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末世第二天,虞雪在富安小區周圍活動。

  　　及膝的雜草，高大的樹木,幾乎遮天蔽日的枝葉,給出行帶來了很大的困難。

  　　很難想象，一夜之間可以發生這麽大的變化。

  　　然而這對於多多來說，簡直就是自助大餐啊。

  　　不過虞雪沒把來福帶出來,她也是第一次出來，需要先摸摸情況。

  　　茂密的植被中，潛伏著很多危險,虞雪還沒走出去多遠，就遇到了雜草絆腳、飛蟲撲臉、蠕動的大蟲子想要爬進褲管、隱身的巨型蜥蜴突然偷襲等等麻煩。

  　　她還遇到了一棵枝條長長的大樹，樹上掛著好幾具屍體，還有一個還沒死的人，她就順手把那人救了下來。

  　　茂密的植被下，她可以隨意使用藤蔓，在這樣的環境中，任何人麵對麵都不一定看得到彼此，根本就不會有人看到藤蔓是她發出去的。

  　　頭頂好像有什麽東西飛過去了,她抬頭看了眼，似乎是一台無人機。

  　　這挺常見的，現在人不方便出門，派無人機出來探探情況很正常。

  　　她完全不知道，那是一台正在直播的無人機，而且把她用藤蔓救人的一幕拍了進去。

  　　虞雪現在隻想多搞點晶核。

  　　誰能料到，她已經準備了那麽多食物了,末世之後,居然還要為了填飽肚子而天天出門,連那些家裏隻囤了一兩天食物的人都比她強。

  　　她現在就是一個不努力幹活就會餓死、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可憐崽。

  　　不過走出兩條街後，虞雪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走得太遠會有迷路的風險。

  　　前世她出門時，植被沒有這麽茂盛，應該是被人和變異動物清理掉了不少，而且變異植物是會互相掠奪養分的，強勢的植物會不斷擠壓同類的生存空間。

  　　所以雖然當時環境變得更危險了，但卻不至於連路都看不清。

  　　為了防止自己迷路，虞雪打開手機上的地圖軟件，卻發現網絡不太好，軟件上的圈圈一直轉，根本沒法用。

  　　於是她隻能在小區周圍打轉，把一些高層建築當做坐標來認路。

  　　“快走，快走！穿過這條路，我們就到富安小區了！”

  　　一道聲音隔著厚重的植物叢傳來，虞雪聽到富安小區這四個字也沒太在意，估計是投奔小區裏的親戚的。

  　　但緊接著一道顫抖的女聲響起：“富安小區真的有那麽厲害嗎？我們這麽做會不會太草率？”

  　　“直播你都看到了，而且我們不去那裏又能去哪裏？我們的房子外麵爬滿了那種爬藤，再住下去，我門就會成為它們口中的一道肉！”

  　　“咱們那理發店，好可惜，剛盤下來的，還裝修了那麽多錢，早知道還不如把錢省下來買點別的東西。”

  　　女人一直在抱怨，可惜著家裏毀於一旦的不動產，男人歎了口氣：“沒辦法，大家都是這樣的，我們能保住一條命就不錯了，我們鄰居老王，還變成喪屍了呢……”

  　　虞雪聽得奇怪，直播？什麽直播？

  　　現在這種時候，還有人在搞直播？

  　　忽然女子驚呼一聲，接著就是慘叫：“老公！老公救我！”

  　　虞雪皺了皺眉，循著聲音找過去，切斷一叢密集的，和其他植物糾纏在一起的榕樹氣生根，就看到了現場情景。

  　　一個女人被一坨巨大的毛茸茸用腦袋拱著在地上翻滾，而男人在一旁抓著一個鐵棍大聲地恐嚇那個東西。

  　　“滾！快滾！”

  　　男人把鐵棍在地上敲得當當作響。

  　　那一坨毛茸茸看了看男人，似乎有些害怕，往後退了退。

  　　虞雪才看清了那毛茸茸。

  　　其實說看清，也不太正確。

  　　因為這家夥全身都是毛，一坨一坨，一簇一簇，眼睛和臉完全被毛發遮蓋住，糾結而卷曲的毛發裏纏滿了各種植物，還有昆蟲在裏麵爬進爬出。

  　　隻能看出有四條腿，頭頂上還長著角，背部就有人胸口高，乍一看，仿佛一隻巨大的綿羊。

  　　“咩哎哎哎！”

  　　一道細長的羊叫聲響起，這家夥居然真的是一隻羊！

  　　大綿羊看了看男人，又低頭想繼續拱女人，被男人一棍子戳過去，往後跳了一步，看了看兩人，仿佛在猶豫要不要繼續。

  　　突然，這隻大羊好像感受到什麽，一撩蹄子轉身撲進了草叢裏，噠噠噠跑遠了。

  　　男人趕緊過去把女人攙扶起來，女人驚魂未定，即便在地上蹭了一圈，沾了不少蟲子什麽的，也顧不上害怕了。

  　　片刻後，另一個方向走來兩個男人，一個人手裏牽著一條邊牧，人和狗都是全副武裝的樣子，人的背上還都背著巨大的背包，邊牧則非常活躍，被牽著還到處嗅來嗅去。

  　　兩夫妻看到這兩人都有些提防，尤其是看到那條邊牧，都往後退了一步。

  　　牽著狗的人忙說：“別怕，我家狗不會亂咬人的，我們剛才好像聽到羊叫聲？”

  　　“羊？哦，剛才那個東西好像確實是羊，特別大，比人還高。”夫妻中的丈夫跟對方解釋著。

  　　“現在羊都這麽大了啊？”狗主人就笑著揉揉邊牧的頭，“聽到羊叫聲就這麽激動，那麽大的羊，你牧得了嗎？”

  　　另一個男人則問這兩夫妻：“前麵是不是就是富安小區？”

  　　“應該是吧，你們這是？”

  　　“看到網上的消息，我們人正好在附近，就過來看看，偏偏突然斷網了，導航不行了。”

  　　兩夫妻看看他們，又互相看了看，丈夫說：“我們是附近小區的，我們那個小區出現了很多爬藤，還爬進了屋子裏，聽說富安小區很安全，也過來看看，要不一起？”

  　　四人一狗便愉快地決定結伴而行。

  　　虞雪更迷惑了。

  　　網上的消息？網上什麽消息，難道網上有人說富安小區很安全嗎？

  　　她拿出手機打算上網看看，無奈還是無網絡狀態。

  　　而摸手機的動作引起了邊牧的注意，那黑白相間的大狗很是敏銳，衝著虞雪的位置叫了兩聲。

  　　四人立即戒備：“什麽東西？”

  　　虞雪想了下，走出去。

  　　她全副武裝，戴著連兜帽，帽子邊緣的係帶紮得緊緊的，還戴著口罩和護目鏡，從根本上防止小飛蟲之類的東西入侵到衣服裏。

  　　不過從身形還是能看出是一個女性。

  　　她抬頭看著死人：“別緊張，是人。”

  　　看到是一個單身女性，四人都有些意外，同時也鬆口氣。

  　　一個單身女性，總是讓人興不起太多的防備之心。

  　　虞雪問：“你們都是去富安小區的？”

  　　牽狗的男人道：“是啊，你也是？”

  　　虞雪點點頭：“你們為什麽都要去富安小區？那裏有什麽特別的嗎？”

  　　“你不知道？網上都傳開了……哦，現在已經斷網了，你可能沒看到。”

  　　那男人就說了起來，虞雪越聽越驚訝。

  　　富安小區裏有一個變異植物在保護人類？她怎麽不知道？

  　　還清理掉了所有喪屍和其他變異植物，就連小區門口有人遇險，那變異植物都會相救。

  　　無私奉獻，默默付出，不求回報，都可以得個年度感動變異植物的獎杯了。

  　　虞雪卻越聽越覺得怪異。

  　　這些事情，她怎麽覺得這麽耳熟呢？

  　　仔細一琢磨，擦，這不是她做過的事情嗎？

  　　五個人一起往富安小區的方向走，那男人還在科普。

  　　“那富安小區裏的人說那條藤蔓是來報恩的，如果真是這樣，那真是神奇呢，這個小區裏的人說不定從前都是特別愛植物的。”

  　　“還說小區人遛狗都要把狗尿狗屎埋在樹邊上，給它們提供營養。”

  　　虞雪：……別說了，我體內的藤蔓快壓不住了。

  　　“對了，你是附近的人嗎？看到過那條藤蔓嗎？”

  　　虞雪搖搖頭：“沒看到過。”

  　　邊牧主人左右看看：“說不定它就在附近呢，你們有沒有發現，越靠近那個富安小區，越安全？我們前麵一路走過來，碰到了不少喪屍，還有喪屍貓狗，它們會突然躥出來，可嚇人了，可這裏就都沒有，我家美美都不叫了，是不是被那條藤蔓殺掉了？它真的在保護富安小區的人？”

  　　其他人都點頭認同，虞雪默默心想，喪屍和喪屍貓狗少了，確實是被我殺了，但絕對不是為了保護別人。

  　　她低頭看這隻叫美美的邊牧，原來是個女孩子啊，還是個遇到危險能提前示警的好孩子。

  　　她想到了前世跟著她出門的來福和多多，看這隻狗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走著走著，忽然間，他們頭頂一條綠油油的植物啪的一下斷裂，乳白色的汁液滴落下來。

  　　幾乎是同一時刻，虞雪體內的靈植給出了警示：有毒！

  　　虞雪趕緊出聲道：“都閃開！”還順手拉開了一個人。

  　　人們下意識地躲開，然後就看到白色的汁液滴在地上，把一片雜草給毒得瞬間蔫掉。

  　　“嘶！這是什麽東西？”

  　　人們抬頭看去，頭頂是幾條光禿禿的綠色樹幹，手臂粗細，長著小小的芽，像是一種多肉。

  　　此時其中一條樹幹斷了，斷口處不斷地流下這種白色的液體。

  　　大家都認不出這是什麽東西。

  　　邊牧主人的同伴夥伴推了推眼鏡，說道：“這會不會是光棍樹？”

  　　其他人都看向他。

  　　男人解釋道：光棍樹又叫綠玉樹，是一種小灌木或小喬木，幾乎沒有葉片，隻有綠油油的肉質枝幹，不少人喜歡把光棍樹的樹幹放在家裏、辦公桌上，凹出各種造型，觀賞價值挺高的。

  　　“雖然說觀賞價值高，但它被掰斷後，卻會流出一種白色的液體，是含有劇毒的。”

  　　人們循著這枝幹找過去，這枝幹糾糾纏纏，竟然不知道是從哪裏發出來的，更加找不到它的根在哪裏。

  　　虞雪體內的靈植有些躁動，似乎想和這光棍樹一較高低，看看誰的毒性更強。

  　　虞雪默默安撫它：別鬧。

  　　她仔細看了看這光棍樹，挺厲害的樣子，肯定很補。

  　　晚上帶多多出來吃。

  　　此時有別人在，她什麽也沒做，五人繞過光棍樹，繼續朝富安小區走去。

  　　他們離開後不久，兩個人從遠處走來：“這裏快到富安小區了吧？”

  　　“應該快到了，這該死的導航，跟死了一樣。”

  　　“一會兒遇到那藤蔓，先拍個照，不要輕舉妄動，要是咱們這次立功了，說不定就能成為組織內部成員。”

  　　“上次咱們就是在這個富安小區裏折戟沉沙，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站起來！”

  　　兩人壯誌淩雲地說著。

  　　這兩人就是當初想要潛入虞雪出租屋的人，後來被多多控製著，互毆之下掉入了江中，在醫院裏渾渾噩噩地住了這麽多天，終於把腦海裏的水控幹了，但末世也來了。

  　　本來正茫然著呢，突然接到組織的任務。

  　　如今在H市的組織成員不多了，兩人作為外圍成員，就這麽接到了來富安小區探查藤蔓情況的任務，兩人頗有點臨危受命的壯烈感。

  　　“謔，這什麽東西？”一人撞到了光棍樹的樹幹，用手裏的刀一刀砍了過去。

  　　樹幹斷裂，白色液體噴濺，兩人頓時啊地慘叫起來。

  　　前麵走著的五人聽到慘叫聲，互相看了看。

  　　“要不要去看看？”邊牧主人問，其他人都有些猶豫，馬上就要到富安小區了，誰也不想浪費時間，而且那兩個聲音叫得那麽慘，說不定遇上了很大的麻煩。

  　　他們過去，說不定也是送死呢。

  　　“太陽快下山了，我們還是先去富安小區，找到個落腳的地方吧。”夫妻倆說。

  　　於是四人都順理成章地決定不理會那慘叫。

  　　虞雪卻正想和這四人分開，正好冒出來一個現成理由，就說：“我去看看吧，你們繼續往前，富安小區就在前麵了。”

  　　說完也不等四人說什麽，她轉身就走了。

  　　四人看著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樹木後頭，不禁有些感慨，又有些羞愧。

  　　現在居然還有這麽熱心的人，相比之下，他們好像有點太冷血了。

  　　不過想是這麽想，但誰也沒有跟上去。

  　　特殊時候，還是先把自己顧好吧。

  　　很快，他們來到富安小區門口，可以發現這裏的植物沒有那麽茂盛，站在門口看小區裏麵，完全看不到高大的植物，和外麵簡直像是兩個世界。

  　　四人驚歎道：“網上說的是真的！”

  　　他們想進去，但小區的門卻關得緊緊的，還用好些汽車把門口堵了起來，保安亭裏還有保安守著。

  　　保安亭裏的保安對外麵來的四人道：“我們小區不接受外來人員啊，不要在外麵逗留，否則招來了喪屍什麽的，不要怪我們不開門。”

  　　四個想進小區的人臉色都有些難看。

  　　他們好不容易走到這裏，竟然不能進去，那豈不是要原路返回？

  　　在路上，他們自我介紹過，兩夫妻是家裏的房子快要被爬藤占了，不得不另外找棲身之地。而帶狗的兩個男人是外地人過來旅遊的，在這裏本來就沒有住的地方。

  　　雖說兩個男人帶著一條大狗，生存能力還是比較強的，但眼前有比較安全的地方，誰又想隨便找個地方躲著？

  　　這時從另一個方向來了七八個人，提著不少東西，顯然是逃難來的。

  　　小區大門裏麵一個人就叫了起來：“這裏這裏！”

  　　在小區業主的認領下，這七八個人都順利進去了。

  　　那對夫婦中的妻子道：“他們為什麽能進去？他們也不是小區裏的人吧？”

  　　保安說：“因為他們在小區裏有親戚，你們有嗎？有的話也可以叫他們來領你們進去。”

  　　四人頓時說不出話來。

  　　還是邊牧主人比較機靈，湊過去和保安說：“能不能行個方便？我看剛才你也沒有看證件什麽的吧？誰能保證那就是業主的親戚，再說了，一個業主能帶幾個親戚進去？多幾個也沒什麽問題吧？大家都是兄弟，都不容易，能不能給指個明路啊？”

  　　說著遞過去一條壓縮牛肉幹。

  　　保安看了那牛肉幹一眼，什麽都沒說。

  　　男人咬咬牙，把一整袋子牛肉幹都遞了過去。

  　　保安這才笑了。

  　　作為保安，他在小區裏可沒房子，所以也沒有往富安小區囤過物資，雖說現在他和同事們也在這裏弄到了套空房子住著，但物資是很缺的，這包肉幹份量可不少。

  　　他就指點道：“你們還有多少物資？我們小區有不少人比較缺物資，隻要你們付的起價，弄來幾個名額問題倒也不大。”

  　　虞雪還不知道富安小區已經開始賣入住名額了。

  　　她往回走了一段距離，沒再聽到那慘叫聲，也就作罷了，換了一個方向繼續前進。

  　　今天她才弄到了一顆紅色的晶核和兩顆綠色的晶核，其他的都是不能被她利用的晶核，比起昨天的收獲少多了，她得再弄點晶核。

  　　一邊尋找喪屍，她一邊就思考起她的藤蔓被人當成了變異植物的事。

  　　她並不想這麽早被人知道自己有靈植，即便別人隻把這個當成她的異能，她也不想太早暴露。

  　　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盡量不要讓自己成為特殊的那一個，尤其是，很多人都喜歡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當時，就算要擔責任，也是要她自己願意擔，而不是被人道德綁架。

  　　再說了，末世一開始就擁有這麽強的異能，完全不合理，現在大家都知道，隻有天使的人才有可能在末世前就擁有異能，她可不想被人誤會她是天使成員。

  　　以後用藤蔓要更加小心點。

  　　虞雪一直在外麵晃到了天快黑，又弄到了兩顆能用的晶核，這才往富安小區趕。

  　　到了小區門口，她有些詫異，這裏竟然有人管著了？

  　　早上門口可沒人，小區的物業和保安全都不知所蹤，鐵門外圍著好幾頭喪屍，都是她給解決掉的。

  　　此時小區外麵圍了好多人，都嚷著要進去，而鐵門裏頭，則是小區的業主，隔著門在認領外麵的人。

  　　“這三個是我的親戚，我叫何美娟，七號樓的1507號房是我的。”

  　　虞雪擠過去，就看到一個中年婦女領著三個狼狽的人，在保安亭裏登記著。

  　　保安頭也不抬地說：“外麵的排隊啊，小區業主認領了才能進去啊！”

  　　虞雪道：“我就是業主。”

  　　保安抬起頭來，愣了愣，虞雪拿出門禁卡：“我是富安小區的業主。”

  　　“哦，哦哦，你是哪一戶的。”

  　　虞雪報了房號，保安也終於想起來虞雪了，畢竟虞雪在富安小區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名人了，便很利索地放行了。

  　　虞雪看看外麵的人，問道：“這些人，都是來投奔富安小區的親戚的？”

  　　保安自豪道：“咱們小區不是有變異植物保護嗎？可安全了，所以大家都來了。”

  　　虞雪擰起眉，想說些什麽，最終什麽都沒說，朝小區內走去。

  　　正好看到前麵那個何美娟和她的三個親戚在說話：“我家隔壁就是個空屋子，你們就住那哪裏，現在小區裏啊，好多人往裏頭領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要是那屋子被別人占去了，以後可有的麻煩了，還是給你們住比較好，怎麽說我們以前都是鄰居，你們又求到我這裏了。”

  　　那三人滿臉是笑，連連道謝，從包裹裏拿出一袋蘋果給何美娟。

  　　何美娟頓時露出滿意的表情。

  　　看著四人走遠，虞雪臉色更不好看了。

  　　這四人顯然不是親戚，而隻是過去的鄰居，就連過去的老鄰居都能以親戚的名義往小區裏領，可見管得有多鬆。

  　　那其他人呢？領進來的又是什麽人？

  　　虞雪又看到一個有些眼熟的老頭子帶著七八個人往小區裏走。

  　　這些又都是親戚嗎？就算是親戚，誰能保證這些親戚裏沒有不正經的人呢？

  　　還有一個青年，竟然帶著好些個氣質有些凶悍的壯漢進了小區。

  　　虞雪輕吸了一口氣。

  　　外來人口越來越多，勢必剝奪真正的業主的話語權，現在這些外來者可以隨意把那些無主的屋子據為己有，以後是不是可以逼迫弱小的業主把房子讓出來？

  　　一群蠢貨，竟然引狼入室。

  　　不過對於那些把人領進來的業主來說，卻未必是壞事。

  　　他們有的賣了人情，有的得了好處，有的本來是勢單力薄地住在富安小區，現在把兄弟好友帶進來，頓時就實力大增，無論做什麽都有了底氣。

  　　當第一個人壯大了自己的力量，其他人為了以後不被欺負，隻能也有樣學樣，紛紛拉自己人進來，然後開始了內卷，最後處於最底層的，隻能是那些沒有親友團的人。

  　　比如虞雪這樣的。

  　　“你們這裏真的很幹淨哎，沒有任何危險性植物，真這是個好地方。”

  　　“那是，我們這裏可是有變異植物保護的！”

  　　聽著那些人的討論，虞雪臉色更難看了。

  　　說來說去，這種情形還是自己造成的？

  　　回到家裏，她先進浴室換了衣服，把換下來的衣服立即放進洗衣機裏洗，然後坐在餐桌邊思索。

  　　來福跑過來在她腳邊打轉，嗅嗅她，似乎想聞出她有沒有受傷，她摸了摸它的頭：“我沒事哦，今天收獲還不錯。”

  　　多多出聲道：“主人，遇到什麽事了嗎？”

  　　虞雪問：“你怎麽看出來我遇到事情了？”

  　　“你回來沒有馬上吃東西。”

  　　虞雪：……所以她的形象已經變成，一回來就要胡吃海塞，飯不離口的飯桶了嗎？

  　　她默默為自己哀歎了一聲，然後把小區裏發生的事情說了。

  　　多多道：“難怪今天小區裏多了那麽多人，其實這個問題很好解決。”

  　　虞雪：“怎麽解決？”

  　　“那些人既然是因為這裏的喪屍和變異植物被除掉才來的嗎？下策就是抓一些喪屍回來，把變異植物種起來，讓這裏和其他地方一樣，他們自然就會走掉不少。”

  　　虞雪臉色古怪：“可是那樣的話，要是出現了傷亡，算誰的？”

  　　如果她沒有殺小區裏的喪屍，多多也沒有吃掉小區裏的變異植物，小區裏的人因為喪屍和變異植物而出現傷亡，自然和虞雪沒有關係，虞雪也不會放在心上。

  　　畢竟這世上每時每刻都要死那麽多人，她在意得過來嗎？

  　　可要是因為她把喪屍和變異植物搞回來，因此造成了死傷，那她心裏就過意不去了。

  　　多多道：“所以我說這是下策。”

  　　“哦，那中策和上策呢？”

  　　“中策就是從今天起，我們去其他小區殺喪屍和變異植物，讓那些地方和這裏一樣，讓富安小區不再是最特殊的那一個。”

  　　虞雪點頭：“也是個辦法，但這需要時間啊，我再有本事，一天又能清理幾個小區？就算清理出十個八個，已經進了富安小區的人，恐怕也不會再搬出去，後續該拉人的還是要拉人，最多隻是不再一窩蜂往這裏湧。”

  　　“所以，上策就是，讓人把富安小區管起來。”

  　　“可是誰能管？”虞雪忽然反應過來，“你是說政府？”

  　　多多道：“這麽多人往富安小區湧，你說政府會不會注意到這？或許他們已經注意到了，畢竟你也說了，富安小區有變異植物保護，這是在網上傳開的消息，誰都能看得到，政府的人當然也能。”

  　　多多看著虞雪說：“而且，借助政府的力量，其實還有一個好處。”

  　　虞雪正在想讓政府管理這裏的好處，下意識問：“什麽？”

  　　“晶核。”多多道，“隻靠自己獲取晶核太辛苦，主人你殺一百頭喪屍，也未必能得到三五顆可用的晶核，而三五顆晶核，不過是維持靈植每日基礎消耗的最低量，實際上它需要的晶核量極大，而晶核這種東西，政府手裏應該有不少。”

  　　虞雪訝異地張了張嘴：“你說讓政府給我晶核，可我又不想暴露自己有靈植的事，他們怎麽會無緣無故給我晶核？”

  　　多多覺得今天的虞雪有些遲鈍，他沒再解釋，隻讓虞雪自己想。

  　　虞雪思考了一會兒，漸漸回過味來了。

  　　“其實我不需要暴露自己，外麵傳的，是富安小區有個保護小區的變異植物，而且似乎有不少人看到了藤蔓，很多人都會想知道這是個什麽東西，與其讓他們來查，不如我自己亮出來。”

  　　她攤開手，放出一條小蔓，看著在手心搖曳的它：“就讓它去當這個變異植物好了，讓大家大大方方地看，而如果官方能看得上它的能力的話，就讓它給官方打工，自己掙晶核去。”

  　　她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好。

  　　不是需要很多晶核嗎？自己創業太累了，媽媽每天要在草叢裏鑽來鑽去，一天殺個百來頭喪屍，才能勉強養活你，超辛苦的。

  　　所以寶，你是個成熟的藤蔓了，你自己打工去吧。

  　　小蔓在她掌心搖晃著討食，想要吃晶核，完全不知道它即將開啟悲催的社畜生涯。

  　　作者有話說：

  　　今天遲了，捂臉，勉強算是肥章，明天繼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