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辭舊迎新年 (晉江首發))
作者:南珣      更新:2022-07-01 15:45      字數:7340
  第四十章 辭舊迎新年 (晉江首發))

    有了銀子做什麽?做棉衣!

    辛離離心心念念的棉衣!

    她趴在五十兩銀子上不鬆手, 一副這是我的銀子樣子。

    袁依婉在心裏笑這撅著屁股的小豚,走了過去,輕飄飄扔下一句話:“好像有人今日的豆腐還沒做?”

    哎呀?

    辛離離眨眨眼, 垮下一張小臉, 好舍不得從這些銀子上爬起來,她慢騰騰走到廚房,抱住袁依婉的大腿,可憐巴巴問:“從母,賣方子的錢給離離好不好?”

    她已經想好了,要使出渾身解數磨她從母同意, 畢竟她從母最尊重小孩子了。

    可哪知五十兩銀子堪比巨款,袁依婉根本不會同意讓她碰,她淡淡道:“鬆手去做你自己的豆腐去, 昨日讓你背得東西會背了?那些錢從母打算留著,萬一有一天你和大郎要離開這,也有盤纏。”

    啥?她和司馬佑安一個五歲一個八歲,離開?上哪去?

    錢拿不到手, 她怎麽給從母做棉衣?哎, 本來是想和何七郎暗中交易的, 真是的, 都怪他來晚了,害她通過從母和崔伯伯交易了, 銀子過了明路可就不好弄了。

    眼見實在磨不出錢了, 她把豆腐弄好, 跟她從母說了一聲, 要去崔伯伯那教人做臭豆腐, 就直接跑出了家, 去的方向並不是崔郎君那,而是山上,她要找司馬佑安告狀去!

    司馬佑安正與慕名而來之人探討道法和天象,他手邊便是來人自帶的筆墨羊皮紙,奔他名聲而來之人皆知空忱子口不能言,為了獲得他的指點,大家都是自備羊皮紙,待他寫完後,拿回家細細品去。

    兩人論道已經接近尾聲,餘光就見辛離離站在門口眼巴巴看著他。

    往日,他論道的房間都是有小道士攔人的,可不是誰都能見他一麵的,可辛離離就不一樣了,她默認是抱樸真道觀的編外弟子,哪都能進。

    送走香客,司馬佑安出塵的氣質被她一戳便泄了,眼裏詢問她不在家研究做豆腐來這尋他作甚?

    辛離離便巴巴將自己的打算和五十兩銀子被扣一事都說了,委委屈屈道:“從母還沒有棉衣穿呢。”

    司馬佑安見她真心不似作偽,緩緩收回自己目光,打起手勢道:“我陪你下山。”

    這感情好,有司馬佑安在,錢有一半的幾率能被要出來。

    兩人一前一後下山,走得是下山的小道,因而碰到的人少,可就是這樣,每個碰到的人,都要十分虔誠的與司馬佑安打招呼。

    尚還沒到家,商人崔郎君先得到消息,將兩人迎了回去,臭豆腐辛離離已經教人怎麽了,如今正封在壇子裏,過兩日便能開啟。

    他聽到辛離離和司馬佑安嘀咕做棉衣的事,當即一拍大腿道:“我這就有棉花,積壓了好些賣不出去。”

    棉花就存放在後院的庫房中,他將一個屋子改造成了專門放貨物的地方,此時那棉花方方正正用繩子壓成了方塊,放置在庫房最裏麵。

    這些棉花都是他從最北邊上回來的,品質上乘,本想著運回洛陽賣,可哪裏想得到路至京口縣突遭天象異常,將他困在了這,如今路還沒通,他是打算過了年再回洛陽,穩當些,如此,等他回去,棉花也賣不上價了,因為洛陽暖和了。

    他就道:“空忱子道長、小離離,你們且看要多少棉花,我都按進價給你們拿。”

    司馬佑安尚且為難,不願麻煩別人,辛離離倒是樂不得答應了下來,人情往來不就是這樣,你麻煩我一下,我麻煩你一下,崔郎君待他們好,日後她在把關於臭豆腐的點子多跟他說說!

    就這樣愉快的決定啦!

    她便道:“謝謝伯伯,要兩個大人的量!”

    從母一件,就,再給叔做一件,瞧他那手都凍得幹裂了,自己都不知道愛護一下,要是囊中羞澀,她就不誇大海口給他做了,可如今這不是給打折了麽。

    崔郎君的上價,一個大人十兩銀子就夠了,如今再添三兩銀子,就能給陳柏卓做一件,這和最開始二十兩銀子比,可是賺了!

    最關鍵的是,崔郎君剛才可是將辛離離的話都聽清楚了,笑嗬嗬摸摸辛離離的頭道:“小女郎孝心可嘉,伯伯就做主,將這棉花先借與你,待你拿到錢了,再給伯伯便好。”

    說完,他不止給了棉花,還給了兩匹布,布都跟何七郎賠罪時拿來的東西差不多,等棉衣做好後,便能拿家中的布還之,辛離離便沒客氣,大家鄰裏鄰居的,日後互動的機會多的是!

    八麵玲瓏的商人崔郎君有心結交,很快就獲得了辛離離的好人卡一張。

    他自己也沒虧,棉花確實如他所說,積壓在庫房再運回去花費更大,而他算準了能他們還上東西,臭豆腐方子他便給了五十兩,何家又送了十匹布,同她家打好交道不虧。

    辛離離心情很好的,順便拜托了崔郎君幫她將東西運到京口縣,找人給做棉衣,就見商人崔郎君愣了半晌,看了一眼司馬佑安樂嗬嗬笑了起來。

    司馬佑安打手勢:“有人在此開了家布店,我們送到那去做便好。”

    咦?

    在辛離離埋頭苦做豆腐的期間,抱樸真道觀山腳下的商鋪已經悄然大變樣了,原本破爛不堪的商鋪,大半都修繕好了,有不少商人入駐,因為每年租金便宜,所以大家將剩下的錢都用來上貨,可著勁兒的要在過年前賺上一筆。

    此時你再在街上溜達一圈,便會發現,這裏有糧鋪,抱樸真道觀的小道長們再也不用跑到京口縣去買糧了,每天下山買個兩鬥、三鬥就夠用了!

    這裏有了首飾鋪,仔細看你就會發現,所售東西多是用抱樸真道觀山上的樹木雕刻而成的簪子等物,花紋樸實飄逸,同抱樸真道觀一樣,因著價格實惠,得到了許多夫人女郎的喜愛。

    還有專門賣木雕的店,雕的便是抱樸真道觀,和裏麵的道長們,店家肯定是去抱樸真的常客,因為他雕的縮小型抱樸真道觀和真的抱樸真道觀幾乎一模一樣!這家店也是目前最紅火的店!

    司馬佑安帶著她順著這條街往前走時,同她介紹,這家店的店主,還是之前的流民來著,一家子要了一間房間,他就借了一套刻具,開始雕木雕上抱樸真道觀的萬民登天梯上賣。

    每每不到半山腰就全被人買走了,很快積累了一些錢財,給抱樸真道觀交了租金,便搬了出來,在流民房邊租了這間賣木雕的屋子。

    店主發現司馬佑安趕忙跑了出來,“空忱子道長,今兒有空下山了!我之前托人送上道觀的木雕你們可喜歡?可惜我沒見到道觀第十二、十三小道長,沒能將其雕刻出來。”

    是了,店主花費了月餘的時間,將道觀所有小道長都雕了,就是兩個小嬰兒沒雕刻上。

    司馬佑安雙手抱拳,左手在上,拇指塞進其中行了個道士禮,感謝他的木雕。

    兩人走遠時,辛離離回頭,還見到店主依舊站在原地目送兩人的背影,瞧她回頭,還衝她拚命揮手呢。

    辛離離因而落後兩步,回頭看著司馬佑安的背影,心有所悟,好似突然就懂他當年為民之舉的改革,雖失敗了,但也收獲了民心,不然怎麽會一城之人寧死不降,也要跟著他去呢。

    司馬佑安見她沒跟上來,停下步子側身等她,她就顛顛跑了上去,“大郎,前麵還有幾家商鋪啊?”

    他對此了然於胸,打手勢道:“十家,再往前走便是布店。”

    布店的店家的在京口縣也有家鋪子,之前還請陳柏卓去當掌櫃的,被他拒絕後也不惱,又招聘了一位掌櫃的,自己就跑到了這開店親自守著。

    他自家修了一階萬民登天梯,凡是來店裏做衣裳裁布的人,都要跟人好好顯擺顯擺,瞧他京口縣周圍鄰居眾多,可修上台階的隻有他一人,可見他心誠,抽簽抽到他了。

    來店裏裁布的人,有不少都不是為了布,而是為了聽他講當時修建萬民登天梯時的盛景。

    “空忱子道長!快看,這就是空忱子道長!”

    店老板激動地指著司馬佑安同店裏的顧客說話,這可好了,他這一嗓子,將所有顧客全吸引過去了。

    辛離離費勁從人群中鑽了出去,拉住也想衝過去,生意都不要做的老板,無奈地扯著嗓子喚他:“這位伯伯,冷靜冷靜!我是來定衣的!有生意!”

    店老板費了老鼻子勁,看在辛離離是空忱子道長妹妹的情況下,隻得忍痛聽她說話,而後一揮手道:“給你從母和湖生做棉衣?中,做好了伯伯通知你。”

    “不是,還沒量尺寸呢?”

    “簡單,湖生來了我瞄一眼便成,你家從母同內子身材相仿,屆時讓內子去家中拜訪,再略微改改尺寸便好,我也記著了,布匹和棉花都去崔郎君的店裏拿,好了小女郎,讓讓啊。”

    辛離離被推到了一旁,一口我沒法子交定金的話沒能說出口,隻能哭笑不得的看著被所有人團團圍住的司馬佑安。

    這是古代版追星?

    她慢悠悠走出門,若說她家在街頭,那布店老板的位置就臨近街尾,站在街邊,看著人群從她麵前走過,心情慢慢平複下來了。

    抱著自己膝蓋蹲在街邊,便見幾個小孩子呼啦啦從自己麵前跑過,一連串脆生生的童音響徹這條街。

    他們跑到賣吃食的店、跑到賣零食的店、跑到賣果脯的店,站在外麵想吃的流口水,又跑到了租車人旁邊,一個個小心翼翼在旁邊大人的幫助下,每人摸了一把牛,興奮地直叫喚。

    而在他們身邊,便有遠地跋山涉水來的人,想求個住宿,被店家一指,空著的廢棄商鋪如今都可以住。

    短短一條街,因抱樸真道觀而興旺,匯集了人生百態,衣、食、住、行樣樣都有。

    眨眼間,商鋪又多了幾個,新年至。

    一整條街都被掛上了紅燈籠,有那有錢的商鋪還掛上了紅綢添彩。

    除夕這日,街上的臭豆腐味終於沒有了,崔郎君決定過年這幾日不賣臭豆腐,辛離離則鳥悄的去把給袁依婉和陳柏卓做的棉衣取了回來,她到底沒能從袁依婉那要出錢來,一直沒給人錢。

    棉衣上衣和下衣一套,忒沉了,她小小一個人兒根本就抱不住,還是根本不放心她除夕這日跑出去的陳柏卓遠遠跟著她,發現她在布店長久不出來,擔心她走了進去,見她對一大馱棉衣犯愁,直接將其扛在了肩頭。

    可把辛離離唬了一跳,還以為驚喜要變成驚嚇了,好在棉衣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他隻以為是給從母的。

    牽著他寬厚的手,蹦蹦跳跳往家走。

    她家和陳柏卓家都在街頭第一家,這段日子和何家合作的豆腐生意穩定產出,日收固定,家裏存款逐漸變多,而陳柏卓家前麵的鋪子,被他開了間雜貨鋪,什麽東西都有,兩家一合計,就直接付了五年房租,成功在這裏落腳。

    至於他們兩家隔壁的鋪子,不知怎麽回事,愣是沒人租,反而是第三家鋪子,據無甲說,差點被商人們爭破頭,大家對三、六、九總是有特殊的執念,好在抱樸真道觀要求是先到先得。

    在第二間鋪子前眯眯眼,辛離離鬆開陳柏卓的手,推開門就朝裏麵喊:“從母,過年好呀!”

    門簾被一隻素手掀開,露出裏麵穿著簡樸,頭梳高髻的袁依婉,她頭上步搖晃動,笑著對二人招手:“快進來,外頭冷吧?”

    辛離離跟個小炮仗一般朝袁依婉奔了過去,摟住了她從母的大腿,使勁蹭蹭,袁依婉就拿她的指頭推她,同陳柏卓打招呼。

    陳柏卓熟門熟路地將東西給放到堂屋,一擼袖子,到廚房幫忙了。

    袁依婉低頭問辛離離:“你這拿的什麽回來?”

    “秘密!你不能看,快去廚房幫叔的忙!”

    今日是除夕,街邊全是大家敲鑼打鼓趕年獸的聲音,吵吵鬧鬧得好不快活,就剩辛離離自己一人了,她就一件棉衣一件的搬,全都藏在了自己的寶貝箱子中。

    然後拍拍自己折上去的袖子,也跟著去廚房幫忙了!

    小心翼翼探個頭,就見她從母笑吟吟同陳柏卓說話,而陳柏卓一雙眼睛就沒從從母身上離開,嘖嘖嘖。

    她要做一千瓦大燈泡!

    魚是肯定要做的,年年有餘麽!而且她想做糖醋魚!家裏這不是有何家再次給送的年貨麽,何家七郎因為賣豆腐結交了許多人,豆腐生意一直很紅火,臨近過年又拉來了一車東西,其中便有兩大罐子糖。

    糖不是白皙淨透的,反而發著黃,據說是某種植物的汁,不管了,反正有糖就好!她和大郎都不是饞糖的,上次拿來的糖依舊還在那放著,得趕緊吃了,怕天暖和了會有螞蟻。

    魚也是現成的,三郎母親送來的,是三郎父親在冰上鑿洞吊出來的,被陳柏卓收拾的幹幹淨淨,就等著她來弄了。

    有魚也得有雞,灶上從早上就燉了一隻雞,依舊是用豆腐當配菜。

    何家還送來了半扇羊排,辛離離她要搞炸小排、燉羊排!

    另一邊的從母正在包餛飩,從母雖然做硬菜不行,但白案手藝現在是愈發好了,餛飩皮晶如薄衣,包的每一個餛飩裏都被她塞進了一個大蝦仁,透過皮清晰可見!饞的辛離離眼睛都快紮在餛飩上了。

    趕緊收神,請陳柏卓幫她把豆腐弄碎捏成小丸子,她給調好味,要炸豆腐丸子,炸完的油不能浪費,她將另一塊早就留出的老豆腐拿過來,切成方塊,裹上蛋黃,放到鍋中煎。

    煎成金黃色後,放進她調好的醬汁中,來回翻炒,直至醬汁被吸收,一道脆皮豆腐便做了出來,廚房裏頓時彌漫了香氣。

    而後她用剩下的油將改好刀的魚給煎了,之後做糖醋魚。

    數一數,七道菜,再來一道湊個八,來年要發發發!

    做個什麽呢,辛離離在臭豆腐上尋思半晌,最後在陳柏卓的搞笑求饒下放過了此次想法,不待第八道菜想出來,商人崔郎君過來送菜了,好呀,直接湊個整。

    待他回去時,袁依婉也禮尚往來送了他一盤炸豆腐丸子和一盤脆皮豆腐,豆腐雖在現在很普遍,可在這裏依舊是普通百姓望塵莫及都吃不上的東西,用這個送禮,能顯誠意。

    這兩道菜也被裝上食盒送給了何七郎,就別整天單純賣豆腐了,來嚐嚐豆腐的百變做法吧!

    做好飯,三個人收拾收拾,一人一個大背簍,裏麵放著食盒,那是要給抱樸真道觀送的吃食,除了糖醋魚沒法子帶,他們把所有能帶的吃的,全分了一多半給帶上了。

    走的依舊是小路,萬民登天梯不是不累,是真累,所以還是走小道抄近路吧。

    抱樸真道觀這幾日均不開門,因為太多人來上香,辛離離還跟司馬佑安提議,不能每天都開門接待他們呀,道長們也需要休息和學道法的,過五天是不是得休兩天。

    司馬佑安同空空子商議過後,做出了開六休三的決定,過年他們要休九日,如今正在打掃屋舍,貼心的為神像清理灰燼,他們一來,受到了所有小道長的歡迎。

    往日他們做飯都是輪著做,誰會做啊,做熟和會做差著十萬八千裏,因此看見他們就知道有好吃的到了!

    有雞!還有豆腐!竟然還有羊!

    他們如今還沒有講究說不能吃羊,看見炸小排眼睛都亮了,紛紛伸手想吃,被無虛道長訓斥了,要留到晚間吃。

    本來他們也想過要不要上山和道長們一起過年,後來想想,他們從小漁村搬了過來有了新家,更想在新家吃著第一頓飯,因而送上來這般多的吃食,也存了換司馬佑安回家的想法。

    抱樸真道觀自來講究隨心,司馬佑安塵緣未斷,想下山便下山,隻要道觀開始迎香客了,再回來便是,待他們走後,空空子趁無虛道長不注意,偷吃了一塊炸小排,即使牙口不太好,也啃得那叫一個滿足。

    折騰一趟,待回了家,金烏西落,冬日的太陽總是落的早,天漸黑了,門口的紅燈籠便在黑夜中搖曳,如一抹快活的遊魚。

    餛飩被下至水中,在清水中不斷翻滾,直到熟了被撈出來,八道菜上桌!

    每人麵前的案幾上都放了八小盤菜,仔細看去,愛吃豆腐的袁依婉麵前,脆皮豆腐和炸豆腐量多些;什麽都不挑的陳柏卓炸小排和燉羊排滿滿的;愛吃肉的辛離離碗裏有兩個雞翅兩個雞腿;無欲無求的司馬佑安一人獨享了三分之一的糖醋魚。

    辭舊迎新年啦!

    袁依婉舉起她特意拜托崔郎君給留的山陰甜酒,眉目滿是柔情,說道:“過年了,祝湖生新的一年生意蒸蒸日上,早日恢複記憶,尋回家裏路,祝我們的離離和大郎可以健康快樂的長大。”

    陳柏卓眸子在聽到她說記憶之時閃了閃,他舉起手裏酒杯率先回敬,“也祝夫人新的一年笑顏常開。”

    辛離離和司馬佑安自然是不能吃酒的,他們跟著幹了一碗魚湯,辛離離拍馬屁的功力日益見長,將袁依婉誇到不好意思,強硬讓她吃飯才停止。

    笑聲在這間燒著木柴的小屋裏沒有斷過,月上柳梢頭,酒暈從母臉,辛離離戳戳司馬佑安,帶著他悄悄跑回房間吃力地推著箱子出來。

    袁依婉駐著下巴眼神都有些迷離了,同陳柏卓道:“也不知這小豚又要做什麽?”

    美人笑兮,眼眸流轉,陳柏卓直麵袁依婉酒態,立馬側過臉猛灌了一大杯酒,方才將心中悸動給壓製了下去。

    辛離離賤兮兮地走到從母身邊,打開箱子獻寶似的喊道:“從母,這是離離和大郎送你的新年禮物!”

    她從箱子中掏出幹淨的棉衣往袁依婉身上比劃:“從母,快去試試合不合身!”

    袁依婉被塞了滿懷的棉衣,她跪著的身子搖搖晃晃,懷中的棉衣燙的她要燒了起來,酒都醒了,她摩擦著厚實的棉衣,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

    那廂,辛離離又拖著箱子跑陳柏卓那裏去了,她從箱子裏掏出能完全蓋住她還有餘的棉衣,墊著腳說:“叔,感謝你對離離一家的照顧,這是離離和大郎給你買的棉衣,你喜歡嗎?”

    陳柏卓本是要看離離送棉衣,從母淚兩行的感動場景的,萬沒想到,自己也有份,看著被遮擋在棉衣後,連腦袋都露不出來的小兒,眼睛突然就濕潤了。

    “哎呦,你這小豚!”他側過臉,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一身傷又沒了記憶,孤苦一人在小漁村打工賺錢,都沒落過淚,今兒這是怎麽了!

    用衣袖猛地擦了擦眼角,一把將辛離離抱進懷裏,“喜歡,叔喜歡的不行!”

    辛離離露出一排整齊的小牙齒,傻兮兮笑著,直到袁依婉問出了關鍵性問題:“離離、大郎,你們哪來的錢做了兩身棉衣?”

    她僵著身子坐在陳柏卓懷裏,陳柏卓有心給打掩護,便道:“孩子的一片孝心,我們離離是貼心小棉襖對不對?”

    “對對對,離離是從母永不露風的小棉襖!”

    瞧見這一幕,司馬佑安抿著的唇角都鬆動開來,他打起手勢:“這些棉衣都是離離自己同商戶商量給你們做出來的,我並沒有參與。”

    “大郎!”辛離離急了,她帶著他說給從母和叔送禮物,他不領情就算了,怎麽還把自己賣了!

    卻看他又打手勢道:“她為了做棉衣,研究出了臭豆腐,又一趟趟跑布店,親自給你們倆個的棉衣改款式,十分盡心。”

    袁依婉聽到臭豆腐,立刻就想到她之前不同尋常要錢的舉動,一邊雙睫落淚,一邊道:“好你個小豚!原是為了這個才賣了臭豆腐方子!”

    辛離離不好意思摸摸臉,又忍不住將眼神飄到司馬佑安身上,倒是沒想到,他會為自己說話,既然如此,不如趁機說出該說的話,不然她怕她明天挨揍,便清清嗓子道:“棉衣是給做了,但是還需要從母給付個錢。”

    說完,她一頭紮進陳柏卓懷中,袁依婉和陳柏卓怔愣片刻,均是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袁依婉走過去,將辛離離抱進了自己懷裏,捏捏她的小鼻子道:“無妨,你有這份心,從母比什麽都高興,也要告訴我們離離一個好消息,就算你再做兩身棉衣,家裏仍有百兩銀子,我們離離便不用再操心錢財的問題了。”

    作者有話說:

    辛離離:啊!啊?我們成百元戶啦!

    想一想,在小漁村的時候,還隻能吃餅子和魚,可是現在已經能吃上雞肉了呀!

    【寫這章的時候,讓我打心底裏感到愉悅,真的吹散了一天的疲憊,特別為他們開心,離離衝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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