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貓耳少年
作者:假酒喝了頭疼      更新:2022-07-04 16:33      字數:10687
  第42章 貓耳少年

    你家肥貓還偷吃了我一顆化型丹

    藥王樂嗬嗬地問:“煉丹爐會炸, 是吧?炸了幾個了?”

    墨影不自在地嗯了一聲。

    至於炸了幾個,這種丟臉的事情就不用說了。

    “哈哈哈…”藥王笑得格外猖狂,“你對自己的法力沒有一點概念?怕不是隻會打架了吧?”

    尋常煉丹, 加入仙力養護會增加成功的機率, 也能保證藥效不會在煉製期間不會流失。

    但是墨影是戰神, 他的法力殺傷力太大了,別說是凡人, 就算是普通仙家也抵擋不住,更別說是一個小小的煉丹爐了。

    炸了才是正常的。

    再則,煉丹需要的仙法必須純粹, 而墨影的法力既有文神的騷情,又有戰神的磅礴之氣。

    兩股對衝的法力, 墨影沒有爆體而亡,這都是天賦異稟了,換個人早灰飛煙滅了, 這樣的法力想煉製那種及其複雜的丹藥還行,像這種普通丹藥,難!

    “我有現成的洗髓丹,所以你是要現成的,還是要用你自己的藥重新煉製?”

    墨影心中有些許無奈, 這兜兜轉轉, 他到頭來還是來找藥王了,那當初還費什麽勁兒去凡間找藥材?

    多此一舉。

    不過他又想到去找藥材的途中, 江秋白抱他腰的事情了。

    目光微微柔和,“用我的藥吧。”

    總不能讓小老板白跑一趟。

    “嘖, 浪費我時間。”藥王話是這麽說, 但還是拿著藥材研究去了, 嘴裏還在念叨,“你這藥材,煉出來的洗髓丹效的還不如現成的。”

    “凡人吃的。”墨影不欲廢話。

    藥王嘴裏又嘖嘖作響,“我煉的洗髓丹,凡人都能吃,要是吃壞了,我藥王的名字倒著寫,噢不,我藥王的位置讓給你來坐。”

    也是猖狂。

    不過藥王就是有這個猖狂的資本,這上天入地,就沒有他不會煉的丹藥,就沒有他不懂的藥材。

    墨影不理他的嘰歪,“既然如此,那現成的洗髓丹也給我一顆。”

    藥王翻了個白眼,不過也沒小氣:“過來幫忙,我歲數大了,這種凡人吃的藥,很多年沒用過了,收得太深了,你自己去找吧。”

    墨影這倒是沒有拒絕。

    雖然所有丹藥的外表看起來都差不多,但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出現江秋白那種把丹藥認成巧克力可能性,基礎的丹藥,他還是分得清的。

    藥王的藥房裏全是藥材,墨影也隻能翻箱倒櫃的開始找,壓倒炕也隻能先放到地上去。

    壓倒炕也不掙紮,歡快的在藥房裏撒歡兒,似乎還挺喜歡這個味道。

    墨影也不管他,藥太多了,味道太雜了,想靠氣味分別洗髓丹在哪裏,那可比登天還難。

    隻能一個藥屜一個藥屜挨個打開翻找,十分認真。

    站在門口的藥王滿臉揶揄,他很想知道是什麽樣的凡人能讓墨影如此上心。

    隨之,他又搖了搖頭,拿著墨影的藥材煉丹去了。

    這些藥材雖然剩的不多了,但是放到他手裏,總能把藥效發揮到極致。

    這藥房裏藥實在是太多了,墨影覺得自己的嗅覺都快要失靈了,剛準備施法屏蔽嗅覺就聞到了純正的洗髓丹的味道。

    拉開麵前的抽屜,果然,裏麵全都是洗髓丹,這洗髓丹的靈氣十分充裕,不光能易經洗髓,還能延年益壽。

    對凡人來說,確實是好東西。

    這藥王的東西還真是不錯。

    墨影也沒貪心,說了一顆就一顆。

    剛把丹藥裝進小瓶裏,背後就是轟隆隆一聲巨響。

    墨影轉過身,看到坐在地上正在裝無辜乖巧的壓倒炕,還有倒了一地的藥櫃和四散滾動的丹藥。

    墨影:“……”

    “怎麽回事兒?”煉丹房裏的藥王聽到響動立馬就衝了過來。

    看到麵前的場景,他氣得手都在發抖。

    這藥房裏的丹藥都是他這些年存的,有好有壞,但對於一個藥王來說,這都是他的寶貝。

    “你你你,把這隻肥貓給我丟出去!”藥王十分憤怒。

    墨影算是體會到帶個熊孩子去別人家裏做客,又把別人家裏東西弄壞的尷尬感了。

    想打貓了怎麽辦。

    “抱歉。”

    墨影轉身就去捉貓,可平時都很聽話的壓倒炕,今天愣是靈活的四處亂串。

    你一隻肥貓,身體這麽靈活,這合適嗎?

    墨影本想施法,但又想起藥王剛才說的關於他法力的問題,他怕萬一自己不小心傷到這隻貓了,到時候估計小老板會跟他拚命的吧。

    那畫麵,簡直不敢想象。

    想到這,墨影也隻能自己去追了,隻不過腳下全是撒出來的藥丸。

    一時之間,他都不知道該怎麽下腳,仔細一看,壓倒炕嘴裏還叼著一顆藥丸。

    墨影微微蹙眉,五指翻飛間,藥房恢複了原狀,撒落地上的藥丸也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

    壓倒炕眼見著嘴裏的丹藥要飛了,眼急口快,嗷嗚一口吞掉。

    墨影:“……”

    藥王:“……”

    “咳!”墨影上次這麽尷尬還是上次,“那一顆是什麽丹藥?我賠給你。”

    藥王趕緊給自己順了順氣,那顆丹藥倒是沒什麽的,不是什麽貴重丹藥,甚至放在櫃子裏,他都嫌占地方。

    而且還巧了,就是給開靈智的動物吃的,吃了能有一定幾率提升修為,化型成為半妖。

    隻不過他難得看到墨影吃癟,嗬嗬,這麽好的機會,他怎麽能放過?

    趁其不備,藥王直接施法打了一把藥粉在墨影身上。

    這一招,他用得輕車熟路,這仙京裏就沒有神仙能逃得過。

    有人還開過玩笑,說幸好藥王是救死扶傷的神仙,而不是什麽毒王,要不然這仙京可就沒有太平日子可言了。

    嘿,總要有人試藥嘛。

    墨影頓時臉都黑了,他就知道不該來這狗屁藥王這裏,這不,又被藥王當成了試藥的工具人。

    藥王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在這個仙界,他算是墨影同期的神仙,也算是了解墨影的了。

    這墨影上神,到底曾經是文神,骨子裏透的都是文人的儒雅風流。

    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傳墨影不好惹,傳墨影脾氣不好。

    嗬,這大概是那些手下敗將傳出來的吧。

    “這藥也隻有你這種法力高強的人才能試。”藥王不想他產生什麽誤會,“對身體是無害的,你放寬心。”

    墨影黑著臉,“這到底是什麽藥?”

    藥王沒回答,單手一揮,隔壁煉丹爐新出爐的洗髓丹已經煉製成功了,直接飛到了他手裏的盒子中央。

    就那麽一點藥材,藥王居然煉製出了整整十八顆洗髓丹。

    “拿去,多的不用還我了。”藥王開始攆人了,“帶著你的貓滾蛋。”

    墨影契而不舍:“,你給我試的到底是什麽藥?”

    他怎麽就這麽不安心呢。

    這狗屁藥王,奇奇怪怪的藥實在是太多了。

    “沒什麽。”藥王揮手,“就是能放大你情緒的藥罷了,法力太低的神仙控製不住,但你不同,你可以,記得過段時間回來跟我講講試藥心得。”

    墨影的臉更黑了。

    藥王當沒看見,“我今天幫你煉了十八顆洗髓丹,還有現成的洗髓丹一顆,你家肥貓還偷吃了我一顆化型丹,你作為上神,總要付出點什麽吧?不能白拿老頭兒的東西吧?”

    這偷換概念十分成功。

    墨影沒想著白拿,也準備好了報酬,可這報酬也絕對不是用自己來試藥。

    藥王攆人的動作也十分熟練,顯然是經常做這種事情。

    墨影帶著壓倒炕,看著眼前緊閉的藥王府大門,眼中雷光閃爍。

    片刻後,藥王府裏傳出藥王的驚呼聲,“墨影,你休走,你給老子站住。”

    回答他的是墨影瀟灑遠去的背影。

    嗬,他怎麽可能在別人手裏吃癟呢?

    壓倒炕的智商是越來越高了,敏銳的察覺到新鏟屎官此刻的心情不好,折成了飛機耳,默默的躲在了鏟屎官身後。

    如果說沒吃長生不老丹之前的壓倒炕大概是一兩歲嬰兒的智商,後來是三五歲的智商,再加上這段時間異獸肉幹的投喂,和今晚那顆丹藥,估摸著得有十來歲少年的智商了。

    墨影也是無奈,怎麽小老板沒有這些機遇,反而被一隻貓全撞上了。

    那化型丹吃了,頂多三日之內就能從貓變成半妖狀態。

    墨影伸手在壓倒炕的飛機耳上彈了一下,認命的帶著貓回了自己的府邸。

    這種沒有修煉過的貓要化型,是很危險的,這是違背天道法則的,就算是能成功化型,但還有一道天雷要受。

    扛得過算成功,扛不過那就灰飛煙滅。

    這肥貓好好的跟他來仙界,他總不能給江老板送一捧灰回去。

    剛回到仙宮,壓倒炕就已經蜷縮著身子,痛苦的嚎叫。

    喵嗚喵嗚的聲音充斥著整座仙宮。

    不知道的,還會以為這裏有人虐,貓。

    墨影把貓帶回了寒室,這裏靈氣充裕,還有萬年寒冰床,能夠有效防止化型時血液太過於沸騰而導致爆體。

    “靜心,凝氣。”墨影在一旁給這隻肥貓護法,“撐過去,我就帶你回去見江老板。”

    撐不過去,那他也沒臉去酒館了。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這天上地下,有哪隻動物化型的時候有墨影上神在一旁護法呢?

    哪怕是墨影自己曾經養的那些小獸都沒有這個殊榮。

    壓倒炕似乎能聽懂墨影的話了,他試著用墨影說的方式吐息,瘋狂吸收寒室裏的靈氣。

    墨影施了個法,將壓倒炕罩住,“你這肥貓還算聰明。”

    想想也是,這肥貓要是不聰明,怎麽可能在藥王的藥房裏從上百萬種丹藥中選中化型丹呢?

    壓倒炕沒有修煉過,自然比不得那些修煉化型的半妖或妖怪,這場化型持續了整整三日,那道天雷終於劈了下來,墨影眼睛都沒眨一下,抬手就把那一道天雷給打了回去。

    而那道天雷居然還像小孩子似的,哼哼唧唧的跟墨影撒了個嬌才離開。

    寒冰床上,一頭橘色頭發裏藏著一對貓耳朵,赤裸著身子,長著一條貓尾巴的少年睜開眼睛。

    臉上和身子都肉嘟嘟的,十分圓潤可愛,看起來隻有十二三歲的少年模樣。

    “喵嗚!”貓少年似乎不太懂發生了什麽事情,他隻知道自己這幾天太難受了,差點兒堅持不下來。

    但是他想到還要回去見鏟屎官,還有一頓玩具球沒有玩,硬是咬牙堅持住了。

    他坐起身,應該說他像貓一樣坐起身,抬手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喵嗚?”

    頓時嚇得他炸毛,額,不對,是頭發都炸了。

    他怎麽跟鏟屎官有一樣的爪子了?那他還怎麽撓癢癢?

    他試著用後腿,他想撓一撓脖頸,卻發現自己的腿也好長,他擰過身子,都不能用後爪撓到自己的脖頸。

    他有點生氣了,兩腳獸的身體怎麽這麽麻煩?這麽長的腿,居然還撓不到癢癢?

    墨影看著蠢萌的壓倒炕,半晌無言,他想收回之前的話,這貓怎麽現在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難不成是化型期間出了什麽岔子?

    不,不至於,估摸著是還沒習慣人類的身體。

    想想也是,其他的動物都是開了靈智之後,最起碼要修煉幾百年,上千年才能修成半妖的狀態,這個時間段,他們有的是時間去模仿和學習人類的動作以及習慣。

    壓倒炕撓了半天撓不到癢癢,肚子又餓了,朝著墨影就是喵嗚一聲,然後從寒冰床上跳下來,蹲在墨影麵前。

    用眼神訴說著自己的請求,“鏟屎官,我餓了。”

    墨影看著他腦袋上冒出來的耳朵尖尖,一時手癢,rua了兩把,“站起來,像人一樣走路。”

    壓倒炕能聽懂,但是不太明白為什麽要這麽做。

    “張嘴,學著人類的的方式用嘴說話。”

    “喵嗚-喵嗚——”壓倒炕又嚎了幾聲。

    墨影人都麻了,他原本隻是想擼貓,卻沒想到現在居然要帶孩子了。

    最好在下次去酒館之前,能學會說話和走路,不過他可沒什麽耐心。

    他單手拎起壓倒炕的後脖頸,迫使他不得不站起來。

    壓倒炕站起來,眼睛都瞪圓了,好高,他現在好高,他喜歡這個高度。

    但實際上也隻到了墨影腰部的位置。

    “跟我走。”

    壓倒炕以為要帶他去吃飯了,想往前走,但兩隻手卻非常自然的想要爬到地上去,還是像一隻貓似的,想爬著走。

    早知道帶孩子這麽麻煩,墨影是絕對不會把貓帶回來的。

    肥貓學不會走路,他也隻能一隻提溜著壓倒炕的後脖頸了。

    哎,也不不知道這肥貓什麽時候能學得會,他從江老板那裏帶回來的吃的都快吃完了。

    嘖!

    原本洗髓丹煉製好了,今天就能去酒館了,現在為了壓倒炕,又不得不再待上幾天。

    他總不能把這麽奇奇怪怪的壓倒炕還給小老板吧?

    今天的酒館裏的氣氛依舊歡快。

    皇後娘娘他們之前種下的土豆成熟了,能收獲了。

    許若輕也特別的興奮,他的土豆原本是種在花莊裏的,那些花農以為這是什麽名貴的花草,愣是伺候得十分細致。

    隻是花農們也是有經驗的人,一般越是名貴的花草,存活率越低,但他們種下去的種子,漲勢卻十分喜人。

    直到前幾日,有個花農的孩子貪玩,偷偷拔了一顆土豆騰,結果扯出一連串的土豆。

    小孩貪吃啊。

    那小孩看著跟水田的芋頭有些相似,而芋頭一類的都不能生吃,所以他就用火把土豆靠著吃了。

    別說,味道還挺好,又軟又糯,飽腹感還特別強。

    結果那花農找到小孩兒的時候,小孩兒已經連吃了好幾個土豆了,花農嚇壞了,因為很多花草的根莖都是有毒的。

    立馬帶了孩子去看大夫,結果無論大夫怎麽診治,小孩都沒有中毒的傾向,而小孩也在說那土疙瘩用火烤熟之後特別好吃。

    花農將信將疑,把這事情給報了上來。

    許若輕確實是被嬌養長大的,不通庶務,更是不懂種田,這批土豆都是他把小白哥哥給他的種植要求及條件謝清楚了,他交給花農照顧的。

    這都三個多月過去了,他幾乎都快忘記了,卻沒想到下午收到了花莊的來信,看了之後,他馬不停蹄的坐著馬車就過去了。

    這批土豆對他來說不單是糧食,而是他們許家地位是否能穩固的糧食。

    許若輕下了命令,不允許把土豆的事情外傳,然後又命令了花農們開始挖土豆,盡量別把土豆給挖壞了。

    晚上,許若輕就帶著一麻袋的土豆回了徐府,又帶了半袋子到酒館裏來。

    “這些都是給小白哥哥的。”許若輕眼神裏有光,“我知道土豆在你們的世界不值錢,但這些土豆的糧種是小白哥哥提供的,小白哥哥理所應當嚐嚐他們的味道。”

    原本打算拒絕的江秋白還是收下了,這都是許若輕的心意。

    “還有紅薯,這個東西最起碼要還要一兩個月才能收獲,到時候再給小白哥哥送一些過來呀。”

    江秋白忍俊不禁,赤子之心是什麽,就是阿輕這樣的人了。

    “那我接下來該怎麽辦呢?”許若輕想著進獻糧種這樣的大事情,還是要穩妥一些。

    為了許家的名聲和未來安穩的日子,他都不可能悄無聲息的找個與許家相熟的大臣,然後由大臣把糧種進獻上去。

    而且那些所謂的相熟的官員,也是他母父的交情,跟他的關係不大,如今許家表麵上倒是被他穩住了,但到底是無權無勢的商人。

    官場的水很深,通過別人的手去進獻,到時候能落到許家的功勞就不知道還剩多少了。

    皇後娘娘就屬於一個封建社會的頂層人物了,她稍微琢磨了一下,想了個辦法。

    許若輕和江秋白越聽越是驚喜,果然,皇權掌控者才最了解皇權。

    曲書靈原本也是打算找個相熟的大臣把糧種進獻上去,尋求個庇護。

    這是普通商人常做的事情,他們給當官的「孝敬」,有當官的庇護,做起生意就會順利許多。

    但是現在他聽皇後娘娘的意思,這糧種還能有更好的辦法。

    曲書靈三十年前,也是靠著江溯的幫忙,從一個被家族攆出來生無分文的年輕人,一步步做到今天的地步。

    雖然比不上許家皇商的富可敵國,但怎麽也是富甲一方的大善人,名聲口碑都還不錯。

    現在看來,也不是沒有可能更進一步。

    至於他年紀確實不輕了,也沒有後人,這一點不用擔心,他收養了不少的小乞兒。

    等他百年之後,家裏的生意就交給那些乞兒,讓他們把曲家的仁善發揚光大。

    江秋白也讚成皇後娘娘的說法。

    皇後娘娘笑著,“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最近幫皇上處理了不少的政事,略有啟發而已。”

    她這麽一說,大家都有點驚訝。

    古代後宮不可幹政,這可不是什麽玩笑話。

    牧景澤愛重皇後娘娘,他們都知道,但他們也沒想到一個皇權至上的世界,皇上願意把國家大事交給皇後解決。

    要是皇後娘娘沒什麽本事,是個媚主之輩,那可就是亡國的征兆了。

    但幸好,皇後娘娘是個靠譜的。

    皇後娘娘的笑容裏半是甜蜜半是頭疼,她的夫君懷孕了,按照江老板的說法就是孕期影響身體激素,所以她夫君最近情緒都不太穩定。

    大部分的奏章都是交給中書省在處理,隻有少部分比較重要,或者是中書省拿不準的送到行宮裏來的。

    但就是這小部分奏章,成天氣得她夫君腦仁兒疼。

    她夫君還會哼哼唧唧的跟她撒嬌,說不想看奏章,然後又讓她一起罵那些大臣。

    這誰受得了?懷個孕,人的變化能這麽大的嗎?

    為了不讓一個孕夫生氣影響身體,她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但也不是全由她做主,是夫妻兩人商量著來。

    這段日子,皇後娘娘也體會到了她夫君這些年的不容易,而她夫君也體會到了女子懷孕的不易。

    雙方更加了解彼此,感情也越發的深厚了。

    甚至,之前提出要女子出門工作的事情,如今他們也提上了日程,在商量怎麽實施最穩妥了。

    “對了。”說到懷孕不易,江秋白拿出一些適合孕夫吃的保健品營養品,“這些都是給你們準備好的,你帶回去看牧大哥吃不吃,我是建議吃一點的,能讓生下來的孩子更加健康,也能讓孕夫不難麽難受。”

    還有些什麽緩解孕吐的小零食,防止妊娠紋的精油等等。

    這些東西都是他專門去婦產科醫院谘詢了的,完全可以吃,可以用的。

    皇後娘娘知道這個世界的各方麵知識都遠超於大禦,想到夫君近日越來越聞不了油煙味,胃口也不怎麽好,她也就沒有跟江老板客氣。

    “還有奶粉和尿不濕我都提前選好品牌了。”江秋白解釋,“奶粉這些都保質期,等到快生產的時候再給你們送過來。”

    還有尿不濕,這種東西比尿布好太多了。

    許若輕這邊也不甘示弱,他隨即變出了幾匹十分柔軟的綢布,是專門給孩子做衣裳的,特別合適,顏色也鮮豔,喜慶。

    皇後感動得一一謝過。

    今晚她沒待多久就回去了,沒辦法,現在家裏有個在激素影響下的孕夫。

    皇後娘娘回到原本的世界就醒了一趟,這是她這段時間養成的習慣,習慣半夜醒來看看夫君現在怎麽樣,需不需要幫忙。

    而且,她還要把帶回來的東西整理一下,總不能就這麽堆在床上吧。

    結果她今天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她夫君撐著腦袋,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這目光太灼熱了,晏梧舒有些羞赧,“夫君,這是孕期,你乖一點,不可以瑟瑟。”

    明明都是老夫老妻了,還都是彼此生命中唯一的伴侶。

    但含蓄的古代人,還是會害羞。

    牧景澤搖搖頭,“我的舒兒,你想到哪裏去了,我隻是剛才做了個夢,醒來之後有些想你了。”

    晏梧舒心窩子都是暖的,她躺會夫君的懷中,像個小女兒似的撒嬌,“那夫君跟我講講做了什麽夢?”

    牧景澤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不如舒兒先跟我講講,講講你今日入夢跟那個江老板和你的阿輕弟弟都聊了些什麽?”

    晏梧舒:“,”

    來了來了,孕期反應來了,這根本就是吃醋了吧?

    晏梧舒真是覺得又好笑又生氣,她夫君這到底是要幹什麽?

    牧景澤一定要她講講看,畢竟他自己沒去過,原本就十分好奇,現在是孕期,這種好奇心就更重了一些。

    不講就不讓睡覺。

    晏梧舒無奈又好笑,“土豆熟了,我給阿輕支了個法子,讓他能順利進獻糧種。”

    話說到這,將軍府的土豆種得要晚一些,不過也差不多可以收獲了。

    牧景澤嗯了一聲,“明日就吩咐人去看看,收回來放庫房裏,別糟蹋了。”

    晏梧舒帶回來的糧種並不多,就算種出來,畝產幾千斤,放到全國來看,那估計也不夠下一季育種的。

    隻不過新的糧種總要有個推廣的時間。

    如此算來,這土豆下半年還可以再種一季,明年基本上足夠全國種植了。

    晏梧舒頷首,“早些休息吧,明早我們再討論。”

    牧景澤拉著她,“舒兒還沒跟我說,你給那女尊小公子支了個什麽法子?讓夫君也聽聽。”

    晏梧舒:“,”

    女尊,上京城郊外,許家農莊。

    一麻袋一麻袋的土豆全都搬上了板車,整整三十多輛板車才裝完了所有挖出來的土豆。

    算算數量,這得要有幾萬斤了。

    許若輕沒有坐馬車,反而騎著白馬,帶著滿載土豆的車隊,風風光光的進城了。

    引得不少人關注。

    這世道,可不流行什麽做好事不留名,許若輕就是要人盡皆知,那高產量的糧食是他們許家進獻出去的。

    許若輕先前替母父報仇的事情,已經讓他在上京城裏露臉了,後來,他一個男子,也算是把許家的門楣撐起來了。

    如今,許若輕在上京城也算是響當當的人物了。

    就算他騎著馬,也沒什麽人覺得他不雅,甚至還有不少年輕的男子和已經嫁人的夫郎羨慕他能如此瀟灑。

    少數眼紅的,對著許若輕指指點點,但許若輕已經不在意了。

    許若輕如今已經褪去了脂粉和各種叮叮當當的飾品,哪怕是一身素淨的粉衣也襯得他越發迷人自信。

    他人的言語,傷不了他半分。

    跟在他一旁騎馬的許諾風,看著如今的阿輕,幾乎讓她一不開眼了。

    她知道,阿輕的路會越走越遠,而她跟阿輕的距離也會越走越遠,但是這有什麽關係呢?她隻要能陪在阿輕身邊就好。

    “許家公子。”有相熟的商人追上他們,“你這後麵牛車裏拉的都是些什麽?要上鋪子出售嗎?”

    原本他們還以為許若輕一個男子撐不起皇商的臉麵,但人家許家前段時間拿出來的琉璃可是讓無數人趨之若鶩。

    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得到。

    還有許家的紡織廠,大批量招收學徒這個模式,也是讓他們吃驚了許久,最開始還有點不理解,怎麽能隨便把手藝交給別人?

    現在人家現在產量上來了,雖然錦緞的價格有所下調,但總體算來,比以前賺得要多太多了。

    他們得跟緊許家的腳步了,這許家公子不是什麽好拿捏的後宅男子。

    “就是些高產量的糧種,我準備進獻給女皇陛下。”許若輕也沒瞞著。

    那商人一聽,頓時就失去興趣了,糧種罷了,產量再高,他能高到哪裏去?

    “那許公子先忙,我就不打擾了。”說完他就溜了。

    許若輕也不在意,等到全部車隊進城,他安排的好戲才算正式上演。

    銅鑼敲得砰砰作響,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裏有什麽跑江湖賣藝的,吃瓜群眾們頓時就圍了過來。

    走在最前麵敲鑼的是一名嗓門兒特別大的老婦人,她一邊敲鑼,一邊高喊:“許家進獻糧種,畝產兩三千斤的高產量糧種,願大嬰不再有人餓肚子,願女皇陛下千秋萬代。”

    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後麵那一長串的車隊上。

    畝產兩三千斤的糧食??簡直是聞所未聞。

    這裏是女尊大嬰的上京城,全國最繁華的地方,也算得上是全國最有錢的地方了。

    可是你再有錢,也逃不開一日三餐。

    饑荒年間,哪怕你屋子裏堆滿了黃金,你也得緊著糧食,不敢浪費。

    可見,糧食對百姓的意義有多麽重大。

    而現在大多糧食,小麥,黍米,水稻,產量無非也才兩百到四百斤上下。

    如果許若輕拿出來的糧種,產量翻個倍,能有個七八百斤,可能大家也隻是覺得好奇,不會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嚇。

    這可是兩三千斤啊,幾乎多了十倍的產量。

    前麵敲鑼的婦人嗓門兒大,就這麽一路敲鑼打鼓的把一車隊的土豆送到了皇宮大門。

    聲勢浩大,宮裏也早就收到了消息。

    女皇陛下威嚴的目視著下方的大臣,“爾等如何看待畝產兩三千斤的糧食?”

    有一位滿臉溝壑的大臣上前一步,“回女皇陛下,臣乃大司農,也出生鄉野,跟田地和糧食打了一輩子交道了,這畝產幾千斤的糧食簡直聞所未聞。”

    這確實是,畝產幾千斤的糧食啊,種一畝地相當於以前種十畝地了,哪怕那糧食不好吃,也能填飽肚子啊。

    他們大嬰算富裕的國家了,可每年依舊有餓死的人。

    又有大臣上前附言,“臣認為先看看也不遲,那皇商許家公子敢把這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應該也做不得假,除非他不要命了。”

    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其他大臣也覺得有道理,萬一那糧食是真的呢?他們要是看都不願意看一眼,不就錯過了嗎?

    女皇思考了一下,“傳皇商許家公子上殿。”

    “傳皇商許家公子許若輕上殿。”內伺帶著女皇的口諭站在宮門口宣讀。

    許若輕今天人都快曬蔫了,總算是等到了女皇陛下的傳召。

    果然皇後娘娘說的對,隻要不是昏君,就不可能錯過這種高產量的糧食。

    哪怕是子虛烏有,女皇都得找人去看一看,去查一查,更別說許若輕這樣大張旗鼓的把糧食都擺在了宮門口。

    要進宮,不可能讓一整車隊都進去,這是皇宮,有不是菜市場,許若輕就隻帶了許諾風,而許諾風扛了一個麻袋。

    “女皇陛下萬福。”許若輕恭恭敬敬,儀態端正的跪在大殿之上,許諾風緊隨其後。

    “朕聽聞你要進獻畝產千斤的糧食?”女皇陛下的聲音裏沒有一絲感情,有的隻是審視和懷疑。

    許若輕卻絲毫不慌。

    開玩笑,他幾乎天天跟另一個世界裏的皇後娘娘喝酒聊天,還跟另一個世界裏的皇上去爬過山,摘過果子。

    心態早就已經鍛煉出來了。

    而且皇後娘娘跟他說過一句話,掌權者不是要別人怕的,而是別人要敬他。

    許若輕跪在大殿上,姿態擺得十分端正,“回陛下,草民確實有糧種要進獻給陛下,或者說是要進獻給大嬰,讓大嬰的百姓們都能吃飽肚子。”

    說完,他就從許諾風扛進來的麻袋中掏出幾個土豆,“此乃土豆,也就是草民要進獻的糧種,可畝產三千斤上下,而且也不挑土地,哪怕沙地也是能種的。”

    大殿上的大臣和女皇都在審視許若輕手上那幾顆毫不起眼的土豆。

    拳頭大小,灰不溜秋的,看起來就不好吃。

    不過還是那句老話,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填飽肚子。

    許若輕又道:“這土豆不光能作為主食,還能烹飪成菜品實用,煎炸燉煮都可以。”

    眾人的瞳孔又是一縮,能當主食還能當菜吃?這得是什麽樣的神仙糧食?

    就算是不好吃,恐怕也沒有百姓能拒絕得了。

    “這糧種你是從何處尋來的?”女皇可沒這麽容易忽悠。

    許若輕不緊不慢地答道:“草民的母父做生意,曾遊走四海,結交過不少朋友,這糧種便是幾月前,我母父曾經的好友送來的。”

    這理由是江老板給他想的。

    許若輕繼續道:“那位伯娘知道草民喜愛花草,喜歡收集各類種子,這些糧種便也是她當成花草種子送予草民的,草民起初也是當成花草種子,種在了花莊裏。”

    說到這,許若輕都不得不感慨,當初未來避開那白眼了的爪牙,這才把土豆送到了花莊裏種植,如今卻成了她最好的解釋理由。

    畢竟這都是經得起查證的。

    至於那位不存在的伯娘,這就不好查了,誰知道她母父曾經交往過多少朋友呢?

    許若輕又道:“前幾日收獲時才發現其中端倪,有孩童誤食並未有中毒現象,後經過多人嚐試之後,又找了有經驗的老農以及大夫,確定了此物絕對無毒無害,煮熟了就能吃,是一種非常棒的食物。”

    非常棒這詞是他在酒館裏學到的,對這個世界雖然有些格格不入,但不妨礙大家聽懂。

    這土豆,恐怕確實能有那麽高的產量,更或許,這土豆的口味也不差?

    “有何憑證?”

    許若輕遞交上去一張紙,這是江秋白給他寫的種植方式以及養護,嗯,是用簡體字寫的。

    “女皇陛下,草民那位伯母是外邦人士,所以文字與大嬰有些不同。”

    女皇陛下從內侍手中接過紙條看了看,這便相信了三分。

    不光文字不同,連紙張的材質也不太一樣,確實不像是大嬰的物件。

    大嬰富庶,這些年也算和平,有不少外邦人士來大嬰活動,做生意,甚至通婚的也不少。

    女皇又將紙條傳給了大臣們一一查閱。

    這下,大家的心裏都有底了。

    每個國家,總有那麽些與眾不同的產物,而這世界這麽大,能有幾個人敢說自己走遍了世界的?

    再說了,如果是糧種是不小心流傳過來的,他們大嬰也不可能還專門跑到外邦去問:這是不是你們的特產?

    如果是,那人家國家的掌權人不有別的想法嗎?

    如果不是,那人家國家掌權人不會動搶奪的心思嗎?

    這麽高產量的糧食,放在哪裏都是受歡迎的。

    作者有話說:

    日萬成就已達成。

    感謝小可愛們的支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