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89-93
作者:落回      更新:2022-07-01 17:00      字數:2971
  第17章 89-93

    89.

    清晨六點不到,路上車輛都不多,行人更是少之又少。

    司陵長這麽大記憶中也從來沒有被誰背著的畫麵,所以剛一開始趴到祁烈背上的時候他還覺得天上掉下來一個巨大的餡餅砸在自己腦袋上了,祁烈竟然真的願意背他。

    但這麽走了幾分鍾,司陵又覺得別扭。

    祁烈的手托著他的屁股,那隻手又冰涼,搞得他屁股也冰涼。

    司陵嚐試著動了動,卻被祁烈淡淡批評一句:“別亂動。”

    司陵癟了癟嘴,畢竟是他背著自己,自己占了人便宜,總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吧。司陵屏氣凝神,但還是提心吊膽,擔心被別人看到,他一個二十多歲的成年男性,還像個小孩一樣這麽被背著,怪不好意思的。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司陵開始盯著祁烈的頭發看。

    祁烈長發,下山之後也沒變化什麽形態,而是用一支玉簪子將長發鬆散地簪了起來。司陵觀察了一下,按照他這個簪法兒,肯定是沒辦法簪牢固的,但他黑而順的頭發卻老老實實地固定成一個極好看的造型,動也不動。

    好漂亮。

    光從背後這麽看,一眼看過去肯定覺得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哪家名門閨秀,氣質卓然……結果是個男的。其實司陵不止一次想過,到底為什麽他沒有那麽怕祁烈,想到最後司陵覺得肯定是因為祁烈太好看了。

    如果這天底下的鬼都跟祁烈一樣好看,怎麽會有人怕鬼呢?

    90.

    兩人去最近的醫院做了檢查,脛骨骨折,輕微移位,不算很嚴重。不用手術住院,但仍然要打石膏。

    折騰了半天再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司陵拄著一邊拐杖,右腿被包成了粽子。現在已經臨近中午,他早飯就沒吃,剛出醫院門肚子就“咕咕”叫了好幾聲。

    司陵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肚子,不忘對祁烈道謝:“今天謝謝你,網吧的那個吊死鬼需要處理嗎?需要的話我打個電話給我爸。”

    祁烈似乎思考了一下,點頭:“可以,看他修為,已到突破關卡之時,若不處理恐怕後患無窮。”

    司陵突然想到什麽,忍不住提醒了一下祁烈:“這事情交給我爸就行了,那個網吧你就別再去了,那個網吧老板是個……呃,斷袖。斷袖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吧。”

    祁烈語帶興味:“用現代語言如何稱呼斷袖?”

    這問題真的這麽問怎麽回答也很難說,他想了想還是用了最廣泛的詞:“gay,是個英文單詞。你腳下是中國,英文是別的國家的語言,在中國一般不說英文,但是稱呼斷袖會稱為‘gay‘,更正式的說法是‘同性戀’。”

    “那我為何不能去?”祁烈又問。

    “啊?”司陵眨了眨眼睛,解釋:“我怕你很多東西不懂,被人騙了。人類是很……”

    司陵一句“人類是很狡詐的”頓在嘴邊,沒說出來。司陵老爸有句名言:“‘詭計多端’、‘詭計多端’,為什麽不叫‘人計多端’? 自然是有它的道理在的。”

    雖然這句話邏輯不通毫無道理,但身為天師後人的司陵曾經也認同這個歪理。卻沒想到有一天他會想要跟一個鬼說人類是很狡詐的,甚至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司陵看著祁烈:“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我們之前……認識嗎?”

    91.

    昨天下了一場雨,換來今天豔陽高照。

    祁烈膚色偏白,有種不健康的蒼白之感,再加上他穿著的暗紅色毛衣相當之顯白,這麽站在陽光底下感覺很不真實,鏡中花水中月一般。憑空讓司陵想起來他做過的那個夢,那個被鐵鏈鎖在桃花林的祁烈,明明是階下囚一般的處境,他卻悠閑到好似去好友家做客。

    “替天行道?司陵浮鬱,你口中的‘天’究竟是道義還是你司陵家的地位? ”

    司陵猛地回神,他就這麽站在太陽底下,一隻腿上還打了石膏做了夾板, 站都站得不太穩,竟然也能暈暈欲睡到出現幻覺?他一時愣在原地,回想剛剛腦子裏出現的那個畫麵,無比確定跟自己說這句話的就是祁烈……

    不對,不是跟自己說,這句話是對浮鬱先祖說的,可祁烈看著的明明是自己。

    “我……”司陵覺得頭有點疼,他肯定是昨天寫論文到三點多,今天一大早又撞鬼又出車禍搞得精神有些衰弱。他不想管那麽多了,現在隻想先回宿舍睡一覺,剛開口說了一個字便被祁烈打斷。

    “送你回去休息。”

    他說完這句話往前走了一步,單手扶住司陵的腰。司陵隻覺得自己腰間驟然一緊,好像整個人都已經懸空。他嚇了一跳,手裏的拐杖一時不知道該往哪兒落,但懸空的失重感讓他下意識把空出來的手撐在祁烈胸前。

    就這樣被他帶著走了大概五六步的路,再落地的時候司陵已經到宿舍門口了。

    92.

    司陵瞪著眼睛,左右看了好幾次才確定自己真的已經回宿舍了,他張了張嘴,又閉上,再次張嘴:“我、你……回來了?不是,你怎麽知道我宿舍在哪兒???”

    “司陵!!!哎呦我的心肝,我的寶貝,我聽說你出車禍了嚇死我了,本來想找你來著,導師突然喊我去核對實驗數據!你沒事……這位是?”

    司陵還處在自己瞬移到宿舍的驚訝裏,突然聽到很熟悉的聲音,轉頭就看見身上還穿著實驗室白大褂的紀何年飛奔過來。紀何年直接略過旁邊的祁烈,抓著司陵的胳膊上看下看,又彎腰去看司陵的粽子腿,最後才發現司陵身邊還站著一個祁烈。

    紀何年是紀家最小的兒子,紀家則是司陵家的世交,在風水界是獨占鼇頭的存在。而這個紀何年卻因為對風水玄學完全不感興趣而“不學無術”地讀了研究生,目前在讀植物學研一,比司陵大一歲。

    兩人的淵源其實不止如此,紀何年辦滿月酒的時候恰逢司陵媽媽懷孕,兩家本就是世交,大人湊在一起也分不清到底是認真還是說客套話,給紀何年和當時還在媽媽肚子裏不明性別的司陵定下了娃娃親。

    當然了,司陵出生之後是個男孩,這娃娃親自然就沒人再提。卻沒想到紀何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常年跟沒有性別的花花草草打交道,天天研究植物的雜交而不研究怎麽談個戀愛找個女朋友,有一天突然就跟家裏出櫃了。

    第二天就找到司陵:“你知道咱倆有個娃娃親嗎?”

    93.

    好在紀何年對司陵並沒有那方麵的興趣,純粹是來逗著司陵玩的。不過司陵老爸還是相當警惕的,知道紀何年出了櫃,好像還提起當年娃娃親的事兒,連夜找了司陵逼問其性取向。

    司陵的回答並不令老爸滿意,姑且隻讓老爸暫時安心——司陵說:“您放心,我的性取向是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我一定跟它相伴到老永不分離。”

    三人站在司陵宿舍門口。

    司陵突然挺直了腰,對紀何年介紹身邊的祁烈,聲音淡定:“這位是祁烈。”

    紀何年被祁烈的美貌吸引,不由得盯著多看了一會兒,司陵的話從他左邊耳朵進右邊耳朵出,胡亂點點頭:“嗯嗯,您好,我是司陵朋友,紀何年。”

    倒是祁烈挺意外,音調上揚地“哦”了一聲:“紀家小輩?”

    紀何年這才注意到祁烈的名字,好像被按了暫停鍵一樣頓了好幾秒,然後視線從祁烈的臉緩慢轉移到司陵的臉上,過程中眼睛不斷睜大,最後看著司陵聲音顫抖問:“哪個祁烈? ”

    司陵一臉悲憫的表情看他:“就是那個祁烈。”

    司陵真的很爽,已經這麽多天了,終於有人可以跟他分享這種感受了,這可是祁烈啊!從小到大隻在傳說中聽過他的名字,而且是傳說的主角啊,當初憑一人之力攪亂三界,遇神殺神遇鬼殺鬼的角色啊!不應該大驚失色瞳孔地震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才能對得起他的身份嗎!

    司陵的老爸跟姐姐雖然知道祁烈的身份,但卻比司陵還先見過祁烈,自然是不驚訝的;凡人見了祁烈也不知麵前何方神聖,二哥以為他是自己的追求者,網吧老板隻當他是塊到嘴的肉。

    終於有人在聽到祁烈這個名字的時候跟他當初一樣震驚了!!!

    紀何年真是個好人,求老天垂愛給他一個1吧,司陵在心裏流著淚為紀何年祈禱。

    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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