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女子和男子要的東西不一樣
作者:白鷺成雙      更新:2022-07-03 16:05      字數:2123
  第81章 女子和男子要的東西不一樣

    年長歲餘罷了,談得上什麽老和嫩?沈岐遠嗤之以鼻,但坐在車廂裏,卻還是臉色陰沉。

    幾千年的大妖怪了,還吃裝嫩那一套,聽一聲姐姐就找不著北,真是愚蠢至極。先前的青衣也是,這次的魏子玦也是,他都不明白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到底有什麽好的。

    馬蹄聲在車外響起,他斜眼打開車窗,就見魏子玦捏著韁繩,笑著與他道:“大人上了年歲,小心吹著風了。”

    說罷,揚鞭而去。

    沈岐遠一腳踹在了車壁上,嚇了外頭的周亭川一跳。他慌忙打開車門,卻見大人端正地坐在裏頭,連衣擺都沒亂。

    “怎麽了?”沈岐遠若無其事地問。

    周亭川搖頭,心有餘悸地關上門。

    阿彌陀佛,他想,最近天氣已經夠冷了,希望柳姑娘大發慈悲,莫要再讓車廂裏刮寒風了,他怕背上得風濕。

    如意剛到雲府門口就打了個巨大的噴嚏。

    她吸著鼻子裹緊了披風,納悶地往四周看了看。

    許是出了人命的關係,奴仆們都被趕到了外間伺候,主院附近隻有幾個心腹家奴在巡視,一見著她便上前詢問,好一番折騰才將她放進去。

    趙燕寧和花拂滿都還在案發現場,她剛進門,兩人都迎了上來。

    “我實在不知道這驗屍檢錄要怎麽寫。”燕寧直皺眉,“死者就是被人從背後偷襲斃命的,雲大人偏說是自盡,這樣的角度和深度,怎麽自盡?”

    拂滿也將死者貼身侍女的口供呈了上來。

    如意瞥了一眼,有些頭疼。

    她承認酒樓要接民間訟狀的話是她說的,但那時候不是為了騙趙燕寧和拂滿幫忙嘛,誰料這陰差陽錯的,竟還真的要替人當訟師。

    不過。

    查案時的燕寧和拂滿,與在酒樓打雜時的狀態截然不同,雖然在酒樓也很開心,但在案發現場,他們兩個人身上總會冒出一種獨特的光彩,眼裏的自信也鋪得結結實實。

    人這物種是生動的,不能永遠奮進,也不能一直苟活,要想養好,米飯和月亮都得給點。

    如意想了想,還是認真地看了看口供。

    雲大人的發妻張氏是出了名的秀外慧中,對下人寬厚,對夫婿體貼,但從海晏死後,兩人便不斷爆發爭吵,雲程搬去書房過夜已有一月,偶爾回主院,也隻是拿換洗衣裳。

    張氏死的這天,雲程與她激烈爭吵過,甚至說過“殺了你”、“一起死”等過激話語。丫鬟中途被支開去熬湯,等她回來的時候,張氏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但根據管家的口供,雲程在與張氏爭吵後不久就回了書房,那時候還聽見過屋內張氏的哭聲。

    如意掃了一眼現場,東西淩亂,旁邊還有摔碎的花瓶,像是有過爭執打鬥。那麽問題來了,如果雲程離開的時候張氏還活著,這把刀又是誰送進她背心的呢?

    “不知大人可否告知與張氏爭執的原因?”她問雲程。

    雲程臉色發青地坐在主位上,悶聲道:“那是我的家事。”

    “事關殺人動機,就算去了刑部司衙門,大人也是要說的,不妨早些告知我等,到時候也好為大人辯護。”

    這幾個女人能辯護什麽?雲程不以為然。

    他之所以找上會仙酒樓,壓根不是相信他們的破案手段,是因為他知道沈岐遠待這會仙酒樓的東家額外不同,隻要她站在自己這邊,他訴訟的勝率便會大大提高。

    如意盯著他,仍舊在等他的回答。

    雲程不耐煩,卻還是開了口:“她一直覺得我與海晏親如兄弟,當年冒著兄弟鬩牆的危險娶她,是真心待她。結果海晏出事,陛下斥責於我,她才發現我一直嫉恨海晏,有些無法接受,便一直與我爭吵。”

    張氏與海晏相識在前,先表露好意的卻是雲程,海晏先行退出,張氏也就嫁給了雲程,兩人成親的時候海晏還送了厚禮。

    張氏一直以為雲程是愛極了她才要娶她,但真相大白時,她突然發現雲程當年有可能隻是單純地想搶走海晏一件東西,所以才上她家的門提親。

    關乎生死情愛的婚事,在雲程眼裏隻是一件戰利品,張氏自然是氣極了,一連幾個月都鬱鬱寡歡,與他見麵就必然大發雷霆。

    雲程也生氣,自己的妻子為了海晏與他吵個沒完,他以為自己勝券在握,結果在人死後一敗塗地,如何想得通?

    夫妻二人嫌隙越來越大,最終到了無法收場的地步。

    “她錦衣玉食這麽多年,要什麽有什麽,我不知道她還有什麽不知足的。”雲程惱道,“落得這個下場,也是她咎由自取。”

    屋子裏三個女子都齊齊皺眉。

    如意檢查了一遍地麵,沒發現任何水漬,才沉著臉道:“女子和男子對婚事的訴求向來不同,女子要情愛,實在不行才要衣食。男子是要圓滿和睦以及傳宗接代,有情愛更好,沒有也無妨。在大人眼裏無關緊要的東西,恰可能是奪走張氏性命的東西。”

    雲程聽不進去。

    他起身道:“你們且找找證據,若隻能認定是他殺,便都留在蔽府過夜吧。”

    這話帶了些威脅,賀汀蘭有些生氣地拉著如意:“他這生意我不太想做。”

    如意看向拂滿和燕寧,那二人畢竟經曆得多些,聞言臉上沒什麽波瀾,隻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東家怎麽想?”趙燕寧問。

    畢竟都隻是普通庶民,卷進這些高門恩怨裏沒什麽好處,她不想接也是情理之中。

    然而如意臉上沒有絲毫猶豫,張口便道:“你們放心查,出任何事都有我頂著,是自殺便是自殺,不是自殺便不是自殺,我還不信這雲府高聳入了天,有離不開的道理。”

    拂滿和燕寧對視一眼,心中都是一定。

    “東,東家覺得,她是自殺,還是,還是他殺?”

    如意撿了把椅子坐下:“看起來的確像他殺,但我很好奇,這位張氏怎麽看起來比咱們高這麽多,五官也格外豔麗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