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末末是一隻小狐妖
作者:椋裎      更新:2022-06-28 20:42      字數:92828
  第130章 末末是一隻小狐妖

    封焱的話讓沈漁年愣了好一會沒有反應過來。

    過了許久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滿滿的驚訝。

    “小阮阮可是個人啊,男人,我怎麽讓他懷孕,我又不是送子觀音。”

    沈漁年簡直是想哭了,都當他是神仙,想要懷孕就懷孕,想要孩子就孩子。

    “阿年,你再找找方法,生子丹之類的,妖族也許會有辦法。”封焱也知道這不容易,但現在他知道隻能拜托沈漁年了。

    溫齊林咬的緊,他目前能想到最快的方法就這一個。

    而且還不能是假的,秦末是妖也許能騙過溫齊林,但溫阮卻是親生的。

    “這,你不是難為我嗎?”沈漁年簡直都要頭禿了,他現在都後悔自己學了醫。

    淨給人生孩子,看月子了。

    封焱還坦然的點了點頭,然後從自己的腰上,解下一塊令牌,遞給沈漁年。

    “這是妖宮的令牌,妖宮書殿裏的書你隨意看。”封焱著急去追溫阮跟溫齊林也沒有跟他多說。

    沈漁年硬著頭皮點點頭,歎了一口氣道。

    “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指不定你自己跟小阮阮努努力,還能有個奇跡。”

    反正查書,跟他們自己努力,幾率是差不多的,但雖說如此,能看到妖宮裏麵的醫書,也還算不錯。

    封焱沒有多留,快速的離開,隻是還是把沈漁年的話暗暗地記到了心裏。

    說來他跟溫阮隻有那一次,好像確實是有點少了。

    封焱離開之後,沈漁年歎了一口氣,耷拉著腦袋走回院子裏,看到坐在院子裏悠閑曬太陽的容倉。

    “怎麽了?妖王欺負你了?”容倉看著他這幅模樣,還有一些好笑。

    沈漁年慘兮兮的點頭,走到容倉身邊去坐下,眼巴巴的望著他。

    “你陪我去一趟妖宮好不好?”

    “你有事?”容倉疑惑。

    “去找幾本醫術,還有一些地方需要查查。”沈漁年點點頭,沒敢跟容倉說封焱的計劃。

    他一直覺得容倉喜歡溫阮,被他知道了大概會難過。

    “好,我陪你去,左右我們在這裏也沒有事做。”容倉起身,又一把拉起沈漁年,“走吧,現在就去,忙完我們還要回落仙山。”

    容倉已經決定要把自己修了魔的事情告訴他師尊了,回落仙山之後他會去請罪的。

    “好。”沈漁年有一些心虛。

    怕是不能很快回落仙山了,他還有一些事要做……

    *

    跟楚贐出發之前,秦末就已經跟係統查過了,他當時醒過來的那一個山洞。

    隻是那裏雖然離落仙山也極近,但是跟長寧鎮並不在一個地方,所以一來一回就有一些遠了。

    何況他們還要從妖界之中先出來,楚贐帶著他還要事事小心。

    所以出了妖界之後,楚贐並沒有著急帶著他走,還是準備去長寧鎮待一天,第二天再啟程。

    溫齊林跟溫阮跟他們一同到長寧鎮,還有兩個弟子在外麵等他們,然後一起回落仙山,禦劍不過半天就能到。

    四個人到客棧的時候,剛剛中午,吃飯的時間,兩個落仙山弟子恰好就在客棧大廳裏麵吃著東西。

    看到門口的四個人立刻起身小跑過來,臉上帶著一些笑意。

    “師尊,您可算是出來了,我們都在外麵等了很多天了,您再不出來就進去找您了。”兩個弟子年紀也不大,落仙山那種規規矩矩的模樣,倒是淡一點。

    一路上溫阮都沒怎麽說話,時不時往後看一眼,把溫齊林氣的不輕,這會正在氣頭上也沒什麽好臉色,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兩個弟子摸了摸鼻子,又跟其他人行禮。

    “溫阮小師兄,楚師叔,還有秦……師弟。”

    兩個人看到秦末大著的肚子一愣,瞪大了眼睛,畢竟男子能大肚子,他們還是個第一次見。

    秦末被盯著,也有幾分不好意思,往楚贐的懷裏縮了縮,盡量遮住肚子,小聲的道。

    “我們回房,好不好?”

    秦末不想被人用怪物一樣的目光盯著。

    楚贐抱著他,臉色沉了沉,目光冷冷的看了那兩個弟子一眼,點頭。

    “師兄,我先帶末末進去了,你們走的時候我們就不出來送了,過幾天我們就回去。”

    溫齊林應了一聲,溫阮又跟秦末依依不舍的告了別之後,楚贐徑直抱著秦末走進客棧。

    兩個人在櫃台上要了房間,連掌櫃的目光都不自覺的往秦末的大肚子上麵看。

    秦末努力的把自己往楚贐的懷裏塞,可他的肚子太大了,怎麽都遮不住。

    楚贐的目光冷冷的看了一圈,所有人立刻就低下頭,不敢看他。

    開好了房間,秦末拿了他們的房牌,兩個人被店小二引著上樓,回了房間。

    房門被關上秦末的身子才放鬆了下來,有一些失落的靠在楚贐的懷裏。

    之前隻有幾個人在一起,沒有人會覺得他懷孕不對勁,也沒有人用那種不可置信的目光審視著他,所以秦末一直就沒有什麽感覺。

    但現在到了有外人地方,秦末就成了一個異類,他是個男人,但他有大肚子,裏麵還有一個孩子,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驚訝,多看兩眼。

    秦末可以理解,但他依然難受,他不想被那種目光盯著。

    楚贐也知道他的感覺,小心翼翼的抱著他。

    “寶寶,他們是人所以並不知道你不是啊,你是一隻男狐,到了八條尾巴的男狐是可以生寶寶的。”楚贐心疼的吻著他,“寶寶不要因為他們難過,肚子裏的小崽子也會不開心的。”

    秦末低頭摸著肚子,點點頭,努力的調整自己。

    他確實不能難過,他的寶寶會感受到的,自己因為懷了寶寶被人當做異類而難過,寶寶也會難過的。

    過了一會秦末好了一些,又仰起頭看著楚贐,眨了眨眼睛。

    “所以妖族的男狐狸可以懷孕嗎?我為什麽沒有見到過,其他懷孕的男狐狸呢?”

    楚贐被他問的一愣,想了想,才解釋道:“因為我的寶貝厲害啊,隻有八條尾巴的男狐狸才能夠懷孕,他們都沒有。”

    “這樣啊。”秦末點點頭,“可我一點也不厲害,什麽都不會。”

    自從他學著在指尖引火燒了林師長的褲子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用過靈力了,他現在甚至指尖引火都不行了。

    “是肚子裏的小崽子把你的靈力都吸走了,等崽子出生就好了。”楚贐摸了摸秦末的腦袋。

    他並沒有跟秦末說之前在聖陵裏麵的那一件事,所以秦末也隻是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睡了一覺而已。

    “是這樣嗎?”秦末點了點頭。

    原來他的崽崽還要吸取他的靈力啊,怪不得那天顧君漓想要抓自己被彈開了,一定是他的崽崽在保護他了。

    想了一會秦末忽然想起自己還沒有吃飯,他倒是沒有什麽餓的感覺,但是到了飯點,他的崽崽該吃東西了。

    他推了推楚贐的胸膛。

    “我餓了你去給我做一點吃的把,我。想吃那個涼拌的雞絲,還要燉一鍋魚湯,還要吃米飯。”

    “好,給你做。”楚贐當然不會拒絕他,把人抱著輕柔的放在床上,才又起身。

    若是往常都是楚贐抱著秦末出去的,兩個人甚少分開,但現在秦末沒有提,楚贐也知道他是不願意下去的。

    把秦末放在床上讓他躺著之後,楚贐才離開,把房間設了結界,不讓他打擾他,自己下樓。

    兩個人剛上樓沒多久,樓下的許多人都在小聲的討論著,有的說秦末是懷了孕,也有說他是患病,不能下地走路。

    兩個人走了一道,就變成了人們的談資。

    溫阮坐在桌邊跟溫齊林還有兩個弟子一同吃飯,聽著旁邊人的竊竊私語,沒有忍住,站起身來劈了兩個桌子。

    溫齊林也是個護犢子的,這次並沒有管溫阮,隻是準備好了一會賠錢。

    楚贐冷著臉下樓的時候,地上還躺著兩張碎裂的桌子,旁邊被嚇到的人,站在一邊輕顫著身子。

    楚贐目光冷冷的在那些人臉上看了一圈,樓下不知道誰帶的頭,一股腦的全往客棧外跑。

    剛剛一個就已經那麽厲害了,從樓上下來的這個看樣子更厲害啊,不跑劈的就不是桌子了。

    等楚贐走下樓梯的時候,樓下大廳裏隻剩下溫阮、溫齊林跟那兩個弟子,還有縮在櫃台後麵的店小二跟掌櫃了。

    “小師叔,他們一直在說些亂七八糟的。”溫阮也知道自己劈了兩張桌子不對,小聲的解釋。

    楚贐沒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

    “師兄,還是要麻煩你回落仙山之後把末末懷孕的事情通知下去了。”楚贐對著溫齊林道。

    讓落仙山弟子提前知道,就不會再發生今天的事了。

    “可,這要如何解釋?”溫齊林皺著眉頭。

    “如實說就好了,末末是一隻小狐妖,我的靈寵,他本就能孕育。”

    溫齊林想了想,點點頭,現在也就隻能這麽解釋了。

    楚贐沒有多停留,還要去給秦末做飯,跟溫齊林說了兩句話,又摸了摸溫阮的腦袋之後,就去了後院。

    這還是他們之前住過的那一家客棧,所以後院楚贐包下來的那一個小廚房還在,從後廚取一些食材,他就可以去做飯了。

    這次秦末想吃的東西做起來有一點麻煩,他怕自己做的慢,要餓到房間裏那一大一小了。

    第一百三十一、二合章 小作精秦末末

    楚贐廢了一些時間把秦末想要吃的做好,從後院拿著食盒出來的時候,溫阮他們已經不在大廳了,應當是吃完飯離開了。

    楚贐撇了一眼,又提著食盒上樓。

    回到房間的時候,秦末已經躺在床上側著身子睡著了。

    大概是等的太久困意上來了。

    楚贐把東西放到桌子上,又湊到床邊伸了手摸了摸秦末的臉頰。

    自從肚子大了之後秦末就隻能側著身子睡覺了,晚上翻個身都困難,都是一整晚維持一個姿勢睡覺的。

    楚贐心疼,但也沒有其他辦法。

    “寶寶,起來吃些東西,不然要餓壞了。”楚贐盡量放柔了聲音,輕輕的捏了捏秦末的臉頰。

    睡的正香被吵醒,秦末撅著嘴有一些不滿的推楚贐,哼唧了兩聲在枕頭上蹭了蹭想要繼續睡。

    “寶寶,你肚子裏還有一隻小寶寶呢,他要餓到了。”楚贐看著小狐狸這一副可愛的小模樣,湊上去在他嫩嫩的臉頰上親了幾下。

    秦末還是沒有睡飽,但是他是怕肚子裏的孩子會餓到,半睜開眼睛看著楚贐,對著他伸出了手,聲音還帶著沒睡醒的沙啞,仿佛撒嬌一般。

    “抱。”

    楚贐趕忙把人抱起來,坐在床沿上麵讓他清醒了一會,才抱著他走到桌邊坐下。

    先是用白瓷的小碗盛了一些魚湯給秦末喂下去,然後又細細的把刺挑出來,給他喂了幾塊魚肉。

    涼拌的雞絲加上米飯也是分外的好吃。

    秦末現在沒了孕期反應飯量一直不錯,把楚贐喂的都給吃完了。

    靠在楚贐的懷裏一邊吃著,秦末一邊的摸著自己的小肚子,忽然開口。

    “胖了。”他仰頭看向楚贐,“我胖了,多了一圈肉肉。”

    “嗯?”楚贐低了頭看他,捏了捏他的臉頰,勾起唇角,“胖點好,摸起來舒服。”

    秦末臉上的表情一僵,推開楚贐自己從他懷裏出來,光著腳丫子又跑回床上扯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把腦袋也遮起來。

    楚贐愣了愣,趕緊放下碗,跑過去。

    “寶寶,你這是怎麽了?我沒有嫌你胖。”

    “你就是覺得我胖了。”秦末的聲音悶悶的從被子底下傳出來。

    還說什麽抱著舒服,就是說他胖了,肉多了所以才抱著舒服。

    “沒有沒有,我是覺得你現在這樣挺好的,我就喜歡你這個樣子啊。”楚贐有一些頭疼,但自己的媳婦兒還是要哄著。

    “那你是說我以前的樣子你不喜歡?”

    “沒有沒有,我的寶貝什麽樣子我都喜歡。”楚贐連人帶被子一起抱住,“我不是喜歡什麽樣子,我就是喜歡你而已,你什麽樣子我都喜歡。”

    被子下麵的秦末唇角勾起一抹笑,楚贐一本正經說情話的樣子,還挺像那麽回事的。

    他動了動,自己扒拉開一條小縫。

    “不是我要胖的,是你的崽子他要吃,我才胖的,等寶寶出生之後你要陪我減肥。”

    “好好好,你說了算,我都陪著你。”楚贐趕忙答應,好不容易哄好了,自然是秦末說什麽是什麽。

    雖然他現在抱著有了一些肉的小狐狸,更加軟乎乎的。

    被哄好了,秦末才從被子裏出來,不過他也吃飽了。

    隻是又順從的被楚贐抱回桌子旁,陪著楚贐吃。

    兩個人一整天都沒有出房間,反正膩在一起也不會無聊,何況出去,秦末身邊總會伴隨著異樣的目光。

    楚贐雖然能夠阻止那些人當麵說,但是背後終究還是會被議論的。

    所以不出門他們還舒心一些。

    第二天一早,楚贐就帶著秦末退了房離開了客棧。

    因為怕秦末一直站著禦劍又快,會影響到他肚子裏的孩子,所以楚贐特意去找了一輛馬車,自己親自駕車。

    他在車輪上麵用了一點點靈力,讓馬車不會太顛,行進的也快,這樣秦末躺在裏麵就舒服了不少。

    隻是馬車的速度跟禦劍還是沒有辦法比的,再加上他們又是一到傍晚就休息,早晨等秦末睡到自然醒才會啟程,所以用了五天才到了秦末說的那個地方。

    馬車在一片山林之前停下來,楚贐小心翼翼的把秦末從馬車上麵扶下來。

    秦末也不知道路,又查看了一下係統的地圖才點點頭。

    “是這裏了,不過還要往裏走一些,就在一個山洞裏麵。”

    “好,你慢些注意腳下,我扶著你走。”楚贐把人半攬進懷裏,帶著他往裏走。

    兩個人走走停停的又往前走了半日才終於在一個山洞前麵停下。

    “就是這裏了。”

    秦末當天雖然是被人給甩暈了,但是他還是對洞口隱約有一些印象的。

    “好,我在前麵走,你在後麵拉著我的衣角跟緊我。”楚贐率先走在前麵讓秦末跟著他。

    這裏畢竟是他沒有來過的地方,秦末也已經許久沒有來過了,他怕裏麵會有什麽危險。

    秦末聽話的點頭,跟在楚贐身後往裏走。

    山洞裏應該是已經許久沒有人來過,裏麵有一些幹燥,地上全是塵土,一腳踩上去塵土飛揚而起。

    秦末有一些不適應,嗓子裏進了塵土,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楚贐有些擔心的,回頭看他。

    “寶寶,要不你出去等我好不好?”

    秦末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

    “我不要,我都已經來了,自然要親自去尋。”

    楚贐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從懷裏找出一塊手帕,讓他捂在自己的鼻子上,才帶著他繼續往裏走。

    山洞並不深,兩人沒走多久就已經快要到頭了,楚贐走在前麵,一眼就看到了山洞盡頭草堆旁那毛茸茸的一團。

    因為已經死去多時,就隻剩下皮毛跟骨頭,眼神空洞洞的隱約能看出是一隻狐狸,應當是沒有被什麽動物啃食過。

    楚贐想都沒想,回頭一把捂住了秦末的眼睛,然後脫下自己的衣服扔過去,蓋在屍骨上。

    “寶寶,我看到了,你還懷了崽子就不要看了,我們把……母親帶出去,好不好。”

    秦末也知道已經死去那麽久了,肯定是不好看,點了點頭。

    楚贐放開秦末,走過去用自己的衣服包裹著那隻狐狸的屍骨從地上起來,又帶著秦末出了山洞。

    因為秦末的母親也是一隻狐妖,把她帶上落仙山不合適,所以兩個人就在山中找了個風景秀麗的地方修了墳把屍骨埋了進去。

    秦末隻能知道這是自己的母親,因為原文之中提過一句,但其他的也就不知道了,所以他們並沒有立碑。

    都收拾好,秦末在墳前跪下,楚贐也跪下在他旁邊兩個人一同對著拜了拜。

    雖然秦末並沒有見過他“母親”也並不知道太多的事情,但這具身體終究是她的孩子,秦末沒有什麽能做的事情,往後偶爾來看看她還是可以的。

    他摸著自己的肚子笑了笑:“……娘親,你放心吧,兒子現在很好,身邊有了心愛的人,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也很快就要降生了。”

    秦末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原來的名字,原文中他是顧君漓的靈寵,沒有名字,現在他用的是自己以前的名字。

    楚贐拉過秦末的手,跟他十指相扣,放在唇邊輕吻了一下。

    “母親,您放心吧,末末有我,我會一直都在他身邊的,等孩子出生,我們再帶來給您看。”

    秦末靠進他懷裏,緊緊的抱住楚贐。

    他真的很幸運,能夠遇到楚贐,還能有一個孩子。

    雖然這個孩子把他折騰的不輕,但他自然愛著自己的孩子。

    兩個人並沒有著急離開,商量著在這裏守幾天再離開,秦末沒能夠見過他的母親,在這裏多跟她說說話,也是唯一能做得了。

    最近寶寶很乖,倒是也沒有什麽要生的跡象。

    所以也並沒有著急回落仙山,何況這會的沈漁年也不一定能夠回去。

    *

    另一邊的沈漁年在魔宮之中泡了三天,幾乎是沒日沒夜的翻看著醫書。

    他對醫術有些癡迷,一旦看起來就是沒日沒夜的,何況妖宮裏收錄的醫書比外麵還是多得多的,每一本都在吸引著沈漁年。

    陪他來的容倉見他眼下已經一片青灰色了,還是堅持著不睡,吃飯也是被自己半強製著才會快速的吃幾口。

    已經三天了,容倉不能再任由他這麽下去了,這書殿裏的書太多,再熬幾個三天沈漁年也看不完。

    他一把抽出沈漁年手裏的書,合起來,放到桌子上。

    “不能再看了,把想要看的收拾收拾放到乾坤袋裏,我們回去。”

    “可是……我還沒看完。”沈漁年聲音越來越小,難得見到容倉有一些強勢的不容置疑的目光,還是點了點頭。

    兩個人把沈漁年想看的一大堆書都集中在一起,然後全都裝到乾坤袋裏。

    沈漁年才有一些依依不舍的被容倉給拉走。

    回到沈漁年的宅子,他被容倉有些強勢的脫了外衫跟鞋子,按在床上,蓋好了被子。

    “好了,睡一覺,剩下的睡醒再說。”

    容倉難得強勢,沈漁年乖乖的點頭,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隻是手裏扯著容倉的衣袖不放手。

    “我聽你的,睡覺,那你衣袖給我扯一會。”

    容倉沒說什麽任由他扯著。

    沈漁年沒多久就睡著了,他一覺睡了一整天,醒來的時候外麵已經是黃昏了,容倉不在他身邊。

    沈漁年翻了個身在床上蹭了蹭,感覺到枕頭底下有什麽東西,他疑惑,拿出來一看,臉色又瞬間紅透。

    是上次楚贐給他的那本小畫冊,他已經看完了,最近倒是還沒用到。

    他紅著臉又把畫冊塞到枕頭底下,把枕頭嚴嚴實實的壓住。

    他最近隻顧著看醫書了,倒是忘了自己這次跟容倉留下來的目的了,還是要盡早,秦末在生孩子的邊緣,他現在得趕緊把事情辦了,然後好回落仙山,還不耽誤秦末生孩子。

    沈漁年立刻從床上爬起來,光著腳丫子跑到自己的衣櫃前麵,開始翻著能用到的藥。

    他因為之前並沒有做過那種事,所以那藥的種類並不多,但是無色無味,還能讓人雄起的藥還是有的。

    他挑選了一種效果最好,還沒有副作用的,剛拿到手裏房門就被從外麵推開。

    沈漁年嚇了一哆嗦,趕忙把藥塞在自己的胸口捂住,不讓容倉看到。

    “年年,你醒了?”容倉愣了愣,他本來就是嚐試著進來看看,沒想到沈漁年竟然醒了。

    沈漁年用力的點了點頭,有些心虛的往後退了一步。

    “剛……剛醒。”

    容倉似乎是鬆了一口氣,往他身邊走了兩步,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你嚇死我了,從昨天中午回來一直睡到今天下午,我又不會醫術,你再不醒我都要把你帶回落仙山了。”

    沈漁年三天沒有睡,回來一覺睡了一天半,容倉來看了好幾次他都沒有醒,正不知道怎麽辦呢。

    “我竟然睡了那麽久了。”沈漁年睡著的時候是中午,這會是傍晚,他以為自己不過是睡了幾個時辰,沒想到已經是第二天了。

    容倉點點頭又看到他懷裏突出來的一個形狀,加上剛剛藏著的模樣,有些疑惑。

    “你懷裏裝了什麽?”

    沈漁年立刻搖頭:“沒有,什麽都沒有,沒有藥。”

    “藥?”容倉直接伸了手,從他懷裏把東西掏出來。

    是一個白瓷的長口藥瓶,他仔細看了看藥瓶上貼著的名字。

    “回春散?”他想了一會兒,眯著眼睛把沈漁年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你三百多歲還這副模樣,莫不是因為吃了這個?養顏的?”

    剛剛還滿是心虛,這會又立刻轉變成一些氣憤,沈漁年把藥從容倉手裏拿回來塞回自己懷裏。

    “我現在這副模樣是因為我年紀還小,我需要吃藥維持嗎?不就比我小了二百來歲嗎?能不能不總拿年齡說事,趕緊做飯去我餓了。”

    自己才三百來歲,怎麽就老了呢,封焱都一千多歲了,溫阮不也沒嫌棄嗎?

    容倉看人好像真生氣了,也沒再說,把沈漁年拉到桌旁讓他坐下。

    就是怕沈漁年睡醒會餓,所以容倉一直給他溫著飯在廚房去端來便好了。

    容倉去給他拿飯,沈漁年又拿出懷裏的回春散,看了看,一股腦的全都倒進茶杯裏一點都沒剩下。

    這藥是之前他為妖族的一個狐狸精做的,那隻狐狸精在青樓之中靠吸取男人的精氣維持容顏,這藥就是給她的客人們用的。

    為的就是讓那些男人們對她更加的癡狂。

    正想著容倉端著給他做的晚飯進門,沈漁年立刻把茶杯裏麵倒滿了茶水,推到自己對麵。

    “特意給你留的飯,還熱乎,快吃吧。”

    “嗯,餓死我了,我先吃飯,你喝杯茶陪我在這裏待一會。”沈漁年指了指自己對麵的那杯茶。

    容倉笑了笑,坐在他對麵,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沈漁年大口大口的吃飯。

    一杯茶喝下去沒多久,容倉就感覺自己身上有一些發熱,口幹舌燥的,他自己又倒了一杯茶喝下去,還是不管用。

    一壺茶都喝下去,他的身子反而更熱了,嘴巴裏也幹的厲害,視線不自覺的盯著沈漁年因為吃東西不停動著的唇。

    他努力讓自己移開視線腳步,有些不穩的站起身來,聲音帶著幾分喘息。

    “你慢慢吃吧,我就不在這裏陪你了,我先回去睡了。”

    “啊?”沈漁年吃著東西一頓,趕緊把嘴裏的東西吞下去,一把拉住自己身邊的容倉。

    他藥都已經下了,人怎麽能跑了呢?那他不是功虧一簣了。

    “你別走啊,你不是答應陪我吃飯的嗎?”沈漁年有一些緊張,緊緊的抓著容倉的衣袖。

    容倉回頭,看向沈漁年,視線定格在他的唇上,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

    他現在有一些想要……吻上去。

    想著,容倉用另一隻手挑起沈漁年的下巴,慢慢靠近,在沈漁年呆愣的目光中,就真的吻了上去。

    沈漁年沒想到那藥效來的這麽快,推了推容倉,吐字不清的道:“別……我還沒吃飽呢。”

    他也不是不願意,就是一天半沒吃東西,這會沒吃飽,他怕自己表現不好,他可就這一次機會。

    容倉好像是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立刻放開沈漁年,轉頭快步的往外走。

    他當沈漁年是朋友,朋友之間怎麽可以做這種事,所以他的趕緊離開才行。

    “哎,我沒有不願意啊,不是……你別走啊。”沈漁年飯也不吃了,趕忙站起身來追上去,又拉住容倉。

    這要是讓人走了,他的藥不就白下了?

    沈漁年又把容倉拉回來,容倉的心裏想著趕緊離開,但他的身體好像不聽話,瘋狂的想要……發泄。

    “年年,你別鬧,危險。”

    “容倉,我沒鬧,你現在難受不是嗎?”

    沈漁年踮起腳尖,輕輕的在容倉的唇角落下一個吻,然後又是第二個。

    最後他停留在容倉的唇上,探出舌尖往他嘴裏送。

    容倉最後一點點堅持也崩塌,忍不住的一把抱緊了沈漁年,用力的吻著,仿佛要把他吃到肚子裏一樣。

    慢慢的,吻已經不能壓製他的欲望了,他直接抱起沈漁年,走到床邊,把他壓在身下。

    沈漁年被他有一些急切的動作弄的有一些疼,掙紮了幾下,但他的力氣不如容倉大,何況容倉已經有一些失去了理智。

    沈漁年掙紮不了,被容倉急切的撕碎了衣服隨手扔在床下,他也不甘示弱給容倉脫的更快。

    直到兩個人毫無阻礙的糾纏在一起,沈漁年才終於意識到自己不如容倉力氣大,被壓在身下翻不了身了。

    他想起秦末說的,疼的哭,心裏一陣膽顫,壓過了一些色心,讓他恢複了一點理智。

    沈漁年費力的從枕頭下摸出那一本小冊子,聲音帶著一邊微弱的哀求。

    “那個……要不你先看看,學習一下,我不跑。”

    現在的容倉哪還能聽到他說的話,把礙事的冊子扔到床下,兩隻手按住沈漁年的手腕,腳也壓住,在他身上放肆的留下痕跡。

    沈漁年因為一時氣憤,作死的把一瓶藥全都給容倉喝下去了,這讓容倉身體裏藥性,久久不散,他在床上哭到脫水,容倉依舊是沒有放過他。

    沈漁年睡過去又被弄醒,然後又昏過去,反反複複,到最後他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了,隻能用哭到沙啞的嗓子哼唧兩聲,聲音又被容倉吞進嘴裏。

    一直藥效過去的容倉才終於悶哼一聲發泄出來,然後倒在沈漁年的身上,兩個人交疊著睡過去。

    沈漁年再醒來,是因為呼吸困難被壓醒的,他睜開紅腫的眼睛,容倉還整個人壓在他的身上。

    身下漲漲的還在疼著,容倉還沒有從他身體裏退出來,兩個人就這麽睡了不知道多久。

    窗外麵有夕陽,又是一個黃昏,沈漁年知道這已經是第二天了。

    身體上的難受,加上心中忽然泛起的委屈,肚子還餓,沈漁年的眼淚忽然就 湧了上來,“嗚嗚~”的哭出聲來,眼淚不停的往下落。

    他很少哭的,他生下來父親就死了,母親帶著他生活了幾年,一直教他堅強,所以沈漁年一直樂觀,基本不哭,但這會就是忍不住了。

    他的哭聲吵醒了睡著的容倉。

    容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身下的人,猛地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

    他立刻有一些手足無措的起身,自己從沈漁年身體裏慢慢抽離的時候帶出一些滑膩的液體。

    “年年,對不起,我……我也控製不住自己。”

    容倉趕忙把哭泣的人抱進懷裏,有一些慌亂的給他擦眼淚。

    沈漁年哭到說不出話來,隻是不停的流眼淚。

    他忽然露出有一些痛苦的樣子,身上的皮膚也若有若無的顯現出魚鱗的形狀。

    他痛苦的蜷縮著身子,嘴裏有一些艱難的發出聲音。

    “水,泡水。”

    容倉被弄的有一些猝不及防但還是迅速反應過來,披了衣服跑出去,給沈漁年找水。

    沈漁年一直是自己偷偷的泡水,時間長了倒是快要讓人忽略他是一隻魚,不能長期離開水了。

    第一百三十三、四合章 末末半夜出血

    容倉先是隻打了一桶水,潑在沈漁年身上,讓他舒服了一些,然後又重新去燒了水,小心翼翼的把沈漁年抱進浴桶裏。

    沈漁年在水裏,慢慢的沉下去,然後變成一隻小的金黃色錦鯉,在水裏漂浮著。

    容倉一臉擔心的守在浴桶旁邊,過了許久看到浴桶裏的錦鯉翻了翻身子,擺動著尾巴遊起來才放心下來。

    “年年,你好一些了沒有?”容倉聲音中帶著一些小心翼翼。

    浴缸裏的錦鯉,又往下沉了沉,吐出一長串的泡泡,咕嚕咕嚕的冒上來。

    “年年,昨晚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怎麽會那個樣子。”容倉低了頭有一些自責,是他沒有控製住,結果把人給折騰成了那副樣子。

    他現在有一些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也不知道要如何麵對沈漁年。

    沈漁年從水底仰起頭看著容倉的臉,有懊悔有自責卻獨獨沒有發現自己想要的那種喜歡。

    他知道這時候如果要求容倉,容倉肯定會對他負責的,但他不想那樣,本來就是他下的藥,他不想用這件事逼迫容倉對自己負責。

    緩過來一些沈漁年從水裏又變人,但尾巴還是魚尾,依舊泡在水裏,他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轉身趴在浴桶邊沿上麵。

    “容倉,你喜歡我嗎?”

    “喜歡?”容倉愣了愣,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但想了一會,他還是有一些不確定的回答,“年年,我一直當你是朋友。”

    他從沒想過這件事情,容倉習慣了對每個人都挺好的,但他沒想過還有一種感情叫喜歡。

    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沈漁年,他一直把沈漁年當做是身邊要好的朋友,他也喜歡跟沈漁年待在一起,但他……沒想過自己會對沈漁年有另一種感情。

    沈漁年的眸子裏有一抹落寞,但又被他很好的掩飾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容倉的肩膀。

    “好了,你別在意了,昨晚的事情也不算是強迫,就當是場意外,不要在意了。”他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我昨天就沒吃飽,又被你折騰了那麽久,要餓死了,你去給我做飯吧。”

    “年年,昨晚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不會不管你的,我回去就跟師尊說……唔……”

    容倉說道一半被沈漁年一把捂住嘴。

    “行了,說什麽說,你還要把這件事昭告天下啊,我丟不丟人?再說昨晚也不全是疼,挺舒服的。”

    容倉還想要說什麽,但沈漁年做出一副要餓暈了的模樣,又縮回了水底下。

    容倉也知道他確實是餓了,趕緊去給他做飯。

    等到容倉離開,沈漁年才又從浴桶裏露出腦袋,望著容倉的背影出神。

    果然,容倉還是不喜歡他的啊。

    不過他是不會放棄的,這次不算那就下一次,然後再下一次,他不要容倉因為這些從了他,他就要容倉是真的喜歡他。

    反正事情都做了,以後他也不用顧慮了,他沈漁年又不差,就不信還撩不到手了。

    沈漁年向來就是個樂觀的人,也不會因為這一次而受到打擊的。

    容倉用了最快的速度做好了一頓飯,沈漁年在水裏也已經泡的差不多了,隻是變回雙腿之後他疼的沒有力氣從浴桶裏跨出來。

    容倉也隱約能記得自己把人折騰的有多慘,沈漁年的哭聲相當慘烈,仿佛要把屋頂掀翻,幸好現在這裏也沒有其他的人。

    容倉知道他疼,於是小心翼翼的用方布包著把人擦幹淨放回床上,又坐在床沿上喂著沈漁年吃了飯。

    沈漁年是一條魚,本來他身上的皮膚就格外的白嫩,現在被弄的滿是痕跡,容倉都有些不忍心看下去。

    吃完飯沈漁年虛弱的躺在床上,指使著容倉去找了藥,然後自己自覺的趴在床上,撅起屁股讓容倉給他擦藥。

    容倉還有些不好意思,但那裏沈漁年自己也擦不了,所以還是小心翼翼的給他擦了。

    沈漁年忍著疼,仿佛是死了一場一樣的趴在床上。

    他本來還想著事情辦了之後,就快一些回落仙山呢,現在隻是怕還是要修養兩天了。

    他現在都下不了地,回去也是腿軟,沒啥用處,趁這個時間還能多看看書。

    *

    楚贐跟秦末在墳前守了三天,然後才準備離開,離開之前秦末又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一會,才被楚贐攙扶著慢慢的離開。

    楚贐的乾坤袋裏什麽都有,這三天他直接搬出來一間小房子,所以兩個人倒是什麽都不缺。

    離開的時候他們也沒有把房子帶走,就隻是把兩個人的日用品,衣物收拾起來,又收回了乾坤袋裏。

    秦末還是打算以後有時間就多來看看的,所以有一間房子在這裏也方便。

    兩個人又用了半天的時間從林子裏麵尋到路出來。

    隻是他們因為在裏麵待了太長的時間,外麵被拴著的馬車不知道是被誰牽走了,已經不見了。

    “早知道這樣的話,我們就應該把馬車放進乾坤袋裏,然後再離開,現在馬車不見了,我們要怎麽辦呀?”

    秦末有一些不開心的靠在楚贐的懷裏,他現在隨時都要小心翼翼的,這幾天他總是夢到自己的孩子忽然就要生了,睡眠不好,總是被驚醒。

    秦末有預感,寶寶應該就快要出來跟他們見麵了。

    “沒事,我抱你走。”秦末的肚子越來越大,楚贐現在是不敢帶著他禦劍的,也就隻能抱著他走,還能放心一些。

    秦末微微搖頭:“我重。”

    他本來就自己長了不少的肉,再加上一個大肚子,這會很重,楚贐抱著他還要走很遠的路才能行。

    楚贐伸手摸了摸秦末的腦袋,直接彎腰把他打橫抱起,順著路往前走。

    “不重,抱著我的小夫人還有小崽子,怎麽會重呢。”

    秦末沒有再說話,用雙臂環上楚贐的脖頸,安靜的靠在他的懷裏,任由楚贐抱著他往外走。

    走了一會兒,楚贐低頭看了看他,忽然又開口道。

    “寶寶,等你肚子裏的小崽子出生之後,我們就成親好不好?到時候我們就去找成衣店老板定做一身大紅的喜服,把你堂堂正正的娶到身邊。”

    “成親?”秦末愣住,他一直在刻意的忽略這個問題。

    因為他心中清楚他現在身邊所有的一切,包括楚贐都是書裏的世界,並不是現實。

    但他在這裏,一切又是那麽的真實,用不了多久,他跟楚贐的孩子就會降生了。

    他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小崽子,他那麽那麽喜歡的楚贐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他沒有辦法拋下這一切離開。

    秦末一時沒有說話,靠在楚贐懷裏愣愣的出神。

    楚贐低頭看了他一眼,眸子深處隱約透出一些失望,就算是有了孩子他的小狐狸依舊是還想要離開他。

    但不管怎麽樣,用什麽方法,他都不會讓秦末離開的,一定不會。

    兩人一同沉默著,誰都沒有再說話,直到過了許久,就在楚贐以為這個問題就這樣過去的時候,秦末才忽然動了動,滿眼認真的看著他。

    “好。”

    “什麽?”楚贐心中一顫,但又有一些不敢確定。

    “等我肚子裏的小寶寶出生,等我再瘦回去之後我們就成親吧。”秦末的臉羞紅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臉頰埋進楚贐的懷裏,“隻是還要等一些時間,我現在長胖了,穿喜服不好看。”

    楚贐的心中一瞬間被滿滿的喜悅擊中,手都有些顫抖,用力的點了點頭又湊上去,在秦末的臉上吻了好幾口。

    兩個人往外走了許久,離開了山下,然後又走到最近的一個鎮子上。

    頂著異樣的目光,兩個人在鎮子上麵直接買了一輛馬車,上次的車是租的,不過他們不回去,押金也夠買一輛車了,所以馬車丟了倒是也沒什麽事。

    又重新坐上馬車之後,楚贐繼續駕車,帶著秦末往落仙山而去。

    這裏離落仙山不遠,可以說就是在落仙山的腳下了,兩個人乘著馬車,從早上一直到了晚上就到了。

    把馬車交給山下看門的弟子,楚贐橫抱著秦末往山上走。

    因為有有外人在,秦末下意識的用衣袖遮住自己的大肚子,縮在楚贐懷裏。

    他不想要他的寶寶再承受那種目光。

    楚贐也看到了,眸子裏閃過一抹心疼,他低頭靠近秦末的耳邊。

    “寶寶,沒事的,我們回來了,沒有人會再用那種目光看你了,不用遮掩。”

    秦末微微點頭,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那幾個弟子,弟子們果然沒有露出什麽異樣的目光,好像都已經知道了一樣,一點都沒有意外。

    秦末放鬆了不少,湊過去在楚贐的臉上親了一下。

    “是你早就讓溫師叔回來告訴大家了嗎?”

    不然弟子們不會一點都不意外的。

    如果懷孕的人不是他自己,秦末在街上看到一個男人大肚子,也會忍不住多看幾眼的。

    所以秦末會受到那種目光,他並沒有多少意外。

    隻是被人盯著看,總會有一些不舒服的。

    楚贐輕笑一聲點了頭,抱著他上了山。

    因為他們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兩個人也沒有驚動其他人徑直去了琉璃院。

    行了一天的路,即使秦末一路上都沒有下地,但也是有一些累的。

    回到琉璃殿楚贐把人放在床上,自己簡單的做了一些東西,給秦末喂下去就小心翼翼的扶著他躺下了。

    秦末不想要說話,他隻感覺自己累的厲害,不想動,肚子也沉甸甸的。

    但他沒有跟楚贐說,不然楚贐又要擔心了,他現在也隻是感覺累,可能是在馬車上麵待了太久,所以才會不舒服,睡一覺把精神頭養回來就好了。

    楚贐也知道他累,打了溫水給秦末擦了擦身子,就給他蓋好被子任由他睡過去了。

    等秦末睡著,楚贐在床邊守了他許久,又到外麵給沈漁年傳了個消息,讓沈漁年盡快趕回來。

    落仙山雖然也有醫館,但秦末是一隻妖,這邊醫館的看大夫肯定是不如沈漁年拿手的。

    所以還是要讓沈漁年盡快的回來才行,最近秦末總是在夜裏驚醒,身子又乏累的厲害,他不放心。

    給沈漁年傳完消息,楚贐又把琉璃殿裏整理了一番。

    現在有一位小孕夫在,殿裏不能再像是以前那樣了,桌角之類的都要包好,地上也鋪了厚厚的地毯,小狐狸懷了崽子也不安分,楚贐怕他磕到碰到的容易傷到自己。

    都收拾好之後,楚贐才又返回床邊,自己脫了衣服,輕手輕腳的爬上床,從背後抱著秦末。

    睡夢中秦末大概是感受了到了他的氣息,微微動了動,往他懷裏更貼近了一下,又沉沉的睡過去了。

    楚贐滿眼憐愛的在他的臉頰上吻了幾下,才心滿意足的抱著媳婦兒跟崽子睡過去。

    秦末現在睡的格外的多,所以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太陽高掛了,身邊的楚贐早已經醒了,但還沒有起床,就躺在床上看著他。

    楚贐剛剛回來,還是要去見一見他的兩位師兄的,因為昨晚回來的晚,所以沒有過去,今日還是要過去的。

    一直等到秦末醒了,楚贐伺候著他吃了早飯,然後才跟他商量。

    “寶寶,我要去兩位師兄那裏走一趟,你是在這裏等我回來,還是同我一起去?”

    其實他想要秦末安穩的在琉璃殿裏的,但他也知道現在秦末離不開他,所以才跟秦末商量。

    秦末想都沒想的攥緊了他的衣袖。

    “跟你去。”

    楚贐沒有再說什麽,點點頭,又幫著秦末把衣服穿好,然後給他收拾好抱著出門。

    楚贐大咧咧的走在落仙山上,不少的弟子看到楚贐都要停留下來打招呼,也有不少的視線,不可避免地落在秦末的身上。

    但不是外麵那種一異樣的目光,而是有些新奇,甚至是有些羨慕的目光,讓秦末並不會不舒服。

    甚至有膽子大的弟子湊過來小聲的問,能不能摸一下肚子,秦末本來是想同意的,但他還沒等說話就被楚贐給一口回絕了,弟子隻能失落的離開。

    秦末仰頭看他:“摸摸肚子又沒有關係。”

    “不行,我的夫人我的崽子是隨便什麽人都可以摸的嗎?”楚贐低頭看了一眼大肚子,他現在兩隻手臂都抱著秦末,自己都沒有辦法摸到肚子,別人還想摸,簡直做夢。

    “楚贐你個小氣鬼。”秦末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但卻靠在楚贐懷裏滿臉的甜蜜。

    兩個人先去溫齊林那裏待了一會,說了一些近日落仙山的事情,但也沒有多待,畢竟他們跟溫齊林分開也沒有多久,也沒有多少事情好說的。

    臨走之前,秦末的腦袋往周圍轉了轉,尋了一圈,他們到了一會了,隻看到了溫齊林,倒是沒見一塊回來的溫阮在哪。

    他有些怕溫齊林,所以也不敢問,沒有看到又靠回楚贐的懷裏什麽都不說。

    楚贐自然是了解他的,於是替他問出口。

    “溫師兄,我們來坐了好一會了,怎麽沒看到阮阮?他不是跟你一同回來了嗎?”

    溫齊林揉了揉額頭,似乎是也有一些無奈。

    “也不知道是身子還沒有養好,還是在跟我慪氣呢,回來之後就經常悶在房間裏也不怎麽出來,這會估計還沒起床呢。”溫齊林悠悠的歎了一口氣,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不知道那頭狼有什麽好的,值得那般記掛著。”

    楚贐的唇角微勾起一個弧度,點了點頭。

    “小阮阮心智單純容易被騙,溫師兄也別太放任他,經常到他房裏去看看,跟他聊聊也許會好些。”

    溫齊林答應著,兩個人也沒有多留,他們還要去駱時秋那裏,就告辭離開了飛鸞殿。

    離開飛鸞殿過了一會,確定裏麵的人聽不見,秦末才小聲的問楚贐。

    “你不是說封焱也跟來了嗎?你說阮阮經常在房間裏不出來,是不是因為封焱。”

    楚贐輕笑著點頭,不用考慮,肯定是因為封焱,阮阮這是窩在房間裏偷人呢。

    “那你還讓溫老頭多去看看,阮阮要是被抓住了怎麽辦?”秦末用指尖戳了戳楚贐的胸口。

    “就是要被抓住,不然難道還要一直這樣偷偷摸摸的不成,”逃避可不是什麽好辦法。

    秦末認真的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是這個樣子,也不能一直這樣躲著。

    兩個人一邊說著一邊到了駱時秋那裏。

    駱時秋已經許久沒見到兩個人了,他一看到兩個人過去的還有一些激動,眼眶都紅了紅。

    但還是擺著一本正經的模樣跟兩個人聊著天,隻是目光小心翼翼的總是往秦末的大肚子上麵瞟。

    他這輩子沒有成過親,也沒有孩子,自然是新奇的,之前阮阮小的時候,他還跟溫齊林搶著帶,但是溫齊林護犢子,不給他,他也隻能歎氣。

    還沒過完孩子癮,駱時秋自然是更新奇秦末的孩子了。

    楚贐也看出來了,抬手摸了摸秦末的肚子。

    “駱師兄可要摸一摸?小崽子會動了,在裏麵鬧騰的很。”

    秦末側頭看向楚贐,剛剛其實他也想要說的,但是怕楚贐不願意,畢竟楚贐就是不給摸摸。

    “我……能摸嗎?”嘴裏不確定的問著,駱時秋的身子已經誠實的站起身來。

    秦末點了頭挺直了身子,露出自己的大肚子。

    駱時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摸上秦末的肚子,裏麵的崽子也是配合,在裏麵動了一下,正巧踢到駱時秋的手下。

    駱時秋嚇的立刻縮回手,看著自己的手許久沒有反應過來。

    “這……是不是小寶寶,不願意給我摸啊?”

    “不是的。”秦末趕緊擺擺手,“他在裏麵鬧騰的很,這是在動呢。”

    駱時秋這才放下心來,不過也沒有再摸,低頭歎了一口氣。

    “不知道我那些個弟子,誰能先給我生個孩子帶帶。”駱時秋對孩子可是稀罕的很。

    楚贐微微挑眉,不知道沈漁年能不能懷一個,給他駱師兄帶帶了。

    又跟駱時秋說了說這幾個月發生的事,他又問了容倉,聊了許久,秦末靠在楚贐的懷裏有一些犯困了。

    楚贐知道他現在身子容易累,也沒有帶他多停留,就回了琉璃殿。

    秦末下午是要午睡的,睡醒再跟楚贐在院子裏逛逛,兩個人待在一起不知不覺就又到了晚上了。

    早早的秦末又犯困的睡下了。

    雖然秦末之前也是總犯困,容易早睡,但現在卻是睡的格外的多,臉色也不好,楚贐總感覺有一些心慌。

    他晚上都不敢睡沉,小心翼翼的守著秦末,就怕孩子忽然什麽時候就要生了,或者是秦末有什麽不舒服的。

    睡到半夜,楚贐被懷裏不安分的身子給弄醒,他睜開眼就看到秦末弓著身子撫著自己的肚子,臉色有幾分蒼白,但還沒有醒。

    楚贐嚇了一跳,趕忙把他攬進懷裏坐起來,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頰,把他叫醒。

    “寶寶,你這是怎麽了?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秦末睜開眼睛,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小聲的嘟囔了一句:“疼,楚贐,我疼。”

    “疼?哪裏疼,是肚子嗎?肚子疼嗎?”楚贐滿眼的緊張,但又不敢碰秦末的肚子。

    “嗯,疼。”秦末伸了手,總感覺自己的身下有一些溫熱的感覺。

    他摸了一把,再拿出手,手上的鮮紅把他嚇的僵住,眼淚瞬間就湧出來了。

    “楚贐,血,有血。”

    “沒事,寶寶沒事,我現在就帶你去看大夫,你別動,別動,馬上就去。”

    楚贐也有一些慌亂,立刻下床穿衣服,然後用被子包裹著秦末就往外跑。

    因為現在沈漁年還沒有回來,他們現在也隻能去醫館找落仙山的老大夫了。

    楚贐踹開門的時候,老大夫還在睡著,嚇的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

    “大夫,你快看看,末末出血了。”

    老大夫也趕緊起身,等秦末被放到軟榻上麵,他就立刻湊上去給秦末把脈。

    但他畢竟是給人治病的,又是第一次遇上孕夫,也有一些手足無措,許久都沒有說話,隻是緊皺著眉頭。

    第一百三十五、六合章 肚子裏是雙胞胎

    老大夫一直沒有說話,楚贐在旁邊有一些緊張的攥著秦末的手,目光緊緊的盯著老大夫。

    老大夫過了許久才說話。

    “有一些早產的征兆,須得小心著,好好養一養,我先給下幾針,然後開些安胎藥喝了,這孩子應該是快要出生了。”

    “那孕夫會不會有事?今天都已經見紅了。”

    “暫時不會有事的,隻是回去之後可千萬不能下地了,就在床上躺著。”

    楚贐的目光緊緊的盯在老大夫身上,看到他搖了搖頭,才鬆了一口氣。

    “我先施針,把血給止住,再開個方子,回去好好養著吧,隻是這孩子現在隨時有可能降生,還是要找個能夠接生的才行,我這裏……”

    老大夫一直就在落仙山上,山上都是些男弟子,也沒接生過幾次,何況還是個男人,他也有些束手無策。

    “好。”楚贐點頭,是要盡快找到沈漁年才行。

    床上的秦末臉色蒼白,緊緊的握著楚贐的衣角,身子都疼得微微顫抖,聽到大夫的話也安心了一些,努力放鬆身子忍著疼。

    老大夫拿出自己的銀針,在燭心上著灼烤幾下,慢慢刺入秦末的身體,等血終於止住,軟榻上的秦末也已經昏迷了過去。

    楚贐小心翼翼的又把人抱住,抱回琉璃殿把他放在床上。

    他伸出手,滿眼心疼的撫摸了幾下秦末蒼白的臉頰,眼眶也有些泛紅,今天看到那些血的時候,他的心慌的無以複加,但還是努力裝著鎮定,要是他都慌了,那秦末更會怕。

    還好還好,秦末沒有事,孩子也沒有事,隻是先前秦末已經服用了九尾草,孩子也一直健康,怎麽會忽然又變成這樣呢。

    他一直是小心翼翼的守著,不讓秦末下地走路,竟然會有早產的跡象。

    楚贐用了結界,把房間裏的溫度升的高一點,然後慢慢的把秦末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沾濕了方布,給他把身子擦幹淨。

    又趴在秦末肚子旁邊,小聲的教訓了一頓肚子裏的崽子,才給秦末穿好衣服,蓋好被子,安靜的在床邊守著他。

    沒過多久,楚贐起身走到琉璃殿外,把熬好的藥接過來,端回去輕聲的叫醒了秦末。

    “寶寶,過一會再睡,先把藥喝了好不好?”

    秦末的身子有些無力,但還是點了點頭,被楚贐扶著坐起來,靠在他懷裏,忍著苦澀的味道,努力把藥給喝下去。

    他現在必須要好好的,才能讓他的孩子平安的來到這個世上,他不想要早產,那樣他跟孩子都會有危險的。

    把一碗藥喝完,楚贐又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個果脯,塞進他嘴裏酸酸甜甜的味道,把藥味蓋下去秦末才感覺舒服了一些。

    “楚贐,小寶寶他會不會有事?”秦末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抹哭腔,弱弱的問道。

    “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小崽子也不會有事,你們都會好好的,沈漁年很快就會回來了,最晚明天他再不回來,我就親自去尋他。”

    秦末點點頭,沈漁年的醫術高超,若是有他在秦末總會安心不少。

    兩個人靠在一起說了幾句話,秦末又有些犯困,要楚贐陪著他睡。

    附楚贐脫了衣服上床,小心翼翼的躺在秦末身邊護著他,看著他,漸漸沉睡過去。

    希望沈漁年快一點回來,其他的人楚贐都有一些不放心。

    秦末睡了長長的一覺,再一次醒來倒是沒有再疼,但是身子還是感覺疲累的厲害,肚子也有些下墜的感覺。

    楚贐不準他下床吃飯都是喂著,就連茅廁都是抱到門口扶著他的。

    “其實就疼了那一下,現在已經不疼了,也沒什麽感覺。”秦末看到楚贐小心翼翼的還是小聲的道。

    “不行,不疼了也不能掉以輕心,你好好躺著,腳不準落地知不知道?”楚贐少有的嚴肅。

    秦末乖乖的點頭,他也會自己小心的,他也不想要小寶寶有任何的閃失。

    不知道怎麽的,其他人也知道了秦末有早產預兆的事情,他們回落仙山之後,一直沒見到的溫阮,風風火火的跑進來,守在秦末的床邊,眼眶紅紅的含著淚。

    “末末,阮阮聽說你流血了?疼不疼,寶寶還好嗎?”

    就連溫齊林跟駱時秋都過來了,秦末還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驚動了這麽多的人。

    “我沒事的,孩子也沒有事,現在已經不疼了。”

    秦末的床邊圍了一群的人,他有些不習慣的往被子裏縮了縮,眨著眼睛有一些求助的看向楚贐。

    楚贐會意,走到床邊,把他攬進懷裏。

    “現在已經沒事了,大夫叮囑要好好養著。”

    溫齊林的眉頭皺的深深的,聲音也不自覺的有一些凶。

    “那沈漁年呢,不是說要跟容倉在妖界等一位藥嗎?怎麽還沒回來?我得親自去找找他。”說完,溫齊林轉身就往外走。

    楚贐也正有這意思,也準備去找呢,正巧現在溫齊林主動去了,他也就沒有阻攔。

    “這……沈兄是長輩,怎麽可以這般不客氣呢?”駱時秋又多看了秦末幾眼,他也著急孩子,但也幫不上忙,隻能轉頭跟著溫齊林出去。

    溫齊林之前並不認識沈漁年,看到他的模樣也就是二十來歲,所以一直當他是小輩,但駱時秋可是知道沈漁年已經三百來歲了,對他們來說可算是前輩。

    所以還是要尊敬一點的,他怕溫齊林太過著急失了禮數,所以還是要跟著他一塊去。

    落仙山三位師尊兩個人一塊出去找沈漁年,還帶了幾個弟子,頗有一些氣勢洶洶的架勢。

    隻是他們剛到山下,迎麵就碰上容倉背上背著沈漁年到了山門口。

    溫齊林剛要上去,被旁邊的駱時秋一把拉住,讓他待在原地,然後駱時秋自己走上去。

    “沈……沈漁年,這是怎麽了?受了傷?”

    容倉臉色紅了紅,抿了唇沒有說話。

    從那次把人折騰的太狠之後,沈漁年一直就沒有好,但又著急秦末於是兩個人 就過來了。

    隻是沈漁年一直說疼,所以他是一路抱著人禦劍的,到了山下不能再禦劍前行,他就隻能把人背到了背上。

    沈漁年其實早就好了,但他就是想多跟容倉親近親近,看他事事順著自己的模樣,還是挺享受的,也沒白挨那一夜的疼。

    見到這麽多人在,他拍了拍容倉的背,從他身上滑下來。

    “怎麽了?兩位師尊這般氣勢洶洶的帶著人,是落仙山出什麽事了嗎?”

    “是……是秦末肚子裏的孩子有早產的跡象,我們正打算下山找你呢。”駱時秋也不囉嗦直接道。

    “早產?”沈漁年一愣,立刻快步的往前跑,但他忘了落仙山有結界,一腦撞上去,踉蹌了幾步又往後倒。

    幸好他背後的容倉趕緊把人給接住,才沒讓他摔倒。

    “你別急,我跟你一同走就沒事了。”容倉扶著沈漁年,帶著他過了結界才放開他。

    落仙山的結界本山弟子可以隨意通過,弟子身邊的人也不會受到影響,但單獨通過沒有解禁製就會被攔住。

    進了落仙山的結界,沈漁年又轉頭看了一眼容倉,快步的往山上跑去。

    容倉望著沈漁年,有些疑惑的皺起眉頭,看樣子都也沒有太疼,跑的還是挺快的。

    隻是剛剛被他背了一路,一步也不肯走,放下就喊疼。

    沈漁年用了最快的速度跑到落仙山上,找到楚贐的琉璃殿推開門跑進去。

    “小末末呢?現在怎麽樣了?孩子還好嗎?怎麽又忽然要早產了?”

    自己不過是幾天才沒有給秦末把脈,就忽然變成要早產了,沈漁年都是有些意外。

    明明之前都是好好的,怎麽才幾天沒把脈就成這副樣子。

    楚贐也有些意外,沈漁年竟然來的這麽快,還是立刻把床邊的位置給讓出來。

    “昨夜出了血,流了不少,你快給他看看。”

    沈漁年點了點頭,在床邊蹲下,拿過秦末的手腕給他把脈,把完脈他又準備去用靈力探秦末的肚子,但想到肚子裏孩子的厲害,他也有些猶豫。

    “小崽子,我給你看看,用一點靈力,你別推開成不成?手疼啊。”

    不知道秦末肚子裏的孩子能不能聽懂,沈漁年湊過去小聲的商量兩句,然後才深吸一口氣試探性地探出靈力。

    這次他的手竟然真的沒有被彈開,不知道是因為要早產肚子裏的孩子靈力虛弱,還是因為聽懂了他的話。

    沈漁年用自己的靈力緩緩拂過秦末的肚子,仔細的查了一遍,忽然鬆了一口氣。

    “根據我的判斷,肚子裏應當是有兩隻,一胎雙子早產的幾率是非常大的,這也屬於正常現象,可是你這流血有點嚴重了,好好養一養。”

    “雙胎?兩個小寶寶?”秦末愣了愣,下意識的轉頭去看楚贐,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

    “是雙胎,狐狸生胎都是多隻的,你這隻有兩隻還算少的呢,估計是因為楚贐是個人,所以不太行。”

    床邊的楚贐也是滿臉的驚訝,聽到自己被說不太行,也沒有生氣,隻是滿滿的驚喜。

    原本以為隻有一個小崽子,沒想到竟然有兩隻,怪不得這麽能折騰,天天在秦末的肚子裏也不老實。

    “不過……”沈漁年抿了抿唇,猶豫了一會,看了看秦末還是沒有說。

    反正生下來也會知道的。

    秦末這肚子,一胎確實是太大了,但是兩胎的話又有一點小,所以他一直也沒有注意,但現在看裏麵八成是兩隻小狐狸崽子,所以才會這樣的。

    不知道生下來之後會不會把秦末給嚇到,有機會還是要跟楚贐說一聲的,但不是現在,現在他如果把楚贐叫出去,所有人都會胡亂猜想的。

    “不過怎麽樣?”楚贐的心又立刻懸起來。

    “沒事,就是要好好注意,隨時有可能早產。”

    因為是雙胎,現在又已經不小了,所以孩子會提前一點出生也是正常的。

    楚贐鬆了一口氣,坐到床沿上麵,秦末緊緊的抱在懷裏,緊緊的抱著。

    “寶寶,辛苦你了。”本來以為隻有一個孩子,現在變成了兩個,楚贐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

    就是滿滿的激動,滿滿的喜悅,還有對小狐狸的疼惜。

    秦末的眼眶也是紅紅的,靠在楚贐的懷裏用力往裏縮了縮,但他有大肚子頂著,怎麽也靠不太近,就又有一些不滿。

    兩位師尊跟容倉也從外麵進來,看到兩個人抱在一起愣了愣,還以為是出什麽事了呢。

    還沒等問,溫阮就立刻跑過去。

    “爹爹,駱師叔,末末肚子裏有兩隻寶寶呢。”

    “兩隻?”兩個人異口同聲。

    他們也有一些激動,阮阮之後,落仙山就沒添過什麽孩子了,現在竟然一次就兩個。

    這絕對是大喜事啊。

    楚贐想起來,回頭看著他的兩個師兄。

    “等末末生了孩子,我們就要準備成親了,現在我也無暇顧及,還是要拜托兩位師兄了。”

    駱時秋自然是立刻就點頭答應,溫齊林也點點頭,努力維持著臉上的表情,別讓自己顯得太開心。

    落仙山的尊主,娶一隻小狐狸精,傳出去,怕是要轟動不少人了啊。

    ……

    秦末還需要多休息,其他人也沒有多留,沈漁年又重新寫了一張方子,留下,然後也準備離開。

    剛走出琉璃殿,他就看到了門口在等著他的容倉,沈漁年唇角勾起一抹笑,走近了。

    “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容倉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目光慢慢的移到了他的雙腿上麵,微微眯了眯眼睛。

    沈漁年立刻反應過來,腿一軟就往容倉懷裏倒去。

    “不行了,不行了,腿軟,站不住。”

    “你就裝。”容倉有一些無奈。

    他以前的時候怎麽沒發現沈漁年這麽能耍無賴呢?

    “不裝,真的腿軟,不信我再給你檢查檢查,還沒好呢。”沈漁年攀著容倉的脖頸,自己往他身上爬,“我還是住以前的院子,我們離得近,你就順便把我帶回去嘛。”

    容倉拿他沒有辦法,雙手攬住已經盤到自己腰上的雙腿,也沒有去托沈漁年屁股,就這麽抱著他走。

    沈漁年就安心的攀著容倉,一點也不在意一路上有不少人看到,反正他長得不老,一般人也看不出他多少歲。

    何況他確實是不老的。

    容倉把沈漁年送回他以前住的房間,一到房間沈漁年就滑下來,跑到自己之前養小錦鯉的瓷缸前麵,自己的小錦鯉都死了,現在水也已經幹了,什麽都沒有了。

    他歎了一口氣,回頭指使容倉。

    “那天走的急,房間沒有來得及整理,被子也還要曬,都交給你了,我再弄幾隻錦鯉。”

    “年年,我還沒回過房間呢。”容倉有幾分無奈。

    “我那裏還疼呢,不信給你看。”一邊說著沈漁年當真就要去扯自己的衣服。

    容倉趕忙把人拉住。

    “好了好了,我給你收拾,你弄你的魚把。”

    沈漁年這才滿意,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一小瓶一直被他用靈力溫養著的魚籽,小心翼翼的挑出幾顆放進水裏,然後又加東西養著。

    他有一半的錦鯉血脈,但也不全是錦鯉,他的父親是人,但他想要再哪裏常住,一般都會在身邊養幾條錦鯉。

    可能是他父親死的早,母親也沒能陪他多久,沈漁年孤獨了太久,習慣了養一些錦鯉陪著自己。

    他送給駱時秋的那三隻,也是這麽養的,隻不過他要換個地方,錦鯉沒有辦法帶在身邊,所以就送給了駱時秋。

    隻是沒想到被秦末給燉了湯,後來又在落仙山養了幾隻,結果又被容倉給養死了。

    他覺得落仙山這個地方,好像不太適合養魚。

    容倉給沈漁年把房間整理好,被子拿出去晾曬之後,就回了自己房間。

    他還要去跟駱時秋請罪。

    他修魔這件事,不想要再瞞著了。

    容倉在房間裏待了一會,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便出了門,徑直向駱時秋的青梧殿而去。

    剛剛得知了秦末有兩個孩子,駱時秋還在興衝衝的跟溫齊林在自己的殿裏商量著挑個什麽日子讓兩個人成親的好。

    就算是溫齊林不怎麽說話,他自己也說的挺歡。

    弟子通報容倉過來的時候他也沒有多少意外,立刻就讓容倉進來了。

    畢竟離山多時,剛回來,確實是要來拜見他的。

    容倉的手微微攥緊,走進來,有些意外的看到溫齊林也在。

    “倉兒啊,在外麵怎麽樣?受欺負了沒有?”容倉的靈力全廢,偷偷跑出去的時候,駱時秋還擔心了許久。

    容倉微微搖頭。

    “沒有,弟子很好,讓師尊掛心了,是弟子的不是。”

    容倉是駱時秋最小的弟子,一直也待他很好,何況他現在靈力全無,駱時秋格外的心疼他。

    “沒事就好,你的身子……還是安安心心在山上多陪陪為師吧。”

    本來是想要跟駱時秋說的,到看到溫齊林也在,容倉也知道不是什麽好時機,所以並沒有開口,隻是點了點頭。

    他不說,一邊的溫齊林卻忽然開了口。

    “你難道就沒有什麽想要說的嗎?”

    容倉一愣,抬頭看了過去,有一些意外。

    溫齊林露出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樣。

    他們在長寧鎮對上顧君漓,容倉也被魔氣波及到了,但卻一點事都沒有,在聖陵裏又為秦末擋了一掌,還是沒什麽事。

    何況那天聖陵之中不止有一股魔氣,溫齊林修行多年,這些還是能分辨的,他一直沒說,隻是想等回落仙山,容倉畢竟不是他的弟子。

    容倉本來就沒有想要隱瞞,現在溫齊林主動問起,他直接雙膝跪在地上,對著駱時秋磕了幾下腦袋。

    “師尊,弟子來向您請罪。”他抿了抿唇還是說出口,“弟子因魔氣在體內無法消褪,再不能靈修,但也因此利用這一團魔氣……修了魔。”

    “你……說什麽?”駱時秋有一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看了看一邊的溫齊林,又問了一邊。

    “弟子修了魔。”容倉又重複了一遍。

    駱時秋這會徹底的僵住,選日子的冊子攥在他手裏,他的手有一些微微的顫抖。

    沈漁年剛剛回到房間裏沒多久,又被衝進來容倉一路抱到了青梧殿裏,看到了靠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息的駱時秋。

    “這這這,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忽然就變成這幅樣子了?”

    駱時秋側躺在椅子上,像是離了水的魚一般,大口的喘息著,仿佛隨時就要背過氣去了。

    “一大把年紀的人了,誰把他氣成了這個樣子,這要是氣死了怎麽辦?”沈漁年有些義憤填膺的道。

    他的手快速的在駱時秋背上拍了幾下,駱時秋一口氣順過來才好一些,拉住沈漁年的衣袖,手指顫抖著指向容倉。

    “沈……沈兄……我這個徒弟他,他修了魔啊,我落仙山……的弟子,他修了魔。”

    沈漁年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容倉低著頭有些自責的模樣,也瞬間懂了。

    他回頭笑了笑,拍拍駱時秋的胸口。

    “不就是修了魔嗎?也不是什麽大事,不至於氣成這樣,不至於,有我在沒事的,你放心。”

    “沈兄啊。”駱時秋歎了一口氣,推開其他人自己低著頭往外走。

    幾個人在背後擔心的跟著他,一路跟到了靈池旁邊,見他又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看著在石頭上麵曬殼的小烏龜,低著頭不說話。

    沈漁年愣了愣,抓住容倉的衣袖,看向他,小聲道。

    “這是怎麽了?”

    “師尊心中難過,在這裏生悶氣呢。”

    每次駱時秋心中難過,又無可奈何的時候就在這裏坐著,坐一會估計要哭了,這是不少人都知道的事情。

    “容倉,趕緊去把你小師叔叫過來,別人勸不住。”溫齊林也沒有辦法。

    任由駱時秋在這裏坐著他能坐好幾天。

    沈漁年看著容倉轉頭離開,忍不住抽了抽唇角,要不是一大把的白胡子,他還以為這是誰家小孩子受了委屈呢。

    沒過多久,在沈漁年吃驚的目光下,當真看到駱時秋,縮成一團,肩膀一聳一聳的。

    真哭上了……

    第一百三十七、八合章 準備生崽子了

    知道了秦末肚子裏有兩個孩子,楚贐久久的不能平息,房間裏隻剩下兩個人之後他忍不住把人壓在床上從頭到腳的吻了一通,然後又抱著秦末的肚子跟裏麵的兩隻說了好一會的話。

    秦末雖然也是激動,但還是被楚贐的模樣逗笑,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楚贐這幅樣子。

    兩個人膩歪在床上,說了好一會的話,秦末有一些犯困,楚贐剛想要哄著他睡覺就皺了皺眉頭。

    有人跑到琉璃殿來了。

    因為楚贐不喜歡他的琉璃殿裏麵有外人,所以就在門口設了結界,雖然不耽誤進門,但一有人到門口他就能感覺到。

    何況在落仙山,除了溫阮跟他兩個師兄會自己推門進來之外,一般沒有人敢隨便進他的門。

    “寶寶,外麵來了人,我去看看,你自己在這裏躺一會好不好?”

    秦末的衣服早就被楚贐給脫光了,這會他也不方便出去,於是點了點頭,自己往被子裏麵縮了縮。

    楚贐起身穿好了衣服,走出門去,看到門外,臉上有幾分自責的容倉還有些意外。

    “怎麽了?”

    “小師叔,我師尊他又跑到靈池旁邊坐著了,這會誰的話他都不停,隻有你能說動他了。”

    “怎麽回事,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楚贐有些疑惑,剛剛還好好的,怎麽才從他這裏離開一會,就跑到靈池邊去了,他知道駱時秋一跑到靈池邊就有一些麻煩。

    “是……是我把修魔的事情跟師尊坦白了,所以……”容倉不知道該要如何說。

    楚贐也差不多能明白了,駱時秋向來對魔修厭惡至極,聽說是小時候村子曾經被魔修屠過。

    但駱時秋性子軟,容倉既是厭惡的魔修,又是自己疼愛的小徒弟,他糾結了,不知道怎麽辦,所以難受了。

    “我知道了,你在這裏等會,我一會跟你去。”

    容倉感激的看著楚贐,楚贐又轉身回了房間。

    床上的秦末見他回來,探了腦袋看他。

    “怎麽了?是出什麽事了嗎?”

    楚贐湊過去,跟他吻了一會。

    “寶寶,我要去靈池一趟,駱師兄知道了容倉修魔的事情估計在那裏哭呢,我去勸勸,你自己在這裏等我,我馬上就回來,好不好。”

    秦末不想跟楚贐分開,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這會不能下床,於是隻能點點頭,又在楚贐懷裏蹭了一會才有些依依不舍的離開。

    “那我睡一覺,醒來你就要回來好不好?”

    “好,我保證,一會就回來,你睡醒一眼就可以看到我。”楚贐又親了親他的額頭,“你要去茅廁嗎?我先抱你去?”

    秦末搖搖頭,推開楚贐,自己躺到床上,蓋好被子,閉上眼睛。

    “我要睡覺了,你快去吧,回來晚了寶寶會想你的。”

    楚贐的心都要被他軟化了,勾唇笑了笑,也沒有再打擾秦末,自己走出去把門關好。

    離開琉璃殿之後又設了結界,不讓外麵的人進去,他才跟容倉一起,快速的往靈池而去。

    一路上問了容倉為什麽要修魔,容倉跟他解釋了一遍,其實楚贐到覺得這樣是最好的方法了。

    到靈池的時候,溫齊林跟沈漁年看著駱時秋的背影,正不知道怎麽辦呢,看到楚贐仿佛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阿贐啊,你快去看看,哭了好一會了,我過去了幾趟,都不搭理我。”溫齊林也愁。

    他這個師弟哭起來沒完沒了的,溫齊林性子急,又不會說什麽軟話,他去勸就跟吵架一樣,每次還是要找楚贐。

    楚贐也不囉嗦,徑直往前走,在駱時秋旁邊找了個地方坐下。

    “駱師兄,容倉的事情我知道了,不是多嚴重的事情,不值得哭。”

    駱時秋的身子轉了轉,給楚贐一個背影,擦擦眼淚,一句話不說。

    “師兄,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在你之前就已經知道了,我覺得沒有什麽,上次遇上顧君漓他還救了末末呢,他現在雖然是修了魔,但又不做壞事,他不依舊是你的那個小弟子嗎?”

    駱時秋終於轉回頭看他,眼眶紅紅的,還帶著一些沒有幹的淚。

    “你跟他是一夥的,你早知道不告訴我,就把我瞞著,要氣死我。”

    莫名其妙就被扣上了一頂氣死師兄的帽子,楚贐抿了抿唇,這會也不跟他掙這些。

    “師兄,雖然修魔不是容倉的本意,但是他體內的魔氣已經取不出來了,你現在雖然修了魔,隻要不做壞事就好了,總比他一輩子沒了靈力,碌碌無為的好。”

    駱時秋想想也確實是這樣的他的徒弟他清楚,不是又壞心眼的人。

    “可……魔最為練人心性,我怕他以後,會控製不住貪念啊。”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大不了到時候我親自廢了他的魔修,他現在這樣總歸是比沒有希望好啊。”

    駱時秋又不說話了。

    楚贐哭覺得哄駱時秋比哄他的小狐狸可難多了。

    還是他的寶貝好哄,難受哄幾句就好了,現在還要在這裏講道理。

    他兩個師兄,一個剛一個軟,算的上是兩個極致了,兩個在一起倒是互補,隻是一個人出了事還是要他才沒調節。

    楚贐忽然就明白他師尊彌留之際還要把他收入門下的苦心了,這兩個師兄實在是頭疼。

    楚贐又跟駱時秋聊了好一會,最後才總算是把他拉起來。

    後麵等著的三個人也鬆了一口氣。

    駱時秋走到容倉身邊,歎了一口氣。

    “為師也知道是沒有其他辦法了,隻是這魔氣容易控製人心,放大人心底的欲望,你還是要穩住心神,切莫做出什麽有違人道的事情啊。”

    容倉自然是點頭。

    “師尊放心,弟子一定謹遵教誨,堅守本心。”

    駱時秋這才總算是放心一些。

    溫齊林跟容倉送駱時秋回去,沈漁年在楚贐身邊,一時沒有說話。

    “單獨留下來,有什麽事,就直接說把。”楚贐不想在這裏多待,他還著急回去陪著自己的小狐狸,跟兩隻小狐狸崽崽呢。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小末末肚子裏的崽子,剛生下來,八成是兩隻帶毛的小狐狸,要長幾天才能變成人類幼崽的模樣。”

    楚贐一愣,想到之前,秦末剛懷孕的時候怕自己生出小狐狸的模樣。

    “我用自己的靈力可以讓他們變成人身嗎?”

    沈漁年點點頭,又搖搖頭。

    “可以是可以,但是要生下來養幾天之後才可以。”

    這就有一些麻煩了,怕是剛生了崽子,不能讓秦末看到了。

    “你想辦法去找一隻剛產了崽的母狐狸,到時候方便給孩子喂奶。”

    “憑什麽我去啊?”沈漁年現在天天要給秦末把脈,還要隨時注意他的身體,找狐狸的事情也交給他。

    楚贐看著沈漁年微微眯了眯眼睛。

    “你得手了吧?不知道容倉知不知道你饞他身子這件事。”

    說完楚贐沒有再等沈漁年的回答,因為他也知道最後的結果。

    他的小狐狸還在琉璃殿,他現在還要趕緊回琉璃殿才行。

    沈漁年被掐住命門,果然是魚也不能做虧心事啊。

    他現在不能讓容倉知道,他跟容倉的關係才剛剛親近了一些,也就隻能按楚贐說的去給他找狐狸了。

    楚贐又快速的返回琉璃殿,床上的秦末還在還在睡著,側著身子,蓋著被子,被子下隱約能看到他的大肚子。

    楚贐坐在床邊守了他秦末一會。

    用不了多久,他跟秦末就會有兩個崽子了,到時候他們就是一家四口了。

    不過前提是他趕緊把自己的小狐狸娶回家才好,不成親他總是不安心。

    之前他們幾個月沒有在落仙山,院子外麵養的那一隻奶羊因為一直也沒有擠奶,所以已經沒有奶了。

    他還需要再去廚房牽一頭奶羊過來才行,現在秦末就快要生崽子了,不管是生之前還是生之後都是要喝羊奶的。

    楚贐在床邊待了一會,趁著秦末還沒有醒,又去了趟廚房,牽了一頭奶羊過來,順便拿了一些新鮮的食材。

    現在時時都需要小心,秦末又不能下床,他需要時時都陪著,也隻能趁秦末睡覺的這一小會去拿食材了。

    因為牽著羊回來的,楚贐一路上也不能走得太快,所以費了一些時間,等他回到琉璃殿,把羊拴好,放下東西又快速跑進自己寢室的時候,秦末已經醒了。

    這會兒正把臉頰半埋在被子裏,眨巴著眼睛,有些不開心的看著他。

    “寶寶,我剛剛回來看你還沒有醒,就又去廚房拿了一些吃的,牽了一頭奶羊過來,你不是喜歡喝羊奶嗎?”

    秦末不動,繼續縮在被子裏,聲音有些悶悶的,從被子底下傳出來。

    “說好了,我醒來就能看到你的,剛剛我醒來你都不在。”

    秦末不喜歡一覺睡醒,房間裏就隻有自己一個人,何況他現在還不能下床,隻能在床上這一小片地方,心裏難免會有些委屈。

    “好好好,我的錯是我回來的晚了,讓你醒來沒有第一眼看到我,你罰我好不好?”

    秦末這才終於抬眸看向楚贐。

    “罰你什麽?”

    “寶寶想要怎麽罰?”

    秦末想了想搖搖頭,楚贐已經做的很好了,他沒什麽想要讓楚贐做的,而且他也舍不得罰。

    “想不到,不罰了,我想要喝奶。”秦末動了動,靠在楚贐手臂旁邊蹭了蹭。

    自從離開沈漁年那宅子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喝過奶了,楚贐不說他還沒有想起來,現在楚贐提起來他就想喝了。

    “好,我馬上就去給你擠,你自己在這裏待一會。”

    秦末點頭,繼續躺在床上看著楚贐出門。

    他已經在床上躺了很久了,感覺腰都要僵了,就動了動身子坐起身來。

    秦末現在的肚子太大,動作起來有一些艱難,他廢了很大的力氣才好不容易在床上坐好。

    “寶寶,你什麽時候出來啊,爹爹整天在床上躺的難受。”秦末輕歎了一口氣,懷個孩子真的折騰死了,他現在渾身上下哪裏都不舒服。

    坐在床上喘息了一會,秦末才總算是舒服了一些。

    楚贐從外麵端著煮好的羊奶回來,又又陪著他待了一會,正巧藥房把藥也給送來了。

    秦末喝了一碗羊奶,又喝了一碗藥,肚子已經撐的不行了,什麽都吃不下了。

    好在他每天都是吃好幾頓,他餓了楚贐就會給他做,所以他現在倒也不著急吃東西。

    秦末躺在床上無聊,楚贐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本小書,給他看。

    他靠在楚贐的懷裏看了一會,累的眼睛疼,書上麵全是密密麻麻的小毛筆字,他能看懂的不多,還要找係統給他翻譯實在是有一些麻煩。

    秦末放下書,仰起頭看向楚贐,撅了撅嘴,有些不開心的往他懷裏蹭。

    “楚贐,你說寶寶要什麽時候才能出來啊,我難道就要一直在床上躺著嗎?”

    楚贐垂下眸子看他,然後湊上去親了一下。

    “你當然要好好躺著,再堅持一下,等寶寶出來就好了。”

    “可是沈漁年不是說早產是正常的嗎?那既然早產是正常的,我不就用怕早產了,不用怕早產我是不是就不用躺著了?”

    老大夫說他亂跑或者是活動容易導致早產,可沈漁年說早產是正常現象啊。

    楚贐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樣子的,秦末說的竟然有一些道理。

    “但是還是要好好養著,我怕再發生上次的事情,我都要嚇死了。”上次秦末流了許多血,楚贐覺得要是再發生一次,他自己都沒有辦法逼自己冷靜下來了。

    秦末歎了一口氣,認了命。

    他還是要再堅持一段時間,好幾個月都已經堅持下來了,最後也沒有多久了,他還是要努力堅持,很快他的寶寶就可以跟他見麵了。

    *

    夜晚,溫阮的房間裏,最近頗為憋屈的妖王殿下從床底下鑽出來,換好自己的衣服,拍了拍自己身上皺巴巴的衣服。

    他已經到落仙山有一段時間了,就每天藏在溫阮的房間裏,之前溫阮也不出去,兩個人就待在一起。

    溫齊林也不怎麽過來,所以溫阮的房間一般也沒有人過來。

    但最近不知為何,溫齊林忽然總是喜歡往溫阮的房間來,在幾次差點發現之後,溫阮就把封焱塞進了床底下。

    堂堂妖王殿下,過起了有一些憋屈的床底生活。

    加上最近秦末又回了落仙山,溫阮又時常跑出去找他,封焱見不到人,就經常被藏在床底下,還沒人搭理他,有時候一天還吃不上兩頓飯。

    他歎了一口氣,躺在床上,等著溫阮回來。

    外麵的天色已經昏暗下來了溫阮應該是快要回來了。

    他剛在床上躺了沒多久,門外傳來一陣小跑過來的腳步聲,然後房門被推開,溫阮走進房間裏,又立刻把門關上。

    “焱焱,你在嗎?”外麵的天色昏暗,房間裏甚至都有一些黑了,溫阮看不清,所以隻能小聲的叫了一聲。

    沒有聽到回音,他有些疑惑,但還是走到桌邊點燃了桌上的燭火。

    房間裏瞬間被暖黃色的光線填滿,他也看到了床上那個一身黑衣的人,正用目光冷冷的看著他,眸子深處還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委屈?

    “焱焱,你在啊,你怎麽不理我?”溫阮把手上的食盒放到桌子上,一邊把東西擺出來。

    他今天在外麵待的時間有一些長,一直沒有回來,封焱應當是餓了的。

    床上的封焱依舊是不說話,甚至是不看他了,躺在床上目光望著床頂。

    溫阮也知道是自己來晚了,封焱估計要生氣了,所以小心翼翼的靠近床邊,扯了扯封焱的衣服。

    “焱焱,你不要生我的氣了,沈漁年那裏今天有魚苗從籽籽裏出來了,我就多看了一會,忘了時間。”

    見封焱還是不理他,溫阮想了想主動湊過去吻他,封焱喜歡跟他接吻,所以他這樣哄一定會有效果的。

    果然他吻了沒一會,封焱的手動了動,一把攬住他的背,翻身直接把人壓在自己的身下,用力的吻著他。

    把溫阮吻到嘴唇紅腫,眼睛都蒙上一層霧氣之後他才離開一些,然後又轉移到溫阮的脖頸上麵,手一邊解著溫阮的衣服。

    溫阮推了推他,但力氣太小,又被封焱壓的緊,他推不動。

    他隻能用可憐兮兮的語氣小聲道。

    “焱焱,你不要留下痕跡,不然明天爹爹該要發現了。”

    封焱喘息著應了他一聲,溫阮也就任由他吻了,反正這種情況時常會發生,溫阮都已經有一些習慣了。

    一直到封焱吻了個夠,溫阮的衣服都已經被他脫的差不多了,但封焱身上的衣服除了皺了一點,還是完整的穿在身上。

    他努力忍住,從溫阮身上下來,聲音帶著幾分暗啞的道。

    “趕緊吃飯,今晚不會再放過你了。”

    溫阮愣了愣,臉色忽然紅了個透徹。

    他能明白封焱是什麽意思,自從上次兩個人雙修之後,就再也沒有過了,這些日子他看得出封焱忍得難受,但他沒有準備好,所以兩個人也就隻是抱抱親親,並沒有做到底。

    溫阮從床上起身,拉過自己被解開的衣服,穿著,雖然封焱答應了他不留下痕跡,但也僅僅隻是露在外麵的地方不留下痕跡。

    從他的胸口開始,甚至到腳背上麵,全都是一塊一塊的紅痕,重重疊疊的都是封焱留下的。

    封焱已經背對著他離開床邊,沒讓他看到自己忍得難受的身體。

    過了一會溫阮穿好了衣服,坐在桌邊,兩個人麵對麵吃飯。

    因為剛剛封焱的話,溫阮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封焱,也看不清自己夾的是什麽,就往嘴裏塞。

    “小傻子,辣椒。”封焱忽然開口。

    溫阮愣了愣,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最嘴裏升騰起來的辣意。

    他立刻把嘴裏的東西吐出來,嘴唇都辣紅了,眼淚也流下來,幸好封焱及時給他倒了一杯涼茶他喝下去才算是好一些。

    又接連喝了三杯,嘴裏的辣意才總算是消下去。

    封焱歎了一口氣,就算是現在,溫阮依舊也是個小傻子,吃飯都把辣椒往嘴裏塞的。

    “看著我想什麽呢?夾了辣椒都吃呀。”封焱伸了手過去蹭了蹭他有些紅腫的嘴唇。

    溫阮不會撒謊,封焱問他什麽就答什麽,所以他臉紅了紅誠實的小聲道。

    “在想,你是要雙修,還是要跟我做?”

    雖然最近看了不少書的,他也知道上次兩個人那樣並不隻是單純的雙修。

    本來已經忍住了,封焱又因為他的一句話,身體的溫度突然升上來,比之前更加的劇烈。

    封焱許久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才抬頭,目光直直地看著溫阮。

    “吃飽了嗎?”

    溫阮點了點頭:“吃的差不多了。”

    封焱勾唇一笑,站起身來,走到溫阮的身邊拉過他的手,帶著他站起身來直接打橫,抱起走向床邊。

    “這個問題還是你自己親自體會一下才好。”

    “啊?現在就開始嗎?”溫阮愣愣的。

    雖然上次到後麵也還是舒服的,但前麵有些疼,溫阮還是有些害怕。

    封焱沒有再回答他,隻是把他放到床上,不緊不慢的脫著他的衣服,溫阮也不阻止,就任由他把自己的衣服解開,脫下來。

    “小傻子,給我脫衣服。”

    溫阮紅著臉頰點點頭,伸手給他脫衣服。

    不管是什麽事情,他從來都是聽封焱的,封焱讓他做什麽,他都會乖乖的去做。

    就算是他現在知道什麽叫害羞,但還是不會去違背封焱。

    兩個人很快就坦誠相見,封焱覆上身子,扯過被子蓋住兩個人重疊在一起的身影。

    房間裏的溫度越升越高,低沉的喘息聲,跟壓抑不住溢出口的呻吟聲,交織在一起。

    封焱把房間設了結界,聲音才沒有傳出去。

    *

    琉璃殿裏秦末正躺在床上睡著,忽然感覺肚子一陣劇痛,猛然把他疼醒。

    感覺有溫熱的液體從他的身下流出,他一手搖著楚贐,一手往下摸去,他心中有些恐慌,怕自己又是上次那樣。

    但這次他的手上並不是鮮紅的血,而是水漬,看不出顏色,但身下的被子都濕了。

    第一百三十九、四十合章 兩隻崽崽出生了

    楚贐睡得不沉,秦末一碰他就醒了,立刻爬起來,小心翼翼的去碰秦末。

    “寶寶怎麽了,肚子又疼嗎?”看著他這副模樣,楚贐也是擔心又發生上次那樣的事情,他心慌的厲害。

    秦末搖了搖頭,聲音帶著一抹哭腔,眼淚都疼的流了下來。

    “不是血,我好像要生了,要生寶寶了。”

    楚贐慢慢的掀開被子,果然在秦末的身下已經是濕漉漉的一片了,但他現在也不敢碰秦末。

    “寶寶,你等一會再堅持一會,我現在就去找沈漁年,馬上就把他帶過來,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你跟孩子都不會有事的。”

    “嗯。”秦末勉強應了一聲,肚子疼的他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楚贐立刻下床衣服都來不及穿,他趿拉上鞋子,穿著一身裏衣就跑出去。

    他用上了靈力,用最快的速度到了沈漁年的院子,推開門一把拉起床上睡著的沈漁年。

    “快,末末要生了,現在疼得厲害,你快去。”

    沈漁年正在睡著被吵醒,抬眼看了一眼跑的有些狼狽的楚贐,立刻反應過來,從床上跳下來拿上自己的藥箱,沒的來得及穿衣服隻能拿著,又被楚贐給拖出門去了。

    兩人剛到琉璃殿就聽到了房間裏秦末痛苦的喊叫聲。

    楚贐立刻撲到床邊,小心翼翼的拿過秦末的手,握在自己的手裏。

    “沒事,沒事,沈漁年來了,不會有事的,小狐狸不會有事,肚子裏的小寶寶也不會有事的。”

    秦末第一次經曆這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已經痛的沒有力氣去回應楚贐了,隻是一遍遍的輕聲說著:“疼。”

    “沈漁年你快給他看看,他現在疼得厲害。”

    沈漁年倒是比他冷靜很多,每個人生孩子總要經曆過這一場的,疼肯定是要疼的,但有他在,不會有什麽危險。

    “行了,我給他看,你不用在這裏守著了,你出去燒水去吧,一會要用很多水。”

    楚贐有些猶豫,床上的秦末緊緊拉著他的手,他不想離開秦末。

    “你不用在這裏,你在這裏隻會礙事,你放心吧,有我在不會有危險的,生孩子哪有不疼的?”

    楚贐又看了秦末幾眼,湊過去在他額頭上親吻了下,還是狠狠心站起身來出去燒水。

    房間裏隻剩下沈漁年跟秦末兩個人,沈漁年還鬆了一口氣。

    這才是剛剛開始,楚贐就已經緊張成那個樣子了,他真怕一會秦末真的疼起來,楚贐會把他給揍一頓。

    “小末末,你放心吧,不會有危險的,但是疼肯定是會疼的,畢竟寶寶要從你的肚子裏出來。”一邊說著沈漁年直接拉下秦末的褲子,看了看又皺了皺眉頭。

    “現在還不行,你得再疼一會了。”

    秦末咬著牙點點頭,他的臉色蒼白額頭上早就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身子不停的顫抖著。

    “盡量放鬆,調整好呼吸,你會舒服一些,你越緊張會越感受到疼,我現在不能給你吃藥,孩子要生的時候還是要你自己感受,如果你吃了藥,你的感覺就不會有那麽靈敏了,這容易有危險。”

    秦末想了想,點頭,他情願疼一下,也要把他的孩子好好的生出來。

    楚贐在廚房裏燒著水,他的心一直高高的懸起,房間裏時不時會傳出秦末痛苦的聲音許久還沒有停下。

    楚贐忍不住跑到門口去敲了敲門。

    “阿年,還沒有生出來嗎?都這麽長時間了,什麽時候才能生完?”

    他一直疼著寵著的人,第一次疼成這樣,楚贐心裏也跟著疼的厲害。

    房間裏傳出沈漁年聲音。

    “你急什麽,生孩子又不是別的,說生完就生完啊?”

    楚贐被堵的啞口無言,隻能又回廚房坐立不安燒水。

    房間裏的動靜一直從半夜到了早上,又到了上午。

    不知道怎麽的,溫齊林跟駱時秋還有容倉都知道了,都過來跟楚贐在外麵等著。

    中途除了沈漁年出來要了熱水之外,房間裏再也沒有動靜。

    剛開始還能聽到的秦末的痛呼,後來幹脆是連聲音也聽不到了,楚贐在外麵急的團團轉,忍不住去敲了好幾次的門,沈漁年就是不準他進門,但這樣他就更擔心。

    “楚師尊,你別急,有年年在不會有事的。”容倉被楚贐來回不停走的身影,晃的眼暈,所以小聲的道。

    楚贐停住腳步,過了一會又開始來回的走。

    房間裏的床上已經變成了一隻小狐狸的秦末,身下濕漉漉的,渾身的紅色毛毛都已經汗濕了。

    秦末早就已經昏迷過去了,不過還好,狐狸產子並沒有那麽危險,即使是秦末昏迷過去了,沈漁年也可以幫他。

    而且幸好是他昏迷過去了,不然一會看到兩隻帶毛的小狐狸,自己也得嚇到暈倒不可。

    沈漁年又看了看差不多到時候了,從懷裏拿出一粒藥,扒開小狐狸的嘴巴,把藥放進去,讓他含著,然後自己慢慢幫他。

    因為狐狸崽子要比人類幼崽小很多,所以並沒有多困難。

    沒過多久沈漁年打開房門,端了一盆紅色的血水從房間裏出來。

    楚贐立刻跑到他身邊,其他的人也圍過去。

    “生了嗎?末末怎麽樣了?”

    “生了,沒事,你進去把,剩下的人不能進。”沈漁年一邊說著,把懷裏端著的血水遞給容倉,讓他倒掉,然後跟楚贐一同回到房間。

    楚贐快步跑到床邊,看的床上的秦末已經變成小狐狸的模樣了,而且昏迷著,怪不得外麵聽不到聲音。

    “末末怎麽樣,他有沒有事?”

    “沒事沒事,就是睡著了,等他睡一覺就好了,你現在可以幫他變回人身,就是他醒來會疼一些。”沈漁年側了側身,指指旁邊籃子裏毛濕乎乎的兩隻,“那著兩隻小崽子怎麽辦?狐狸我是給你找了,但他們好像用不上。”

    楚贐聽到秦末沒事,才鬆了一口氣,又順著沈漁年指的方向看過去。

    籃子裏墊了一層厚厚的毯子,兩隻小家夥在裏麵胡亂的拱著,眼睛都沒有睜開,時不時發出細小的聲音。

    當真是兩隻帶毛的小狐狸,隻不過他們的身體要比狐狸的崽子大,雖然模樣像是剛出生,體型卻像是幾個月的狐狸了,這麽大的確不好喂奶。

    楚贐看了幾眼,用手戳了戳,剛剛勉強抬起頭來的狐狸崽子,被他一戳又摔倒下去,發出一聲輕微的叫聲。

    “需要養幾天才能變成人形?”楚贐有些擔心,秦末肯定是不能接受自己生下來的孩子是兩隻小狐狸崽崽的。

    沈漁年仔細的看了看。

    “體型還是挺大的,大概需要三天就行了,不過三天之後你還是要用靈力幫他們變成人形。”

    楚贐點頭,想了想。

    “你用毯子蓋起來帶回去吧,先養三天,等三天之後我再去抱回來,現在末末剛生了孩子,身子弱,不能讓他看到。”

    在楚贐的心裏最重要的還是秦末,他怕秦末醒來之後看到會嚇到。

    “我帶回去?”

    “你去廚房牽一隻奶羊,先喂三天。”床上的小狐狸忽然動了動,楚贐怕秦末醒了會看到,又催促了一句,“趕緊走吧。”

    沈漁年歎了一口氣,隻好又給小狐狸崽子蓋了一層,然後帶著他們往外走,門外的三個人立刻湊了上來,但沈漁年不給他們看,不準他們掀開毯子。

    溫齊林也隻是隱約看到了一些,毯子下麵鼓起來的形狀,還在微微的動著。

    “生了怎麽也沒聽到哭聲啊?這麽小,還是平常補的不好。”溫齊林又探上身子想看,沈漁年立刻跑到容倉身後,用他的身子擋住。

    溫齊林也就隻看了那一眼,眉頭皺的深深的。

    “我就說那肚子看著也不像是雙胎,現在生了兩個,這麽小。”

    “兩位師尊,還是回去吧,秦末受了疼,楚贐陪著他,兩個孩子確實是太瘦了,我回去養兩天,等好一點再給你們看,現在不能見風。”沈漁年說完,拉著容倉跑走了。

    院子裏隻留下溫齊林跟駱時秋麵麵相窺,兩個人也幫不上忙,隻能搖搖頭先走。

    等了半天連孩子一眼都沒看上,兩個人也隻能先離開,反正孩子都生了早晚都能看到的。

    房間裏,楚贐把秦末變回人形,然後就靜靜的在床邊守著他,視線一瞬都不從他身上離開。

    秦末並沒有昏睡太久了不過兩個時辰,就動了動,輕哼了幾聲,緩緩的睜開眼睛。

    他一醒,楚贐立刻就湊上去,用手小心的撫摸著秦末的臉頰。

    “寶寶,辛苦你了,還疼不疼。”

    秦末誠實的點點頭,握住楚贐的手拉進懷裏,抱住,小聲的說著:“疼。”

    楚贐滿眼心疼,現在卻也幫不了他,隻能湊過去,輕輕的吻他的臉頰,然後用自己的額頭抵住秦末的額頭,小聲呢喃一般的道。

    “我真的被嚇到了,我在外麵待了很久,沈漁年都沒有出去,你也沒有聲音,好在你沒事寶寶也沒事。”

    “我沒事,隻是疼,我好像昏睡過去了。”秦末的意識慢慢回歸,也想起之前的事,他猛然睜大眼睛撐了一下身子,想要起來,但使小腹一疼,又讓他無力的倒下去,“孩子呢,孩子有沒有事,我昏睡過去了,孩子怎麽樣?”

    “放心,他們沒事,我看到了,他們都很好,隻是我還要照顧你,沒有辦法去照顧孩子,就讓沈漁年先帶走了。”楚贐趕忙按住他,解釋。

    秦末的視線在房間裏看了一圈,房間裏一點孩子的蹤跡都沒有,除了他現在身體上的疼,就像是沒有生過一樣。

    秦末看不到孩子還是不放心,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孩子生產的過程,他怕自己睡過去了,孩子會出什麽事。

    “你騙我,孩子是不是出什麽事了,是不是因為我昏迷了才出事的。”

    “沒有,他們很好,兩隻,我看到了。”

    楚贐跟他解釋,但秦末根本就聽不進去,隻是顫抖的身子哭,滿心的自責。

    秦末之前在電視上看到過,孕婦生產著的時候睡過去,孩子就會很危險,所以他覺得他的小寶寶一定是出什麽事了,所以楚贐才不給他看的。

    “寶寶,小崽子們真的很好。”楚贐有一些無奈,他怕嚇到秦末,但現在秦末哭的厲害他又心疼。

    想了想楚贐還是把秦末拉進懷裏抱住,輕輕的拍著他的背。

    “好了,不哭了,我把孩子抱過來給你看,但你不能嫌棄他們,剛生出來,長的……有點醜。”還帶毛。

    秦末的眼眶裏濕漉漉的抬起頭看向楚贐,抓住他的衣服搖搖頭。

    “我要跟你一起去,你帶我去看。”

    楚贐想要拒絕但是看到秦末這個樣子他拒絕的話又說不出口,隻能無奈的答應下來。

    “我可以帶你去,但你現在的身子還不行,睡一覺,睡醒我就抱你去找沈漁年好不好?”

    秦末猶豫了一會,他現在身子確實是有一些疼,於是點點頭,但還是緊緊拉著楚贐的衣服,讓楚贐陪著他一起睡。

    剛剛楚贐不準他去看孩子,他就懷疑孩子是不是出什麽事了,現在他怕楚贐趁他不注意,去弄兩個假的孩子騙他。

    電視劇裏麵都是這麽演的。

    楚贐也上了床上把秦末抱在懷裏,兩個人之間忽然少了個大肚子,還有一些不習慣。

    楚贐不敢碰秦末的肚子又怕他疼,所以也隻是輕輕拍著他的背。

    秦末靠在楚贐的懷裏,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楚贐倒是沒有困意,就用目光直直的盯著秦末,時不時湊上去親兩口,雖然他一直表示的很鎮定,但他的心到現在都沒有平複。

    他的小狐狸給他生了兩個孩子,楚贐從小就一個人,雖然也倒是也沒覺得有什麽,但到底還是期盼有一個家的。

    現在他不止有自己愛的人在身邊,還有兩隻小崽子會慢慢長大。

    秦末又睡了一覺,再次醒來已經是晚上了,他現在也吃不下東西,楚贐隻給他煮了一碗羊奶喝下去,然後用被子包裹著他,去找沈漁年。

    敲開沈漁年房門的時候,沈漁年跟容倉正有一些頭疼的在給兩隻小狐狸崽崽喂羊奶。

    崽崽不配合,總是亂爬,兩個人一個攔著一個喂,很艱難的才能喂下一口。

    聽到敲門聲容倉起身開了門,看到外的兩個人愣了愣。

    “楚師尊,你怎麽把末末給抱出來了。”

    楚贐看了秦末一眼,歎了一口氣。

    “哭的厲害,還以為孩子出了什麽意外呢,我帶他來看看。”

    容倉點點頭,也看到了秦末有些紅腫的眼睛,趕緊側身讓開門口。

    “崽崽們挺好的,年年正在給他們喂奶。”

    秦末心急,探了腦袋往裏看,楚贐也抱他進去。

    兩隻小狐狸崽崽已經好看多了,身上的毛毛幹了,都是隨秦末的一身紅毛,爪爪跟肚皮的毛毛是白色的,隻是還沒有睜開眼睛,在籃子裏哼唧著亂拱,一會也不老實。

    秦末看到兩隻狐狸,第一時間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眼淚瞬間又湧上來了。

    他不會再懷疑這兩隻是不是他生的了,因為他真的生了兩隻帶毛的小狐狸。

    “寶寶,怎麽又哭了,不是說好不嫌棄他們的嗎?”楚贐抱著秦末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心疼的給他擦眼淚。

    “嗚嗚嗚~狐狸,我生了兩隻狐狸,嗚~,肚子裏養了兩隻狐狸。”秦末哭的難受,他都不敢想之前自己肚子裏踢他的一直是兩隻狐狸。

    “狐狸好,隨你,我就喜歡狐狸,寶貝不哭了好不好?”

    秦末的哭聲停了停,看著楚贐,愣愣的。

    “原來你是喜歡狐狸,所以才喜歡我的嗎?”說完他哭的更凶了。

    楚贐一口氣噎在胸口,不上不下的,旁邊傳來“噗嗤”一聲笑,沈漁年低著頭,肩膀都笑的發顫。

    楚贐冷眼撇過去,現在也沒空管沈漁年,又趕忙哄著自己懷裏那隻小狐狸。

    “不是的,末末給我生的,就算是狐狸我也喜歡。”

    楚贐哄了好一會,秦末總算是勉強接受了自己生了兩隻小狐狸的事實。

    他紅著眼眶又往籃子裏看了看。

    “那他們是男崽崽,還是女崽崽啊,能分的出誰大誰小嗎?”

    沈漁年隨手拿起一隻給秦末看了看。

    “這隻腦袋上麵有一撮白毛的是老大,另一隻屁股上有一撮白毛,至於男女還是要等變成人形才能看了。”

    秦末湊上去看了看,沈漁年手裏那隻確實是在腦袋上有一撮白毛,就在額頭上,但不是正中間,是在側邊。

    另一隻藏在毯子裏,看不到屁股。

    看完了崽子,又待了一會,楚贐抱著秦末離開,兩隻小家夥依舊留在沈漁年那裏,現在兩個人也沒辦法照顧他們,讓沈漁年養著還方便一些。

    回去的路上秦末還有一些蔫蔫的,在想著自己生出了兩隻小狐狸這件事情,不過歎了一口氣他也接受了,誰讓自己的原型就是一隻小狐狸呢。

    還是他的基因強大,生的崽子隨了自己。

    突然想到一件事,秦末揚起頭看著楚贐眨了眨眼睛,小聲的問道。

    “那兩隻狐狸崽崽長大之後是不是也是妖啊?要去妖族嗎?”

    秦末知道,落仙山對妖的接受能力並不強。

    小家夥們現在是狐狸,以後長大肯定就是狐妖了,妖不是都應該去妖界嗎?

    楚贐微勾起唇角,搖了搖頭:“也不是完全屬於妖,算是半妖把,就是沈漁年那樣的。”

    “沈漁年?他不是一隻錦鯉成精嗎?”

    “沈漁年他可不是自己修煉的,不然以他疏於修煉的模樣,三百年怕是都修不成人形,他的父親是個人類男子,母親是一隻錦鯉,所以他便是一隻半妖。”

    秦末愣了愣,怪不得落仙山一直都對妖沒什麽包容性,但沈漁年甚至還能跟駱時秋稱兄道弟的。

    原來沈漁年也是一隻半妖啊。

    剛走到琉璃殿門口,兩個人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溫阮,還有難得露麵在旁邊扶著他的封焱。

    看到秦末,溫阮有些激動的想跑過來,但剛邁了兩步,腳下一顫踉蹌了一下,又被封焱給扶住。

    “你慢點,這會才剛剛能從床上下來,還跑。”封焱看著他滿眼的疼惜。

    昨晚他把人折騰得太狠了,所以今早溫齊林去敲溫阮門的時候他還沒有醒,所以也並不知道秦末生孩子的事情。

    今晚剛起來,一知道就立刻跑過來了,下床的時候腿都是顫的,封焱不放心他自己過來,於是就悄悄的陪著他來了。

    溫阮的臉紅了紅,推開封焱,自己努力站著身子,聲音還有些沙啞的小聲道。

    “還不都是因為你,末末生寶寶我都沒有過來。”

    封焱也知道是自己的錯,於是都順著溫阮。

    溫阮小跑到秦末身邊,看著他臉色還有一些發白,眼睛也紅腫著,頓時也紅了眼眶。

    “末末,生寶寶是不是疼了?”溫阮低下頭,有一些自責,“阮阮睡著了,都沒有來。”

    剛剛他跟封焱的拉扯,秦末都看到了,也能明白是因為他是因為什麽事情。

    他抬手摸了摸溫阮的發頂。

    “沒事的,不疼,睡了一覺就好了。”

    溫阮這才鬆了一口氣。

    “那小寶寶呢?”

    秦末一時不知道怎麽說,楚贐也沒跟他在外麵多待,給了封焱一個眼神。

    現在溫齊林跟駱時秋還不知道秦末生的是兩隻小狐狸,所以楚贐也沒打算讓溫阮知道,溫阮傻乎乎的,稍微一套他就說實話。

    “小家夥還有幾天才能見人,末末也需要休息,阮阮先回去把,過幾天再過來。”說完楚贐直接抱著秦末進了琉璃殿。

    溫阮追了追,被封焱給拉住,打橫抱起帶他回去。

    “小寶寶先不看了,你要是喜歡以後我們自己生一個。”

    溫阮靠在封焱的懷裏,抬起頭看著他。

    “我可不會生,何況爹爹要是知道你在這裏,一定氣的打斷你的腿。”

    封焱唇角僵著,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

    溫齊林就是不讓他跟溫阮在一起,他也是分外的無奈,他現在已經在溫阮的床底常住了。

    第一百四十一、二合章 就快要成親了

    秦末的原型是一隻狐狸,還是一隻成了精的狐狸,所以他的身體恢複本就快,何況這次生孩子也並沒有傷到他的本身。

    所以不過才三天他就可以下床了,因為孩子生出來肚子癟下去之後,秦秦末還感覺分外的輕快,自己格外的願意下地走一走。

    兩個人牽了手,一路走著到沈漁年的院子,敲了敲門,房間裏沈漁年早就在等他們了。

    “你們可總算是來了,趕緊把這兩隻小崽子弄走,一晚上要醒好幾遍,一天不知道要喂幾次,三天熬得我暈暈乎乎的。”

    沈漁年的眼下是一片青灰色,看得出也是許久沒有睡過了,還格外的囉嗦,絮絮叨叨的跟兩個人一頓訴苦。

    他越說楚贐就越不想把孩子弄回去了,放在他這裏,兩個人還輕鬆一些。

    秦末沒管楚贐的想法,自己主動走進屋裏,湊到籃子麵前,看裏麵的兩隻小狐狸。

    不過是三天不見,小狐狸仿佛就大了一圈兒,毛也軟軟的又順又亮,眼睛都已經睜開了,用黑亮的眸子有些好奇的看著他。

    秦末想抱到懷裏,但又怕傷到他們,所以伸了伸手隻敢摸摸他們的腦袋。

    小狐狸在籃子裏看著秦末就像是感應到什麽一樣,秦末伸手他也不多,甚至還在秦末的手心上輕輕蹭了蹭腦袋。

    秦末瞬間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被萌化了,他忽然覺得就養著兩隻小狐狸也挺好的。

    等到楚贐走到他身邊,準備用靈力幫兩隻小狐狸變成人形的時候,秦末心中還覺得有一點點可惜。

    這麽毛茸茸的團子也很可愛。

    楚贐看看他,過了一會輕勾起唇角,有些看透了他的心思。

    “怎麽,現在不想快點把狐狸崽子變成人形了?”

    秦末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小聲的道。

    “其實這樣毛茸茸的一團也挺可愛的,你摸摸他,毛毛可軟了。”

    楚贐當真彎下身子伸了手去摸一隻小狐狸的腦袋,另一隻一直在旁邊的小狐狸,似乎也是看到了楚贐,自己爬了兩步,把腦袋往楚贐的手上蹭。

    兩顆軟乎乎,圓滾滾的小腦袋都蹭在楚贐的手邊。

    秦末愣了愣剛剛自己摸的時候另一隻就不過來,現在到楚贐摸了,他竟然就主動過來了,秦末忽然就有些不滿了。

    “算了,還是把他們變成人形吧,這樣我們一會方便抱回去。”

    這麽軟乎乎的一團,晚上抱在懷裏睡覺,應該是挺舒服的。

    楚贐答應著,手從兩隻身上拿起來,然後引出靈力,拂過兩隻小狐狸的全身。

    原本一身紅色毛毛的小狐狸慢慢變換,變成了兩隻渾身光溜溜的小娃娃。

    一邊的三個人也總算是看清楚了,秦末生的竟然兩隻都是男娃娃,他們是狐狸的時候看不出來,現在變成人形就看得很清楚了。

    “兩隻男娃娃,怕是以後要打架了,男孩子鬧騰。”沈漁年在旁邊,忍不住“嘖嘖”了兩聲搖著頭的。

    兩隻小娃娃胖乎乎的,小胳膊小腿仿佛是剛出池的蓮藕一般又白又嫩,還一節一節的,秦末伸手捏了捏,軟乎乎的。

    他仔細看了看哥哥的腦袋,頭頂上原本的一撮白毛變成了一顆紅色的痣就在右邊的眼角下麵,不出所料弟弟屁股上的那一撮白毛也變成了一顆紅痣,就在屁股上。

    “幸好哥哥的痣能夠看得見,不然以後要分清楚是哪個還要脫褲子了。”秦末感歎一句。

    楚贐還沒說話,旁邊的沈漁年忍不住又笑出聲,來一邊笑一邊道。

    “好歹是你肚子裏鑽出來的,你還能分不清哪個嗎?”

    秦末仔細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他還真分不清。

    本來兄弟兩個長得就挺像的,何況剛出生沒幾天的小娃娃長得都是差不多的模樣,他看了半天除了那顆痣之外,還真是分不出來。

    不過就算是分不出來,這兩隻也是他親生的,誰讓兩隻都是帶毛的小狐狸呢。

    因為不知道變成人形之後,兩個小家夥的體型,所以還沒來得及給他們兩個做衣服。

    兩個人找了兩條軟乎乎的毯子,一人一隻,把兩個小家夥包起來抱在懷裏,先去了一趟落仙山的成衣店。

    在被成衣店的老師傅從頭到腳摸了一遍之後,終於量好了尺寸,給小家夥們訂了幾套衣服,先臨時加急一人做了一身出來。

    不過新做好的衣服也不能立刻穿,還要回去洗一遍,晾幹之後才能穿在身上,新的布料沒洗穿在小家夥嬌嫩的皮膚上,容易讓他們不舒服。

    在外麵逛悠了一大圈,兩個人才終於抱著孩子,拿著衣服回了琉璃殿。

    回去的時候兩個小家夥都已經睡著了,把他們放在早就準備好的小木床上,秦末在旁邊守著,時不時捏捏小手,捏捏小腳,楚贐拿著兩身新衣服出去洗。

    小家夥們在秦末的肚子裏就養的不錯,出來之後這幾天也一直在喝羊奶,所以身上肉呼呼的又滑又軟,秦末忍不住抓過小手來捏一捏,再親一親,沒幾下就把一隻弄醒了。

    嘹亮的哭聲把他旁邊的另一隻也吵醒,兩隻一塊哭出來,把一邊的秦末嚇了一哆嗦,下意識的往後往後一縮,一屁股坐在地上。

    外麵剛把衣服泡進水裏的楚贐聽到無力的聲音,趕緊跑進屋裏,就看到秦末坐在地上,小床上兩個小家夥四肢亂蹬的哭著。

    他趕緊先把地上的秦末扶起來,又去哄床上的兩隻小崽子。

    “這是怎麽了?怎麽忽然就哭了?剛剛不是還睡著的嗎?”楚贐有一些疑惑,剛才出去沒多久,房間裏也沒有其他的人。

    旁邊的秦末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道。

    “我就是感覺小寶寶的胳膊太軟了,忍不住親了兩下他們就哭了。”

    楚贐放鬆下來,眼睛裏帶上一抹笑意:“那你怎麽摔的?”

    “他們的哭聲太大,我被嚇到了,往後縮了一下就摔下去了。”秦末的聲音有一些委屈,手還摸在自己被摔疼的屁股上。

    之前他如果摔倒了,楚贐一定會把他攬在懷裏安慰的,現在竟然去安慰那兩隻小的了,都沒有再關心他。

    秦末忽然有些生氣,氣呼呼的跑回床上,自己扯開被子閉上眼睛睡覺,不想在理楚贐了。

    楚贐好不容易把兩隻小崽子哄的又睡過去,側頭一看,自己身邊的秦末跑到床上去縮成一團了。

    他太過了解秦末,一看就知道是生氣了,趕忙又湊到床邊,捏了捏他的臉頰,聲音有些無奈的道。

    “我這小夫人是怎麽啦?怎麽忽然就要睡覺了?”

    秦末推一推他,自己又往被子裏縮了縮,把腦袋也蒙進去,就是不說話。

    “寶貝兒,怎麽了?怎麽忽然又生氣了?”楚贐扒了幾下被子,又把人從被子裏挖出來。

    秦末終於睜開眼睛看他,但還是有些生氣,小聲的道:“我屁股疼,剛剛摔到了。”

    說他嬌氣也好,說他任性也罷,楚贐寵他,把他寵慣了,忽然不管他,秦末就是受不了,誰讓楚贐把他寵成這副樣子了呢。

    “來,我看看。”楚贐當真去拉開被子,要看秦末的屁股。

    秦末這會也有一些不好意思了,他不過是摔了一下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事,這會已經不疼了。

    他隻是生氣,楚贐現在要先去哄兩隻小的了。

    “好了,不給你看,都不疼了。”秦末推開楚贐的手,然後自己又蹭進他的懷裏,靠著。

    他不好意思說自己好像是吃了兩隻小崽子的醋,所以隻是縮在楚贐的懷裏什麽都不說。

    楚贐抱了他一會,然後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輕笑了一聲。

    “兩隻小崽子都睡的安穩,我的末末才是個小寶寶呢。”兩隻小的都沒有這麽粘人。

    秦末還真的點點頭,應下來。

    “那你還是要把我當成小寶寶,不能有了小崽子就忽略了我,沒有我可沒有他們。”

    楚贐這才明白剛剛秦末為什麽忽然就生氣了,原來是覺得自己忽略他了。

    楚贐有一些無奈,他的小狐狸竟然跟自己的小崽子掙寵愛。

    楚贐把人從床上抱起來,親了兩下,然後抱著往外走。

    “讓兩隻小家夥在裏麵睡著,末末陪我去洗衣服吧。”一邊說著,楚贐抱著他出門。

    秦末愣了愣,掙紮了兩下,想要從楚贐的懷裏下來。

    “我不要,我才不洗衣服呢,楚贐你竟然讓我洗衣服,我之前都沒有洗過的。”

    秦末洗衣機都不會用,怎麽可能在這裏用手洗衣服。

    “不讓你洗,我洗好不好?你就陪我坐在這裏待一會,看著我洗。”楚贐趕忙又補充道。

    秦末這才安分下來,任由楚贐抱著他放到了躺椅上麵,然後楚贐自己找了個小板凳坐在旁邊彎著身子洗衣服。

    秦末就在旁邊看著。

    之前他跟楚贐的衣服一般也都是楚贐在洗,但都是趁他睡覺的時候楚贐才會洗,所以秦末還是個難得見到一次楚贐洗衣服。

    他就趴在躺椅的纏上趴著,看著楚贐彎著身子兩隻手揉搓著,剛剛給兩隻小崽子拿回來的衣服。

    難得見到如嫡仙一般的楚尊主,竟然也有這麽居家的一麵。

    秦末忍不住輕笑出聲來,楚贐聽到聲音抬頭看他們有些疑惑的挑了挑眉。

    “看著我幹活還笑呢。”

    秦末點點頭,從躺椅上麵爬起來了湊過去在楚贐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楚贐你怎麽這麽好啊。”

    楚贐想了想。

    “因為我的末末也好啊。”

    秦末簡直暖到心底裏,他自己跑到廚房拿了個碗,然後又跑出去,第一次嚐試著擠羊奶,擠了滿滿的一大碗之後,他端著進了廚房。

    就兩身小娃娃的衣服,又不髒,洗起來也不麻煩,楚贐沒多久就洗完了,晾好之後他去廚房裏找秦末。

    秦末正剛把東西做好,端著出來,看到楚贐就舀了一勺喂到他的唇邊。

    楚贐下意識的就張嘴接過去,滑滑嫩嫩的東西吃近嘴裏,滿滿的奶香味,還有煮的又甜又糯的紅豆,分外的好吃。

    “好不好吃?”秦末帶著幾分期待的看著楚贐。

    楚贐點點頭,低頭看了一眼碗裏的東西,乳白色的像是嫩豆//腐一樣的東西,上麵還鋪了一層煮好的紅豆。

    “這是什麽,你剛剛就是在做這個?”

    秦末點點頭。

    “這叫紅豆雙皮奶,是一道小甜品,我已經很久不做了,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楚贐抱起他來,走出去一邊道。

    “好吃。”

    秦末自己也嚐了一口,滿足的眯著眼睛,他已經很久沒有親自下過廚了,今天就是忽然想起來了,但味道確實是挺好的。

    兩個人坐在躺椅上分吃了一碗雙皮奶,剛靠在一起說了一會話,房間裏嘹亮的哭聲又響起來。

    楚贐一愣,想起沈漁年叮囑過的兩隻小家夥餓得快,要隔幾個時辰就喂一次,不然餓了就會哭。

    但是兩個人回來也好一會了,竟然忘了先煮一碗羊奶涼著。

    楚贐趕忙起身:“寶寶,你先去房間裏哄一哄兩隻小家夥,我去擠一碗羊奶煮好就端過去,估計這會是餓了。”

    秦末點點頭,趕忙跑進了房間裏,楚贐出去擠羊奶。

    秦末本來就不會哄孩子,哄了好一會,兩隻也沒有停下甚至是哭的更厲害了,等楚贐端著煮好的羊奶回到房間裏,他們嗓子都已經哭啞了。

    秦末有一些無奈的站在旁邊看著楚贐哄孩子。

    “明明是小狐狸的時候也沒發現這麽難帶啊,現在還總是哭。”

    楚贐輕輕拍了拍小家夥,歎了一口氣。

    “還是我的末末好帶一些。”

    秦末也覺得自己好帶,起碼自己餓了會說,他不是隻會哭。

    好容易把孩子哄的不哭了,兩個人有一些艱難的給孩子喂羊奶,但老大還好喂一點,到老二喂進去就吐出來,羊奶喂了半碗,身下的毯子都沾濕了,就是一口不喝,隻是哼哼唧唧的哭著。

    “不喝啊,是不是不餓?”秦末錘了錘自己,彎了許久有些酸疼的腰。

    楚贐也有些疑惑,過了一會他才忽然想到把包裹在老二身上的毯子解開,果然屁股下麵已經是濕漉漉的一片了。

    “這是尿了。”楚贐趕緊給他擦幹,又換上幹淨的尿布,老二才總算是不哭了,羊奶也沒喝就又睡了過去。

    秦末坐在旁邊沒動,雖然是自己親生的崽子,但他還是有一些嫌棄,所以就讓楚贐換就好了。

    等兩個孩子都睡著,兩人輕輕的把他們抱到床上,又把下麵已經被粘濕的毯子給換掉,才又放回去。

    兩隻小崽子就安靜的躺在上麵睡著,兩個人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

    秦末原本還是跟楚贐說好了,生完孩子之後就減肥的。

    結果他還沒有刻意的去減,因為兩隻小家夥,他的體重就目光可見的往下掉。

    不過才幾天的時間,楚贐就見他瘦了一圈。

    本來兩個孩子就不好帶,孩子還時時要哭。

    本來秦末還讓他們晚上睡在小床上,但因為怕半夜孩子哭了,他不能及時的靠過去,就直接讓兩個孩子睡到了床上。

    床不算大,睡了秦末跟兩個孩子之後,楚贐就沒有地方睡了。

    偏偏房間裏之前的那一張軟榻還被楚贐給偷偷扔出去了,所以他也就隻能睡地鋪。

    半夜一陣哭聲又把兩個人驚醒,秦末還沒有睜開眼睛,下意識的就摸向身邊,輕輕拍了拍兩隻小家夥。

    過了一會他有一些費力的從床上爬起來,去看看孩子是不是尿了。

    楚贐也趕忙起身端了羊奶過來。

    兩個人一頓忙活,兩隻小家夥才總算是又睡下去。

    秦末也沒了睡意,就坐在床邊,愣愣的出神。

    楚贐心疼的湊過去,把他拉進懷裏抱著。

    “寶寶,你去隔壁房間睡吧,我自己一個人在這裏看著就好了,你最近的臉色都有一些發白了。”

    秦末依靠進楚贐的懷裏,搖了搖頭。

    “兩隻小家夥你自己看不過來的,我在這裏就好了。”

    楚贐抱緊了他,又看了看兩個還睡著的孩子,輕聲歎了一口氣。

    因為最近熬夜還要看著孩子,他的末末已經瘦了一圈了。

    兩個人靜靜的抱了一會,等他回神,懷裏的秦末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已經靠在他的懷裏睡著了。

    楚贐小心的把他抱起來,抱到了隔壁房間裏才把人放下。

    秦末微微動了動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楚贐又抵不過睡意閉上。

    “寶寶,你乖乖的在這裏睡一會,我過去看這兩個小家夥,不然過一個時辰他們又要醒了。”

    秦末沒有說話,埋在被子裏,很快就睡了過去。

    現在兩隻小家夥差不多一個多時辰就要醒一次,中間還時不時要換尿布,兩個人在房間裏根本就睡不著,就會被哭聲給吵醒。

    楚贐看著秦末睡下,才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又回了房間,躺在床外側,小心的看著睡覺的小崽子。

    他用指尖輕輕捏了捏他們的小臉,聲音,帶著些無奈。

    “我都舍不得讓你們爹爹吃一點苦,你們兩個倒是把他折騰的不輕,你們要是再鬧他,就把你們扔出去,不管了。”

    最近秦末都瘦了許多了,晚上睡不著,飯也吃不下,楚贐心疼,但也無可奈何。

    不知不覺又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時辰,床上的兩隻又動了動,開始哼唧起來,剛哭了兩聲,楚贐就立馬反應過來,輕輕拍著他們一手去端羊奶。

    睡在隔壁的秦末,不知道怎麽著,也聽到了聲音又跑回房間裏,跟楚贐一同喂著兩個孩子。

    好不容易兩隻又睡過去了,秦末才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

    楚贐把他抱到自己腿上攬著。

    “不是睡在隔壁嗎?怎麽又醒了?”

    秦末靠在他身上,沒有什麽精神聲音也是軟軟的。

    “我都已經要養成習慣了,一到他們差不多醒的時間就自己醒了,何況有兩隻崽子你自己也喂不過來,我還是來幫你好了。”

    楚贐心疼的抱著他,目光又看向床上的兩個孩子。

    秦末雖說是體質特殊恢複的快,但到底是剛生了孩子沒多久受不得,這半夜醒來好幾次。

    這孩子養在這裏不行,他準備給兩個師兄送過去,也好給他們找些事情做。

    離天亮也沒有多久了,秦末靠在楚贐的懷裏,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秦末再睡醒,楚贐就已經把早飯做好了,小家夥們要喝的羊奶也已經溫好了。

    又是一夜沒睡好,秦末沒什麽精神腦袋暈乎乎的坐在桌邊跟楚贐一起吃飯。

    楚贐抬頭看了他幾次,總覺得他臉色有些不對,抬手在他額頭上摸了一把,就感覺到了他身上滾燙的溫度。

    “寶寶你發燒了。”楚贐立刻坐起身來,從房間裏找了藥箱。

    常用的一些藥,他這裏還是有的,把秦末拉在懷裏給他喂了藥,又抱著他過了一會,楚贐才歎了一口道。

    “寶寶,我們把兩隻小崽子送到我兩個師兄那裏去吧,你剛生了孩子沒多久,還是要好好養養,而且我們還要準備成親的事情。”

    秦末一愣,抬頭看他一眼,又有些無力的靠近他懷裏。

    “把寶寶送走嗎?”

    “不是送走,就讓兩個師兄帶一陣子,你現在一整晚上根本就睡不了多長時間,最近都瘦了許多了,現在還生了病,兩個師兄也喜歡孩子,肯定會好好帶他們的。”

    秦末又看了一眼床上被包裹著的兩隻小崽子,有些不舍,但是猶豫了一會還是點點頭。

    他現在自己也感覺得到身子並不舒服,還發了燒,孩子還小,繼續留在這裏容易被他傳染。

    “那等我的病好了之後,我要是想寶寶了,你要每天都跟我一起去看他們才可以。”

    “好,我也會想他們的。”楚贐趕忙應下。

    秦末這才安心的靠在楚贐的懷裏,腦袋暈乎乎的,但已經有許多天沒有睡好,他現在頭疼的厲害還睡不著。

    過了一會,他眼睛沒有睜開,聲音之中帶著幾分沙啞。

    “楚贐,我們要成親了嗎?”

    楚贐輕輕的“嗯”了一聲,“兩位師兄已經選好了日子,還有一個多月,所有事都來得及,隻是你要好好的把身子養好才行。”

    第一百四十三、四合章 生病了,難受,快抱抱

    “還有一個月啊。”秦末靠在楚贐的懷裏,低著頭用指尖把玩著他胸口的衣帶。

    就還有一個月本就要跟楚贐成親了,到時候他跟楚贐還有寶寶就會更緊密的聯係在一起,所有人都會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

    可他另一個世界的家人跟朋友就要全部舍棄了,他再也不會回去了。

    楚贐見他許久不說話,以為他不願意,心又一下子懸起來,把他抱緊在懷裏。

    “寶寶,你是不願意嗎?你如果不想這麽快我就再跟兩位師尊說一聲,我們再延後一些也可以。”

    秦末一頓,仰起頭看向楚贐,許久沒有移開視線。

    楚贐一直都是一個自我又強勢的人,但他們兩個成親這件事楚贐卻一直在小心翼翼甚至是有一些卑微。

    他隻不過是一時沒有說話,楚贐都會覺得他不願意,但也不會說取消,隻是說延後一些。

    秦末莫名的不想看到楚贐這幅樣子,他的楚贐應該是永遠自信滿滿的模樣,秦末甚至習慣了讓他掌控自己的生活。

    他趕緊搖了搖頭:“我沒有不願意啊,我願意的,那就一個月之後成親好了,不過……喜服款式我要自己選,你的也是我選。”

    楚贐鬆了一口氣立刻點點頭,又湊過去在秦末的額頭上吻了幾下。

    隻要他的寶貝肯跟他成親,怎麽樣都好,怎麽樣他都願意。

    “好,那我們就一個月之後成親,我會跟師兄們再確認一遍,然後這件事會昭告天下,到時候各界都會知道你是我的小夫人了。”

    秦末靠在楚贐的懷裏點點頭。

    “好,我是你的。”

    兩個人剛剛甜甜蜜蜜了一會,氛圍正適合做一些親昵的事情,一陣嘹亮的哭聲仿佛是魔咒一樣又一次響起,緊接著是另一道。

    楚贐的身子一震,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兩個小家夥送走。

    秦末趕緊從他懷裏出來,但又不敢靠近床邊,他還生病不想傳染給兩個孩子,也就隻能讓楚贐快一些過去。

    楚贐走過去,給兩個孩子換了尿布,然後又艱難的喂了奶,哭聲才總算是停下來。

    把小家夥哄睡之後,楚贐把秦末抱到隔壁房間裏去,然後自己陪著他,讓他睡一會。

    秦末已經許久沒有好好睡過覺了,加上現在又病著所以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楚贐小心的算著時間,在小崽子又一次哭出聲之前回去,把房間隔了結界,這才讓秦末好好的睡了一覺。

    等秦末睡醒了兩個人才抱著孩子,準備送到兩個師尊那裏去。

    兩個人先去了飛鸞殿,溫齊林自然是樂意的很,一見到就抱過去了,要不是兩個抱不下,他估計兩個都要留在飛鸞殿。

    他懷裏抱著一個,目光又看著另一個,抿了抿唇。

    “我這裏阮阮也在,要不就兩個一起養在這裏吧。”

    他養一個,阮阮養一個正好。

    楚贐挑挑眉,看看秦末懷裏的胖兒子,又看看溫齊林。

    “師兄抱的是弟弟,原本是打算哥哥把送到駱師兄那裏去的,要不溫師兄跟他商量商量?”

    溫齊林一聽,立刻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

    “算了,那一個你們給他把。”他那個師弟哪裏都好,就是愛哭,溫齊林也不敢輕易招惹他。

    溫齊林抱著自己懷裏的小崽子,難得小崽子還醒著,用圓溜溜的眼睛看著溫齊林,然後一把拽住他的胡子。

    一向脾氣暴躁的溫齊林,也不生氣,甚至還搖了搖腦袋,帶著胡子也動了動,跟小崽子玩。

    楚贐跟秦末又準備離開,還要把另一個給駱時秋送過去呢。

    剛走到門口又被溫齊林從背後叫住,兩個人回頭看向溫齊林。

    溫齊林輕輕掂了掂懷裏,被他聲音嚇到的小家夥才又壓低聲音問道。

    “這兩個孩子你們起名字了沒,叫什麽名字呀?”

    秦末跟楚贐麵麵相覷,兩個人這才忽然反應過來孩子生了都幾天了,名字還沒有考慮過呢,竟然把這件事都給忘了。

    秦末搖了搖頭,又看向楚贐,楚贐顯然也沒想過這件事,所以現在也沒有頭緒。

    溫齊林歎了一口氣,這兩個人隻管生,不管養不說,連名字也不起一個,現在孩子都生了還不知道叫什麽呢。

    過了一會楚贐接過秦末懷裏的孩子,看了看“就叫楚慕,楚狸吧。”

    楚慕狸是許久之前楚贐曾經想過的一個名字,但當時並不知道是兩個孩子,所以就隻有一個名字,現在拆開也能用。

    孩子的名字就這麽草草的決定了。

    溫齊林點了點,對著自己小聲叫了句“小阿狸。”

    楚贐一隻手抱著小楚慕,另一隻手牽著秦末,帶著他們離開,又去了青梧殿。

    青梧殿裏麵駱時秋最近一直都是有些心情不佳,雖然最近的好事不少,秦末平安的生了一對雙胞胎,他還又給兩個人選定了成親的日子。

    但是容倉的事情,一直不上不下的,梗在他的心頭,他總是不放心自己那個小徒弟,怕他被魔氣沾染了心性。

    兩個人抱著孩子來的時候,駱時秋還有些意外,但也立刻反應過來,趕忙快步跑到兩個人身邊去看被包裹在毯子裏的小家夥。

    “快快快,給我看看,才剛出生沒幾天,你們兩個怎麽把孩子給抱過來了?還有一個呢?”駱時秋站在楚贐的旁邊拉開毯子,看了看裏麵睜著眼睛的小娃娃。

    他伸了伸手想把孩子接到自己懷裏,但又怕自己不太會抱,毛手毛腳的傷到孩子。

    楚贐看了看他,然後直接把孩子放進他懷裏,讓他抱著。

    “這是哥哥,弟弟被送到溫師兄那裏去了,我是想著末末剛生產沒有多久,身子弱,孩子半夜又鬧騰,今天他還生了病,便把孩子抱過來,讓師兄帶一陣子,可好?”

    駱時秋愣了愣,有些驚訝,眼眶又紅了紅,用力的點點頭,孩子緊緊的抱在懷裏。

    “好好好,我給你們帶,放我這裏就好,你們把要做的事情都跟我說一遍,我肯定給你們照顧好了,你們放心。”駱時秋一輩子也沒能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又是年齡大了,對孩子格外的喜愛。

    秦末湊上去又用指尖輕戳了戳小家夥的臉頰,小家夥伸了手,用手掌一把抓住了他的一根手指,秦末的心軟了軟忽然有些舍不得了。

    楚贐從背後把他攬進懷裏,輕輕的抱住。

    “你要是想孩子了,我們每天都過來看看好不好,離的也近,你可以隨時過來。”

    秦末輕輕的點頭應了一聲,把自己的手指抽出來,靠在楚贐的懷裏。

    哥哥的性子要溫順一些,弟弟鬧騰,之前在琉璃殿裏哭的最凶的是弟弟,哥哥每次都是被弟弟給嚇哭的,這會遇上駱時秋他難得活潑了一些,小手伸著不停的亂抓,這裏還不停“咯咯咯”的笑著,也不知道是什麽事讓他笑得這麽開心。

    秦末也放鬆了不少,兩人又跟駱時秋談了一下成婚時的一些細節,就離開了。

    來的時候兩個人懷裏一人抱了一隻崽崽,回去的時候,秦末被楚贐抱在懷裏。

    因為剛生了病,雖然現在已經退了熱,但秦末還是沒什麽精神,身上也軟軟的沒有力氣,再加上孩子又剛被送走,他心中有些失落,靠在楚贐的懷裏也不說話。

    楚贐暗暗的歎了一口氣,他知道秦末舍不得離開孩子,但他更心疼秦末,現在秦末的眼眶下麵還是一層青灰色,最近熬夜太多了。

    “寶寶,小崽子們長大一點我們就把它們帶回來親自帶好不好?也等你的身子再養一養才行。”

    “嗯。”秦末乖乖的點頭,在楚贐的頸側蹭了蹭。

    楚贐也沒有帶著他立刻回琉璃殿,還是先把他抱到沈漁年那裏給看一看才好。

    到了沈漁年的院子外麵,還沒等進去就聽到裏麵傳來一陣嘔吐的聲音,是沈漁年的聲音。

    楚贐愣了愣,難得讓懷裏的秦末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門裏傳來腳步聲,沈漁年一手捂著自己的胸口一手打開門,眼眶還有一些因為難受沁出來的淚。

    看到兩個人過來,沈漁年有一些意外,過了一會反應過來,還是把門口讓開,讓兩個人進去。

    一邊往裏走,他一邊抱怨著道。

    “你們落仙山廚房用的食材是不是都是壞的啊,魚那麽腥,菜也那麽多的油,吃的我這兩天我這兩天總是在犯惡心,太難受了。”

    楚贐垂了垂眸子,想到剛剛聽到的聲音,又想到秦末剛懷孕的那時候。

    但也不應該啊,雖然沈漁年是得手了,但沈漁年不是給容倉下//藥了嗎?要懷孕也應該是容倉啊,何況沈漁年是醫者,他自己身體又什麽不一樣,他應該能立刻察覺才對。

    所以楚贐又把自己心中的事情否認掉,應該也就是吃壞了肚子。

    “你若是覺得落仙山廚房做的不好吃,你就去找容倉,他那裏好像是有一個小廚房。”

    沈漁年腳步一頓,立刻反應過來,滿意的看著楚贐。

    “你這注意不錯,我晚點就去找他。”說完他看了看楚贐懷裏的秦末,“這是怎麽了?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你們來這了,那孩子呢?”

    楚贐一時沒回答他,抱著秦末走進他的屋裏,把人放在軟榻上,才看著他到。

    “這兩天末末一直半夜給孩子喂奶,沒有睡好,今早起來就發熱,我給他吃了藥,現在溫度已經降下去了,但還是有些沒有精神,你給他看看吧。”說完他才道,“孩子被我送到兩個師兄那去了,他們幫忙帶著。”

    沈漁年點點頭,看著秦末這個樣子確實也是帶不了孩子的。

    他拿過秦末的手腕又給他仔細的把了脈,過了一會才擺擺手道。

    “沒什麽大事,就是剛生了孩子,這幾天有沒有休息好,我給他開一張補身子的藥,這幾天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養幾天就好了。”

    楚贐也鬆了一口氣,看到秦末已經在他懷裏困的閉上眼睛了,也沒有多停留,抱著秦末離開了。

    兩個人離開之後沈漁年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去,才舒服了一些,他最近總是感覺難受。

    而且這落仙山廚房的飯菜不好吃,他聞了味道就難受,別說讓他吃了。

    沈漁年歎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肚子,有些無奈,他現在是餓,但還吃不下去,他雖然是一條魚,但也不能一直隻喝水啊。

    又坐了一會沈漁年拿著自己剛剛寫的藥方,送到落仙山的藥房裏去,叮囑好了讓他們按時熬好藥送到琉璃殿。

    剛出門恰巧就遇上了路過的容倉,自從上次容倉跟駱時秋坦白之後,駱時秋就送了他一套平心靜氣的心法,最近容倉一直在練,所以沈漁年也不怎麽常見他。

    好不容易見到他,沈漁年自然是要撲過去把人拉住。

    容倉側頭看到他還有幾分意外,又看了一眼他身後的藥房,恰巧沈漁年的臉色也有一些發白,便以為他是生病了所以才來藥房的。

    “這是怎麽了?生病了嗎,還要來藥房。”沈漁年自己就醫術高超,容倉還是第一次見他來藥房這種地方。

    沈漁年也知道他誤會了,但還是點了點頭,“虛弱”的靠在容倉身上,就學著剛剛秦末那一副樣子。

    “容倉,我生病了,難受,你快抱抱我,站不穩了。”

    容倉看他臉色確實是不好,一手把他攬進懷裏,一隻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溫度也不高,甚至是因為沈漁年是一條魚,溫度還格外的偏涼。

    “哪裏不舒服?你自己的醫術應當比落仙山的老大夫還高,怎麽就過來這裏了。”

    沈漁年攀著容倉,自己往他身上爬,能被容倉抱著他一步都不想走。

    容倉也沒推開他,順勢把他抱住,讓他攀在自己的身上,牢牢的掛住。

    “醫者不自醫你不知道嗎?”沈漁年終於盤到了容倉的腰上,滿足的抱著他,蹭了幾下,“不過你誇我醫術高我還是挺開心的。”

    沈漁年一直覺得自己的醫術很厲害,世人叫他神醫,他也毫不謙虛的應下來,但容倉也這麽誇他,他還是格外的高興的。

    “那剛剛醫館的老大夫怎麽說?還要我再陪你進去看看嗎?”

    沈漁年立刻搖了搖頭,再進去他裝病的事情不就要揭穿了嗎?他剛剛不過是進去了送了一張藥方而已。

    “那個……大夫就隻是跟我說讓我好好吃飯,但是你們廚房裏的飯不好吃,我吃不下,現在要餓死了,你給我做點東西吃好不好?”

    做頓飯也不是什麽難事,容倉應下來就抱著他往廚房裏走,他那裏雖然是有廚房,但很少用,他自己都是吃廚房裏做的,所以還是要去拿一些食材跟調料才行。

    落仙山廚房裏的飯都是用大鍋做的,雖然不如自己做的精致,但也不難吃,之前在落仙山沈漁年一頓能吃兩大碗,在外麵給他做了一陣子飯,把他胃口都養叼了。

    兩個人一路去廚房拿了一些食材,又回到容倉那裏,把已經滿是灰塵的廚房打掃幹淨,容倉才動手給沈漁年做了幾道簡單的菜。

    沈漁年看著他做好的飯菜,又想到自己前幾天嚐試著自己做的味道,簡直感動到想要哭。

    他含著淚吃了兩大碗飯,把桌子上的菜掃蕩一空,才摸著肚子不停的打嗝。

    容倉給他到了一杯水遞過去,有些無奈的看著他。

    “怎麽像是落仙山不給你吃飯一樣,餓成這幅樣子。”

    沈漁年滿足的摸著肚子,撇撇嘴。

    “你們廚房的太難吃了,味道又腥,又膩,我聞了就難受,吃一口就想要吐出來,最近我都吃不下東西。”真的是難得吃一頓飽飯啊。

    “不是我們廚房的東西難吃,是你的嘴叼了。”

    之前沈漁年是從來都不挑食的,衣服也不挑,一身衣服洗了再穿,現在倒是講究多了。

    沈漁年笑了笑沒有反駁,他之前確實是從來不挑食的,但這會就是吃不下,竟然有骨氣不吃飯了。

    兩個人吃完,容倉也沒指望沈漁年去洗碗,自己洗了收拾好,沈漁年趴在桌子上麵已經有一些犯困了。

    容倉走到他身邊,蹲下身子看他。

    “你要是困了就回去吧,我也要練習師尊給的心法了。”

    沈漁年沒什麽精神,但看著容倉許久沒有說話,愣了一會,他才語氣有一些失落的道。

    “好幾天你才見到我一次,你這就要趕我回去了嗎?”

    沈漁年困了,但他還是想在這裏多待一會,容倉卻說讓他回去。

    果然他這幾天都沒有想過自己,雖然沈漁年知道容倉不喜歡他,也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但是現在他就是有一些失落。

    容倉根本就不想跟他多待一會。

    容倉是沒有趕他走的意思,但看他確實困了還是又繼續說。

    “你先回去把,回去睡一會。”

    沈漁年抿了抿唇,輕輕點了頭,然後站起身來慢慢的往門口走,他的腳步放的很慢,但背後一直沒再傳出聲音。

    一直到他快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的容倉才又說話。

    “你要是吃不慣廚房的東西,晚上就再過來,我給你做。”

    沈漁年的背影一頓,心又瞬間飛起來。

    雖然容倉什麽都沒有說,但容倉就表現的一點點好,他就滿足了,容倉對著他邁一步,剩下的自己跑過去。

    沈漁年的心情又好起來,當即又轉身跑回容倉身邊,又坐回板凳上。

    “那反正晚上我還要過來,在哪裏睡也一樣,我就在這你這裏睡吧,等我睡一覺,晚上你就可以給我做飯了。”

    他也就隻是跟容倉說,沒打算征求容倉的同意,所以容倉還沒說話,他就自己快步跑到房間裏了。

    容倉這裏他熟,快跑兩步準確的找到了容倉的臥室,自己跑進去踢了鞋子,鑽到床上去睡覺。

    等容倉也跟進房間裏的時候,他都已經在床上躺好了。

    容倉有幾分無奈,但也沒有再說什麽,自己在軟榻上麵找了個地方坐下準備入定打坐。

    他修煉心法的時候需要靜心,不過沈漁年在這裏睡覺倒是也不會影響到他。

    等他閉上眼睛開始專心打坐,床上躺著的沈漁年,慢慢的睜開眼睛,偷偷的盯著容倉看。

    他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跟容倉安靜的在一起待過了,剛剛他還是睡意滿滿的,但現在能跟容倉安靜的單獨待在一起,他又有些舍不得睡了。

    但他最近睡的確實有些容易困,又吃不下東西,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即使他還是硬撐著想要多看容倉一會,沒多久還是睡了過去。

    兩個人就安靜的在一間屋子裏麵待著互不打擾卻又分外的相合。

    *

    楚贐一路把秦末抱回去的時候,秦末就已經在他的懷裏睡著了,楚贐輕柔的把人放在床上,就坐在床邊守著他。

    秦末的肚子裏沒了孩子,身形又瘦了不少,他抱著都感覺有些太輕了,他還是要努力把秦末身上的肉肉給養回來才好。

    軟乎乎的抱著舒服,現在瘦了抱著都有一些不習慣了。

    在床邊待了一會,然後又起身把琉璃殿裏裏外外都收拾了一通,過了一會才又回去,繼續守著秦末。

    秦末許久都沒有睡了,再一覺睡醒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橙黃色的夕陽透過窗戶的縫隙照進房間裏,房間裏有些暗,但還是隱約能夠看清。

    何況秦末的眼睛在黑夜之中也能夠看清事物,所以他的視線在房間裏巡了一圈之後,就發現楚贐不在身邊。

    秦末又縮回床上,抱著被子待了一會,他特別怕一覺醒來黃昏的天色,然後房間裏隻有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

    沒有聲音他就感覺自己好像隻是孤零零的一個人,這時候的他會格外的脆弱。

    又等了一會,楚贐也沒有回來,秦末就把自己的係統給叫出來了。

    自從劇情偏離的越來越厲害,係統沒什麽作用之後,秦末已經很少把他叫出來了。

    “係統,我如果選擇留下來,那另一個世界的我會怎麽辦?”

    係統在空中飛了一圈,才又在秦末麵前停下。

    【回主人,你另一個世界的身體大概率會死亡。】

    第一百四十五、六合章 剛生了小寶寶不能亂來

    秦末愣住,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秦末前世是獨生子,家裏根本就沒有什麽兄弟姐妹,他小時候在孤兒院養了幾年,後來就被接回家去當小少爺了。

    雖然他被接回家的時候年歲已經大了,對家裏也沒有什麽很濃重的感情,但那到底是他的父母啊。

    失而複得又失去,對他們的傷害一定很大。

    可是如果讓秦末就這麽狠下心來,在事情都了結之後離開,他也肯定是做不到的。

    在這裏有他愛的楚贐,還有他們的兩個孩子,他又怎麽舍得離開呢。

    “288,就隻能這樣了嗎?我父母大概會接受不了我忽然離世的。”

    288的耳朵耷拉了一會,但是他也沒有辦法,隻有一個秦末,總不能分成兩半。

    【回主人,288也沒有其他辦法,會等待主人最後的決定。】

    秦末沒有再說話,讓288又消失,然後他自己縮在床上有一些沒有精神的模樣。

    大概是因為天色又暗了一些,所以房間裏有一些黑,也有可能是因為楚贐一直沒有回來,秦末心中就忽然難受的厲害,眼淚不知道怎麽的就流了下來。

    他從床上滑下來,沒有穿鞋就光著腳丫子跑出去,一邊跑一邊叫著“楚贐”但楚贐不知道在哪,他叫了很多遍依舊是沒有回應。

    秦末把院子裏都找了個遍,然後又跑出門去,擔因為他跑的太急,一時沒有注意腳下,被門坎絆了一下,猛地摔倒在地上。

    地上粗糲的小石子把他的手上,身上劃出了一道道細小的傷口,秦末坐在地上,想爬起來都用不上力氣。

    秦末趴在地上動不了,身上的疼加上委屈,他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來,身子哭的顫抖。

    “嗚嗚~楚贐,你在哪?找不到你了,楚贐。”

    楚贐手裏拿了兩條剛剛從水裏撈出來的鯽魚回到琉璃殿的時候,還有一些著急,因為他知道自己這次去的有一些久,怕秦末睡醒找不到他會哭。

    但剛剛禦劍到了琉璃殿,看到琉璃殿門口那個趴在地上的小身影的時候,他的心嚇得都要從胸口挑出來。

    楚贐把手裏用草繩拴著的兩條鯽魚隨手一扔,用了靈力立刻到了秦末的身邊。

    聽到秦末的哭聲他的心中又是一疼,他又讓自己的小狐狸哭了。

    楚贐伸了手把秦末扶起來攬在自己的懷裏,滿眼的心疼,聲音也盡量用輕柔。

    “寶寶,對不起,是我沒有守在你身邊。”他明明就知道他的小狐狸,睡醒一定要有人在身邊才可以的,他怎麽就離開了呢。

    秦末聽到聲音哭聲停了停,慢慢的抬頭看到楚贐,然後又更加猛烈的哭了起來。

    “嗚嗚嗚~,楚贐,你去哪了。”

    秦末轉身趴到楚贐懷裏抱緊他,用力地哭著,聲音一哽一哽的,身子都顫抖的厲害。

    楚贐心疼地抱緊他一遍一遍的跟他道歉,輕聲哄著他兩個人不知道在琉璃殿外相擁了多久,秦末的哭聲才總算是停下來。

    楚贐用指尖蹭了蹭,他哭腫的眼眶湊上去在上麵親吻了幾下,又把人緊緊的抱在胸前。

    “我就想著去給你抓兩條鯽魚燉湯喝,養養身子,隻是沒想到我第一次親手抓魚抓不住,費了一些時間才回來晚了。”楚贐柔聲的跟他解釋著。

    秦末吸了吸鼻子,身子還一抽一抽的,緩了好一會兒才能說出話來。

    “那,你的魚呢?”

    楚贐找了找,剛剛他隨手把魚一扔扔到一邊,這會兒早就躺在地上死透了。

    “魚髒了,我下次再給你去抓,下次帶你一起去好不好?”

    秦末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地上用草繩拴著的兩條大魚微微有了搖頭,聲音還有些沙啞帶著一點點哭腔。

    “沒事,能吃的,洗洗就好了。”

    “嗯,好我給你做。”楚贐扶著秦末站起身來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又抓過他的手去看他手腕跟手心的傷口。

    因為地上的石子太過鋒利,秦末摔的又重,這會兒手心上已經劃出了好幾道傷口,有血從傷口裏流出來都已經幹掉了, 血漬還遺留在皮膚上。

    楚贐想把秦末給抱起來,但被秦末攔住,他又指了指地上的那兩條死掉的鯽魚。

    “魚,把魚也帶回去。”

    楚贐隻能先把魚撿起來讓秦末拿著,然後他抱著秦末,兩個人一同回了琉璃殿。

    先把魚送到廚房,然後楚贐又帶著秦末回了臥房裏找到藥箱。

    楚贐先用藥,酒小心的把秦末傷口裏的泥土給清理出來,然後用上好的藥粉給他撒上去,最後才包好。

    傷口雖然不大,但還是疼得厲害,秦末一直咬牙忍著身子縮在楚贐懷裏,把臉頰也埋在他的頸側,但還是忍不住抽泣。

    楚贐心疼他,但也沒有辦法,隻能狠下心來先給他把藥塗好,又細細的包好。

    “寶寶,對不起,我不應該離開你身邊的。”他隻是看著秦末睡得沉,想著一會就回來,才離開的,沒想到自己離開的時間太長秦末睡醒找不到他。

    秦末微微搖了搖頭,又把自己的腳也抬起來放到楚贐的腿上聲音帶著幾分嬌嗔。

    “看看腳,腳也疼。”他剛剛是光著腳跑出去的,所以腳底也被石頭硌到了,淅淅瀝瀝的疼著。

    楚贐趕忙又去看了他的腳,有石頭含粘在他的腳底上,拿下來之後留下一個小坑。

    幸好琉璃殿平常被打掃的幹淨,他又沒有跑出去太遠,所以倒是沒有傷口,但還是讓楚贐心疼。

    “衣服也髒了,我給你換下來等晚上幫你把身上也洗洗就好了。”楚贐一邊給秦末換著衣服。

    這次秦末的手跟腳都疼,所以楚贐什麽都不讓他動,就一直把他抱在懷裏。

    把他抱到廚房放在一邊,鋪了厚厚墊子的板凳上,楚贐在灶台前拿著兩條魚忙活。

    秦末這才發現楚贐的衣服也是髒的,衣擺不知道怎麽沾濕了,剛剛又陪他蹲在地上,所以現在沾滿了土,髒兮兮的,楚贐隻顧著他自己都沒有記起來換。

    楚贐一向不會容忍自己身上髒兮兮的,這次估計也是因為緊張他,所以給忘了。

    “楚贐,你衣服是髒的。”秦末提醒了一句,楚贐這才反應過來,低頭去看自己的衣擺。

    剛剛他親自去抓了兩條鯽魚,所以衣擺被沾濕了,他倒是忘了。

    楚贐又回房間裏把衣服換了然後,才出來,又迅速的做飯。

    兩條鯽魚一條被他清蒸,另一條燉了魚湯。

    自從秦末懷孕之後吃不得很膩的東西,所以現在楚贐都是習慣性的做的清淡一些。

    做好飯秦末被楚贐抱在懷裏,然後挑了魚刺,把肉都喂給他,還讓他喝了兩碗湯,在秦末搖著頭,說吃飽了之後,他又胡亂吃了一點。

    楚贐不挑食,就是吃飽就好,在遇上秦末之前,他都是自己一碗清湯麵就飽了。

    所以他現在都是每次等喂完了秦末再吃剩下的,湯都有一些涼了,他也無所謂。

    兩個人吃完,秦末格外的黏著楚贐,抱著他不放手,楚贐也就沒有收拾東西,抱著他回到房間換衣服,再去洗澡。

    把身上的最後一層裏衣脫下來,楚贐抱著光溜溜的小身子跨進浴池裏麵,然後把他放在自己的腿上固定住。

    秦末因為手受了傷,又抹了藥,不能碰水,所以也就隻能把自己的手放到楚贐的肩膀上麵,不讓自己碰到水。

    軟乎乎又滑又嫩的身子就坐在自己的懷裏,偏偏這會秦末還什麽都不能做,任由他為所欲為。

    楚贐幫他洗了沒幾下,就已經忍不住的抬頭了。

    秦末不舒服的挪了挪屁股,自己躲開,然後紅著臉在楚贐的耳邊小聲的道。

    “你別亂來,我生了小寶寶沈漁年說一個月不能亂來,他特意提醒我的。”

    “好,我知道,我不亂來,我什麽都不做。”

    楚贐也知道自己不能亂來,他用力的喘息了幾下,努力的身體裏的感覺壓下去,但是秦末的身子在他懷裏,他又怎麽能坐懷不亂呢。

    秦末點點頭也,又靠在他懷裏過了一會還是小聲的道。

    “楚贐,你戳到我了,不舒服。”

    楚贐也有幾分無奈,隻能把秦末往外推了一些。

    “寶寶,我也控製不了。”

    如果是以前,楚贐大概就會讓秦末用手了,但是現在秦末的手也傷了,簡直是束手無策,楚贐也就隻能硬著頭皮忍著。

    努力壓著身體裏的燥熱,楚贐細致的給秦末洗著,他現在無比的後悔,自己今天竟然跟著秦末一起下了水。

    好不容易給秦末洗完,剛剛把他放到泳池邊上,楚贐鼻尖的溫熱就流下來了。

    紅色的血滴落在水裏,然後又被水暈開,留下一片淡淡的紅色,最後消失。

    秦末愣了愣,用手指了指楚贐。

    “楚贐,你流鼻血了了。”

    楚贐立刻反應過來,仰起頭,防止血再流下來。

    “寶寶,你快去披一件衣服,不然我要失血過多了。”

    秦末立刻點頭,從地上爬起來,趕緊去找衣服,有些費力的穿在身上。

    過了一會楚贐鼻血止住,又用水洗了洗臉才才總算是好了一些。

    秦末也被他忽然流鼻血嚇到了,確認他鼻血已經止住了才鬆了一口氣,但還是有一些擔心。

    “你沒事把,怎麽就忽然流鼻血了呢?”

    楚贐歎了一口氣,捏了捏他的臉頰。

    “最近我上火,流鼻血降火,等以後就用別的方式敗火了。”

    秦末也聽出了他說的是什麽,臉色一紅,推了他一把,自己轉身往外走。

    “腦子裏整天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最好多流一會兒鼻血才好。”

    楚贐輕笑了幾聲,走幾步把人抱進懷裏,一路抱著他回了兩個人的臥室。

    晚上睡覺的時候楚贐都沒有敢離秦末太近,不然半夜再流鼻血就有些麻煩了。

    怕是會嚇到秦末。

    *

    把兩隻小崽子送出去,兩個人才算是輕鬆了一些,不過他們還是會每日去兩個殿裏看看。

    溫齊林跟駱時秋也是要半夜起來給小崽子喂奶,所以睡不好,白天他們過去人都沒有精神。

    秦末有一些過意不去,畢竟兩個人年紀都大了,還要被兩個孩子折騰,原本是想要把孩子抱回來自己養的。

    但奈何兩個人都是抱著孩子步不放手,年紀大了就格外的稀罕孩子,所以還是願意照顧著。

    楚贐也沒有辦法,孩子被送過去了,也不能再強行要過來,那也就隻能繼續放在兩個人那裏養著。

    小楚慕還好一些,性子要乖順很多,沒有弟弟在旁邊把他嚇醒,他半夜醒來也就是哼唧兩句,揮舞著小手亂動,把駱時秋吵醒就給他喂奶了。

    但小楚狸就要鬧騰很多,半夜睜開眼睛就哭,甚至眼睛沒睜開哭聲就出來了,溫齊林一晚上被嚇醒好幾次,爬起來就急匆匆的去找羊奶,或者是換尿布。

    堅持了幾天之後,溫齊林也有一些撐不住了,晚上回房沾床就睡了過去。

    等半夜嘹亮的哭聲又一次響起,他猛的坐起身來,手又下意識的去摸旁邊的碗,準備給小楚狸喂羊奶,可是手下摸了個空。

    溫齊林頓了頓才反應過來,昨晚自己睡的早,忘記了要擠一碗羊奶煮好放起來了,現在半夜孩子餓醒了,沒有東西吃了。

    溫齊林把哭著的小楚狸抱起來,輕輕的哄著,又不能任由他在這裏哭,也不能抱著去擠羊奶,他有些頭疼。

    過了一會他才猛然想起來溫阮,抱著孩子就出去了。

    房間裏溫阮跟封焱抱在一起相擁的睡著,房門被猛地推開,急匆匆的溫齊林抱著大哭不止的孩子推門進來,直接往床邊跑。

    掀開床簾他就愣住了,一時懷裏哭泣的崽子都忘記了。

    床上的兩個人相擁著,身上都沒有穿衣服,溫阮的身上從胸膛開始到被子下麵看不到的地方都是滿滿的紅色痕跡。

    兩個人在房間裏做過什麽不言而喻。

    溫阮被哭聲驚醒,封焱也迅速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床邊的溫齊林。

    房間裏太黑,溫阮看不清,也不知道溫齊林的臉上是什麽表情,但是他知道肯定不會好看。

    他有些怕的往封焱的懷裏縮了縮小聲的叫著:“爹爹。”

    溫齊林抬手指指兩個人,手指都在顫抖。

    “你們……你們竟然敢背著我……在我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

    溫齊林感覺自己要被氣死了,但他懷裏的孩子還哭的厲害,因為哭的太久聲音都有一些沙啞了,一抽一抽的。

    溫齊林到底是心疼孩子,把他往溫阮懷裏一塞,讓他抱著然後自己去擠羊奶。

    “你們給我穿好衣服,等我一會回來,一個都不準走。”他的目光冷冷的看著封焱。

    封焱也跟他對視,輕輕點了點頭。

    溫齊林快步跑出去,趕緊去擠羊奶,還要煮好了才能給小崽子喂下去。

    溫阮不怎麽會抱孩子,又是黑暗中,他看不清楚所以隻能抱著孩子在懷裏輕輕的拍打著。

    他也是嚇壞了,沒想到這件事就這麽被發現了。

    他有一些心慌的轉頭看封焱,聲音也滿是慌張,甚至是帶上了一抹哭腔,他不能在黑暗之中視物,所以並沒有看到剛剛溫齊林的目光。

    他對著身後的封焱道:“焱焱,趁爹爹沒有回來,你快一些走吧,爹爹疼我,他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封焱知道他擔心自己,但他並不打算離開,隻是摸了摸溫阮的發頂靠過去,在他額頭上印上一個輕吻。

    “沒事的,你不用擔心,阮阮,我們要在一起,早晚要麵對你爹爹的,我不想一直就這麽偷偷摸摸,我想要堂堂正正的跟你在一起。”

    封焱之所以能隱忍這些日子,隻是因為他心疼溫阮,不想讓他夾在中間難做,想要等沈漁年研製出生子藥,到時候就會順利很多。

    但這些天一直沒有動靜,況且這次溫齊林既然都已經發現了,他也不想逃避了。

    他不願,也不想留下溫阮一個人獨自麵對,他會把溫阮好好的護在身後。

    溫阮輕輕點了點頭。

    “好,我們不逃避了。”頓了一下,溫阮心中剛剛提起的骨氣又下去一些他還是慫,又小聲道,“那爹爹一會要是打你,你就趕緊跑,他說了要打斷你的腿。”

    封焱在黑暗之中勾了勾唇腳,答應著。

    “好,要是你爹爹真把我的腿打斷了,我就賴他,要他把兒子嫁給我,照顧我一輩子。”

    溫阮被他逗笑,剛剛的緊張感消失了不少。

    “要是真打斷了,就讓我爹爹照顧你一輩子好了,天天不給你飯吃,還要打你。”

    想想就有一些可憐。

    封焱又摸了摸他的腦袋。

    “好了快起床吧,不然一會你爹爹回來看到我們沒穿衣服,又是一頓氣。”

    封焱自己起身,穿好了衣服,然後輕輕的把溫阮懷裏的孩子接過去。

    他第一次抱孩子,也不會抱,就隻能用兩隻胳膊小心的拖著,但奇怪的是剛剛還哭個不停的孩子,到他懷裏就憋著嘴不哭了。

    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帶著一些好奇的打量著。

    奶香味的一團,抱在懷裏又軟又輕,封焱忍不住的想,要是溫阮也給他生一隻小狼崽子,是不是也這般軟乎乎的,碰一下都怕壞了。

    溫阮也從床上起身,穿好了衣服,剛剛下床腳步還有一些不穩,緩了一會才總算是好一些。

    兩個人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小楚狸,捏著小臉玩了一會,溫齊林終於煮好了羊奶端著從外麵回來了。

    現在孩子大了一些,喂奶也沒有那麽難了,用勺子舀起一點放到他唇邊,聞到味道就會張開小嘴喝下去。

    喂了半碗之後,溫齊林也沒有給他多喂,把沉著臉一言不發的把孩子遞給溫阮。

    “抱去你小師叔那裏去,讓他們看一晚上,我跟這位妖王有一些事要說。”

    “爹爹。”溫阮還是有一些不放心,想要留下來。

    但是溫齊林冷著臉他不敢說話,又看了看封焱封焱也示意他離開,溫阮才抱著孩子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他怕爹爹當真打斷封焱的腿,一會還是要找小師叔過來看看才行。

    等溫阮抱著孩子離開,溫齊林才鬆了一口氣,臉上終於不再壓抑怒氣。

    剛剛他一直怕會嚇到孩子,所以心中氣的都快要炸了,也努力的忍著一言不發。

    溫齊林用力的拍在桌子上,結實的木頭桌子直接碎成了幾塊,他怒氣衝衝的看著封焱。

    “妖王還當真是不要臉了,在妖界纏著我兒子也就算了,竟然還跟著回來了,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來,可當真有妖王的威嚴。”

    封焱依舊是冷靜,臉上還是他慣有的冷漠表情,他皺了皺眉頭,有一些不認同溫齊林的話。

    “不是雞,也不是狗,我想偷的隻有阮阮而已。”

    溫齊林被他一句話哽住,過了一會才又梗著脖子道:“我兒子,我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封焱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這確實是阮阮的爹沒錯,雖然這性子看著不像是親生的。

    溫齊林頓了頓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帶偏了,重點不是這個,他又正色了幾分。

    “封焱我告訴過你,離我兒子遠一些,不要因為他的體質而試圖勾引他,也別覬覦他,要不然我就打斷你的腿。”

    封焱沒有退縮,直接在溫齊林麵前跪下來,然後對著他磕了一下腦袋,聲音清晰堅定。

    “溫尊主,阮阮是我的人了,你若是說我對他有企圖,我確實也是有,但隻是圖他這個人不是他的體質,溫尊主怎麽樣都好,我是不會放棄溫阮的。”封焱也不是什麽唯唯諾諾的人,他活了千年,能讓他心甘情願下跪的人寥寥無幾。

    但這次喂了溫阮,為了跟溫阮在一起,他心甘情願。

    “哼,不是為了他的體質?那上一次拋下他又怎麽說,封焱我看在仙妖兩屆的和平上,一直在容忍你,但你也別太過分,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溫尊主無需客氣,封焱情願受著。”

    ……

    第一百四十七、八合章 他們很快就要成親了

    孩子被秦末抱著留在琉璃殿裏,溫阮一路帶著哭腔的把楚贐拽到飛鸞殿的時候戰場已經到了院子裏。

    封焱知道溫阮房間裏的東西都是他自己喜歡的所以格外的珍視,他怕溫齊林打他的時候把東西給弄壞了,到時候溫阮會傷心,所以就到了院子裏。

    不過他一直很平靜,每一句都是直擊重點,堵的溫齊林無話可說。

    所以他還沒感覺怎麽樣,溫齊林已經氣的都要炸了,沒忍住打了他,他也沒還手,就是受著。

    圖謀人家的兒子,現在被打一頓,封焱覺得沒什麽也是應該的,就隻是一會溫阮看到肯定又要抱著他哭很久了。

    那樣的話他還是有一些心疼的。

    正想著,不遠處傳來腳步聲,溫阮剛剛拉著楚贐走進飛鸞殿就看到了被打了的封焱,他的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

    鬆開楚贐也不管了,一路哭著跑到封焱麵前擋在他前麵,有一些防備著溫齊林。

    “嗚嗚嗚嗚,爹爹,別打了,別打。”

    溫齊林看著他這幅模樣更是生氣,剛剛還是用雙手打的,這會直接招出了自己的佩劍。

    “你給我滾開,今天這個事情必須要有個結果。”

    他一定的讓封焱離開溫阮才行,之前的溫阮雖然傻,還喜歡惹事,但是也聽他的話,今天竟然為了一個外人這麽敵對著他。

    “爹爹,別打了。”溫阮用力的搖頭,死死的擋在封焱的旁邊,眼淚不的流下來。

    封焱看著他這個模樣也是心疼,又怕溫齊林真的傷了他,所以也想讓溫阮讓開。

    但是溫阮身子一動都不動,就是堅定的擋在封焱前麵。

    溫齊林雖然氣,但他也知道自己手裏拿的是劍,到底是他唯一的兒子,又是向來寵著的。

    他怕傷了溫阮,所以劍拿在手裏,還就是不敢揮出去。

    楚贐一直在旁邊,也看出溫齊林的心思,他主動走上前,給溫齊林一個台階下來。

    “好了,師兄,既然都已經這樣了,你就消消氣把,你要是隨便打人阮阮更要護著他,難不成還真要被你給打死啊?”

    楚贐伸了手把溫齊林手裏的劍拿下來,隨手扔在一邊。

    刀劍無眼,這東西還是扔的遠一點好。

    溫齊林歎了一口氣,身子有一些無力的顫了顫被楚贐扶住。

    “阿贐啊,你可知道他們……他們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做這種苟且的事情,還被我抓了個正著。”溫齊林的肩膀慫下來,仿佛一瞬間蒼老了不少。

    說完他才猛地反應過來,又冷著臉看向封焱。

    “我落仙山有結界,你一個人外人到底是用了什麽手段竟然能進來的?”

    封焱把溫阮攬進懷裏,聽到溫齊林的話臉色未變,但還是回答他。

    “我想要進來,這落仙山的結界自然無法奈何我。”

    楚贐低著頭,微微挑了挑眉。

    現在在這裏裝大頭,要不是他給封焱解了禁製,這落仙山的結界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不過這件事楚贐肯定是不能說,要是被溫齊林知道是他幫著封焱那肯定是要氣死了。

    “你……你竟然這般說……”

    “好了好了,師兄,我先扶你進去坐坐,這件事我們坐下說。”楚贐先扶著溫齊林進了前廳,然後又給溫阮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跟上來。

    楚贐跟溫齊林離開,溫阮才帶著眼淚去看封焱的腿。

    因為現在封焱是跪著的,他怕封焱的腿當真被溫齊林給打斷了。

    封焱看著他掀自己的衣擺還有幾分無奈,趕忙攔住他。

    “放心把腿沒事,沒有斷。”

    溫阮這才鬆了一口氣,兩個人攙扶著站起身來,也跟著去了前廳,然後並排著跪在溫齊林的麵前。

    楚贐正坐在旁邊跟溫齊林說話,撇了他們一眼。

    “師兄,事情既然都已經這樣了,兩個人也是真心的,你又何必做這個壞人呢,何況阮阮願意,你總不能讓他們分開再讓阮阮找一個把。”

    溫齊林瞪他一眼,輕“哼”了一聲。

    “我把阮阮養在身邊又能如何,這頭狼是一隻妖,人妖有別還是個男人,況且還做過那種事情,我就是不同意這件事。”

    楚贐微微搖頭,他也知道溫齊林固執,甚至是有一些古板,所以當時他跟秦末的事情,他就直接說秦末懷了孩子。

    “爹爹,阮阮不想要跟焱焱分開。”溫阮跪在地上往前走了兩步,可憐兮兮的拉著溫齊林的衣擺。

    封焱也心疼溫阮這個樣子,還是想要請求溫齊林的同意。

    “溫尊主,之前的事情是我一時糊塗,再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往後我會把阮阮好好的護在身邊。”

    溫齊林也心疼阮阮,低著頭不說話,臉色差的厲害。

    楚贐悄悄對著溫阮跟封焱擺了擺手,讓兩個人先出去。

    現在溫齊林的心裏也是亂的厲害,不能在這一時裏再逼他了。

    溫阮點點頭,小心翼翼的又看了溫齊林幾眼,才扶起封焱兩個人離開。

    前廳裏隻剩下楚贐跟溫齊林的兩個人許久都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楚贐才又試探性的道。

    “師兄,其實你也應該想到了,阮阮跟封焱在一起才能夠不被打擾,封焱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他,不是嗎?”

    溫齊林頓了頓,然後輕輕點頭。

    這一點他不可否認,他年紀大了,不可能一直陪著溫阮的,溫阮的體質又特殊,他身體裏的封印已經被打破過一次了,難保不會有第二次,封焱的確能夠好好的護住他。

    但是他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關啊。

    他的兒子怎麽能跟一隻男妖在一起?人妖有別不說,他們是兩個男人啊!

    溫齊林沒有說話,但楚贐也知道他已經想明白了,然後又繼續道。

    “師兄,阮阮是真心願意跟封焱在一起的,何況即使阮阮當真找了一個女子,若是有事……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嗎?”

    溫齊林的身子一振,猛然想到了自己多年前已經去世的妻子,就是因為溫阮的特殊體質以招來了妖邪所以才……

    他歎了一口氣,終於出聲。

    “我年紀也大了,有些事情也管不了多少年,我也不想管了,我現在就在落仙山教教弟子,給你看看孩子,也就罷了。”

    楚贐也知道他想開了,鬆了一口氣,又輕笑一聲。

    “師兄你可別提醒我了,明天一早我就把我兒子給你送過來,又不是抱回去就不給你看了。”

    溫齊林被戳破,有一些別扭的別開視線,淡淡的“嗯”了一身,然後又補充道。

    “你出去跟那隻狼說,讓他走遠點,別讓我看到他,見到就煩,當心我忍不住真打斷他的腿。”

    楚贐這會自然是都順著他,一一應下來,又陪著他在前廳裏多說了幾句話。

    溫齊林已經有幾夜沒有睡好了,今晚雖然不舒心,但也總算是放下了,所以就有一些困了。

    他打了幾個哈欠,楚贐也沒有再多留,讓他去睡覺自己也要趕緊回去了,媳婦兒兒子還都在琉璃殿等著他呢。

    楚贐一出門就看到還沒有離開的兩個人在外麵等著他,他絲毫不意外的走過去。

    溫阮有一些著急的立刻到他身邊,有些希冀的看著他。

    “小師叔怎麽樣了?你有跟爹爹說說嗎?”

    楚贐抬頭摸了摸他的腦袋。

    “你爹爹說了,在他接受之前讓那隻狼離的遠點,別被他看到,看到就煩,忍不住就想要打斷腿。”

    溫阮愣住,又有一些失落的底下腦袋。

    爹爹還是不同意嗎?

    楚贐也沒跟他解釋就走了,著急回去見媳婦兒跟兒子。

    封焱又往前走了兩步,從背後抱住溫阮。

    “你爹爹這是鬆口了,我不出現在他麵前就好了。”

    溫阮愣了好一會,才想明白。

    猛地反應過來,他踮起腳尖用力的抱住封焱,在他胸口蹭了蹭。

    “我們再努力一些,爹爹疼我,他也會接受你的。”

    溫阮心中還是很在乎溫齊林的態度的,那畢竟是把他從小帶到大的爹爹。

    溫阮還是想要得到他爹地的同意,那樣他才能安安心心的很封焱在一起。

    *

    楚贐回到琉璃殿的時候,秦末還沒有睡,正趴在床上捏著小楚狸的臉。

    不過他現在已經下意識的放輕了力道,不然再把這個小祖宗給弄哭了,楚贐不在都沒有人去哄。

    幸好今天晚上小楚狸也確實是哭的太多了,這會兒睡得沉沉的,秦末在他臉上胡作非為也沒有醒。

    聽到聲音,秦末轉頭看向門口,然後看到一身紅衣的楚贐,從門外跨進來,他也坐起身來側頭看著楚贐,對著他張開手。

    楚贐會意,往前走了兩步,把他抱進懷裏,從床上離開兩個人坐在椅子上,秦末坐在楚贐的腿上,靠在他的懷裏。

    “今晚怎麽樣啦?溫老頭不會當真把封焱的腿給打斷了吧,那樣的話阮阮大概會哭死的。”

    楚贐微微搖了搖頭,然後輕笑了一聲,拿過他的手攥在手心裏把玩著他細軟的手指。

    “沒有,溫師兄雖然脾氣暴躁也容易衝動,但他還是有些理智的,現在修仙界跟妖界本就關係有些緊張,封焱又是妖王,他再怎麽氣也不會真把人腿給打斷的。”

    秦末想了想,點了點頭也確實是這樣。

    好歹封焱的身份還是有些厲害的,不能真的被打斷腿,那樣傳出去怕是兩界就要打起來了。

    “那阮阮跟封焱的事情怎麽辦了?溫老頭還是不同意嗎?阮阮是不是又要哭了?”

    秦末跟溫阮的關係從來都很好,每次溫阮哭起來他看著都特別難受,但這件事他也不好插手,畢竟溫齊林好像也不算太喜歡他,還是要楚贐去勸一勸。

    楚贐伸手,捏了捏秦末的臉頰,聲音帶著幾分笑意。

    “你大晚上的不睡覺,是在等我回來還是想知道這些事情?難得帶著小家夥睡一晚上,你剛剛有沒有把他給欺負哭了?”

    秦末趕緊搖搖頭:“我沒有,我這次都是輕輕的碰的,崽崽睡得可沉了,都沒有醒。”

    “那就好,我剛剛還以為回來時要聽到哭聲呢,結果這次小家夥到是睡得沉。”楚贐說了一句,才又跟秦末說了一遍今晚的事情。

    秦末聽他說完,有些意外的仰起頭來眨了眨眼睛。

    “這麽說起來溫老頭也算是同意阮阮跟封焱在一起了,隻不過現在他有一些接受不了是不是這樣子?”

    楚贐點頭,一邊直接抱著他起身把他放到床上。

    “確實是這個樣子的,你理解的很對。”楚贐一邊給秦末脫著身上的衣服,一邊又繼續道,“不過現在已經很晚了,你不能再熬夜了,要趕緊睡覺才行。”

    秦末被脫得隻剩下裏衣,然後乖順地躺在床上縮到被子裏去,過了一會,楚贐也脫下身上的衣服躺到床上。

    兩個人中間還隔著一隻睡著的小家夥,麵對麵睡了過去。

    有個能折騰的小家夥在,兩個人沒能安靜的睡到早上,天剛剛放亮,小家夥休養了一晚上的嗓子又開始壯烈的哭起來,哭聲把睡著的兩個人嚇了一哆嗦。

    楚贐睜開眼睛,秦末也輕輕的哄著。

    因為是昨天晚上臨時抱過來的,所以並沒有準備羊奶,楚贐立刻去擠了,又煮好喂下去才總算是好了一些。

    喝飽了的小崽子又睡過去,楚贐跟秦末卻是睡不著了,正巧外麵的天色也已經開始放亮了,所以兩個人索性也沒有再睡。

    把小崽子放到床上,周圍又給他圍了一些東西,防止他掉下來之後,兩個人就一起窩到了廚房裏做早飯。

    秦末的胃口本來就叼,楚贐做的東西他有時候都嫌棄,別說是落仙山廚房的了。

    所以兩個人從來都是自己做,去廚房也隻是去拿一些食材。

    楚贐剛剛把煎好的蛋餅放到盤子裏,秦末又從旁邊夾了一些醬菜放到上麵,楚贐忽然低笑一聲。

    “今早怕是要多做一些了,我溫師兄過來了。”

    秦末愣了愣,歪了身子往廚房外看過去,果然看到懷裏抱著一個孩子的溫齊林晃晃悠悠的進來,視線忍不住往屋裏撇。

    “溫老頭怎麽會一大早就過來了?”

    楚贐歎了一口氣,微微搖頭。

    “拿孩子當寶呢,一刻也離不開,昨晚我答應了今天就給他送回去,結果等不及今早自己就過來了。”

    秦末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溫齊林這模樣倒是有一些幼稚,跟小孩子被搶了玩具一樣,麵上一本正經的,其實就是來要回去的。

    不過秦末的心中也是暖暖的,落仙山的兩位師尊都很好,也是跟疼兩隻小崽子,秦末都擔心以後崽子大一點就要被這兩位慣的無法無天了。

    楚贐又利索的做另一個雞蛋餅,秦末先端了東西出去,看到溫齊林之後微微點頭。

    他裝作不知道的模樣微微點頭,有些疑惑的道:“溫師兄一大早怎麽過來了?”

    溫齊林輕聲咳了一聲,臉上用一本正經的表情道。

    “我就是早上出來走走,恰巧碰上時秋過來送孩子,急匆匆的我就給他抱過來了。”

    秦末點點頭,忍著笑:“楚贐剛剛做好了早飯,溫師叔一起吃一些吧,孩子先放進房間裏就好。”

    溫齊林點頭,視線還是忍不住的往房間裏撇,不經意的問道。

    “昨夜抱回來的小阿狸呢,昨夜哭了一會嚇到了沒有?”

    秦末搖了搖頭,指了指房間裏。

    “溫師叔放心把,沒事,在房間裏睡著呢。”

    “哦,那我也把這個送進去。”溫齊林腳步有一些著急的走進了房間裏。

    秦末忍不住又笑了幾聲,趕緊跑回廚房裏去。

    從之前楚贐不在落仙山,加上回來之後秦末又懷了孩子,所以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去修真院授課了,都是兩個師尊輪流去,或者是讓弟子們自己學。

    每次兩位師尊要去修真院的時候,孩子沒人帶就會互相帶一帶或者是送到琉璃殿來讓秦末跟楚贐帶著,但一下課就急匆匆的接走了。

    所以這次溫齊林順道把小楚慕抱過來倒也沒有多少意外。

    兩個人又在廚房裏忙活了一會,做好早飯端出來的時候溫齊林還在房間裏沒有出來。

    楚贐進去叫了,他才跟著出來。

    早飯楚贐用之前晾幹的山菇做了一鍋濃稠的湯,然後又煎了雞蛋餅,還有就是秦末之前做的醬菜。

    東西不多,也很簡單,但兩個人做的味道確實好,溫齊林倒是沒說什麽,就是自己吃壞了一個大雞蛋餅。

    吃完之後楚贐收拾桌子溫齊林又回了房間裏。

    兩個孩子長大了一些,沒有之前那麽能睡了,白天睡醒了還能玩一會。

    楚贐把他們的小木床搬到院子裏,放在樹蔭底下,兩個小家夥在裏麵咿咿呀呀的用大人們都聽不懂的話聊著天。

    三個人就圍坐在一邊,時不時用手戳一戳。

    兩個小家夥被養在兩個殿裏,互相時不時還能串串門,秦末跟楚贐卻是難得見到兩隻在一起,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一會。

    楚贐從秦末背後抱著他,湊到他耳邊道:“兩隻小崽子好又胖了不少,以後要養出兩隻小胖子來了。”

    秦末也是發現兩隻好像被養的太好了,身上都長了不少的肉肉,身子也長了不少,身上肉嘟嘟的,分外的好捏。

    “怎麽就這兩隻,你就養不起了啊,不是你說胖點抱起來舒服嗎?”秦末瞪了楚贐一眼。

    他生的崽子怎麽樣都是最好的,胖了也好看。

    楚贐被噎了一下趕忙順著他點點頭。

    “好好好,胖了好,再胖一些更好,抱起來舒服,肉乎乎的。”

    秦末又有一些不悅的回頭看他:“那你是覺得他們現在不夠好?抱起來不舒服嗎?”

    楚贐這次徹底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他說什麽都能被秦末挑出毛病來,他隻能不再繼續說這個話題。

    他抱著秦末在他耳邊道:“寶寶,我錯了,你生的小崽子什麽樣都好。”

    秦末這才覺得心裏舒服一些,他辛苦了那麽久生下來的小崽子,誰都不能挑毛病。

    楚贐在心中暗暗歎一口氣,他現在越來越被小崽子壓了一頭了,在秦末心中都抬不起頭來了。

    還是趕緊讓溫師兄抱走好了,最好兩隻都抱走。

    一邊被兩個人秀了半天的溫齊林聽著兩個人的對話搖了搖頭,但忽然感覺,其實人妖在一起,或者是兩個男人在一起都好,隻要兩個人都開心像楚贐跟秦末這樣也挺好的。

    就隻是他心中多少還是有一些芥蒂封焱之前做過的那件事。

    溫齊林不自覺的歎了一口氣,他現在也管不住溫阮,也就隻能先這樣了。

    溫齊林在兩個人這裏待了一上午,到了中午修真院一散學駱時秋就跑過來了。

    原本兩個人之前還總是說楚贐在修真院隻待半天,現在兩個人也是隻待白天,下午就不過去了。

    楚贐都忍不住覺得他們落仙山現在這樣都是在誤人子弟,山上三個尊主,他不露麵,另外兩個也不負責。

    又在這裏吃過午飯,兩個人才一人抱著一個準備離開,中午秦末也還要睡覺。

    臨走之前駱時秋又想起來,轉身看著坐在一起的兩個人。

    “你們成婚的事情已經讓人通知下去了,外麵年的弟子們也要準備往回趕了,今天遇上了成衣店的老板娘說是喜服布料跟款式都到了,讓你們抽空過去選呢。”

    畢竟落仙山也甚少有弟子成婚能夠用到喜服,這次成衣店的老板可是特意從外麵訂了一大批讓人送過來的,兩個人不選在他那裏占地方。

    楚贐點點頭,抱緊了秦末。

    他們很快就要成親了,所有的人都會知道他的小狐狸,是他的小夫人。

    兩個人甜甜蜜蜜膩歪,溫齊林跟駱時秋也沒有多待就離開了。

    *

    經曆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封焱也總算是不用偷偷摸摸藏在床底下了。

    一晚上都沒有怎麽睡,溫阮還在床上睡著,封焱起身直接去找了沈漁年。

    他上次跟沈漁年說了生子藥的事情現在還沒有個結果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敲開沈漁年房門的時候,沈漁年還沒有睡醒,穿著一身裏衣睡意朦朧的來給他開門。

    封焱有一些意外,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太陽已經高高的掛起。

    溫阮是昨夜沒睡好,但沈漁年怎麽這個時間竟然還在睡著。

    第一百四十九、五十合章 一個月了,我們可不可做點什麽?

    看到是封焱過來,沈漁年還有一些意外。

    雖然回到落仙山的這些日子他一直知道封焱也跟來了,但一直也沒有見到過封焱,甚至是沒有聽人提起過他,所以知道封焱定然是跟來之後偷偷的藏起來了。

    但現在外麵是白天,封焱竟然就這麽光明正大的來找他了。

    沈漁年趕緊側開身子把封焱拉到他的房間裏又關上門,自己走到床邊去披了一件衣服。

    “你怎麽大白天的跑過來了,你應該找一個地方藏起來嗎?”沈漁年坐在封焱對麵,兩個人中間隔了一張桌子,有一些疑惑的道。

    封焱輕聲咳了一聲扯開視線,然後悄悄把自己還帶著傷口的手腕藏到袖子裏。

    “不過就是一個落仙山,本王不想被人發現,自然就不會被發現,何況現在本王並不需要藏。”

    隻要不被溫齊林看到就好了。

    沈漁年還是有一些了解封焱的,也看透了他是撐麵子,總歸是什麽做了多年的妖王,還是有一些在乎麵子的。

    不過沈漁年也沒拆穿他,拆穿了對自己也沒有什麽好處。

    “那你今天過來是有什麽事嗎?”沈漁年又打了個哈欠,要是封焱不來他還能再睡一會,就是肚子餓的有一些難受。

    也不知道容倉有沒有給他做好早飯,雖然現在已經臨近中午了,但他還是一頓都不想落下。

    封焱看著他模樣微微皺了皺眉頭,但還是想著自己這次來的目的。

    “我上次讓你研製的生子藥你研究的如何了,可有什麽進展?”

    “生子藥?”沈漁年想了想,立刻起身跑到自己的櫃子裏拿出來一本書,遞給封焱看。

    那書沒有名字看著封麵也是破舊的很,打開裏麵全是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甚至都已經掉色了看不清寫了什麽。

    封焱看了幾眼看不懂,又推回去。

    “我不看了,你直說把。”

    “我找遍了妖族書殿的醫書,還真找到了這麽一本,這上麵都是一些失傳已久的殘方,確實是有一張生子丹的藥方,不過不全,況且也沒有記載有人用過我還要再多翻幾本書多看看。”

    本來這些事情沈漁年應該早就把方子整理出來的,但他現在不知道為什麽總犯困,而且沒有辦法長時間擊中注意力。

    所以最近的進度有一些慢了,一直也就隻找到了這一本書。

    封焱也認真了幾分,但這件事他知道幫不上忙,所以也隻能點點頭,又道了幾句:“多謝。”

    沈漁年一邊打著哈欠又把書收起來,然後擺擺手。

    “認識多年了,這也是我擅長的東西,都是一些小事,隻要妖王大人回到妖界之後再給我批一大塊地讓我多種點藥材就行了。”

    封焱自然是立刻就答應。

    “你隻要研製出來,我賞你兩座山。”

    兩座山?沈漁年眼睛都要直了,立刻就跑到書案旁邊拿了一張紙回來。

    這可是一件大事,雖然是多年朋友,但是簽字畫押還是有一些必要的,畢竟是兩座山呢。

    封焱也不是第一次見到沈漁年這一副財迷的模樣了,沒有說什麽還是認真的簽字畫押。

    之前沈漁年常年就那麽一身衣服洗到發白,整個人也是不修邊幅的,看著窮的叮當響。

    但是他可是神醫,特別是那些富庶有錢的人家找沈漁年看病他從來都會不拒絕,但也會狠狠的敲上一筆。

    所以沈漁年從來都沒有神醫的清高勁,隻要出錢他就能治病,如果是實在沒有錢的給他采點藥他也能看病,隻是向來行蹤不定,不容易遇見。

    但封焱一直不知道他的錢都花到哪裏去了,不過封焱也不是什麽有好奇心的人,他從來都沒有問過。

    簽字畫押都弄齊全了,沈漁年小心翼翼的把字跡晾幹,然後收到懷裏。

    “王上您放心,我一定給您弄出來。”

    封焱“嗯”了一聲,也不在乎那兩座山,整個妖界他都不在乎。

    他繼續看著沈漁年,過了一會才忽然有一些疑惑的道。

    “你最近是沒有休息好嗎?臉色有一些不好,還一直在打哈欠。”從他來之後已經數不清打了幾個哈欠了。

    沈漁年眨眨眼睛,然後搖了搖頭。

    “沒有啊,我最近天色一暗就睡,太陽高照還不起, 中午還要睡一覺,可能是我最近吃不下東西把,落仙山的東西不好吃,我聞到就犯惡心。”

    之前隻是覺得落仙山廚房裏的東西不好吃,但現在有時候偶爾容倉做出來的一樣東西他也聞了難受。

    容倉說他挑食。

    “犯困?惡心?”封焱並不知道他在妖界的時候跟容倉發生的事情,就隻是覺得這症狀熟悉,“怎麽像那隻小狐狸精懷孕時候的樣子。”

    他用目光打量著沈漁年,隨口道。

    沈漁年因為他的話愣住,猛然想起那一夜,跟他現在的症狀。

    因為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懷孕,所以並沒有往那一方麵想過,直到今天被封焱無意識的提起。

    “怎麽會呢……你別胡說,我怎麽可能懷孕呢,你趕緊回去把。”沈漁年把封焱趕出去,裝作一副自己要接著看醫書的模樣。

    封焱也沒有再多說,徑自離開了,溫阮這會估計也要醒了,發生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溫阮醒來要是看不到他估計又要擔心了,所以他還是快一些回去的好。

    等封焱離開,房間裏隻剩下沈漁年一個人他一手扶上自己的手腕,摸了一遍脈,結果卻讓他心中一慌。

    “醫者不自醫,醫者不自醫。”他嘟囔著安慰了自己幾句,穿好衣服打開門就往外走。

    他打算再去找一個大夫給他把把脈才能確認結果,但他也不敢在落仙山上把脈,容易被人發現,所以他徑直就出了落仙山去,山下再找個大夫。

    沈漁年離開的時候還不到中午一直到傍晚,天空中都被夕陽染成金黃色,金燦燦照在地上,樹也變成金黃色,帶著一些陰影。

    沈漁年有一些失魂落魄的低著頭往前走,但他不是落仙山上的人,所以到了結界麵前就一腦袋撞了上去。

    但他還是像沒反應一樣,被撞的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又繼續往前走,又一次撞上。

    不知道他撞了多少次,看守結界的弟子感受到了結界的波動,從結界裏走出來才看到還想要往上撞的沈漁年,趕忙攔住他。

    “先生,這裏有結界,非我山弟子不能入內的,您撞不破。”

    沈漁年像是猛然反應過來一樣,回過神來,他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落仙山的結界麵前。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一些疼。

    “我是住在裏麵的,今天剛剛出來,現在是要回去。”沈漁年認真的解釋。

    兩個弟子麵麵相覷,但他們都是守門弟子,並不認識沈漁年,看他態度還好,也沒有趕沈漁年走。

    “抱歉,先生既然不能出入結界,就代表沒有接除禁製,所以我們不能隨便放人,或者是先生在山上有什麽認識的人,我們可以去請來接你進去。”

    “認識的啊,找容倉把,容倉我認識,駱時秋的小弟子。”幾乎是沒有考慮沈漁年就說出了這個名字。

    等他反應過來想換一個人的時候,守門的一個弟子已經跑進去找人了。

    沈漁年阻止不了了,也沒有再說什麽,就依舊低著頭有一些沒有精神的在結界門口站著。

    他現在心裏亂的厲害,又不知道要如何麵對容倉,幸好,幸好現在容倉還看不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結界之中又出來兩個人是剛剛跑進去的那個弟子,還有跟他一同出來的容倉。

    容倉看到沈漁年,似乎是鬆了口氣的模樣,立刻小跑到他身邊才停下。

    “年年,你今天怎麽忽然下山了,也不說一聲,我還去你那裏找你了幾次,你都不在。”

    沈漁年沒有說話,隻是聽到聲音抬頭看著容倉,目光裏有一些容倉看不懂的東西。

    容倉走近也發現了沈漁年的臉色不對勁,他抬手摸了摸沈漁年的臉,他的臉色有一些發白,甚至還是涼的厲害。

    雖然沈漁年的體質一直是格外的涼,但也沒有這麽涼,容倉有一些擔心,以為他是在山下遇上了什麽事情才會變成這樣。

    他的聲音又放柔了一些,低聲問道:“年年,怎麽了,是遇上什麽事了嗎?還是在山下受欺負了?”

    沈漁年也隻是看著他然後微微的搖頭,過了好一會才道:“我現在又累又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

    他從睡醒出了山,不知不覺都已經是黃昏了,天色都已經漸漸的暗下來了。

    “沒吃東西?我們回去,我做給你吃好不好?”

    沈漁年點點頭,又把自己的額頭抵在他的胸口,聲音帶著幾分無力。

    “容倉,你抱我回去好不好?”

    容倉點點頭,直接彎腰把他打橫抱起,對著守門的兩個弟子點了點頭,才跨進結界裏去。

    回到落仙山上,容倉直接帶他去了自己的院子,然後又快速的給他煮了一碗麵,看著沈漁年自己拿著筷子吃。

    吃著吃著沈漁年的眼淚不知不覺的就落下來了,把容倉都嚇了一下子。

    但他還沒說話,沈漁年就用衣袖自己把眼淚擦了擦,然後又大口大口的吃麵。

    一碗麵被他快速的吃完,麵湯都沒有剩下。

    容倉起身拿了碗想要去洗碗,剛走了兩步又被沈漁年給叫住。

    容倉回頭看向他。

    沈漁年抿了抿唇,猶豫了一會,然後對著他笑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好一點。

    “容倉,我有一些累了,我能在你這裏睡一覺嗎?在你床上睡。”

    容倉以為是什麽事,但他隻是說要睡一覺,所以也點了點頭。

    等他洗完碗回來的時候,沈漁年已經不在桌子旁了,他走到房間裏沈漁年就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看來也是真的困了。

    容倉本來還打算等他吃完飯再問一問今天的事情,但沈漁年既然睡著了,他也就不問了,等沈漁年睡醒再說把。

    容倉盤腿坐在軟榻上麵,閉上眼睛打坐。

    房間裏很安靜,隻有兩個人平緩的呼吸聲。

    *

    知道成親的喜服布料到了之後,楚贐跟秦末兩個人第二天一大早就跑過去看了,

    畢竟他們自己也有幾分激動的,這是他們成親的時候要穿的衣服。

    到了成衣店,老板直接給他們拿出來了十幾匹各種款式的紅色布。

    雖然兩個人日常就是喜歡穿紅色,但是他們日常穿紅色跟喜服還是不一樣的,秦末看到布忍住上手摸了好一會,都舍不得放開。

    但最後糾結了半天他選出來了兩匹怎麽都選不出來了,這兩匹布都是極為耀眼的紅色,裏麵還勾勒了金絲,布料也是舒服。

    “怎麽辦,楚贐我都喜歡,選不出來了。”他目光可憐兮兮的看著楚贐,“你想要哪一匹?”

    楚贐看了看兩匹布其實差距不大,隻不過是上麵金絲勾勒的花紋不一樣而已,剩下的都是一樣的,所以他就隨手指了一匹。

    秦末點點頭,又看向另一匹,聲音還帶上了幾分失落。

    “可是另一個也好看啊。”

    “那就要另一個。”

    “可這一個怎麽辦?也想要。”

    “那就兩個都要了吧。”

    秦末一愣看向楚贐,把兩匹布都抱在懷裏,舍不得放手,但他還是有一些顧慮,小聲的道。

    “成親多做一套喜服,不太好吧。”

    兩個人的婚禮,多做一套喜服也穿不了,何況寓意好像也有一些不好。

    “沒事,都做我們的尺寸兩身,到時候看看成親再選一套出來。”楚贐有一些無奈又好笑,都已經抱在懷裏還在顧慮。

    一旁的成衣店老板也沒有說什麽,反正是要付錢的,多做一套他還多收一份錢。

    選好了布料他又拿出幾張畫好的圖紙放到兩個人麵前。

    “這是最新畫好的圖紙,都是沒用過的,你們選選。”

    因為是兩個男子成親,所以老板就隻拿了男子喜服的圖,一張一張擺開,讓兩個人選。

    楚贐都無所謂,就隻是讓秦末選。

    秦末選了一大圈之後發現他每一張都喜歡,猶豫了很久也做不了決定,拿在手裏舍不得放手。

    “都好看,怎麽辦?” 秦末糾結。

    “這個你可不能都做了,要那麽多的喜服給誰穿。”

    秦末又低著頭看,過了一長會依舊是選不出來,他也糾結的厲害。

    秦末最後甚至是想每個人身上穿的都不一樣,那樣他有兩種布料,就可以選四個款式了。

    到最後還是楚贐拍案決定的,就選兩個款式,每個人一身,做出來再看哪一種比較好看。

    決定下來,秦末還猶猶豫豫的又把圖紙還給了成衣店老板。

    兩個人又從頭到腳的被成衣店老板摸了一遍,量好了尺寸,又定好了來看衣服的時間之後才離開。

    從成衣店出去,秦末的臉還紅的厲害,被楚贐牽著兩個人一同走在路上。

    要不是要做喜服,必須要重新量尺寸,秦末都不想再量,那個成衣店的老板實在是太過認真了,每次量尺寸都要把人從脖子到腳腕的量一邊,每次都羞的不行。

    不過秦末也清楚成衣店老板到不是又別的心思,就是想要數據準確,就算是溫齊林來了也得忍著讓他摸一遍。

    楚贐側頭看他,看到秦末一直低著頭也不說話,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把人攬進懷裏捏了捏他又紅又燙的臉頰。

    “還在羞呢,就是為了做喜服而已。”

    秦末點點頭。

    “我知道啊,可是還是有一些不好意思,剛剛……剛剛都是用手摸的。”

    “這樣啊,那回去我也摸摸,下次去做衣服我們就不找成衣店老板了,互摸,隻要告訴他尺寸就好了。”

    秦末被他一句互摸又弄的臉色更紅了幾分,他總覺得這個話從楚贐嘴裏說出來就是有一些不對勁了。

    怕是他說的跟他想的不是一個意思。

    兩個人走在路上,周圍還有不少人在,楚贐的聲音又沒有放低,忽然被說這種話他還是有一些不好意思的。

    甚至他下意識的覺得周圍已經有弟子的目光看過來他,他一把推在楚贐的胸口,然後從他懷裏脫出來,自己不想理他快步的往前走。

    楚贐知道他羞,也趕緊跟上去,但秦末不準牽,把他的手甩開了好幾次。

    兩個人一路笑鬧著往前走,迎麵就遇上了沈漁年。

    沈漁年不知道在想著什麽,秦末跟楚贐鬧著沒有注意,沈漁年也隻是低著頭往前走,根本就不看路。

    兩個人差點就撞到一塊去,幸好楚贐及時發現了,一把把秦末拉進懷裏,才避免了兩個人撞上。

    秦末縮在楚贐的懷裏不敢動,沈漁年顯然也被這忽然的變故嚇到了,往後退了兩步,手下意識的摸上自己的肚子。

    秦末回頭發現是沈漁年愣了愣,又鬆了一口氣,推開楚贐從他懷裏出來。

    “阿年,你沒事吧,剛剛沒看到竟然差點就撞上你了,還好沒撞到。”

    沈漁年也微微搖了搖頭,對著他有幾分無力的勾起唇角。

    “沒事,我沒什麽事,又沒撞到。”

    秦末看著沈漁年的臉色有幾分蒼白,氣色也不是很好,甚至是說話都不似過去那樣了,有一些擔心。

    “阿年,你真的沒事嗎?我怎麽感覺你有一些不對勁呢?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沈漁年的視線下意識的看向秦末已經癟下去的肚子,有一些愣神,一時沒有聽清秦末說的是什麽,所以一時也沒有回答。

    秦末又問了下個他才猛然反應過來,微微搖了搖頭。

    “我沒事啊,我能有什麽事,我還要回去看醫書,我就先走了。”

    說完也沒等秦末說話,沈漁年就腳步匆匆的離開了。

    秦末看著他的背影愣了愣,又回頭去看楚贐,跟楚贐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眸子裏都是一些疑惑。

    明明不久之前看到沈漁年他還好好的怎麽就忽然變成這幅樣子了呢。

    他絕對是有一些不對勁。

    兩個人下意識的覺得沈漁年可能是跟容倉吵架了,但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外人也不好插手,所以兩個人都沒有再管。

    楚贐拉過秦末的手帶著他回琉璃殿去。

    在成衣殿囉嗦了太久,現在已經是臨近中午了,秦末習慣了中午吃完飯要睡覺,睡一會下午醒了之後今天可以去看看小楚慕了。

    不知道飛鸞殿裏的事情,駱時秋知不知道,那天溫齊林還在場,兩個人不好提起這件事所以什麽都沒有說。

    駱時秋也是從小就疼溫阮,之前的事情他也一直是在心裏芥蒂著,知道之後也要跟溫齊林統一戰線了。

    回到琉璃殿之後,難得是秦末做飯,楚贐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廚房,所以直直在旁邊守著給他打著下手。

    沒多久三菜一湯就上了桌。

    秦末要比楚贐的廚藝好了不少,他做的東西也好吃,隻是楚贐不舍得他經常下廚而已。

    廚房裏的油煙味道太重,楚贐怕會薰到他,而且做菜還會濺油萬一不小心燙到心疼的還是他。

    兩個人把三菜一湯消滅幹淨,楚贐把碗也洗了,兩個人相擁著在院子裏麵的躺椅上睡了一覺。

    因為躺椅不大,秦末就趴在楚贐的懷裏睡,兩個人疊在一起才能躺下。

    秦末被陽光曬的舒服,不知不覺又露出了自己尖尖的耳朵跟一大簇尾巴,然後順利成章的被楚贐握在手裏。

    尾巴是狐狸格外敏感的地方,被摸了幾下秦末就忍不住輕哼出聲了,他一把奪回自己的尾巴。

    “不行,你不許再摸尾巴了。”

    再摸一會,還不知道要變成什麽樣呢,楚贐的自製力向來差到一塌糊塗。

    楚贐停了一會又把尾巴拿回去,握在自己的手裏。

    “我不摸了,我就拿著,不動。”

    秦末仰頭看了他好一會,這才安靜下來,勉強讓他碰自己的尾巴。

    隻是楚贐的手沒過多久就又開始不老實。

    秦末被他摸的難受,忍不住有一些憤憤的在頸側咬了一口。

    “寶寶,是不是要一個月了,我們可不可做點什麽了?”

    秦末的身子一顫,立刻搖頭。

    “不行,不可以,還沒有到。”

    楚贐憋了那麽久,非得折騰他不可,所以秦末還是要能躲就躲的。

    楚贐沒再說話,他心裏早就在算計著日子了,差不多了,實在不行,就再去問問沈漁年就好了。

    第一百五十一、二合章 騙子,說好的就隻有一次的

    容倉這幾天總是感覺沈漁年不太對勁,每天都有些失魂落魄的,有時候看著他的目光之中還帶著一些他看不太懂的情緒。

    容倉也不明白,他怎麽會忽然變成這樣,他問過,但沈漁年什麽也不說,打了個哈哈就轉到別的話題了,所以他也問不出什麽來。

    一直到天色都暗下來,沈漁年還沒有到他那裏吃飯,容倉提前做好的飯菜都要涼了,他估計沈漁年又睡著了,要麽就是忘了來吃飯。

    最近沈漁年除了來他這裏吃飯之外,根本就不去廚房吃,所以沒有過來,定然就是餓著的。

    容倉歎了一口氣又把菜端到廚房裏去,重新熱了一遍,然後放到盤子裏又裝到食盒裏才提著去找沈漁年。

    沈漁年最近吃的多,睡的也多,所以有時候在房間裏待著待著就不小心睡著了,然後一覺就把飯點給睡過去。

    所以沈漁年沒有到他那裏吃飯的話,容倉就會把飯菜給他裝到食盒裏送過去。

    到了沈漁年的院子外,容倉抬手敲了敲門沒多久房門被打開,穿著整齊,臉上也沒有睡意的沈漁年站在門內,看到他愣了愣似乎還有些意外,許久沒有移開視線。

    容倉拉開他的手走進房間裏,把飯菜放到桌子上擺開,下意識的往書案後麵看了一眼,桌上放了一張藥方還沒有寫完,上麵的字跡隻寫了一半。

    看來是沈漁年在寫方子,估計也是忘記過去吃飯了。

    “你又是研製了什麽方子,忘記了要過去吃飯了,我給你把飯菜拿過來了。”

    容倉擺好東西之後往書案旁邊走了兩步,剛想拿起方子就被小跑過來的沈漁年,一把奪過去塞進懷裏,捂緊了不給他看。

    容倉有些意外沈漁年的反應竟會這般的大。

    “怎麽了?是很重要的方子嗎?我隻是想給你收拾一下桌子,沒想動那張方子。”

    沈漁年微微搖了搖頭,剛剛一時著急所以才跑過來的,他倒是忘了,容倉根本就看不懂,就算是拿起來也無所謂。

    “沒什麽東西啊,就是我剛從書上查到的一張藥方還沒有試用呢。”他快速把桌上收拾了一下,然後又走向桌子,一邊摸著自己的肚子,“快吃飯吧,我好餓呀,剛剛竟然都忘了要過去吃飯。”

    容倉回頭的時候沈漁年已經坐在桌邊,拿著碗往嘴裏扒拉著米飯了,模樣像是真的餓壞了一樣。

    容倉也沒有再說什麽,在他對麵坐下,拿起另一碗米飯陪著他一起吃飯。

    沈漁年最近的飯量確實大了不少,容倉炒了四個菜又拿了不少的米飯過來,大部分都進了沈漁年的肚子裏,把桌上的東西都掃蕩一空,沈漁年才打了個飽嗝停下來。

    容倉看著他低頭輕笑了一聲,帶著幾分調侃的道:“看來我做的東西當真是好吃啊,年年最近的飯量都大了不少,身上也多了些肉。”

    沈漁年抬頭看了容倉一眼,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又順著容倉的視線看,向自己的肚子,他一驚,一把把肚子捂住。

    “你別亂說,我哪有胖,我以前就這樣的。”

    沈漁年拚命的在心中安慰自己,現在月份還小,不可能會顯懷的,容倉什麽都不知道也看不出來。

    容倉又把東西收進食盒裏,然後兩個人麵對麵坐著,一時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沈漁年才忽然又試探性的開口,目光帶著幾分緊張的盯在容倉的臉上。

    “容倉,你有想過你以後如果有了一個孩子會怎麽樣嗎?”沈漁年盡量讓自己就像是隨口問了一樣,但其實他放在桌下的時手已經攥得緊緊的了,心中也有些緊張。

    “孩子?”容倉有些不懂,他為什麽會忽然提到這個話題,但還是認真的回答道,“我沒想過自己會有一個孩子,所以也不知道要怎麽樣。”

    雖然有時候看到秦末生的兩個小崽子也是可愛的緊,他們還是小狐狸的時候,容倉還幫著沈漁年帶過幾天。

    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個孩子會怎麽樣,甚至除了他跟沈漁年那次的事之後,他都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成婚,所以更不會想有一個孩子會怎麽樣。

    “那……如果呢?”沈漁年又一次追問。

    “如果?”容倉想了想還當真是想不出來,猶豫了一會,隻是道,“可能會有一些麻煩。”

    最近小楚慕養在駱時秋那裏,容倉也時常過去走動,偶爾會幫著看一會。

    那麽小的一隻,一個看不好就容易變成一場大哭,容倉確實覺得會有一些麻煩。

    沈漁年的臉色因為他的答案突然又變得蒼白了幾分,努力扯了好幾次的唇角,也沒能扯出一個笑來。

    “好,我知道了。”沈漁年點了點頭。

    “怎麽了?你怎麽會忽然這麽問?”容倉總覺得最近沈漁年,有一些不對勁。

    自從在山下呆了一天回來之後,就變得有些不對勁了,每天都好似沒有精神的樣子,好像也沒有之前那般的開心了。

    容倉往沈漁年旁邊挪了挪,坐到他旁邊伸手摸了摸他的發頂聲音,盡量放的揉一些。

    “年年,你怎麽了?最近已經好幾天了,你每天都魂不守舍的在房間裏也不怎麽出去,吃飯都時常會忘記,而且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總是看著我愣神,是出什麽事了嗎?你告訴我。”

    沈漁年抬起頭來,目光跟容倉對視,這看了他許久,手攥緊了又鬆開,最後“噗嗤”一聲笑出。

    “我能有什麽事啊,我現在每天就吃跟睡,偶爾看一看醫書悠閑的很,怎麽會有事呢?而且你知道我憋不住話的,如果有事我肯定早就告訴你了。”

    容倉已經問過不止一次了,但沈漁年每次都說沒事,就是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歎了口氣,容倉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沈漁年不想說他也就沒有再逼他。

    “那你以後如果要在房間裏看醫書就不用到我那裏去了,我每天做好的飯菜給你送過來也是一樣的。”

    現在沈漁年也總是忘了吃飯,他做好直接送過來,還省得再多等一會。

    沈漁年忽然張開雙臂,一腦袋的撞到他的懷裏,抱緊了他的腰。

    “容倉,你快讓我抱抱,你真的太好了。”沈漁年在容倉的懷裏蹭了蹭呼吸間,都是容倉身上的味道,讓他分外的滿足。

    容倉看著他這副樣子,心微微放鬆了一些,也抱了抱他,過了一會兩個人才鬆開。

    沈漁年又假裝有些犯困,打了個哈欠揉揉揉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容倉。

    “天也不早了,吃完飯我就有些困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也要收拾收拾睡覺了。”

    容倉側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確實是有些晚了,沈漁年現在睡覺早,也差不多要睡了,他站起身來拿上桌上的食盒。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早上起得晚,我明天做好了早飯晚一點給你送過來。”

    “好。”沈漁年立刻點頭,容倉才拿著食盒出了門。

    沈漁年站在門口對著容倉擺了擺手,容倉自己慢慢的往外走去,漸行漸遠。

    按照之前沈漁年的模樣,他就算是困了也會讓自己守著他,等他睡著才能走的,但現在沈漁年竟然已經開始主動讓他走了。

    不知道為何,容倉的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甚至是有些莫名的不舒服,不知道為何。

    沈漁年就站在門口,看著容倉的身影漸行漸遠,遲到融入黑暗中,徹底看不見。

    他才像忽然有些失力一樣,往後退了一步,背靠在門框上,有些無力的慢慢滑下去,直到坐在地上,一手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當大夫確定的告訴他確實是懷孕的時候,他都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麽樣的表情。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懷孕,也並不想要一個孩子,還是一個人跟妖的孩子。

    沈漁年的父親就是個人類,他的母親是一隻錦鯉,他生下來沒有多久,因為一群妖不得人妖相戀就殺了他的父親。

    他的母親也因此鬱結成病,帶著他在外麵奔逃了沒有幾年就香消玉殞了,以此沈漁年一個人在這世間漂泊。

    後來他學了醫,被稱為神醫,但再也治不好他的母親了,沈漁年現在靈力也屬上乘,並不會被人欺負,但每每想起小時候總是有一些無助。

    喜歡上容倉,承認自己喜歡上容倉已經是他讓自己做的最大的努力了,因為他向來知道珍惜眼前,所以他不會壓抑自己的喜歡。

    但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個孩子,他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孩子。

    所以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

    容倉剛剛說孩子有些麻煩,所以應當也不會喜歡這個孩子的。

    沈漁年拿出之前自己塞到胸口的那一張藥方,看著上麵自己的字跡一個一個的讀著那些藥名。

    他本來是想要寫一副打胎的方子,不要這個孩子的,但不知道怎麽讓他最後寫出來的是一張安胎的藥方。

    所以還沒有寫完,他就停了下來,然後看著藥方愣神了許久,不知不覺天色都已經黑了。

    沈漁年在門口坐了許久,他還是狠不下心不要肚子裏的孩子。

    思慮良久之後,他決定等過幾天秦末的婚禮之後,他就帶著肚子裏的孩子離開,以後這隻是他的孩子,跟容倉沒有關係。

    一直在地上坐到半邊身子都麻了,沈漁年才踉蹌著扶著門框起身,他不能在地上坐太久,可能會對自己肚子裏的孩子不好。

    *

    半夜,在床上睡著的人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神智還沒有清醒就下意識的往身邊摸索過去。

    摸索到身旁溫熱的身體,秦末才鬆了一口氣,身子誇下來,坐在床上。

    楚贐被他的動作吵醒,睜開眼睛,也坐起身來,有些擔心的看著秦末,用衣袖給他擦了擦額頭上滲出來的汗珠。

    “寶寶,怎麽了?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秦末搖搖頭,縮進楚贐的懷裏緊緊的抱住他,用力的在他懷裏蹭了蹭,許久才開口。

    “楚贐,我心裏總是有一些慌張,就快要到婚禮了,我心裏有一些不安,感覺心中悶悶的。”

    秦末一手摸上自己的胸口,不知道為什麽,秦末現在總是覺得會出什麽事,他現在都覺得有一些不真實。

    隨著他們的婚禮越來越近,他心中的不安也在慢慢的放大。

    楚贐無奈的笑了一聲,捏了捏他的鼻尖。

    “沒事的,除了你要好好準備當我的夫人之外能有什麽事情,你不要胡思亂想了。”

    婚禮臨近是會有一些緊張的,但更多的事期待,楚贐其實也會有,但並沒有秦末這般嚴重。

    秦末張了張嘴沒有說話,隻是又用力的把楚贐抱緊。

    兩個人相擁著在床上抱了許久,楚贐才又忽然想起一件事,低頭看著秦末。

    “寶寶,兩個師兄說婚禮前三天兩個新人是不可以見麵的,不吉利,所以明天要把你接到青梧殿裏去住三天,到婚禮那天,我再把你迎回來。”

    秦末聽到他的話,抬頭看著楚贐微微搖了搖頭。

    “我不想跟你分開。”他習慣了楚贐在身邊,沒有楚贐他睡不著。

    “我也不想跟你分開,但是確實有這個說法,況且兩個師兄堅持,所以寶寶就過去住幾天,婚禮的那天我就過去接你回來。”楚贐又解釋了一遍。

    他實在是強不過兩位師兄,況且兩位師兄也是為了他好。

    秦末撅了撅嘴,一時不說話了。

    楚贐忽然動了動,翻身把他壓在床上,湊上去吻他的唇,手也不老實的鑽進他的衣擺裏麵胡作非為。

    秦末被他弄的有一些癢,但是嘴被堵住還發出不聲音。

    許久楚贐才放開他的唇,離開一些,聲音之中帶著幾分喘息。

    “寶寶,馬上就要三天見不到了,現在也已經過了一個月了,我們先練習練習洞房花燭夜的動作,試一試到時候什麽姿勢最舒服好不好?”

    秦末臉色瞬間紅透,用力的推了楚贐幾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道。

    “你個流氓,色胚哪有人洞房花燭夜還要先練習的,還沒有成親呢,你不許碰我。”

    “沒有成親又如何,我家寶寶連崽子都給我生了,還不是全靠我碰你嗎?”楚贐還意正言辭的為自己爭辯,“自從月份大了到生了孩子,已經許久沒有試過了,要是到時候忘了動作就不好了。”

    一邊說著,楚贐的指尖微動,秦末裏衣的帶子已經被他給拉開了,露出白嫩的胸膛。

    “沒……沒忘,你別亂來。”

    秦末可清楚楚贐什麽德行,他憋了那麽久,今晚自己要是從了,他明天怕是就去不了青梧殿了,到時候又要被笑話。

    楚贐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拉過他的手慢慢往下,去碰已經繃緊的地方。

    “寶寶,我也沒有辦法,是他實在是忍不下了,恰巧半夜你又醒了,我們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就放你睡覺,好不好?”

    楚贐難得露出一副有些可憐的表情,秦末看著他過了一會就有些心軟了,他向來受不了楚贐這種表情呢。

    “那……那就一次,你不能多來。”

    “好,我說話算話,就一次,一次就放你睡覺。”

    秦末這才點了點頭,勉強答應下來,放鬆了身子,任由楚贐動作,甚至還有些配合著他。

    ……

    秦末被折騰了一晚上,一直到窗外的天色都有些泛亮,他哭的眼睛紅腫嗓子都已經喊啞了,楚贐才總算是放過了他,從他身上翻身離開。

    秦末縮在床上抽抽噎噎的哭著,眼淚怎麽都止不住。

    楚贐心疼蹭上去了,親他的臉頰又被他推開。

    “楚贐,你個大騙子,說好的就隻有一次的。”他都要被折騰死了,一會天就亮了,他要怎麽去青梧殿?

    楚贐一臉的無辜,眨了眨眼睛,認真的想了想。

    “寶寶,這可就冤枉我了,說好的一次就隻有一次,我可沒有多做。”

    秦末梗住一時說不出話來扯過被子,把自己埋在裏麵,一眼都不想再看到楚贐。

    確實是一次,一次就從半夜到了現在。

    每次在攀上巔峰之前楚贐就會停住,等到感覺下去一些,他再繼續,所以就隻是一次而已,但秦末卻感覺自己仿佛死過一場一樣。

    好不容易被放過,他甚至顧不上自己身上都是黏膩的汗水,雙腿之間也是濕漉漉的一片,甚至剛剛被弄進去的東西還在慢慢的往外流著。

    他實在是沒有力氣管,在被子裏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等他睡著了,楚贐才小心的下床去,打了一些溫熱的水沾濕了方布,把他身上細細的擦拭了一遍。

    雙腿也打開把裏麵擦拭幹淨,然後又小心的給他上了藥,楚贐才總算是躺上床抱著人,身心舒暢的睡了過去。

    今天一頓吃飽,他往後就要餓三天,連人都摸不到,他在心中歎了一口氣,還有些惋惜。

    想想隻有一次自己好像是有一些虧了畢竟往後還有三天呢。

    秦末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在床上翻滾了幾下,渾身就像是被車碾過一般渾身都沒有力氣。

    他趴在床上往旁邊看了看,就看到楚贐坐在書案後麵,不知道在寫著些什麽,他小聲的叫了一聲,楚贐聽到聲音立刻抬頭看他。

    “醒了?餓了沒有,我在廚房裏給你熱著早飯,一會起床就可以吃了。”

    秦末小聲的哼唧了幾句,又把頭縮進被子裏,帶著幾分慵懶的模樣,不想起床。

    他的身上沒了昨天晚上的黏膩,清清爽爽的,應當是楚贐給他清理過了,被子裏也沒有其他的味道,秦末才感覺舒服了一些。

    過了一會,他忽然想起自己今天要去青梧殿的事情,猛的又從被子裏把腦袋探出來啞著嗓子問楚贐。

    “現在什麽時辰了?我今天不是要過去青梧殿的嗎?”

    因為離他們的婚禮就隻有三天了,新人成親前又三天不能見麵,所以今天一早秦末就要到青梧殿才行,不然就不夠三天了。

    楚贐放下手裏的筆,站起身來,走到床邊在床沿上坐下,看了一眼外麵陽光正好的天色。

    “現在已經午時剛過了,你睡了一覺連早飯都省了。”

    “午時剛過?”秦末愣了愣,瞪大了眼睛看著楚贐,“不是說要到青梧殿去嗎?我怎麽一覺睡到這個時間你都沒叫我。”

    “嗯,是要過去的,但我看你睡得沉就沒有叫醒你,今早駱師兄還過來了,你沒醒便又離開了。”

    “駱師叔親自過來了?那……那他知道我是因為什麽事沒醒嗎?”

    “唔,我跟他說你昨夜太累了,要讓你多睡一會,晚點親自送你過去。”

    秦末臉上出現出幾絲絕望,現在恨不得立刻就找個地縫鑽進去,再也不出來見人了。

    昨夜他累到起不來床的事情,竟然還被駱時秋給知道了。

    就還有三天時間,兩人就已經急不可耐了,還不知道駱時秋要怎麽想呢,他現在都不敢想象,今早駱時秋離開時的表情。

    秦末不說話,又自己縮回被子裏,悶悶的生悶氣,楚贐起身去廚房端了他做好的早飯。

    本來秦末還是有些生氣的,悶在被子裏不想理楚贐,但是他昨夜本來就累,今早又沒吃飯,現在肚子裏已經空空如也了。

    摸著咕嚕咕嚕叫個不停的肚子,他悄悄掀開被子露出兩隻眼睛緊緊的盯著楚贐手裏的東西,吞口水。

    楚贐看著他的模樣有幾分好笑,故意把東西往他麵前放了放,讓香味更好的傳到床上。

    “寶寶,餓了吧?起來先把飯吃了,晚一些我親自把你送過去,駱師兄不會說什麽的。”

    秦末眼睛盯著楚贐手裏的飯碗,聲音還有一丟丟生氣。

    “都怪你,昨夜我都說不要了,你非按著我不放,我這幾天怎麽好意思過去住呀。”

    “好好好,怪我怪我,一會親自過去跟洛師叔解釋好不好?”楚贐試探性的掀開被子,“小崽子不是也住在青梧殿嗎?你過去之後陪著他住,他什麽都不懂。”

    秦末又抬起眸子看著楚贐。

    小崽子才一個多月,楚贐竟然就開始欺負他,什麽都不懂了。

    第一百五十二、三合章 成婚當日

    把人從被子裏哄出來,又喂著吃了午飯,然後又抱在一起睡了一覺之後,一直磨蹭到傍晚夕陽都染紅了天色,楚贐才不情不願的把人送到青梧殿裏。

    現在滿打滿算就還有兩天三夜了,還好,他咬咬牙也許能堅持過去。

    楚贐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什麽人弄的風俗,竟然讓新人成親前三天都不能見麵。

    是為了讓新婚夜更加的熱情似火嗎?

    秦末被楚贐抱在懷裏,一路送到青梧殿,一路上不知道聽到楚贐歎了多少次氣,他心中還有幾分開心。

    原來也不是他一個人不想離開,楚贐也是不想跟他分開的。

    秦末心中舒服了一些,動了動縮在楚贐的懷裏,聽著他心髒的跳動聲分外的安心。

    剛走到青梧殿門口,楚贐的腳步一停,忽然低頭看了秦末幾眼,然後道。

    “你在青梧殿住的時候就不要跟小崽子睡一個房間了,不然他半夜吵醒你,讓你睡不安穩,到成親的那一天氣色不好。”

    楚贐說一本正經,心中卻是想著,如果自己半夜忍不住偷偷的跑過來,有小崽子在床上會很不方便。

    秦末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個樣子,他跟楚贐的婚禮,他一定要用最好的狀態才行。

    於是他點點頭:“好,我知道了,讓我崽崽跟駱時秋一起睡。”

    見他這麽聽話楚贐忍不住親了他一大口才狠了狠心,把人抱進了青梧殿。

    青梧殿裏,駱時秋坐在正位上麵,懷裏正抱著睡醒的小楚慕在玩著。

    看到兩個人進來,他微微抬了抬眸子瞥了一眼。

    “終於睡醒過來了?我還以為一會累了還要接著睡呢。”駱時秋目光帶著調侃的看著秦末,秦末的臉色一紅,一頭紮在楚贐的懷裏不敢出來。

    楚贐倒是臉皮厚的很,抱著秦末,自然而然的在側位上坐下,把人放到自己的腿上攬著。

    “ 駱師兄,我可是把人給你送到這來了,我這小夫人臉皮薄的很,你把人給我羞跑了,要是他不嫁了,你可得給我哄。”

    駱時秋的聲音一梗,瞪了楚贐一眼,看看他懷裏的秦末,確實是個臉皮薄的,也沒再繼續說那個話題。

    “行了,總共就分開三天,這一天已經又過去了,既然把人給我送來了,你就回去吧,三天之後再過來。”

    這次換成楚贐難受了,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懷裏的人,又歎了一口氣,才小心的站起身來把人放到椅子上自己坐著。

    他從自己的乾坤袋裏又拿出一個裝好的抱裹放到秦末的懷裏。

    “寶寶,這是我們挑好的喜服,跟你要用的東西,缺什麽就派人去跟我說我,我再給你送過來。”

    秦末的臉頰還紅紅的,微微點了點頭,楚贐看他把東西抱緊才站起身來,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突然要分開兩天一夜,他還真是不舍得很。

    他跟秦末幾乎是時時都要膩在一起的,甚少分開,沒想到臨到成婚了竟然還要分開這麽久。

    楚贐離開之後,秦末才終於抬起頭來紅著臉頰還有幾分不好意思的對著駱時秋點了點頭,乖乖的叫:“駱師叔”

    駱時秋從一開始就並不那麽反對,秦末跟楚贐在一起,何況現在又是極為喜歡小楚慕,所以態度也是好的很。

    “小末末別介意,你跟阿贐馬上就要成婚了,也不用不好意思,我自然是希望你們兩個人好的。”

    駱時秋還是跟秦末解釋了一句。

    他跟楚贐是師兄弟,向來就是互相調侃幾句的,所以當真是沒有其他的意思。

    秦末點點頭:“沒有關係的。”

    駱時秋站起身來抱著小楚慕,往秦末身邊走了兩步。

    “你的房間我早就讓人給你收拾好了,現在帶你過去看看,看有什麽不滿意的,我再讓人立刻去準備。”

    “好。”秦末也跟著站起身來。

    一直在駱時秋懷裏自己玩的小楚慕,似乎也是認出了秦末,眨了眨眼睛對著他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說什麽小胳膊直往他麵前伸。

    駱時秋自然的把小楚慕放進秦末的懷裏,讓秦末抱著他走在前麵,才帶著秦末去看房間。

    駱時秋帶了一天的孩子,也有些累了,把他交給秦末之後,自己就先離開了。

    秦末抱著小楚慕在房間裏玩,把崽子放到床上,自己躺在他身邊戳他的小臉,捏捏小胳膊小腿。

    小楚慕年歲小,所以一天也醒不了幾個時辰,玩了一會大概是玩累了,張開嘴巴打了個哈欠,哼唧了幾聲,慢慢閉上眼睛睡過去。

    秦末就躺在他身邊,目光緊盯著他的臉,過了一會,緩緩伸出手,戳了戳他眼角下那顆豔紅色的淚痣。

    相對於小楚狸來說,小楚慕的長相更加的像楚贐,隻是比楚贐的長相還要豔麗一些,特別是眼角一滴紅色的淚痣就像是點睛之筆一般。

    秦末看著他就忍不住開始幻想楚贐,小時後會是什麽樣子,是不是也是這般軟乎乎的一團?

    想了想,秦末忍不住自己撲哧一聲笑出來,不知道怎麽的,他就想到了這個小家夥還是狐狸崽子時候,額頭那一朵白毛,最後竟然變成了一顆紅痣。

    是因為他一身的紅色毛毛都變成又軟又嫩的肉肉了嗎?所以白毛就變成了紅痣。

    隻是哥哥的紅痣在眼角,弟弟的紅痣在屁股上,一頭一尾,倒是有一些和諧。

    看著看著,秦末也不自覺的又睡了過去,一直到晚上秦末被有些餓的小楚慕一巴掌拍醒,才懵懵的睜開眼睛,坐起來,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屋裏有些黑。

    他愣了愣反應過來之後,剛準備抱著小楚慕去找些羊奶喝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駱時秋親自過來叫他去用晚飯。

    秦末收拾好,抱著懷裏的小崽子,剛打開門,駱時秋就忍不住把小崽子給接到了自己懷裏。

    小楚慕被他帶的時間長也認出了他,在他懷裏咿咿呀呀了幾聲癟著嘴有些委屈,看來也是真的餓了。

    駱時秋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背,哄了一會小楚慕才總算是好了,駱時秋抱著他,又帶著秦末一同去前廳吃晚飯。

    青梧殿伺候的修士早就已經把飯菜放到了桌子上,連小楚慕的羊奶也早就熱好了。

    駱時秋先給小楚慕喂了奶,又讓人把他抱到軟榻上,才跟秦末一起吃飯。

    吃完飯,還是駱時秋把小楚慕給抱回去了,他知道小崽子晚上折騰,現在秦末不適合熬夜,不然到婚禮那天該要氣色不好了。

    夜裏秦末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有些睡不著。

    往常他的身邊都會躺著另一個人,但現在床上隻有他自己,還不是在他熟悉的房間裏,所以他有幾分認床倒是睡不著了。

    才分開沒有多久,他就已經開始想念楚贐了,不知道楚贐現在怎麽樣了?

    一邊胡思亂想著在床上翻了不知道多久,困意襲來,秦末才終於支撐不住的睡了過去,一覺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因為楚贐不在他身邊,他跟駱時秋之間能討論最多的就是楚贐跟小楚慕,剩下的也沒有什麽話題好聊,所以秦末都不怎麽出房間,就吃飯的時候才會出去。

    楚贐不在身邊,他總覺得自己沒什麽精神,之前還有些心慌,擔心婚禮,現在都有些心急著,趕緊到成婚那天,他想要見到楚贐了。

    秦末一個人在青梧殿裏無精打采的待了兩天,在成婚的前夜他躺在床上,心中有些緊張,怎麽也睡不著。

    他的目光時不時望向床邊,那個掛在架子上的喜服,之前兩身喜服都做好,他跟楚贐都上身試過之後才又選了其中的一套。

    明天他就要在所有人的麵前把那一套再重新的穿在身上,堂堂正正的嫁給楚贐,被他接回琉璃殿了。

    秦末的心中有些興奮,又忍不住有一些緊張。

    一直到半夜他的思維依舊清晰,一點睡意都沒有,他還想逼迫著自己趕緊睡覺,但無奈就是睡不著。

    窗戶上忽然傳來一聲細小的聲音,秦末身子一緊悄悄的看過去。

    窗戶被從外麵慢慢的推開一條縫隙,過了一會,一截豔紅色的衣袖從外麵伸進來,他才猛然鬆了一口氣,又探了腦袋望過去。

    楚贐剛從窗戶上爬進來,一探頭就跟秦末的視線對視上,他愣了愣,有些意外,秦末竟然還沒有睡覺。

    既然都已經被發現了,也不怕把秦末吵醒,他也就沒了顧慮,大咧咧的推開窗子,然後自己跨進來,拍了拍衣角走向床邊。

    “寶寶,明天就是婚禮了,你竟然還不睡,難道明天用落仙山所有的賓客看到小新郎眼下一片清灰嗎?”

    秦末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滾,輕哼了一聲,毫不示弱的瞪他一眼。

    “我明天就跟所有的賓客說,某個新郎大晚上的不睡覺,來我房裏偷偷爬窗。”

    楚贐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伸手捏了捏秦末的臉頰,有幾分無奈。

    “寶寶,明天就是我們的婚禮了,我今晚有一點點緊張睡不著。”

    秦末順勢抓住自己臉頰上的手,拉進懷裏抱住也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巧了,我也睡不著。”

    楚贐低低的笑了一聲,麻利的脫了鞋子掀開被子就上了床上。

    算起來兩個人有兩天沒見到了,楚贐忍不住把人壓在身下狠狠的吻了一通解解饞才把秦末放開。

    “寶寶,想死我了,你想我了沒有?”

    秦末點點頭,乖乖的回答他:“想了。”

    “嗯?哪裏想了?”楚贐的手在秦末的身上不老實。

    秦末嚇了一下子,趕緊拉住他的手不讓他亂來。

    “再過幾個時辰可就是我們的婚禮了,你要是亂來弄的我起不來床上丟了臉,這婚我就不成了。”

    秦末的威脅還是有效的,楚贐立刻就停了動作,隻是把他緊緊的抱在懷裏,大狗一般的在他頸側亂嗅。

    到最後楚贐歎了一口氣,聲音之中帶著幾分隱忍。

    “寶寶,你說我大半夜的跑過來就是折磨自己的。”

    不過來就隻是想的厲害,過來了楚贐能抱到還不能碰,也忍的難受。

    秦末勾起唇角,用指尖在楚贐的胸口戳了幾下,小聲的問道。

    “不是說三天不能見麵的嗎?你怎麽偷偷跑過來了,再忍幾個時辰就是我們的婚禮了啊。”

    現在跑過來不就是功虧一簣了嗎?

    “自己的夫人想得到抱不到這誰能忍,隻要你不說,就沒有人知道我來過,天亮之前我再離開就行了。”

    “不行,你一會就要走,天不亮就要開始收拾了,你在這要被人發現的。”

    楚贐歎了一口氣,明明就快要成親了,孩子也生了,名正言順,怎麽就這麽偷偷摸摸的呢?

    弄的見個麵還跟偷情一樣。

    楚贐又把人壓著狠狠的吻了很長一會,才作罷,幸好用不了多久,秦末就會變成他真正的夫人了。

    沒有多長時間了,他能等。

    兩個人都是想念了對方兩天,雖說知道什麽都不能做,但是本來就是極為敏感的身體,抱在一起沒幾下就擦出了花火。

    脫了衣服在床上親昵了好一會,倒是沒做到最後,但還是嚐到了一些甜頭。

    最後楚贐才有一些依依不舍的把人放開,又床上衣服不情不願的往外走。

    向來高貴如嫡仙一般的楚贐,又一次從窗戶上爬了出去,然後離開。

    秦末趴在床上探了腦袋看著窗戶打開又關上,身體上還有剛剛的餘韻。

    本來因為緊張婚禮他沒有多少的睡意,但現在楚贐來這裏折騰了他一會,兩個人鬧了一下子,他就有一些犯困了。

    他心裏的緊張散去了不少,打了個哈欠,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但他也沒睡多久,外麵的天還沒有亮他就被跑過來的溫阮跟沈漁年給從床上扒拉起來了。

    因為昨夜楚贐走的時候沒有給他穿衣服,脖子下麵,從胸口開始的痕跡,清晰可見。

    沈漁年看到忍不住“嘖嘖”了兩聲,搖了搖頭。

    “這青梧殿的修士怎麽守夜的,這房間裏進了大耗子竟然都沒有人察覺到,萬一下次要是把人給偷了怎麽辦?”

    秦末的臉色一紅,自己趕緊從旁邊拿過裏衣給自己穿上,因為還要成婚不能被別人看到,所以楚贐並沒有在他的脖頸上麵留下痕跡,衣服一遮就看不到了。

    “阿年,你小聲一點,別被別人給聽到了。”秦末的臉頰紅紅的。

    一邊的溫阮捂著嘴偷笑:“要是被駱師叔跟爹爹知道了,又要訓斥小師叔幾句了。”

    說好了成婚前三日不能見麵的,竟然半夜偷偷跑過來。

    秦末被他的說的直接又縮回了被子裏麵臉上就像是塗了一層厚厚的胭脂一樣,紅的厲害。

    兩個人見秦末這幅模樣,努力把笑忍下去,又把人從床上拉下來,給他梳洗打扮。

    雖然是兩個男子成婚,不需要什麽胭脂水粉之類的東西,但還是要好好收拾一下的。

    沈漁年在秦末的臉上塗塗抹抹,又讓他洗掉,秦末的臉頰都白,又白又嫩的,仿佛能掐出水來。

    秦末昨夜睡得晚,本來還是有些睡意的,被兩個人折騰了一通之後,睡意就都散了,任由他們在自己的臉上塗塗抹抹。

    “這是什麽呀?怎麽這麽麻煩?”秦末有幾分無奈,雖然不是他自己弄的,但他已經洗了三次臉了。

    溫阮在一旁小聲的解釋。

    “今天是落仙山難得一次的喜事,山上山下的弟子,還有一些在外麵遊曆的弟子都已經回來了,人很多,所以末末一定要好好收拾才行。”

    “外麵的人很多嗎?”秦末的心中有一些緊張。

    第一次成婚,他心中本來就有些忐忑,外麵還有那麽多人,他就有幾分退縮了。

    現在已經都知道他是一隻狐狸精了還給楚贐生了兩個孩子,不知道外麵的人要怎麽看他呢。

    但現在都已經這樣了,他也不能反悔,隻能攥緊手,努力讓自己放鬆下來,既然決定了要成親,這些事他早晚是要麵對的。

    誰讓他嫁的楚贐那麽優秀呢。

    秦末閉著眼睛任由沈漁年在自己的臉上折騰了半天。

    還沒弄完房門又被敲響,推開門,駱時秋抱著懷裏咿咿呀呀的小楚慕走進來,看到幾個人還有沒有收拾好,催促了一句。

    “要快一些了,晚一會楚贐可就要過來接人了。”

    沈漁年點點頭,手上加快了動作。

    駱時秋又把孩子抱著放在了床上。

    “小末末從青梧殿走,這裏也來了不少的賓客,我的出去招呼著,帶著小楚慕不方便,你們在這裏看一會。”

    幾人人答應著,駱時秋才離開。

    溫阮陪著小楚慕玩了一會,沈漁年終於給秦末弄好了臉,然後兩個人又一起給秦末穿好了喜服,束好了頭發,陪著秦末在裏麵待了一會。

    但過了許久還是沒有人進來,溫阮有一些疑惑。

    “不是說小師叔過一會就要來接的嗎?怎麽這麽長時間還沒到啊?要不我出去看看把?”秦末也有一些著急,胡亂的點了點頭,他的手心裏都是汗。

    溫阮先出了房間。

    沈漁年趴在床上看著揮舞著小胳膊的小家夥愣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秦末緊張的有一點坐立不安,站起身來在房間裏走了兩圈。

    兩個男子成婚,不似女子出嫁那般,還有紅蓋頭,一遮起來什麽都看不到。

    秦末沒有,一會出去之後隻能正麵迎接賓客們目光的洗禮,外麵已經又不少的聲音傳來了,應當是來了不少人,他一會還不知道要怎麽麵對。

    秦末正在緊張,一直坐在床邊的沈漁年忽然叫了他一聲,秦末轉頭看過去。

    沈漁年站起身來,從懷裏掏出兩個香包,給小楚慕帶到脖子上一個,然後把另一個遞給秦末。

    “你什麽也不缺,這是我給兩個小家夥準備的,裏麵放了一些草藥,味道還是挺香的,戴在脖子上對寶寶的身體好,小楚慕的我就給他帶上了,另一個你收著是給小楚狸的。”

    秦末低頭看了看他手裏的香包,然後伸手接過來放在鼻子下輕聞了聞。

    味道確實很香,還帶著幾分清涼的味道讓人聞了很舒服。

    他有些疑惑的看著沈漁年。

    “小楚狸估計也過來了,應該就在外麵被溫師叔那著呢,你一會親自給他戴上就好了。”

    沈漁年垂了垂眸子,然後微微搖了搖頭。

    “今天的賓客太多,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他,給你比較方便,你就給他帶上好了。”

    “好,那我就給他,謝謝你,阿年。”

    秦末伸手跟沈漁年擁抱了一下,床上忽然傳來一陣抽抽噎噎的哭聲,躺在床上的小家夥有些不老實地吧嗒嘴。

    “估計是餓了,剛剛駱師叔過來也沒有拿羊奶過來,現在沒有奶給他喂呀。”秦末趕忙走到床邊,把小楚慕抱起來,在懷裏輕哄著。

    “沒事,看他一會,我出去給你弄羊奶去,一會就回來。”沈漁年一掃剛剛的表情,快步往外走。

    秦末點了點頭看著沈漁年小跑出門,他繼續輕哄著懷裏的孩子。

    沈漁年剛走沒多久,秦末就總感房間裏不對勁,但又說不上是哪裏的問題。

    他懷裏的小楚慕忽然安靜了一瞬,然後視線撇向房間裏的一個方向,秦末也順著看過去,黑氣在那邊聚集,然後慢慢形成了一個人形。

    一張熟悉的臉,漫步一般的從裏麵走出來,秦末心中一慌,腿軟到幾乎要摔倒,他還是努力支撐著,因為他的懷裏還抱著孩子。

    “顧君漓,怎麽會在這裏。”秦末的聲音顫抖的厲害。

    顧君漓輕笑了幾聲,不是他過去那般文雅的模樣,晚上帶著一絲邪魅,讓秦末心底升寒。

    “我也是在落仙山上呆過幾年的人,一個小小的結界,自然是知道如何破,想要進來輕而易舉。”

    一邊說著顧君漓走到秦末麵前,伸了手想去碰他懷裏的孩子。

    “你竟然真的給楚贐生了兩個孩子,看看,真像他。”

    顧君漓的眸色越來越陰唳,仿佛是那隻手隨時要掐到孩子脖子上一樣,秦末往後退了幾步,但他背後是桌子,他退無可退……

    第一百五十三、四合章 知道了孩子的事情

    秦末心中慌亂,但是麵上還是在努力的保持鎮定,他現在不能亂,隻能盡快的拖延時間,隻希望楚贐或者是其他人趕緊來。

    秦末把懷裏的孩子又抱緊了一些,用毯子遮起他的小臉。

    小楚慕要乖很多,所以也不鬧,就乖乖的被蓋在毯子底下,偶爾動一動小手。

    “怎麽?末末怕我傷了他嗎?這麽小一隻,我隻需要一隻就能輕而易舉的捏斷他的脖子。”顧君漓的手當真伸向小楚慕的脖子,仿佛是要捏斷一樣。

    秦末兩隻手抱著孩子沒辦法擋開,隻能轉了個身,背對著顧君漓,把孩子護在自己的身前,這樣他才能保護好孩子。

    秦末無比痛恨自己的無能,但他也沒有其他辦法。

    他知道現在自己不能大喊大叫,那樣隻會激怒顧君漓,他什麽都做不了,現在顧君漓隻需要一掌就能殺掉他懷裏的孩子。

    秦末可以不顧及自己,但孩子不能有事。

    他身後的顧君漓又笑出聲來,聲音之中帶著滿滿的陰寒,他往前邁一步,手臂直接環到秦末的腰上,從背後貼上來,把臉頰湊到他頸側,跟他一同看著懷裏的孩子。

    “怎麽?怕我殺了他?”顧君漓輕笑了一聲,閉上眼睛細細的聞著秦末身上的味道,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我確實是想殺了他,讓楚贐也嚐嚐痛不欲生的感覺,那時候他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顧君漓,你敢動他一下,我就跟你拚命,就算是我打不過你,還有楚贐,還有落仙山所有的人,你逃不出這裏。”秦末咬著牙,隱去自己聲音裏的顫抖,但他的眼眶已經忍不住有些紅了。

    顧君漓看到他這副樣子也是有幾分心疼,畢竟他喜歡秦末這件事不是假的。

    秦末就仿佛是他心上的一道光,不管他自己現在有多麽的肮髒,在他心中唯一的一點光明就是秦末,秦末就像是他的一抹執念一樣。

    “我的乖末末,你別哭,我心疼。”顧君漓抬手摸了摸秦末的臉,秦末有些惡心的把臉頰別開,卻依舊逃不過顧君漓的手,“你聽話,給楚贐留下幾個字,然後跟我走我,就不傷害你也不傷害他,好不好?”

    “我不會寫字。”秦末兩隻手抱緊了懷裏的孩子他不會放手,所以隻能說自己不會寫字。

    他情願什麽線索都不給楚贐留下,他也不會放開自己的孩子,他相信楚贐一定會有辦法知道他在哪裏的。

    他背後的顧君漓一愣,忽然“噗嗤”一聲笑出來,這次倒是真的笑了。

    “我都忘了呢,末末隻會寫“一”“二”“三”,聽說當時可是把夫子氣得不輕。”

    雖然當時顧君漓在甲班,但這件事整個修真院都知道,更何況是後來顧君漓了解過秦末所有的事情自然是也知道的。

    “那好吧,有些可惜了,不能留下字了,那我們便走吧。”他抬眼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應該用不了多久楚贐就會帶人過來了,到時候會很麻煩。

    剛剛秦末有句話說的不錯,現在他在落仙山,若是被發現,他並不會好過。

    “顧君漓,我……現在有一些腿軟,你等我緩一緩再走可不可以?”秦末也知道自己肯定跑不了,所以隻能盡量的拖延時間。

    顧君漓側了側頭,視線看著秦末的眸子,唇角慢慢勾起一抹笑。

    他自然知道秦末是想要拖延時間,但他並不會給秦末機會,不然一會等其他人來了當真實有些麻煩的。

    “末末,你不用拖延時間,你若是腿軟我可以抱著你,你若是怕,我就打暈你帶出去,總之我今天一定要帶你走。”

    秦末毯子下的手攥緊,身子顫了顫,他心中有些發涼,他知道自己今天逃不掉了。

    在顧君漓當真要彎腰把他打橫抱起之前,秦末率先開口:“我跟你走,但我要帶著孩子。”

    現在房間裏沒有其他的人,把孩子留下秦末不放心,這個世界他不太懂,萬一顧君漓前腳帶他離開,後腳再留下點什麽東西傷到孩子怎麽辦。

    他知道顧君漓一直有些見不得楚贐好,更想要殺了這個孩子。

    他現在隻有把孩子緊緊的抱在懷裏,才能夠安心,他相信很快處楚贐就會去找他們的,所以他現在一定要堅強。

    顧君漓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下來,因為他知道如果強行分開秦末,隻怕秦末當真會跟他魚死網破。

    他今天自己想方設法偷跑到落仙山上的目的,就是帶走秦末,並不想激怒秦末。

    顧君漓一把抓住秦末的胳膊,有些粗魯的把他拽了兩步,牆角一團黑色霧氣升起,他想把秦末拉進黑氣之中。

    秦末盡量放慢腳步的視線一直盯著門口,目光中帶著一層水汽,他現在隻期盼著門口能夠進來一個人,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就好像是上天聽到了他的期盼一般,就在他即將要被拉進霧氣之中時,房門被推開,端了白瓷碗的沈漁年從門口跨進來。

    沈漁年一眼看到牆角的兩個人瞬間愣住,他反應極快地扔掉手中的碗,運起靈力一直直的擊向顧君漓。

    顧君漓見被發現,神色也緊張了幾分,但又見來人是沈漁年臉上,帶上了一抹冷笑,他放開秦末,自己閃身到沈漁年麵前,跟他纏鬥在一起。

    沈漁年跟現在容倉的力量差距還是太大了,沒幾下就被容倉一掌擊中胸口,吐出一口血來,身子飛出去撞在桌子上。

    顧君漓站在原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看著地上掙紮著卻有些無力,坐不起來的沈漁年,輕勾起一點唇角,帶上一絲陰冷的笑意。

    “來的正好,本來還想留封書信的,但奈何末末不會寫字,那便由你通傳吧。”顧君漓不緊不慢的伸手把衝過來想要去扶沈漁年的秦末一把攬進懷裏,“告訴楚贐,末末在他身邊的時間太長了,現在該跟我走了,至於他的小崽子,隻要不惹怒我,我就不弄死。”

    “阿年,你怎麽樣?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秦末一隻手抱著懷裏的小楚慕,另一隻手用力推著顧君漓,但他的力氣太小,顧君漓抱緊了他,他根本就掙紮不開。

    從見到顧君漓便一直隱忍的淚水,終於再也忍不住的流下來,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沈漁年剛掙紮著站起身來,還想要再撲上去,又被顧君漓一掌打倒,嘴角有血流出來。

    “阿年,你別動了,一會楚贐就來了,你不要有事。”秦末看到沈漁年還想要起身,他知道沈漁年肯定打不過顧君漓,隻能立刻抓住顧君璃的衣服,“我跟你走,別打了,你真的會打死他的。”

    顧君漓清秀了一聲,抬手摸了摸秦末兒的發頂柔聲道:“好。”

    說完他直接拉著秦末快速閃進黑色的霧氣裏。

    雖然一個沈漁年顧君漓還不放在眼裏,但是這邊的動靜太大,一會引來其他人就不好了。

    最後一眼秦末回頭看著沈漁年,沈漁年向他伸著手,還好像還在讓他別去。

    但事已至此,這裏沒有其他人,秦末沒得選。

    霧氣慢慢消散,原地也沒了兩個人的身影,房間裏隻剩下還在地上掙紮著的沈漁年。

    沈漁年心中也是慌亂的厲害,他胸口疼的仿佛不能呼吸,但是他還是下意識的護著自己的肚子,好在剛剛顧君漓打的是他的胸口,孩子應當是沒事。

    他在地上緩了一會,等疼痛下去一下,才勉強支撐著身子爬起來,衝出房間去。

    正巧楚贐滿臉歡喜的帶著人往這邊來,剛進院子就看到因為跑的太急撲倒在地上的沈漁年,沈漁年的唇角還帶著血。

    楚贐的笑僵在臉上,心中迅速升起一抹不甘,大步跨到沈漁年身旁,蹲下身子扶住他。

    “怎麽了?是不是末末出什麽事了。”

    沈漁年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他的眼前有一些發黑,隻是在用自己的意念支撐著,聽到聲音他分辨出是楚贐,所以用手緊緊的攥住他的衣袖。

    “是……是顧君漓,他……把末末跟孩子……帶走了。”說完一句,沈漁年眼前終於徹底黑下來,再也支撐不住的暈倒過去。

    楚贐看他傷的也不輕,沒敢再喊他,容倉從背後跑過來,楚贐就順勢把沈漁年放進了容倉懷裏,然後立刻跑進房間去,視線在房間裏巡視了一圈,又追出去。

    剛剛跟著楚贐過來的人不少,沈漁年的話自然是被不少人聽到了,落仙山上頓時亂成一團。

    駱時秋和溫齊林兩個人護著小楚狸,防止顧君漓搶奪另一個孩子,一邊安撫著山上的賓客,把事情都安排好,山中的弟子則都跟著楚贐尋找顧君漓。

    好好的一場婚禮還沒有開始,新郎跟孩子都被人給劫走了,山上又進了魔修,一時間有些人心慌慌的。

    不過能上落仙山的也都是些見過世麵的,所以麵上依舊是鎮定,隻是人人小心謹慎著。

    畢竟沈漁年也不算是弱的,能輕易把他傷成那樣,顧君漓的能力不容小覷。

    隻是顧君漓好像並沒有打算長留,所帶人山上山下每一個角落都已經翻遍了卻沒有找到顧君漓跟秦末。

    楚贐心急,但他也無可奈何,他現在根本就不知道顧君漓在哪裏,更加找不到秦末跟孩子。

    他隻能把希望寄托於沈漁年,醒來之後也許能知道一些什麽。

    *

    沈漁年就是落仙山上醫術最好的人,但現在倒下的人恰巧是他,容倉把他抱在懷裏,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心裏慌的厲害。

    楚贐一離開,他就立刻包著沈漁年,衝了出去,不管不顧的往落仙山的醫館而去。

    他沒有其他的辦法,現在也就隻能去找大夫了。

    容倉小心的把懷裏的人放在醫館的軟榻上,有些心急的看著走過來的老大夫。

    大夫也不囉嗦,立刻坐在軟榻邊拿過沈漁年的手腕替他把脈,眉頭一直皺的,深深的。

    過了一會,他又一言不發的拿過旁邊的銀針在燭芯上灼烤了一下,慢慢地刺進沈漁年的胸口,一針一針的刺下去。

    先是胸口然後是發頂,最後就連胳膊腿上也刺了不少銀針,容倉第一次看到沈漁年這副樣子,在旁邊都忍不住有些心疼的厲害。

    床上的沈漁年似乎是感受到了疼,眉頭皺的的緊緊的,有些不安分的輕哼出聲,但容倉卻不敢碰他,因為他的身上全是針他怕多碰一下,沈漁年會更加的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容倉感覺自己背後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濕了,老大夫才終於,一根一根的把沈漁年,身上的銀針都拔下來。

    床上的沈漁年猛地坐起來,一口血從口中噴湧而出,吐在地上,然後又昏倒過去。

    容倉心中一驚趕忙過去扶住他,把他小心的又放回軟榻上,才一臉心急的看著一旁的大夫。

    “他怎麽樣了?有沒有事?”

    老大夫眉頭皺的深深的輕輕搖了搖頭,麵色有幾分凝凝重,這讓容倉的心中更加慌了幾分,過了許久大夫才開口。

    “他體內的淤血我已經幫他排出來了,但還有魔氣聚集在胸口,揮散不去,就算是他醒了,現在也難以自己把魔氣逼出來,況他現在這副樣子。”大夫猶豫了一下,視線往容倉臉上看了看抿緊嘴唇。

    容倉心中也是一緊,目光滿是心疼的看著沈漁年,抬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臉頰。

    “那現在可有其他辦法?”

    大夫搖了搖頭,猶豫了一會還是道。

    “剛剛……我摸到了喜脈,應當有一個多月了,如果他體內的魔氣不能盡快逼出來的話,隻怕會影響到肚子裏的孩子。”

    容倉身子立刻僵住,視線從沈漁年的臉上慢慢的移到大夫的臉上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你說他……懷孕了?”

    大夫認真的點了點頭,毫不猶豫。

    給一個男人把出喜脈,他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所以認真的又把了好幾遍,確實是喜脈沒有錯,肚子裏的孩子應該有一個多月、快兩個要月了。

    容倉又轉回頭去,看著臉色蒼白的沈漁年伸手擦去他唇邊的一絲血跡,然後把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裏。

    原來沈漁年懷了他的孩子,怪不得最近沈漁年能吃能睡還總是說犯惡心,看他的目光也總是癡癡的,上次還問了孩子的事情。

    看來沈漁年早就知道了,但卻並沒有打算告訴他,如果今天他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知道了孩子的存在,沈漁年大概永遠都不會說。

    “那他肚子裏的孩子有沒有事?”容倉目光就看著沈漁年,但話卻是對他背後的大夫說的。

    “他被傷的是胸口,孩子暫時沒有事,隻是他體內的魔氣如果繼續積壓在身體裏,時間長了怕是就會影響到孩子了。”

    “好,魔氣的事情我會解決,其他的還要麻煩大夫了。”容倉又繼續道。

    大夫愣了愣,這魔氣極難去除,就算是中者自己都難以逼出來,但他卻又有些莫名的相信容倉。

    大夫點了點頭:“好,一會兒開個方子讓人給他熬些調養的藥,隻要把魔性逼出來之後再好好的調養一陣子,就不會有事了。”

    容倉答應著,然後慢慢的把沈漁年從軟榻上抱起來,抱在自己的懷裏帶著他回了自己的院子,把他放在自己的床上。

    這魔氣的確是有些麻煩,一旦沾染了魔氣之後就極難去除,但那也隻是對別人,容倉本身就是魔修,他隻需要把沈漁年體內的魔氣,吸到自己身體裏就好了。

    容倉坐在床沿上,看著床上躺著的沈沈漁年,然後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張開嘴巴,然後慢慢的俯下身去。

    沒過多久,一絲一縷的黑色//氣體,慢慢從沈漁年的嘴裏被吸出來,然後又被容倉吞進自己的身體裏。

    他本就是魔修,這些魔氣在他的體內也不會有傷害,隻是會跟他體內的魔氣相抗衡,最後便會被他所吸收。

    把沈漁年身體的魔氣全都吸進自己體內,容倉的臉色也有幾分蒼白,他起身離開又扯過被子蓋在沈漁年的身上。

    “年年,你個傻子,如果我沒有發現,你打算怎麽辦?就不告訴我了?怎麽著也是我的孩子啊。”容倉聲音低低的呢喃出聲。

    幸好年年沒事,他肚子裏的孩子也沒有事。

    容倉不知道在床邊站了多久,直到門被從外麵敲響,他才猛然回過神來,轉頭看向門口。

    打開門,外麵是還穿著一身豔紅色喜服的楚贐,楚贐的臉色並不好,容倉也猜到秦末應當時還沒有找到。

    “阿年怎麽樣了?”

    容倉讓開門口,楚贐走進房間裏也看到了床上躺著的沈漁年。

    “大夫給他施了針,體內的瘀血已經吐出來了,胸口淤積的魔氣我也已經給他吸出來了,隻是還沒有醒,之後好好調養就沒什麽事了。”容倉說完又看向楚贐,“末末還沒有找到嗎?”

    楚贐搖搖頭,沒有說話。

    “楚師尊先別急,顧君漓不會傷害末末的,有末末在孩子也不會有事,隻是現在意識還找不到他藏身在哪裏,等年年醒了再問問他。”

    “好。”楚贐也正是這個意思,隻是現在沈漁年還沒有醒,他也沒有頭緒。

    楚贐沒有在這裏多待,等了一會,沈漁年沒有醒之後他便又離開,出去繼續找秦末。

    就算是現在沒有線索也沒有頭緒,但他並不想坐以待斃,多找一塊地方,就多一份希望。

    沈漁年這一覺睡得有些久,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窗外的天色都已經黑下來,他睜開眼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胸口一疼他又沒有力氣的倒回去發出一聲悶哼。

    端著東西剛剛進門的容倉聽到聲音立刻看向床上,見到沈漁年醒了一愣,把手裏的東西往桌上一放,快步走到床邊。

    “年年,你醒了,身上還疼嗎?”

    沈漁年有些著急的抓住容倉的衣袖,搖了搖頭,目光緊緊的盯著他。

    “末末呢?末末跟孩子找到了沒,他們被顧君漓帶走了,我沒有攔住。”

    容倉抿了抿唇,然後微微搖了搖頭。

    “末末還沒有找到他,不知道被顧君漓帶去了哪裏,不過你不用擔心,他現在應當不會有危險的。”說完容倉把沈漁年的手握在手心裏,才又問道,“顧君漓離開的時候可說過什麽?末末有留下線索嗎?”

    沈漁年想了想,點了點頭,顧君漓臨走之前確實是留下了一些話讓他告訴楚贐。

    沒多久,楚贐接到沈漁年已經醒來的消息,快步到了容倉的院子裏,走進來的時候,沈漁年被容倉攬在懷裏給他喂著粥。

    看到楚贐進門沈漁年推開容倉又坐起來一些,用手撐了撐床,抬了一些身子,但還是靠在容倉的身上。

    “顧君漓走的時候讓我跟你說,末末在你身邊太久了,他現在要帶走末末,還有孩子,還說……還說孩子要是不惹怒他,他暫時不會傷害的。”

    楚贐懸了一天的心,到現在才總算是安了一些,但還是擔心著秦末跟孩子。

    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外麵怎麽樣了,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裏。

    “阿年,你可知道他們去了哪裏嗎?末末有沒有跟你說什麽?”楚贐又問道。

    這天下何其之大,不隻有人界,不知道顧君漓去了哪裏,讓他如何去找。

    沈漁年微微搖了搖頭,那種情況下秦末根本就來不及留下什麽話,就被顧君漓給帶走了。

    房間裏的三個人又陷入沉默,一時之間氣氛有些低沉,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沈漁年猛然想起一件事,又立刻又有些激動地坐直了身子,但因為他動作太大,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胸口有些隱隱的疼。

    “今天早上我曾經在小楚慕脖子上係過一個香包,另一個應當在末末身上,順著香包的味道應當能夠尋到。”

    楚贐也猛地泛起一抹希望,但過了一會他又皺了皺眉頭,香味散的太快了,極難捕捉到,更何況現在顧君漓都不知道到了哪裏。

    漁年也看出了他的顧慮,又繼續道。

    “去找封焱,讓他從妖界找一個嗅覺靈敏的妖過來,我再做一個同樣…味道的香包,想要找到應當會容易不少。”

    第一百五十五、六合章 寶寶,幸好有你陪著爹爹

    楚贐一愣,心中又升起幾分激動,他往前邁了一步,目光感激的看著沈漁年,然後躬身對著沈漁年行了一禮。

    “多謝,好好修養。”

    沈漁年點了點頭,楚贐才又轉身快步小跑出房間去,他現在隻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於那個香包。

    但願能盡快找到顧君漓的下落,現在秦末跟孩子沒在外麵呆一刻鍾,他都覺得心裏不安的厲害,也不知道他的末末怕了沒有,懷裏的小崽子哭了沒有。

    也不知道他們父子現在被顧君璃帶到了哪裏,情況怎麽樣了。

    楚贐離開之後,沈漁年捂著胸口又要從床上起身,他也要盡快配一個跟之前一模一樣的香包才行。

    其實這件事並沒有表麵看著那麽簡單,配的什麽藥他都記得,但每個藥的劑量他卻沒有仔細的記錄過,都是碾成粉末之後隨心的拿了一些。

    現在要重新複刻一個一模一樣的香包,一味藥草的味道輕了,或者是重了都不是那種味道,所以他還要慢慢的嚐試找到最像之前那兩個香包的氣味才能夠更加容易讓妖來分辨,這樣才能盡快找到秦末。

    秦末跟小楚慕在他眼皮子底下被顧君漓帶走,沈漁年的心中一直也有些自責,所以他隻想要盡快幫楚贐把他們找回來。

    但他剛伸了一隻腳想要下床,又被身後的容倉給拉回去,小心翼翼的攬在自己的胸前,皺著眉頭看著他。

    “年年,你要幹什麽?是想要去茅廁嗎?我抱著你去,或者是有什麽想要拿的東西,你都可以告訴我,我幫你好不好?”

    沈漁年搖了搖頭,把容倉推開一些自己還是要往床下走。

    “不,我現在要去配藥,那個香包裏麵的藥我是混合著放的,用量沒有仔細稱過,所以有些麻煩,我得趕緊去配出來才行。”

    容倉又有些強製性的把他塞回被子裏,包裹起來放在床上,自己態度有幾分強硬的堵在床沿上。

    “年年,你受了傷還暈倒了那麽久現在一碗粥都沒有吃完,不能下床,大夫說了,你一定要好好休養才行。”

    容倉向來都是一個溫和的性子,但這次說話卻帶上了幾分強硬,甚至是有些不容置疑,沈漁年愣了愣看著他也有些意外,倒是難的見到他這模樣。

    “不行, 我要是晚一些配出來就會耽誤時間,就可能讓末末在外麵多待一會,這次是我沒有攔住,他才被顧君漓帶走的,我一定要盡快讓他回來才行。”沈漁年有幾分畏懼容倉這副模樣,但還是咬了咬牙想要下床。

    但他向來不會違逆容倉,雖然平時容倉都順著他,但是這種時候容倉的臉沉下來,他還是有一些不敢反抗,也就隻能小心翼翼扯著容倉的衣角搖了搖,容倉坐在原地不動,他也慫了一些。

    “容倉,我真的沒事了,我就被顧君漓在胸口輕輕拍了一下,傷的不重我自己會醫術的,我知道自己沒事,你不用太擔心了。”沈漁年的聲音都不自覺的放輕了一些,但是還是在努力的為自己爭取。

    “那孩子呢?”容倉看著沈漁年,忽然開口。

    沈漁年掛在容倉衣袖上的手僵住,再也沒有動作過了好一會,他才緩緩的抬頭看向容倉。

    “什……什麽啊。”

    “年年,你不用騙我了,你受傷的時候我帶你去過醫館,大夫說你懷了孕,快兩個月了,是我的。”

    沈漁年的目光有幾分閃躲,容倉卻雙手捧住他的臉頰,逼迫他跟自己對視,不容他逃避。

    漁年故作輕鬆的幹笑了兩聲。

    “什麽大夫這麽厲害,把把脈就知道孩子是你的了?”

    “難道你還有別人?”容倉幾乎都要被他氣笑了,他想過沈漁年肯定會不承認,但沒想到他會這麽推辭。

    沈漁年啞口無言,低下頭不說話,過了一會兒,他脖子有些疼,又抬起頭來悄悄的偷看容倉,在他臉上沒什麽生氣的表情,才鬆了一口氣。

    “你不是不喜歡孩子嘛,我也沒想要說這件事情,孩子現在也不顯懷,也沒什麽不良反應,待在我肚子裏……還挺好的。”

    容倉沒有再說話,視線緩緩的移到沈漁年的肚子上,看了許久,然後伸出手,輕輕的附上他的小腹,然後又仿佛是被灼到了一般迅速收回手。

    那裏麵有一個他的孩子,他跟沈漁年的孩子,他一時不知道該要怎麽麵對才好。

    跟沈漁年的那次是稀裏糊塗的發生,現在還稀裏糊塗的有了個孩子,容倉根本就沒有做好準備。

    沈漁年看著他的反應,眸子裏的光暗了暗低下頭摸上自己的肚子。

    容倉果然是不喜歡孩子。

    不過他又在心中安慰自己,沒關係的,就算是容倉不喜歡這個孩子,他也會好好的愛這個孩子。

    其實真的不怪容倉,容倉不喜歡他,這件事情沈漁年清楚,本來那一夜就是他用了手段才得來的。

    所以現在這個孩子本就是他自己的責任,他會自己照顧跟容倉沒有關係。

    在心裏安慰了自己一會,沈漁年又抬起頭來,對著容倉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事的,你放心吧,我不會因為這一個孩子賴上你的,我知道你不喜歡孩子,所以我會自己好好的帶他,隻是……你別逼我不要他。”

    “年年,別在孩子麵前說這種話,他會聽到的。”容倉一把捂住沈漁年的嘴巴,過了一會他還是認真的道,“年年,我們成婚吧。”

    那件事之後容倉就想過,要跟沈漁年成婚,但沈漁年說不用在意,所以一直拖了那麽久,但現在既然已經懷了孩子,這件事就不能不在意了。

    畢竟孩子會一天天長大的。

    沈漁年愣了愣,他已經是第二次聽到容倉說這件事了,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

    既然上次他不會因為兩個人上了床就讓容倉跟他成婚,這次也不會因為孩子跟容倉成婚。

    沈漁年的手在被子底下攥緊,然後又鬆開,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容倉,你不用這樣的,沒有關係,我沒想用這件事羈絆你。”

    “年年……”

    容倉還想要說什麽,但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沈漁年一把捂住嘴巴。

    沈漁年不想再聽他說了,怕他再多說幾次自己就真的要忍不住不管不顧的同意了。

    沈漁年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然後扯開被子又躺回床上。

    “好了,我不去配藥了,我睡覺還不行嗎,困了,你別再囉嗦了。”沈漁年裝作一副自己很困的模樣,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容倉的話又被憋回去沒有再說,但這件事他還是要說的,就隻是現在沈漁年這個樣子,的確不適合談這些。

    等沈漁年再好一些他們再談。

    容倉,繼續在床邊守著沈漁年,等沈漁的呼吸平穩下來睡了過去,他才慢慢的起身熄了房間裏的燭火,躺到了房間裏的軟榻上麵。

    *

    清晨的時候溫阮說出去看楚贐,結果看了一圈,忽然想到自家焱焱孤零零的待在房間裏,也不能出來,於是就跑回去了。

    他跟封焱在房間裏鬧騰了一會封焱不準他出來,結果後麵末末就被顧君漓給劫走了。

    溫阮自責的厲害,哭了好大一場,第一次對封焱發了脾氣,直接把他趕出了門不準他回去。

    封焱正有一些無奈,楚贐過去找他幫忙他自然是立刻就答應了,跟房間裏的溫阮說了一聲,之後兩個人徑直去了妖界。

    妖界都是各種精怪修煉成的妖,想要找一隻嗅覺靈敏的妖並不難,特別是還封焱這個妖王在。

    他們用了一夜的時間就到妖宮,然後又找嗅覺最為靈敏的妖,挑選了半日之後才選中了一隻狗妖,嗅覺極為靈敏。

    “確定這個可以嗎?我們要不要再多帶幾隻回去,如果一個不行再換一個上?”楚贐還有一些不放心,畢竟這件事,事關秦末他要做最充足的準備才行。

    封焱看向他,又看了看房間裏剩下的一排妖,個個都是嗅覺靈敏的,但總不能都帶回去。

    “我這裏倒是無所謂,你若是需要就都帶走,但是落仙山能讓這麽多妖進去嗎?”那裏可不是什麽妖能隨便進去的地方。

    現在緊要關頭,楚贐也顧不了那麽多了,找到秦末要緊兩個人商量了一下,最後帶了三隻妖回去。

    一隻熊,一隻狗,還有一隻鳥,都是嗅覺極為靈敏的。

    來的時候兩個人用了最快的速度禦劍過來,但回去的時候還有三隻妖,速度快了他們也追不上,所以速度慢了不少,整整多用了半日的時間。

    他們這一去一回已經是過去了三天時間,離成親那天秦末被截走已經過去將近四天了。

    剛回來,楚贐就去了沈漁年那裏,敲開門沈漁年跟容倉都在房間裏,沈漁年在桌邊一個香包一個香包的配著藥,容倉在旁邊研磨,兩個人配合的在忙活著。

    “香包怎麽樣了?”楚贐看了看兩個人麵前的各種妖,他也不懂這些不知道怎麽幫忙。

    沈漁年抬起頭來,微微搖了搖,臉色還有幾分蒼白,他那天睡了一覺之後就開始裝香包了,一直到現在,除了容倉強製他睡一會以外,幾乎就沒有離開過這幾味藥。

    “藥的種類是對的,但那天我裝的時候因為香包太小我並沒有仔細稱劑量,所以總覺得味道有些不對,還需要一點時間,你再等等。”

    沈漁年一邊說著一邊把幾樣藥都拿一點,然後小心的放到香包裏麵,封了口之後放在鼻尖上聞一聞,總覺得裏麵的配比有幾分不對。

    楚贐看他的臉色也知道他這幾天沒有休息好,不好催促他點了點頭。

    “好,辛苦了。”

    沈漁年沒有說話,隻是又認真的裝下一個。

    就快了,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裝了多少個香包,就差一點點就行了。

    *

    秦末被顧君璃帶走之後被他帶著去了很多地方,稍微停留,然後又繼續離開。

    秦末本來還想著自己努力一下,也許還能找出這是在哪裏,但幾次之後已經把他給繞暈了,他也就隻能護好懷裏的孩子,期盼著楚贐能夠趕緊找到他。

    兩個人帶著一個孩子在路上走走停,停了四天,最後秦末被顧君漓帶到了一片樹林深處,他忽然就想起了那個妖族的入口也是在樹林之間。

    會不會這裏也有另一個結界入口,秦末身子一僵才猛然想起原書記錄中,最後顧君漓是做了魔尊,統領魔界。

    所以這裏便極有可能就是魔界入口了。

    秦末還沒有想清楚,便被顧君漓帶進了一個山洞之中。

    準確的說從外麵還是個山洞,一進到洞裏之後就是另一片天地了。

    秦末心中更加的確認,他就是被顧君漓帶到魔界來了,他心中有幾分慌,如果是其他地方,也許楚贐還能夠盡快把他帶出去,但現在到了魔界就是顧君漓的地盤了。

    秦末腳步停在原地,不願意再往前走,顧君漓也察覺到了他的動作,轉頭看向他。

    “末末,怎麽了?”顧君漓跟秦末相處了幾日,秦末雖然對他愛搭不理的,但他對秦末的態度好了不少。

    畢竟這也是他記在心上的人。

    秦末的視線在周圍看了一圈,魔界不比外麵,這裏整個天空都好像被黑漆漆的雲霧擋住,地上也是一片昏暗,周圍沒有人,靜悄悄的,但卻有一些殿宇房屋的殘肢。

    就像是一個無人的秘境一般,讓人從心底生出一股子寒意。

    “我……我有些怕,我不想進去,不進去行不行?”

    顧君漓一愣,轉了個身跟秦末目光對視,仿佛要把他看透一般,過了一會勾起唇角,然後輕輕搖了搖頭。

    “末末,你以後可是要當我的魔妃的,早晚都要適應,這裏不進去怎麽行呢?”

    一邊說著顧君漓握著秦末手腕的力道緊了緊,視線從他的臉上慢慢移到了他懷裏孩子的身上。

    小楚慕還不知道現在發生的一切,在秦末抱在懷裏睡得香甜,偶爾還要哼唧幾聲。

    秦末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然後又把懷裏的孩子抱緊了幾分,最終還是跟著顧君漓繼續往前走。

    這幾天他們時常在趕路,雖然也不是時時走著,但是小楚慕跟著他,始終都沒有睡好,能夠在一個地方停留下來,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處的,起碼能讓小楚慕好好的休息。

    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楚贐才能夠找到這裏,已經四天了,他很想楚贐,他們從來都沒有分開過這麽久的,楚贐大概要急壞了。

    顧君漓見他乖乖的跟著自己往裏走,欣慰的笑了笑,甚至還抬手摸了摸秦末的腦袋。

    “末末放心吧,這裏麵什麽都有,或者你想要什麽,我也會給你弄來,你隻要安心得在魔宮裏呆著便好了,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他的。”

    秦末緊緊的抿著唇不說話,他現在隻想要一個楚贐,不知道顧君漓能不能給他弄來。

    他這幾天時常沉默著,顧君漓同他說話,他回答的也不多,所以顧君漓也沒有再說什麽,帶著他往裏走。

    秦末又抱著孩子跟在顧君漓身後往前走了一段,顧君漓忽然回身攬住他的腰,把他往懷裏一帶,在秦末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周圍升騰起一層黑色霧氣,霧氣消失原地已經沒有了人影。

    秦末感覺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經在一座宮殿裏麵。

    這座宮殿空間很大,正位上是一個刻花的寬大正座,旁邊還有一個一個的小位置,周圍飄灑著不少的黑色紗幔無風自起,微微的擺動著。

    秦末的身子一顫,下意識的一把推開顧君漓往後退了一步,不知道為什麽這裏總讓他從心底發寒。

    他看了一圈並沒有見到人影,但他又總覺得周圍好像有幾雙眼睛在看著他,讓他身上忍不住起了一層的小疙瘩,心跳也加速了幾分。

    這大概就是顧君漓的魔宮了,但這裏不可能一個人都沒有的,應當是有什麽人藏在角落裏,隻是他看不到而已。

    顧君漓對他的表情好像沒有意外,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聲音好似溫和了幾分。

    “趕了幾天的路,末末也累了吧,你跟這個小家夥的房間我都準備好了,裏麵的東西也全我讓人帶你過去,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就暫時不能陪你了。”

    秦末立刻點點頭,他恨不得顧君漓趕緊離他遠點,甚至能永遠看不見顧君漓才好。

    顧君漓輕聲笑了一聲,手有些強硬的扶住他的後腦勺,把他拉近自己,最後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乖乖待著,等我忙完了,就過去陪你。”

    “不用,你忙就好。”秦末強忍著額頭上的惡心感,沒有當著顧君漓的麵擦。

    現在畢竟是在魔宮,他還是要小心謹慎一些,不能惹怒了顧君漓。

    兩人說著話,不知道從哪裏出來,兩個一身黑衣,臉上都帶著黑色麵巾的魔侍,一左一右站到秦末的身邊,就像是幽靈忽然出現。

    “把魔妃帶下去好好伺候著,如果他出了什麽事,你們兩個也就不用活了。”顧君漓對著兩個魔侍,聲音冷漠的說了一句,看上秦末時又柔和了一些,“末末,有什麽事,就吩咐他們就好。”

    秦末輕輕的點了點頭,轉身就往外走,兩個魔侍在身後跟著她出了門,有一個快步走到前麵,引著他往前走。

    不知道拐了幾個彎沒過多久他們就在一扇門前停下前麵,那個魔侍伸手推開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秦末腳步一頓還是邁步進了房間,他剛進去門就被從外麵關上,秦末心中一慌,往回邁了一步,但還是停住腳步。

    看來他是被監禁在這裏了,暫時出不去,不知道要怎麽樣才能通知楚贐,讓他來找自己,這個地方好像不太好找。

    不過秦末在房間裏待了一會,也就有些適應了,他在心裏安慰自己,安靜的待在房間裏,跟孩子在一起,總比跟顧君漓待在一起,時時小心要強一些。

    正想著他懷裏的孩子動了動,伸了伸胳膊,伸了伸腿,然後睜開眼睛,看到他伸了手,想要碰他的臉,甚至還有些開心,看到他咕嚕咕嚕的吐泡泡。

    秦末的心中得到了不少的安慰,還好有他的孩子,陪在他身邊,不得不說,小楚慕雖然時常被用來威脅自己,但也給了他不少的勇氣,就算是為了孩子,他也一定要堅強,等著楚贐來找他。

    秦末把孩子放在床上,猶豫了一會還是敲了敲門門,打開門外,還是剛剛那兩個魔侍,身形筆直的站在門兩側。

    “那個,請問有沒有羊奶啊?孩子有一些餓了。”

    魔侍點點頭,其中一個離開,沒過多久又返回來,手上拿著一個食盒,秦末接過打開裏麵是一碗煮好的羊奶,還有一個陶瓷的小勺子。

    他到了謝,然後又返回房間,等這羊奶的溫度差不多才慢慢的喂著小楚慕。

    不得不說顧顧君漓說的收拾好了房間是真的準備的挺齊全,剛剛他已經在床上發現了小孩子的衣服,甚至還有尿布。

    秦末的衣服早就換過了,他身上剛開始還穿著成親時那一身紅色的喜服,顧君漓目光冷冷的看著他那一身衣服,一出落仙山立刻就讓他換掉了。

    那一身豔紅色的喜服不知道被顧君漓扔去了哪裏,秦末心中有幾分可惜,那是他跟楚贐親自挑選的最喜歡的一套。

    秦末也躺在床上,抓著小楚慕的小手在自己的手裏,眼眶紅了紅,在隻有他跟小崽子的房間裏,他這些天強裝的堅強全線崩塌。

    他忍不住流下眼淚來,被顧君漓一路劫持來這裏,他怎麽可能不怕,就隻是強行鎮定而已,因為他不是一個人他還有自己的孩子。

    “寶寶,幸好有你陪著爹爹。”秦末擦擦眼淚,努力想讓自己停止哭泣,但眼淚好像不聽話,一直在往外流,“不知道你父親什麽時候來接我們,爹爹好怕。”

    秦末終於再也忍不住嗚嗚哭出聲來。

    小楚陌聽不懂他的哭聲,隻是咿咿呀呀的揮舞著小手想要抓他胳膊,偶爾蹭過秦末的發頂仿佛是安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