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見麵
作者:寂寂如雪      更新:2022-07-08 16:01      字數:6315
  第19章 見麵

    鬱自安笑了, 他其實長得很好看,要不然沐顏以前也不會經常看著他發癡,不過平日裏太有威勢, 顯得有些桀驁不馴,讓人發自內心的敬畏罷了。

    常平看著主子,也不由得為他高興,許安山從蘇州回來,卻差了一步沒接到娘娘, 主子滿心的期待和歡喜落了空, 別提多難受了,這次搬來這裏, 養傷之餘竟然還能找到六皇子,當真是蒼天有眼。

    還有六皇子, 也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說句以下犯上的話,他原是殘缺之人,不可能有自己的兒孫,早就把自己的一腔慈愛給了六皇子, 當然,這也是因為六皇子確實惹人憐愛的緣故。

    果真是嘟嘟, 鬱自安聽著裏麵兒子委屈的小嗓音,他卻很想笑, 一是因為嘟嘟真的跟著他來了這個世界, 二是嘟嘟找到了,那他的貴妃, 想來也能很快見到了。

    “嘟嘟, 你不要怕, 父皇會救你出來的,好不好,乖一點,呆在角落,我們不哭了啊,一會兒嗓子該哭啞了。”

    嘟嘟聽到父皇的聲音很有安全感了,他深深地喘口氣,吸了吸小肚子,扯著衣服抹了把臉,說話還帶著些許顫音:“父皇,我乖的,我不哭,我是男子漢,男子漢流血不流淚,我都知道的。”

    說著,他看了看自己膝蓋上的傷,哇,竟然流血了,於是剛憋回去的哭聲又放了出來,去他的流血不流淚,他流血了,真的流血了。

    “父皇啊,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我的膝蓋流血了,好疼啊,父皇啊……”

    哭聲又響起來,嘟嘟的聲音很洪亮了,要不然也不會隔著好幾座房子把自己親爹嚎過來。

    他的哭聲很有感染力,連帶著教室裏的其他孩子也聲嘶力竭地嚎了起來,其實有些孩子已經哭累了,打算歇歇的,可這麽一來,教室裏又鬧騰了起來。

    連李石群也不由得朝為首哭得像死了爹一樣的嘟嘟看去,什麽快死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崽子,養得這麽嬌氣,什麽叫流血了,不過膝蓋上擦破點皮而已,大驚小怪的。

    還一口一個父皇,平日在家是唱戲嗎?難不成這一家子還想當皇帝不成?

    鬱自安可沒想這麽多,他一聽到兒子說流血了心就有點慌,倒是常平偏偏腦袋思忖一下,六皇子若真有事,怎會哭得這般響亮,一看就是跟以前在宮裏一樣,稍微受了點傷,就一路哇哇大哭嚎進金鑾殿,惹得進宮議事的老大人們都瞠目結舌,其實可能隻是摔了一跤,手心有些泛紅而已。

    六皇子每次小題大做,偏偏哭得還格外淒慘,仿佛受到了什麽大委屈一樣,他在禦前這麽長時間,早就見慣了。

    如今多半也是一樣。

    可鬱自安不這麽想,他是關心則亂,擔心兒子真的受了嚴重的傷,可隨著兒子哭喪般的聲音越來越大,他就反應過來了,看來現在裏麵暫時還算安全,要不然這小子不會這麽哭的。

    因為說服不了兒子不哭,鬱自安索性不管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嘟嘟哭的時候,你越安慰他越來勁,放著不管的話,他哭累了自然會停下的。

    這小子很愛惜自己的,有時候哭的時間長了,自己會覺得傷身體,沒一會兒就笑嘻嘻了。

    當務之急是怎麽把他救出來。

    “盧大虎還沒到?”鬱自安轉身問。

    常平看向門口,聚著的全是神情崩潰的家長,警署的人也圍在一起商量著怎麽解救人質,他答道:“應該快到了,這會兒還不到放學的時間,不過已經有人去盧家報信了。”

    接著,他看向教室,歎道:“也不知裏麵的匪徒和盧家有什麽恩怨,說是讓盧大虎跪在他麵前向他磕頭道歉才肯罷休。”

    鬱自安冷冽譏笑:“必然是關乎生死的大仇大怨,你以為盧大虎真的給裏麵的人下跪道歉這事就能了結嗎?不會的,盧大虎是什麽人,坐著上海巨龍幫的頭把交椅,他能輕易給人下跪嗎?他的膝蓋今天若彎下了,可就算顏麵掃地了,就算他為了孫子能屈得下膝,他底下兩三萬的門人可接受不了。”

    眼下的□□派有個“拜山門”的規矩,許多當地的軍政人員和商界人士,都會選擇一位幫派大佬,拜入其門下,以便借助幫派勢力解決一些棘手的事情,幫內把第一個入門的叫作開山門徒弟,最後一個入門的,則叫關山門徒弟,據常平調查,盧大虎自從在上海立足,已經先後收徒約有兩三萬人,成員涉及士農工商各界。

    這時候的拜山門有兩種方式,一是送帖子,稱門生;二是開香堂,由別人引薦,征得幫派大佬同意,開具本人的年庚八字,然後定期開香堂,經過三跪九叩、喝血酒、發誓、請客這些環節,才算正式成為幫派人士。

    楚興幫成立不過月餘,鬱自安自然不會像別的大佬一樣廣收門徒,他收人寧缺毋濫,吸食鴉片,販賣煙草,欺壓弱小……這些統統不行。

    所以他的勢力現在比起巨龍幫而言,還差得遠呢。

    不過幫派大了,人心就難免更難琢磨,底下也更容易生出亂子,這次的事,或許就是這樣的亂子。

    常平:“五爺,按您說的,如果盧大虎來了解決不了此事,那小主子他……”

    他們原不必等盧大虎過來再想解救之法的,不過裏麵匪徒站在死角不出來,他們根本無法舉槍瞄準,再加上那人腰間綁著炸藥,稍不謹慎,就可能引起爆炸,當下唯一可行的法子,就是等盧大虎過來後,想法子把那人引到窗邊,然後從外麵一舉擊斃。

    盧大虎不到現場,那人就縮在角落不出來,所以他們隻能等人來。

    正說著,外麵開過來一輛老爺車,人群往兩邊讓開,車子徑直開進學校,在被劫持的教室門口不遠處停下。

    接著,裏麵奔出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穿著寬鬆的唐裝,身體看著很健壯,生龍活虎的,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是急切而憤怒的。

    盧大虎萬萬想不到,在上海灘這塊地方,竟然有那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對他盧家的人下手,要知道幾年前他的獨子死在另一撥人手裏的時候,他可是血洗了對方滿門的。

    原本派去接孫子的管家步履慌亂跑回來的時候,他就猜想到出事了,可沒想到有人把算盤打到了他孫子頭上,還要讓他下跪道歉,上海灘還沒人敢這般張狂。

    於是他一邊讓人去打探劫匪的來曆,一邊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盧家的管家跟著下車,幼稚園的園長連忙跑過來說明情況。

    “盧老爺,聽裏麵那人的語氣,似乎是和您府上結了什麽仇,可再具體些的,我們就不知道了,您看?”

    盧大虎正要說什麽,劉四從另一輛車上跑下來,“虎爺,打聽到了,應該是東昌路那塊地皮的事。”

    盧大虎眉眼一厲:“你不是說那裏可以動工了嗎?怎麽,裏麵還有糾紛?”

    劉四臉色也很難看,底下人辦事確實太不講究了,綢緞鋪的地皮是很值錢,按成本價折給人家就是了,結果非逼得人一家子家破人亡,不過眼下說這些沒用,隻能自己先把責任攬下來。

    “虎爺,是我的疏忽,沒管教好底下的人,裏麵的匪徒應是東昌路那家綢緞鋪老板的兒子,他家裏人前段時間接連去世,這小子不知聽了誰的挑撥,想是把賬全算到了我們巨龍幫頭上。”

    當然,這話也就麵子上過得去,實際上,想也能想明白,裏麵那人一家子的死,跟巨龍幫脫不了幹係。

    盧大虎氣急,可也知道眼下不是算賬的時候,於是轉向園長:“我孫子怎麽樣?他可有受傷?”

    園長支支吾吾:“貴府小公子就在匪徒手上。”

    盧大虎瞪大眼睛,像是要吃了眼前的園長一般,他好好的孫子,送過來上學,幼稚園就這般讓孩子落入歹人之手,真是該去死個百遍千遍。

    還有園裏的其他孩子,這次可以說是受了他家的拖累,遭了無妄之災,這裏的孩子哪個不是大有來曆,萬一出了什麽差錯,害了哪家的孩子,他盧大虎在上海灘就平白樹了不少敵人。

    即便這次的事情順利平安解決,之後也得備上厚禮去各家府邸賠禮道歉,這樣一想,原本就氣怒的心情愈發憤恨了起來。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他孫子的安危,盧家可就隻剩這一根獨苗了,盧大虎兩步上前,衝著裏麵喊了一聲:“書文!你在嗎?”

    盧書文□□裏濕濕的,他早就嚇得尿褲子了,聽見爺爺叫他也不敢出聲,隻小心地看著那掐著他脖子的壞人。

    李石群倒是笑了,他等的人終於來了呢,微睨著眼睛看向眼前的小崽子,踢了他一腳,“怎麽不說話啊?你爺爺不是叫你了?難不成來的不是你爺爺?”

    盧書文疼得捂住肚子,聲音微弱地喊了一聲爺爺,眼睛裏全是懼怕。

    李石群涼涼地看著他:“大聲點!你爺爺不是沒聽見?”

    盧書文縮了一下,連忙拉起嗓子,用力喊了聲爺爺,這聲爺爺喊得他肚子上的傷被牽著發疼,不過外麵的盧大虎卻是鬆了一口氣,還好好的,他孫子還好好的。

    於是他試著跟裏麵的人談條件,說話很客氣小心了。

    “您是李先生吧,真的很對不起,您家裏的事我都聽說了,手下的人辦事不長眼,得罪了您,您看這樣行不行,您家裏的鋪子我讓人重新給您蓋起來,您父母和祖母的墓碑我讓人重新修整,那些不長眼的下人,我讓他們親自跟您賠禮道歉,到您家人墳前上香懺悔,您要是還不滿意,我斷他們一隻手一隻腳,算是給您賠罪。”

    李石群聽著名滿上海的幫派大佬盧大虎對他好聲好氣,忍不住諷笑,以前哪兒能看到這種場麵啊,這些人一個個高高在上,就連腳邊死了人都會嫌晦氣,哪裏會對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嘍囉低頭,可是現在來說這些有什麽用呢。

    他的所有親人都死了,死得不明不白,死得憋屈冤枉,即便那些人全部賠上性命又能怎麽樣呢,要不是有幫派的庇佑,那些街頭巷尾的小混子流氓哪敢動輒要人性命,這全都怪盧大虎,成立了幫派,為什麽不能好好約束手下呢,他爹多好的人呐,一輩子沒跟誰紅過臉,就那麽死在了那場大火裏。

    李石群的眼睛變得通紅,他的聲音恨極了,隱約還能從裏麵聽出哭意來,“盧老爺,別的話就不必說了,您現在在外麵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就考慮放了你孫子,怎麽樣?”

    李石群清楚,對於盧大虎這樣講究臉麵的幫派大佬,折辱他,讓他顏麵掃地,才是最解氣的法子。

    盧大虎聞言臉色一變,這小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鬱自安見狀示意常平,常平點頭,向盧大虎走過去。

    “盧老爺。”

    盧大虎看過來:“你是?”

    常平指指教室,說道:“我們家小公子也在裏麵,所以我們家爺想讓您配合一下,幫著把裏麵的賊人引到窗邊,他會尋機將人擊斃的。”

    盧大虎看向鬱自安,挑眉:“有把握?”

    這說的是槍法,若沒有足夠的本事,貿然開槍,隻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鬱自安微微點頭:“自然。”

    他兒子也在裏麵,自然不會拿孩子的性命開玩笑。

    盧大虎看了一眼四周,他老了,手法不行,劉四更擅打鬥,槍法就差了一些,其他的手下更不行,眼下似乎隻能相信這個年輕男人了,畢竟對方的兒子也在裏麵,他應是不會置自家孩子性命於不顧。

    於是雙方默然達成一致,盧大虎衝裏麵喊道:“這都好說,你說的讓我老頭子給你跪下磕頭,沒問題,隻要保證我孫子安然無恙,這個頭,我盧大虎磕了又如何?”

    說著,他示意盧府的管家跪在正對著窗戶的地方,盧家的管家也六十來歲了,身量跟盧大虎差不多,穿的也是一身好料子,如果沒見過盧大虎的人,一時間很難分辨出兩人。

    “李先生,您看好了,我盧大虎這就給您磕頭了”。盧大虎一邊說著,一邊在側麵注意著窗戶邊的動靜。

    果然,李石群從角落裏走出來了,仇人卑躬屈膝匍匐在他麵前的場麵,他怎麽可能錯過呢,看過了這般場麵,他才能安心去見父母和奶奶,才好告訴他們一聲,他給他們報仇了。

    不過李石群確實沒見過盧大虎真人,隻在報紙上見過照片,再說隔著一層玻璃,要仔細看也看不太清,何況跪著的那人低著身子。

    幾乎是一瞬間,李石群剛在窗戶邊緣處出現,鬱自安的子彈便精準地穿過玻璃,直直打在他拿著火機的右手腕上,接著是第二聲,穿過了另一隻手的手腕,很快,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又是砰砰幾聲,門鎖應聲而落,鬱自安第一時間衝了進去。

    嘟嘟正縮在角落捂著耳朵掉眼淚,突如其來的槍聲嚇了他一跳,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肥嫩的小身子已經被擁入一個寬闊的懷抱裏。

    後知後覺地,他這才發現抱著他的,是他那個沒良心的父皇。

    為什麽說沒良心呢,因為他哭得這麽賣力,這麽委屈,父皇後來竟然不哄著他了。

    於是腦子抽了一般,他直接脫口質問:“我還是不是你的心肝寶貝了?”

    鬱自安心裏一緊,像是被人揉捏了一把,他還沉浸在對兒子失而複得的喜悅裏,畢竟好不容易找到的小崽子,結果這小子一句話就破壞了氣氛。

    他什麽時候說過這般惡心人的話,什麽心肝寶貝?他堂堂大楚皇帝,如何會說這般唧唧歪歪的話?還有,嘟嘟一介皇子,怎麽能成日把心肝寶貝這樣的話掛在嘴邊?

    於是捏著兒子的胖臉轉過來:“嘟嘟,你剛剛說什麽?”

    嘟嘟立馬慫了,這孩子很識時務了,於是眼淚一擦,笑了,還用自己哭得濕濕黏黏的臉貼著鬱自安:“父皇,我說你是我的心肝寶貝啊,我很想你呢,你怎麽這麽久都不來找我呀。”

    鬱自安一時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兒子,隻能托了托他肥嫩的小屁股,摸摸他的後背,確實這孩子剛剛哭得還蠻辛苦的,讓他嬌氣一下下吧。

    旁邊常平不忍直視,主子啊,六皇子還是以前撒嬌賣癡的老一套,您怎麽就吃這套呢。

    地上的李石群還沒死,他雙手被槍打中了,接著常平跟在鬱自安後麵進來把他綁了起來,他嘴裏喘著粗氣,恨恨地咒罵著,恨自己棋差一招,沒要了盧家小崽子的狗命。

    跟在後麵衝進來的所有家長都找到自家孩子抱起來安慰,還有抱頭痛哭的,盧大虎也不例外,踉蹌著步子跑進來,在地上看到自己蜷成一團的孫子,他心疼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書文,書文你怎麽樣?”連忙抱起自家孫子,他看見孫子脖間一圈紅腫的勒痕,還有肚子上的一塊青腫,顧不上別的,趕緊吩咐著去醫院。

    而在地上叫囂的李石群則交給劉四處理。

    劉四想把人帶回幫裏好好折磨,泄一泄心裏的火氣,可剛走到李石群身邊,就被常平攔住了去路。

    “先生這是什麽意思?”劉四後退一步,眼神有些許不快,雖然剛才多虧了對方的人小公子才得以救出,可這並不代表對方能幹涉他的行動。

    常平笑得溫和,狠踢了地上的李石群一腳,看向劉四:“您別見怪,實在是這人太可恨了些,險些害得我們家小公子傷了性命,如今家裏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想要好生帶回去教訓一番,好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劉四這才有了笑意,看來對方跟自己這邊的意思一樣,可是今天讓他把人帶走,萬一虎爺問起來,算了,想必虎爺不會計較這麽多,畢竟對方今天幫了大忙,人家家裏的孩子也是受了他們連累,該讓人家出出氣的。

    於是他讓開路,常平示意兩個手下把人抬走,巡警那裏他去打點了一下,於是這人饒了一圈,最終被抬進了鬱家的宅子。

    鬱自安早就抱著兒子回去了,幼稚園裏還亂著,因為不到放學時間,還有好些家長沒得到消息,所以老師們三三兩兩安慰著那些家長沒來的孩子,嘟嘟在自家父皇懷裏喘著粗氣,嚷嚷著自己渴了。

    可不得渴了嘛?小嗓子拉著嚎了那麽久,索性家裏跟幼稚園就隔了幾間院子,走幾步路就到了。

    出幼稚園的時候,園長看見了這對父子,知道剛才多虧了嘟嘟爸爸,這些孩子才得救的,於是也沒攔著,就讓父子倆出去了。

    鬱自安抱著孩子走回家裏,讓伺候的下人倒了一杯溫水送上來,嘟嘟窩著身子在沙發上咕咚咕咚喝水,喝完了厚臉皮地把自己塞進鬱自安懷裏。

    鬱自安本身就火氣大,前幾日已經立夏,天氣熱得直逼夏日,剛才抱著兒子走了一會兒就感覺渾身黏黏的,現在兒子又死皮賴臉黏上來,一個散發著熱氣的胖團子,可想而知有多不好受了。

    “你起開一點,自己坐。”

    嘟嘟臉皮可厚了,他偏不,剛見麵不久,這會兒可稀罕自家父皇了,於是湊上去唧唧歪歪,拉著鬱自安的手摸一摸,又站起來親親他的臉,嘴上一點都不害臊:“父皇,我是不是很勇敢,很可愛?”

    鬱自安挑起眉頭,你勇敢,勇敢的用哭聲讓我找到你了,嗯,這倒真是不錯呢。

    “既然你很勇敢,那怎麽還哭得那麽大聲啊?”

    嘟嘟撇嘴,想辦法自己給自己捧場,“嗯,父皇,你不要小看我,勇敢和哭是沒有關係的,我當時隻是覺得身體不舒服,哭了之後就好很多了,哭也是很不容易,很累人的,其實你應該心疼我一下的,畢竟我是你的孩子,親生的。”

    鬱自安看他,心想如果不是親生的,我大概接受不了這樣性格的兒子。

    見父皇沒有反應,嘟嘟又指著自己膝蓋上的傷賣慘:“你都不心疼我嗎?媽媽看見一定會安慰我的。”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