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賜她毒酒自盡【三合一】……
作者:三生糖      更新:2022-06-29 17:33      字數:8643
  第54章 賜她毒酒自盡【三合一】……

    魏行道:“那太後那邊……”

    陸驍閉眼不語。

    魏行察覺出太子並不想談及太後, 意外了下,默默閉上嘴巴。

    ……

    謝明珠昨日在賞花宴上出了那樣的事,後來雖然被太子及時帶走, 卻徹夜未歸, 襄國公夫人自責不已,夜不成眠。

    “嬌嬌可終於回來了。”

    謝明珠剛跟著襄國公進到大廳, 襄國公夫人與謝晚就迎了上來。

    謝晚不知道女兒發生什麽事,依舊開開心心地跳進她懷中。

    謝明珠身子本來就軟, 被折騰了過後,整個人更像是水做的一樣,經過滋潤的小臉更是嬌豔欲滴。

    謝晚抱著女兒, 一下就發現了她的改變,她盯著謝明珠脖子上的紅痕,好奇地問:“嬌嬌昨晚去哪兒了, 脖子上為什麽被蚊子咬了這麽多口?”

    謝明珠想起了昨天的事,小臉瞬間漲紅。

    襄國公夫人是過來人,一看就知道孫女發生何事, 不滿地瞪了襄國公一眼:“老爺昨日在太子小院待了一整晚, 怎麽還是讓嬌嬌跟他……”

    襄國公也很憋屈, 大馬金刀坐到主位上,用力拍了下桌子:“陸知禮那王八羔子不知給嬌嬌喂了什麽玩意兒, 我趕到時已經來不及了。”

    襄國公夫人沉默了下,偏頭吩咐江嬤嬤:“讓府醫準備避子湯, 你親自盯著他熬,若有人問起,就說是給夫人準備的。”

    謝明珠聽到避子湯三個字,臉紅了紅。

    襄國公簡直要氣炸, 坐沒一會兒又起身:“你顧好嬌嬌,我要進宮一趟。”

    襄國公夫人以為他要進宮告狀,連忙攔住:“事關嬌嬌名聲,這個虧咱們隻能暫時吃下,再尋別的法子對付那寧王便是,老爺可莫要鬧大。”

    襄國公道:“老子當然知道這件事不能鬧得人盡皆知,老子是要進宮見太子,讓他想辦法說動皇後娘娘,給咱們嬌嬌做笄禮的正賓!”

    太子都將他孫女吃幹抹淨,襄國公並不覺得自己這個要求哪裏過分,孫女辦完笄禮他倆才能成親,正賓的事就該讓太子去煩惱!

    謝明珠已至及笄之年,本該前幾日就該行笄禮了,隻是襄國公夫婦為了給孫女正名,好讓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襄國公府的正經嫡女,不止想給她一個隆重盛大的及笄禮,還想幫她找一位身份高一點的正賓,才會將典禮定在半個月後。

    笄禮可謂女子一生中的關鍵轉折點,在大魏,女子及笄禮的正賓,一向由身份高貴、福壽雙全的長者擔當。

    襄國公夫人原本是想請賀烺的生母,清河長公主來給謝明珠當正賓,隻是清河長公主自幼與前忠勇侯夫人沈氏交好,襄國公夫人擔心會出什麽意外,便又否決了。

    後來襄國公夫人又進宮麵見太後,請求太後娘娘給謝明珠當正賓,太後卻以去年她幫何知歲及江華縣主當過正賓後,深感年歲已高,體力無法支撐到典禮結束為由拒絕了。

    如今讚禮、讚者與執事都找好了人,偏偏最重要的正賓遲遲尋不到合適的人選。

    昨日謝明珠又被指為太子妃,笄禮的正賓,更不能馬虎,否則便失了身份,襄國公才會想進宮讓太子幫忙想辦法。

    除了靜安太後之外,在大魏,的確沒有人比高皇後的身份更高貴、更福壽雙全的。

    襄國公夫人道:“這種事怎麽能由太子開口?還是我進宮求見皇後娘娘,親口拜托她吧。”

    襄國公冷笑:“你待會兒帶嬌嬌進屋自己看看,就知道老子為什麽要進宮見太子。”

    昨天襄國公在大廳等到臉都綠了,太子才滿麵春風的出來見他和謝肆,太子脖子上的痕跡,可說一點也不亞於謝明珠身上的,可見兩人有多激烈,襄國公想裝做沒看到都不行。

    謝明珠聽到祖父的話,精致漂亮的小臉已經燙到快要冒煙,恨不得鑽個地洞將自己藏進去。

    襄國公親自策馬進宮,留下祖孫三人麵麵相覷。

    襄國公夫人將謝明珠帶進屋,親自拿著紫玉散瘀膏幫小孫女抹藥,才知道襄國公為何如此憤怒。

    “太子殿下那樣清風朗月、克己複禮的一個人,怎麽、怎麽把你傷成這樣?”

    謝肆年輕時那麽肆意狂妄的一個人,謝晚剛跟他成親時,謝肆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也沒被他折騰成這副模樣。

    襄國公夫人見到謝明珠從鎖骨到渾圓白膩,一片密密麻麻的痕跡,就連纖細的雙腿也一樣,可說渾身上下、裏裏外外沒一處完好的地方,震驚得難以言喻。

    謝明珠沒想到祖母堅持要幫她親自上藥,整個人也已經羞恥得快要昏倒。

    襄國公夫人沒讓謝晚跟進來,謝晚太單純,不知道什麽事能說,什麽事不能說,要是她把謝明珠的事說出去,那謝明珠就不用做人了。

    謝明珠昨日雖然被折磨得神智不清,但事後還是能回想起不少情景。

    她紅著臉,支支吾吾道:“殿下對孫女很好的,他也是逼不得已,祖母要怪,便怪害了孫女的寧王就好,別怪殿下。”

    襄國公夫人:“……”

    襄國公夫人又好氣又心疼,一邊幫謝明珠抹藥,一邊說:“傻孩子,就算你早就是太子的人,但這種事,男人哪有什麽逼不得已,你怎麽還幫他說話了?”

    謝明珠沒辦法說一開始是她強迫太子的。

    她甚至躲進水裏,親了陸驍很久。

    逼得他清冷的眸子裏染上壓抑不住的欲^望。

    陸驍將她撈上來後,她依舊像隻小章魚一樣,不依不饒的坐在他懷中,雙腿緊緊扣著他的腰。

    不顧一切地誘^惑他。

    就連太子說他的腿會被爹爹打斷,她也像個隻想快樂,不顧後果的渣女,甜言蜜語張嘴就來,說會好好保護他,結果快樂完就不醒人事,也不知陸驍到底有沒有被爹爹修理。

    謝明珠一出生,謝晚就是個癡兒,沈氏又兩麵三刀甚至想害死她們母子仨,襄國公夫人知道孫女很多事都不懂,就被逼著跟太子好了,恐怕早就被太子帶壞,也不怪她,隻是心裏愈發憎恨雲家與陸知禮。

    但是陸知禮好好的,為何要對孫女做這種醃臢事?

    襄國公夫人覺得不對,追問之下,才知道原來謝明珠進宮後,陸知禮就扮成小太監接近她。

    “你說剛進宮時,寧王幫了你許多忙?”

    謝明珠點點頭。

    “所以寧王是對你求而不得,才會做出這種胡塗事?”

    謝明珠不語。

    若是她還沒想起前世,她可能也會跟祖母有同樣的想法。

    謝明珠卻知道,陸知禮看起來為她癡迷,實際上他想要的自始至終都隻有權利。

    陸知禮想要的不止是她,還有她背後的謝家。

    否則不會前世她拒絕當陸知禮的側妃之後不久,就被陸知禮扔進碧霄宮。

    她還記得前世陸知禮對她說的話。

    當時陸知禮捏著她的下巴,病態一般蒼白的臉龐流露出幾分苦惱,臉上的笑容卻溫柔的叫人沉醉。

    “我對姐姐實在太好了,姐姐才會身在福中不知福,等將來我從碧霄宮將姐姐接出來,姐姐吃過苦頭,便知道我對你究竟有多好。”

    他的眼神溫柔且充滿愛意,仿佛她是世間最貴重的珍寶,說出來的話卻叫人渾身發寒。

    “到時姐姐便會對我死心塌地,”陸知禮表情瞬間冷了下來,語調卻無比曖昧,“因為除了我,再也沒有人會要你。”

    陸知禮就像個隨心所欲的瘋子,他還是李之時,謝明珠就一直看不懂他,後來他成了陸知禮,謝明珠依舊無法理解他在想什麽。

    謝明珠甚至覺得前世那些想要欺負她的侍衛,其中也有陸知禮的推波助瀾。

    因為陸驍實在太優秀,哪怕他被廢了,景帝也隻是將他軟禁在碧霄宮,並沒有將他貶為平民或是發派邊疆。

    陸驍心腹雖然都被斬殺了,但朝中默默支持他的人還是不少,就算他被廢,他的威脅依舊比三皇子、五皇子還要大。

    陸知禮那樣喪心病狂的人,肯定會派人觀察他們,說不定他就是篤定陸驍為了她動手殺手,才會在背後推波助瀾設下那樣的局。

    隻有陸驍死了或真正成了廢人,景帝才不會再想念他。

    陸知禮連從小對他好的親兄弟都能背叛,想方設法置他於死地,他怎麽可能真心去愛一個人?

    前世謝明珠被扔進碧霄宮後就知道,陸知禮愛的隻有他自己。

    謝明珠越想越心寒,握住襄國公夫人的手,低聲道:“祖母,孫女更衣到一半時,寧王就進來了,要不是殿下及時趕來,孫女已經……”

    謝明珠眼眶微紅,雙眸浮現水霧,咬牙切齒:“孫女想親手殺了他。”

    襄國公夫人嚇了一跳,連忙放下手中的膏藥,將孫女摟進懷中,不停地拍著她的背。

    “嬌嬌在說什麽傻話,什麽殺不殺的,這件事,你祖父和你爹爹自會幫你討回公道。”

    襄國公夫人簡直要心疼死了,心底也不怪太子太粗魯,將孫女欺負成這樣了,就希望陸知禮早點得到應該的懲罰。

    上完藥,避子湯也準備好了。

    謝明珠知道自己與陸驍成親之前,絕對不能先有孩子,昨天他們又來了那麽多次,不喝避子湯肯定會出事,乖乖地將湯藥喝了。

    另一頭,襄國公趕在陸驍回宮前追上了他的馬車。

    聽到襄國公的要求,陸驍二話不說答應了。

    謝明珠就該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笄禮的正賓由高皇後來當再適合不過。

    襄國公很滿意太子的爽快,憋了一整晚的怒火終於消了一些。

    回到東宮,陸驍連衣裳都還來不及換,就被高皇後的人請了過去。

    昨日陸知禮被陸驍踹了一腳,受了內傷,醒來後強撐著給自己穿好衣裳,與高皇後說不到幾句話,便陷入昏迷,如今人還在鳳儀宮偏殿。

    陸驍踹的角度很刁鑽,是見不得人的位置,險些讓陸知禮成了廢人。

    陸知禮自幼病弱,自尊心本來就比常人還要強,根本不可能讓高皇後知道這件事。

    發現自己沒有得到謝明珠,而是跟寧姑姑滾在一塊後,也隻說自己在偏殿小憩片刻,再睜眼身邊就多了一個人。

    高皇後震驚又震怒,當下就命令秦嬤嬤嚴刑拷問寧姑姑。

    寧姑姑做了虧心事,不知道太子是正大光明抱著謝明珠離開的,也不敢說自見過太子,隻說自己是被人陷害的。

    但是鳳儀宮守備森嚴,出入都要令牌,誰那麽大的膽子能陷害她?沒人相信她的話,高皇後也不信。

    “太子昨日送謝姑娘出宮後,怎麽早上才回來?”高皇後眸色不明的看著太子。

    侍衛長雖然沒有說太子出來的偏殿,和陸知禮待的是同一個,但是這件事處處充滿詭異。

    高皇後一度懷疑過太子。

    但是沒有人比高皇後更清楚,太子對陸知禮這個親弟弟有多疼愛,又費了多少苦心,他根本沒有理由這麽做。

    被用過刑,奄奄一息地跪倒在地的寧姑姑,看到太子來了,下意識將頭埋得更低。

    太子昨日的模樣太恐怖,簡直就像是從地獄裏爬上來的惡鬼,寧姑姑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不自覺地瑟瑟發抖起來。

    高皇後將寧姑姑的反應看在眼底,然而陸驍以前對陸知禮實在太好,高皇後早就將太子排除在嫌疑人之外,隻以為寧姑姑知道自己快要出宮,為了攀龍附鳳做下這等虧心事,沒臉麵對自己的主子。

    陸驍來到高皇後麵前,撩袍跪地:“昨日父皇終於將嬌嬌賜給兒臣當太子妃,兒臣實在太開心了,便與老國公多喝了幾杯,最後醉倒在國公府,是兒臣一時得意忘形,請母後責罰。”

    剛才陸驍進來鳳儀宮時,高皇後就注意到太子不似平時那般冷漠,而是滿麵春風,容光煥發,就知道他心裏高興。

    高皇後知道太子有多喜歡謝明珠,聽到他這番話,也沒多做他想。

    “跪什麽?母後不過好奇問了一句,有何可罰。”

    高皇後起身,親自將陸驍扶起後,微微歎了口氣:“昨日你前腳剛謝氏女離宮,禮兒後腳就出了事。”

    她驟然瞪向跪在地上的寧姑姑,目光狠戾:“太醫說禮兒被人下了虎狼之藥,身子受不住險些沒了命,如今還躺在偏殿昏迷不醒。”

    陸驍看向寧姑姑,眉眼間隱隱浮現怒意,沉聲道:“既如此,母後還留著她做什麽?謀害皇子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寧姑姑驚恐地瞪大眼,還來不及將一切全托盤出,就又聽陸驍道:“但這件事若鬧大,對四弟名聲也不好,四弟那副身子,本來就不好議親,要是再讓人知道他跟宮女糾纏不清,怕是沒正經貴女敢嫁他為妃了。”

    昨日賞花宴,太子與三皇子的婚事都有著落,就剩陸知禮孤家寡人,高皇後本來就為他的婚事心急不已,聽見太子的話,疲憊地點了點頭。

    “驍兒言之有理,這件事別鬧到你父皇麵前,賜她毒酒自盡便是。”高皇後冷漠擺手。

    寧姑姑連求饒都還來不及喊,便被嬤嬤們捂住嘴巴拖了下去。

    陸驍看都沒看她一眼。

    他不在乎寧姑姑與陸知禮是如何搭上線的,也不管她是不是自己宮裏的人,敢動謝明珠,賜毒酒都算便宜了她。

    要是昨天謝明珠真出了什麽事,他會讓寧姑姑跟陸知禮一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輩子半死不活地苟延殘喘。

    陸驍陪著高皇後來到偏殿探望陸知禮時,太醫們正聚在一塊討論寧王的病情。

    陸知禮傷的地方太刁鑽,太醫們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去脫他的衣裳,隻以為他的內傷是虎狼之藥造成,無法對症下藥,陸知禮的病情自然遲遲沒有起色。

    高皇後聽見太醫們那些束手無策的話,麵色愈發憔悴。

    陸驍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陸知禮,淡淡道:“母後不必擔心,兒臣之前已經派人下江南拜訪蘇大夫,按時間蘇大夫也快入京了,等他來了,四弟的病情定然有所起色。”

    蘇大夫是江南一代赫赫有名的神醫,這件事半年前高皇後就曾經陸驍提過,隻是此人萍蹤不定,高皇後原以為太子沒尋到人,沒想到早就找到了。

    高皇後愁容稍展,欣慰地看著太子:“禮兒有你這個哥哥,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

    陸驍沉默了下,道:“母後說什麽話,我就四弟一個親弟弟,不對他好,難道要對其他人好?”

    見高皇後心情轉好,陸驍趁機提起謝明珠笄禮上的正賓一事。

    謝明珠是陸驍第一個動心的女子,甚至為了娶她費盡心機,高皇後當然不會拒絕。

    陸驍立刻派人告知襄國公此事。

    謝明珠從沒想過及笄禮,居然能請來皇後娘娘當正賓,得知此事還是太子親口提的,心中甜蜜難以言喻。

    襄國公夫人笑道:“如此,及笄之禮的賓客單名也齊了。”

    襄國公夫人拉過小孫女的手,輕拍了拍:“笄禮的事,祖母都已經籌備的差不多了,隻可惜笄禮結束後,緊接就要大婚,祖母想偷個閑都沒辦法。”

    謝明珠雙頰微紅:“祖母要是累了,就將大婚的瑣事交給孫女便是。”

    襄國公夫人恨鐵不成鋼地捏了捏她的鼻尖。

    “哪有姑娘家自己給自己籌備婚事的,祖母跟你開玩笑的,別說你的笄禮跟大婚,就算是壯壯突然說要成親了,祖母也有力氣幫他籌備。”

    謝謹行雖然已經不是東宮侍衛了,認祖歸宗之後卻也沒有閑下來,如今白天跟著賀烺在金吾衛做事,晚上回家跟著襄國公及謝肆習武,日子可說非常豐富。

    襄國公夫人心滿意足,就盼著孫兒孫女早日成親,讓她早點抱抱曾孫,彌補當年沒能親自照顧他們兄妹二人的缺憾。

    “隻是成親之後,嬌嬌就得搬到東宮跟太子一塊住,祖母還真舍不得那麽快將你嫁出去。”

    謝晚不知道成親是什麽,聽到襄國公夫人不停跟女兒提起這件事,便也吵著說她也要大婚。

    謝明珠看著阿娘單純的臉龐,腦中突然閃過什麽,打趣道:“成親得兩個人才能成,阿娘要跟誰成親?”

    謝晚理直氣壯道:“阿兄啊!”

    “阿兄每晚都會哄我睡覺,我們早就一塊住了,當然得成親。”

    謝明珠並不知道謝肆每晚哄謝晚睡覺的事,困惑地看了襄國公夫人一眼。

    襄國公夫人看了謝晚一眼,附到謝明珠耳畔小聲說道:“你阿娘雖然不記得放兒了,但她好像特別喜歡放兒。”

    尤其是那日謝肆帶著謝晚飛簷走壁之後,隻要謝肆一回府,不管走到哪,謝晚都要跟在他身邊。

    有一次甚至連浴沐都要跟進去。

    謝肆不讓她跟,謝晚還生氣了,足足一天不跟謝肆說話,晚上也不給他哄睡了。

    直到翌日,謝肆再也無法忍受謝晚的冷落,同意帶著她一塊浴沐,謝晚才心滿意足地在他臉上吧唧一口,又開始寸步不離的跟著他。

    單純的謝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隻是發自內心地想跟謝肆親近。

    襄國公夫人將兩人的互動都看在眼裏,當時就隱隱覺得,就算女兒一輩子也想不起以前的事,總有一天也會接受謝肆。

    如今聽見謝晚說要跟謝肆成親,眼眶更是一下就熱了。

    謝明珠聞言,小聲道:“既然如此,那不如讓阿娘與爹爹再成一次親?這樣阿娘就不會一直把爹爹當成阿兄。”

    襄國公夫人之前沒想到這個,聽到小孫女的話,眼睛驀地一亮:“還是嬌嬌聰明,對對對,隻要讓他們成親,放兒的身份就能從阿兄變成晚晚的夫君了。”

    “隻是,” 襄國公夫人溫柔又無奈地看向謝晚,“晚晚不知道能不能接受。”

    謝明珠抿了抿唇,又跟謝晚說:“可是阿娘跟謝肆成親之後,就是夫妻了,他會變成你的夫君,也會變成我與阿兄的爹爹。”

    謝晚果然猶豫了。

    在她的記憶中,謝明珠與謝謹行的爹爹和夫君這兩樣東西,代表著不快樂,她下意識拒絕謝肆變成兒女們的爹爹與自己的夫君。

    謝晚搖頭,臉色發白:“不要,我不要阿兄變成夫君,我隻喜歡阿兄,不喜歡夫君。”

    謝明珠見阿娘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便將話題帶開來。

    晚上謝肆回府,聽襄國公夫人提起此事,淡淡道:“我與晚晚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晚晚才剛回來多久,不必急於一時。”

    謝肆將撲進自己懷裏撒嬌,不肯離開的謝晚抱了起來,眉眼溫柔地看著謝晚,輕聲道:“我與晚晚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過,晚晚說對嗎?”

    謝晚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卻不妨礙她高興地點頭附和:“對!”

    高興的謝晚抱住謝肆的脖子,在他下巴用力吧唧了一口:“阿兄走,回來了就要沐浴更衣,晚晚今晚也要跟你一起洗。”

    日日飽受折磨,快樂卻又痛苦著的謝肆,麵無表情地抱著大寶貝走了。

    謝明珠與襄國公夫人對看一眼,雙雙笑了起來。

    “我剛剛好像看到爹爹露出無奈的眼神。”

    襄國公夫人笑:“我還看到放兒耳根紅了呢。”

    謝明珠捂著嘴巴偷偷笑了起來。

    五日後,由禮部擬定的正式的賜婚聖旨,也跟著來到襄國公府。

    皇上深恐太子跟三皇子的婚事有變,賞花宴結束後便催著欽天監擬好成親的日子,欽天監忙了數日,終於算出了最好的日子。

    欽天監擇了三個日子,一個是十二月十三,一個是來年的正月十五,最後則是來年的五月初七。

    禮部表示最後一個日子最適合太子與謝明珠,普通皇子的大婚已足夠繁瑣,更何況是太子殿下的大婚,那要準備的事可多太多了,最少也得花上三、四個月準備時間才不至於太匆促。

    如今已經接近十月底,要是三皇子與太子,都要擠在十二月十三舉行大婚,禮部的人根本忙不過來。

    禮部選的日子還要等上半年,陸驍哪等得了那麽久,就連十二月十三他都覺得太久了,無論如何都要將大婚辦在最近的這個吉日。

    要命的是,三皇子那邊看中的也是十二月十三這個日子,誰也不肯退讓,禮部尚書簡直被兩位皇子逼得快要上吊。

    最後還是皇上出麵調停,大手一揮,將三皇子的婚期定在十二月十三,太子大婚則是正月十五。

    三皇子接到聖旨,隨即快快樂樂的籌備大婚,布置王府去了;何家則如喪考妣,愁眉苦臉地幫何知歲準備婚事。

    靜安太後為了逼太子迎娶何知歲當太子妃,這些年,一直在散布帝後屬意何知歲當太子妃的消息,沒想到何知歲卻被賜給了三皇子。

    沈、何兩家素來水火不容,三皇子更是個隻會花天酒地、吃喝玩樂的京城小霸王。

    賜婚旨意下來後,不少人幸災樂禍,等著看傳聞中的京城第一美人,落入三皇子手中,該是如何飽受折磨。

    何夫人抱著女兒痛哭一場,何丞相則要何知歲暫且忍耐,說等他們扳倒沈家,來日便能與三皇子和離。

    何知歲低眉順眼,一一應下,嘴角卻始終都是翹著的。

    三皇子與何知歲大婚的消息,一時之間鬧得沸沸揚揚,就連茶樓的說書先生都將兩人的愛恨情仇說得津津有味,甚至連太子與謝明珠也都說了進去。

    說無欲無求、宛若謫仙的太子殿下,對遠從江南歸京的謝家嫡女一見鍾情,就此非卿不娶,甚至為了娶謝明珠,使計將何家嫡幼女指給了三皇子。

    還說謝明珠既然能打敗何知歲,將太子迷得神魂顛倒,姿容肯定更勝何知歲。

    畢竟江南水土養人,江南的女子不止皮膚都又白又嫩,還水靈漂亮又溫婉,謝明珠肯定是個傾城傾國、嬌嬌滴滴的大美人,何知歲京城第一美人的名頭恐怕要不保。

    四人的婚事頓時成了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就連不常出門的謝明珠都知道了。

    甚至因為這個傳聞的關係,原本對謝家嫡女及笄之禮沒什麽興趣的人,紛紛都改變主意,決定一探究竟,看謝明珠是否真如傳聞中那般貌美傾城。

    陸驍這邊,雖然也開始籌備大婚事宜,他的臉色卻冷得似能結出冰渣子,遠遠看著,就能將人凍得渾身發寒,就連在朝堂上的景帝都感受到了。

    景帝非常意外,情緒向來不外露的太子,居然在意謝明珠在意到這等地步,下了朝便將太子叫了過來。

    “今日安福全要去襄國公宣讀聖旨,太子跟著去吧。”

    陸驍怔了下,顯然沒想到平日裏隻會在乎他功勳,跟詢問功課的父皇,居然也會關心他的婚事。

    太子難得失態,景帝越發覺得有趣,饒富興味道:“不過就隻是遲了一個月,太子就這般失魂落魄,朕要是不知情,都要以為茶樓裏說書先生說的都是真的了。”

    陸驍與景帝之間,向來都隻有公事,很少談及這些,他心頭像是被什麽輕輕撞了一下,麵不改色地拱手謝恩:“多謝父皇成全兒臣。”

    太子太無趣,總是一板一眼,景帝才格外偏愛活得肆意的三皇子,見陸驍又變成平時的模樣,景帝頓時失了興趣,擺手讓他退下。

    襄國公府。

    謝明珠跟著襄國公夫人來到大廳迎接聖旨時,看到安公公身後不遠處,一身鴉青色衣袍的俊美男子,心髒瞬間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宣完聖旨,安公公帶著人離開了,陸驍卻沒有走,而是來到襄國公夫人麵前,斯文有禮地開口:“再過一個月,孤與嬌嬌便不能見麵了,孤想趁這個機會,帶嬌嬌出門走走,不知老夫人可否同意?”

    謝明珠很多天沒看到陸驍了,一看到他,一雙漂亮的美人眸就一直盯著他看,簡直就與當初謝晚看到謝肆時一模一樣。

    如今大婚的日子都下來了,襄國公夫人當然不可能阻攔他們,笑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太子殿下得答應老身,隻能上街走走或是踏青,不能去其他地方,西城的小院更是不行。”

    老夫人話說得很含蓄,謝明珠與陸驍卻全都聽明白了。

    謝明珠看上去雖然鎮定,耳根卻不受控地紅成一片。

    陸驍鄭重點頭:“老夫人放心,孤就隻是帶嬌嬌去禦街逛逛,買些珠寶首飾衣料給她。”

    老夫人這才放人走。

    那日之後,謝明珠已經發現陸驍並不像前世那樣正經嚴肅,原本還以為他一進馬車,就會迫不及待將自己抱到腿上,沒想到陸驍隻是將她拽到身旁坐下,緊緊握著她的手。

    殿下這是轉性了?

    謝明珠好奇地瞅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