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作者:芝芝貓貓      更新:2022-07-04 16:44      字數:2953
  第20章

    大雨沒有停的跡象,飛機一時半會兒也飛不了。虞照寒向老譚要了ktv的地址,把不能回家的弟弟送了過去。這次的局本來就是為了時渡組的,蛋糕都準備好了,時渡親點的巧克力味,蛋糕上還插滿了十八根蠟燭。

    IPL剛輸了一場比賽,還是輸給了Timeless轉會的隊伍。新仇舊怨加在一起,峰哥恨得牙癢癢,叫來服務員一揮手:“先給我上兩瓶白的!”

    老譚嚐試阻攔:“別別別,剛成年一小孩喝什麽白的。”

    “必須喝!我告訴你Timeless必須喝!”峰哥咬牙切齒道,“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到這麽大,好不容易十八了,不用防沉迷了,結果扭頭就跟別人跑了……”

    “轉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虞照寒剛進來不久,身上沾著雨的涼意,聲音顯得更冷,“你還沒習慣?”

    峰哥揮出去的手訕訕收回:“那什麽,我就隨口一說。”

    “喝醉了也沒事,”時渡絲毫不介意,甚至有些期待,“我一直想知道我喝醉了是什麽樣的。Shine,我醉了你會送我回酒店嗎?”

    虞照寒冷淡地掃了時渡一眼:“我很忙。”

    齊獻笑道:“隊長不送我們送,弟弟放心喝。”

    這一喝就喝到了淩晨一點,IPL的人醉得可以直接抬走。R.H有冰山隊長坐鎮,稍微收斂了些,但還是各有醉態。

    陸有山對著一個抱枕瘋狂講戰術,昏昏欲睡的老譚以為陸有山在和自己說話,時不時點頭附和。幾個小的倒是好多了,芝士隻是話多,但他平時話就多,現在看著好像也沒什麽區別。齊獻酒量很好,完全看不出喝了酒。時渡也得出了答案——原來喝醉了的自己會更隨心所欲,為所欲為。

    唯一沒有喝酒的虞照寒開車送三個隊友回酒店。時渡懶洋洋地坐在副駕駛上,盯著窗外的雨中夜景,心血來潮地說:“我好想玩點刺激的啊。”

    虞照寒:“比如?”

    “比如……”時渡回頭看向齊獻,目光落在他那一頭紅毛上,嘴角上揚。

    十分鍾後,虞照寒站在一家造型工作室門口,有些茫然。他花了十秒回顧自己在這裏的的原因:

    時渡說想換個發色,芝士來了個“俺也一樣”,齊獻又說“我知道一家工作室是24小時營業的,要不要去看看”。然後,他就出現在了這裏。

    虞照寒要停車,三個糟心的隊友先進去了。虞照寒進去的時候,芝士正在煩惱是染粉色還是染藍色,齊獻建議他染成綠的。造型師給時渡介紹著目前流行的幾種發色:“冷棕色不會誇張,低調又顯白;褐色清新又溫柔,超顯氣質……”造型師也看比賽,還是時渡的粉絲,對他尤其熱情,“當然了,弟弟這麽帥,不需要靠發色顯白顯氣質,想染什麽發色都ok。”

    “棕色褐色太普通了,既然要換,我不想和別人一樣。”時渡想了想,抬頭問虞照寒:“你覺得我換什麽顏色好看?”

    虞照寒涼涼道:“我覺得你光頭最好看。”

    時渡慢吞吞道:“那也不是不行……”

    芝士對外表的自信不夠強大,糾結了兩百年選了一個淺金色。

    虞照寒看不下去了,有一個紅毛,馬上又要來個黃毛,R.H是養雞的嗎。“我先回酒店,”他對齊獻道,“他們……”

    他得走了,再不走他怕會忍不住加入染發小組。他特別想試試那個奶茶色,看著很甜的樣子。

    “隊長放心去,”齊獻笑道,“這兩隻就交給我了,結束我帶他們打車回。”

    回到酒店,早就過了平時睡覺的時間,虞照寒反而沒什麽睡意。他打開隨身攜帶的遊戲本,在美服單排上分。他一打遊戲就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直到刷房卡的聲音響起,才發現已經快天亮了。

    虞照寒蓋上遊戲本,起身道:“你還知道回……”

    話音戛然而止。

    十八歲的大男生宿醉又熬夜,困到雙眼皮都變成了多眼皮,可皮膚還是好得會發光一樣,年輕鮮活,找不到半點瑕疵。他一屁股坐在床邊,長腿隨意岔開,半眯著眼,仰頭看著虞照寒。

    男生的頭發變成了煙灰色,那是一種介於黑白之間的顏色。明明是偏冷的混合色感,卻在他身上彰顯出年少張揚的輕狂。

    他耳朵上還多了一對鉑金色的耳釘。

    虞照寒沉默良久,決定不發表任何評論:“洗洗睡。”

    時渡雙手撐在身側,虞照寒在看他,他也在看虞照寒,越看越想問。他懶得再忍,想問就問了:“Shine,其實你是冰雕吧。”

    虞照寒耳尖一動。冰雕?用冰雕刻成的美人,晶瑩剔透,冰冷無感的那種?

    沒想到時渡是這麽看他的,他還以為時渡看破了他的真麵目。是他想多了。

    虞照寒淡道:“我是你隊長。”

    男生笑了聲,站起來,又在虞照寒身邊坐下。他主動把臉湊到虞照寒眼前,問:“那隊長,你覺得我帥嗎?”

    兩人挨得有些近,近到虞照寒能感覺到男生帶著酒氣的氣息。虞照寒臉偏到一邊,喉結很輕地滾了兩下:“可以看。”

    時渡又是一笑。虞照寒聽到他說了聲“好困啊”,就感覺到他的氣息越來越近,接著一個煙灰色的腦袋就靠在了他肩膀上,不動了。

    虞照寒驀地僵住,四肢像剛裝上去的,眼睛睜得比芝士還圓。

    靠、靠過來了?真靠過來了?救……誰能救救他。

    虞照寒仿佛被施展了定身術,一動不敢動,任由男生的呼吸灑在他的脖子和鎖骨上。

    怎麽辦,他要撤嗎,撤了時渡會醒嗎……話說時渡剛染完的頭發居然沒有染發膏的味道,隻有一種淡淡的香橙清香,還怪好聞的。

    在一陣胡思亂想中,虞照寒始終保持著最初的姿勢。晚風病逝後,他已經好久沒有和隊友靠得這麽近了。他都忘了和隊友貼貼是什麽感覺。

    虞照寒想起了友誼賽後芝士和時渡的隊友抱。時渡比芝士高了快二十厘米,芝士在他懷裏很有小鳥依人的效果。而自己隻比時渡矮七八厘米,時渡抱著他可能會覺得是大雕依人吧。

    其實大雕也挺可愛的,就算他是雕,肯定也是最漂亮的雕。

    ……所以弟弟要睡到什麽時候,他快撐不住了,肩膀好酸,後背發麻,小耳朵也快要燙掉了。

    靠時渡自己醒他的肩膀肯定要廢。虞照寒拿定主意,用一手拖住弟弟的臉頰,小心翼翼地往一邊挪,脫身後雙手抱住弟弟,將人放在了床上,最後蓋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

    時渡睡得很熟,呼吸又輕又緩,煙灰色的額發散在一邊,露出光潔的額頭。

    虞照寒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傑作,還覺得不夠。

    哦,弟弟的爪子也要放進被子裏。這雙手要是被凍著了,他們還得重新找短槍。Timeless很好,今天那波1v4絲血逃生還帶走一個是真的帥,他不想要別人。

    第二天天總算放晴了,昨天鬧騰到天亮的網癮少年下午才陸續起床。老譚訂了一桌席,點的都是清淡養胃的菜,在戰隊群裏吆喝了半天,把除了芝士以外的人都吆喝了下來。

    老譚問齊獻:“芝士是還沒醒嗎?”

    齊獻嘴角帶笑:“醒了,但他現在好像不太想見人。”

    虞照寒冷哼一聲:“自作自受。”

    時渡在群裏發了條語音,語氣裏帶著戲謔:“染發就是給別人看的,芝士哥哥藏什麽。”

    幾秒後,芝士泣血般的控訴響徹整個包間:“你閉嘴!你個大帥比懂什麽!我現在他媽就像個長了肉鬆的蘑菇!”

    而時渡的新發型是保守中年人老譚和陸有山都覺得帥的程度。老譚甚至建議時渡趕緊自拍一張放微博,肯定能吸一波圈外顏粉。

    老譚不厚道地笑了:“真的有那麽像嗎?”

    齊獻實話實說:“本來不怎麽像的,洗了個頭就非常像了。”

    “有照片嗎,我看看。”

    嘲笑完芝士,老譚問時渡:“Timeless,你還回不回北京?生日會什麽的都結束了吧。”

    時渡打了個哈欠,說:“還是要回去一趟,我有一堆文件要簽。”

    對小少爺來說,滿十八歲不僅僅意味著喝酒染發打耳洞,戀愛開車去網吧,更意味著股權,基金,房產,很多手續必須本人到場簽字才行。

    “那幹脆多放你兩天假吧,”老譚說,“你年後再回基地,省得跑來跑去。”

    時渡懶懶一笑:“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