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生產

  　　康熙十七年四月初

  　　路清柳也在期待著，她將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隻欠最後一股東風了！

  　　早在二月初的時候，烏雅·德宛被康熙放進了永壽宮偏殿，而戴佳·安溪被放進了長春宮中，兩人都被封了答應。

  　　到了四月，烏雅答應就爆出懷孕三月有餘。

  　　按照日子推算，剛好是在鈕鈷祿皇後逝世前有的，後宮眾人無不在感慨烏雅氏的運氣。

  　　路清柳在啟祥宮聽到這個消息時，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她知道，她等的東風已經來了！

  　　路清柳坐在椅子上，眼神穿過虛無的空間，仿佛落在了永壽宮上方，神情高深莫測。

  　　就看這次佟貴妃如何選擇了！

  　　路清柳長舒了口氣，心裏有些惆悵，事在人為，如果這都不能成事，那隻能說天意如此了！

  　　以烏雅答應的位份不能自己撫養孩子，而永壽宮的主位又是佟貴妃，反正也繞不開佟氏去。

  　　想到這裏，路清柳喚來了春華：“永壽宮裏，有沒有我們的人？”

  　　“娘娘，永壽宮的二等宮女梅靈是我們的人。”夏籽不知道主子想幹什麽，但不管主子做什麽決定，她都是堅決執行命令的。

  　　“你找個時間，去這樣跟她說。”路清柳低聲在夏籽耳邊說著，然後對著她點了點頭。

  　　“去吧！”

  　　“是，娘娘，奴婢知道了。”路清柳看著神色凝重的夏籽，心中大感安慰。

  　　“行事小心些，慢慢來，還有時間，別暴露了自己。”

  　　“娘娘，奴婢明白了。”夏籽點頭。

  　　過了幾日，夏籽來稟告說，已經將話帶給了梅靈，她還在尋找找機會。

  　　路清柳心中總算鬆了一口氣，現在就等著佟貴妃那邊的消息了。

  　　六月初

  　　佟氏正帶著人在禦花園欣賞風景時，突然聽到角落裏傳來了兩個宮女小小的聲音。

  　　“姐姐說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我有個好姐妹在乾清宮當差，她說皇上有意在撤藩成功後，選立繼後！”

  　　佟氏聽到這，耳朵頓時豎了起來，示意眾人禁聲，仔細的聽起兩人的話。

  　　“那肯定是選沒有孩子的人了！不然太子怎麽辦？”

  　　“那是，皇上那麽偏疼太子，肯定不會再要個嫡子了。”

  　　“那你說宮中娘娘，誰最有機會？”

  　　“宮中最有機會的，要數佟貴妃娘娘了，但是吧！”這聲音停頓了一會兒。

  　　佟氏心裏也有些著急，她也想知道還有什麽她沒注意到的事！

  　　“你倒是快說啊！”另一個小宮女催促到。

  　　“你別急啊！主要是現在佟貴妃娘娘宮裏有個懷孕的答應，你知道答應是沒辦法撫養孩子的，隻能抱給主位娘娘。如果那答應生了個阿哥，佟貴妃娘娘如果當上繼後，那個阿哥可就是半個嫡子，豈不是可以跟太子比較一二，你說皇上能同意？”

  　　“這倒也是。”

  　　“行了，時間差不多了，我還要回去當差呢！”

  　　“那咱們下次再聊！”

  　　隨著宮女聲音的小時，佟氏也陷入沉思當中，她覺得可能是有人故意說給她聽的，可是仔細一想，又覺得頗有幾分道理！

  　　“葉綠，過去看看！”

  　　“是，娘娘！”

  　　葉綠快步走到了那裏，已經沒有了人影，她回來對著主子搖搖頭。

  　　“娘娘，已經沒人了！那地方隱蔽的很，想必也沒人看見。”

  　　“那就算了！”佟氏帶著人，心事重重的回了永壽宮，就碰到了烏雅答應前來。

  　　“妾身參見佟貴妃娘娘，娘娘吉祥。”看到烏雅氏已經五個月大的肚子，佟氏又想起了剛才比禦花園聽到的話！

  　　【沒有孩子的人，才能立為繼後！】

  　　佟氏眼神閃了閃，她本來也是想將這個孩子養在膝下的，現在看來，恐怕有些不合適了！

  　　“起來吧，你有什麽事？”

  　　“妾身做了一扇屏風，特來送給娘娘！”說著，示意宮女將東西拿上來。

  　　“你有心了，不過本宮這放不下了，烏雅答應還是自己拿回去用吧！”

  　　烏雅氏本來還有笑意的臉，頓時僵住了，她飛快的抬頭看了眼佟貴妃，見她臉上沒什麽表情，心也提了起來。

  　　“可是妾身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對？惹了娘娘生氣？”烏雅氏小心翼翼得開口問道。

  　　“你想多了，本宮隻是覺得放不下，就不浪費烏雅答應的一片苦心了！”佟氏一語兩意，說的烏雅答應臉上的血色退了個幹淨。

  　　“那妾身就不打擾娘娘了！”烏雅氏勉強笑了笑，對著佟貴妃福身後退了出去。

  　　“娘娘，您這是？”葉綠大概猜出了主子的打算。

  　　“先別聲張，等她生下孩子再說！”

  　　“是，娘娘！”

  　　……

  　　“小主，佟貴妃娘娘這是什麽意思？”如佳看著臉色難看的主子，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什麽意思？她這是不想要本小主這個孩子！”烏雅氏胸口起伏不定，眼裏的怒火都快壓製不住了。

  　　“前些日子都還好好的，怎麽到現在就變了！”

  　　“本小主怎麽知道！這個孩子如果不能給佟貴妃撫養，那帶給本小主的用處也不大！”烏雅氏眼神暗沉的盯著肚子，神色有些恐怖！

  　　“宮中除了佟貴妃外，剩下的嬪位娘娘中，能抱養孩子的人選都不怎麽出挑，於本小主也沒什麽太大的助力！”

  　　“小主！”如佳慌忙的看了眼四周，連忙跑過去將殿門關上了。

  　　“怕什麽，現在也不會有人過來！”烏雅氏雖然嘴上這麽說著，但聲音到底小了下來。

  　　“小主，不管如何，有個孩子總是好的。”地方

  　　“沒什麽助力的孩子，現在於本小主也無用，生了也是白生！”烏雅氏臉色冷酷的說道。

  　　在烏雅氏心裏，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地位，孩子都得往後靠！

  　　不過宮中地位，往往是和孩子以及寵愛脫不了關係的，顯然烏雅氏還沒有想明白，她的眼裏隻容得下野心二字！

  　　宜嬪有她的妹妹，想必現在也不會抱養其他人的孩子。禧嬪是因為太子才進宮的，也不太可能。慧嬪就更不用說了，皇上承諾了皇太後養一個孩子，自然不會再給慧嬪一個孩子了，這個也不行。

  　　這樣看來，就隻剩下安嬪、淑嬪、端嬪和敬嬪可以選擇了！

  　　烏雅答應在腦海裏想了一遍現在的情形，有些歎氣，佟貴妃也不知道哪根筋沒對，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可是她在宮裏根基稍淺，也沒有什麽辦法能接觸其他嬪妃，眼下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

  　　雍正這段時間有些煩躁，他現在待的地方有些小，自他出生後，就沒有待過這麽狹小的地方。他伸了伸手腳，現在空間剛好夠他伸個懶腰，再打個滾。

  　　他記得他是在禦桌上昏死過去的，也記得他死時那難受至極的感覺。

  　　那他現在是在哪裏？是被人關著？而且這空間外麵時不時的極為吵鬧，隱隱約約的叫人聽得不太真切。

  　　動了沒一會兒，他就感覺到疲憊不堪，不過片刻，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孩子倒是極為活潑，可惜佟貴妃不想撫養！”烏雅氏摸了摸肚子，神色淡然。

  　　九月，玉答應先她姐姐一步，爆出懷孕兩月，這讓宜嬪高興之餘，心裏又有些失落，連剛進宮的妹妹都有身孕了，她什麽時候才能也有個孩子？

  　　“姐姐，我有些害怕。”玉答應看著宜嬪，神色有些慌張。本來家裏沒打算讓她也入宮的，要不是姐姐進宮一直不孕，家裏也不會將她也送進宮，來替姐姐生孩子。

  　　想到這，她不禁有些怨念，本來說好落選，結果家裏人還是將她送進了宮，來替姐姐生孩子鞏固地位，讓她心裏多少有些難受。

  　　“怕什麽，你現在隻要安心將孩子生下就好，其他事情不用你操心。”宜嬪對著這個妹妹，也是有些頭疼。她在家中被養的有些天真，完全不合適在宮裏生存，她為了保護好她，不知道廢了多大功夫。

  　　“姐姐，我會好好聽話的。”玉答應聲音有些小心翼翼。

  　　“好了，我將竹靈先給你，有她在旁邊看著，我也要放心些。”宜嬪讓自己的大宮女去照看她，對她來說，她現在需要一個孩子來穩固她的地位，所以妹妹肚子裏的這個孩子比什麽都重要。

  　　……

  　　“產房和接生嬤嬤都準備好了嗎？”佟貴妃問著葉綠，她現在雖然是不想養那個孩子，但隻要烏雅氏一天還在她宮裏，她便不能不聞不問，否則皇上那裏也不好交代。

  　　“娘娘放心，奴婢都已經準備妥當了！奴婢也都檢查過，沒有夾帶其他東西。”葉綠現在做事，越來越沉穩妥帖了。

  　　“那就好，在烏雅答應生產之前，也不能放鬆觀察，務必不能出一絲紕漏。”她隻要保證孩子能平安出生即可，其他的也不關她的事了。

  　　“小主，肚子可還疼？”如佳扶著主子，將她慢慢的扶到矮塌上坐著。

  　　“還好，這孩子的勁兒可真大！”烏雅氏捧著肚子，皺著眉頭說道。

  　　“那說明小阿哥健康啊！”如佳笑著奉承了一句。

  　　烏雅氏並沒有覺得開心，她隻是緊緊的盯著肚子，眼神捉摸不定。

  　　雍正總有聽到了模模糊糊的聲音，隨著他在這個空間中待的時間越來越久，裏麵也越來越小，他都已經不能放開手腳了，隻能蜷縮成一團，有些難受。

  　　每當他想放開手腳翻個身時，總是能聽到外麵的驚呼聲，令他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十月二十九亥時

  　　烏雅氏感覺到肚子傳來一陣痛意，隨著時間的過去，痛意越來越明顯，她知道她快要生了，連忙大聲呼喊著如佳。

  　　“如佳，叫人來，本小主要生了。”烏雅氏聲音有些沙啞。

  　　“小主，奴婢扶著您去產房。”如佳聽到主子的聲音，立馬驚醒了，快步跑了過來。

  　　到底是頭一次經曆這些，主仆兩人的神色都很慌張。

  　　“讓小林子趕緊去找佟貴妃娘娘！”烏雅氏忍著痛意，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是，小主。”如佳扶起主子，轉頭對著外麵喊到。

  　　“小林子，趕緊去主殿找貴妃娘娘，小主要生了！”

  　　“奴才這就去！”說完，一溜煙兒就往外麵跑去。

  　　烏雅氏被扶進產房後，隨著下麵一陣濕濡，痛意越來越明顯。

  　　半個時辰後，佟氏才帶著宮人姍姍來遲，而後，各宮嬪妃也都陸陸續續的趕了過來。

  　　“好了，不用多禮，都安靜坐著吧。”佟氏看著要行禮的眾人，神色不耐的開口說到。

  　　任誰被大半夜吵醒，脾氣也不會很好。

  　　聽著房內傳來的痛呼聲，路清柳放在椅子上的手有些微微收緊，眼神忍不住朝產房飄去。

  　　坐在椅子上的嬪妃們，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閑聊，以免惹得佟貴妃更加不快。

  　　隨著時間的推移，第二日寅時，產房內傳來了孩子的哭聲，但不到兩聲就停止了，叫等在外麵的人，心都提了起來。

  　　隨後，看著接生嬤嬤一臉喜氣的抱出了一個黃色的繈褓，眾嬪妃的心裏都有些失落，看來孩子沒事啊。

  　　“恭喜貴妃娘娘，小主生了個小阿哥。”佟氏低頭看了看孩子，眼裏浮現出嫌棄之色。

  　　剛出生的孩子，皺皺巴巴的，看著的確不是很好看。

  　　路清柳忍不住上前兩步，看了看孩子，紅彤彤的，跟個小老頭似的，還皺著眉頭，看的路清柳在心中發笑，這是挺不情願的？

  　　“劉太醫，來看看阿哥身子如何？”佟貴妃招手，讓侯在一旁的太醫上前。

  　　劉太醫走上前為阿哥把了把脈，隨後說到：“回佟貴妃娘娘的話，阿哥身子極為康健。”

  　　“好！都賞！今日永壽宮上下賞三個月月例。”佟氏神色淡淡的說道。

  　　“將阿哥抱進去，好生照顧。”

  　　“是，娘娘。”接生嬤嬤回答道。

  　　“叫你家小主好好休息。”佟氏說完，就帶著宮人回宮了。

  　　其他嬪妃見狀，也都紛紛回宮去了！還好這會兒沒有皇後，不用去請安，可以回宮補睡會覺。

  　　其中有幾個嬪妃，眼裏都有幾分喜色，看貴妃娘娘這樣子，是不想撫養這個阿哥？

  　　那豈不是她們就有機會了？

  　　……

  　　康熙下朝後，就聽到了梁九宮帶回的消息“啟稟皇上，烏雅答應剛剛生下一個阿哥。”

  　　康熙聽聞，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朕知道了。”

  　　……

  　　“如佳，皇上可曾過來了？”烏雅氏生下阿哥後，就在期盼皇上的到來，那樣她還可以讓皇上憐惜一二。

  　　如佳的神色有些為難，不知道該如何給小主說。

  　　“小主……”

  　　“本小主知道了。”看著如佳為難的神色，烏雅氏一下泄了氣。

  　　“阿哥呢？抱來本小主看看。”烏雅氏在心裏更加堅定了往上爬的決心，想了一會兒，轉頭問道。

  　　“小主，您稍等一會兒，奴婢去給您抱過來！”如佳將主子的被子蓋好後，便轉身往外走去。

  　　不一會兒，就帶著兩個奶嬤嬤走了進來。

  　　奴婢給烏雅小主請安！”

  　　烏雅氏看著兩個奶嬤嬤，眼神閃了閃，看來這兩人是家族裏安排進來的。

  　　“起來吧。”

  　　一位奶嬤嬤將阿哥抱到烏雅氏眼前，烏雅氏側頭看了看，有些皺眉。

  　　“他怎麽這麽紅？”

  　　“小主放心，剛出生的孩子都是這樣，現在越紅，以後才會越白淨！”奶嬤嬤笑著跟烏雅答應說道。

  　　烏雅氏看了兩眼孩子，就讓奶嬤嬤將他抱下去了。

  　　“貴妃娘娘那邊沒說什麽時候將孩子抱去？”

  　　“貴妃娘娘說不急，等十一阿哥洗三過後再說！”

  　　“行吧！”雖然早知道佟貴妃不想抱養孩子，但烏雅氏這會兒也禁不住有些失望！

  　　烏雅氏微微傷心了一會兒，便不再去想了，現在想那些也沒用，最要緊的還是趕緊養好身子，抓緊時間再懷上一胎。

  　　沒有助力便算了，那她多生幾個，皇上總不會視而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