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討伐檄文
作者:貓貓調查員      更新:2022-07-04 15:55      字數:6826
  第72章 、討伐檄文

    謝喬喬:“紡織節?”

    張雪霽解釋:“因為鮫人族最出名的就是他們的紡織技巧。他們會在暴雨之夜浮出海麵, 召喚狂風絞殺那片海域之內之內的活物,用活物的鮮血染進紡線中,織出舉世無雙的鮫人緞。”

    “鮫人緞價格昂貴, 在外麵已經被賣到了一寸萬金的地步。”

    謝喬喬狹長的丹鳳眼瞬間就睜圓了。

    她麵無表情——但五官細節處又微妙的透露出驚愕——看著張雪霽:“……一寸萬金?”

    張雪霽:“雖然很誇張,但是真的。畢竟鮫人族一年中隻有固定的兩天一夜會舉行紡織節,收集活物鮮血, 織造鮫人緞, 平時他們織出來的布匹都隻是比普通布匹更好一點的正常布匹。”

    “這是鮫人族的習俗,就算沒有人類將鮫人緞炒出天價,鮫人族依舊會每年進行一次暴風雨的獻祭。如果有人意圖阻止這場獻祭,那麽就會變成所有鮫人族的敵人。”

    “不過紡織節的時間是固定的, 人類漁船和商船都會特意繞開這三天。而且危險的地方也隻有海麵,夏澤國內部依舊很安全,不會受到風暴影響。鮫人族舉辦紡織節,就像是我們人類殺雞宰羊祭祀神明一樣,本質上隻是習俗的不同而已。”

    謝喬喬還在想一寸萬金的鮫人緞。

    她再看向珊瑚叢裏那些飄揚的綢緞時,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張雪霽幹咳一聲,提醒她:“這個就是普通的綢緞, 鮫人緞都是要上貢給鮫人女王的, 不會隨便擺在外麵。”

    謝喬喬沉默片刻,道:“當女王真好。”

    張雪霽聳肩:“女王或許未必這麽想。好了,我休息好了,我們繼續爬階梯?”

    謝喬喬沒有說話,隻是站起來向張雪霽伸出手。張雪霽把手搭上去, 謝喬喬沒有廢什麽力氣, 輕易的把他拉上來, 兩人繼續在巨大的階梯上爬行。

    張雪霽一邊努力的跟上謝喬喬, 一邊追問:“那句話真的是‘多喝熱水’的意思嗎?”

    謝喬喬輕快的走在他前麵:“哪句話?”

    張雪霽:“就你剛剛說的那句啊——‘我喜歡你’。”

    他語言學習能力很強,聽過一遍就能大概記住發音,又重複的在謝喬喬麵前念了一遍。

    謝喬喬回頭,居高臨下的看向他,張雪霽不由得也停下腳步,仰視著謝喬喬。

    階梯太高了,這個高度差讓張雪霽仰頭仰得有點脖子痛。

    謝喬喬慢吞吞下來兩個台階——兩人站在同一個台階上了,張雪霽的脖子這才得以輕鬆。他剛想說你其實站在上麵講話也沒關係,謝喬喬低頭看著台階,念出上麵的銘文:“所有的恐懼都來源於沒有堅定的意誌,若是你愛我,你就不會恐懼。”

    “這些銘文,不會也是那位先生所寫吧?”

    張雪霽跟著低頭看台階上的銘文。雖然他想說可能不是,但人家鮫人族又不用中洲官話,能在女王行宮的台階上雕刻中洲官話的,除了那位幫助女王建造行宮的道載學宮先生,還能有誰?

    他撓了撓自己臉頰,有點尷尬:“……應該是他特意寫來表白女王的,因為那位女王在學宮旁讀過幾年,也會中洲官話。”

    謝喬喬:“其他鮫人不會嗎?”

    張雪霽:“鮫人族幾乎不會離開大海,即使魚尾可以幻化成人類的雙腿,他們也並不喜歡和陸地上的生物打交道。更何況中洲和東海並不相接,所以其他的鮫人都沒有機會學習中洲官話。”

    因為台階上的銘文岔開了話題,最後張雪霽也沒能從謝喬喬口中得到確切的答案。

    但他又很難懷疑謝喬喬的話,畢竟喬喬同學很少說謊話,為數不多幾次,都是為了配合他胡扯,隨意敷衍的應和兩聲。

    ……不過我和喬喬同學說‘喜歡你’,喬喬同學回個‘多喝熱水’是什麽意思?

    等等,我說‘喜歡你’,喬喬同學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張雪霽的心情,陡然間也變得複雜起來。

    爬到三樓旋轉樓梯拐角處的瞭望台,兩人坐在台子上看風景。

    台子是有圍欄的,同樣粉色的礦石圍欄,頂端是一尊笑麵佛鮫人雕像。

    謝喬喬和張雪霽一塊兒坐著,兩人都把腿垂在欄杆外麵,懶洋洋的吊著。張雪霽閑著沒事幹,就從自己袖子裏掏出那顆沒有削好的二胡音窗繼續削,謝喬喬也從儲物手環裏拿出四年級的數學書繼續看。

    她快把教材看完了,教材後麵的附加題謝喬喬也會寫,雖然寫完從來沒有給張雪霽看過。

    今天張雪霽實在是閑,削了會兒音窗,又湊到謝喬喬旁邊:“你做後麵的附加題了啊?”

    謝喬喬也沒有擋著,大大方方的就把附加題推到了張雪霽麵前,讓他看自己寫的題目。

    題目都是張雪霽出的,當然掃一眼就能知道答案:選擇題都寫對了,填空題有一兩道錯誤,但是問題不大,應用題……

    應用題全部寫錯了。

    紡織節最熱鬧的時候是在晚上。

    海麵上狂風暴雨,而在深海之中,夏澤國的鮫人們會打開染色大坑,開始給布料上色。

    傍晚的時候街道上的鮫人們就已經熱鬧起來了,謝喬喬扶著腿軟的張雪霽爬下樓梯時,守衛樓梯入口的鮫人護衛還笑眯眯的讓他們一定要去深海之痕看鮫人給布料染色,因為那是一年一度才會向外人開放的奇觀。

    平時鮫人在深海之痕給布料上色時,是不允許外族人進入的。

    但隻有紡織節這天例外——這是為了感謝當時創造深海之痕,並教授鮫人族紡織染色技巧的異族,所特意設定的節日。

    街道上鮫人來來往往,其中混雜著不少人類和其他海族妖精。

    張雪霽感覺自己腿好點了,於是站直後迅速重新打起精神:“去看看?”

    謝喬喬瞥他:“不是說腿已經斷掉了嗎?”

    張雪霽幹咳一聲,為自己正名:“那隻是誇張的說話!再說了,鮫人紡織這麽罕見的場景,怎麽能不去湊熱鬧呢?”

    謝喬喬:“你好像特別熱衷於這些東西。”

    張雪霽坦然:“因為總覺得這些東西裏麵說不定會有關於我故鄉的信息。而且也沒有白跑一趟啊,在魔窟底下,我不是就找到了我故鄉天空的投影嗎?”

    謝喬喬:“……嗯。”

    鮫人給織布染色的地方叫做‘深海之痕’。

    那是一道長百米深千丈的巨大裂縫,坐落於鮫人女王的行宮後麵;這條裂縫突兀的出現在這塊巨大的半透明狀粉色礦石上,裂縫裏麵用黑色貼片隔成許多區間,不同的區間裏麵灌注了不同顏色的染料。

    染料的成分大概極其特殊,完全沒有和海水相融,甚至也沒有人間染料的奇怪味道,而是散發出若有若無的甜味。

    數十架拱橋橫渡深海之痕,鮫人將染成的布料撈起來,懸掛在拱橋上。

    謝喬喬和張雪霽擠進現場的時候,拱橋上已經掛滿了美麗的各色織布。布料被掛上去後,殘餘的顏料還會順著布匹緩慢融進海水之中,但布料本身已經染上去的顏色卻不會消退。

    來湊熱鬧的異族太多了,相比之下,人類混在其中反而不那麽顯眼,畢竟鮫人本來就會有一部分類人的形態。

    謝喬喬沒有張雪霽那樣的好奇心,隻是陪著張雪霽來逛逛而已。她背著書箱立在人群中,不管外麵那些人怎麽擁擠,卻始終沒辦法擠到謝喬喬身上。

    她看了會鮫人染布,思緒有些散漫,隨即瞥到一個魚頭從自己身邊擠過去。

    謝喬喬記人並不是很在行,大多數時候別人剛介紹完自己的名字,謝喬喬很有可能轉頭就忘記了。

    但她卻對那顆魚頭記憶很深刻——是在她和張雪霽剛進入夏澤國外層時,攔著問她和張雪霽是不是道載學宮弟子的魚頭人。

    ……那個魚頭人手裏好像拿著一疊紙?

    魚頭人靈活的擠到了謝喬喬身邊,扁頭魚嘴正對著謝喬喬。他大概也知道自己這副模樣容易嚇著人類,於是試圖對謝喬喬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

    當然,‘微笑’這種表情出現在魚頭人臉上時,他那顆魚頭變得更詭異了。

    但凡換個膽子小的人類,可能這會兒就已經嚇哭了。

    但魚頭人對此一無所覺。他見謝喬喬沒有露出害怕的表情,還以為是自己的‘和善微笑’起了作用。

    周圍的人太多,魚頭人被擠得東倒西歪,但還是熱情的把一張宣紙塞給謝喬喬:“這位姑娘,您對鮫人族現在的君主/專/製是否感到不滿?您對協/會/治/國有興趣嗎?那就請看看這個……”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張試圖遞給謝喬喬的宣紙就被人半路攔截——張雪霽依仗自己的身高優勢,站在謝喬喬身後,略微彎腰從魚頭人手中拿走了那張宣紙。

    粗略的掃了一眼宣紙上的內容,張雪霽的表情頓時變得微妙起來:這章宣紙上書寫所用的,是中洲官話。

    但對麵那個發放傳單的,卻是個地地道道的……鮫人?!

    魚頭人沒有發覺張雪霽的古怪表情。

    畢竟他是鮫人,對人類的表情並不是很能理解。見張雪霽截胡拿走了宣紙,他愣了兩秒後很快就對張雪霽露出笑顏:“您對協/會/治/國感興趣嗎?那就請看看我們的傳單吧,我們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鮫人族的未來!”

    張雪霽:“……發給我們沒關係嗎?畢竟我們是人類來著。”

    魚頭人嘴角的笑容裂得更大了:“沒有關係!我們歡迎其他種族的有誌之士加入我們——聽說你們人類也是君/王/專/製,我們可以互相幫忙!一起改革!共享美好明天!”

    張雪霽:“……”

    不行,看著一顆魚頭義正嚴詞的和他說這種台詞,真的太詭異了,和‘仰望星空’差不多的詭異了吧這種東西!

    魚頭人給他們發完傳單後,又想擠去別的地方再給其他人發傳單。

    他還沒來得及轉動那顆古怪的魚頭,就被一隻碩大的手掌握住了腦袋——那隻手攥著魚頭人的腦袋,把他從人群中提留起來,魚頭人發出一聲痛呼,手裏的宣紙也紛紛揚揚灑落一地。

    周圍的人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呼啦一聲散開。

    身材高大,健碩上身加上魚尾,身高接近五米的雄性鮫人,單手握著魚頭人的腦袋,眼白赤紅,純黑的眼瞳冷冰冰的注視著兀自掙紮的魚頭人。而在他身後,是五人小隊的鮫人族巡邏兵。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起來——

    “是女王的近衛兵……怎麽會出現在這?”

    “是因為最近那些謠言吧?之前已經處死了一批鮫人,沒想到這麽快又有新的鮫人冒頭來散播這些東西了。”

    “噓,別說話,那家夥看過來了。”

    ……

    詭異的濃黑色眼珠轉動,常病目光從魚頭人轉移到地上那些散落的宣紙上。

    張雪霽正好蹲在地上撿宣紙,常病扯動嘴角,露出一個冷笑,碩大的尾巴猶如鋼鞭甩過去——但孱弱凡人被他一尾巴掃成兩截的血腥事件並沒有發生,常病的尾巴撞上一柄黑色劍鞘。

    他英氣的長眉微挑,視線一低再低,終於看見了單手用劍鞘就攔住自己的小姑娘:……人類?

    常病記起來這個人類少女了。

    在閘門前,那個凡人一直擋住不讓自己看的——就是她吧?

    常病沉聲:“這些褻瀆女王威嚴的不潔之文必須浸泡在挑釁者的鮮血裏腐爛。異族人,不要多管閑事。”

    謝喬喬手腕一抖,將壓在劍鞘上的巨大魚尾甩開。

    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劍鞘,好似拍掉什麽髒東西的動作,讓常病臉色黑了下去。但謝喬喬明顯不是那種會看人臉色性格,拍完劍鞘,她安靜的望向張雪霽。

    剛好張雪霽也撿完那些宣紙了。

    他把那些宣紙疊一疊,規整整齊,對謝喬喬道:“全都是手抄本,字跡沒有一張是一樣的,這麽多,寫出來也不容易。”

    謝喬喬看了眼那疊宣紙,想到以前老師讓自己練字——光是一張大字就已經很磨人了,那疊宣紙上的字更多更密。

    代入想了想,謝喬喬十分讚同的點頭:“能寫出來這麽多,實在不易。”

    張雪霽把那疊宣紙抖了抖,塞進自己袖子裏,一抬頭卻發現鮫人族護衛還盯著自己。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滿臉莫名其妙的表情:“你們一直看著我幹什麽?”

    常病的屬下忍不住開口:“你怎麽還把那些東西收起來了?常病大人不是都說了嗎!那些是詆毀女王陛下威信的不潔之文,是要交給我們拿去銷毀的!”

    張雪霽摸著下巴,思索片刻,隨即恍然大悟。他又把宣紙從袖子裏抽出來,還給屬下,嘀咕:“那你直說不就好了?拐彎抹角說什麽要浸泡在挑釁者的鮮血裏,我還以為這是你們不要的東西……”

    下屬無語,心想正常人也不會想要收集這種麻煩東西啊!

    不過因為自己上司在,下屬沒敢當麵說出這種有失護衛隊威嚴的幼稚話語。

    就在張雪霽把宣紙遞給下屬的瞬間,深海之痕那邊傳來一聲驚呼,伴隨著錯愕的尖叫聲——所有人都下意識看向聲音的源頭。

    隻見原本站在拱橋上負責掛布的鮫人忽然扯下那條被染紅的織布,從自己衣袖中掏出一大把宣紙,向著密集人群用力揮灑出去!

    “當今陛下就位八百餘年!在位期間屠戮同族兩千三百六十一位!其心性之狠辣惡毒!世間罕見!”

    “陛下上位第五百年!將鮫人族長老會三百餘人,連帶子孫親戚全部處以極刑!”

    “陛下上位第六百年!拋棄種族前往人類世界求學!回族後不僅沒有改善大家的生活!反而大興土木耗費無數財富人力建造華美行宮!隻為供自己享樂!”

    “請大家看看我們協會的檄文!請女王陛下退位!”

    “請女王陛下退位!”

    ……

    漫天飛舞的宣紙如同蝴蝶,飛舞穿行於垂下的織布之間。

    一瞬間被扔出來的宣紙太多太密,即使是常病也沒辦法阻止事態的蔓延,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原本被他握住頭顱的魚頭人見狀,跟著大喊出聲:“請女王陛下退位——”

    餘音未絕,它的頭顱硬生生被捏碎。

    紅白交雜的色彩自雄性鮫人指縫間飄散出來。

    常病垂眼,兩顆濃黑到詭異的眼珠輕微顫動。屬下慌亂的詢問:“常病大人,現在該怎麽辦?”

    “把深海之痕圍起來,在抓到散播謠言的挑釁者之前,禁止任何人出入。”

    常病張開五指,目光銳利的看向謝喬喬——這個唯一不受混亂情況影響的少女。

    那些紛紛揚揚的宣紙從空中落下,也有不少落向謝喬喬。隻是那些宣紙還沒有落到謝喬喬頭上,就會被張雪霽接住。

    他每接住一張,就會掃一眼上麵的內容,表情似笑非笑。

    謝喬喬抬眼,問:“上麵寫什麽?”

    張雪霽:“指責鮫人族女王殘暴凶戾,要求女王退位的檄文。寫得不錯,背後估計有人教他們……抑揚頓挫,情緒鼓動,畫大餅,這種語言技巧,可不是鮫人能用中洲語言表達出來的。”

    常病盯著他們——剛剛領命去封鎖現場的屬下,又慌慌張張的趕了回來:“常病大人不好了!我們封鎖現場的行為似乎引起了某些親族的恐慌,有幾隻蝦人在強行突破封鎖線的時候和護衛隊打起來了。”

    常病麵色一沉,正要轉身去處理這件事時,那個孱弱的凡人背著手笑眯眯走到他麵前,做出了阻攔的手勢。

    他眯起眼,冷冷看著張雪霽。

    謝喬喬也冷冷看著常病。

    謝喬喬的目光壓迫感太強,迫使常病不得不轉移視線去看謝喬喬。但是常病一看向謝喬喬,張雪霽就立刻笑容消失,迅速挪動腳步擋在兩個人的視線中間。

    常病額頭的青筋不由自主的跳了跳:“……你們兩個是來故意找茬的嗎?!”

    張雪霽幹咳一聲:“當然不是,我隻是想說,你們強行封鎖的話會引起衝突,你們也不想和深海之痕裏的遊客打起來吧?”

    常病冷漠道:“必要的時刻,為了維護陛下的榮耀,流血和犧牲都是必須的。”

    張雪霽擺了擺手:“不用那麽誇張,我是說,搞個隻許進不許出的法陣就可以了——你們身為女王的近衛隊,大概不缺靈力旺盛的修道者吧?隨便挑個續航能力強的站在陣眼上當永動機就行了。”

    “先用法陣把現場封鎖起來,然後你們再挨個排查散播謠言的可疑人物,就不會漏人了。”

    雖然常病聽不懂‘永動機’是什麽意思,但是張雪霽的話他聽懂了。

    他垂眼,扯出一抹冷笑:“天真愚蠢的凡人。你知道布置一個這麽大的法陣需要多久嗎?哪怕你隻需要一盞茶的功夫,在這段時間裏,該如何鎮壓混亂的人群?暴力鎮壓隻要有一個見血的開始,就必然要暴力到底,別無二路……”

    “半盞茶的功夫就夠了。”

    頂著常病和一眾鮫人護衛看神經病的目光,張雪霽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露出一個略帶害羞的笑容:“我的話,半盞茶就夠了。至於這段時間內暴走的人群——”

    張雪霽看向謝喬喬,謝喬喬懷中斜抱著凶劍,麵無表情的回看過去。

    張雪霽:“喬喬同學——”

    謝喬喬:“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飯。”

    張雪霽苦著臉:“不是吧,這也要算酬勞的嗎?”

    謝喬喬:“五頓烤肉。如果我烤肉吃膩了,再換別的。”

    張雪霽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行吧行吧。”

    謝喬喬拔出凶劍,劍氣以她為中心蕩漾出去。

    所有的喧嘩,躁動,在接觸到謝喬喬劍氣的瞬間,出於某種生物畏懼天敵的本能,蜷縮著驚恐又無意識的安靜下來。

    轉瞬間,謝喬喬就已經從人群中轉移到了拱橋圍欄上。

    她筆直的立在欄杆上,垂眼看向底下眾人——所有人都變得安靜,頗有些驚恐的盯著謝喬喬。

    常病也莫名的感受到了心悸。

    他抬手捂著自己的心髒,眉頭一皺:“她似乎很高興用這種方式威脅別人,即使你不用東西和她交易,她或許也會這麽做。”

    張雪霽是唯一不受劍氣影響的人。他打了個哈欠,從袖子裏掏出紙筆,迅速的默寫出陣法結構,頭也不抬的回答常病:“我知道啊,喬喬同學性格很善良,就算不答應她的條件,最後她肯定也會幫忙的。”

    常病疑惑:“那你為何——”

    張雪霽抬起頭,笑眯眯:“我樂意給她敲詐唄,她越這樣我越高興。當然,你們魚是不會懂的啦!”

    常病:“……”

    不知道為什麽,拳頭突然就硬了。

    作者有話說:

    常病:我好好的在路邊遊著,突然就感覺自己被踹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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