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完結
作者:一個米餅      更新:2022-06-30 23:31      字數:12695
  第71章 完結

    =

    71、

    RTO全國職業聯賽總決賽於3月18號正式拉開帷幕。

    闖入總決賽的八強隊伍除塔台之外還有NGC、BTE等一眾老牌戰隊以及兩個新興隊伍。

    風暴洋自然不必多說,積分榜列居第二,跟塔台相差不多。

    開幕式所有戰隊到場,宋唯聲坐在選手席上,終於見到了以往隻能在視頻轉播裏麵見到的陳恒——陳副主席。

    陳主席依舊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穿著一身筆體西裝,怎麽看都像一個浸淫商場多年的精明商人,與開幕式會場的熱烈氣氛格格不入。

    他站在主席台上聲情並茂地讀著演講稿,讀了將近10分鍾才從主席台上走下去。

    開幕式的節目一如既往,枯燥地坐了一個小時之後主持人才正式宣布總決賽正式開始。

    塔台的第一場比賽於明天上午9點開始,開幕式結束之後,江逸堯帶著所有隊員來到主辦方安排好的酒店。比賽周他們都要住在這裏,為了方便應付一些突發情況,比如關鍵的賽程調整之類的。

    宋唯聲在新星賽的時候來過這個酒店,正跟在江逸堯身後辦理入住手續,就看到大廳左手邊的電梯裏麵走出了幾個人。

    那幾個人正是剛剛從主席台上走下去的聯盟組委會的人員,陳恒列在首位,後麵還跟著幾個麵熟的工作人員和一個較為年輕的青年男人以及——謝朗?

    宋唯聲沒想到謝朗會跟陳恒走在一起,聯想到陳恒與風暴洋之間的關係又覺得能夠理解。可謝朗一不是戰隊隊長,二不是戰隊絕對主力,即便是跟陳恒有什麽事情匯報,也應該是由杜月鳴來說吧?

    宋唯聲正在猜測,陳恒已經笑吟吟地衝他們走了過來,非常熱情地跟江逸堯打了個招呼,“怎麽樣小江,身體恢複得如何了?”

    宋唯聲都快忘了江逸堯的身體有什麽問題,仔細一想,才想起陳恒問得是去年車禍的事情。

    江逸堯倒是沒有薄了他的麵子,笑道:“恢複得很好,勞煩陳主席掛心。”

    陳恒說:“恢複好了就行,好好打比賽,爭取今年還能拿個冠軍。”

    江逸堯說:“當然,我們塔台的目標一直以來都是十連冠。到時,聯盟主席也該換屆了吧?”

    陳恒麵上和藹,笑起來卻緊緊地夾著眼角擠出來的細紋,仿佛在細紋裏藏了一把鋒利的尖刀,“能不能拿十連冠也不好說,我瞧著今年的隊伍都挺強的,小江若是不親自登台,你們塔台這些小將,恐怕有些壓力吧?”

    江逸堯挑了挑眉,問道:“陳主席這麽希望我能登台?”

    陳恒笑道:“當然當然,你說你一個隊長整天不打團賽,跟我這麽一個不懂遊戲的人置什麽氣啊。”

    他所謂的置氣應該是指當時禁止江逸堯參賽的事情。

    江逸堯說:“陳主席真的想讓我打比賽?”

    陳恒假惺惺道:“當然了,咱們那事早就過去了,塔台沒有你的帶領,可是不行的。”

    江逸堯沒有立刻說話,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賣陳主席一個麵子,今年總決賽就不跟你硬扛著了,給我們家這群小將當個替補怎麽樣?”

    他話音剛落,陳恒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你真的要參加團賽。”

    江逸堯拿過前台遞來的房卡,笑著說:“不是陳主席親自要求的嗎?”

    外人所知,江逸堯多年以來一直不參加團賽的原因主要是為了跟陳恒慪氣,粉絲和眾玩家給他安排的人設很有骨氣,即便是塔台輸了敗了從冠軍跌落穀底,江隊長也絕對不會親自登台去撈那個冠軍。他一定會跟陳恒死磕到底,打死也不會吃什麽嗟來之食。

    陳恒也是這麽想的,所以他怎麽都沒想到就跟江逸堯簡單客套兩句,竟然真的讓江逸堯改變了注意?

    不僅陳恒沒有想到,就連塔台的各位選手也沒有想到。

    從頭至尾,江逸堯都沒有表現出任何想要參賽的想法,隻是一直陪著他們從早到晚的訓練。

    他們本以為這隻是江逸堯對他們的賽前輔導,卻沒想到他也借著這個機會讓大家打出默契的配合。

    回到房間,湯圓第一個忍不住跳起來,他原本心慌慌的,得知江逸堯會成為替補之後,瞬間就有了無可匹敵的勇氣。

    宋唯聲也跟著高興,放好行李跟著江逸堯一起去酒店樓下,笑著問他:“你是不是早就決定要當替補了?”

    江逸堯點頭說道:“風暴洋這次的配置確實很強,即便是有我的加入,也不一定有十足的把握能贏。”

    宋唯聲切身感受過風暴洋的實力,也知道冠軍的獎杯並不是那麽好拿,正想跟江逸堯說話,就聽見一道陌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他轉過頭,看到了一個不算熟悉的身影——是那個剛剛跟在陳恒身後的年輕人。

    那人的穿著打扮看起來像個富二代,和謝朗結伴同行,一步步地走到他的身邊。

    “你是?”宋唯聲問。

    那人勾著嘴笑了笑,“這才脫離網遊幾個月就不認識了?天聞川啊,咱們之前一起打過遊戲。”

    宋唯聲恍惚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還有這麽一號人物,問道:“找我有事嗎?”

    天聞川說:“找你就一定要有事啊?見麵打個招呼而已。”

    宋唯聲點了點頭,又瞥了一眼謝朗,“你們認識?”

    天聞川說:“這是我表哥,怎麽著沒想到吧?”

    宋唯聲說:“那你怎麽會在這裏?”

    天聞川說:“當然是過來看比賽了,陳恒是我三叔,內部貴賓席。”

    脫離了遊戲的天聞川依舊很狂,簡單嘲了宋唯聲幾句,又跟江逸堯打了個招呼才跟謝朗離開。

    謝朗倒是收斂了不少,麵對宋唯聲的時候也沒說話,看到江逸堯的時候更是沒有主動交流。

    宋唯聲看著兩人的背影沉思了片刻,“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江逸堯問:“怎麽回事?”

    “如果謝朗和天聞川認識,那麽一切就可以順理成章,當時夜闌長街的代打也很可能就是謝朗!畢竟他跟我也有個人恩怨,如果天聞川當初真的找他幫忙,他肯定會答應的。”

    江逸堯揉了揉他的頭發,“職業選手代打可是明令禁止的。”

    “是呀,但現在還不能完全證明謝朗是不是真的參與了代打,還有就是當初透明人事件,幕後操縱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80%是他,陳工那邊一直在調查。放心吧,早晚會有個結果。”

    酒店周圍的樹木鬱鬱蔥蔥,三月下旬的晚風還有些微微的涼意。

    江逸堯看著不遠處貼在塔台大巴車上麵的logo問宋唯聲,“怕輸嗎?”

    宋唯聲說:“不怕。但是要贏。”

    不怕輸,才能以最好心態迎接結果。

    但是要贏。這是他在前行路上為自己製定的目標。

    第二天上午九點,總決賽如火如荼地展開。

    塔台的實力依舊強勁,八進四、四進二,短短一周,一隊的幾個年輕小將就以絕對優勢闖入總決賽的最後一關,風暴洋也一路過關斬將,再次站在了與塔台對決的舞台上。

    江逸堯作為替補沒有第一時間上場,而是與於捷、劉書白一起坐在選手席看著大屏幕。

    杜月鳴作為聯盟第一暗殺者實力確實不俗,之前小組賽出現過的牧笛也再次加入到了隊伍當中,謝朗自然也在其中,還有兩個從未出現過女巫以及咒師。

    不難看出,這兩個職業是對標湯圓與fx的,而這兩人也確實在第一場比賽的時候打出強者的水平。

    風暴洋的粉絲從小組賽開始就陷入了一種瘋狂的境地,如今更是在各大轉播平台的評論區瘋狂嘲諷——

    “塔台終於到垮台了!!”

    “感覺沒啥懸念了啊?就算有字母Z替補,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扭轉乾坤吧?”

    “風暴洋到底還有多少驚喜等著我!隨便拿出一個新人就是solo榜前10的水平!對了,koe現在的solo排名是多少了?”

    “哈哈哈哈13!竟然還沒有進入前10!塔台的粉絲還在到處吹他是年度最佳新人,快別給最佳這兩個字丟臉啦!”

    “風暴洋衝啊!幹掉塔台!拿下冠軍!”

    現階段塔台和風暴洋的積分咬得很緊,杜月鳴在賽場上無往不利,把幾名小將死死地壓製在一個破敗的廢墟裏。

    他們此時隨機到的地圖名為“暗夜古堡”,獲勝的條件不僅要將敵對選手驅逐出局,還要通過古堡內的升降電梯來到古堡的外的鍾樓上摘得預示勝利錦旗。

    電梯並非密閉空間,而是僅僅用四條鐵鏈所吊起來的幾塊鋼板,雙方玩家必須在飛速運行的鋼板上麵進行PK,並以為最快的速度登上鍾樓,獲得錦旗。

    然後在宋唯聲等人從電梯上麵下來的時候就遭到風暴洋的第一波猛撲,為了防止在高處墜落出現減員現象,幾人不得不更換一個較為保守的戰術,跟風暴洋在鍾樓內迂回起來。

    而然風暴洋的打法過於生猛,湯圓和FX被那兩個對標職業限製得死死的,宋唯聲也由杜月鳴親自圍堵,最終將他逼到一個可升降的吊橋上。

    72、

    吊橋設計繁瑣,一排八角吊燈懸在橋廊兩端。

    杜月鳴的暗殺者手拿彎刀,正一步步向koe逼近。

    koe已經被逼到橋的盡頭,再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他現在處於殘血狀態,飛行技能也處在冷卻當中,如果此時選擇自主墜落,不一定能夠在落地之前飛起來。

    唯一的方法就是謹慎地躲避杜月鳴的攻擊,等待其他隊友過來救援。

    然後杜月鳴並沒有給他太多機會,彎刀懸空而過,直接打到了koe用來格擋的法杖上。暗殺者的彎刀上麵一般都會有一股很強的氣勁,這股氣勁可以對敵方造成極大的傷害,雖說宋唯聲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將自己護在熒藍色的法陣中央,但還是難以支撐彎刀的進攻,生生被那股氣勁推出了半尺有餘。

    此時此刻,koe的雙腳已然有三分之二的位置處於懸空狀態,杜月鳴隻要再向他發射一枚暗器,他就會完全跌落!

    “草!koe——!挺住的!”

    “啊啊啊啊掉下去了掉下去了!”

    “抓穩抓穩抓穩!”

    “我草,我的心髒都快跳出來!怎麽辦怎麽辦!從來沒覺得飛行CD這麽長過!”

    “簡直是我人生中最長的五秒鍾!”

    koe毫無懸念地從吊橋滑落,所幸單手抓住了吊橋邊緣。

    風靈體的翅膀雖然處於展開狀態,但由於飛行CD的限製並不能立刻飛起來。

    宋唯聲看了一眼飛行倒數,又看了一眼不斷上升的吊橋與一眼望不到底的地麵距離。距離看起來雖遠,但實際墜落的時間僅需要一兩秒鍾,他的CD倒數還有十幾秒,隻要扛過這十幾秒的時間,就能順利回到隊友的陣營。

    可杜月鳴並不想給他留下任何餘地,走到吊橋盡頭,拋出一條鎖鏈。

    這條鎖鏈與槍械師的攀岩金鉤類似,但攀岩金鉤屬於輔助技能,而暗殺鎖鏈卻屬於攻擊技能。

    當所有人都以為杜月鳴會使用鎖鏈將koe推至橋下,就見那條鎖鏈突然纏住了koe的一隻翅膀,緊接著鎖鏈一甩,狠狠地將koe甩至半空——“哢嚓”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音響徹整個賽場,koe的一隻翅膀從背脊處被暗殺鎖鏈硬生生扭斷,飛行CD由原來的5秒迅速縮減到2,5秒!

    “草!還可以這樣嗎?”

    “這簡直就是虐殺!直接扔下去不就好了嗎?”

    “估計是怕直接扔下去死不了?所以直接通過物理傷害切了koe 的翅膀?”

    “還能這麽玩?簡直聞所未聞!”

    “杜月鳴牛逼!快點幹掉塔台!給我們拿個冠軍!”

    雖然並非真正折了選手的翅膀,但koe現在的狀態也極為狼狽,大屏幕上的白衣少年戰損嚴重,血條也由50%瞬間掉至20%,雖然說杜月鳴手法殘忍,卻不小心給他製造了一線生機,原始技能的冷卻時間長達5秒,眼下斷了翅膀,冷卻時間也跟著變成了2,5秒,頃刻,飛行技能重置成功,koe 迅速脫離杜月鳴的鎖鏈控製,橫衝直撞地向橋下栽了下去,由於冷卻時間變短,飛行時間也跟著變短,即將落地之前,宋唯聲才操縱著koe讓他飛到一個較為安全的地方。

    這時雙方已經激戰40分鍾,直到中場休息,才雙雙放下鍵盤。

    江逸堯看著大屏幕上白衣染血的風靈體少年,起身來到後台,跟同樣處於戰損狀態的曆凡錫更換位置,坐在久違的團賽場上。

    他登台的瞬間,現場以及直播平台的氣氛都達到了頂點,各個平台上麵的玩家更是因為他的出現激烈地刷屏,險些將平台服務器刷到癱瘓,連直播屏幕都是一卡一卡的。

    相比台下熱烈的氣氛,台上的情況就冷靜了許多。

    湯圓坐在江逸堯旁邊,原本還因為他的登場激動不已,感受到他周身冒著一股股涼氣又覺得有點瘮得慌。他看了一眼宋唯聲,低聲問:“隊長怎麽了?怎麽感覺殺氣騰騰的?”

    宋唯聲挨著湯圓,沒能和江逸堯坐在一起,隻能歪著頭看了他一會兒,從他的帽簷下麵看到了一雙淩厲的眼睛。

    江逸堯的操作水平雖然很強,但無論跟誰pk都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懶散模樣,就好像他根本不在乎輸贏,但又沒有任何人能贏得了他。

    這次所表露出的情緒卻完全不一樣,就連宋唯聲也覺得他周身所散發出來的氣息涼颼颼的。

    中場休息很快結束,因為第一場沒有分出勝出也沒人出局,選手身上的各種狀態也沒有得到完全重置。第二場開場之前雙方自行恢複,koe的翅膀在這一局裏麵屬於永久性損傷,除非第二局重來,否則他的翅膀永遠都長不出來。

    官方當年為了讓玩家與遊戲角色達到高度共情,在人物建模以及戰損妝效上麵花費了不少心思,koe現在滿身是血,發絲淩亂,即便是血條滿血的健康狀態在屏幕上看起來也極為脆弱。

    江逸堯晃了晃鼠標,簡單調整了一下戰術安排,調轉遊戲視角,把目標放在了杜月鳴的身上。

    杜月鳴也在看他,在得知江逸堯有可能上場之後,風暴洋連夜做出了戰術調整。杜月鳴雖然很強,對比江逸堯還是差了一些。風暴洋之前比賽之所以讓所有人感到壓力,是因為他們團隊配合過於默契,操作水平也比較平均。整支隊伍雖然隻有杜月鳴和謝朗在solo榜占有一席之位,但其他人的操作也不比他們兩個差,或許單拎出來不算可怕,如若並肩站在一起,並且有著極強的默契就很難被對手攻破。

    畢竟團隊賽主要打的就是一個配合,這點想必身為塔台的隊長是最明白不過的。

    杜月鳴可以預判到江逸堯會首先對他發起攻擊,卻沒想開局僅0,1的時間,他就被攀岩金鉤纏住頸部,並被甩出了如銅牆鐵壁的保護層。

    江逸堯根本沒有把自己算在隊伍當中,隻是給其他四人安排了戰術走位,揪著杜月鳴直接上了一個可升降的吊橋

    如此一來隊伍被打散,江逸堯在訓練當中一直屬於編外人員,相比默契配合肯定不如其他幾名小將,而杜月鳴則不同,他在平時的訓練當中一直充當戰隊的靈魂人物,此時戰隊靈魂被字母Z揪走了,選手之間多少有些不安。

    頃刻之間,局勢逆轉。

    宋唯聲在輔助隊友的同時不忘扭頭看了一眼不斷往上升的吊橋,吊橋上的杜月鳴被手持短槍的字母Z完全壓製,根本沒有一點可以逃脫的機會!

    “Z神果然還是Z神!完全不給任何人留活路!”

    “杜月鳴真的有這麽弱嗎?是不是演的啊!”

    “槍械師這個職業是不是得削弱了一下?一把左輪手槍就能打得杜月鳴沒脾氣?”

    “拜托,暗殺者本來就不適合單挑!”

    “我怎麽感覺今天的Z神不太一樣?這麽磨人的打法一點都不像他啊!”

    “啊啊啊Z神衝啊!快點解決了他!”

    直播平台粉絲抑製不住地狂吼,宋唯聲和湯圓這邊也協助fx、曲揚壓住了風暴洋的其他幾人,謝朗優先出局,緊接著是女巫、咒師、召喚法師,比賽進行到這個階段塔台已經將之前丟失的積分全數追了回來,跟風暴洋保持平等,但勝負的關鍵還是鍾樓上麵的那一麵錦旗。

    最後這幾秒鍾,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掉以輕心,賽場裏麵安靜的仿佛掉一根針都能聽到脆響,湯圓更是緊緊地抓著宋唯聲的手臂吞咽口水。

    他這麽緊張並非害怕江逸堯摘不下那麵錦旗,而是從未見過江逸堯那樣的打法。

    他似乎並不急著讓杜月鳴死,而是僅用一把最基礎的左輪手槍一槍一槍地打得杜月鳴無力反擊,直到電梯升到鍾樓頂端,杜月鳴才被他用攀岩金鉤吊在鍾樓外的某根立柱上,隨著錦旗摘下,才給杜月鳴補了最後一槍,將他的屍體從鍾樓頂部扔了下來。

    相比之前杜月鳴折斷koe翅膀的殘忍,他這樣打法才是最折磨的人。

    冠軍再次落在塔台手裏,現場響起了最熱烈的歡呼。

    宋唯聲在舞台中央跟隊友們簇擁在一起,下台之後卻找不到江逸堯的身影。

    他越過休息室的走廊看到江逸堯正站在通風口抽煙,剛準備跑過去找他,就看到杜月鳴從對麵風暴洋的休息室走了出來。

    杜月鳴似乎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到江逸堯,出於禮貌還是跟他打了個招呼,本來想走,猶豫半晌又退了回來,來到了江逸堯的身邊。

    “Z神今天的打法有些不同。”

    江逸堯似乎不想理他,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杜月鳴說:“是我哪裏招惹了Z神,才讓Z神以這種方式羞辱我?”

    江逸堯嘴角叼著煙,輕笑了聲:“你覺得這是羞辱嗎?”

    杜月鳴說:“我覺得是。”

    江逸堯倒也誠實,“既然你這樣想,那我就是這樣做的。”

    杜月鳴說:“為什麽?”

    江逸堯挑了挑眉,把煙丟到一邊,“沒有為什麽。你欺負了我剛剛交往男朋友,我幫他出口氣,不為過吧?”

    宋唯聲向前的腳步突然止住,直到江逸堯回頭,才看到他那張已然漲紅了的臉。

    江逸堯衝他走來,笑著問:“聽到了?”

    宋唯聲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想起他在賽場的表情,又趕忙說:“我沒事,我又不是真的被他折了翅膀。”

    江逸堯說:“我知道。”

    “那你為什麽還替我出氣啊,又不是真的。”

    江逸堯揉了揉他的頭發,“真的假的不是重點。重點是要告訴他,我的男朋友,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73、

    相比小組賽結束後的簡單聚餐,冠軍賽則要熱鬧許多。

    這次由白宗親自主持,在遠郊的一個度假山莊定了幾棟別墅,不僅叫來了二隊隊員還有把青訓營的一群孩子以及辦公樓的工作人員都叫了過來。

    夕陽西下,綠油油的草坪上紮滿了帳篷,群體聚餐除了自助燒烤也沒有什麽太好選擇,白宗拿著話筒在木架子撘出來的表演台上簡單說了幾句,說完單手挎著西裝外套,來到江逸堯的旁邊。

    江逸堯正在燒烤架前烤雞翅,宋唯聲在遠處跟隊友們嘻嘻哈哈地閑聊。

    白宗見他手上的雞翅快要烤好了,隨手拽了一把月亮椅坐在他的對麵,剛要去接雞翅,就見江逸堯抬眼注視了他一會兒。

    那眼神說不上的奇怪,看得白宗莫名發冷,又把西裝外套給套上了。

    “怎麽了?怎麽感覺拿了冠軍還不高興?”

    江逸堯說:“拿了冠軍當然高興,但丟了東西,就不怎麽高興了。”

    白宗擰開一瓶氣泡水說:“丟什麽了?”

    江逸堯等他把瓶口放進嘴裏,才慢悠悠地說道:“記憶。”

    “噗——”白宗表情一怔,剛剛喝到嘴裏的氣泡水還沒有咽到胃裏,就從喉管裏噴了出來,差點噴了江逸堯一身,幸好江逸堯早有準備,拿著烤好的雞翅躲到了一邊。

    白宗失態地擦了擦嘴,略有些狐疑地看著他,“你什麽意思?”

    江逸堯在旁邊的折疊桌上抽出幾張紙,擦了擦占有氣泡水的凳子,擦幹淨了又坐在上麵,反問道:“你說呢?”

    白宗一時摸不清江逸堯是否恢複記憶了,這人精明得很,一時搞不好就要中了他的圈套。

    “那你跟我說說是什麽記憶?”

    江逸堯說:“關於我和宋唯聲的記憶。”

    白宗扭頭看了一眼宋唯聲,不禁咽了一下口水:“小宋都告訴你了?”

    江逸堯說:“他並沒有告訴我。”

    “那你是怎麽知道的?”

    “你先別管我是怎麽知道的,如果你現在老實跟我交代,或許我們之間還有得可談,如果你不說,那我和塔台之間,也算走到盡頭了。”

    “別別別,我說還不行嗎?”白宗冒出一頭冷汗,又把西裝外套給脫了,“確實,你去年車禍的時候失去過一段記憶,我和喬城就想趁著你失憶這段時間讓你簽幾份合同,但誰想到你根本沒上套,不僅擺了喬城一道,還自己拖著行李跑小宋家裏住了一個月。後來喬城找到了你,把你帶到國外治療。我當時是覺得失憶之後的你還是比較好說話,就,就在你做手術之前,讓你簽了一份合同。”

    江逸堯說:“什麽合同?”

    白宗咳嗽一聲:“也不是什麽重要的合同。”

    江逸堯說:“既然不重要,為什麽不跟我說。”

    白宗心虛道:“就是關於你退役之後的去留問題。我知道,你因為父母的問題,退役之後一直想走,也沒有留下給我們當教練的心思,所以就想跟你談談關於退役後的事情。”

    見江逸堯沒有任何表情,又開始奉承道:“你都不知道你失憶之後有多麽通情達理如沐春風,我和喬城跟你說了很多利害關係之後你就欣然同意……”

    江逸堯說:“簽了幾年”

    白宗眼神閃躲,“五,五年。”

    江逸堯冷笑:“五年?你還真是不把我的時間當做時間啊?”

    白宗說:“可是我也沒有虧待你,雇傭費跟你談得很高,你失了憶也不會吃虧,逼得我都差點把塔台的股權給你了,所以這種雙贏的事情不好嗎?”

    “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麽不在我醒來之後第一時間告訴我?甚至還讓宋唯聲瞞著我?”

    “我,”白宗說:“我跟失憶後的你談得挺好的,但大家認識這麽多年,真實情況的你我也了解,如果你清醒之後得知咱們之間有這麽一份合同,肯定二話不說就把合同撕了啊,我是想能拖一天是一天,等真正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再把合同拿出來。”

    “怎麽?還想跟我對簿公堂?”

    “哎呀,不至於,那你說你明年就退役了,去留問題咱們再好好談談唄。”

    江逸堯沉默半晌,一直盯著宋唯聲快樂的後腦勺,“合同的事情再說。你剛剛說我失憶之後,跟現在區別很大?”

    白宗說:“除了腦子都挺聰明,其他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江逸堯皺眉:“那個在地上?”

    白宗裹著西裝就走,“現在的你。”

    宋唯聲從隊友那邊回來,看到江逸堯一個人坐在臨近河邊的帳篷附近,他拿著兩瓶飲料來到江逸堯身邊,跟他一起坐在草坪上麵。

    晚上九點左右,天空上掛滿了星星。

    宋唯聲察覺到江逸堯心情不好,輕聲問道:“隊長?怎麽了?”

    江逸堯看了他一眼,沒精打采地說:“我如果一輩子都想不起來關於打了個噴嚏的記憶怎麽辦?”

    宋唯聲說:“那有什麽關係,我記得就好呀。”

    江逸堯說:“但我不想讓你記得。”

    宋唯聲眨了眨眼:“為什麽?”

    江逸堯說:“因為你現在是我的男朋友,我不想讓你的記憶中時不時地出現別的男人的影子。不然我會吃醋。”

    宋唯聲“噗”地一聲笑出來,“那怎麽辦?要不然,我把他忘了?”

    江逸堯說:“倒也不用忘了。但說實話,我的心裏還是有些不平衡。”

    宋唯聲眨了眨眼:“為什麽不平衡?”

    江逸堯看起來挺深沉地說:“比如他曾經在你家住了一個月,但我根本不知道你家那棟南封市的房子在哪裏。”

    宋唯聲沒想到他繞了一圈竟然在這裏等著自己,拿著飲料瓶喝了一口,笑眯眯地說:“那放假之後,要不要來我家?”

    74、

    總決賽結束之後,塔台終於迎來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長假。

    距離新季度的熱身賽還有一個月,白宗大手一揮,給所有隊員放了21天的假。

    這21天足夠大家休息調整,迎接新的征程。

    江逸堯一早就收拾好了行李,跟著宋唯聲來到了傳說中的景園豪庭。

    至少在他看來,這個略感熟悉卻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居住過的地方,是傳說中的。

    景園豪庭的房間裏塵土飛揚,自宋唯聲加入塔台之後就沒有怎麽回來過,他帶著江逸堯參觀了一下廚房、客廳,又帶著他走到主臥,推開了主臥的大門,掀開了蒙在床上的防塵布。

    床上依舊放著江逸堯曾經用過的枕頭,電腦上也還擺著江逸堯之前跟宋唯聲一起並肩作戰用過的那台電腦。

    “我當時就是住在這間嗎?”江逸堯走進房間,抬手戳了戳沾滿灰塵的鍵盤,他似乎對這裏有點印象,但仔細想想又怎麽都想不起來。

    人的記憶隻會隨著年齡的增長不斷衰退,已經丟失了的記憶想要再找回來,估計也難上加上。

    江逸堯對於這段記憶並不強求,隻是感謝這段奇妙的緣分能夠讓他和宋唯聲相遇。

    他隨手抽出一張沒有被灰塵覆蓋的紙巾擦了擦手,推著宋唯聲從主臥出來,隨手關上了主臥的門,指著對麵的次臥說:“我要住這間。”

    漫長的假期兩人就膩在景園豪庭的老房子裏,剛住了沒兩天,江逸堯就切身地感受到老電梯動輒維修停運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狀態。

    宋唯聲體力依舊不好,爬著爬著就爬不動了,江逸堯想拉著他走,想了想打了個噴嚏曾經這樣做過了,便暗暗跟他較勁兒似的,蹲在宋唯聲麵前說道:“我背你。”

    宋唯聲驚得眼睛差點掉下來,仰頭看著螺旋狀的樓梯,忙說:“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能爬。”

    他雖然不重,但也不輕。

    以江逸堯的體力雖然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他抱起來走一段路,但爬樓梯這種力氣活還是太有挑戰性了。

    可江逸堯執意要背,宋唯聲拗不過他,隻能老老實實地趴在他的背上,前麵幾個台階還沒什麽異常,直到爬了幾十個台階以後,江逸堯的呼吸開始變得不那麽穩健。宋唯聲忍不住笑,偷偷地把雙腳落在地上,雙手摟著他的腰仿佛掛在他身上一般被他拖著走。

    “怎麽了?我怎麽覺得你最近有點奇怪?”

    江逸堯的額頭上冒出一點細汗,背不動也不再強求,小孩子般地問:“打了個噴嚏背過你嗎?”

    宋唯聲就知道跟噴嚏脫不了關係,笑著說:“沒有,這件事隻有你做過。”

    江逸堯似乎對這個回答很滿意,扭過頭站在樓梯的台階上,彎下腰低下頭吻了吻宋唯聲嘴。

    兩人在狹窄的樓梯間吻了好半天,直到下午四五點鍾才回到家裏。

    江逸堯下樓的時候沒拿手機,此時手機響個不停,接通後聽白宗在對麵興奮地吼著,讓江逸堯看快熱搜。

    江逸堯掛斷電話看了宋唯聲一眼,兩人一起擠在沙發上麵打開了今日熱榜,看到了風暴洋幾個大字列居榜首。

    冠軍賽結束之後,風暴洋的粉絲賣了好一波的慘,將所有罪名都推到了字母z的身上,說什麽既然說好了不參加團賽就打死也別參加,風暴洋辛辛苦苦訓練一年,全都載到字母z的手上,甚至還要聯名起義,聯合起來抵製字母z,給出的理由竟然跟陳恒當年一樣,說什麽字母z實力太強,讓職業聯賽變得沒有任何懸念!

    此事一出雙方粉絲陷入苦戰,幾度吵上熱搜還招來一群路人圍觀。

    但以風暴洋全名上熱搜的情況還是第一次見,不僅是風暴洋,就連謝朗和陳恒也成了眾人討論的焦點。

    宋唯聲隨手點開熱搜內容,發現關於風暴洋的廣場裏麵一邊倒的全是罵聲。陳恒作為的風暴洋的幕後boss被徹底揭露出來,謝朗通過官方服務器登錄塔台模擬器的視頻也被發到了網上,除此之外還有他代替天聞川代打的事情,一條條一件件,全部清清楚楚地羅列在RTO的論壇裏。

    微博上麵的內容大多都是從論壇內部傳出來的截圖,也不知道是誰想要推波助瀾擴大影響,將整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風暴洋這次估計是完了。”宋唯聲說。

    江逸堯點頭:“陳恒作為聯盟主席私自建立團隊也是違規的行為。”

    “謝朗呢?會被終身禁賽嗎?”

    “會。”

    “但杜月鳴很無辜。”

    “他折了你的翅膀你還覺得他無辜?”

    “正常比賽嘛,無論他使用什麽樣的方法攻擊我,隻要沒有違規,都是可以的。”

    江逸堯笑了笑,“如果你覺得他行,或許等風暴洋徹底解散之後,可以把他挖到塔台。”

    “真的嗎?”宋唯聲激動道:“還可以這樣挖嗎?”

    “當然,杜月鳴本身不差,雖然相比我還差了一截。”

    宋唯聲無法反駁,笑了片刻有想起江逸堯很快就要退役了,歎了口氣道:“隊長真的準備離開塔台嗎?不能像副隊那樣繼續留在俱樂部任職嗎?”

    江逸堯問:“你希望我留下嗎?”

    宋唯聲點頭:“當然希望。但我也尊重你的決定,如果你不想留下也沒關係,到時候我可以在訓練結束之後去找你,對我們之間的關係沒什麽影響。”

    江逸堯笑道:“其實很多事情也不是完全絕對的,我之所想要在退役之後離開塔台,主要是我父母的關係。”

    75、

    他17歲離開家,因為打遊戲的關係跟父母鬧得很僵。

    雖然嘴上沒說什麽斷絕關係的狠話,但這麽多年雙方互不理睬,逢年過節也不曾聯係。

    宋唯聲能看出他內心深處想要跟父母緩和關係,不然也不會在失憶的時候一次又一次地去往川柏路等待父母的消息。

    “你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裏嗎?”

    江逸堯說,“知道。”

    宋唯聲說:“那不如,我跟你一起去找他們吧?”

    江逸堯猶豫半晌,最終點了點頭。

    他們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定了明天一早的機票。

    由於川柏路的公寓距離機場比較近,兩人為了節省時間,這一天晚上提前去了公寓。

    原本空無一人的公寓本該大門的緊鎖,誰想兩人剛出電梯,就發現公寓的門虛掩著。

    江逸堯皺了皺眉,牽著宋唯聲的手走了進去,第一眼看到客廳放著一個大號行李箱,第二眼才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穿著西褲襯衫的中年男人。

    兩人對視,時間仿佛凝結。

    宋唯聲站在江逸堯身邊眨了眨眼,通過倆人極為相似的麵容猜測兩人很可能有著某種極為親密的親情關係。

    他看了一眼自己與江逸堯緊握的雙手,本想避嫌掙脫,卻沒想江逸堯根本沒讓他跑,甚至將他的手握得更緊了一些。

    廚房裏“嘩啦啦”的水聲瞬間打破了屋裏的寧靜,宋唯聲扭頭,看到一位衣服古典的優雅女士端了一杯水從廚房走了出來。

    那名女士倒是沒有像中年男士般不動聲色,看到江逸堯回來,難掩高興道:“我和你爸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江逸堯此刻也回過神來,對著女士說道:“俱樂部放假。”

    “哦。”女士看到宋唯聲,笑著問:“這位是?”

    宋唯聲還未開口自我介紹,江逸堯就搶先道:“我男朋友。”

    他這話說得利落,根本就沒有考慮具體後果,就好像無論什麽後果他可以承受,無所謂父母同不同意。

    江媽媽確實因為他的回答嚇了一跳,轉而又仔細看了看宋唯聲,笑道:“叫什麽名字啊?”

    宋唯聲急忙自報家門,順帶又喊了聲“阿姨”。

    江媽媽開心應著,把他們拉到沙發處坐下。

    江爸爸始終沒有出聲,聽到江逸堯進門就給他們丟下這麽個重磅炸彈也隻是微微皺了皺眉,嘴角雖然動了幾下,也被江媽媽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江逸堯坐在沙發上問:“你們怎麽來了。”

    江媽媽說:“我和你爸爸算了算,你今年也該退役,之後有什麽打算?”

    江逸堯沒出聲,半晌才看了宋唯聲一眼,“先結婚。”

    宋唯聲臉上一紅,沒想到江逸堯會在父母麵前說出這樣的話。且不說現在同性婚姻合法,但並未普及,即便是異性婚姻也沒有第一次見到父母就說結婚的事情啊。

    果然,始終沒有出聲的江父站起來道:“你現在一事無成憑什麽跟我談結婚?光憑你天天打比賽賺得那點錢能養活得了小宋嗎?”

    宋唯聲本想說他不用人養,自己也可以賺錢。

    就見江逸堯也站了起來,對他父親說:“在你看來隻有繼承你的公司才算事業有成?我以為你突然過來找我是因為你的態度發生了轉變,沒想到你還是這麽冥頑不靈!”

    宋唯聲沒見過這樣的場麵,想要拉架又覺得不太合適,幸好江媽媽及時出現把他帶到書房,笑著說:“讓他們吵,他們這一架早晚要吵,吵開了就好了。”

    宋唯聲坐在江媽媽麵前多少有點局促,時不時對她笑一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江媽媽性格倒是很好,仔細觀察了一下宋唯聲的模樣,挺滿意的說:“你今年多大了?”

    宋唯聲說:“還有一個月就19歲了。”

    “哎喲,那還有點小啊,還不到法定的結婚年齡。”

    “嗯,是。”

    “那不如,咱們先辦個訂婚宴吧?你父母知道你們的關係嗎?”

    宋唯聲之前探過父母的口風,知道他們戀愛觀開放,隻要是自己喜歡的人他們都可以接受,於是小聲說道:“他們不反對。”

    江媽媽笑道:“那就好,那就等他們吵完架,咱們一起抽個空去你家坐坐,把婚事訂一訂。”

    正如江媽媽所說,江逸堯和江爸爸在客廳大吵了幾個小時,最終在這幾個小時當中雙方讓步,都為彼此做出相應的妥協。

    江爸爸不再逼迫江逸堯回家繼承公司,但要求他在28歲之前必須脫離遊戲圈子。

    江逸堯勉強接受,回到俱樂部之後跟白宗重新擬定了合同,將白宗私自跟噴嚏簽的教練合約改成了3年。

    轉眼12月底,江逸堯退役了。

    直至退役的最後一天,也沒有人將他從solo榜的第一名拽下來。

    年中時,宋唯聲又一次向江逸堯發起了挑戰,雖然遺憾落敗,但自身solo排名也從第13名衝刺到了第6名,打破了RTO的曆史,成為了十幾年來前十榜單上的第一個風靈體。

    聚會散去,江逸堯和宋唯聲一同站在宿舍樓外麵。

    他們緊握著手,彼此手上還帶著一枚銀色的素圈戒指。

    江逸堯問:“覺得遺憾嗎?”

    宋唯聲說:“遺憾什麽?”

    “直到我退役也沒能戰勝我。”

    宋唯聲笑道:“這有什麽遺憾的,我們之間還有那麽長的路要走,早晚有一天,我會站在solo榜的第一,也會完完全全地戰勝你。”

    說完掰著指頭數了數,“不過我想,也用不了多久,在我們結婚之前我就可以達成這個目標。”

    江逸堯皺了皺眉,“那如果沒有達成目標呢?”

    宋唯聲說:“那為了懲罰我不夠努力,就延緩婚期!”

    江逸堯說:“你確定是在懲罰你嗎?”

    宋唯聲說:“不是嗎?我那麽喜歡你,那麽想要跟你在一起,不結婚這麽大的威脅對我來說可是最有效的激勵政策!”

    江逸堯瞥他一眼,沒再等他開口,拽著他的胳膊直奔練習區。

    宋唯聲忙問:“幹什麽去?”

    江逸堯說:“為了早點結婚,今晚通宵訓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