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作者:芝芝貓貓      更新:2022-07-04 16:44      字數:4190
  第94章

    正所謂工欲善其事, 必先利其器。想要嚐試額外消費,至少應該讓它們醒醒,不然根本試不了。

    虞照寒再次確認了一遍使用指南, 說:“請你讓它起來。”

    這種關鍵時候, 不是應該氣氛曖昧,臉紅心跳, 連空氣的溫度都在升高嗎?為什麽會有一種在做化學實驗的既視感。

    時渡和虞照寒大眼看小眼:“你當它是起重機嗎, 想起就起?”

    虞照寒拿著塑料小袋,和男朋友講道理:“時渡,你今年十八歲。十八歲的男生就是應該想起就起。”

    時渡嗬嗬道:“離譜, 照你這麽說,這就和喝水一樣簡單?反正我做不到。再說了, 它是獨立的個體, 根本不受我的控製。你和我說沒用, 你要和它說。”

    “它聽不懂我說話。”

    時渡挑了挑眉:“你不試試怎麽知道?”

    虞照寒想了想,道:“我還是和你說吧, 再由你代為轉達——老公晚上好,老公打比賽的時候好帥,我好喜歡老公。”

    時渡:“……”

    高冷美人三聲老公叫出口, 別說十八歲的男生了, 二十八歲的男人都該起了。

    虞照寒盯著時渡的運動褲,伸出手戳了一戳:“你看, 這不是可以了嗎?”

    時渡自暴自棄地捂住了臉:“不愧是你。”

    虞照寒撕開包裝, 麵無表情地說:“放輕鬆, 我幫你戴上。”

    虞照寒拿出了百分百的鑽研精神, 嚴格按照說明書上的使用步驟進行操作, 還特別注意了一下避免指尖的觸碰, 以免指甲劃破塑料。

    “好了。”虞照寒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原來用這個這麽簡單。”

    時渡手支著腦袋,生無可戀道:“你玩完了嗎?玩完了咱們洗洗睡吧。”

    虞照寒抬頭看他:“當然沒有,你還沒試呢。”

    “沒試?”時渡好笑道,“沒試你現在在幹嘛。”

    “現在隻是裝備工作,”虞照寒不加思索道,“你要在我身上試的。”

    時渡以為自己聽錯了,散散亂亂道:“不是,你什麽意思……今晚?現在?”

    “嗯,明天不用訓練,我就算不舒服也沒有關係。”虞照寒在床上躺平,閉上眼,“你來吧。”

    時渡:“。”

    虞照寒如此視死如歸的模樣,要是沒他那張臉,時渡都怕自己又要萎,雖然事實上他一次都沒萎過。

    說會萎不過是他口嗨罷了,和虞照寒在一起,他怎麽可能會萎。

    暖黃的燈光中,虞照寒就躺在他床上,緊閉雙眼,明明都緊張得睫毛亂顫,十指揪在一起,遊戲建模般的臉上還是沒有過多的表情。

    一般人P圖都不敢P成虞照寒這樣,因為太不真實了,別人看到會覺得一眼假。

    看著他,時渡漸漸臉紅心跳,隻覺得連空氣的溫度都在升高。

    虞照寒等了半天沒等到時渡,正想睜開眼,就感覺床上一沉,男生熟悉的氣息靠近了他。

    虞照寒胸口一緊,小心髒幾乎要蹦到嗓子眼。

    好奇怪啊,在他認知裏,情侶之間走到這步就像賽後他們要複盤一樣是理所應當的事,他早就做好了準備,可為什麽真的要來的時候,他還是會這麽緊張。

    時渡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嗓音比平時低沉了不少,但語氣還是他熟悉的:“別緊張,你一緊張,搞得我也很緊張。”

    虞照寒鼓起勇氣睜開眼,抬手攀住男生的肩膀:“我盡量,你也別緊張。”

    ……

    一個小時後,虞照寒和時渡並排擠在一張床上,低著頭,各刷各的手機。房間內氣壓極低,但再低都低不過時渡身上的氣壓。

    虞照寒完成了他的調研,說:“時渡,我在網上匿名問了。”

    時渡一臉的恥辱,“哦,你還真去問了。”

    “你放心,很多情侶和我們一樣,第一次嚐試都失敗了,還有試了十幾次才成功的。”

    時渡撩起眼簾:“真的假的。”

    “真的。”虞照寒摸了摸弟弟的灰毛,以示安慰,“男女情侶都會麵臨這個問題,未必一夜成功,何況是我們。放心吧,這不能說明我們是笨蛋情侶。”

    時渡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主要是你一說疼,我就不敢動了,我怕讓你更疼。”

    虞照寒心道這還能甩鍋給我,那本來就疼,換你你也會喊疼,換猛男猛男都疼。

    但他體諒弟弟年紀小不懂事,隻道:“你可以不管我死活。”

    “不行,”時渡想也不想地說,“還有比賽要打,我不能這個時候弄壞你。”

    他也在網上查了,這種事如果操作不當,說不定會讓人發熱發燒,嚴重的話可能還要進醫院。

    虞照寒歎了口氣:“那時渡你說怎麽辦。”

    時渡久久地沉默著,虞照寒陪著他沉默。忽然,時渡坐直了身體。

    “我好不甘心啊。”時渡深吸一口氣,重整旗鼓,“不行,我們再試一次。”

    虞照寒同意並提議:“要不,我們換個陣型,你試試在後麵的位置?或許會簡單一些。”

    虞照寒很快就發現這和陣型根本沒關係,該疼還是會疼。

    他忍不住輕喚出聲:“啊。”

    時渡握著虞照寒的腰,莫名又無辜:“它都沒碰到你,你‘啊’什麽?”

    虞照寒轉頭解釋:“因為待會它來了我肯定會疼,所以我提前‘啊’一下,醞釀感情。”

    時渡表情複雜地看了他好一會兒,忽然笑場:“噗——”

    虞照寒背上一重,是時渡笑得不能自理,壓在了他身上。

    “我們真的好像兩個傻逼啊,”時渡笑道,“笑死了我操……”

    虞照寒蹙起眉:“時渡,你能不能嚴肅一點?這一點都不好笑。”

    “媽的不試了,大不了一輩子精神戀愛。”時渡改成坐姿,把虞照寒撈起來抱進懷裏,“看魚魚疼得小臉發白我特麽都心疼死了,這還試個屁啊。”男生低下頭,在虞照寒嘴唇上狠狠親了一口,幾乎快成咬的了:“今天先試點別的——你這幾天不用再指揮了吧?”

    “嗯,不用。”

    兩人刷完牙從浴室裏出來,時渡把虞照寒放到床上,說:“等著,我給你拿披薩吃。”

    折騰了兩個小時,披薩早就涼了,時渡還用鍋先熱了熱。

    雖然剛剛那樣也很刺激,虞照寒還是覺得有點可惜。他戴著手套手捧披薩,先自己咬了一口,再遞到時渡嘴邊:“等打完總決賽,你把我弄壞也沒關係了。”

    “那是。”時渡一口吞下剩下的披薩,“或者就像初吻一樣,我來個出其不意。”

    虞照寒問:“怎麽出其不意呢?”

    時渡半真半假道:“比如給你下藥,趁你睡著發起進攻,你是不是就不會喊疼了。這叫什麽來著?哦,迷奸。”

    虞照寒眼睛一亮:“這是個好主意,到時候你就迷奸我吧。”

    時渡:“……你別報警就行。”

    第二天的休息日,R.H眾人好好放鬆了一下,除了陸有山還在堅持複盤,連虞照寒都沒有加訓。

    前段時間,他頂著可能和男朋友異地戀的壓力備戰和Lawman的比賽,真的被累到了。Shine也是人,是人就需要休息。

    虞照寒陪時渡睡到中午才起床。簡單收拾過後,他們準備去香榭麗舍大道逛一逛,順便去看看盧浮宮有多盧浮,巴黎聖母院有多聖母,時渡還要幫他媽買兩個在國內買不到的包包。

    時渡知道他媽心疼兒子,不會和他爸一樣給他來硬的,哄他媽高興很簡單。他媽一妥協,其他的事就無所謂了,至於他爸……他爸是誰。

    兩人在巴黎淺玩了半天,滿載而歸地回到酒店,虞照寒突然問:“時渡,你還鬱悶嗎?因為初夜失敗鬱悶。”

    “我還好。畢竟還有比賽要打,這個時候分心也不好。不過……”時渡朝四周看了看,確保別人不會聽見他和虞照寒的談話,“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倆笨得上床都不會,懂嗎?”

    “懂,我不會和別人說的。”虞照寒保證,“我隻是想說,如果還覺得鬱悶,我們可以找芝士泄恨。”

    時渡:“……嗯?”

    在酒店沒有現成的訓練室,老譚包下了一個小型的會議室供他們複盤和訓練。

    虞照寒說要幫芝士軍訓可不是隨口說說的。之前在東部賽區打比賽,最牛逼的兩個C位都在自己隊裏,芝士雖然會被針對,但陣亡率還能保持在較低的水平

    現在到了西部賽區,有爆頭率和Shine差不多的狙擊手,又有動不動開大三殺的刺客。被他們集火針對,奶媽想要活下來,隻能靠隊友強保或者練出一手蛇皮走位。

    遊戲中有十個輔助英雄供芝士挑選,他solo的對手不是別人,正是入選常規賽mvp候選人的自家雙C。

    如果他學江頔一樣玩暴力奶媽,單挑一個水平中下遊的C位不是沒有希望,可那是Timeless和Shine。

    贏是不可能贏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贏。虞照寒也沒指望芝士能贏,他對芝士的要求是:“Timeless來切你的時候,能多活一秒是一秒。等到了真正的賽場,這多出來的一兩秒就可能能等到隊友的支援。”

    於是,在這個平平無奇的休息室裏,芝士經曆了人生中最灰暗的時光。

    他被身後的忍者一刀砍死,被從天而降的角鬥士一拳錘死,被忽然現身的病毒入侵折磨而死;

    他被炸彈炸死,被錘子掄死,被陷阱夾死,被激光射死……

    他玩的不是設計遊戲,他玩的是恐怖遊戲。

    芝士十個英雄都在練,每個英雄十條命——他被Timeless單殺了一百次。

    第一百零一次的時候,他深刻地體會到了什麽叫做絕望。

    他一個小奶媽柔柔弱弱地縮在角落,自以為躲過了刺客的視線,沒想到下一秒女刺客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了起來:“又見麵了親愛的。”

    芝士背脊一涼,想也不想地跳進了河裏,自己淹自己。

    時渡道:“你幹嘛?手滑?”

    芝士一臉麻木:“寧可枝頭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風中*。”

    時渡了然,轉頭對虞照寒說:“報告隊長,這裏有人在擺爛。”

    虞照寒走過來,斜睨了芝士一眼。芝士肩膀一縮,低頭認錯:“隊長我錯了。”

    虞照寒道:“Timeless去歇會兒,換我來。”

    如果說和Timeless單挑是恐怖遊戲,那應該就是個生化危機之類的喪屍遊戲,怪物至少還能看見;但和Shine單挑就是那種不可名狀的恐懼了。

    你不知道他是誰,他在哪,你也看不見他,隻能看到落在自己腦袋上的紅點,然後——砰!

    【R.H.Shine擊殺了R.H.Cheese】

    一槍斃命,他連跳河的時間都沒有。

    虞照寒淡道:“你以為你藏得很好?在我狙擊鏡裏,你很大一個頭,晃就有用?”

    芝士發現紅點後,瘋狂走位試圖把腦袋藏起來,換一個手不穩的狙擊手未必能爆頭。

    芝士虛弱道:“對不起……”

    “但你的反應時間快了不少,”虞照寒該罵罵,該誇誇,“不錯,有進步。”

    芝士數不清自己被爆了幾次頭,他本來都快恍惚了,被隊長這麽一誇,瞬間滿血複活:“繼續嗎隊長,我覺得再被你爆個100次,我就可以……”

    他的話被開門進來的老譚打斷。

    “各位,”老譚笑容滿麵,“你們看看誰來了。”

    一個長發男人在老譚身後走進了會議室,身材修長,紮著酒紅色的馬尾,眉眼彎彎地笑著。

    “獻獻?!”芝士倏地站起身,衝過去一把抱住了齊獻,“嗚嗚嗚獻獻你終於來了!你都不知道我這一天是怎麽過的!”

    “我知道啊,我聽老譚說了,據說你已經死了兩百多次,頭都快被隊長爆爛了。”齊獻簡單地安慰了一下芝士,推開他,朝虞照寒和時渡走去。

    “獻哥什麽時候來的,”時渡和齊獻碰了碰拳,“也不提前和我們說一聲。”

    齊獻笑道:“想著和你們一個驚喜。”他看著虞照寒,“隊長。”

    虞照寒淺淺一笑:“歡迎歸隊,Clow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