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體弱

  　　佟氏感覺到一個東西從自己身體中滑了出去, 但她卻沒有聽到孩子的哭聲。

  　　她眼神驚恐，聲音嘶啞：“我的孩子！”

  　　接生嬤嬤抱起孩子，熟練的拍打了幾下,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些微弱的哭聲傳來。

  　　“哇哇～”

  　　不比貓崽子的叫聲大多少，聽的讓人有些心酸。

  　　佟氏聽到孩子的哭聲，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擔憂起來, 但還不等她多想，便暈了過去！

  　　唬的葉綠幾人一陣心驚肉跳！

  　　眾人連忙將主子收拾好, 出門去請太醫。

  　　這時, 接生嬤嬤也將小公主抱了出去, 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啟稟皇上，皇貴妃娘娘, 生了個小公主。”

  　　聽到這，康熙的臉上也沒帶多少喜色，實在是女兒的哭聲太過微弱，叫他不敢報太大的希望。

  　　“太醫過來看看。”

  　　周太醫上前, 搭著小公主的手，動作都不敢太大。

  　　不一會兒，周太醫神色凝重的開口道：“小公主先天體弱, 恐……恐易夭折！”

  　　說完，神情惶恐的跪在地上。

  　　康熙聽聞，麵無表情的看著接生嬤嬤手裏的繈褓, 眼裏的光明明暗暗, 讓人看不真切。

  　　“下去吧！”說完, 轉身看了眼產房, 便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了。

  　　嬪妃們看著皇上遠去，才回過神來。

  　　“恭送皇上。”

  　　“都散了吧。”惠妃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臣妾/身告退。”稀稀拉拉的一片人，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惠妃也沒有多待，在其他嬪妃走後，才跟榮妃一起出了永壽宮。

  　　……

  　　“如此結果，也不知道皇貴妃滿不滿意？”烏雅氏在回西偏殿的路上，看著周圍的宮牆，表情有些似笑非笑。

  　　“小主，您說什麽？”如佳隻聽到主子開口，卻沒聽清楚主子說了些什麽。

  　　“沒什麽！”想起還在外麵，烏雅氏收起了臉上的幸災樂禍。

  　　“記得回宮給咱們皇貴妃娘娘挑份大禮送去！”

  　　“是，小主。”

  　　闔宮嬪妃都心情頗好的回了宮，吩咐著宮人將賀禮送去了永壽宮。

  　　……

  　　“皇上，承乾宮的貴妃剛才生下了一個阿哥。”康熙帶著梁九宮剛回乾清宮，魏珠就一臉喜氣的過來稟告。

  　　“朕知道了，按規矩送賞賜過去。”康熙語氣無波的說道，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

  　　“是，皇上。”魏珠臉上的笑意一頓，神色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皇貴妃那也按規矩送去。”

  　　“奴才知道了。”梁九宮躬身應答。

  　　……

  　　“娘娘，您醒了？”葉綠站在床邊驚喜的出聲到。

  　　“水……”佟氏這會兒隻覺得口幹舌燥。

  　　葉綠連忙走到桌邊，倒了杯蜜水遞給主子。

  　　“還要。”

  　　葉綠接過空杯，又轉身給主子續上，就這樣來來回回四五趟，佟氏才擺了擺手。

  　　“本宮生的可是阿哥？”佟氏這才想起來她還不知道孩子的性別。

  　　“娘娘，您……您生的是個小公主。”葉綠看了看主子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回答到。

  　　“不是阿哥？”佟氏聽到是個公主，聲音頓時大了起來。

  　　“娘娘，您現在要好好休息，別想太多了，阿哥以後還會有的。”葉綠上前，眼含擔憂的看著主子。

  　　葉綠有些許為難，她現在都不敢跟主子提公主的身體情況，主子剛剛生產完，萬萬不能再受刺激。

  　　要是主子知道了公主的情況，恐怕於身子不利。太醫說了主子現在不能情緒波動太大，不然身體會吃不消的。

  　　“算了，公主也好，能有個孩子，本宮心裏也算有些安慰了。”佟氏隨後又釋然了，本來就是強求來的孩子，看來是老天的安排了。

  　　“你去把公主抱來本宮看看。”佟氏看著葉綠的眼神裏，滿是期待，這樣讓葉綠心中越發心疼。

  　　“奴婢……奴婢這就去。”葉綠沒法，隻得轉身去了隔間 。

  　　佟氏沒等一會兒，葉綠就帶著一個奶嬤嬤走了進來。

  　　佟氏見此，眼睛看著奶嬤嬤懷裏的紅色繈褓，眼睛都不舍的眨一下。

  　　“奴婢給皇貴妃娘娘請安。”奶嬤嬤上前，將孩子放到皇貴妃旁邊，然後跪身行禮。

  　　佟氏不在意的揮了揮手，然後動作輕柔的掀開了繈褓，看向了裏麵的孩子。

  　　這一看，倒讓她發現了些端倪，佟氏收起了臉上的喜悅，皺著眉，麵色烏沉。

  　　“本宮記得淑妃的雙胎出生那會兒，都要比小公主大上不少吧！”

  　　“本宮懷的還是單胎，小公主為何如此瘦小？”

  　　“太醫怎麽說的？”

  　　隨著主子的發問，葉綠的頭越來越低。

  　　“快說！！”佟氏嘶吼了一聲。

  　　“娘娘，您別激動！太醫說您不能動氣！”葉綠見主子神情激動，也顧不得主仆有別，連忙上前安撫著。

  　　“那你就跟我說，小公主到底是怎麽回事？”佟氏拉著葉綠的手，麵容癲狂，這是她盼了許久的孩子，容不得半點差池。

  　　“太醫說……太醫說……”葉綠吞吞吐吐，臉上的猶豫看的佟氏心裏一沉。

  　　佟氏眼神直直的看著葉綠，看得她心裏越發慌亂。

  　　葉綠見實在隱瞞不住，眼睛一閉：“太醫說小公主先天體弱。”

  　　雖說告訴了主子，但葉綠還是隱藏了一半，怕主子承受不住。

  　　就算是一半的真相，佟氏都有些承受不住，隻見她仿佛泄氣一般，癱軟在床上，眼睛無神的盯著小公主。

  　　看著看著，眼淚便大顆大顆的掉下來，神情悲切。

  　　“娘娘，月子裏不能哭，會壞了眼睛的。”葉綠拿起手帕，輕柔的給主子擦拭著眼淚，臉上都是著急。

  　　佟氏發泄了會兒，便平靜了下來，看著小公主露出了淺淺的笑：“不怕，皇宮是最富貴的地方，額娘一定能讓你平安長大的。”

  　　葉綠看到這，除了心疼，也不敢再開口，就這樣吧，能瞞一時，是一時了。

  　　“娘娘您該休息了，小公主咱們明日再看，行嗎？”葉綠略帶小心的開口說到。

  　　“嗯，抱下去吧，叫葉絲去小公主那，仔細盯著，萬不可出任何差錯。”

  　　“是，娘娘。”奶嬤嬤抱回小公主，行禮後腳步輕柔的退了出去。

  　　……

  　　佟府

  　　“老爺，宮中可有消息傳來？”赫舍裏氏看著從外走進來的佟國維，麵含擔憂的問道。

  　　“宮中娘娘昨日生下了一個小公主。”雖說如此，但佟國維臉上並沒有帶著多少喜悅。

  　　不是阿哥就算了，小公主還是個先天體弱的，這有什麽用？

  　　赫舍裏氏皺著眉看著丈夫，心裏也有些忐忑，可是宮中有什麽不妥？

  　　“可是娘娘那出了什麽事？”

  　　“唉！可惜了！”佟國維歎了口氣，眼裏都是遺憾之色。

  　　“什麽？”赫舍裏氏越發不解。

  　　“娘娘誕下的小公主不太康健。”

  　　“可有法子調理？”

  　　佟國維搖了搖頭，一個不知道能不能長大的公主，對佟家也沒什麽用處。

  　　“怎麽會這樣？”赫舍裏氏眼中含淚，心裏為苦命的女兒難過不已。

  　　“還不是你們在那兒瞎折騰，吃什麽藥方！”佟國維一肚子怒火不知該如何發泄，十個月的布置，就這麽白費功夫了。

  　　“老爺在說什麽？當初你不是也默認了！現在怎麽又怪起妾身來。”赫舍裏氏也不是好惹的，當即就跟丈夫鬧了起來。

  　　“行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得讓娘娘生個皇子才行！”佟國維甩了甩袖子，臉上越發的不耐煩。

  　　“娘娘才生產，等過段時間再說吧。”相比之下，赫舍裏氏更疼愛自己的女兒，她知道頻繁生子，對母體的傷害有多大。

  　　“還等什麽！宮中大阿哥和太子，等不到幾年都娶福晉了，那時還有其他人什麽事？”佟國維看著妻子，有些恨鐵不成鋼。

  　　“我才不管那麽多，有就有，沒有就沒有，誰都不能強迫娘娘！”赫舍裏氏看著丈夫，眼裏都是堅定。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佟國維說完，便拂又袖而去。

  　　赫舍裏氏看著遠去的丈夫，也沒太在意，轉頭吩咐到：“秋嬤嬤，往宮中遞牌子，我要去看看娘娘。”

  　　“是，福晉。”

  　　……

  　　“娘娘，佟府福晉遞了牌子進宮。”李玉從外麵走了進來，說著打探到的消息。

  　　“哦？”路清柳想到了剛生產的佟氏，心裏明白了幾分。

  　　“本宮知道了，下去吧。”

  　　“是，娘娘。”李玉聞言，便起身退了出去。

  　　“娘娘，那小公主……”夏籽欲言又止，顯然也是知道情況的。

  　　“這都是皇貴妃自己釀的苦果，別人也幫不了她。”路清柳是知道佟氏讓人去打聽烏雅氏的生子秘方的，但沒想到烏雅氏心機這麽深，居然擺了佟氏一道。

  　　反正隻要沒威脅到她，她也懶得理會這些，後宮從來都是適者生存。

  　　“奴婢明白的，娘娘。”

  　　“還有十幾日胤禛便要去上書房了，東西可準備妥當了？”

  　　“娘娘放心，四阿哥聰慧，已經安排妥當了。”夏籽想起小大人似的四阿哥，臉上也帶出幾分笑意。

  　　“胤禛就是太懂事了。“對於路清柳來說，胤禛太過省心，讓她心疼不已。

  　　“四阿哥這是體貼的娘娘呢！”

  　　“本宮寧願不要他如此體貼，開心長大多好！”路清柳歎了口氣，將心中的思緒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