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出現

  　　一看到警察， 麵館夫妻猶如老鼠見了貓似的，渾身都開始發抖了。

  　　畢竟招娣死的蹊蹺，如果她是個純厲鬼就算了， 但這十天的相處下來， 麵館夫妻很清楚，招娣就像是屍體還魂一樣，是有肉身的！

  　　明明已經過去了三個月，但招娣還穿著三個月前的衣服， 身體也保持著三個月前的狀態。

  　　現在甚至還能站在天光底下。

  　　也就是說，她現在宛如一具被時間凍住的屍體。

  　　這樣情況下的招娣， 要是被帶去警察局， 那麽她身上那些痕跡，豈不是都要被警察給調查出來了？！

  　　正是因為如此，從一開始， 麵館夫妻就極為抗拒報警。

  　　他們隻想讓劇組的人當替死鬼， 為他們解決招娣這個麻煩的厲鬼， 可不想送自己進大牢啊！

  　　結果怎麽也沒想到，千防萬防，不僅沒防住報警， 鍾青靈甚至還親自把警察給帶來了！

  　　眼看著警察一步步走近， 麵館夫妻在極度的心虛下，麵如土色，幾乎要站不穩了。

  　　鍾青靈帶著幾位警察， 來到了麵館門前。

  　　當看到李聲和林雪策那一刻，鍾青靈對他們微微點頭。

  　　原來早晨的時候， 林雪策從酒店出來前， 當時李聲擔心他一個人進張記麵館， 會不會有危險，那時林雪策就在李聲耳旁低語了幾句。

  　　他告訴李聲，自己是妖王，百鬼不侵。

  　　同時，他會帶著手機進入麵館，和李聲保持聯係。

  　　等找到孩子之後，確定情況，就讓李聲報警。

  　　不管這失蹤歸來的孩子，到底是人還是鬼，這麵館夫妻形跡可疑，虐童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李聲雖然有些驚訝，林雪策這麽早就決定報警，不過他自然尊重林雪策的決定。

  　　他則假意帶著劇組人員繼續拍攝，等林雪策的消息。

  　　林雪策進入麵館後，很快找到了小黑貓。

  　　在小黑貓修煉恢複的過程中，麵館內恢複了電源和信號，林雪策立即和李聲聯係上。

  　　淨水村目前恢複供電，信號也正常，可以電話報警，不過大家都能感覺到，整個村子有古怪，不僅麵館夫妻很詭異，那村長聽著也不像是好人。

  　　李聲在拍電影之前，做了大量的功課，明白一些小村子一旦迷信起來，是非常愚昧可怕的。

  　　不是一個人陷入封建迷信的旋渦，而是全村的人都像中了邪似的，集體發瘋。

  　　而且一旦開始共沉淪，當每個人都參與之後，他們並不覺得自己是犯罪，隻覺得自己在執行正義。

  　　他們甚至還會自己製造律法，也就是所謂的「族規」、「村規」等等，嚴格執行，完全藐視法律，隻信奉自己的那一套。

  　　他擔心自己這一夥人，怕是已經被村民盯上了。

  　　此時此刻，反倒是一早就出村，現在不在淨水村的鍾青靈安全些。

  　　李聲索性拜托鍾青靈去鎮上走一趟，親自把警察帶來，打麵館老板一個措手不及這個世界是鬼界，妖怪在這個世界無法修煉，除非待在林雪策的身邊，才有可能進步。

  　　林雪策目前遇到的妖怪崽崽，像吳歸小海兔小珍珠鳥這種無牽無掛的，都住在了別墅中。

  　　至於鍾願，鍾青靈雖然被婚姻束縛過，但當意識到孩子也在承受傷害後，果斷地就選擇結束這場不正常的婚姻。

  　　鍾願有這樣的母親，彼此又住在同一個城市，林雪策自然是放心的。

  　　李聲因為是混血妖怪的緣故，比純血妖怪的情況要稍微好一點，再加上他是成年人，所以由他自己做決定。

  　　但小黑貓不同。

  　　麵館夫妻是她的親生父母，但卻苛待於她。

  　　按照我國的法律，想要從親生父母手中帶走孩子，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報警，讓警方調查，等證據確鑿後，剝奪這對父母的撫養權。

  　　等小黑貓獲得自由身後，林雪策再想辦法把她帶回去。

  　　這才是林雪策意識到小女孩很可能是妖怪崽崽後，立即答應這對夫妻，由他一個人親自來麵館的原因。

  　　此時，在鍾青靈的帶領下，幾位警察走上前。

  　　鍾青靈報警的時候，已經將事情始末都交代清楚，所以警察一來，就將目光停留在了麵館夫妻，還有小女孩的身上。

  　　臉色蠟黃發綠的夫妻，還有麵色蒼白的小女孩……

  　　哪怕不知道前情，看這一家三口的模樣，就知道有情況，事情不簡單。

  　　尤其是那對夫妻，一見到他們，便兩股戰戰，分明是做賊心虛的樣子。

  　　“你好，我們是淨河鎮派出所的警察，接到報案過來了解一下情況。”為首的警察道。

  　　女店長的心理一直在崩潰邊緣，此刻警察開口，她立馬就繃不住，大喊道：“警察同誌，不是我的幹的，我是無辜的，我什麽都不知道啊！是我老公指使我的，全都是他安排的，都是他！我隻想照顧好我兒子而已，我兒子還那麽小，他才兩個月大……”

  　　警察也沒想到，他們才剛開口，女店主就不打自招了。

  　　見她哭天搶地的模樣，警方也不再多言，先把人帶去警察局，做個筆錄調查清楚再說。

  　　這男店主狠辣之餘，心理素質也不錯，反應能力極快，謊言張口就來。

  　　倒是女店主，此時心理防線已經崩潰，怕是一到警察局，就會吐露個幹淨。

  　　林雪策見狀，心下稍安，剛想陪著小女孩，和她一起去警局，卻聽小女孩對他道：“雪策，我自己去就行了。”

  　　林雪策沒想到她會這麽說，驚訝地低下頭看她。

  　　小女孩卻避開了林雪策的目光，低聲道：“謝謝你，不過這件事，我還是想自己處理解決……”

  　　警察見林雪策和小女孩站在一起，還牽著小女孩的手，微微皺眉道：“你好，請問你和她是什麽關係？”

  　　“我……”

  　　林雪策剛想回答，話沒說出口，小女孩卻搶先對警察道：“沒有關係，隻是我躲在家裏害怕得不敢出來，他找到了我。”

  　　警察點了點頭，提醒林雪策道：“沒有關係的話，還是注意一點。”

  　　他說完，立即安排一位女警上前，彎下腰牽過小女孩的手，將她也帶上了警車。

  　　整件事，林雪策雖然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但他是妖王，小女孩是妖怪崽崽這件事，不能對外吐露。

  　　明麵上，林雪策隻是進入了麵館，將小女孩帶出來而已，最多隻能算個不太重要的證人。

  　　林雪策原想著，報警之後，他和小女孩一起去警察局，要有什麽情況，還能及時照應。

  　　怎麽也沒想到，小女孩竟然拒絕讓他同行。

  　　因為是家庭糾紛的緣故，林雪策這個證人可有可無，既然小女孩不想他參與，作為一個成年男性，和女童接觸太多也不太合適，所以警察也沒將林雪策帶走，而是讓報案的鍾青靈陪同。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臨走前，見林雪策有些失落地站在原地，鍾青靈寬慰道。

  　　林雪策道：“麻煩您了，鍾姐。”

  　　“她和鍾願以前是朋友吧，我這是為了願願，你可不用感謝我。”鍾青靈笑道。

  　　然而鍾願是隻兔子，小女孩是隻貓，上一世……這兩氣場還挺不合……

  　　不過這話，這種時候自然不方便多說。

  　　想到以前的一些往事，林雪策心情稍稍平複了些。

  　　既然他不能去，索性就在淨水村內等消息好了。

  　　有確鑿的證據，有人證，又有公正的警察，林雪策相信這件事會朝好的方向發展。

  　　警車將麵館夫妻、小女孩還有鍾青靈帶走，剩下的人依舊留在淨水村。

  　　李聲和劇組人員還要忙著工作，至於林雪策，原本今天是要離開淨水村回家的，不過發生了這樣的事，自然不會再走。

  　　他回到酒店，多辦理幾天入住，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想了想，打了通視頻電話給吳歸。

  　　電話很快接通，視頻那邊，顯示出吳歸氣喘籲籲的臉：“寶寶-你到哪啦，我已經預約好今天的大餐，等你回來一起吃晚飯昂！”

  　　林雪策本來想說今天發生的事，不過一看到吳歸滿頭大汗的臉，忍不住驚訝道：“你怎麽了，怎麽累成這樣。”

  　　“害，別提了，我快累死了！”吳歸道，“這幾天不是鬼主蒞臨日嗎，陰氣重的要命，到處都是鬼，我每天都在努力維護咱們別墅的陣法。本來還好好的，昨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突然陰氣大盛，全世界都躁動了，好多陰氣重的地方，直接停電。我們別墅在市中心，陽氣旺，不至於停電，但這陣法差點沒扛住，嚇得我連夜起來修補。”

  　　林雪策聞言，頓時一怔。

  　　原來昨天不隻淨水村停電，全世界都發生了這樣的現象……

  　　那為什麽，隻有他們住的酒店，還能有電？

  　　難道是因為劇組人多，大家聚在一塊兒，陽氣重一點，所以沒有被影響？

  　　想來想去，也隻有這個理由靠譜點了。

  　　林雪策對吳歸道：“難道是鬼王降臨了？”

  　　“我也差點以為鬼王來了，陰氣這麽重，太恐怖了。”吳歸後怕地道，“不過應該不是鬼王，他那個級別的界主，要是真的打算來巡邏一遍，不會隻停電這麽簡單，整個世界恐怕都會陷入黑暗中，不可能這麽輕描淡寫的。”

  　　吳歸道：“應該是哪隻厲鬼修煉有成，這陰氣，能影響的範圍輻射全世界，看來不是善茬。道教那對老頭子，怕是有的頭疼了。不過這些事情和我們無關，隻要不是鬼王來，他們之間的事情我們不用參與。”

  　　吳歸說著，又想到另一件事，問道：“對了寶寶，這幾天陰氣這麽重，那隻男鬼化形成功了嗎？”

  　　男鬼……

  　　林雪策想到昨晚真實又火熱的夢。

  　　可惜他喝醉了，在夢中竟然隻親了幾下，太可惜了！

  　　林雪策道：“還沒。”

  　　“這陰氣重得都快擰出水了，竟然還沒修煉成功化形來找你。”吳歸微微皺眉，“看來這隻男鬼真的，在修煉上，一點天賦都沒有啊。”

  　　林雪策連忙補充道：“雖然沒出現，但夢裏的他看起來，更加真實了。”

  　　吳歸哪聽不出，林雪策這是為他挽尊。

  　　他猶如為女兒操碎了心的老父親，歎息道：“算了算了，笨點就笨點吧，寶寶喜歡就好。”

  　　林雪策喜歡這個男鬼，所以不在意他的能力，也不在乎他生前的過往，兩人每夜夢裏相會，就很滿足了。

  　　但吳歸自然沒這麽好糊弄。

  　　猜出這男鬼是林家給他安排的冥婚對象後，吳歸第一時間就去調查了男鬼生前的家庭，也就是那個薛家。

  　　薛家和林家就是一丘之貉，都不是啥好東西，死掉的這個男鬼是薛家獨子。

  　　因為嬌養著長大，初中就送去國外讀書，剛回國就意外死亡，所以關於他的資料不多。

  　　不過有這麽個父親，兒子沒用點，也算合情合理了。

  　　反正咱們寶寶是妖王，喜歡的話就留著，以後膩味不喜歡了，再換個就行了。

  　　作為一隻烏龜，這方麵吳歸是沒有半點節操的，一切以林雪策的快樂為先。

  　　吳歸道：“寶寶，你現在上車了嗎，到哪了？”

  　　林雪策聞言，連忙將今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原來是那隻小黑貓啊。”吳歸聽完，微微揚眉，“這家夥，在我們收容所欺男霸女的，沒幾個是她的對手，沒想到在這個世界，竟然過得這麽可憐？”

  　　“我也覺得，這事情越想越不對……”林雪策道。

  　　如果小黑貓失去記憶，又沒有靈力，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在張家重男輕女的環境下，過得這麽淒慘，還算情有可原。

  　　可是她明顯還記得林雪策。

  　　林雪策在麵館二樓碰到她的時候，她雖然受了傷，但身上的靈力還殘留一些，也就是說，麵對普通人時，她還是有能力反抗的。

  　　這個淨水村有古怪，但外麵的世界沒有。

  　　小黑貓有自己的主見，有一定超能力，又有上一世的記憶，按理來說，沒理由一直待在麵館裏，被這對父母壓榨成這樣。

  　　就算之前被父母親情捆綁，下不了決心，但失蹤三個月後回來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寶寶，你說，她去警察局的時候，不想讓你陪同？”吳歸道。

  　　林雪策點頭：“她身上的傷很重，雖然遇到我之後，修複了大半，但臉色一直很差，看得出身體底子不好，這種情況，做個體檢一下子就能檢查出來。”

  　　如果小黑貓是吳歸這種情況，林雪策肯定就不會報警了，萬一體檢的時候發現和人身體的不同，那就麻煩了。

  　　但她是麵館夫妻生出來的，情況和鍾願一樣，報警反而對她有利。

  　　“那對夫妻的心理防線已經崩潰，警察一問就能調查出來，隻要明確這對夫妻有虐童傾向，就可以剝奪監護權，方便我們以後把她帶走。”林雪策道。

  　　吳歸聽完，立即抓住了重點：“她一見到你，就把傷口都修複了？”

  　　“對。”林雪策看向吳歸，“有哪裏不對嗎？”

  　　“要是別人，肯定沒什麽不對。”吳歸道，“但是她遇見了你，說明家中鬧鬼父母虐童的事情已經鬧開了，你找到她，遲早要帶她走的，這種時候，她身上的傷越重，對後續越有利，為什麽要第一時間修複傷口？”

  　　林雪策一怔。

  　　他身在局中，容易一葉障目。

  　　因為見過小黑貓受傷的模樣，林雪策心疼不已，所以眼看著那些傷口愈合，他十分開心，根本沒有多想。

  　　但吳歸作為沒有經曆過此事的旁觀者，則更加清醒一些，立即就發現了違背邏輯的地方。

  　　小黑貓和別的動物不一樣，她是十分敏感聰明的，明明知道帶著傷對自己有利，卻第一時間把傷口抹去，顯然是有意為之。

  　　“她不想身上帶傷，不想我和她一起去警察局……”林雪策被吳歸點醒，立即意識到了小黑貓的意圖，“難道，她不想控告這對夫妻？不想送他們坐牢？！”

  　　“目前來看，這個概率比較大。”吳歸道。

  　　林雪策隻覺得一股氣從胸前直衝腦門，差點氣暈過去。

  　　“這隻傻貓！！”

  　　不再和吳歸閑聊，林雪策掛完電話後，立即穿上外套下樓。

  　　剛到一樓，正好遇見了收工回來的李聲。

  　　“哎，天都黑了，你去哪啊？”李聲道。

  　　“我去鎮上的警察局看看。”林雪策道。

  　　“警察局？”李聲道，“剛鍾青靈還發了微信，說事情調查快結束了，他們在回來的路上呢。”

  　　林雪策剛一直都在和吳歸視頻，沒來得及看手機，此時經李聲提醒，他連忙打開微信。

  　　果然如李聲所說，鍾青靈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再過十來分鍾就能回到酒店了。

  　　林雪策按捺下心中的急躁，決定在酒店內等鍾青靈回來問問情況。

  　　李聲難得見林雪策這麽不高興的樣子，好奇地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啊？”

  　　林雪策將他和猜測說了一遍。

  　　李聲聽完也是大驚：“不會吧，小黑貓不至於這麽傻吧？！”

  　　這要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從小被父母洗腦禍害長大他們不會意外她做出這樣的決定。

  　　但明明有上一世的記憶，竟然還要放過這對陰險狠辣的夫妻，說不過去啊。

  　　“我看她的言行舉止，還有展現出來的性格，還挺像貓的，一般小貓咪，沒這麽包子吧？”李聲喃喃道。

  　　他沒養過貓，但在他的印象中，除了個別品種的傻白甜小貓咪之外，大部分貓都是比較高冷有仇必報的。

  　　特別是小黑貓這種野貓的後代，被虐成這樣，不撓回去都很罕見了，更何況以德報怨？！

  　　兩人正聊著，這時，玻璃門打開，鍾青靈在警察的護送下，回到酒店。

  　　之前在車上當著警察的麵不好討論，此時一回到酒店，見林雪策和李聲正等著自己，鍾青靈當即明白他們想問什麽。

  　　不等林雪策和李聲開口，鍾青靈便道：“男的不承認自己虐待女兒，女的倒是交代了，說自己親手殺了孩子，小時候往孩子身上紮針，不準女孩投胎到他們家，長大後輕則辱罵，動則毆打，甚至還交代了自己怎麽把女兒溺死的……但孩子還活生生地站在那兒，所以默認她精神有問題，說的都是假話。”

  　　鍾青靈道：“至於孩子……她說是她不聽話，爸媽愛之深責之切，希望警察能放人……”

  　　李聲聽完，頓時驚呆了：“那他們現在人呢？”

  　　“已經送回家了。”鍾青靈道。

  　　林雪策立即往外走去。

  　　“雪策你去哪啊？”李聲連忙道。

  　　“我去看看。”林雪策見李聲和鍾青靈打算跟過來，回頭道，“最近陰氣重，你們晚上別隨意出門了，我去看看，一會兒就回來。放心吧，我有分寸。”

  　　說完，林雪策快步離開酒店，朝麵館走去。

  　　大晚上的，村子裏雖然沒有停電，但因為不少人都熄燈的緣故，乍一看和停電沒什麽區別。

  　　白天的淨水村街道就沒多少村民了，這入了夜後，滿大街安安靜靜的，更是一個活人都沒有。

  　　林雪策一個人走在道上，腳步聲在空曠的地方回響，不用猜都知道，這種時候，四周恐怕有不少遊蕩的孤魂野鬼。

  　　畢竟這可是鬼界，鬼王掌管的世界。

  　　此時林雪策無比慶幸，他是妖王，沒開天眼，看不到鬼。

  　　雖然明知道附近可能有阿飄，但既然看不見，就可以裝作不知道。

  　　他心係小女孩，加快腳步，原本十來分鍾的路程，五分鍾就趕到了。

  　　當來到麵館門口時，隻見麵館大門緊閉，麵店內一點兒聲息都沒有。

  　　這麵館內一片狼藉，根本住不了人，那對夫妻今晚要是睡在這兒，肯定要開燈收拾房間。

  　　可是此刻裏麵沒有燈光，沒有人聲，包括小女孩的氣息，也完全消失不見。

  　　——他們沒有回麵館！

  　　鍾青靈是警察護送回家的，那麽麵館夫妻肯定也是警方開車送回淨水村。

  　　沒回麵館……那麽唯一的去處隻有一個——村長家！

  　　淨水村是老村子，還保留著比較封建的思想，不僅體現在重男輕女上，包括村長居住的房子，也是整個村最顯眼，最寬敞豪華的。

  　　林雪策雖然沒去過，但對大概位置有點兒印象，當即往回找了起來。

  　　要是普通的城市，哪怕是個小鎮，他這麽找無疑大海撈針。

  　　還好淨水村很小，林雪策又走了二十多分鍾，總算找到了村長家。

  　　村長家是普通村民房子的兩倍，兩層樓高的百年建築，窗戶和木門都是精心雕琢的老式物件，除此之外，外頭還有一層圍牆。

  　　此時院外大門微開，顯然不久前，有人出入過，隻是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沒把門關上。

  　　門內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雖然同樣沒有開燈，沒有任何人聲動靜，但林雪策內心迅速產生了一股微妙的感應——小黑貓在裏麵！

  　　確認了這一點，林雪策當即走上前，推開門想要走進去。

  　　他的手才剛碰到大門，一層黑霧突然飄了出來，下一瞬，林雪策的手一空，眼前的大門眨眼間消失不見。

  　　不僅如此，四周的景象更是一變。

  　　房子沒了，圍牆沒了，四周一片荒蕪，仿佛這是一眨眼的時間，林雪策就被傳送到了荒郊野外。

  　　“這是……陣法？”

  　　林雪策沒接觸過這個，不過吳歸在別墅裏搞了個超複雜的陣法，林雪策耳濡目染，多少聽說過。

  　　據說陣法分為好多種，大部分都是起防護的作用，讓人產生幻覺，迷失在裏麵。

  　　林雪策前陣子忙著學習，沒來得及體驗他們別墅的陣法，沒想到頭次見識這種東西，竟然是在淨水村裏。

  　　他拿出手機，點開一看。

  　　手機屏幕亮起，可惜信號被屏蔽，無法上網，也無法撥打電話。

  　　無奈之下，林雪策隻好自己摸索起來。

  　　他是妖王，而且最近實力進步飛速，這些東西不至於能傷得了他。

  　　但很可能會把他困在這裏許久。

  　　轉眼間，一個多小時過去。

  　　伴隨著夜越來越深，四周黑色的霧也逐漸增多，一縷縷地像是輕煙一樣四處遊蕩。

  　　這黑霧極為陰寒，要是落在普通人的身上，很可能邪氣入體，輕則影響讓人發燒感冒，重則很可能會影響一輩子的健康與運勢。

  　　好在林雪策倒是不懼怕這個，黑霧飄到他身上，他周身當即發出白光，將黑霧給推了出去。

  　　這黑霧奈何不了他，但林雪策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就在林雪策一籌莫展之際，這四周遊動的黑霧忽然一凝。

  　　一股濃重之極、無法形容的陰寒蔓延開來，原本沒什麽攻擊力的黑霧，忽然變得狂暴起來。

  　　猶如狂風湧動般，席卷遍整個空間的每個角落。

  　　原本林雪策還能看到四周一片郊外的假象，但伴隨著黑霧翻滾，整個世界都變成了墨色，天上地下，猶如一片無盡的漆黑深淵。

  　　當陰氣濃重到極點後，一道人影緩緩出現。

  　　林雪策打開手電筒，用微弱的光照著那個方向，警惕地觀望著。

  　　人影從無盡的黑暗中走出，一步步來到他的麵前。

  　　高大修長的身型，墨色的頭發，蒼白的臉……還有那雙深處燃燒著鬼火的黑紅雙眸。

  　　看清對方的模樣後，林雪策一呆，大驚大喜之下，驚道：“你怎麽來了？！”

  　　這不是他每晚夢裏的場景嗎，怎麽現在會出現？！

  　　難道他現在已經開始做夢了？！

  　　——這句疑問句怎麽聽著怪耳熟的？？他是不是在某個時刻，產生過同樣的疑問？？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