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卑職不敢
作者:潺潺十青      更新:2022-06-30 23:21      字數:3064
  第41章 卑職不敢

    趙臨江給關謠的背後上藥時,幾乎是強忍著眼淚的。

    然而關謠真是睡得太沉了,根本沒有感覺到什麽。

    “謠叔……”趙臨江覺得委屈極了。

    趙臨江無論在長輩還是晚輩麵前,一直都是一個出類拔萃、穩重少話的青年俊傑。

    他的母親是生他難產而死的,這麽些年來,趙臨江長大後幾乎沒有什麽對哭過的回憶。

    在此之前,趙臨江一度覺得自己的人生順風順水、無憂無慮,直到他竊到了關謠的香,他甘拜下風了。

    或者說,得到關謠過的人,很難不甘拜下風。

    關謠是個知冷知熱、風度儒雅、知趣豁達、強笑都迷人的男子,他會打扮得很是體麵有佳,滿腹詩文,待人真誠,心係天下……無一不讓人著迷。

    趙臨江的指腹劃過對方的背,這白皙細滑的背,他摸過無數次,卻沒有一次讓他這麽心悸。

    上好了藥,趙臨江把對方側摟起來,關謠睡得如昏了過去一般,時不時還嘟嚷幾句不清不楚的夢話。

    關謠一直都是一個極為聰明理智的人,無論是為人處世還是對待感情。

    而趙臨江也知道自己在感情上總是欠缺一些思考,但他始終相信,真心才是感情博弈中的取勝手段。

    想到這,趙臨江心裏好受了一點,他吻了吻對方的眼角,一同睡去。

    第二天,關謠醒來時榻上僅有他一人。

    “我這是,昨晚?”關謠揉了揉太陽穴,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趙臨江……”

    下了涼榻,關謠往外屋去洗漱後回來,先是看到桌上的飯菜,隨即趙臨江提著茶壺從屋外進來。

    “謠叔,你醒了。”趙臨江滿目溫和,過去拿個了茶杯,給對方倒了杯熱茶,“小心燙。”

    關謠接過水杯,有點莫名的不習慣,“你……”

    “頭疼嗎。”趙臨江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額頭。

    關謠搖了搖頭,“不疼。”

    “背還疼嗎。”趙臨江聲聲低穩,像心底的關心。

    背疼嗎?關謠愣了愣,腦海裏立馬浮現幾幀暴力糜緋的畫麵,但還是故作輕鬆道:“不礙事。”

    “誰弄的。”趙臨江咬牙切齒。

    “這個與你無關。”關謠自個走到飯桌前坐下。

    趙臨江一通怒火差點爆發出來,一邊盛飯一邊問:“告訴我。”

    “碰到匪人了,打鬥留下的。”關謠隨意答說。

    趙臨江坐下給對方夾了菜,“是打鬥,還是歡淫?”

    關謠的筷子一頓,“我說了與你無關。”

    “關西樓!你有沒有心啊!你覺得作賤自己身子好玩嗎!你就這麽喜歡跟別人玩嗎!”趙臨江壓抑了一晚上的怒火還是吼了出來。

    “這是我的事。”關謠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一般。

    趙臨江簡直是受不了對方這種態度,“我不準你傷到自己的身子!這事有那麽難嗎!”

    “好。”關謠心思都在吃飯上,看都沒看趙臨江一眼。

    “這是你答應我的。”趙臨江憤憤的給對方盛了湯,“下次再這樣,我絕不饒你。”

    關謠像是聽到笑話一般,“你饒不了我?你那點伎倆夠用嗎?”

    趙臨江也不氣了,心裏暗示自己對方越是激他,他就越需要冷靜,“謠叔放心,我的伎倆對您綽綽有餘。”

    “行,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麽饒不了我。”

    關謠嚐了一口湯,湯沒晾過有些燙,直接給對他燙得齜牙咧嘴。

    “謠叔你!”趙臨江連忙扳住對方的下巴察看,“還好,沒燙壞,嘴皮子麻不麻?”

    關謠有點下不來台,腹誹說:“有點。”

    “我去拿白菊片,含會再吃,省得嘴皮子起泡。”趙臨江像是安慰對方式的摸了摸對方的頭,然後去找東西去了。

    關謠呆坐在原地,像個做錯事被教訓一樣等著對方回來。

    趙臨江從一旁的藥簍子拿出一片白色藥材過來,“張嘴。”

    “嗯。”關謠配合的把那片藥材含在了唇齒內壁,“有點苦。”

    趙臨江好氣的笑了笑,“謠叔平日渡藥都忍了,菊藥才兩分苦,謠叔這就嫌苦了,莫不是在撒嬌吧?”

    “不一樣。”關謠強行解釋,“我本不愛這味道。”

    趙臨江心裏軟軟的,“那謠叔等著,我去給您兌點蜜水。”

    “嗯。”關謠不由自主的咬了咬下嘴唇。

    趙臨江這會早已經把先前的不愉快忘得一幹二淨了,親了關謠鬢角一口就去兌糖水去了。

    關謠摸了摸自己的鬢角,嘴裏喃喃自語:“真是……”

    …………

    度王府上。

    褚明坐在藤榻上,對麵還坐著兩名年輕貌美的女子,一個眉目如畫,一個綽約多姿。

    眉目如畫的正是褚明的正妃徐氏徐亭柳,綽約多姿的便是褚明的新側妃杜奴嬌。

    “柳兒。”褚明目光落到徐亭柳身上,“以後舟兒就由你代養吧,孩子若是有半點閃失,不用本王多說了吧。”

    杜奴嬌立馬露出不情願的表情,但是她不敢聲張。

    舟兒,即褚舟,杜奴嬌腹中產下的孩子。

    “是,妾身定當好生撫養。”徐亭柳敬畏回應,不敢有半分其他情緒。

    褚明又看向杜奴嬌,“孩子一事你無需太放在心上,稍後本王有安排予你。”

    “卑職,明白。”杜奴嬌委身一鞠,不敢抬頭看褚明。

    “行了,本王要交代的就這麽多。”褚明隨即起身,“嬌兒,你同我去個地方。”

    杜奴嬌立馬跟到對方身後,“是。”

    待到褚明的人都出去了之後,徐亭柳才卸下先前的低卑之態。

    徐亭柳看了看繈褓中熟睡的孩子,越看越怒,“真是投了好胎。”

    “夫人莫要氣壞了身子,她杜奴嬌算個什麽東西,要不是生了小皇孫,她連側妃的位置都碰不到呢。”抱著孩子的婦人嘲諷道。

    徐亭柳眼神像是一把刀,“鄉姑野婦罷了,本妃才不同她置這個氣。”

    “雖說如此,夫人您也得上點勁啊,您過門兩年了,至今未誕下一子,這男人啊……”婦人想說又不敢說,隻能歎氣。

    徐亭柳何嚐不明白對方的意思,別說是懷喜,其實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和褚明僅僅行過兩次房,對方如同應付一般草草了事,讓她心寒不已。

    這度王府的後竹院裏,養的男情女妾少說也有七八個

    褚明鶯鶯燕燕在這王府高邸裏並不是什麽秘密,可她徐亭柳想抓褚明的心卻如登天一般難。

    不知杜奴嬌是何能耐,竟然有了褚明的孩子,還跟著褚明進了宮裏,進了皇宴,光這一點,徐亭柳就要熬不下去了。

    如今,她還要替那杜奴嬌養孩子,徐亭柳當真是想破罐子破摔,可又不得不顧慮自己尚在為官的父兄。

    在她眼裏,褚明是一個完全兩麵三刀的人。

    褚明帶著杜奴嬌出了王府,叮囑了她幾句後,就安排她上了一架馬車離開了。

    “韓白。”褚明朝身後勾了勾手,“找人盯著杜奴嬌。”

    “已經安排過了。”韓白答他。

    褚明滿意的點了點頭,“人找到了嗎。”

    “還沒有。”韓白虛聲說,“近日事務繁多……”

    “府上之事讓其他人去做就是了。”褚明又立馬擺臉起來,“我給你三日,盡快給本王找到人。”

    韓白無可奈何,“主子,關公子來去自由,且不論賦京之大,若是不在賦京,這何處可尋?”

    “韓白,你跟著本王多久了?”褚明轉身看向對方。

    “十年。”韓白如實交代。

    褚明點了點頭,“十年真是不長不短,一直替本王辦事真是難為你了。”

    “主子言重了,替您辦事是我的榮幸也是本職。”韓白垂頭卑謙說著。

    褚明冷笑一聲,眼裏是摸不透的涼意,“跟了本王這麽久,最好記著板上規矩。”

    “卑職謹記。”

    “下次,爾等再敢杵逆本王給關謠放行,你就提著項上人頭來見本王。”褚明雙目如刃看著對方。

    韓白隨即直身膝蓋落地,“卑職不敢。”

    “你敢不敢本王不知道,但你縱容了他,一樣同罪。”褚明聲音壓低,聽起來卻一副閑雅。

    韓白有些無話可說。

    “本王的東西,容不得人惦記。”褚明像是用說笑話說出這句話。

    “卑職不敢,也絕無此意!請您明察。”韓白兩手握拳,手心冒汗。

    褚明不屑一顧的笑了,“你當然不敢,也最好別敢。”

    “卑職冤枉。”韓白抬頭正視對方。

    “本王與他屢次交歡你都在一旁看著,你尚且沒有動過心思?”褚明用一種刀割般的眼神戳著對方。

    韓白目不轉睛,“從無。”

    褚明嘴角勾起,像是無事發生一樣,“同你開個玩笑,起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