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作者:狂且懦      更新:2022-06-28 17:49      字數:3584
  第71章

    縣衙的主要領導人員都死在了那場大亂之中。

    縣衙還要繼續運轉,段立肖將自己的親信幕僚都填充進去。

    等到整個太明縣城的秩序能夠照常運轉,段立肖開始考慮要擴大地盤。

    有了假的七皇子加入團隊,並且這件事在整個太明縣裏已經被廣為流傳,段立肖把七皇子這麵大旗用得特別順溜。

    僅僅依靠當時在縣城裏作亂的流民,想要擴大地盤是遠遠不夠的,而且當時的流民中有一半都是他的人,他在各地雇傭招募的遊俠義士。

    他的手下在流民中,配合響應他。並且在作亂時衝在最前方,不然僅憑當時的條件,災民不可能那麽勇猛。

    想要擴大部隊的人數,那就需要招募士兵。

    為了招募士兵,段立肖一共打出三張牌。

    過去現在和未來。

    過去感情牌:重新提起寧壽公主為太明縣做的貢獻,現在寧壽公主和七皇子被人所害,逃到太明縣,我們難道不應該幫助公主回到建康城,奪回應有的一切。

    況且,從公主曾經的作為,可見一斑,若七皇子登上帝位,大家就會又回到曾經輕徭薄稅的那段日子。

    現在飽飯牌:一場災害讓百姓們今年收成艱難,家裏的存糧不足,而糧食價格飛升。青壯年若是參軍,營房管飯,還發軍餉,可以養活一家老小。

    未來建功受爵牌:將爵位劃成二十個等級,每個等級都分別對應了多少人頭,隻要你能在戰場上足夠神勇,就會有爵位並且封妻蔭子。

    光是這第二條就讓不少人躍躍欲試,第三條就好像告訴大家,心動不如行動,改換門庭的機會到了。

    南漢處於王朝中末期,階級固化,世家大族的存在讓普通百姓失去上升的渠道。

    即使是號稱為王朝選人才的科舉,也沒有辦法做到公平公正,選出的所謂人才多半是世家子弟。

    有才能又家族勢力大的人,大多瞧不起科舉,憑借州郡中央的征召入朝為官。

    但無論是怎樣的上升渠道,都是普通百姓無法觸及的,現在猛然告訴你可以封侯拜相。

    在這誘惑之下,募兵處的小吏一直忙的焦頭爛額。

    鄭葳跟祁元潛一起過去城門口看募兵的狀況,參軍的隊伍已經排得老長。

    鄭葳開玩笑問祁元潛:“給你也報一個名,你去掙個誥命給我玩玩。”

    祁元潛的眼睛深深地看著鄭葳:“你真的眼饞別人的誥命?”

    鄭葳這才想起,要是沒有那場變故,他的妻子是會有一品的誥命。

    哼,那又怎樣,要是沒有變故,當我老公也可以少奮鬥二十年,直接成為駙馬都尉。

    不過當上駙馬之後,就沒有奮鬥的機會了。

    咱倆現在都在一個起跑線上,誰也不比誰強多少。

    鄭葳故意逗他:“當然眼饞,誥命夫人的禮服多好看。”

    “公主的禮服難道會比誥命夫人的差?”

    眼角瞥到鄭葳如自己預想中一般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極大地滿足了祁元潛的惡趣味,他又添了一句:“以後若是遇到重要場合,段立肖會把符合公主身份的禮服送到你手上。”

    鄭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聽他這麽說,差點以為自己掉馬了。

    鄭葳一臉不可思議:“你竟然願意我穿上別的男人買的衣服?”

    祁元潛奇怪:“為什麽不願意,咱們家省了一筆錢。”

    “重點是省錢嗎,重點是那衣服是別人買的。”真是個榆木腦袋。

    祁元潛拍了拍鄭葳的肩膀安慰她:“沒事,你別太有心理壓力,就當是工作裝,我看孫晴天的糕點店就會給員工提供衣服,說是可以體現店裏的企業文化。”

    雖然隻能大致理解什麽是企業文化,祁元潛還是把孫晴天的原話給複述過來。

    鄭葳內心無語:我那是有心理壓力的樣子嗎?

    那種霸道總裁不都應該是,看見女朋友穿了其他男人買的衣服,狂飲山西陳醋。

    這個男人怎麽回事,還鼓勵她穿段立肖送過來的衣服。

    怪不得他一直是光棍。

    從城門口回去,發現家裏來了客人,鄭章和宇文允正在招待。

    他倆把自己當大人用的時候,非常靠譜。

    鄭章和宇文允坐在主位上,來的客人是孫瑩的丈夫蔣嘉澤。

    孫瑩隻是一個關係一般的鄰居,對於這個蔣嘉澤來說,更談不上什麽關係。

    直到鄭葳和祁元潛回家之前,倆崽子都是跟他聊一些無傷大雅的問題。

    鄭章問他一些在讀書上的問題,蔣嘉澤會講一些自己讀書考試時候的經曆。

    做學問這好像是一條無傷大雅的安全線,無論聊什麽問題,都很難過線。

    蔣嘉澤大概是覺得鄭章尚未成年,凡事自己做不得主,都得聽姐姐姐夫的話。

    等鄭葳和祁元潛回來,他才說出他此行的主要目的。

    “貿然前來,打擾了。”

    鄭葳笑著說無妨,“長冬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此番前來必是有事,你我之間的關係,有事大可直說,無需客套。”

    聽到鄭葳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時,蔣嘉澤連聲說慚愧。

    “既然公主都這樣說,那我就開門見山。”

    鄭葳伸手示意他:“請講。”

    “您是知道的,某之前在縣衙做文書,縣裏驟然發生變故,嚇得我和妻子回嶽父家裏躲了幾天,一段時間沒有去縣衙點卯,我這心裏惴惴不安,想過來問問您。您說我快半個月沒有點卯,現在還能回得去嗎?”

    聽完蔣嘉澤的話,鄭葳和祁元潛隱晦的對視了一眼。

    祁元潛給鄭葳的杯子裏倒入茶水,示意她回答。

    鄭葳笑得愈發溫和:“你知道的,我雖是公主,卻是個不管事的。縣衙裏的事情多為段縣令決斷,我無權過問。”

    蔣嘉澤臉上的表情越發的謙卑:“您到底是公主,正經的龍子鳳孫,若是您能在中間說和一下,相信縣令不會不給您麵子。”

    “這樣的話,你先去縣衙點卯看看,若是不行我再去替你說和說和。”

    蔣嘉澤站起身,衝鄭葳行禮:“那就勞煩您了。”

    這蔣嘉澤既不是就像他說的那樣,來問一問他還能不能回縣衙,也不是為了回縣衙艱難,過來找關係回縣衙。

    他今天過來說的那些話,不過一個借口。

    血親的姑姑姑父被人所害,他不可能毫無芥蒂地還想著去縣衙工作。

    若是一個生存主義者,那就更應該,遠遠地逃開,離這個是非之地遠一些,換一個其他的營生,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隻要還在太明縣,他身上永遠打著前任縣令的標簽,那縣令與夫人不止死於非命,是死於段立肖之手。

    縣令不僅是他的上司,最重要的是還是他僅剩不多的親人,他難道不會默默蟄伏,隻為報仇?

    他隻要還在,就會被人懷疑,想要重新生活,離開才是他最好的選擇。

    他沒有離開,就證明他想著為姑姑姑父表弟表妹報仇。

    但蔣嘉澤又覺得一個人孤軍奮戰,會力不從心。

    他想到了寧壽公主和七皇子,寧壽公主和七皇子現在隻是段立肖的一個傀儡,難道他們就甘心隻願意做一個傀儡嗎?

    七皇子和寧壽公主做傀儡,安全時刻受到威脅,收益卻遠比想象中的要小。

    他們完全沒有必要,冒這個險。

    冒險是因為什麽,那必然是他們所圖甚大,必然不願意做一個受段立肖擺布的傀儡。

    不願受段立肖的擺布,那勢必會跟段立肖發生衝突

    人與人合作的基礎是什麽,是利益相同。

    寧壽公主想除掉段立肖掌權,很巧的是,蔣嘉澤也想除掉段立肖為親人報仇。

    既然如此,那就可以合作。

    鄭葳和蔣嘉澤利益相同,蔣嘉澤過來,隻是為了表示自己想投靠鄭葳的態度。

    鄭葳說自己不管事,一方麵是向蔣嘉澤表明自己的狀態,短時間內沒有辦法帶給下屬利益,這些都要靠他自己;另一方麵也是表明自己,不願意一直做傀儡的想法。

    蔣嘉澤表示鄭章和鄭葳是龍子鳳孫,他相信他們會是未來的贏家,現在的一點問題他能克服。

    最終達成了結成同盟的共識。

    至於至於找同盟這麽簡單的一件事,何苦講得這麽複雜,這可是古代,沒有各種複雜的竊聽設備。

    這還是初為盟友,互相都不信任對方,生怕對方去給段立肖告密。

    這又不是那種可以光明正大說出來的事情。

    若是有一方把另一方告到段立肖那裏。

    你說我想搞事?

    我可沒說,咱倆當時都說了這一二三四五六句話,請問哪句話有那個意思。

    明明是你曲解我的意思,你到底是何居心。

    談妥之後,蔣嘉澤告退。

    回到家裏,孫瑩已經麵帶寒霜的坐在桌子前等著他。

    “你去哪裏了?”

    蔣嘉澤麵色如常地回答道:“許久沒去縣衙點卯,怕縣衙將我開除,我就去公主府,請公主幫忙在其中說和一下。”

    一聽是去找鄭葳幫忙,孫瑩怒氣值瞬間爆表:“你們都瞎了不是,那不過是一個帶著孩子的寡婦,也不知道用什麽鬼魅伎倆,跟她那雜種兒子扮作皇子公主,你們竟然會相信。”

    孫瑩一直有一份優越感在身上,從小在村裏她爹是村長,她們一家子在村裏的日子是最好的。

    姨媽姨夫在縣裏住大房子,偶爾會把她帶進縣城裏跟表姐妹們小住。

    孫瑩從出生開始就有很強的優越感,她可以接受出身比她好的人,地位比她高,日子過得比她好。

    卻沒有辦法接受,曾經日子不如她的人,突然過得比她好。

    作者有話說:

    七元錢表示:有人自願掏錢給我老婆買漂亮裙子,我為什麽要表現的不開心,我們家省了錢,我老婆還有漂亮衣服穿,何樂不為?

    鄭葳從背後艱難的拔出一把狼牙錘

    七元錢趕緊換口風:主要是我和老婆互相信任,我老婆不會是那種因為旁人給買幾件衣服,就跟別人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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