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害怕他的強勢
作者:三生糖      更新:2022-06-29 17:33      字數:7051
  第28章 她害怕他的強勢

    戌時剛過, 太子便派人回來傳話,魏行聽完太子交待,簡直哭笑不得。

    心說, 太子殿下既然這麽在意雲霏霏, 怎麽不直接將人收為侍妾算了,否則一個宮女待遇處處與眾不同, 早晚出事。

    “殿下說今晚很可能不回宮,不用你伺候, 安心歇息吧。”

    魏行過來西配房時,雲霏霏剛換好衣裳準備到寢宮前候著陸驍,聽到魏行的話愣了愣, 福身道:“是,多謝魏公公。”

    “你要謝便謝殿下吧。”

    魏行失笑搖頭,又交待:“殿下自幼習武, 弓馬嫻熟,十三歲之後每年秋獵奪魁者俱是他,盡管如此, 每年秋獵依然很多青年才俊都會去, 當然, 那些不怕吃苦的名門貴女們也會跟著去。”

    “到時,雲姑娘若是跟在殿下身邊, 聽到了什麽閑言碎語,可莫要往心上去。”

    雲霏霏乖巧點頭:“多謝魏公公提點。”

    太子殿下的各種英勇事跡, 她進宮前也聽過不少,陸驍是京城待嫁貴女們的春閨夢中人,受貴女們歡迎也是正常的。

    魏行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多提點這打從心底讓人喜歡的小姑娘兩句話。

    “咱家聽說, 此次秋獵寧王殿下也會出席。”

    陸知禮自幼病弱,無法習武騎射,也從不出席春獵或秋獵,如今一反常態,肯定是要做什麽。

    雲霏霏想起陸知禮今日對自己說的那些話,頭突然疼了起來。

    雲霏霏落水後染上的風寒還未全愈,身子本來就虛弱得很,魏行離開後,她換下身上的宮服,便熄燈睡下。

    今晚雲霏霏同樣做夢了,但不是她死去的夢。

    夢裏,她依然是東宮負責外院灑掃,極不起眼的小宮女,平時遇不到太子殿下。

    她從兄長口中得知阿娘病重,恐不久於人世,卻連出宮見母親最後一麵都無法,便躲在東宮花園的一顆大榕樹下,淚流滿麵的無聲痛哭。

    那是花園的最偏角,幾乎不會有人來。

    她雙手緊緊捂著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哭得撕心裂肺,眼前突然出現一隻手。

    手白皙且骨節分明,淡青色的帕子被他輕輕捏在手中,散發著淡淡的藥香味。

    淚眼蒙矓中她對上一雙狹長漂亮的鳳眸,那人生得極為俊美,昳麗的容顏似無瑕暖玉。

    男人微微俯身,低眸看她,麵容冷淡。

    一身霜白蟒袍,風姿無雙,如同不染纖塵的謫仙。

    雲霏霏雖未曾近身伺候過太子,卻也遠遠望過,一下就認出來人。

    “殿、請殿下恕罪!”

    雲霏霏倏地跪伏於地,一顆心都要跳出喉嚨,哪敢接帕子。

    做丫鬟規矩多,做宮女規矩更多,有的宮是不許宮女無故落淚的,穢氣,不吉利,雲霏霏就曾聽說過榮貴妃的華陽宮曾因此處死宮女。

    她眼淚瞬間就停住了,渾身不住顫抖,唯恐觸怒太子。

    “哭什麽?”太子倒是沒她想象中的惱怒,隻是慢條斯理地收起帕子,站直身,居高臨下望著她。

    雲霏霏不敢隱瞞,如實以告。

    太子沉默片刻,輕輕笑了笑。

    他笑聲帶著點自嘲,聽得雲霏霏冷汗直流。

    她以為自己觸怒太子,太子卻溫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家在何處?”

    雲霏霏始終低著頭,不敢有任何逾矩:“奴婢名喚雲霏霏,家在京城,為忠勇侯庶女。”

    太子聽到他是忠勇侯的庶女時,神情明顯一愣。

    他不知想到什麽,眼中閃過一抹悲痛,隨即又恢複原來的淡然。

    “起來。”

    話音落下的同時,帶著藥香的帕子再次遞向她。

    太子臉上沒什麽表情,一舉一動都很賞心悅目,渾身上下卻充斥著冰冷的氣息,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那是雲霏霏進宮後,第一次與太子離得這麽近。

    她惶恐接過,顫顫巍巍起身,那抹修長挺拔的身影已然走遠。

    雲霏霏以為這不過是個小插曲,沒想到翌日就被魏行叫了過去。

    “去換身衣裳,今日你便隨咱家出宮采買。”

    魏行是太子身邊的大太監,再如何也輪不到他采買,雲霏霏幾乎是瞬間就想明白了。

    是太子。

    是太子讓魏公公帶她出宮的。

    世人都說太子矜貴冷漠,對待宮女下人最是無情,雲霏霏也一直這麽覺得,直到此時,雲霏霏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太子多麽好的一個人,一點也不像傳聞所言冷漠無情。

    雲霏霏喜悅的無以複加,立刻換上常服隨魏行出宮。

    魏行也是一身常服,他大太子也不過六歲,皮膚白淨,眉目清秀,眼睛不大但總是笑眯眯的,看起來十分和善,東宮裏的宮女們卻都很怕他。

    雲霏霏也不例外。

    魏行年少時就伺候陸驍,最清楚這位少年太子的脾性,知曉陸驍慣會拉攏駕馭人才,見太子突然對一個小宮女施恩也未做他想。

    雲霏霏隨著魏行上了馬車,才發現馬車內已有人。

    魏行笑笑:“陳太醫。”

    陳太醫微微頷首。

    雲霏霏眼睛瞬間就紅了,她看著魏行,聲音哽咽:“魏公公……”

    魏行笑盈盈的看著她,輕聲道:“殿下向來欣賞孝順之人。”他笑容微斂,“雲姑娘,且管好自己,莫妄想攀龍附鳳,汙了殿下一番美意。”

    雲霏霏連連點頭。

    她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庶女,怎麽可能做那等癡心妄想。

    夢到這裏就斷了。

    分明算不上噩夢,也如雲霏霏所願,夢到了不一樣的情景,她卻依舊淚流滿麵的驚醒過來。

    “為什麽夢裏阿娘會病重?阿娘身子向來健康,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病重。”

    雲霏霏心中難受得厲害,剛下榻倒了杯水喝,眼淚都還沒來得及擦幹,就聽到急促的敲門聲。

    “雲畫、雲畫你趕緊醒醒!”

    雲霏霏認出那是李貴的聲音,披上一件外衣,整理好儀容,很快將門打開。

    “李貴哥這麽晚……”

    雲霏霏剛開口,就被李貴連珠炮似的打斷了話:“你趕緊去換上一身衣裳我師父說太子殿下他……”

    李貴話說到一半,不遠處的太子寢宮便響起砸東西的聲音。

    兩人麵色驟然一變。

    “李貴哥稍等,我換好衣裳就來。”

    雲霏霏關上房門,手腳麻俐地取過宮服換上,隨即七上八下的跟著李貴趕往寢宮。

    “殿下他怎麽了,怎麽會發這麽大的脾氣?”

    陸驍向來沉穩,即便生氣也很安靜,可剛才砸東西的聲響極大,無疑在顯示著太子的怒火非比尋常。

    “太子殿下夢魘了。”李貴不知想到什麽,粗獷的臉上浮現驚恐之色。

    “師父說,殿下每次夢魘就跟著了魔似的,輕易不讓人靠近,有一次他想叫醒太子殿下,差點被掐死,他怕鬧得人仰馬翻傳到皇上耳中,隻好讓我過來找你,看你有沒有辦法勸太子殿下冷靜下來。”

    陸驍果然跟她一樣都會夢魘。

    雲霏霏心髒瞬間砰砰砰砰,快速跳動了起來。

    李貴見她臉色發白,心生不忍,猶猶豫豫地說:“要是你害怕,我待會兒幫你跟師父求情,再想別的辦法。”

    太子知道自己夢魘發作時有多失態,曾交待魏行,若是阻止不了便喊暗衛出來將他擊暈。

    隻是太子身手極好,每日又有練武的習慣,就算是訓練有素的暗衛,也得與他交手好一段時間,才能將他順利擊暈,難免鬧出動靜。

    “謝謝李貴哥,不過我不怕,我願意進去勸太子殿下。”雲霏霏偏頭看他,微微彎了下眉眼。

    李貴愣了下,隨即安靜的往前走。

    魏行見到雲霏霏,就像見到了救命祖宗,連忙上前,低聲吩咐:“殿下交待過,夢魘時寢宮的燈都得熄了,現在裏頭一片漆黑,你可敢一個人進去?若不敢,咱家可以陪你一塊進去。”

    雲霏霏並不怕黑,但是她知道陸驍怕黑。

    “殿下不是從來不許熄燈的嗎?”

    魏行苦笑:“殿下說這叫以毒攻毒。”

    用他最害怕的東西,對付他最害怕的事,陷入黑暗,或許就能讓身陷夢魘中的他清醒過來。

    陸驍看起來很堅強,無所不能,但他也不是真正的無所不能,他隻是將所有的脆弱全都隱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發現罷了。

    雲霏霏心裏有個地方驀然疼起來。

    “沒關係,奴婢一個人進去就好。”

    魏行點點頭,又不放心的交待她:“你待進去寢宮後,在門口遠遠地喊殿下便好,要是殿下認不出你,你就退出房外,千萬別靠近殿下。”

    “裏頭雖然有暗衛在,但是你……太脆弱了,殿下輕易就能把你掐死,咱家怕暗衛來不及救你。”

    雲霏霏一開始是不怕的,聽到魏行這麽說,也莫名其妙感染了他的恐懼,臉色微微發白。

    她沒想到陸驍的情況比她嚴重這麽多。

    可是她守夜的這幾日,陸驍明明一次也沒夢魘過,怎麽就突然夢魘了?

    魏行見她臉色發白,心裏也有些猶豫。

    太子那麽喜歡雲霏霏,要是知道自己失控時傷了她,到時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雲姑娘若是害怕,就別勉強,畢竟殿下那麽危險,咱家也不知道殿下會對你做出什麽事……”

    寢宮內再次傳出砸東西的聲響,雲霏霏心頭一顫,沒時間多想,飛快進到寢宮內。

    裏頭果然如魏行所說,一片漆黑,隻有薄弱的月光映照著。

    陸驍立於房中,背影挺拔頎長,一貫清雋。他的長發極美,鬆鬆散在身後,與雪白色的寢衣形成了鮮明對比。

    雲霏霏不知道他情況究竟如何,隻能依魏行所言,在門口輕聲喚他。

    “殿下……殿下……”

    剛剛輕喚兩聲,浴沐在月光下的男人倏地轉過身來,烏黑的長發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度。

    雲霏霏微微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陸驍已經來到她麵前。

    他的動作實在太快,雲霏霏甚至來不及尖叫或是發出任何聲音,已經被他撲倒在地,緊緊按進懷中。

    陸驍似乎認得雲霏霏的聲音,看起來毫無理智,落地時大手卻又牢牢地護住她的後腦勺。

    雲霏霏的腦袋磕在一片溫軟之中,對上的卻是一雙猩紅可怕的眼,耳邊是壓抑而又痛苦的喘`息`聲。

    陸驍身上的氣息詭異而又瘮人,像某種野獸,冰冷而又暴戾,稍有不甚就會被撕成碎片。

    雲霏霏下意識打了個冷顫。

    他看起來瘦弱,雙臂卻強而有力,雲霏霏見識過他那身緊致而充滿爆發力的肌肉。

    她幾乎被陸驍勒得喘不過氣,感覺腰肢就要被他箍斷。

    “殿下,奴婢是雲畫,您不記得奴婢了嗎?”雲霏霏極力保持冷靜,呼吸卻變得越來越亂,纖弱的身子微微發顫。

    雲霏霏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陸驍,素日裏被他隱藏得很好的陰戾與脆弱全都湧了出來,她有些害怕,卻還來不及陷入更深的恐懼,陸驍便俯身下來。

    陸驍極美的長發淩亂地落在她精致蒼白的小臉上,略微冰冷的唇瓣,輕輕印在她的耳畔。

    他的聲音從黑暗中響起,似溶在了夜色裏,壓抑著無數思念與深情,低沉而又纏綿:“嬌嬌……”

    有那麽一瞬間,雲霏霏覺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通通停了。

    整個腦袋嗡嗡作響。

    嬌嬌是她的乳名。

    阿娘生下他們兄妹二人時,還是個外室,因為癡傻的關係,也沒有給兩人取大名,直到被接回忠勇侯府,老太太才幫他們取名。

    雲霏霏,雲裴,字裏都帶著非,意味著他們本就不該出生。

    哪怕阿娘癡傻如稚兒,從旁人口中聽得他們兄妹兩人名字的含意之後,也不喜歡雲老太太幫他們兄妹二人取的名字。

    從小就喊她嬌嬌,喊阿兄壯壯。

    忠勇侯裏隻有謝氏會這麽喚她,除了如意軒的人以外,鮮少有人知曉。

    她伺候陸驍不過數日,根本沒提過自己的乳名。

    殿下果然也夢到了,夢到他被最疼愛的弟弟背叛,被皇後放棄,還成了瘸子,甚至更多。

    雲霏霏瞬間心疼得無以複加。

    她不知道陸驍夢到了什麽,隻記得魏行的話,要把他喚醒,再次輕聲道:“殿下,您醒醒,奴婢是雲畫,您起來,奴婢伺候您更衣就寢好不好?”

    陸驍卻沒有任何反應,微微歪著腦袋,鼻尖碰著她的鼻尖,以一種極近且極富壓迫感的距離,死死地盯著她,濃密的睫毛幾乎戳到她的臉。

    他身子很沉,壓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動彈不得。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臉上,雲霏霏睫毛亂顫,心跳悸動不停。

    兩人所在之處隻有一點點微弱的月光,映得他的側臉似無瑕美玉,原本隱沒在黑暗之中的眼尾猩紅靡麗妖冶。

    月色下,他的神色很平靜,那對漆黑的瞳仁卻像浸了冰似的,眼神陰鷙又瘋狂,翻湧著某種她看不懂的情緒,蠻橫又強勢的禁`錮著她的強健身軀,卻繃得緊緊的,不停地顫抖著。

    就像一頭受傷發狂的野獸,狼狽又無助,實在很難將他與或是清冷沉穩、或是溫柔有禮、或是隱忍克製的太子殿下聯想在一塊。

    雲霏霏腦中一片空白,她從未見過陸驍這般模樣,卻又覺得這樣的他極其熟悉。

    就好像,她曾在哪裏見過,不止一次,而是無數次,在那些數不清的夜裏,他也曾像這樣腥紅著的雙眼,在她麵見展現最脆弱狼狽的一麵。

    “殿下……”雲霏霏輕喚他的聲音,不自覺帶上一絲心疼。

    兩人的心跳聲糾纏在一塊,震耳欲聾,她腦海中驀然閃過一個模糊的畫麵,或者說……記憶。

    但那記憶卻不屬於現在的自己,反而像夢裏的她才會擁有。

    雲霏霏長睫輕輕顫動,驟然浮現的記憶令她眼底露出一抹羞澀,如花瓣般飽滿的唇瓣羞恥地緊抿,透著嫣紅的雙頰猶如盛開的海棠,豔麗誘人。

    “殿下,奴婢、奴婢是嬌嬌……您起來,奴婢伺候您更衣就寢好不好?”雲霏霏忍著羞恥,學著腦海中突然浮現的記憶輕聲呼喚。

    陸驍聽見她的名字,眼中果然恢複一絲清明。

    他慢慢坐起身,長發淩亂地披在雙肩,肆意地落在身後,背著月光,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嬌嬌?”

    陸驍低眸看她,麵容冷淡,像是在判斷她到底是誰。

    他微微上挑的眼尾帶著天生的倨傲和貴氣,渾身上下卻充斥著冰冷的氣息,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嗓音低沉冷冽,不帶一絲溫度,完全與她剛才夢裏的太子殿下重迭。

    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源源不絕地從心底深處一湧而出,雲霏霏心尖抑製不住地顫栗。

    她突然有一個可怕而又荒謬的猜測──或許她所做的那些夢,不並是將來會發生的,而是早就發生過的。

    但這怎麽可能呢。

    雲霏霏不知道為何自己會這麽想,但那些夢和腦海裏突然浮現的記憶,實在太過詭異。

    陸驍依舊一動不動,雲霏霏嚐試起身,他卻再次俯下`身來,將她的雙手牢牢按在兩側,帶著薄繭的指腹,一寸寸地滑過她手腕處嬌`嫩的肌膚。

    雲霏霏肌膚白膩如美玉,欺霜賽雪一般,哪怕隻是很輕的觸碰,也暈開一抹胭脂般淡淡的紅,在幽暗的月色下,顯得格外勾人。

    “殿、殿下……奴婢真的是嬌嬌,您──”雲霏霏身子不受控製微微`輕`顫,雪白得近乎透明的臉頰,隱隱浮現一抹羞澀的紅,眸色越發水潤。

    滾燙灼熱的唇,毫無預警地落了下來,堵住了她甜軟的唇瓣。

    雲霏霏雙眸驚愕的睜大。

    為什麽跟浮現的記憶不一樣?

    呼吸間滾燙霸道的氣息,唇齒間靡麗的糾纏,一寸寸抽走她的力氣與思緒,雲霏霏再也無法思考。

    上一次她做噩夢時陸驍也曾吻過她,但當時的吻雖然纏`綿卻也極盡克製,不像現在力道重且專橫,帶著很強的侵`略`性,瘋狂地掠奪著她口腔每一寸地方,直讓她喘不過氣。

    她想要掙紮,陸驍堅硬的胸膛,有力的臂膀,就連牢牢扣著她皓腕的大手,卻都充滿了不容拒絕的力量,隻能被迫承受著這個充滿強烈獨`占`欲的吻。

    “嬌嬌……”陸驍低聲呢喃她的小名,嗓音中盡是無數的眷戀與纏綿,就如夢中那般,壓抑、克製,還帶著一點急切。

    他眼中的情感卻毫不掩飾,濃烈、陰暗、瘋狂,還帶著可怕的占`有`欲,全然沒有平日裏的克製與隱忍,灼`熱得能將人燙傷。

    雲霏霏泛起霧氣的微紅雙眸有一瞬的失神,藏在鞋襪中的趾尖兒緊緊蜷縮。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慌張地斂下眼睫,再不敢看他。

    陸驍的吻與擁抱明明這般強硬,她卻不覺得反感或厭惡,心底深處反而湧起一股隱秘不可言會的愉悅與甜蜜。

    就好像,兩人早就有過無數次的親密,她害怕他的強勢,卻又喜歡他的強勢。

    雲霏霏呼吸亂得不象樣,模模糊糊察覺到繼續下去一切將會失控,心底掠過一絲慌亂。

    “殿下,您別這樣,奴婢害怕。”她細軟的嗓音帶著一絲哭腔,嬌得讓人骨頭都`酥`軟。

    雲霏霏沒想到自己的聲音會變這樣,小臉瞬間漲紅,臉頰酥酥麻麻地顫栗著。

    她又惱又羞,像是被逼急的小貓,張嘴狠狠地咬了陸驍一口。

    血腥味在兩人口中蔓延開來。

    陸驍眼中陰暗的占有欲未褪盡,雙眸卻已恢複清明。

    少女雙頰緋紅,漂亮的美人眸泛著水光,眼角噙著無助淚珠的模樣驟然撞入眼底。

    陸驍愣了下,下意識低鬆開手,低頭吻去她眼角欲落不落的淚珠。

    雲霏霏偏過頭,躲開他的吻,陸驍的嘴唇落在了她的細白的耳根處。

    她身體無法控製地嬌`顫`了一下,心中羞恥更甚。

    雲霏霏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小心翼翼地問:“殿下已經清醒了嗎?”

    陸驍聽出她佯裝平靜的逞強,黑眸浮現濃濃的懊悔,不敢再低頭親吻她。

    他身翻坐到一旁,沙啞的嗓音夾雜著濃濃的悔恨與痛苦:“對不起。”

    雲霏霏長發散了下來,越發襯得小臉精致,因為哭過,眼睛腫腫的,看上去柔弱又無力。

    陸驍以為雲霏霏肯定會生氣,沒想到少女卻對他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沒事的,殿下什麽事都沒有做,奴婢很好。”

    她說話還帶著鼻音,顯得特別可憐,乖順得令人心生憐惜,讓人想要好好保護。

    陸驍心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揪住。

    雲霏霏抬手抹掉臉上的眼淚,跟著爬起身。

    還沒站起來,手腕便被陸驍緊緊握住。

    雲霏霏愣了下,臉頰浮現羞澀的嫣紅。

    她知道陸驍剛才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卻根本控製不住自己失序的心跳與對他的心疼。

    雲霏霏強忍著羞澀,怯怯地抬頭看向他:“殿下?”

    “……對不起。”

    陸驍微微垂著腦袋,漂亮的長發遮擋住他俊美的臉龐,雲霏霏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卻聽得出他的聲音充滿痛苦、自責與害怕。

    雲霏霏可以理解他的痛苦與自責,卻不知道他在害怕什麽。

    是因為夢的關係嗎?

    雲霏霏其實沒有怪陸驍,進來之前,魏行就告訴過她殿下很危險,不知道會對她做出什麽事。

    是她自己選擇進來的,當然不可能怪身陷夢魘中的太子。

    但是,她很想知道陸驍的夢到底和她一不一樣。

    “殿下……到底做了什麽夢?”雲霏霏鼓起勇氣開口,“為何您會知道奴婢的小名?”

    寢間內靜得落針可聞,隻有兩人輕淺不一的呼吸聲。

    感覺到握著自己的大手在微微發抖,雲霏霏心也跟著顫了下。

    她幾乎可以確定陸驍也做了和她同樣的夢,否則堅強不可摧的太子殿下,不可能會露出這般脆弱的一麵。

    “奴婢進宮後,也總是身陷夢魘。”

    雲霏霏試探道:“奴婢不停地夢到自己死去,雖然隻有一個片段,也沒有前因後果,卻刻骨銘心,您……”

    “也夢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