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正文完(上)【二合一】……
作者:三生糖      更新:2022-06-29 17:33      字數:6872
  第61章 正文完(上)【二合一】……

    陸驍一直都知道三皇子不是真的草包, 卻沒想到他連靜安太後想做什麽都知道,略微意外地挑了下眉。

    “孤幫你,有什麽好處?”

    太子跟三皇子並不親近, 三皇子也知道太子不會無緣無故幫自己, 這些事來樊樓前早就想好。

    三皇子道:“二哥若有辦法阻止皇祖母,保下歲歲, 待事情結束,我會向父皇請旨去封地, 帶著妻兒離京後,自此不再踏入京城一步。”

    一般有野心的皇子,最不願見到的一件事, 便是被發配到封地,去了封地,就等於斷了前途, 跟貶謫差不多。

    三皇子此話,無疑是在對太子投誠。

    要是榮貴妃知道自己費盡心機,卻換來三皇子的一句自請封地, 不知會做何感想?

    陸驍輕抿一口熱茶, 不鹹不淡道:“孤從小養在皇祖母膝下, 也算是半個何家人,三弟敢對著孤說這麽放肆的話, 也是大膽,就不怕孤是皇祖母的人, 來個將計就計麽?”

    三皇子怔怔地看著麵容冷峻的陸驍。

    陸驍長長的睫毛微微低垂,專心的品茶,姿態優雅,從容不迫, 好似兩人隻是在閑話家常。

    三皇子與陸驍同年,就隻比他晚一個時辰出生,陸驍從小就優秀,舉手投足挑不出錯誤,榮貴妃從小就捏著三皇子的耳朵,要他看看太子有多爭氣,不像他隻懂得吃喝玩樂。

    陸驍確實是爭氣的,不但要學習功課、學習所謂的儲君之道,還要習武。

    年紀輕輕,便擅長弓馬、劍術,不止喜怒不形於色,智謀更是出色,具備一切合格帝王該擁有的才能。

    三皇子兒時曾一度以為這個二哥是神仙,什麽東西都是一學就會,手到擒來。

    直到他看到太子細嫩的掌心、手腳,因為習武練弓騎馬磨破了皮,鮮血淋漓,卻一聲不吭,翌日照樣提筆練字。

    年少的陸驍掌心纏滿繃帶,手臂腕子卻始終很穩,每一次落筆都遒勁有力,力透紙背,龍飛鳳舞,藏鋒處略顯鋒芒,露鋒處又帶含蓄,猶如他的人,大氣又不失穩重,意氣凜然,讓人震撼。

    當時陸驍不過七、八歲,便寫得一手好字,輕易贏得了景帝的讚賞,三皇子也是那時才明白,他這位二哥,終究隻是個凡人,隻是他比尋常人還要努力。

    陸知禮臥病在床時,三皇子與其他皇子養尊處優時,年幼的太子殿下沒有一刻停止學習,他所有的時間都用來磨練自己,合該他成功、優秀、完美。

    這樣的人,又怎麽可能與靜安太後同流合汙?

    許久,三皇子明白過來,太子是在提醒自己,防人之心不可無。他今日的言行舉止確實魯莽了些,要是換作別的皇子,早將他拆吃入腹,連骨頭都不剩。

    他這位清風朗月,猶如高山上的白雪,謫仙般的二哥,從來沒將他當成敵人。

    三皇子沉默地盯著陸驍,片刻後,懶洋洋地往椅背一靠,也不試探了,開門見山道:“有件事,二哥應當不知道,靜安太後要的不止是我的命,二哥迎娶謝氏女為太子妃,傷透了她的心,她早就與寧王達成共識,決定在秋獵除掉你我。”

    他笑:“二哥肯定沒想到吧?你從小疼寵到大的四弟,居然為了皇位背叛你,我知道時,也著實嚇了一跳。”

    三皇子生了雙笑眯眯的眼,麵容俊美,笑時候除了會露出兩顆小虎牙之外,還有兩個甜甜的小酒窩,看起來就像隻無害的大型犬。

    他是京城裏出了名的小霸王,跋扈,囂張,蠻橫,意氣風發永遠揚著下巴,整日裏也不幹什麽正經事,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就連景帝跟榮貴妃都這麽以為。

    如此無害,看起來就像廢物的一個人,卻連靜安太後跟陸知禮談了什麽都一清二楚,與陸驍得到的密信如出一轍。

    三皇子見陸驍神色冷靜,笑了笑,沒心沒肺地說:“我也想過除掉四弟以絕後患,隻可惜沒了四弟,還有五弟、六弟、七弟,就算他們不是何家的人,隻要何氏女成為皇後,這天下依舊能如太後所願。”

    陸驍早知道,三皇子絕對不是廢物,就是不知道,前世三皇子又是如何死在陸知禮手中。

    三皇子坐直身,正色道:“二哥,我們連手吧,就如二哥心中隻有太子妃一樣,我心中也隻有歲歲,解決這件事,我就帶著歲歲和孩子離京。”

    “三弟都說孤從小就疼四弟,就這麽確定孤會幫你?”

    三皇子沉默了下,道:“寧王要的不止是皇位,他還要太子妃。”

    這件事陸驍早就知道,再次聽到三皇子提起,眸色依舊一冷。

    陸驍原本打算慢慢折磨陸知禮,讓他重新回味前世成為廢人之後,生不如死的滋味,得知密信內容之後,他便打消這個主意。

    他的人,陸知禮也敢妄想,甚至還答應靜安太後,迎娶何氏女為後之後,會先喂謝明珠喝下絕子湯,再納她為妃。

    陸知禮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根本不配活在這世間。

    陸驍淡淡道:“所以三弟明明心悅秦王妃,以前還要將她推給孤,是因為情根深重,不可自拔?”

    三皇子:“……”

    好好的,怎麽就說到以前的事。

    三皇子愣了下,看到陸驍眼中浮著清淺的笑意,才恍然大悟。

    “二哥這是同意了?”

    陸驍不置可否,聲音冷漠:“這幾數月來,太子妃已與秦王妃成了知己好友,感情極佳,孤希望三弟不是假意投誠,要不然,秦王妃和她的孩子沒了,太子妃會很傷心的。”

    前世被陸知禮背叛過一次就夠了,陸驍絕不會再重蹈覆轍前世的錯。

    三皇子心中一凜,起身朝陸驍一揖到底:“二哥盡管放心,我這輩子就隻想當個閑散王爺,在偏遠的封地與妻兒和和美美地過一輩子。”

    一想到離京去到封地以後,何知歲再也不用進宮給自己母妃請安,三皇子心裏就美滋滋的。

    陸驍看著毫無野心,隻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三皇子,突然就羨慕起他來。

    如果可以,他很想跟這個從小就深受景帝疼愛的三弟交換,要是他隻是個閑散王爺,就能天天抱著嬌嬌睡到自然醒,將她按在自己懷中,肆意疼愛,無需操心天下事。

    可如果他是三皇子,他永遠也遇不到謝明珠。

    陸驍回到東宮時,謝明珠剛沐浴更衣完畢,輕軟的紗衣若有似無地展示出她堪稱完美的身材。

    謝明珠已經用完晚膳,沐浴過後靠在貴妃椅上看話本,看沒一會兒便昏昏欲睡。

    聽到外頭傳來的腳步,她才慢慢吞吞地回過神來,將話本塞到貴妃椅邊的小櫃子裏。

    匆忙間,小櫃子沒有關緊,露出了話本一角。

    如今正值暑熱最盛的時候,屋裏到處都是冰盆,溫度宜人,謝明珠直接光著腳跳下貴妃椅,走向陸驍:“殿下!”

    謝明珠剛伸手,要幫陸驍更衣,就被他單手抱回貴妃椅上。

    謝明珠的身子經過幾個月的細心調養,來癸水時雖然不會再那麽難受,卻依然有手腳冰冷的毛病,要不是擔心她會熱著,陸驍連冰盆都不想讓她用。

    雲老太太因為心虛的關係,雖然嚴令沈氏不許虧待謝明珠,但謝明珠到底隻是個庶女,不是金尊玉貴養大的,底子難免差了些。

    陳太醫幫謝明珠診完脈後,曾告訴陸驍:“太子妃身子纖弱,又有體寒的毛病,才容易手腳冰冷,若想要治好這毛病,最少得調養個兩、三年。”

    如今忠勇侯已經死了,忠勇侯唯一的嫡子也成了廢人,次子作惡多端,早在被貶為庶民沒多久,就被以前的仇家活活打死。

    沈氏雖然還活著,但她年歲已大,沈家又跟何家鬥得不可開交,老承恩伯根本沒空管她,日子也是過得極苦。

    陸驍雖然不太滿意沈家的人還在救濟沈氏,但有些事若做得太絕,容易引來景帝反感,沈氏跟她的女兒隻能緩幾年再處理。

    陸驍將人困在懷中,懲罰般地咬了謝明珠唇瓣一下:“怎麽又光著腳下地?”

    他身上帶著外頭的熱氣,厚實的胸膛一靠上來,謝明珠臉就紅了。

    腦中跟著浮現昨晚男人桎梏著她腰身,從後擁抱自己的景象。

    謝明珠瑩白的小臉枕在錦被上,烏黑的長發披散在她纖美的肩頭,襯得她的肌膚越發欺霜賽雪。

    帳幔低垂,燭火搖曳,她眼前一片迷蒙,什麽也看不到,隻覺得牢牢握在腰間的大手,燙得人難耐。

    陸驍的手勁太大,仿佛要將她一截纖腰給狠狠折斷。

    腰折斷是會死的,謝明珠不想死,哭成了淚人兒。

    她著急地想拉開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卻如何也扯不開,隻能惱怒地拉過陸驍的手臂,狠狠咬上一口。

    謝明珠使勁力氣咬,對陸驍來說卻不痛不養,不止不離開她,反而低下頭來,將她抱得更緊。

    男人健壯的胸膛溫柔地覆蓋她光潔背脊,喑啞到極致的嗓音帶著笑:“嬌嬌不氣,待會兒就帶你騎馬。”

    謝明珠聽到他的話,眼淚掉得更凶了:“我不想騎馬。”

    陸驍伸出修長的手指,一點一點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小哭包,是不是覺得孤特別壞,心裏正在罵孤?”

    陸驍的語氣很溫柔,懷抱卻太過強悍,謝明珠不敢回答,就怕待會兒他真的帶自己騎馬。

    起初謝明珠並不知道為何陸驍那麽愛騎馬,直到後來某一天,陸驍終於挨不住她的撒嬌,告訴了她實情。

    原來那天她選擇了爹爹沒選擇陸驍,陸驍才會耿耿於懷。

    她就沒見過那麽小氣的男人!

    陸驍不曉得謝明珠在想什麽,見她小臉紅得厲害,皺著眉摸上她的額頭:“怎麽有點燙?可是身子哪裏不適?”

    說著,就要讓魏行去太醫院請陳太醫。

    謝明珠連忙阻止他:“沒有,沒有不適,就是冰盆化了,有點熱。”

    陸驍安靜地看著她。

    見謝明珠白皙的臉頰泛著若有若無的桃色,一雙美人眼裏水光瀲灩,原本站直的身子,再次彎下腰,單膝跪上貴妃椅,將謝明珠牢牢困在懷中。

    陸驍輕咬她的耳根,低低笑道:“嬌嬌想我了?嗯?”

    謝明珠知道陸驍不更衣沐浴不會碰她,並不擔心他對自己怎麽了,反而露出嫌棄的表情:“殿下不許抱我,身上都是汗味,還不快去更衣沐浴。”

    陸驍非常愛幹淨,還未跟謝明珠成親之前,一天就能換好幾次衣裳,成親之後,他更是變本加厲,容不得自己有任何髒亂。

    聽見謝明珠的話,果然立刻將人鬆開。

    “嗯?這是什麽?”陸驍轉身的時候看到沒藏好的話本,一下就將露出一角的話本拿到手中。

    謝明珠來不及阻止,陸驍已經飛快看完內容。

    陸驍冷淡俊美的臉龐浮現一絲訝異。

    謝明珠紅著臉,想搶過他手裏的話本,偏偏陸驍將拿著話本的手舉得高高的,就算她踮起腳尖也碰不到。

    “嬌嬌喜歡看這種話本?”

    謝明珠知道坊間流傳著不少有關太子與謝家嫡女的故事,她很好奇,就想看看,問何知歲知不知道哪裏能買到,何知歲就直接送了一本過來。

    她原以為是這些故事隻有文字,沒想到,裏頭還有圖畫,那些圖畫,還特別、特別地一言難盡。

    陸驍下午時派人回來傳過話,說今晚不用等他用膳,會很晚才回來,她才會翻出來看的,根本沒想到他會提早回來,還被抓個正著。

    百口莫辯的謝明珠,最後被話本裏風度翩翩,高冷矜貴的太子殿下抓到了淨室,將話本裏畫的那些東西,全都試過了一遍。

    那話本何知歲沒有看過,完全沒想到裏頭居然還附圖畫,得知後,何知歲很是歉疚,讓人送了一對並蒂蓮花的金釵簪以表歉意。

    謝明珠與何知歲雖然時常往來書信,也時不時就會送東西給對方,但是因為靜安太後及榮貴妃的關係,謝明珠並不敢直接登門拜訪何知歲。

    中秋宮宴前夕,發生了兩件大事,一是自幼病弱的寧王殿下溘然長逝;二是何知歲平安誕下一女,景帝龍心大悅,秦王夫婦二人再一次迎來盛大的賞賜。

    寧王突然染上風寒,說沒就沒,盡管高皇後從小就做好失去他心理準備,依舊大受打擊,生了一場大病,見到謝明珠來請安時,也沒心思催促她早日懷上皇孫。

    寧王在旁人眼底,早就是個死人,不論是景帝或是其他皇子,都覺得他活不過二十,他病了那麽多年,如今隻是染上小風寒就沒了,倒也不覺得意外。

    榮貴妃與靜安太後更是從來不將他放在眼底,得知四皇子沒了,心中毫無波動,直到得知何知歲生了個女兒,才雙雙著急起來。

    兩人一直以為何知歲懷的是兒子,榮貴妃想過,倘若何知歲真為三皇子誕下嫡長子,沈、何兩家還有握手言和的可能,如今生了個女兒,那便隻能魚死網破了。

    沈、何兩家如今水火不容,要是何知歲真生了個兒子,到時候沈家的人就得認何家的血脈當主子,還得恭恭敬敬地朝小世子行禮,榮貴妃光是想就覺得憋屈,忽然間就釋懷了。

    靜安太後卻無法像榮貴妃那樣看得開,何知歲肚子裏的兒子是她最後的希望,如今希望落空,太後氣得連中秋宴都沒有出席,甚至連賀禮都沒送。

    何知歲生完女兒不久,成親之後不曾踏足三皇子王府的何相,某一天深夜忽然現身王府門口。

    何相拜訪三皇子的行蹤做得非常隱秘,靜安太後並不知情,翌日還將何夫人召進宮,詢問何夫人秋獵一事安排得如何。

    東宮內,陸驍讀完最新的密信,臉色愈發陰鬱。

    他沒想到陸知禮沒了,就連何家人都打算退了,靜安太後依然一意孤行。

    果然沒了陸知禮,靜安太後還有許許多多棋子,其他野心勃勃的皇子,看在她背後的何家,都會願意追隨她。

    陸驍將信燒掉,低頭摸了摸蜷縮在懷裏的謝明珠,也不知道秋獵那天,膽小的嬌嬌會不會被嚇壞。

    因為何丞相不願配合靜安太後刺殺三皇子及太子的關係,靜安太後最後隻能走其他途徑。

    “殿下?”

    謝明珠似乎很淺眠,陸驍沒有折騰她的時候,剛下榻不久,她就會驚醒過來。

    陸驍回到榻上,將人按回懷中,親了輕啄了啄她的額頭:“孤隻是去更衣,睡吧。”

    謝明珠將臉埋進陸驍懷中,忽然問道:“殿下,李之是你……”

    話音未落,陸驍已經低下頭堵住她的唇,呢喃道:“是孤,以後莫要再提他的名字。”

    不論是李之或是陸知禮,他的嬌嬌都要忘記才行。

    謝明珠察覺到陸驍的陰鬱,反手抱住他,主動咬住他的唇瓣,扯落他的衣帶。

    ……

    何知歲坐完月子不久,秋獵的日期也定了下來。

    秋獵隨行人數向來隻多不少,不止有後宮妃嬪,還有眾皇子公主及大臣,圍場上,然而今年除了有平時守護景帝安危的禦林軍及金吾衛外,更有襄國公親自帶領的三千士兵。

    這件事完全出乎靜安太後意料之外,往年秋獵,景帝隻會帶禦林軍及金吾衛,從來沒帶過這麽多士兵隨行。

    出發前,何夫人再次進宮勸阻靜安太後,然而靜安太後為了這件事,籌謀了一輩子,哪可能輕易放棄。

    秋獵是靜安太後最後的機會,此時她已是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為了事情能順利進行到底,鮮少出席秋獵的靜安太後,此次也跟著同行。

    得知靜安太後也在秋獵的名單之中,謝明珠心中莫名不安,進到馬車內時,便有些魂不守舍。

    陸驍見狀,將人抱到腿上,摸了摸她悶悶不樂的小臉:“孤的太子妃在想什麽?”

    聽到太子妃三個字,謝明珠緩緩回過神來,一瞬不瞬地看著陸驍。

    去年秋獵時,她雖然也在太子的馬車上,但當時她隻是個小宮女,沒想到短短一年,她已經從小宮女,成為太子妃。

    謝明珠驀地抱住陸驍的脖子,在他臉頰上吧唧一口。

    她難得這麽主動,陸驍掐著她的腰,輕笑道:“嬌嬌是想孤在馬車上把你……”

    他低下頭,湊近她耳邊,輕聲道:“……哭嗎?”

    中間那個字陸驍說得極小聲,除了謝明珠與他之外,再無第三人聽得到。

    謝明珠從來沒想過人前不近女色,禁欲疏離的太子殿下,成親之後竟然會是這個樣子,什麽葷話都說得出口。

    她臉色霎時紅了,氣得要從他腿上下來:“殿下太壞了,我要去找歲歲,您就跟秦王一塊搭馬車吧!”

    何知歲已經出月子了,三皇子本來不想讓她參加秋獵,何奈景帝下了令,非得要他帶上秦王妃才行,因為孩子還小的關係,景帝格外開恩,同意小郡主留在王府。

    陸驍渾身上下充滿力量,一雙臂膀更是強健有力,謝明珠纖腰被箍得死死的,哪可能走得掉。

    陸驍側過頭,不緊不慢地輕啄她纖白的脖頸,牢牢握住掌中白膩:“三弟不會讓你上馬車的。”

    三皇子那麽寶貝何知歲,就算謝明珠與何知歲如今已成了好友,三皇子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妻子跟別人共乘一輛馬車,就算是謝明珠也不行。

    謝明珠很快就倒在陸驍懷中,低聲求饒:“不走了,不走了,殿下快放開我。”

    馬車內的動靜瞞不住,陸驍方才說那些話也隻是逗逗謝明珠,並不是真的想對她做什麽,聽見她說不走了,立刻將人鬆開。

    謝明珠頭一次感覺到陸驍的懷抱這麽熱,燙得她全身是汗,就連白皙精致的臉龐上,也布滿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她柔若無骨地倒在陸驍懷中,吐氣幽蘭,小聲道:“殿下,我心裏莫名不安,總覺得秋獵會出什麽大事。”

    陸驍拿過幹淨的帕子,慢條斯禮地幫她擦汗:“嬌嬌隻要記得,無論發生何事,都不必擔心孤。”

    男人的聲音依舊那樣平靜,謝明珠心髒卻猛烈跳動起來,她緊張地抓住陸驍手臂:“殿下……”

    “噓……”陸驍將她腦袋按進懷中,低聲哄道:“別怕,孤不會有事的。”

    謝明珠原以為陸驍這麽說,是因為提前掌握了什麽,比如說有刺客要刺殺皇上或是其他皇子,抵達圍場時,一顆心始終安定不下來。

    直到前兩日秋獵,一切如常,謝明珠才終於安心下來,她想象中的刺客並沒有出現。

    謝明珠以為是自己多慮了,不再多想,沒想到翌日早膳後,營帳外忽傳來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聲,一陣兵荒馬亂的雜遝腳步聲,緊接而來。

    “怎麽回事?”謝明珠心頭一跳。

    此時她與陸驍剛用完早膳,正要起身將魏行喊進來,就見坐在對麵的陸驍,忽地嘔出一口血來,緩緩倒了下去。

    謝明珠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止,目眥欲裂地撲向陸驍:“陸驍!”

    魏行聽見太子妃的尖叫著讓他宣太醫,顧不得失禮,立刻掀簾而入,見到太子雙眸緊閉,臉色蒼白地倒在太子妃懷中,唇角還溢著黑血,連滾帶爬地奔出帳營。

    匆匆趕到太醫們的營帳,魏行才知道原來不止太子出了事。

    今日膳食似乎出了些問題,不少妃嬪及臣婦皆出現中毒的症狀,就連皇上及三皇子,也都在用完早膳不久,便口吐黑血陷入昏迷不醒,如今太醫及禦醫們都在皇帳裏搶救皇上及三皇子。

    魏行心中一驚,顧不得其他,立刻拉著陳太醫回到太子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