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黏人精
作者:岑柚      更新:2022-06-29 09:38      字數:3855
  第39章 黏人精

    窗外寒風呼嘯, 室內卻感覺不到半點寒意。

    沙發旁的一盞暖光,懷中人的體溫,湯鍋咕嘟咕嘟的沸騰聲, 包裹著令人眼熱的煙火氣,讓他久違地感覺到屬於家的溫度。

    徐靳寒收緊雙臂,鼻息埋進她頸間,“讓我抱一會。”

    池鳶察覺到他的情緒有些不對,沒再說話,伸手回抱住他。

    沒幾秒,細細密密地吻落在肩頭, 池鳶瑟縮了下, 忽而被他攝住唇舌。

    還未來得及反應, 更猛地攻勢就隨後襲來, 身體貼近, 氣息升溫,徐靳寒托著她抵在飯桌上, 池鳶承受不住被迫後仰, 又被他纏綿著拉回來。

    他一聲不吭,眸底深得嚇人。

    侵略盤旋至耳後, 池鳶輕呼出聲, 不由緊緊抓住他襯衫的衣領,“徐靳寒,”

    話音未落, 唇舌再被人截獲。

    徐靳寒加深力度,手仍托在她頸間,極力壓製著體內的炙熱。

    又一番糾纏後, 他才稍作抽離, 池鳶不住地喘氣, 生怕他再來一回。

    男人的目光在她臉上遊走一二,忽而笑了,氣息覆在她唇側,沙啞低沉:“別用這種聲音叫我,我受不住。”

    “,,”池鳶腦子裏轟地一聲。

    他不提還好,現在明目張膽的說出來,分明就是存心要看她害臊。

    “都怪你,湯肯定都快煮幹了。”

    她推他下去,徐靳寒卻不動分毫,“那就出去吃。”

    “你那麽有錢啊。”池鳶靠在他肩膀上平複呼吸,不滿地嘟囔,“天天出去吃。”

    “養你還是夠的。”徐靳寒順勢環住她,手在她頭上輕撫著,是極盡愛意的姿勢,“隻希望你按原來的步調生活就好,不用刻意去為我做什麽,我受之有愧。”

    池鳶從她懷裏掙脫出來,糾正道:“怎麽有愧了,你又沒逼我,我自己樂意。”

    徐靳寒視線下移,掠過她右手指尖包裹的那道創可貼,“但我會心疼。”

    “,這是個意外,不小心而已。”她背過手不讓他看。

    徐靳寒為她把淩亂的衣領整理好,眼底蓄著淡淡的溫情,“怎麽對我這麽好?”

    “好奇怪,你怎麽突然問這種感性的問題。”池鳶重新係好圍裙,敵不過他的注視,還是解釋,“沒什麽原因,就是想對你好啊,而且你不是一直都對我很好。”

    徐靳寒抱她下來,“是麽,我以為你不這麽覺得。”

    “你把我想得也太忘恩負義了吧。”池鳶推開他,故意說,“就衝這一點,看來以後得把我對你的好收回一點了。”

    徐靳寒無奈,唇側勾起一抹很淺的笑意。

    他環胸靠在門口看她,後者看完鍋裏的情況,沒幾秒,就惡狠狠地瞪過來,“湯都糊了!”

    “,,”徐靳寒摸了摸鼻子,“看來隻能出去吃了。”

    “是啊,這下可稱你的意了。”池鳶走到他麵前,沒好氣地開口,“還看我幹嘛,去換衣服。”

    徐靳寒眼尾輕揚,硬朗的臉部輪廓也在不經意間變得柔和。

    池鳶穿好鞋,把衣架上的外套遞給他,奇奇怪怪地看著他,“凶你還這麽開心,怕不是傻了吧。”

    徐靳寒不答,握住她的手收入口袋,兩人一起出門。

    又一年嚴冬降至,雪路難行,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這場大雪整整持續了十二個小時,足以將一切汙穢和欣喜全數洗淨。

    當晚,京市播報放出一則持槍搶劫的新聞。

    午後時分,有一名無辜人員被嫌疑人挾持後遇害,轄區警方全員出動,卻在交涉僵持間,罪犯情緒激動,手持槍械殺人滅口。

    新聞上的犯罪現場被打了碼,池鳶仍能透過不甚明晰的遮擋,看見白色雪地上的鮮紅。

    也是那刻,她終於得知徐靳寒情緒變化的原因,他們是第一批趕到現場的警察,在令人心驚的寒冬裏,親眼目睹了犯罪現場。

    池鳶無法想象那種悲痛和無力。

    更無法想象,那一刻,他該有多難受。

    吃完飯回家的路上,池鳶不免多留意徐靳寒些。

    沿街熱鬧紛雜,人聲喧鬧,在經過一個十字路口之後,池鳶忽然停下來,指著前麵不遠處的商場問:“要不,我們去看電影吧?”

    徐靳寒看一眼時間,拉住她,“太晚了,你明早還有課。”

    “那我們去江邊走走?好久沒去了,反正這邊離那也近。”被駁回後,池鳶再次提議。

    “天氣不好。”徐靳寒看她指尖都有些發紅,“現在都凍成這樣,江邊溫度更低。”

    池鳶癟癟嘴,抱著他的胳膊晃了一會,看見前麵商場門口有賣糖畫的,眼睛一亮,“你等我一下。”

    她跑得快,徐靳寒連個衣擺都沒抓住,人就走遠了。

    商場頂端的大熒幕上,輪番滾動著今日的重點新聞,熒光灑下,將廣場門口的雪地映襯得更加刺眼。

    徐靳寒收回目光看向池鳶,她就站在台階處的一個小攤旁,白色毛衣格子裙,同色係的長襖外套,脖頸處戴著跟他同款不同色的紅色圍巾,格外亮眼。

    這麽多年,不論身處何時何地,她仍然是他一抬眼就能瞬間鎖定的存在。

    各色人聲裏,徐靳寒提步朝她走近。

    池鳶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說服別人,正拿著糖勺自己在麵板上勾勒圖案,攤主在一旁時不時指導她,不出一會功夫,兩個小人就畫好了。

    她讓徐靳寒付了雙倍的錢,再把右手那個紮著辮子的小人遞給他,“第一次畫這個,雖然有點醜,但吃起來還是很甜的。”

    徐靳寒看那鼻子眼睛糊成一堆的小人,轉而問:“怎麽想吃這個?”

    “有實驗證明,偶爾吃點甜的可以刺激多巴胺,能讓人心情變好。”池鳶把兩個糖人拍了張照片發朋友圈,“看這個像不像你?”

    徐靳寒側目掃過她的手機屏幕,咬了口糖。

    “好吃嗎?”池鳶也咬了一大口。

    口感幹幹脆脆的,唇齒間溢滿焦糖的香氣。

    的確很甜,但味道他並不討厭,“還行。”

    “我親手做的糖誒,就得到這麽一個評價。”池鳶轉身過來倒退著走,把糖嚼得嘎嘣脆,邊控訴他,“徐隊,你要不要這麽吝嗇?”

    話說完,身後台階處急匆匆地跑上來一個人。

    “小心點。”徐靳寒怕她被撞到,伸手把人帶過來。

    耳邊一陣風過,池鳶心有餘悸地靠近他懷裏,“還好你反應快。”

    等那人走遠,她想退開一點點的時候,卻再次被他拉近。

    徐靳寒氣息沉沉,目光灼燙,“其實要想我心情好,除了吃糖,還有一個辦法。”

    池鳶停下動作,被那話吸引,“什麽啊?”

    他略偏頭,喉結上下滑動,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池鳶驀然一怔,隨後耳根騰地紅了,惱羞成怒地推開他,“臭流氓,我就不該對你心軟。”

    徐靳寒眼底浮現笑意,勾人得很。

    池鳶不管他,隻顧一心往前走,到半路被他攬住肩膀,她掙紮了一會,被徐靳寒遷就著哄著,最後總算不再亂跑。

    夜漸深,天幕上仍泛著股烏蒙蒙的白色。

    雪地裏一雙雙人影相互依偎,相互糾纏,直到燈光漸遠。

    池鳶不知道,其實早在徐靳寒在家裏看見她的那刻,所有的疲憊和鬱結都在那一瞬,融合著逐漸升騰的熱湯霧氣,消散在這如夢一般的煙火平常裏。

    年關將至,說好的S城溫泉之旅,被徐靳寒隊裏的一個電話宣告泡湯,陳南征那邊也突然有任務,於是整個元旦假期,池鳶都跟徐司媛混在一起。

    同樣是事務纏身,陳元和池弘毅今年過年也沒辦法回來。

    好在外出讀書的小夥伴都放假歸家,池鳶可以挨個找人吃頓飯,倒不算寂寞。

    大年三十,徐靳寒受邀帶著池鳶去徐司媛家吃團年飯,一大家子親戚坐了滿桌,很是熱鬧。大年初二,池鳶又帶著他去參加五人小組的會麵,說不完的趣事和回憶,直喝到淩晨才散場。

    冬末春臨,春去夏至。

    時間悄無聲息地翻過頁腳,在抓不住的指間縫隙裏流逝無蹤。

    轉眼間,池鳶步入大二,除了宿舍樓層從二樓搬到三樓,被其他學弟學妹一口一個學姐叫著以外,其他的沒有任何區別。

    新學年新氣象,開學之後,住在一起的室友們倒有些變化。

    “假小子”吳鑰最近好像談了個男朋友,開始留起長發,沈書言結束了法語考試,正在攻克德語,傅瑩瑩新競選上了學生會副會長,什麽事都要管,整天忙到不可開交。

    好不容易坐下來吃個飯,剛吃到一半就又被叫走。

    傅瑩瑩接電話的時候和顏悅色,電話掛斷瞬間變臉,“早知道我就像你一樣,什麽都不管了,這個破副會長,誰愛做誰做去。”

    池鳶喝了口湯,表示讚同:“不得不說,你這接電話的頻繁程度跟徐靳寒有得一拚。”

    “我就不信,這世上要沒了我地球還不轉了。”傅瑩瑩把手機扔在一邊,不管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我今天非得把這盤飯吃完不可。”

    “有脾氣,我佩服你。”池鳶衝她豎起個大拇指。

    傅瑩瑩打掉她的手,“別整這些虛的,我上次跟你說的事考慮好了嗎?”

    池鳶夾了塊裏脊肉放進嘴裏,“什麽事。”

    “你能不能把我跟你說的事放在心上?”傅瑩瑩簡直服了她,“有個大三的學姐退任了副會長,這個位子空下來了,你要不要來,我可以幫你推薦。”

    “有什麽好處啊?”池鳶咬著筷子問。

    “好處還是很多的。”傅瑩瑩吃得快,差不多了就放下筷子,“比如可以鍛煉口才培養自信,對你以後找工作也很有幫助。”

    “不是這些。”池鳶問,“就沒什麽實質性的好處?”

    “,,”傅瑩瑩回過味來,“我看你是鑽錢眼裏了,沒有。”

    “那不去。”池鳶也吃好了,調侃她,“我覺得你是看我不順眼,想把我往火坑裏推吧。”

    “我就多嘴問你。”傅瑩瑩在桌子底下踢她,“愛去不去。”

    兩個人拿著餐盤去窗口放好,傅瑩瑩想了想,順著剛才那個話題說:“你覺不覺得你好像除了對徐學長上心以外,對其他事都沒什麽興趣啊。”

    其實這點傅瑩瑩從大一開始就發現了。

    除了兩個社團以外,池鳶很少主動去參加一些活動,也不常去兼職,每次她們為自己的事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她都是寢室裏最閑的那個。

    有時候學校組織大型晚會定她去主持,下次要是不喊她了也從不去爭取,好像一點都不怕被其他人占去風頭,簡直白瞎了這麽一副好皮相。

    “有嘛?”池鳶稍愣,隨後笑笑說,“我對懟你這件事就很感興趣啊。”

    “,,”傅瑩瑩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快到食堂門口,池鳶把對麵的簾子拉開。

    耳邊突兀地竄進幾道不和諧的聲音,隨著炙熱的暑氣撲麵而來。

    作者有話說:

    感謝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