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洗髓丹(捉蟲)
作者:假酒喝了頭疼      更新:2022-07-04 16:33      字數:10741
  第48章 洗髓丹(捉蟲)

    每個人都有,一人一顆。

    江秋白看著手中的盒子, 又看了看餘可可,眸中閃過一絲驚詫和喜悅。

    就像是幼時突然發現了寶藏,一雙狗狗眼十分生動有趣。

    “可可, 你過來, 這個是洗髓丹, 能易經洗髓,讓整個人煥然新生, 你要不要來一顆?”

    餘可可沒聽說過這些神話故事裏才有的丹藥,有點不安,又覺得十分好奇。

    他知道小白哥哥吃了這個藥之後就變好看了。

    他是小人魚, 也是愛美的。

    但江秋白想的卻不一樣了,他知道可可一隻都想要長出雙腿, 但以前受到的傷害太大了。

    閻深的治療艙也隻能治療外傷,說不定可可內裏還有什麽地方受傷了呢?更或者還有別的更嚴重的問題,他們現在還沒能及時發現。

    所以他們現在都不知道可可具體是因為什麽原因才不能分化雙腿, 可可自己也不清楚,他們現在也沒地方可以檢查。

    所以他想著或許可以用洗髓丹試試。

    再退一萬步,可可吃了洗髓丹還是不能分化雙腿,最起碼能讓可可更健康一些。

    這洗髓丹還剩十六顆,固然珍貴, 但正是因為珍貴才需要把他用在最需要的人身上。

    江秋白看出餘可可的忐忑, 逐一分析給他聽,吃不吃, 全看他自己。

    餘可可聽了江秋白的分析, 躍躍欲試。

    雖然他在酒館裏靠著輪椅也能自由活動, 但是他還是希望自己能長出雙腿。

    長出雙腿, 他就能做更多的事情了, 甚至是回去報仇。

    江秋白還是想先給他打個預防針,“可可,我並不能確實這丹藥吃了之後能不能分化雙腿,而且吃下去會疼,然後會像他們一樣暈倒。”

    他不想讓可可得了希望又落空,反而空歡喜一場,這更讓人難受。

    “我要試試看。”餘可可十分乖巧,“我不怕疼的。”

    江秋白頷首,“你還是到沙發上來吧,等會兒會暈倒,你這個輪椅沒有固定的安全帶,當心摔下來。

    餘可可聽話的從輪椅爬到另外一個卡座的沙發上,嗯,離壓倒炕最遠的那個沙發。

    找了個安心又舒服的姿勢躺下,嗷嗚一口吞掉了丹藥。

    十分安詳的閉上了雙眼。

    江秋白:“,”

    老父親突然有一種家裏兩兄弟不和的挫敗感。

    得像個辦法讓壓倒炕和餘可可和諧共處才行啊。

    還不等他想到辦法,空氣中突然飄過來一股令人作嘔的臭味。

    江秋白趕緊回過頭,瞬間就找到了臭味的來源。

    隻見,他二爺爺和壓倒炕身上源源不斷的湧出黑泥,那股惡臭便是從那黑泥中穿出來的。

    江秋白都懵了。

    墨影跟他說過,吃了洗髓丹,身體裏的汙穢會排出體外,可沒想到這所謂的汙穢是這麽惡心的東西。

    也就是說,墨影守著他昏迷的期間,看到了全身黑泥的他,而他還滂臭。

    嘔-江秋白都要吐了。

    就算二爺爺和壓倒炕都是他的親人,但他依舊覺得滿身黑泥和這一股惡臭實在是太惡心了,熏得他臉都綠了。

    難怪墨影會給他換衣服了,也真的是難為他還能忍受自己了。

    等等,換衣服!!

    他身上這麽髒,這麽可能直接換衣服?

    墨影給他洗澡了??

    想到這一點,江秋白都無暇顧及空氣中的臭味了,他想先死一死。

    半晌之後,他又想通了。

    哎,算了,他在墨影麵前出的糗事還少嗎?

    都這樣了,墨影還能麵不改色的對待他,可見也是真愛了。

    江秋白小臉一熱,甩了甩腦袋,把雜事甩出心頭,開始正視麵前的事情。

    二爺爺身上的黑泥最多,其次是餘可可,壓倒炕反而還好一些,隻有薄薄的一層。

    或許是根據身體的體質吧?

    二爺爺原本就生了病,而且還一大把年紀了,所以身體裏的汙穢肯定不會少。

    還有可可的身體狀況,跟他想的差不多,之前受了那麽多罪,哪怕是外傷痊愈了。

    但內裏還是有許許多多的暗傷,隻是壓製住了,一時之間還沒能爆發。

    幸好吃了洗髓丹,別等到爆發之後一發不可收拾。

    至於壓倒炕,他之前吃過長生不老丹,五髒六腑和牙齒皮毛早就恢複了生機,唯一缺的也隻有那兩顆蛋蛋了。

    既然上神說了能長出來,江秋白也就不擔心了。

    趁著大家都還在沉睡,江秋白跟保姆機器人一起準備晚餐去了。

    今天二爺爺出院回家,總要好好慶祝一下。

    時間不早了,去外麵吃也麻煩,還是自己做幾道家常菜比較好。

    對了,靈爺最近都沒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怕不是知道二爺爺最近可能會康複,所以才躲著的吧?

    二爺爺和靈爺之間的過往,也不知道當初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他這個做晚輩的也不好過多的摻和。

    還是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做好飯菜,江秋白也沒端出去,現在酒館裏臭氣熏天,生怕把他一桌子好菜給熏到了,影響胃口。

    “二爺爺。”江秋白剛走出來看看情況,就看到江溯已經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江溯頂著滿臉的黑泥和酸臭,中氣十足地說道:“從來沒有感覺自己的身體如此健康有力。”

    哪怕他正值壯年的時候就沒感覺自己的精神頭有這麽足過。

    江秋白安心了,“那您試試看能不能起來了?”

    江溯中風癱瘓,已經很久沒有下地走過路了,現在要下地走路,還有點小激動。

    他扶著扶手緩緩站起身,“不愧是靈丹妙藥。”

    江秋白眼中也有驚喜,他就在一旁護著,“您再試著走兩步,可能剛開始會不太習慣,您慢著點。”

    江溯心裏有數,緩緩跨出了第一步,穩穩落地,雖然還有些不習慣,但這已經足以讓他驚喜了,他揮開江秋白虛扶著他是手。

    “我自己來。”

    江秋白看二爺爺精神頭十足,又聽他聲音中氣十足,又看著他走了幾步,胳膊手腳都活動了一下,算是完全放心了。

    這洗髓丹不愧是仙家產物。

    這要是放在現代,哪怕是一個億也能賣出去。

    可惜不能。

    “二爺爺,既然您能活動了,就去洗漱一下吧。”江秋白說,“等會兒餘可可和壓倒炕醒了,還得要輪流使用浴室。”

    江溯原本還沉浸在自己康複的喜悅之中,現下一聽,這才察覺空氣中的臭味,再一看壓倒炕身上的黑泥,頓時把自己給嚇了一跳。

    動作十分麻利的從帶回來的行李中找出換洗的衣服,匆匆去了浴室。

    他前腳剛走,壓倒炕這邊就醒了。

    壓倒炕好歹是一隻貓,嗅覺十分靈敏,剛一醒就直接來了個幹嘔。

    然後可憐巴巴的看著江秋白,用眼神詢問:這是怎麽一回事?

    江秋白忍俊不禁,“跟二爺爺一起洗澡去吧,你這一身太髒了,要洗香香,等會我們吃好吃的。”

    壓倒炕聽到洗澡就一個激靈,不過他突然想到自己現在沒有毛毛了,不怕濕漉漉的。

    聽話的站起身,走了兩步,嗯?怎麽感覺褲襠裏多了什麽東西?

    還有點不習慣,但他又覺得這樣才是正常的。

    江秋白帶著壓倒炕敲了浴室的門,“二爺爺,您跟壓倒炕一起洗行嗎?”

    “行啊。”江溯一輩子沒結婚,也沒帶過孩子,如今給壓倒炕洗澡,他也是樂在其中。

    身體好了,那就什麽都好。

    “咳咳,二爺爺,你過來,我還有一點事情跟你說。”

    江溯附耳過去。

    “您幫我看看壓倒炕的蛋蛋長回來沒有。”

    沒得到準確的答案,他還是不放心。

    江溯:“,”

    他剛才還在琢磨為什麽壓倒炕也要吃洗髓丹呢,原來是因為這個。

    他無語的看了自家孫子一眼,然後漠然地點點頭,轉身關上了浴室的房門。

    餘可可這邊,醒來之後,眼前一片茫然。

    他以前被那些壞人注射過很多藥物,外傷雖然治好了,但偶爾還是會身體不舒服,為了不讓大家擔心,他也都沒說。

    這一覺醒來,整個人都鬆快了。

    “可可,要不要試試能不能變出雙腿?”江秋白剛指揮機器人清理了二爺爺的輪椅和壓倒炕躺過的沙發。

    空氣都清新了。

    餘可可躍躍欲試,他閉上眼睛,試著用傳承的方式分化雙腿。

    這種傳承,是他們人魚刻在骨子裏的,等到十八歲自動就學會了。

    江秋白也緊張的守在餘可可身旁,眼看著餘可可的漂亮的墨綠色魚尾發出微微亮光。

    他還沒來得急高興,下一秒,那亮光就消失不見了。

    餘可可睜開眼睛,難掩心中的失落,“我還是不行。”

    希望落空,江秋白心中也不好受。

    “沒關係,可可。”他安慰道:“我們之後再想別的辦法。”

    這酒館如此神奇,肯定還會有別的奇人異士能來到這裏,所以肯定會有別的辦法能讓可可分化出雙腿。

    而且,江秋白覺得可可不能分化雙腿,很有可能是心理原因造成的影響。

    吃了洗髓丹,身體恢複最健康的狀態,照理說應該能分化出雙腿,但可可沒能成功,估計還是心理因素。

    想想也是。

    可可親眼看到自己的母親死在他的麵前,又因為分化雙腿就要被送去給那些壞人享用,這心理出問題的可能性太大了。

    江秋白雖然有點猜想,但是沒有跟可可說,不想加重他的心理負擔。

    想東想西的,不如讓可可保持良好的心態,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成功了呢。

    正好這時候江溯牽著壓倒炕出來了,隱晦的像江秋白點了點頭。

    這意思就是蛋蛋長回來了。

    江秋白眼中都是喜悅。

    嘿嘿,總算不怕壓倒炕長大之後找他還蛋蛋了。

    他招呼餘可可,“可可也去洗澡吧,別難過了,洗完澡咱們吃飯,今天有你愛吃的。”

    餘可可擠出一個笑容,爬回輪椅,自己去了浴室洗澡。

    江秋白看著他落寞的背影,歎了口氣,可可也是一條可憐魚啊。

    收拾好酒館,清理得幹幹淨淨,江秋白才讓機器人把做好的飯菜都端了出來。

    “今天我們慶祝二爺爺康複。”

    江秋白考慮到他吃了洗髓丹之後的飯量,所以今晚的飯菜分量都特別足。

    江溯和餘可可一雙筷子使得起飛,隻有壓倒炕眼巴巴的看著,鏟屎官不準他把腦袋埋在碗裏吃飯,可是他也不會用筷子呀。

    肚肚好餓,中午就沒吃好。

    “你用勺子。”江秋白說,“你現在跟我們一樣,一定要學會自己吃飯哦,而且你是個大孩子了,不能讓爸爸喂你吃飯。”

    勺子還算好,壓倒炕看著鏟屎官示範兩次就學會了。

    江秋白欣慰不已,孺子可教啊,他們家壓倒炕還是很聰明能幹的嘛。

    直接就給壓倒炕的碗裏加了一大碗飯還有各種各樣的菜,“以前你老是喜歡守著我吃飯,那時候你不能吃這些重油重鹽的食物,現在可以吃了,趕緊吃吧,喜歡吃什麽就告訴爸爸,爸爸以後再給你做。”

    “謝謝爸爸。”壓倒炕覺得自己真是一隻懂事的小貓咪。

    江秋白心理暖暖的,雖然他的好大兒隻比他小了十幾歲,但他還是體會到了老父親的快樂。

    “小白不給壓倒炕取個名字嗎?”好久沒有大吃大喝的江溯分心詢問。

    江秋白一愣,他居然把這事情給忘了。

    小時候剛把壓倒炕帶回家,也就是聽了十隻橘貓九隻胖,還有一隻壓倒炕,這才給他取了這麽個略帶喜劇風格的名字。

    這些年也叫習慣了。

    但現在人家壓倒炕都成了半妖了,以後走出去跟別的小妖怪打交道。

    人家問他叫什麽,他說自己叫壓倒炕。

    這不是平白惹人家小妖怪的笑話嘛,還有這名字,以後還這麽交女朋友?

    再則,現在壓倒炕的耳朵和尾巴都被墨影變沒了,他也是可以帶壓倒炕出門的。

    萬一人家問起來,你家小孩叫什麽名字,他總不能說叫壓倒炕吧?

    這多尷尬。

    江秋白想了想,“壓倒炕,爸爸再給你取個名字怎麽樣?跟爸爸姓江。”

    壓倒炕吃的兩頰鼓鼓的,原來鏟屎官吃的飯菜都這麽好吃,於是他又給自己嘴裏添了一大勺,這才點了點頭。

    江秋白想了想,“就叫江喵怎麽樣?”

    江溯:“,”

    餘可可:“,”

    江秋白:“你們這是什麽表情?”

    他知道自己起名廢,“壓倒炕本來就是喵咪啊,叫江喵有什麽問題嗎?我想過叫江淼的,可是聽起來有點像女孩子的名字,咱家壓倒炕是男孩子。”

    還是一隻完完整整的男孩子,人家現在有蛋蛋了。

    “你高興就好。”江溯不在意,餘可可也不在意。

    “壓倒炕,你以後就叫江喵可以嗎?”作為一個合格的鏟屎官兼爸爸,他要尊重孩子的意見。

    壓倒炕以前沒得選,但是現在可以了,他有決定自己名字的選擇權。

    隻不過他絲毫不在意自己叫什麽名字,鏟屎官喜歡就行,毫不猶豫的就點頭同意了。

    於是,壓倒炕今天正式改名江喵。

    一家幾口,吃過晚飯,時間已經不早了。

    “小白,平時客人都幾點過來?”江溯頻頻看向傳送陣的位置。

    江秋白心下好笑,他知道是什麽原因。

    他笑著:“女尊世界的許若輕一般來得比較早,大概十一點左右,很少有下半夜才過來的,皇後娘娘以前也來挺早,就是現在他夫君懷孕了,她得陪夫君睡著之後再過來。”

    “皇後娘娘?”江溯有些詫異,“皇後娘娘她夫君懷孕?”

    江秋白又再度解釋了一下他們之前去女尊世界發生的事情,以及最後那顆果子被皇上吃了的事情。

    江溯心中不免佩服。

    他是個現代人,接受的教育就是男女平等,但他到底是個男人,在這個世界上也都是女人生孩子,是從來沒想過自己會為了心愛之人生孩子。

    他覺得自己很難接受,所以才更加佩服。

    “還有呢?”江溯見小白就是不說到那人,心裏難免有點著急。

    江秋白一臉揶揄,“還有的,嗯,墨影上神今天才離開,說了明天才過來的,所以今晚應該不會過來了,還有一個ABO世界的閻深,他要來拿指壓板,不過他一般都來得比較晚。”

    江溯如何看不出自家孫子在逗他呢。

    心裏還是有些無奈。

    當年他被父母趕出家門,原因也很簡單,他喜歡男人,被爸媽知道了。

    在那個把同性戀判定為流氓罪的時代,又正是改革開放初期,父母完全接受不了,認為他惡心,認為他有病。

    如果不是他連夜帶著大哥給的錢逃走,他很清楚自己那傳統又保守,甚至是迂腐的父母,一定會把他送進局子,甚至開批鬥大會。

    可他不覺得自己有病,他覺得自己除了喜歡男人之外,跟普通人沒有任何的區別。

    後來,他離開家鄉,在這裏開了一間迪斯科舞廳,或許是他們這一類人都有雷達,也遇到過一些誌同道合的朋友,甚至也有人試探性的對他發出邀約。

    隻不過他都沒有答應,雖然他是喜歡男人,但骨子裏還是傳統的。

    如果要找對象,也是要找一個人安安心心的跟他一起過日子。

    而不是像那些人一樣,在外麵玩幾年,然後又回家找個女人結婚生子,有了孩子又繼續在外麵鬼混。

    他接受不了那樣的事情。

    那對誰都不公平,特別是那位毫不知情的女子,更是可憐。

    他一直等啊等,等到迪斯科舞廳突然變異,鏈接了別的世界,再然後,等啊等,等到了曲書靈。

    他到現在還記得曲書靈第一次來這裏的模樣。

    十五六歲,瘦瘦小小的一個男孩子,帶了幾分書生氣,可憐巴巴問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那小模樣,別提有多可憐了。

    起初他也隻是把曲書靈當成了弟弟去對待,給了他一些錢財,讓他先給自己安個家,又讓他每天晚上都過來坐坐,聊聊天。

    後來,他得知曲書靈是因為父母去世,科舉陷入了舞弊風波,被族人逐出家門,還霸占了他父母留給他的土地財產。

    幾乎是身無分文的被攆出了村子。

    他替曲書靈出謀劃策,奪回了屬於自己的東西,又教了他不少現代的知識,讓他在自己的世界能有安生立命的本事。

    曲書靈原本是個讀書人,也考中了童生,如果不是意外陷入一場科舉舞弊的風波,以他的才學,不說能考中進士,至少考個舉人是沒問題的。

    但曲書靈的世界對科舉舞弊的懲罰十分嚴厲,哪怕最後查清了曲書靈沒有參與,是無辜的,但科舉之路還是斷了。

    士農工商。

    不能考科舉了,他也沒有一技之長去做個匠人,隻有兩種選擇,一是買幾畝地種田,二是去做生意。

    曲書靈身子薄弱,種地是不太行了,所以最後還是聽從了江溯的建議,做起了生意,成了個商人。

    這樣的日子,過了有差不多兩年,兩個人的關係,也逐漸從我把你當弟弟,你把我當恩人的關係中,一點一點的發生了轉變。

    兩人一個對視,都能明白對方的心意,再後來,後來他們也在酒館裏過了一段快樂的日子。

    雖然白天不能見麵,但晚上都在一起,江溯也就當對方白天出去上班了,晚上才能回家。

    兩人的小日子過得還算和美。

    隻不過,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終究是導致了兩人分道揚鑣,他心灰意冷之下,關了酒館,送走了所有的客人,隻留了曲書靈一個人,而且卻再也沒有踏足過這裏。

    罷了,不提也罷。

    江溯終究是覺得自己虧欠的曲書靈。

    江秋白東扯西扯的,總算是說到了曲書靈身上,“靈爺最近來的時間不多,偶爾過來也隻是讓我幫他買幾包煙,喝兩杯就離開了,說是他生意忙,也不知道今晚會不會過來。”

    江溯點點頭,他說不清心裏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

    心裏是期待與他見麵的,但他又是害怕的,不安的。

    一別三十多年,他老了,阿靈也老了,都不是年輕小夥子了。

    江秋白不清楚他們曾經的曲折,也就不知道從何安慰,把空間留給了二爺爺,自己去教壓倒炕,去教江喵走路了。

    說話可以慢慢來,耳濡目染,再加上他準備買一台早教機,總能學會的。

    但走路這件事情就迫在眉睫了。

    明明有手有腳的,跟普通人沒什麽區別,總不能一直手腳並用,像一直貓咪似的在地上爬吧?

    這多不雅觀。

    江秋白有足夠的耐心,教學也很溫柔,甩了墨影不知道幾條街,而江喵本質上是聰明的,隻不過是不喜歡兩條腿走路罷了。

    他拉著江喵的手,讓他先完成站立的動作,“跟爸爸一起站著,爸爸怎麽做,你就怎麽做。”

    江喵都十分聽話,完成得非常好。

    江秋白獎勵了一塊墨影留下的肉幹。

    這肉幹自帶香氣,江喵以前是十分喜歡的,結果現在他剛咬了一口就呸呸呸地吐掉。

    忙碌的機器人趕緊將地上的垃圾清理幹淨。

    江秋白佯裝不悅地皺起了眉頭,“江喵,你現在跟爸爸一樣,是人,是人就不可隨地亂吐東西,得吐到垃圾桶裏麵去。”

    江喵委屈巴巴的,為什麽做人這麽難,還有這麽多限製,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

    江秋白打一棍子就要給一顆甜棗,“江喵,你今天要是能學會站立走路,爸爸就給你買很多好吃的,想吃什麽都可以。”

    江喵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轉眼,傳送陣亮起來,是皇後娘娘到了。

    “這是在幹什麽?”皇後娘娘輕車熟路坐到常坐的卡座上,“江老板,快給本宮來點好吃的。”

    這段時間為了陪她夫君養胎,吃的都是禦醫開的藥膳,雖然能溫補身體,但她覺得自己的舌頭都快沒味道了。

    想到這,她又心疼夫君了。

    她都這麽難受,那她夫君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一轉頭,許若輕後腳就到了,姐弟倆親昵的打了個招呼。

    許若輕驚呼一聲,“小白哥哥,我怎麽覺得你突然好像變好看了?”

    明明哪裏都沒有變,但確實是好看了許多。

    皇後娘娘也認真看了江秋白一眼,“確實是好看了許多,我方才還以為是燈光的原因呢。”

    江秋白已經照過鏡子了,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

    是挺好看的,他自戀的想。

    他笑了笑,解釋,“吃了洗髓丹而已。”

    皇後娘娘和許若輕都有些驚訝,之前聽他們提起過這東西,不是說給江秋白二爺爺治病的嗎?

    怎麽還能有美容的功效?

    果然不愧是仙界的東西啊。

    “我在教壓倒炕走路,抽不出手來。”江秋白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你們自己點吧,我們剛吃完飯不久,你們想吃什麽就點,那邊坐的是我二爺爺。”

    皇後娘娘點點頭,打了個招呼:“恭喜老爺子身體康複。”

    許若輕也乖乖巧巧的,“恭喜老爺子出院。”

    江溯拱了拱手,竟然是行了個古禮,“謝皇後娘娘,也謝謝許家公子。”

    皇後娘娘眉眼帶笑,“不用這麽客氣,江老板說了,在這裏沒有什麽高低貴賤之分,大家都是朋友,我把江老板當弟弟,就厚著臉皮喊你一聲江爺吧。”

    “對呀對呀。”許若輕變成一塊玉佩,“初次見麵,這個就送給江爺當個見麵禮吧。”

    皇後娘娘也隨即變出一塊玉佩。

    江溯看他們都不似假意客套,是真情實意的想送個見麵禮,於是也就樂嗬嗬的收了,轉頭就在琢磨要回什麽禮才好。

    嘖,破產了還真麻煩,剛出院也沒什麽能拿得出手的東西,隻能再緩緩了。

    幸好還有這間酒館在。

    隻要還有這酒館在,不愁沒錢賺,而且這些異世來的客人,小白比他處理得好多了。

    以前他經營酒館的時候,也遇到不少奇奇怪怪的客人。

    也有那種兩個世界的世界觀相悖的客人,那這兩個客人就會互相看不順眼,雖然不能在酒館打架,但沒少吵架。

    有時候都吵得他腦仁兒疼。

    現在不一樣,小白比他能幹,比他聰明,傳統以男子為尊的古代世界的皇後娘娘,和女尊世界的公子都和諧相處。

    這樣很好。

    之後他要是離開,也能放心了。

    皇後娘娘和許若輕一邊吃炸雞配啤酒,一邊圍觀江秋白教壓倒炕走路,忍俊不禁。

    皇後娘娘:“江老板現在就跟帶孩子似的,我也算是提前學習了。”

    許若輕也打趣道:“誒,還別說,小白哥哥和壓倒炕還真像父子。”

    明明也才相差十幾歲。

    江秋白不在意大家打趣,“壓倒炕改名字了,現在跟我姓,叫江喵,可不就是我兒子嘛。”

    皇後娘娘:“……”

    許若輕:“……”

    這算什麽名字?

    不過也還算貼切,壓倒炕本來不就是一隻貓咪嗎?

    “江喵,來。”江秋白把貓兒子拉到兩人麵前,“叫阿姨和小叔叔。”

    江喵撅著嘴,怎麽又要學說話,為什麽每個人的稱呼都不一樣。

    他太難了。

    江秋白不放過任何教江喵說話的機會,就像是新手爸爸教寶寶似的,稱呼是寶寶們最先學會說的話。

    “阿-姨…蘇-蘇!”江喵學了好幾遍,這才勉強能說出阿姨這兩個字,至於小叔叔這個稱呼,他怎麽說都是蘇蘇,小字發不出來。

    江秋白也不勉強,總要慢慢來的。

    許若輕也不介意,蘇蘇就蘇蘇,他考慮到江喵原本是一隻貓,反手一變,一隻黑玉雕刻而成的小老鼠就出現在手中。

    “這個給江喵玩吧。”就當蘇蘇給的見麵禮了。

    皇後娘娘也不甘示弱,他直接變了一塊金鎖出來,“這次的大小合適,能戴脖子上了。”

    她第一次見壓倒炕的時候,覺得這狸奴乖巧,給了一塊小金鎖,那金鎖是真的小,就成年人指頭那麽大,用紅繩係好,戴貓的脖子上剛剛好。

    但是戴人的脖子上就有些別扭了。

    所以江秋白給他取下來收到櫃子裏去了,沒想到今天又收到一塊金鎖。

    江秋白有點感慨,他的貓兒子都快成團寵了。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接觸,江秋白其實看得出,皇後娘娘那個世界的貴金屬應該不算多。

    所以她除了在阿輕手裏買布的時候,其餘時間都是用的各種玉石。

    如今能給壓倒炕送這麽大一塊實心的金鎖,也是真的喜歡壓倒炕了。

    江秋白都不知道直接收了多少皇後娘娘給的玉石了,還有好多塊都是一樣的,什麽時候想個辦法,把那些玉佩賣了,留幾塊做紀念就行。

    “快謝謝阿姨和叔叔。”江秋白見自家喵兒子對這兩樣東西愛不釋手,也就沒有推拒的理由了。

    “謝謝蘇蘇和阿姨。”江喵奶聲奶氣的,別提有多可愛了。

    兩個古代人的心都快被這隻小喵融化了,江秋白笑道:“江喵都快成咱們的共享兒子了。”

    皇後娘娘和許若輕笑成一團。

    “對了,舒姐姐,這幾天牧大哥怎麽樣了?”

    皇後娘娘沒說話,反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江秋白見皇後娘娘眉目裏有些愁緒,關心道:“是不是那邊出什麽事情了?”

    皇後娘娘搖搖頭,也沒跟他江秋白客套,“這一胎不知怎的,明明才懷上不到三個月,居然就有一點點顯懷了。”

    所以現在她夫君都不怎麽能出門了。

    別的倒是沒有什麽大問題,近身伺候的那幾個丫鬟小廝,見了也能說是陪她進補,所以皇上吃胖了。

    這事情很正常,尋常夫妻家裏,妻子懷孕,丈夫長胖也是常有的事情。

    可關鍵是在外人眼裏,她的肚子卻遲遲沒有動靜。

    時間長了怕引人懷疑。

    她試過給自己綁布包,可那東西不牢固,而且有些太假了。

    “這個簡單啊。”江秋白當即就掏出手機,“我在網上給你買幾個假肚子唄,到時候你按照月份,套在自己肚子上就行。”

    假肚子就很穩,而且還有一定的重量,不用擔心掉下來,也不會看著假。s;

    至於牧大哥那邊,他確實沒什麽好辦法了,“這要不然把你們的服飾改一改?改寬鬆一些的。”

    現在皇後娘娘他們那個時代的衣服,無論男女的上衣都是緊身束腰的,下半身倒是長裙。

    懷孕了確實可以不用束腰,但皇帝不束腰,鬆鬆垮垮的像什麽樣子?

    所以不如直接把衣服的款式給改了。

    江秋白當即就找出幾套華夏曆史上的服飾,又找了幾套現代漢服改良款,“你看看,這幾個款式都不束腰,但也不會顯得鬆垮沒型。”

    皇後娘娘當即就舒展了眉眼,她怎麽就沒想到能改衣服的款式呢。

    如今他們住在行宮,也不用出門,奏折都是直接送過來,他們也隻是偶爾在花園裏散散步,在自己的地盤,穿隨意一點又能怎麽樣呢?

    而且她還可以陪著一起穿,到時候宮女太監看到了,也隻會傳帝後恩愛。

    在目測了一下,她選的幾個款式,再做寬鬆一個尺碼,最起碼能讓他們再堅持三四個月,到時候就是冬天了。

    冬天穿得厚,披風皮毛一蓋,再堅持個把月就能生了。

    說到牧景澤生孩子,許若輕那邊卻遲遲沒有好的消息。

    許若輕原本就是皇商,現在又是唯一的男爵,要找幾個吃過果子的夫妻貨夫夫,妻妻,並不難。

    但也不知道為什麽,問起他們孩子是怎麽生下來的時候,他們都十分默契的緘口不言。

    這可就為難了。

    江秋白猜想,“或許是生孩子的方式特殊?不是尋常那樣從產道裏生出來?”

    要知道,在女尊世界,女人原本也是沒有生孩子功能的。

    所以既然女尊世界的女子都能安全的把孩子生出來,那牧大哥那邊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他想了想,又問:“阿輕,你有查到又任何一戶吃了果子生孩子出意外的情況嗎?”

    許若輕搖搖頭,“舒姐姐他們從女尊回去之後,我就一直在查這個事情,雖然見到吃果子的家庭沒幾戶,但是查是查了上百戶了,除了有一個女子中途反悔,自己吃藥流掉了之外,沒有任何人出過事故。”

    “那就安心吧。”江秋白寬慰皇後娘娘,“過些時日,我想想辦法,弄一台b超機過來,到時候再拜托上神把牧大哥接過來,咱們自己查一下胎兒是否健康就行。”

    有了江秋白的安慰,皇後娘娘的心情總算是鬆快了許多。

    她知道,自從夫君替她吃掉那顆果子之後,她就一根弦蹦著,隨時都很緊張,生怕出什麽問題。

    無論是關於夫君的健康問題,還是關乎江山社稷,她都掛在心口,不敢放鬆,也隻有每日來酒館的時候,才敢偷個閑。

    “放心,來這裏就吃好喝好,不要操心別的事情,有問題就說出來,咱們一起想辦法解決。”

    頓了頓,江秋白又摸出幾顆洗髓丹,“這是洗髓丹,你們一人兩顆,多的就沒有了,隻要還有一口氣在,這洗髓丹都能治好。”

    這東西對兩個古人來說,不亞於靈丹妙藥了。

    雖然這也確實是靈丹妙藥,太貴重了,姐弟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沒敢收。

    平日是吃的喝的,或者旁的什麽物件,平板電腦和發電機這一類的,都是可以用金錢買到的,但這個洗髓丹是萬金難求啊。

    “不要有什麽心理負擔。”江秋白說,“餘可可都吃了,反正大家都有,皇後娘娘和牧大哥一人一顆,阿輕現在雖然隻有一個人,但多一顆備著也不妨事。”

    而且,上次他去女尊的時候,看得出來,那許諾風對阿輕是有愛慕之意的。

    阿輕這麽軟的性子,又對許諾風無比信任,在一起是遲早的事情,退一萬步,以後他倆沒能走在一起,阿輕多備一顆藥在身邊,也是一件好事情。

    江秋白沒給他們推拒的機會,直接塞他們手裏,“拿回去吧,就算是不吃,也當個救命仙丹備著,等靈爺和閻深過來,他們也是有的。”

    如此,姐弟兩人收下了丹藥,又默契的對視了一眼,他們欠江老板的,那是越來越多了。

    幾人剛聊著,傳送陣又亮了起來。

    “靈爺。你可好久幾天沒來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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