見到鬱楚昂了?”

    “見到了,擔心國師認出我,所以我隻是遠遠瞧了一眼,國師看起來,比在大楚的時候年輕很多,跟您現在的年紀差不多,在相貌上,跟您有七八分相似。”

    七八分相似,也就無怪乎陳效勤一眼覺得兩人有親緣關係。

    “其他呢?他最近在幹什麽?”

    常平斟酌了一下,把自己在藏區聽到的有關國師的傳聞都說了一遍,除此之外,還有在拉薩發生的一應事情,雖然沒有明確證據,但他覺得跟國師脫不了關係。

    鬱自安聽完嗤笑一聲:“你的猜想大概率是沒錯的,這事絕對是鬱楚昂的手筆。”

    不過把他留在藏區跟英國人鬥智鬥勇也挺好的,鬱楚昂要是真能大發神威,把英國佬和印度阿三趕出藏區,那也算得上是功德一件呢。

    現在大動幹戈跑去人生地不熟的藏區對付鬱楚昂,根本是件得不償失的事情,不如就放他在藏區慢慢發展,看看將來是個什麽結果。

    鬱楚昂這邊的事告一段落,興國軍校第二學期已經開學了,鬱自安還籌備著想辦一個少年軍校,招收十一歲至十五歲的孩子入學,沐顏化妝品公司的錢一撥撥地打在軍校賬上。

    鬱自安在飯桌上常常笑稱自己是吃軟飯的,嘟嘟長高了一截,聞言說自己將來也要吃軟飯。

    沐顏就笑,問他:“兒子,你知道吃軟飯是什麽意思嗎?男子漢大丈夫可不興這樣的啊。”

    嘟嘟拍拍鼓起來的肚子,往椅子後麵靠了靠,端起一碗湯順順口,接著不慌不忙回答沐顏:“那有什麽不知道的,爸爸是吃軟飯的,舅舅是吃軟飯的,我將來自然也是要吃軟飯的。”

    “什麽?什麽叫舅舅是吃軟飯的?”沐顏驚訝道。

    要說鬱自安經常調侃自己吃軟飯,給嘟嘟記在心裏了,可沐蘇城遠隔重洋,嘟嘟這孩子幹嘛這樣說自己舅舅啊。

    “吃舅媽的軟飯唄,跟爸爸一樣的,我將來找個媳婦也要吃軟飯,軟飯好吃。”

    沐顏這下是真好奇了,“舅媽?你哪來的舅媽?”

    她哥哥不是好好在國外上學嗎?沒聽說他交了女朋友啊。

    嘟嘟就數落她:“虧您還是當人妹妹的,一點也不關心我舅舅,就是上回,我給舅舅打電話,那邊一個女的接的電話,說是我舅媽。”

    沐顏是真的不知道這事,她坐直身子,側向嘟嘟追問道:“你們都說什麽了,快跟媽媽說說。”

    嘟嘟擺擺手:“沒什麽,隻說了這一句舅舅就把話筒拿過去了,我問他他不跟我說,我自己聽見那女的好像說給舅舅買了好多東西,舅舅這不是吃軟飯嗎?”

    嘿,這孩子說得沐顏一下子好奇了,可美國那邊正是軍校上課的時候,得等哥哥放月假的時候才方便給他打電話。

    沐顏心裏很開心了,嘟嘟眼看著都是個大孩子了,哥哥那邊還沒個動靜,她自然也是有點著急的,這下好了,多少有點戀愛的苗頭了。

    眼看著哥哥那邊剛有了順心事,沐顏第二天還保持著好心情呢,結果才到公司沒多久,就聽有人通報外麵有位姓陳的女士想要見她。

    姓陳?沐顏思索了一下,在窗口處向下看去,一眼就看到陳愛芳穿著一身旗袍,挎著一個珍珠小包,正在下麵走來走去。

    “告訴她我沒空,讓她從哪兒來回哪兒去,要是賴著不走的話,叫保安轟出去。”

    叫人出去傳話之後,沐顏就在上麵看著,眼見著陳愛芳被人趕出去,她微微勾起唇角,繼而叫了羅二進來。

    “你去打探一下,看看沐家最近發生了什麽事。”

    羅二應聲出去,他和唐酒這次都被編入了軍校學習,來沐顏這兒是跟另一班人輪流的,基本上一個月就輪四天。

    今天剛好到他輪值,沐顏便使喚他去打聽。

    沐家從去年那幾個族老拖家帶口的找來,其實日子就一直不好過,沐家那幾個老的仗著年紀大,使勁兒地給陳愛芳出幺蛾子。

    不僅在鄰居媒體麵前敗壞他們的聲譽,還帶著全家老小全部入住沐家,族老們有一段時間還一直賴在醫院,一天好幾趟地等著沐拓和陳愛芳照顧。

    但凡他們有哪天不來的,那可就完蛋了,幾個老不修的就對著醫院的醫生護士哭訴自己的悲慘,說後人不孝順,好不容易陳愛芳哄著人回去了,他們也是見天的作,連帶著他們的兒媳孫媳兒子孫子老伴都跟著一起作。

    陳愛芳實在受不住,提出花錢給他們在外麵租一套房子,讓他們搬出去住,這樣也能方便些。

    可她話一出口,直接便被一個老嬸啐在臉上,那當真是一口濃痰直接呼到臉上了,可把人惡心個半死。

    老嬸嘴裏還叫罵著:“你個狠毒的毒婦,我們才來幾天啊你就看不慣了,我嫁進沐家的時候你還在你娘懷裏喝奶呢,怎麽,你當這沐家就是你們這一支的,你個不要臉的,當時沐拓原配才死了幾天,你就上趕著進門了。

    誰知道你那兒子是不是之前早就懷上的孽種,要擱在以前,你這種女人,沉塘都是好的,也是我們沐家寬厚,竟然容了你這樣的女人進門,真的虧了德行了。”

    陳愛芳氣瘋了,她不僅被那一口濃痰惡心得不行,還被這老女人的話氣得一愣一愣的,這些人可真是給臉不要臉,也不看看自己住的是誰家的地盤,一家子的吃喝又是花的誰的錢,竟然敢在那裏大放厥詞,她一巴掌就想打過去。

    可沐拓及時攔住了她,對她搖搖頭,這巴掌真的要是打下去,這些人大概要把他們家鬧個雞犬不寧的,何況老嬸年紀大,豁得出去,隻要她往門口地上一坐,聲淚俱下的哭訴一番,明天沐家主母毆打長輩的新聞怕是就要上報了。

    老嬸看見陳愛芳高高揚起的巴掌,頓時往前逼近,語氣咄咄逼人:“怎麽?你個小娼婦還想打我啊?來,你打啊,我就站在這裏讓你打,完了也好讓人看看咱們沐家的家風家教。”

    陳愛芳在沐拓的逼視下終於退了一步,手輕輕落在老嬸發邊,嘴裏強忍著怒火說著軟話:“這是說的哪裏話,您看您想的,我是晚輩,怎麽會對您一個長輩動手呢,我隻是看見您頭發上有個東西,幫您拿下來而已。”

    老嬸自然知道她在睜眼說瞎話,可好歹對方向她彎了腰,她說了幾句風涼話也就過去了。

    等安頓好老嬸,陳愛芳跟著沐拓回到房裏才放下偽裝,氣急敗壞道:“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一天天的個個都跟祖宗一樣,老爺,您快想想辦法啊,難道就由著他們在咱家作威作福,媛媛在外麵交際人家都不喜歡帶著她了,再這樣下去,誰還敢跟咱們沐家結親啊?”

    沐拓也對眼下的狀況頗為頭疼,他擺擺手,“讓我再想想,再想想。

    陳愛芳第二天還是氣不過,午飯過後她在客廳的沙發上織東西,正好老嬸的孫子在樓梯邊玩耍,小孩今年兩歲多不到三歲,是趁著大人午睡時從房間偷溜出來的。

    陳愛芳聽見動靜厭惡地看了孩子一眼,繼而轉過頭去,眼不見為靜,沒想到那孩子下樓時踩空了,一下子從樓上滾了下來,頭正好磕在樓梯拐角的廊台上。

    血立時冒了出來,同時響起的,還有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叫聲,陳愛芳坐得穩穩的,一點也沒有上前查看的趨勢,不僅如此,她還在心裏偷笑呢,老嬸自己不積德,瞧瞧吧,這不是立馬就報應到她孫子身上了嗎?

    很快,她打算放下織針出去走走,結果出門時剛好撞見進門的老嬸,房間午睡的孩子媽聽見動靜也跑了出來。

    老嬸一眼就看見了倒在地上還在留血的孫子,再看看正往外走的陳愛芳,一下就認定是陳愛芳對孩子動了手,於是新仇舊恨加起來,一下子就扯住陳愛芳的頭發,衝她的臉上狂扇巴掌。

    陳愛芳雖然嘴裏辯解著“不是我”,可老嬸哪裏聽得進去,孫子就是她的命根子,陳愛芳這不是找死嗎,於是兩人打作一團,直到傭人過來幫忙,才把兩人撕虜開。

    接著老嬸和兒媳婦趕緊帶著孫子去醫院治傷,陳愛芳自己有一點心虛,雖然孩子摔跤跟她沒關係,但她確實沒想管那孩子,本以為老嬸一家從醫院回來肯定要大鬧一場的,結果那一家子隻是對她態度冷淡了些,其他的倒是沒說什麽。

    她心裏還在慶幸著好歹躲過一劫,可沒想到僅僅過了兩天,她女兒沐媛媛就不見了,放學回家時司機因為要送老嬸的孫子去複查,便耽擱了一會兒,等他到校門口的時候,一直等到天黑,都沒等到沐媛媛的身影。

    司機還以為小姐是坐朋友家的車回去了,可等他回到沐家,才知道沐媛媛根本就沒回家,天已經黑了,她也沒往家裏打一個電話,陳愛芳頓時慌了神,往女兒的同學和朋友家裏一一打電話,大家都說放學是一塊出來的,可在校門口沐媛媛被一個女人叫住了,接著就跟對方走了,後來的事她們就不知道了。

    陳愛芳聞言第一反應是出事了,接著趕緊讓人去報了警,招呼著家裏人出去找,可一夜過去,也沒有絲毫消息,沐媛媛這個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陳愛芳急得呀,幾天的功夫就長了滿嘴的火炮,整個人憔悴了不少,直到她恍然看見在角落玩耍的小孩,她才腦子清楚了些,懷疑到了老嬸一家身上,怪不得那天回來沒跟她算賬呢,原來是早就想好對她女兒出手了。

    麵對她的質問,老嬸一家自然不會承認,陳愛芳便又跟警署的人提供了這個線索,可禍不單行,就在女兒失蹤之後,她兒子也跟著出了事,人倒是還活著,不過卻還不如死了呢。

    沐西連早上醒來被發現衣衫不整地跟一位族老的孫媳婦睡在了一起,這位族老的孫子死在了江浙戰事裏,隻留下了媳婦和孩子跟著來了上海。

    清晨隨著一聲尖叫,這位孫媳婦裹著床單渾身□□地跟沐西連躺在一起,之後尖叫聲引來了數人,大夥推開門一看這場麵,頓時就驚住了,沐西連媳婦以為是這小賤人勾引了自己丈夫,便一巴掌扇了上去。

    可族老那邊卻一窩蜂擁上來毆打沐西連,嘴裏還支哇大叫:“你這個喪良心的,怎麽就那麽不要臉啊,這可是你侄媳婦啊,你怎麽能對他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呢,你還有臉拜見沐家的列祖列宗嗎?”

    這麽一鬧,把左右鄰居都給鬧起來了,於是經這些人往外一傳,大家都知道沐家兒子睡了自己侄媳婦,沐拓和陳愛芳前幾天心悸去了醫院,等他們從孫子口中知道消息的時候,事情已經穿得滿城風雨了。

    沐家那位族老還報了警,說沐西連不是人,□□自己的侄媳婦,那位小媳婦鬧著要自殺,上吊和跳樓的招數都使上了,最終反正把沐西連鬧進了警署。

    他被警署關押了起來,警員們問詢沐家眾人時,因為早上那一幕好些人都看到了,這便是鐵證如山了,陳愛芳沒想到隻是一宿沒見,自家兒子就被人設計背上了這樣的罪名。

    為什麽說是被人設計呢,她自己生的兒子,自己心裏清楚,雖說兒子是荒唐了點,可他好歹還有些分寸,萬萬是做不出這種事的,隻可能是被人設計的。

    眼下人已經被關進了警署,她給警員遞了大筆銀子,人家才特許她進去看一眼,沐西連衝著親媽高喊冤枉,可證據確鑿,人家一口咬定了他,這罪可不是那麽好脫的。

    陳愛芳走出警局,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頭暈得不行,可眼下她還不能倒,女兒失蹤,兒子被關,她要是倒下了,沐家就散了。

    就在這時,她突然想到了記憶中另一個被冤枉的人,沐拓的長子沐南箏,他當年也是一樣,被陷害和一個寡婦私通,所以被逐出了沐家。

    眼下她兒子也是一樣,她以為是沐顏的報複,所以便想去找沐顏求情,可沐顏直接讓人把她趕了出去。

    她回到家,一進門就聽到那些族老們聚在客廳,圍著沐拓說話,他們在說什麽呢,說的是要把沐西連逐出沐家,從族譜上劃掉的事情。

    要知道當年沐南箏被趕出沐家,也沒有把他從族譜上劃掉,可這回,這些族老們的說辭卻不一樣了。

    “西連簡直丟盡了我們沐家的臉麵,□□侄媳,虧他做得出來,這可比當年南箏的事還要惡劣得多,南箏好歹沒對自己人下手,所以這次一定得嚴懲他。”

    陳愛芳進門沒有引起族老們絲毫注意,他們隻是輕飄飄看了她一眼,繼而熱火朝天地討論起對她兒子的處置來。

    其中老嬸幾個人是經曆過以前沐南箏的事情的,她們何嚐不知道沐南箏的性子根本做不出當年那樁事,還不是陳愛芳設計的,可誰叫當時陳愛芳給他們的好處多呢,所以沐南箏被趕了出去。

    現在風水輪流轉,輪到陳愛芳自己兒子了,誰讓她不識趣呢。

    老嬸嘴裏還故意刺沐拓幾句:“小拓啊,我看你是真的不會養兒子,看看這一個兩個的,怎麽都攤上這種事啊。”

    她嘴上說的是沐拓,可眼睛看著的卻是陳愛芳,明擺了話是說給陳愛芳聽的。

    看看吧,這就是跟他們作對的報應,幾個加起來活了幾百歲的老爺子老太太,心裏的算計那才叫毒呢,以前是沒亮出爪子來,現在一出手,就是雷霆暴擊一般,給陳愛芳弄得半死不活的。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