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作者:木日夕      更新:2022-07-04 21:20      字數:3446
  第37章

    打了瞌睡就有人送上枕頭, 秋白祭正在想怎麽接近夏家解決自己身上的事情, 夏家就巴巴的找上門來了。

    秋白祭看著麵前的人, 是完全理解不了夏家在想什麽。她捏著手裏的邀請函,函是純粹的黑色, 帶著些許暗金色的紋理,做成了折子的模樣,古色古香裏帶著點不倫不類。

    倒是像極了夏家愛的口味。

    “邀請我做客?”秋白祭問道。

    秋白祭一時間不知道夏家的人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看向了埠辛開。

    埠辛開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他們這個圈子,最是要臉, 講究的就是一個師出有名。而夏家更是把這作風學的淋漓盡致, 最是講究的人家。

    他們怎麽會找秋白祭?

    秋白祭麵前夏家的人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 在秋白祭問道“邀請我?做什麽?”的時候, 他臉上掛著模式的笑容,說道“我也不知道, 隻是聽家主說, 是因為和秋小姐是休戚相關的大事。”

    和自己有關?

    秋白祭下意識摸上了自己的鐲子, 皺起了眉頭。

    夏家絕不可能安好心。

    埠辛開也是這麽認為的。

    在夏家的人離開後, 他看著秋白祭手中的所謂請帖, 眼底閃過了一絲厭煩。

    這夏家, 一直以隱世家族自居,可是那隱士風骨是一點沒學到, 那些浮華卻是學的到位。

    要真是什麽隱世家族,又怎麽會在這塵世這樣汲汲營營?

    想起這些日子以來夏家的處境,他衝著秋白祭搖了搖頭:“鴻門宴, 不安好心。”

    秋白祭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她更想知道,這樣一個家族,能拿她怎麽辦。

    就那所謂的新一代的佼佼者,也不過是能力平平。秋白祭真不覺得他們能對付自己。

    更重要的是。

    她身上的咒,就是個隱形□□。

    不痛,不癢,可就是在她的頭頂上懸著,煩不勝煩。

    “我要去。” 秋白祭這樣說道。

    埠辛開愣了愣,皺起了眉頭:“要是你擔心夏家找你麻煩,盡可以不去理會,我還護的住你。”

    秋白祭忍不住將目光放在了埠辛開的身上,輕輕淺淺的眸子帶著驚異的光,凝視著埠辛開,直到他僵硬的移開目光,秋白祭才笑了起來。

    埠辛開聽到秋白祭愉悅的輕笑聲,以及她說的話。

    “找我麻煩?誰找誰麻煩還不一定呢。”

    秋白祭湊到了埠辛開的麵前,和他遊離的目光對了個正著,帶著幾個惡趣味,她挑了挑眉,看著麵前的人,一字一句說道:“傻五百萬。”

    埠辛開和秋白祭那灰色的眸子對視著,耳畔一點一點的泛起了紅潮。

    他有些慌亂的轉開了頭,不和秋白祭對視。

    這女人,真是太不矜持了!

    還有,誰是五百萬!他叫埠辛開!

    可是,這麽一句話,硬生生的在埠辛開的喉嚨口打著轉,直到秋白祭離開了。也沒能說出口。

    看著麵前空蕩蕩的房間,埠辛開憋紅了臉,許久,這個房間裏才仿佛響起了什麽細細碎碎的聲音,說著“我才不傻”之類的言語。

    *

    秋白祭是第一次來到夏家這樣的地方。

    明明是現代,卻有著極為古色古香的房子。

    說好聽了,叫財大氣粗。

    說難聽了,就是故作高雅。

    從進門開始,就有人一直引著秋白祭走路,比起其他的所謂上流人家,夏家在門麵和形式上,做的比誰都好。

    會客廳是四開的,木頭故意被做舊,顯出了幾分歲月積澱的氣息。而站在中間的那個男人,五十左右的年紀,身上穿著大褂,背著身子,頭上沒有留長發,可卻帶著個帽子。

    看起來倒是一副高人模樣。

    可在秋白祭看來,卻像是不知道哪個老古董的棺材裏爬出來的僵屍。

    把秋白祭送到之後,引路的人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秋白祭看著那夏家家主的背影,忍不住好笑。

    這下馬威,也實在是無趣了點。

    抬著頭,秋白祭朗聲道:“邀請我來夏家,是為了什麽?”

    夏家家主緩緩的轉過身來,看向了秋白祭。

    他是第一次見到秋白祭真人。

    他聽說過秋白祭的美貌,可是他的女兒夏之蔭也同樣是個大美人,自然也不會覺得秋白祭的能美過多少。可是乍一看,卻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樣的人,也難怪夏之河那兩個廢物會輕敵。

    誰能想到,這樣的尤物,竟然是個高手呢?

    想起那天那人說的話,夏家家主看著秋白祭的目光熱切了起來。

    他凝視著秋白祭,眼底漸漸地泛起了紅色,仿佛才注意到秋白祭的到來一般,壓抑著自己的激動,幾步走到了秋白祭的麵前,伸出手來,就想要握住秋白祭的雙手。

    秋白祭皺了皺眉,退了一步,躲開了。

    夏家家主握了個空,也不見惱怒,臉上依舊是那副自我感動的表情,看得秋白祭直皺眉頭。

    而夏家家主的下一句話,則是差點把秋白祭給氣笑了。

    “孩子……我終於找到你了。”

    孩子?

    這是誰家的臉這麽大,巴巴的上趕著當爹?

    秋白祭原本還把夏家家主當笑話看,可這句話一出,她的眸色就變冷了。

    夏家家主看到了秋白祭的變化,卻視若不見,一雙渾濁的仿佛雨後泥潭的眼死死的盯著秋白祭,幾乎落下淚來,情真意切的,他看著秋白祭,眼底一片舐犢情深。

    秋白祭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意識到了些許的怪異。

    而下一秒,夏家家主的話,印證了她的預感。

    夏家家主看著秋白祭,說道:“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是你的親生父親。”

    秋白祭冷冷看著夏家家主,靜靜的看著他眼底擠出來的鱷魚眼淚。不為所動。

    秋白祭早就過了要奶吃的年紀了,更別提她不是原主,更不會對所謂的親緣關係有一絲一毫的觸動。

    夏家家主對於秋白祭的反應有些意外。

    不管是誰,不管是對這個突然出現的親人是期待還是厭惡,總應該給出些許的反應。或感動,或憤怒,這才是正常人的反應。

    而不是像麵前的人一樣,不為所動。

    他臉上的感動僵硬了一瞬,很快的就收拾了幹淨,他看著秋白祭,問道:“你不信?”

    秋白祭搖了搖頭。

    她信。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就知道原主的親緣未斷。

    可是那又怎麽樣呢?

    原主從出生起就是個孤兒,從來就沒有享受過所謂的親情,她以自身獻祭,也從來沒有提及過和親情有關的任何心願。有沒有這個所謂的父親,對於原主而言沒有任何的區別。

    至於秋白祭,寄希望於秋白祭對夏家產生莫名其妙的所謂親情,那就更是無稽之談了。

    信不信夏家家主的話,根本不會影響秋白祭對夏家的厭煩。

    夏家家主卻沒有意識到秋白祭的想法。

    他垂眼,掩飾了眼底的情緒。

    這個女兒,比自己想象之中心硬。

    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夏家家主收起了笑臉,看著秋白祭,說道:“或許,你想要見見你的親生母親。”

    想起那個女人,夏家家主的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來。

    當初和那個女人一起,也不過是貪圖她的美貌。那樣一個漂亮蠢貨,眼底除了錢,再也沒有其他,實在是一個極好掌控的合格情人。

    唯一的例外,就是她肚子裏的孩子。

    如果不是老祖宗說要留下這個孩子,甚至給這個孩子娶了名字。他絕不會讓這麽一個愚蠢的女人生下自己的血脈。

    前幾天找到了那個女人。

    失去了美貌,失去了青春,那個靠著皮囊賺錢的女人,現在已經失去了當初的明豔動人,成了一個充滿了市儈和俗氣的純然蠢物。

    如果不是想要借著這個女人綁住秋白祭。他是絕不會讓這樣的女人出現在自己的麵前的。

    想到這裏,夏家家主的眼神陰狠了起來。

    希望這個婁嬌不要太蠢,蠢到壞了自己的事,他就要讓她知道什麽叫做無法翻身。

    婁嬌進門的時候,是好好打扮過的。

    以往年輕的時候不懂事,仗著皮肉生意來錢快,從來就沒想過將來。

    等到年老色衰了,她才發現想要脫離這一行有多難。

    從被人寵愛的三兒,到街邊站街的女人,也不過是五六年的功夫。

    夏家家主找到她的時候,幾乎無法認出麵前這個充滿了風塵氣的女人,可婁嬌卻知道,這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了。

    唯一一根能讓她擺脫現在泥沼的救命稻草。

    進了門,婁嬌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明豔不可方物的女人。比起自己年輕時候的模樣,她更美,更吸引人的目光。

    婁嬌低垂著頭,掩飾了眼底的忌妒和不甘。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拿十萬塊賣掉的女兒,竟然出落成了這樣一幅美麗的模樣。

    甚至於,她心底還有些隱隱的後悔——要是早知道她長得這個模樣,就不把這財神給送孤兒院了,哪怕做個雛妓,養成個瘦馬,也能給自己賺錢了。

    這樣的念頭剛從她的腦海閃過,她婁嬌就看到了秋白祭看著自己時候的目光。

    沒有任何孺慕之情,淺色的眸子仿佛看透了她心底的髒汙,把她不堪的思想都攤開在太陽底下一樣。

    下意識的,婁嬌露出了一抹討好的笑意。

    秋白祭輕笑了起來,看向了夏家的家主。

    她的聲音輕輕的,淡淡的沒有多少情緒,可說出來的話,卻讓夏家的家主麵紅耳赤。

    “你不會想要說,你睡了這個女支女,不得已才扔了秋白祭吧?”

    秋白祭輕笑著,補充道:“您可真是不挑。”

    作者有話要說:  寫完這章突然發現,自己對身世梗愛的深沉……

    本本都寫,寫不膩的麽?(陷入自我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