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天殘

  　　“小主, 奴婢打聽到，戴佳答應並沒有用那熏香。”如佳快步走了進來，俯身在主子耳邊小聲的說道。

  　　“一點都沒有用嗎？”烏雅氏也有些差詫異, 戴佳答應不應該沒用啊！

  　　“聽說隻用了一晚，第二日聞著味道不對，便叫人收起來了。”

  　　“那沒事，那東西，隻要用了半個時辰以上, 都會起作用，更不用說戴佳氏用了一晚了, 不用擔心, 戴佳氏不會再有機會了。”聽著如佳的話, 烏雅氏放下心來。

  　　“我們如今就拭目以待吧！”

  　　“是，小主。”

  　　……

  　　“小主, 您好些了嗎？”藍桐看著神色憔悴的主子，心裏有些心疼。

  　　“無事，還有不到一個月，本小主還撐得住。”戴佳氏自從停了熏香後, 就一直睡不好，用了安神藥也管不了多久，弄得現在戴佳氏是身心疲憊。

  　　“這次的接生嬤嬤調查的如何了？”

  　　“小主放心, 都是老爺調查過再送進宮的，絕對可靠。”藍桐給主子揉著太陽穴，輕聲說道。

  　　“那就好, 在宮裏這段時間, 你也要將她們看緊了, 絕對不能讓任何人接觸她們。”戴佳氏閉著眼睛假寐。

  　　“是, 小主。”藍桐給主子揉了一會兒，發現主子沒了聲音，低頭一看，才發現主子已經睡著了。

  　　她輕手輕腳的走開，拿了一個薄毯過來給主子蓋上，然後安靜的立在一旁，守著主子。

  　　七月二十四日戌時末刻

  　　“藍桐，我肚子好疼！”戴佳氏扶著藍桐的手，突然感覺到下身一陣撕裂的疼痛，接著像失/禁一般，水嘩嘩的流了下來。

  　　“小主，您堅持住！”藍桐扶著主子，神情慌張。

  　　“來人呐！來人呐！”

  　　接著一陣兵荒馬亂，戴佳氏被扶進了產房之中。

  　　“藍桐，找人去通知皇上！”戴佳氏抓著藍桐，指尖有些發白。

  　　“是。小主，奴婢這就找人去，您安心生產。”

  　　藍桐出來後，叫來了小路子，吩咐他去給皇上報信。

  　　然後又走了進去，在一旁守著自家小主。

  　　……

  　　“娘娘，戴佳答應要生了！”禾初看著西偏殿有些吵鬧，上前打聽，才發現是戴佳答應要生產了。

  　　“知道了，過來給本宮梳妝吧。”端嬪坐了起來，掀開了床幃。

  　　“是，娘娘。”禾初快步上前，手腳麻利的給主子收拾完後，扶著主子進了西偏殿。

  　　此時，西偏殿裏後宮嬪妃都還沒有到，隻聽聞戴佳答應的嘶喊聲在殿中回響。

  　　端嬪坐在椅子上，看著產房門不知在想些什麽，有些出神。

  　　“宜嬪娘娘到。”

  　　“敬嬪娘娘到。”

  　　不一會兒，敬嬪和宜嬪帶著烏泱泱的一片人走了進來。

  　　“端嬪姐姐好。”宜嬪福身給端嬪行了一個平禮。

  　　端嬪起身回禮，讓禾初給眾人上茶。

  　　端嬪抬眼環視了眾人一番，然後又坐了下去不再說話。

  　　又等了兩刻鍾，佟貴妃和淑嬪等人才姍姍來遲。

  　　“參見佟貴妃娘娘，娘娘萬福。”眾嬪妃起身行禮。

  　　“免禮吧，戴佳答應如何了？”佟氏抬手示意眾人起身，然後詢問起了戴佳答應的情況。

  　　“回娘娘，戴佳答應目前一切順利。”端嬪出聲回答道。

  　　“行吧，都坐著。”佟貴妃說罷，先行坐到了上首。

  　　“淑嬪妹妹這肚子，怎麽都開始鼓起來了？本宮記得妹妹才三個月多吧？”惠嬪看著坐在她對麵的路清柳，眼神有些古怪。

  　　“可能是本宮最近多吃了些，胖了些。”路清柳淺笑一聲，看著惠嬪略帶羞澀的低下了頭。

  　　“那妹妹可得忌嘴了，眼下才三個多月，肚子就顯懷了，到生的時候豈不要遭罪了。”自從上次淑嬪搶了她的救駕之功後，宜嬪怎麽都看她不順眼。

  　　宜嬪這會兒拿起手帕，遮住了嘴，眼帶譏諷的看著路清柳。

  　　“妹妹先謝過宜嬪姐姐關心了。”路清柳也不生氣，肚子裏的孩子，她自然知道是何情況，麵對眾人的說辭，她老神在在的坐著，一點也沒有被影響到。

  　　“哼！”宜嬪見此，輕哼了聲，便將頭轉開了。

  　　兩刻鍾後，宜嬪忍不住又開口說了起來：“說起來，烏雅答應和戴佳答應都是一同入宮的，又是一同被皇上冊封的呢。”

  　　宜嬪看著站在一旁的烏雅答應，眼裏盡是高傲之色。

  　　“回宜嬪娘娘，妾身是與戴佳答應一同入宮，不過自從戴佳答應懷孕後，我們許久未曾聯係了。”烏雅氏袖子下的手有些收緊，指甲刺的手心有些發疼。

  　　“那看來宮中傳言也不可信。”惠嬪聽聞烏雅氏和戴佳氏的關係情同姐妹，現在看來也不如何。

  　　烏雅氏垂首站立，不曾開口。

  　　“說起來，烏雅答應在伺候人這方麵，很有心得呢。”禧嬪聽著眾人開口諷刺烏雅氏，也忍不住插話。

  　　也不知怎麽的，她就是不喜歡烏雅氏這個人。

  　　“好了，都少說兩句，戴佳答應還在生產。你們在外麵吵吵鬧鬧的像什麽樣子！”佟貴妃看著越說越來勁的眾人，神色不虞的開口道。

  　　“是，娘娘。”也不管心裏再怎麽不甘心，眾人都閉上了嘴，垂首坐在椅子上默不出聲。

  　　烏雅答應聽著，心裏稍稍鬆了口氣，身體放鬆下來，才感覺手心一陣疼痛，原來她剛才在不注意時，將手心刺破了。

  　　亥時三刻

  　　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梁九宮走了進來。

  　　“參見各位娘娘，小主。皇上命奴才過來等候消息。”

  　　“梁公公起來吧，戴佳答應恐怕還早著呢。”佟貴妃對著梁九宮抬手，示意他起身。

  　　眾嬪妃看著皇上打發太監前來，心裏微微好受了些，本來半夜三更的，誰也不願意守著別的嬪妃生產。

  　　梁九宮到後，惠嬪等人更不可能隨意開口了，免得破壞在皇上心中的形象。

  　　一時間，宮殿內隻聽聞戴佳答應的呼喊聲，讓眾人聽著有些發怵。

  　　七月二十五日子時

  　　隨著戴佳氏的一陣尖叫，她感覺肚子裏有東西滑了出來，緊接著她就聽到了孩子的大哭聲。

  　　“如何，是阿哥還是公主。”戴佳氏的聲音裏滿是疲憊嘶啞，但也不忘問接生嬤嬤，這可是關係到她後半輩子的幸福呢。

  　　“回戴佳小主的話，孩子……孩子是個阿哥，但是……”接生嬤嬤吞吞吐吐，神色驚恐。

  　　“阿哥好，是個阿哥就好。”戴佳氏沒有聽出接生嬤嬤的驚慌，她隻聽到她生了一個阿哥，頓時心裏鬆了口氣。

  　　“小主，阿哥……阿哥有些不好。”接生嬤嬤硬著頭皮開口道。

  　　“阿哥有什麽不妥？”戴佳氏總算反應過來了，她感覺到，接生嬤嬤抱著孩子的手有些微微發抖。

  　　“小主，阿哥左腳沒有發育好。”接生嬤嬤小心翼翼的將阿哥收拾幹淨，放在了繈褓之中。

  　　“什麽叫沒發育好？抱過來我看看！”戴佳氏有些慌了神，聲音尖厲。

  　　接生嬤嬤走上前來，將阿哥遞到戴佳氏麵前。

  　　戴佳氏掙紮著起身，小心的掀開了繈褓，看向阿哥的左腳，然後臉色猛的一白，身子有些搖搖欲墜。

  　　隻見繈褓中的七阿哥，左腳有些不自然的卷曲著，看著就與右腳不同。

  　　戴佳氏失魂落魄的躺了下去，看著床頂神情恍惚。

  　　“完了，一切都完了！”

  　　“小主，您可要振作啊！再怎麽樣七阿哥也是個阿哥不是。”藍桐看著小主這幅模樣，連忙上前安慰道。

  　　“你不懂，藍桐，皇上以後不會再來了，本小主會徹底被皇上厭棄。”生下一個天殘的孩子，她的一生都已經可以看到頭了。

  　　“小主，沒了皇上，您還有阿哥，您將阿哥好好養大，這也是依靠啊！”看著這樣的主子，藍桐心裏有些著急。

  　　阿哥再不好，那也是皇子，比大多數人都要高貴，主子怎麽想不通呢？

  　　藍桐見主子一臉失神，知道這會兒主子聽不進任何勸告，便不再開口，轉身示意接生嬤嬤將阿哥抱出去，讓各位娘娘瞧瞧。

  　　接生嬤嬤點頭，抱著阿哥轉身走了出去。

  　　就在眾人等著心煩意亂之際，產房門打開了，接生嬤嬤抱著一個黃色的繈褓走了出來。

  　　“啟稟各位娘娘，小主，戴佳小主生了一個阿哥。”接生嬤嬤抱著孩子跪在地上，聲音有些顫抖。

  　　“哦？抱來本宮看看。”佟貴妃聽出接生嬤嬤有些驚慌的話，抬眼看著繈褓神色晦暗。

  　　接生嬤嬤小心走上前，在佟貴妃麵前垂首站立，身子有些發抖。

  　　路清柳看著害怕的接生嬤嬤，再聯想到曆史上的七阿哥是個天殘，心裏便有了底。

  　　“啟稟佟貴妃娘娘，小阿哥有些不好。”

  　　“哪裏不好？太醫，上前來看看。”佟貴妃聽聞，便示意一旁的太醫上前。

  　　夏太醫上前，剛想給阿哥把脈，便聽到接生嬤嬤說話，接著身子一抖，差點摔倒在地。

  　　“佟貴妃娘娘，七阿哥左腳是個天殘。”

  　　佟貴妃聞言，手微微掀開了阿哥的繈褓，看到了小阿哥那與眾不同的左腳，眉頭有些緊蹙。

  　　“夏太醫，趕緊給阿哥看看，可有治愈之法？”

  　　一旁的惠嬪見狀，也悄悄伸長脖子看了看，然後有些幸災樂禍。

  　　“回佟貴妃娘娘的話，小阿哥的左腳，隻要好好矯正，基本與旁人無異，就是以後不能做劇烈運動了。”夏太醫上前檢查後，神色有了放鬆之意。

  　　阿哥這腳，其實看著嚴重，也就是治療起來麻煩了些，其他的都沒什麽大礙。

  　　“那夏太醫以後就負責小阿哥的腳了。”佟貴妃對著夏太醫沉聲開口。

  　　“臣遵命。”

  　　“好了，將七阿哥抱回去吧。”

  　　”各位妹妹也都各自回宮吧。”說完，佟貴妃率先領著宮人走了出去。

  　　”恭送佟貴妃娘娘。”

  　　巳時，康熙下朝後，問起了戴佳答應的情況。

  　　“梁九宮，戴佳氏如何？”

  　　“回皇上的話，戴佳小主生了一個阿哥，隻是有些不好。”梁九宮有些忐忑不安。

  　　“哦？哪裏不好？”康熙本來聽聞戴佳氏生了個阿哥，有些高興，隨後就聽到說阿哥有些不好，神色立馬陰沉下來。

  　　“小阿哥的左腳是個天殘。”梁九宮回答後，頭都低到了地上，唯恐康熙大發雷霆。

  　　“什麽！？太醫怎麽說？”康熙聽聞，猛的從龍椅上站立起來，臉色越發難看。

  　　“太醫說好好矯正，可與常人無異，但是不能劇烈運動，否則還是會有些坡腳。”

  　　“那就命太醫好好醫治，要用什麽從朕這裏出。”康熙聽聞以後會與常人無異，臉色好看了些。不能運動也沒關係，反正現在他的兒子也有那麽多了，多一兩個沒出息的也沒什麽大問題。

  　　“是，皇上。”梁九宮見狀，在心中悄悄鬆了口氣。

  　　八月初

  　　皇上將那衛氏封為答應，丟在了後宮中，過後卻不聞不問，讓眾嬪妃有些摸不著頭腦。

  　　直到那衛答應爆出懷有四個月身孕時，眾人才恍然大悟。

  　　原來皇上見衛氏美貌，寵愛衛氏的同時，卻不讓她有孕。

  　　結果衛氏卻私自吐了避子湯，懷了身孕也不上報，在伺候萬歲爺時暈倒，被太醫診出懷孕四個月，這才叫萬歲爺惱怒不已。

  　　想到這，後宮眾人都有些幸災樂禍，這衛氏不免膽子也太大了一點，活該現在叫萬歲爺厭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