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如果你疼成這樣,肯定受不……
作者:周沅      更新:2022-07-01 10:23      字數:6080
  第52章 如果你疼成這樣,肯定受不……

    隨隊醫生全部圍了上來, 拉著商銳檢查,所幸沒有骨折。但手臂和脊背大片的擦傷,血淋淋的看上去十分可怖, 觸目驚心。

    “剛才怎麽回事?”司以寒回頭吼道,“誰管那個小孩的?怎麽不教走位?上車往裏麵走為什麽要回頭?占姚緋的走位?幹什麽吃的?”

    小孩聽不懂中國話, 但現場氣氛緊張,瞪大眼半晌憋著嘴就哭了出來。

    副導演連忙把孩子抱到了一邊,“對不起, 溝通有誤。”

    道具車前排坐著男二號陳宇恒,從事發就沒敢說話,生怕殃及到自己。

    姚緋抿緊了嘴唇, 注意力全在不遠處的商銳身上。拍攝前他們對了位置,沒有小孩的情況下確實能順利進行。小孩的變數太多, 他走位失誤一點這個動作就不能完成。姚緋的問題在於她發現扶手不能抓時就沒有及時上報,她擅作主張的換了位置。

    “對不起。”姚緋說,“抱歉, 我的失誤。”

    “你有沒有受傷?”司以寒陰沉著臉看姚緋的手, 拿著對講機說道,“過來個人給姚緋檢查一遍,趕緊的。”

    “我沒事。”姚緋寧願受傷的是自己。

    “還是檢查下吧。”司以寒不想說姚緋什麽,姚緋每次都力求把動作做到最完美, 她甚至連自身安全都保證不了,為了動作完整和自然她什麽都能做,她拍戲太代入了。司以寒第一次執導遇到這樣的演員,他的每一處生澀不足想不到都可能讓演員受傷,“以後安全第一,無論如何, 安全第一明白嗎?”

    “一開始就應該用替身!我說了用替身。”蔡偉在旁邊氣的眼睛都紅了,來回的走動,說道,“傷這麽重我回去怎麽交代?這可怎麽辦?”

    “你跟誰交待?我受傷我疼我忍,這是我的事。”商銳咬牙忍著疼讓醫生清理創口,“沒話說就在一邊待著安靜會兒,吵得頭疼死了。”

    要是換替身,今天姚緋的臉結結實實的栽到了地上,沒有替身會這麽拚命的接住她。姚緋毀容,十個劇組也賠不起。

    “先送商銳去醫院。”司以寒十分堅決的拿著對講機讓周挺調動車輛,說道,“要檢查是否有腦震蕩,這很重要。”

    “就剩最後一個鏡頭了。”商銳聞言抬頭,他身上的衣服被染紅,有些狼狽。汗濕的頭發貼在頭皮上,眼眸黑而沉,“我覺得我沒有腦震蕩,我頭不疼,就磕了下不至於。醫院的條件還不如我們的醫生,去醫院有什麽意義?”

    “去首都,不行直接飛歐洲找最好的醫院。”司以寒和商銳認識十幾年,沒見過商銳受這麽嚴重的傷,這個責任他承擔不起,“你少說兩句話,腦震蕩不是你說沒有就沒有。”

    “不如拍完。”商銳鬆開緊皺的眉頭,還盯著司以寒,“不然回頭再折騰一遍?還是把這一段改掉?這邊的天氣我們應該不會回來拍。”

    “拍個屁!”蔡偉強行插話,說道,“直接去醫院,想都別想,不可能再拍了!趕快把銳哥送醫院!司以寒,他傷的很重!”

    “你拍不拍?拍的話我讓醫生給我包紮,我保證一條過。”商銳愛美又怕疼,常年掛在不敬業恥辱榜上,他似乎從來沒有敬業過。他拍吻戲都要用替身,他很少這樣拍了快一個月,替身下崗了。四十多度的高溫,他和姚緋在沒有任何東西遮擋的高溫下一遍遍的拍戲,NG重新改正,繼續拍。姚緋不下場,他也不會。商銳越過司以寒看不遠處站著的姚緋,他想,如果是姚緋,會怎麽樣?“拍完我直接走。”

    “這場戲刪了。”司以寒轉身往回走,拿出對講機通知,“不拍,我的失誤,回去吧。”

    “你們還諷刺我不敬業,就是因為你們才有了不敬業的我!”商銳突然提高聲音,怒道,“我準備了這麽久,說不拍就不拍了?玩誰呢?膽子這麽小拍個屁的戲!”

    為了這段戲他一周沒去找姚緋,榮豐讓他代入情緒,榮豐教他怎麽做一個敬業的演員。

    誰願意加班?

    誰不怕疼?

    他快疼死了,要是放以前他早就開始叫了,可現在他不能叫。

    “各部門注意,準備下。”榮豐接過司以寒手裏的對講機,強勢的決定,“十分鍾後開拍,第二遍。”

    “榮導。”司以寒看向了榮豐。

    榮豐握著對講機走到商銳麵前,問醫生,“他能拍嗎?”

    “強行要拍也行,沒有骨折。”醫生也不知道商銳有沒有腦震蕩,他的頭是撞到了地上,但看他精神不錯,還能跟導演對吼,“其他的我們看不到也不敢保證。”

    榮豐蹲到商銳麵前,看著他,“你想拍?”

    “想。”商銳忽的揚起唇角,抬眼,“我等了八天,就為了這一個鏡頭,不讓我拍我太虧了。”

    榮豐知道是什麽八天,半晌後站起來說道,“動作指導再重新走一遍位置,給小孩的意外空間多留一部分!”

    蔡偉盯著商銳,胸膛起伏,他已經氣的說不出任何的話。

    “你別說話。”商銳看向蔡偉,“我不後悔。”

    重新試了兩遍動作,姚緋在車上一遍遍機械的重複動作。她回身拉商銳,她恍惚了一下,滿眼都是商銳手上的血。

    “姚緋,可以嗎?”榮豐問道。

    姚緋深吸氣點頭,“沒問題。”

    商銳那邊為了不影響動作沒有包紗布,上了止血藥重新換戲服。他很艱難的把衣服穿好,化妝師給他補妝,他看起來憔悴但眉宇淩厲,跟劇情裏的盛辰光完美重疊。

    “都調整下狀態,放鬆一點。”榮豐安慰其他人,“盡量一遍過,都把情緒放出來。”

    商銳站在人群中,招了下手,“姚緋,過來。”

    姚緋驟然被叫名字,她抿了下幹燥的嘴唇,大步走向商銳。

    “幫我把扣子整下。”商銳舍近求遠,對身邊服裝師視而不見,讓姚緋整,“衣領那裏,有點不舒服,我抬不起手。”

    “太緊了?”姚緋沿著他的襯衣衣領緩緩的往下移,到喉結下方,解開了一粒襯衣扣子,尾指幾乎掃到了商銳的喉結,“需要解開一粒扣子嗎?這裏的劇情設定,衣服亂也不要緊,更符合人設。”

    姚緋身上很很淡的香氣,不是香水,她從不用香水。應該是她的洗發水味道,蘭花香氣幽然。

    “我們再走一遍劇情?最好一遍過。”商銳看著姚緋白皙的鼻尖,上麵有一點汗,他很想抬手擦掉, “怎麽樣?”

    “嗯。”

    “你叫我哥哥。”商銳很喜歡這樣對台詞,不是角色名字,直接用你我,“你很緊張的喊我,你害怕我死在這裏。你已經很多年沒叫過我哥哥了,這是我們重逢後你第一次叫我。之後我上車,我們擁抱。”

    “是慣性讓你撲到了我身上。”姚緋已經習慣了商銳這樣的對台詞方式,會在腦子裏自動替換自己習慣的風格,想了想說道,“也可以說擁抱,借著這個機會他們抱了對方。各懷心思,宣泄瘋狂的思念。”

    “那你。”商銳冷肅的喉結滑動,站的筆直,嗓音很沉,“抱我一下。”

    姚緋抬眼看他。

    商銳麵色如常,薄唇抿了下,語調平淡無波,“你抱我一下,讓我感受下思念,快點。”

    商銳說,“還有兩分鍾就要拍了,趕快拍完我們——”

    姚緋抱住了他,她用力抱著商銳,手指有幾分顫抖,緊緊抓著商銳後腰的衣服。她把臉埋在商銳的脖子上,很輕的深吸氣。

    商銳僵在原地。

    倒下去那瞬間他以為胳膊斷了,第一反應是自己這輩子真不適合做好演員,命中注定沒緣分。好不容易想好好拍,骨頭斷了的話,他不知道要養多久,哪個劇組會等他?

    姚緋纖細的手臂圈著他的腰,空氣寂靜下來,周邊的一切喧囂都停止。

    商銳的喉結很用力的滾動。

    他看著姚緋的頭發,感受到了瘋狂的思念。他曾經一直無法共情劇本裏的人物,此刻他共情了。

    他像盛辰光想抱夏瑤一樣渴望擁抱姚緋,他很清楚這種渴望。

    他沒來得及有動作。

    姚緋的手鬆了,她退開有一米的距離,仰起頭,清澈的眼看著商銳,“感受到了嗎?”

    “嗯,很深。”商銳開口時嗓音啞的不像話,有疼的也有壓抑的,他注視著姚緋,黑眸深沉認真的總結,“你果然是喜歡我。”

    “商銳,等會兒你盡量少做動作,到車裏擁抱這一場就結束了。”榮豐在旁邊講戲,說道,“可以嗎?”

    司以寒沒辦法執導這一場,大概是醫生不上親人手術台的心理,商銳受傷站在鏡頭下,他拍不下去。

    商銳點頭,不動聲色的深呼吸壓著瘋狂的疼。活動手腕,盡可能活動自如,不能表現出疼,“來吧。”

    動作指導又示範了一遍,重新開拍,各機位架好,為了節省時間,幾個機位同時開拍爭取一遍結束。

    動作有了改正,這回商銳是借著自己的力量上車,慣性讓他跌進車廂抱住了姚緋,短暫的停頓。姚緋抬手用力抱住他,把臉埋在他的脖子上,“盛辰光。”

    商銳收緊手臂,用著把姚緋揉進身體裏的力氣抱她。

    盛辰光渴望夏瑤。

    他渴望姚緋。

    導演喊了卡,商銳的汗滾到了姚緋身上,滾燙熾熱。他沒有抽手,仍然圈著姚緋,在滾燙熾熱的車廂裏,貼著姚緋的耳朵啞聲道,“特別特別疼,如果你疼成這樣,肯定受不了。”他停頓了一下,親了下姚緋的鬢角,聲音低不可聞,“還好,不是你。”

    商銳顯然是疼糊塗了,如果是姚緋,疼成什麽樣都不會吭一聲。

    他可能把戲和現實弄混了,姚緋替換成了夏瑤,隻有夏瑤才會疼,姚緋不會的。

    姚緋看著近在咫尺商銳的耳朵,他的右邊耳朵有三個耳洞,有一個在耳朵最上麵。

    得多叛逆才會紮這麽多耳洞?

    姚緋的脖子上都是他呼出來的灼熱氣息,灼燒著脖子。她鬼使神差的抬手摸了下商銳的耳朵,手落在他的後頸上,碰到他汗濕的頭發。

    商銳覆在她身上就不動了,最近的燈光師開口,“銳哥是不是暈過去了?”

    姚緋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商銳的傷口裂開血浸濕了衣服,他可能真的有腦震蕩。兵荒馬亂,醫生帶著商銳上了第一輛車,先行開走了。

    房車沒有在鎮上停留,直接送到首都醫院。擦傷最多會留疤還不算嚴重,他們害怕腦震蕩後遺症,隨隊的醫生醫療器材有限,不能檢查全麵。

    導演製片人都陪著去了,劇組眾人留下來原地休息,等待劇組通知。商銳住院的第二天,蘇洺和俞夏也飛了過來,她們直奔醫院。

    媒體還沒得到這個消息,網上還是商銳的八卦,沒人知道他為了拍戲差點沒命。商銳的一部分粉絲還在據理力爭,希望商銳的團隊能清醒,早日放棄拍戲,改邪歸正。

    姚緋難得有大把時間,認真的把商銳的八卦新聞看了一遍。作為科班出身的演員,他的粉絲每天勸他珍惜生命,遠離演戲。

    商銳的演技有個梗:說他畢業時表演課老師給的一句話是以後別提你是我的學生,商銳非常聽話,多年後沒人知道他讀過表演。

    商銳輕微腦震蕩在首都醫院住院,劇組的人第二天幾乎全部都得到了消息。《盛夏》劇組很大方,也很照顧大家的心情,很快就安排車,有探望需求的演員可以跟劇組的車過去。畢竟商二公子受傷,多好的拉關係機會,誰跑的快誰感情最好,第三天除了姚緋和榮豐和食堂的阿姨,其他人都過去了。

    姚緋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如果是以前,她可能會毫不猶豫的跟著所有人過去看商銳。隨大流,給二公子排麵,她也巴結巴結商銳。但商銳是因為她受傷,商銳附在她耳邊說的那些話,姚緋就不太想去了。

    她每天跑步三個小時,劇本背的滾瓜爛熟,等待早日拍攝。

    第四天,姚緋跑步回賓館看到榮豐戴著墨鏡往門口走,周挺給他提著行李箱。

    “導演?”姚緋停住腳步,運動後她還沒緩過來,喘著氣,“您去哪裏?”

    “回家。”榮豐說,“劇組解散了。”

    姚緋愣住,榮豐要走了?

    “聽榮導忽悠。”周挺笑著說,“怎麽可能啊?都拍了這麽久,榮導要回去忙自己的事了。”

    “榮導要走?”姚緋快步走過去幫榮豐拉車門,“您要回去?”

    “該走了,這劇組又不是我的,我一天到晚在這裏也不像話。”榮豐坐上車,說道,“司以寒挺有導演天賦,後麵的戲份他很擅長,我不看著他也能拍好。”

    榮豐隻是監製。

    “您還沒給我簽名,我是您的粉絲,我原本想等殺青時請您給我簽名。”姚緋很想說點什麽,讓自己在榮豐麵前表現的更好一點,留下點印象。可一時間也想不到更好的話,榮豐走的太突然了,她以為還會再停留一段時間。榮豐走了還會來嗎?遇到榮豐導演機遇不是每個演員都能遇到,她很想自薦一次,做最後的努力,說道,“你能等我一會兒嗎?我上樓拿明信片。”

    “不用拿。”榮豐叫住姚緋,說道,“下次見麵我送你本我的親筆簽名書,大概八月份我會找你,跟你聊我的新劇本。”

    姚緋停住了全部的心理活動,站在原地看著榮豐。天地陡然開闊,世界亮了。

    “好好拍戲,《盛夏》結束我們再見。”榮豐伸出手,“姚緋,來,握個手。”

    姚緋雙手握住榮豐的手,眼睛泛紅,“謝謝您。”

    “我覺得你能走出過去,你非常強,那些東西困不住你。”榮豐握了下就鬆開,“姚緋,你會比楚星寒強,我期待著。”

    姚緋退開關上車門,隔著車窗注視榮豐半晌,“再見。”

    榮豐說,“再見。”

    越野車載著榮豐開向了遠處,直到消失不見。

    姚緋站在賓館門口靜靜看著那條崎嶇破舊的公路,延伸到了遙遠處的天際。她站到太陽西沉,落進海麵,天邊金色的晚霞絢爛。

    榮豐的口頭承諾。

    榮豐的新電影,她徹底的重生了。

    吃完晚飯姚緋就回到了房間,她打開了一部舊電影看。手機響了一聲,她拿起來看到商銳的微信。

    微信提示:對方已撤回。

    姚緋:“……”

    大哥,你撤的這麽快還發什麽?

    微信上方一直是對方正在輸入中,姚緋看了五分鍾,名字又變回了公主殿下。

    姚緋忽然覺得這個名字刺眼,點進去把備注改成了中規中矩的商銳。

    對方又在輸入中,過了十分鍾。

    商銳:發錯了。

    姚緋:“你現在最想吃什麽?”

    商銳:“慕斯蛋糕。”

    商銳:“幹什麽?突然給我發消息問我吃什麽?你要給我送?”

    明明是你輸入了十五分鍾,姚緋不知道他發的是什麽圖片,十五分鍾都想不到解釋方案,最後來了個發錯。

    姚緋發信息給劉曼:“羅安達哪裏有賣慕斯蛋糕?”

    她對蛋糕沒有任何好印象,商銳加蛋糕更沒有好印象。可商銳想要,她會盡力去買,她欠商銳一份人情。

    商銳的信息再次過來:“姚小緋,你是不是想來找我?”

    劉曼把一個地址發給了姚緋:“唯一一家有慕斯蛋糕的店,需要提前預定。”

    “幫我訂一個。”姚緋說,“明天早上去拿,可以麽?我可以加錢。”

    劉曼立刻打電話過來,“緋姐,你去羅安達?我跟你一起去嗎?你去看銳哥?”

    “不用。”姚緋立刻就否定了,“我找別人去取。”

    兩分鍾後,劉曼發來翻譯成中文的預約成功信息,明天早上八點半能取。

    商銳後麵又發了一排問號,姚緋回了個微笑,又翹著鍵盤打字,“晚安。”

    商銳:“??????”

    姚緋第一次在異國他鄉開七個小時的車,她到羅安達的時候天還沒亮。天邊是青灰色,城市的邊緣線隱在青灰中,隱隱可見輪廓。

    她在車裏坐了一會兒,點了一支煙。商銳為她受傷,她給商銳送一個最想要的東西。扯平了,誰也不欠誰。

    她怕欠人情債,欠了就寢食難安。商銳也許在戲裏,可她很清醒,她清醒的落入商銳的懷抱,看到了商銳沾滿血的襯衣。

    她不能昧著良心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

    八點半她拿到包裝十分簡陋的慕斯蛋糕,開往商銳所在的醫院。這幾天陸續有人來看他,劇組群隨便一翻就是醫院地址,不用刻意搜,很好找。

    車子的導航很強,直接把姚緋帶到了醫院。

    醫院不算大,但找人並不容易。姚緋隻會英語和中文,這裏的通用語言是葡萄牙語,姚緋用翻譯軟件艱難的跟人溝通,試圖問清楚商銳具體住院房間。問了半晌,雞同鴨講,姚緋拿著手機思索要不要打電話給蘇洺,蘇洺也在這邊,她肯定知道具體位置。

    可她內心是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她想送完蛋糕就走,人不知鬼不覺,她不想跟商銳有太多私底下的牽扯。

    “姚緋?”身後一聲喊,響徹空曠的大廳。

    姚緋回頭看到穿著白襯衣黑色長褲的商銳正在下樓梯,他身後跟著蔡偉蘇洺周挺還有幾個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