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女兒香【二合一】……
作者:三生糖      更新:2022-06-29 17:33      字數:8628
  第49章 女兒香【二合一】……

    “殿下?”謝明珠困惑地皺了皺眉。

    陸驍回過神, 目光掠過她瀲灩的眸色,嬌嫩欲滴的紅唇,微微偏過頭:“好了?”

    謝明珠覺得陸驍有點奇怪, 不止比平時還要疏離冷漠, 還不正眼看她。

    “殿下可是身子不適?”

    陸驍語氣冷淡:“沒有,好了便出發。”

    話音落下, 他背著手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謝明珠錯愕地看著男人的背影。

    桃紅柳綠麵麵相覷。

    太子殿下這是怎麽了?

    襄國公夫人忍笑道:“沒事, 嬌嬌趕緊出門,遲了便不好,祖母的馬車就跟在你們後頭。”

    高皇後發的賞花宴請帖, 也邀請了謝晚,襄國公夫婦最後卻還是決定不讓謝晚出席。

    謝晚以前是那麽地優秀,哪怕她現在成了癡兒, 看不懂旁人或是憐惜或是惡意的眼光,襄國公夫婦也不願意她被人看輕,甚至成為眾人的談資。

    謝明珠看著陸驍冷漠的背影, 遲疑道:“殿下今日心情好像不太好, 要不孫女還是跟你們搭一輛馬車?”

    此言一出, 即將跨出大廳的男人跟著停下腳步,快步回到謝明珠麵前。

    陸驍抓起她的手, 微眯起眼睛:“孤奉母後之命前來接你入宮,嬌嬌還想搭誰的馬車?”

    謝明珠看了眼襄國公夫人。

    襄國公夫人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微微頷首,示意她跟太子走沒關係。

    陸驍握著謝明珠腕子的手勁很重,步伐卻不疾不徐,她的腳步不至於蹌踉。

    謝明珠抬頭, 想問陸驍究竟怎麽了,男人微微泛紅的耳根隨之落入眼底。

    她裝做天真無邪地問他:“是不是臣女今日打扮得太過漂亮,所以殿下剛才害羞了?”

    少女天生綿軟的語調仿佛帶著尾勾,每一聲都撓在人的心尖上,酥麻中透著絲絲甜意。

    陸驍不說話,握在她腕子上的大手卻慢慢滑到她掌心,十指相扣。

    謝明珠看著男人白玉般的側臉也染上一抹淡淡的紅,心裏仿佛打翻了蜜罐一樣,甜滋滋的,抿唇偷偷笑了起來。

    馬車早已備好,陸驍握住謝明珠纖細的手臂,準備攙扶她上馬車時,眼巴巴等了許久的雲老太太突然從旁衝了出來。

    別說這是太子座駕,周圍跟了許多侍衛,就說襄國公府門口,也有自家的侍衛。

    雲老太太還來不及靠近謝明珠就被侍衛們製伏於地。

    雲老太太一邊掙紮,一邊吼道:“六丫頭,如今你飛黃騰達,便忘了祖母這十幾年來是如何疼你的嗎!這些年要不是有我護著你們母子三人,你們早就被沈氏弄死了!看在我從來沒有虧待過你們的情份上,救救我吧!”

    謝明珠像是沒聽到般,笑容矜持地看著陸驍,輕聲道:“殿下,該上馬車了。”

    雲老太太沒想到謝明珠居然那麽沉得住氣,完全無視自己,氣急敗壞道:“六丫頭既然如此無情,就別怪我無義!我待會兒就上街告訴所有人,統領夫人曾經給人當過外室,襄國公府的小公爺以前是我們雲家的庶子!”

    接著又低聲哀求:“六丫頭,我知道你最是善良,幫幫祖母吧,祖母要的不多,隻要你幫我尋個清淨莊子,讓我能好好頤養天年就行。”

    雲老太太怕是這幾日被沈氏折騰得昏了頭,居然還將謝明珠當成那個唯唯諾諾的雲六姑娘,以為隻要像以前一樣,打一巴掌,給個甜棗,便能將人治得服服帖帖。

    謝明珠眸色沉冷,欲要轉身,肩膀卻猛地被陸驍按住。

    “嬌嬌再不上車,便真要遲到了。”

    謝明珠閉了閉眼,想起襄國公夫人的教導,不再去理會雲老太太。

    陸驍淡淡地瞥了魏行一眼,輕咳兩聲,這才扶著謝明珠進到馬車廂內。

    魏行點點頭,待兩位主子都上了馬車,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曆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才笑眯眯地來到雲老太太麵前。

    魏行語氣冰冷:“此人意圖行剌太子殿下,殿下仁慈,憐其年邁,特地網開一麵饒她一命,毒啞嗓子後便將人放了吧。”

    東宮侍衛首領連聲應是,雲老太太瞪大眼,正要張口求饒,就被捂住嘴巴,拖了下去。

    魏行的聲音不大,馬車內的謝明珠還是聽到了。

    陸驍俯身拉過坐在對麵的少女,一把抱到腿上,捏起她的下巴,與之對視。

    “嬌嬌可會覺得孤心狠手辣?”

    陸驍看著是個謙謙君子,光風霽月,無欲無求,遇到有關係謝明珠的事卻睚眥必報。

    他沒辦法在謝明珠麵前偽裝一輩子。

    謝明珠今天一身淺粉色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齊腰襦裙,與陸驍的鴉青色繡金錦袍相互映襯下,愈發襯得她本就細膩如瓷的肌膚,如玉一般晶瑩剔透。

    齊腰襦裙的好處就是,不論陸驍用什麽姿勢抱她,都不用擔心裙子會被撐壞。

    但是麵對麵跨坐在他腿上,還是、還是……

    “殿下可不能胡來!”謝明珠雙手按在陸驍寬厚結實的肩頭,有些氣急敗壞地嗔道:“放我下去。”

    陸驍眉梢微挑,鬆開捏在她下巴的手,改而桎梏住她不足一握的纖腰。

    經過這幾日的禮儀訓練,謝明珠的腰肢似乎比以前還要纖細柔軟,陸驍禁錮著她的雙臂不自覺收緊。

    兩人離得太近,嚴絲合縫,能清楚地感受到彼此。

    陸驍溫熱的氣息落在謝明珠臉頰上,她水波瀲灩的美人眸浮現一抹驚慌,略施粉黛的小臉豔麗得叫人眩目。

    謝明珠擔心唇脂會被陸驍吃光,也不掙紮了,反手抱住他的脖頸,耳朵擦過他的耳朵,隻留了個後腦勺給他。

    陸驍愣了下。

    她的身子實在太軟,身上也實在太香了。

    如今陸驍是親不到謝明珠的嘴唇了,但是她纖白細`膩`的玉頸與形狀優美的鎖骨近在咫尺。

    再加上謝明珠這幾日天天塗抹凝香玉露膏,就連耳根趾尖兒都不放過,不止將一身肌膚養得更加柔膩雪白,渾身上下也透著淺淡卻也叫人聞了心尖`酥`麻的女兒香。

    方才牽著謝明珠的手時,陸驍就能聞到她身上的味道,如今她宛如纏著樹枝的藤蔓,緊摟住自己,更是縈繞整個鼻腔。

    陸驍呼吸略重,喉結不受控地輕滾。

    謝明珠渾然不覺,還巴巴地抱著他,緋色的側臉緊貼著男人玉白的側顏,小聲說道:“若是殿下這般便叫心狠手辣,那臣女便該是心腸歹毒了。”

    雲家人欺人太甚,謝明珠恨不得他們全為謝晚陪葬。

    謝明珠一聽到雲老太太開口閉口就是外室,就是庶子,當下就恨不得毒啞她。

    她心裏甚至陰暗的想著,最好再將老太太的手筋挑斷,叫她連握筆都難,讓她再也無法欺負他們母子三人!

    陸驍做了她心中想做卻又不敢做的事,她高興都來不及了,哪可能怪他或怕他。

    陸驍絕頂聰明,即便謝明珠說得含蓄,他依舊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

    他的嬌嬌果然與他心有靈犀。

    陸驍狹長的眸愉悅地眯了眯,溫熱軟柔的薄唇覆下來,一寸寸碾過她的後頸,溫柔、緩慢而又細致。

    男人聲音低啞:“嬌嬌……在我麵前,別自稱臣女。”

    大手扣著她的細腰,指腹摩挲。

    後頸的肌膚既脆弱又敏`感,謝明珠身子不受製輕`顫`了下,立刻化成一汪水軟在他懷裏。

    陸驍給人的壓迫感實在太強,謝明珠氣息紊亂得不成樣子,臉頰貼著他的肩頭告饒。

    “殿下,今日是賞花宴,祖母說,皇上與太後很可能都會出席,嬌嬌不可在他們麵前出醜,您饒了嬌嬌吧。”

    她的睫毛特別長又特別翹,眨眼時,不停地撓過陸驍頸側;說話時呼出的熱氣,一下下落在他的肌膚上;聲音也又嬌又軟。

    簡直就是在點火。

    陸驍掐在她腰肢上的大手倏地用力,呼吸粗重。

    “殿下……”謝明珠又是一個嬌`顫,一顆心差點從喉嚨裏跳出來。

    幸好陸驍足夠克製,自製力更是驚於常人,直接將她從腿上抱了下去。

    謝明珠再次坐回他的對麵,微紅的眼尾透著淡淡的嬌意,嫵媚得都快滴出水來。

    陸驍飛快地別開眼,眸色暗得嚇人。

    謝明珠同樣不敢看陸驍,低著頭假裝整理衣襟裙擺。

    陸驍薄唇緊抿,雙眼緊閉,胸膛起伏不休,就連微微上挑的眼尾也染上一抹妖異的紅,襯得他俊美的臉龐,如妖孽一般傾倒眾生。

    襄國公府離皇宮近,陸驍不敢再逗她,始終閉著眼,不發一語。

    馬車抵達皇宮時,陸驍才緩緩睜開眼。

    他麵色冷淡,整個人看起來正經又嚴肅,寬厚的大掌捏揉著謝明珠的小手時,眸色清冷克製。

    “孤隻能送你到宮門口,不能帶你回東宮,待會兒襄國公的馬車來了,你便下車隨你祖母一同進到賞花宴。”

    謝明珠心裏是害羞的,但經過襄國公夫人的教導,她已經學會如何控製表情,精致的小臉微微泛紅,卻看不出明顯的情緒。

    陸驍微微蹙了下眉,似乎不太滿意她不同往日的反應。

    謝明珠不止渾然不覺,還火上加油:“殿下的馬車停在宮門口,還是太引人注目了,嬌嬌現在就下去等祖母。”

    謝明珠剛動了下,陸驍已然起身,雙手撐在她臉頰兩側,將她困在馬車壁與自己中間。

    她嚇了一跳,雙手抵住他堅硬的胸膛,柔軟的背脊也跟著抵上馬車壁:“殿下?”

    “等襄國公夫人來。”

    男人利落的下顎線條緊繃,說話時喉結與頸側的小痣跟著滾動,性感又漂亮。

    將一切盡收眼底的謝明珠臉頰微燙,垂眸道:“嬌嬌都聽殿下的。”

    襄國公夫人的馬車就跟在後頭,兩人等沒一會兒便等到了。

    謝明珠下馬車前,陸驍終究是沒忍住,將人拉回懷中,低頭輕輕親了下她的唇瓣。

    蜻蜓點水的一個吻,並不影響妝容,卻叫謝明珠心若擂鼓。

    襄國公夫人原本還擔心太子殿下與孫女處獨,兩人又會情難自禁,看到謝明珠從太子馬車下來時,除了眼底帶著幾分羞澀以外,其餘一切正常,這才安心下來。

    謝明珠看著徑直往東宮奔去的太子座駕,再回首,眼底的羞澀也被她完美的隱藏起來。

    襄國公夫人滿意地點點頭,執起小孫女的手輕拍了拍:“今日要是沒有出什麽太大的岔子,嬌嬌的婚約很快就能定下。”

    宮裏到處都是耳目,襄國公夫人不能說得太明白。

    謝明珠雙頰微紅。

    賞花宴就辦在禦花園,禦花園的秋菊開得正好,各色秋菊綻絢爛地綻放著,花香襲人,芬芳淡雅。

    謝明珠祖孫二人到的時候,帝後與太後娘娘都還沒到。

    大部份的賞花宴請帖,早在秋獵前就都發下,貴女們也都知曉皇後娘娘賞花宴的用意,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等著在賞花宴入得太子或其他皇子們的青眼。

    何知歲身為靜安太後的侄孫女自然也獲邀了,至於從小就一心想嫁太子的江華縣主,就更不用說了。

    江華縣主不止精心打扮,跟在她身後的丫鬟懷中甚至還抱了一把琴,似乎已經準備在賞花宴上撫琴助興。

    謝明珠對江華縣主並沒有好感,並不想上前與之攀談,隻可惜襄國公夫人多年未出席這等宴席,注定一現身就成為眾人焦點。

    年輕貴女們或許不認得襄國公夫人,但隨著女兒們一塊進宮的貴夫人們,卻都知道她是誰。

    謝晚十五年沒露過麵了,貴夫人們雖然覺得謝明珠看起來有些眼熟,卻不知她是誰,隻有與襄國公夫人私交甚篤的幾個人家,知道其中實情。

    眾人見謝明珠舉手投足間透著難言的優雅,襄國公夫人也對她照顧有加,心中皆掠過一抹猜測,紛紛帶著女兒上前問好及打探。

    何知歲深得靜安太後歡心,早在謝明珠出宮那日,就被太後召進宮告知此事,此時看到從小宮女搖身一變,成為謝家嫡女的謝明珠,並不覺得意外。

    江華縣主可就震驚了。

    謝明珠今天打扮得並不張揚,除了那身淺粉色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齊腰襦裙,一看就是用上好的織錦緞裁製而成之外,身上並沒有配戴過多的首飾,就連頭飾與妝容也是過分低調。

    偏偏她生了一雙勾魂奪魂的美人眸,隨意一個抬眸,便能將人骨頭都看酥;本就雪白細膩肌膚,經過這幾日的細心調養,更是寸寸生香,仿佛稍一用力就會滴出水來一樣。

    無論姿態還是樣貌,在一眾花枝招展的貴女之中都是拔尖兒的,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她怎麽也來了?”江華縣主杏眼圓睜,想也不想就要上前質問謝明珠,卻才剛走了幾步就被何知歲攔下。

    江華縣主一直都知道太後娘娘屬意何知歲當太子妃,以前也曾使計整治過她,隻可惜何知歲看起來不爭不搶,一副很好相處的模樣,卻也不是單純無知的主。

    江華吃過幾次虧之後,便決定不跟何知歲爭,反正當不了太子正妃,她還有側妃能當,等她進了東宮,成了太子的人,到時再跟何知歲慢慢鬥便是。

    這幾年來,兩人才會相安無事,甚至成了言無不盡的知己好友。

    何知歲道:“誰也來了?”

    江華縣主指了指站在襄國公夫人身邊的少女:“她啊!她不就是太子身邊那個叫雲霏霏的小宮女?那狐媚子居然連賞花宴這種地方都敢來,那身衣裳肯定是太子給她弄的。”

    何知歲順著她的手指望去,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道:“江華,那位是襄國公府的嫡女,不是太子身邊的宮女。”

    江華縣主臉色鐵青:“怎麽可能?雲霏霏那張漂亮到人神共憤的臉,我如何也不可能認錯。”

    說完,她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居然稱讚了對方,連忙“呸”了兩聲,改口:“那嬌媚勾人的小宮女化成灰我也認得。”

    這場賞花宴,不止邀請了京城世家中的貴婦及貴女,就連眾皇子都會出席。

    皇子們的席位雖然在另一頭,卻也能將整個禦花園盡收眼底,謝明珠隨著襄國公夫人進到禦花園時,自然也引起了皇子們的注意。

    三皇子因為忠勇侯的事,不久前才被景帝狠狠訓斥一頓,今日顯得特別乖,看到何知歲來了,也沒有立刻黏上去,始終懶洋洋地坐在自己席間曬太陽。

    “三哥可知何姑娘與江華縣主比劃的那位少女,是哪家貴女?”

    陸知禮還沒來,五皇子毫不避諱的坐在他的席位上,好奇地問著三皇子。

    三皇子淡淡瞥了他一眼,見五皇子眼中流露出濃濃的興趣,猶如獵人般盯著獵物,暗藏著誓在必得的侵略性,不由嗤笑了聲。

    蠢蛋。

    三皇子憐憫地看了五皇子一眼。

    一道斯斯文文,如和風細雨的溫柔嗓音,陡然從三皇子身後響起:“五弟的問題,本王也很好奇。”

    然而仔細一聽,卻不難察覺其中蘊含的森冷殺意。

    三皇子挑了下眉,回頭一看,果然看到樣貌俊美,錦袍玉冠,身子骨卻單薄得仿佛風一吹,就能被吹走的陸知禮。

    一個快死的人,本來就沒什麽好忌憚的,再加上陸知禮出宮封王之後,與太子之間似乎生疏許多,其他幾位皇子早就不將他放在眼底。

    三皇子雖然是眾皇子裏,行事最為囂張跋扈的,看到滿臉病容的陸知禮,臉上卻沒什麽情緒;反倒是五皇子眼中流露輕蔑,就連四皇子來了也沒馬上起身讓座。

    五皇子笑笑:“聽聞前些日子四哥病重,皇後娘娘還為此出宮探望你數次,怎麽沒在府中好好歇息,反而拖著一身病骨進宮來?”

    也不怕死在半路。

    五皇子撇嘴,似乎覺得晦氣,這才從四皇子的席位起身。

    陸知禮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好,看到五皇子臉上毫不掩飾的輕蔑神色,嘴角依舊帶著溫和自若的笑。

    陸知禮攏緊披在身上的雪白大麾,笑容溫柔地說:“母後說了,今日要為本王物色王妃,如此盛重之事,本王豈可缺席。”

    五皇子不感興趣的哦了一聲,心說,也不知哪個倒黴的貴女會被陸知禮看上。

    陸知禮抬頭望向被一群貴女團團圍住的少女,眸色晦暗不明:“本王覺得,襄國公夫人身邊的那位姑娘便很適合。”

    三皇子與五皇子聞言,紛紛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發現陸知禮看的人是謝明珠後,神情不一,卻同樣精彩。

    “這麽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四哥也不怕消受不起。”

    五皇子第一眼就看中了謝明珠,哪可能讓陸知禮這個一步三喘的病秧子搶走。

    要不是謝明珠跟在襄國公夫人身邊,身邊還圍繞著許多人,五皇上早就上前攀談了。

    但是五皇子也知道高皇後對陸知禮極為寵溺,要是陸知禮真開口請求高皇後賜婚,這門親事十之八`九能成。

    五皇子臉色難看,正尋思著該如何把人弄到手,太子清冷又不失威儀的聲音就從他身後響起。

    “這樣的絕色尤物,四弟消受不起,那麽五弟覺得孤能不能消受得起?”

    陸驍與陸知禮雖然都是高皇後所出,但他與陸知禮在眾皇子心中,卻是天差地別的存在。

    五皇子心頭一緊,立刻賠笑:“二哥貴為儲君,這天下女子自是任你挑選,怎麽可能消受不起。”

    “是嗎?”陸驍語氣冷漠,“那五弟可得好好記著,襄國公的孫女,不止是四弟消受不起,你更配不上。”

    五皇子臉色煞白。

    三皇子臉色也不太好看。他看了眼不遠處的何知歲,又看回陸驍:“二哥這話的意思,該不會也是看上了襄國公的孫女吧?”

    五皇子道:“怎麽可能,二哥隻是在替四哥出氣罷了,”五皇子轉身向陸知禮賠罪:“方才是我出言不遜,還望四哥大人有大量,不要見怪。”

    “不,五弟說錯了。”

    陸驍一襲鴉青色錦袍,玉帶緊束勁腰,襟袖嵌金絲,滿頭墨發用白玉冠束起,最後以一根流雲白玉簪固定,儀態萬千,貴氣逼人,僅是隨意地站在那兒,便將幾位皇子都比了下去。

    “孤不止是在為四弟出氣,孤也是在告訴你們,”陸驍深邃冷峻的目光緩緩瞥過陸知禮,最後落在人群中的謝明珠身上,“此女是孤屬意的太子妃人選,不要隨便打她的主意。”

    這話不止帶著毫不掩飾的警告,更透著濃烈到極致的獨占欲,與太子素日清冷克己,不近女色的形象相差甚遠。

    此言一出,在場其餘三位皇子臉上都不太好看,其中以三皇子為最。

    “二哥明知皇祖母有意將歲歲指給你當太子妃,何家也因此遲遲不給歲歲相看人家,為的就是等一道賜婚聖旨,二哥說這話不會太不負責任了嗎?”

    陸驍冷漠道:“孤記得,孤從來沒過要迎何家幼嫡女為太子妃。”

    三皇子心中那股火再也壓不住,猛地站起身來:“二哥沒說,但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太後娘娘選定的太子妃人選,都以為她會嫁入東宮,二哥要是真的對她無意,就不該放任這些流言至此!”

    陸知禮似笑非笑地看了三皇子一眼。

    他還記得前世何知歲成為他的王妃時,三皇子是如何的恨他入骨,得知何知歲有孕時,甚至提著刀闖進寧王府,欲將他碎屍萬斷。

    怎麽換到了太子身上,他就不恨了?

    陸知禮看不懂三皇子與何知歲,也不想懂,隻是隨著陸驍的目光,望向謝明珠。

    何知歲雖然勸過江華縣主,也試想阻止她,最後依舊沒攔住人。

    江華縣主來到謝明珠及襄國公夫人麵前時,圍繞著兩人寒暄的貴婦們已經散去不少,就隻剩幾個與謝家交好的夫人,還在與襄國公夫人說話。

    這些貴婦都是襄國公夫人的晚輩,不是母親就是婆母與襄國公夫人交好,得知謝家尋回了謝晚還多了一對孫兒,並沒有多說什麽,言詞間全是祝福。

    看到江華縣主橫眉豎目朝謝明珠走來時,紛紛困惑地看著她。

    襄國公夫人並不知江華縣主與小孫女有什麽恩怨,卻看得出她來者不善,想叫謝明珠先退到一旁,已經來不及。

    “你明明就是太子身邊的宮女雲霏霏,什麽時候變成了謝家嫡女了?”

    江華縣主原以為她說破謝明珠的身份之後,她會難堪得無地自容,主動退出賞花宴,誰知謝明珠聞言,竟是麵不改色地笑了笑。

    謝明珠不鹹不淡道:“江華縣主怕是認錯人了,家母身子不好,這些年來都在江南養病,臣女與兄長上個月才隨著她歸京,與太子殿下也隻有兩麵之緣。”

    謝晚歸家一事,謝肆與襄國公夫婦早就想好說辭,雖然聽起來有些牽強,但這京城裏的世家大族誰沒有一兩件秘密?就算知道另有其由,稍為有眼色的人都不會打破沙鍋問到底。

    隻要襄國公府口徑一致,旁人再如何猜想都沒有證據。

    偏偏江華縣主不止不懂得瞧人眼色,還親眼看過謝明珠的容貌。

    秋獵時太子對雲霏霏的特別,江華縣主全都看在眼裏,隻是那時雲霏霏隻是個小宮女,就算日後真的成了太子的寵妾,對她也談不上什麽威脅,她並沒有放在眼底。

    然而要是她成了襄國公府的嫡女,那又不一樣了。

    江華縣主雖然也是何家的人,但她母家的家勢遠比不上何知歲,更別提襄國公府,要是謝明珠真是太子疼愛的小宮女,那她的側妃之位怕是不保。

    不管謝明珠到底是不是雲霏霏,就憑她那張臉,江華縣主也不可能輕易放過她。

    “你若是相貌平平,本縣主還有可能認錯,偏偏你長了這麽一張絕色臉蛋,想叫本縣主記住都難,你分明就是雲家的庶女,怎麽忠勇侯剛被抄官罷爵,便成了謝家嫡女?”

    襄國公夫人最聽不得庶女二字,看著江華的雙眸瞬間布滿冷意。

    聰明一點的,早就從江華縣主的話品出了什麽,偏偏江華縣主滿腦子都是東宮側妃,壓根兒沒想到這兩者之間的關係。

    謝明珠微微皺眉,精致的臉龐終於露出一些不悅:“縣主既然一口咬定臣女曾當過宮女,不如就請太子殿下過來當麵對質。”

    謝明珠長得那麽美,就算她真的不是雲霏霏,江華縣主也不想讓太子看到她。

    江華縣主冷笑:“太子哥哥天潢貴胄,豈是你一個普通貴女說見就能見的?隻要把東宮的掌事姑姑叫過來對質即可。”

    何知歲皺眉道:“江華,別鬧了。”

    江華縣主卻不依不撓,立刻讓身邊的丫鬟過去請寧姑姑。

    丫鬟很快就帶著人回來,然而請回來的人並不是寧姑姑,而是江華如何也不肯讓謝明珠見的太子殿下。

    太子似乎早就習慣江華縣主的無理取鬧,一來便淡淡的道:“難得的賞花宴,又在鬧什麽?”

    江華縣主狠狠地瞪了丫鬟一眼:“讓你去請寧姑姑,你把太子哥哥帶過來做什麽!”

    謝明珠優雅地向陸驍行了個萬福禮:“臣女見過太子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她臉上看不出情緒,聽到江華縣主一口一個“太子哥哥”,藏在袖裏的手指卻慢慢蜷縮。

    秋獵時她還隻是個小宮女,並沒有資格光明正大的喊陸驍太子哥哥,當時她聽到江華的話,並不以為意,現下心髒卻像是被扔進醋罐子裏,酸得要命。

    謝明珠垂下長睫,不看陸驍。

    太子都來了,江華也不能將人趕走,隻好指著謝明珠道:“殿下,你看,她長得像不像你身邊那個叫雲霏霏的小宮女?”

    何知歲搖了搖頭,悄然退到一旁。

    陸驍這才淡淡看了謝明珠一眼:“謝姑娘,恕孤冒犯了。”

    什麽?

    謝明珠還沒反應過來,陸驍已經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挑起她的下巴。

    謝明珠平靜的心湖驟然被亂,長睫亂顫不休,心跳如擂。

    太子最是恪守禮節,甚至不輕易讓女子近身,江華縣主一看到他碰謝明珠,整張臉都綠了,剛要出手扯下太子的手,陸驍已經將手收了回去。

    陸驍負手而立:“縣主恐怕認錯人了,謝姑娘與你說的那位宮女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謝明珠慌亂地垂下眼睫,擋住眼中的羞澀與臉上的層層緋紅。

    殿下剛剛是故意的嗎?他怎麽能這麽亂來,要是被別人瞧出什麽該如何是好?

    謝明珠緊咬唇瓣,一顆心緊張得七上八下,終於在江華縣主又一次喊陸驍“太子哥哥”時,忍不住抬眸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