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作者:鵲上心頭      更新:2022-07-05 15:23      字數:6924
  第75章

    段南軻跟她搜尋李宏時一般,陷入了一個錯誤的搜尋方向,他們隻針對了要找到人本身來搜索,並未去想這個人在宛平會做什麽。

    段南軻眼睛一亮,他點點頭道:“娘子所言甚是,我們應該詢問當年宛平城的其他畫師,看是否有人認識這麽一個人,或許會有意外收獲。”

    “我也是有感而發。”

    薑令窈頓了頓,因段南軻的知無不言,她道:“我在查一樁早年舊案,本案牽扯甚廣,若不謹慎小心,恐怕會招惹事端,一個不好或會弄巧成拙,反而得不到想要結果。”

    段南軻道:“我明白,所以知之者甚少,隻有沈衙差才能陪你一起查案。”

    如此一來,薑令窈要查的案子定會進展緩慢,畢竟段南軻這是陛下親命,手下有數千錦衣衛,即便是直接聽從他手下三名千戶調令的緹騎,也足有百人。

    這麽多人,查起案子事半功倍,且錦衣衛本就神秘,他們要查什麽,想查什麽,除了陛下無人能插手,便是幾位權勢滔天的閣老們也不行。

    思及此,段南軻忽然心中一動。

    他當時問過皇帝陛下為何要賜婚他跟薑令窈,陛下隻說貴妃娘娘喜歡薑令窈,他也喜歡薑之省,作為薑之省的女兒,自然是個好姑娘。

    他給兩人賜婚,純粹是覺得般配。

    但外人不知根底,隻以為陛下在玩鬧,但陛下難道不知他身份?或許,正是因知道他身份,所以才會賜婚。

    因為以他的身份,祖父祖母亦無法給他尋覓姻緣,若是一直拖下去反而惹人懷疑,但陛下這一封聖旨,卻解決了這個問題。

    可能,解決的不是他一個人,而是兩個人。

    他想到此處,那麽自說自話的薑令窈,亦也想到了。

    兩人不由驚訝地抬起頭,都疑惑地看向對方。

    論說平日裏演戲偽裝,兩人肯定是不相上下,但此刻掩飾心中驚詫,兩人也不遑多讓。

    他們雖都有些詫異,卻並未表露地太過明顯,隻用疑惑眼神看向對方。

    就這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薑令窈卻道:“我的故事,段大人還想聽嗎?”

    段南軻換了一杯茶,他淺淺抿了一口,彬彬有禮道:“娘子請講。”

    薑令窈便繼續道:“當年案子不好查,線索很少,臨近端午時我才知一條新的線索,要查一個叫李宏的人,而這個人當年也曾來過宛平。”

    說到這裏,兩人目光交疊,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解。

    難道一切竟都如此巧合?

    段南軻要來宛平,薑令窈也要來,兩個人如此合拍,事情便很簡單安排下來。

    段南軻眯了眯眼睛,道:“娘子來了宛平之後,原本想跟沈衙差一起去縣衙查看舊日卷宗?”

    薑令窈點頭:“實在太巧,剛到宛平咱們便碰到這麽一樁大案,反正都要搜尋卷宗,我便想兩案並查,因此素凝一直在書庫裏查卷宗。”

    段南軻道:“原來如此,所以你在聽到李宏名諱時會那麽詫異。”

    薑令窈歎了口氣:“我原以為一兩月都查不出線索,豈料不過三日就有了線索,不管此李宏是否為彼李宏,我都要去查看一番。”

    “恭喜娘子,倒是一舉兩得。”

    隻看昨日薑令窈反應,便知她一定查到了線索。

    薑令窈歎了口氣:“這個李宏就是當年的失蹤的李宏,我們也查到了他當年留下的證據,但這個證據……”

    薑令窈苦笑道:“不好查。”

    段南軻沒有問她因何而哭,也不問這案子同她自己是否有關,隻問:“我要查之事,以後雖不會被公之於眾,但也是陛下肅清朝野的舉措,錦衣衛行事本就是震懾群臣,越是神秘莫測,越讓人心驚膽戰。”

    因此段南軻在確認薑令窈可以信任之後,是可以同她說的。但薑令窈的案子似乎內情更多,連她為何要找這個叫李宏的人,都沒辦法直截了當告訴他。

    段南軻斷定,薑令窈所查的線索定是牽扯了其他人,而此人身份不好讓她直截了當搜查。

    薑令窈明白段南軻極是聰明,三言兩語便知其深意,她便也不再藏著掖著,坦率道:“夫君,今日我們坦誠相告,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

    “所以我深思熟慮之後,還是覺得夫君可信,因此我才把我所做之事告知夫君,還望夫君替我隱瞞。”

    段南軻笑了:“我亦然。”

    兩人不知怎的,都覺得肩上一輕,不由相視一笑。

    笑過之後,薑令窈才低聲道:“通過李宏的線索,我查到了一個人。”

    她想了想,也從茶杯裏沾了些茶水,在桌上寫了一個薛字。

    段南軻神情微變。

    他思索片刻,在桌上寫了一個陽字,抬頭看向薑令窈。

    薑令窈眼睛微亮,肯定點了點頭,道:“是。”

    段南軻這才蹙起眉頭,他低聲道:“他不好查。”

    薑令窈倒是無畏無懼:“我知他不好查,所以我做好了長久努力的準備,不過光憑我同沈素凝,實在無以為繼。”

    所以她今日同他坦誠,她也想要錦衣衛協助。

    若是一月之前,薑令窈會開這個口,段南軻立即就會搖頭,但現在,段南軻卻並未立即拒絕。

    他垂下眼眸,左思右想之後,道:“此事,嶽父可知曉?”

    薑令窈詫異看向他。

    段南軻道:“娘子,你並非官場中人,不知官場事,嶽父官海沉浮二十載,如今亦是陛下麵前的紅人,待得內閣有閣老致仕,嶽父馬上便會位極人臣。”

    他並非不信任薑令窈,但此事牽扯到了正陽伯薛定山,他不能胡亂答應,也不能貿然行事。

    另一個,薑令窈甚至都沒說要查什麽,令段南軻覺得有些束手束腳。

    薑令窈一貫坦誠,此事弄不好要牽扯家族,她也更不會把段家拖下水。

    故而在聽到段南軻有此疑慮後,薑令窈心中的忐忑反而消減,段南軻是聽進心中,認真思索之後,才會有此疑問。

    他並未敷衍她,而是把她的話都挺進了心裏去。

    薑令窈道:“來之前,父親提點過我,李宏一事父親知曉,後麵的事昨日我才知。”

    段南軻道:“我明白了。”

    他說完這話,膳廳裏陡然安靜下來。

    夫妻二人皆是凝眸深思,都沉湎於自己心事,都未覺察膳廳裏僵硬的氣氛。

    就在這時,膳廳房門被敲響。

    外麵是聞竹的聲音:“少爺,裴大人有要事要稟報。”

    段南軻被他從深思裏拉扯出來,隨即便起身,看向陪他一起起身的薑令窈:“我先去忙,其餘之事回來再議。”

    他雖未說半句,但薑令窈已從他眼睛裏看到了堅定。

    薑令窈不由勾唇輕笑,道:“夫君快去忙吧。”

    段南軻看著她的笑顏如花,看著她眼眸裏的輕鬆寫意,也跟著笑了。

    “等我回來。”

    他說著,就快步出了房門,直接離家當差去了。

    薑令窈在膳廳裏又坐了一會兒,問了問行雲,便直接去了西跨院。

    整個薑宅都是自家的,她倒是不必如此拘束。

    沈素凝今日也未出門,王媽也在,兩人正一起吃用早食。

    王媽愛吃素麵,沈素凝習武之人,更愛吃肉食,她吃的是肉火燒。

    薑令窈不由打趣她:“早起就吃這個,中午還能不能吃下飯去。”

    沈素凝咽下最後一口火燒,有點不好意思:“我餓了。”

    王媽膝下隻有一個兒子,在薑令窈郊外的莊子上當管事,她沒有女兒,待薑令窈和沈素凝都很是疼惜。

    聽到這話,王媽忙把邊上的白陶盆推了推:“乖孩子,再吃完粥。”

    麵冷如沈素凝,也不由紅了臉。

    薑令窈在桌邊坐下,三言兩語同王媽講了講,說得很是含蓄,刨除正陽伯未說,其他王媽都能聽懂。

    果然聽到這些,王媽歎了口氣:“難怪尋不到人。”

    這兩口子當年就死了,線索直接中斷,自然尋不到人。

    薑令窈看王媽奔波幾日,人都有些清減了,不由有些心疼:“媽媽這幾日實在辛苦,還好線索已經查清,不用媽媽再奔波,這幾日便在這邊好好玩幾日。待得夫君要回燕京,咱們再一起回。”

    說罷,她看向沈素凝:“你也是。”

    沈素凝卻沉默片刻,道:“師姐,我想去縣衙看卷宗。”

    “之前陪著老大人查卷宗,學到很多,自覺受益匪淺,”沈素凝道,“師姐,我不夠聰慧,也並無天分,必要勤能補拙,才能不墜義父名聲。”

    她今年才十六,勤勉一些,或許待及雙十年華,也能追趕上師姐的腳步,成為匡扶正義,洗冤除孽的推官。

    薑令窈看著她明亮的眉眼,把自己的推官腰牌遞給她:“去吧,若有不懂,可回來問我。”

    “謝師姐。”沈素凝難得展露出稚氣笑容。

    薑令窈又同兩人說了會兒話,這才回了東跨院,這幾日破案確實有些辛苦,薑令窈在院中看花讀書,歇了一整日,才算緩過來。

    待及晚膳時分,段南軻才風塵仆仆趕回來。

    他應當在外麵跑了一整日,飛魚服上都是灰塵,他自己嫌棄自己,回來也隻匆匆同薑令窈點頭示意,便忙回了書房洗漱更衣。

    待到把自己收拾幹淨,段南軻才穿著家常的輕薄長衫從書房出來。

    “今日還是查案?”

    薑令窈坐在搖曳的粉白海棠花下,手裏輕輕搖著牡丹戲蝶團扇,頗為慵懶。

    段南軻兩步來到她身邊,在另一邊落座。

    薑令窈推了推方幾上的冰鎮西瓜汁,讓他解渴。

    段南軻一口把西瓜汁灌進喉嚨裏,然後才笑了一聲。

    “娘子,咱們運氣就是好。”

    他眉宇之間皆是笑意。

    ————

    薑令窈團扇輕咬,笑意盈盈:“此話怎講?”

    段南軻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西瓜汁,慢條斯理喝著。

    他眼頭看著眼前錯落的枝葉,看著斑駁明媚的光影:“今日趕巧,也查到些線索。”

    他聲音低沉,似是情人呢喃,隻薑令窈一人能聽清。

    “前幾日查那畫師時,雖未查出是何人,但對宛平的幾名畫師也都查清,今日一一尋問,有一名大家就說,他記得十幾年前曾有個年輕畫師出現在宛平。”

    段南軻繼續道:“這名畫師其實並不出眾,也沒什麽過人的天賦,但他卻很是揮金如土,在宛平風光了好一整,整日說自己得了貴人青眼,即將飛黃騰達。”

    薑令窈略一思索,猜測:“他得到了……畫,然後有達官顯貴要買這畫?”

    段南軻笑眼明亮:“正是如此。”

    “大家是正派人,看不慣走歪路子的畫師,因此對他印象深刻,並且道當年那畫師吃醉了酒,還曾經炫耀過,說他賺了五百兩,那位貴人還很客氣,直接給了他現銀。”

    又是五百兩。

    薑令窈神情微動,卻並未多言。

    段南軻便接著道:“經查,在大家說的天佑六年年末,京中來往過宛平的達官顯貴一共有三人,這三人裏,就有你說的……那一個。”

    薑令窈這一次是真的很詫異了。

    薑令窈忍不住往前湊了湊,認真看向段南軻:“他嫌疑最大?”

    薑令窈此時在家中,臉上並未上妝,整張臉幹淨清透,臉頰透著一抹薄紅。

    隨著她的話語,茉莉芬芳隨著夏日暖風吹拂在段南軻臉頰邊,段南軻自己都不知,不知何時他也紅了一張俊顏。

    段南軻強迫自己的眼睛看向另一邊,道:“是,各中細節便不贅述,最後最有嫌疑的便是他。”

    薑令窈微微蹙起眉頭。

    她隻覺得這一切都太過順遂,順遂到令人覺得不可思議。

    “夫君,”薑令窈聲音輕輕,“我們查的應當是兩個案子。”

    段南軻眼中一片寒光閃過,他道:“是啊,應當是兩個案子。”

    但這兩個案子,一開始的線索都在宛平,通過宛平,最後都落在了那一人身上。

    這肯定就不是巧合了。

    兩人來宛平之前,還在相互拉扯,誰都不願意說實話,雖然現在實話也隻說了一半,卻能讓他們分析出更多案情。

    若是能和盤托出,他們或許能拚湊出更多線索,難就難在他們都不能說。

    薑令窈垂眸歎了口氣:“這世上從未有巧合,我以為,我們這兩個案子之所以會線索一致,是因為兩案有共同之處。”

    也就是說,他們要查的案情真相,最終可能引向同一人或同一夥人。

    兩人對視一眼,卻都未看到對方眼中的防備,倒是看到了鬥誌昂揚。

    段南軻勾唇一笑:“娘子,既然如此,咱們接下來一起查案如何?”

    薑令窈搖著團扇的手輕輕一頓,眉上的碎發隨風而動,在她臉上落下三四縷陽光的痕跡。

    她鳳眸微挑,眼含笑意:“怎麽說?”

    段南軻垂眸道:“錦衣衛要查什麽你也知曉,而你要查什麽,我們不知,但我以為應該相互不衝突。”

    薑令窈深思片刻,點頭道:“其實我亦不知要查何事,還要回家同父親稟報。”

    段南軻便道:“如此甚好,娘子可如實相告,嶽父會給我們指點。”

    待到此刻,段南軻忽然意識到陛下是真的很偏心他,有這麽優秀的娘子,又有個老狐狸嶽父,他比旁人幸運太多。

    薑令窈倒是沒想到他還挺信任父親的,不由笑道:“我爹要是知道女婿這麽信賴他,一定會很高興。”

    段南軻輕咳一聲,卻還是道:“嶽父乃是國之棟梁,且是勳貴之後,他在朝堂上的見識見聞,比咱們吃過的鹽都多,當然要聽他老人家的。”

    薑令窈噗地笑出聲來:“段南軻,這話你要是去我爹麵前說,我爹保準不考教你差事了。”

    段南軻耳根子泛紅,卻沒再多糾纏這個話題。

    “既然我們都要去查他,那邊伺機而動,總會有機會,”段南軻眸色一動,“他們家的嫡子,是否要封世子了?”

    薑令窈眼眸一亮: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曆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哦?對啊!”

    家裏有喜事,必要開宴席,既然要開宴席,就一定要請客。

    介時兩人進入正陽伯府,可是順理成章。

    想明白這些,薑令窈臉上重複喜色,她道:“夫君,我這兩日也想了想,我覺得我可以不做喬推官了。”

    段南軻難言吃驚:“娘子……”

    薑令窈衝他笑著搖了搖頭,道:“你誤會了,我覺得做喬推官實在有些麻煩,原來陛下沒賜婚,我隻能以喬推官的麵貌示人,但現在我成了薑家三夫人,到時可以再改頭換麵。”

    段南軻略一思索,立即明白過來:“你要當薑推官?”

    薑令窈眉眼一彎,笑顏燦爛:“正是。”

    這事好辦極了,以薑令窈同貴妃娘娘的關係,不過求一求便能辦妥。

    段南軻感歎道:“以後,我是否就能同娘子一起當差了?刑名夫妻,多麽風光。”

    薑令窈聽到這四個字,憋不住笑出聲:“什麽啊,多難聽。”

    她笑聲清脆,段南軻扭頭看去,兩人的目光碰到一起,都能看到對方璀璨的笑意。

    下一刻,兩人心照不宣的回過頭,不敢再繼續看下去。

    一陣風兒拂過,身後海棠搖曳,頭上的槐樹悠悠揚揚,灑下一地星輝。

    兩人心中,皆是暖意融融。

    兩人是打著來宛平避暑的名義來的,若是破了案子就回燕京,倒很是可疑。

    還不如在宛平多住幾日,實實在在玩上幾日,然後再回燕京也不遲。

    反正正陽伯家的嫡長子什麽時候能封世子,段南軻保準一早就能知道,來回根本不耽誤功夫。

    然而就在兩人在宛平“快樂避暑”時,燕京正陽伯府開始廣發請帖,卻不為嫡長子薛耀祖冊封正陽伯世子的大事,而是因正陽伯今歲的五十大壽。

    雖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宛平離京馬車也不過兩個時辰,夫妻二人甚至還在宛平又待了兩日,這才“磨磨蹭蹭”回了燕京。

    兩人剛從宛平回來,在家中休息了一日,薑令窈便花枝招展出了門。

    今日剛好正陽伯府的少夫人孟欣月也出來散心,兩個死對頭便在興玉莊狹路相逢。

    薑令窈扶了扶鬢邊的碧璽花簪,笑容很是明媚:“哎呀,孟少夫人,許久不見啊,瞧你都瘦了,怎麽不讓薛大郎陪你去宛平避暑呢?”

    薑令窈笑得很是嘚瑟:“我同你說,宛平很涼快,夏日裏一點都不熱。”

    薑令窈還待再說什麽,孟欣月卻白了她一眼,臉上還帶著顯而易見的嘚瑟:“薑少夫人還不知道吧,我公爹即將五十大壽,到時伯府會有家宴,可是熱鬧。”

    她沒有被薑令窈一點就炸,倒很是奇怪,不過她這般倒是正中下懷,薑令窈道:“哦?沒想到伯爺都這般年紀了。”

    孟欣月不知道想到什麽美事,上下打量薑令窈一眼,目光在她頭上的花簪上停駐片刻,還是翻了個白眼。

    “到時候會給你家遞請帖,你可一定要來啊。”

    孟欣月眼睛一轉,道:“最好同你夫君一起來。”

    薑令窈一臉不情願,卻還是道:“哎呦,我忙著呢,我夫君也可忙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錦衣衛多得陛下重視,這樣吧,我們若是得空一準便去。”

    孟欣月差點沒被薑令窈氣死。

    她剛要張嘴反駁,結果薑令窈帕子一甩,轉身直接走了,留下孟欣月站在原地,白著臉嘀咕:“有什麽了不起的,一個錦衣衛哪裏有伯府世子好。”

    薑令窈笑眯眯上了二樓,繼續逛她的金玉鋪子,行雲跟在她身後,小聲道:“這下好了,這可是薛家少夫人親自請的小姐和姑爺,這回不想去也得去了。”

    薑令窈笑著道:“要不我為何今日要來興玉莊,還不就是為了等她?”

    孟欣月的性子好猜極了,公爹大壽宴請賓客這麽有麵子的事,她如何會錯過,見了薑令窈,又聽她冷嘲熱諷一般,自要下請帖。

    正陽伯薛定山膝下隻有一子,就是薛耀祖,他對這個兒子很是器重,不僅早早請封了世子,還多有扶持,如此在他的壽宴上,定會帶著兒子兒媳好好介紹一番。

    孟欣月歡喜的就是此事。

    終於能壓過薑令窈一頭,她又如何會放過?這不一瞧見薑令窈,立即便下了請帖。

    能如此順利進入薛家,還是薛家人自己請的,薑令窈自是心情極好,從興玉莊出來後,便坐著馬車低調回了一趟家。

    她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日暮時分,晚霞一片豔麗,染紅了半邊天。

    “娘,我可想你了?”薑令窈一瞧見周慧娘,便立即過去挽住她的手。

    周慧娘點點她的鼻子,笑道:“你這臭丫頭出去玩就撒了歡,十天半月不知回家。”

    薑令窈笑著道:“這不是回來了?我一回來就來看望爹娘祖父,我是不是孝順極了!”

    周慧娘笑著上下瞧瞧她,見她氣色極好,滿麵紅光,不由笑道:“聽聞你同女婿又破了大案?”

    薑令窈比了個手勢:“可大的案子了,這一回得了陛下賞賜,我就來孝敬爹娘。”

    周慧娘同她說笑了好一會兒,才說:“你爹在書房,快去吧。”

    薑令窈便上了樓,轉身進了小書房。

    書房裏,薑之省正在看折子。

    如今整個刑部的大事小情都要他過問,很是忙碌,即便下衙歸家也不停歇。

    薑令窈剛一矛頭,薑之省就聽到了她的笑聲:“爹,女兒可是立功了!”

    薑之省眉眼一鬆,跟著便也笑了起來:“我家閨女,自是天底下最好的。”

    薑令窈這回倒是羞赧了:“爹您謬讚了。”

    父女兩個玩笑幾句,臉上笑意更濃,心情都是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