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賺錢養娃
作者:雪上一枝刀      更新:2022-06-28 12:33      字數:4662
  第93章 、賺錢養娃

    許沁倒沒有慌, 問,“工廠出什麽事兒了?”

    隻要不是火災,一切都是小問題, 即便是火災,以前她也經曆過的,雖然損失巨大,但沒關係, 本身她現在也是才起步。

    從頭再來很簡單。

    最起碼她現在沒有貸款,也沒有各種形式的抵押, 手上的現金不多, 但也足夠了。

    劉主任倒是慌了,“老板, 咱們昨天才做好, 還沒來得及送到門店的衣服,被偷了!”

    其實服裝廠的管控算是很嚴格,門口有保安日夜值班,縫紉師傅們下班回家了, 但很多學徒和工人是住在廠裏的, 就住在車間後麵的房子裏。

    當初蓋廠子的時候,因為她要求, 圍牆蓋得特別高。

    也就是說,外麵進賊是很不容易的。

    許沁問, “報警了沒有?”

    劉主任說,“已經報警了,不過, 我來的時候, 警察還沒到。”

    “你把事情詳細跟我說一遍。”

    劉主任回答, “這兩天連續加班,車間都是晚上九點才下班,做出來的衣服多了,所以就有了不少存貨,是我看著工人送到倉庫的,倉庫那邊,本來是老白值班,他請假了,是另一個倉管員值班,我盯著她整理完,又讓她把鑰匙交給我的。”

    許沁開車出了胡同,平坦的路上一輛車也沒有,她踩油門加了速,“你的意思,偷衣服的人,是用鑰匙打開門把衣服拿走的?”

    劉主任有些慌張的點頭,趕緊為自己申辯,“昨天我下了班就坐電車回家了,吃完飯就睡了,連家門都沒出,鑰匙就在我褲兜裏!”

    許沁又問,“庫房一共有幾把鎖,都誰有鑰匙?”

    劉主任回答,“一把鎖,鑰匙崔廠長有,楊經理一開始也有,但現在沒有了,再就是倉管員了,兩個人隻有一把,誰值班誰拿著。”

    許沁又問,“倉庫裏有多少存貨,一共丟了多少件衣服?”

    劉主任回答,“有三千多件,丟了五十件,都是不同的款。”

    丟的數量不值一提,但小偷每個款式隻偷一件,這就說明,本身的目的並不是偷衣服,而是偷款式。

    不過即便五十件,也需要至少兩三個人才能拿走。

    她思索了幾秒,自言自語道,“廠裏倉管漏洞太多了,還是要加強管理。”

    劉主任是個實在人,趕緊做了自我檢討,“這事兒都是我的錯,上個月崔廠長就讓我再給庫房上一把鎖,我當時答應了,但心裏覺得沒必要,因為咱們的衣服,都是做好了第二天早上就去配送了,有時候斷貨厲害,甚至當天做好就拉去門店了,倉庫很多時候都是空的,或者存貨很少,我本來是不放心新來的倉管員,所以才讓她把鑰匙給我的。”

    沒想到一下子就出了事。

    很難讓人不懷疑這事兒和他沒關係。

    車子一路疾馳,很快來到了廠裏。

    這事兒在上午門店來拉貨的時候掀起了軒然大波,但現在在崔廠長的主持下,已經完全平息下來了。

    廠區很安靜,隻能聽到縫紉機和各種機器的響聲。

    倉庫開著門,有兩個警察正在勘察現場。

    許沁說道,“你好,我是這個廠子的老板,我叫許沁,非常感謝兩位警官。”

    年長的脫下白手套,“孫正。”

    許沁笑了笑,“孫警官,去我辦公室坐坐吧,順便討論一下這個偷竊案。”

    孫正也笑了笑,“好,叫我孫所長就行了。”

    他沒想到,服裝廠的老板這麽年輕,看著就像個大學生似的,而且看起來很冷靜,完全沒有慌張。

    許沁在服裝廠也有一間辦公室,不過她很少來,隻有周末的時候偶爾使用,劉主任趕緊跟過去端茶倒水。

    孫正笑道,“你們這是私人廠子,規模不小。”

    許沁謙虛道,“也就是一個大點的作坊,跟國營的沒法比,孫所長,你看,我們廠這盜竊案,有沒有線索了?”

    “你們這廠子我都圍著看了兩遭了,外人想進來沒那麽容易,估計是內賊。”

    但昨晚偷的,到現在都那麽長時間了,衣服現在肯定已經被帶出廠子了。

    許沁點頭,“我也是這麽認為的,而且偷衣服的人可能跟車間的劉主任不對付,不然,不會趁昨晚這個時間,這樣可以很容易的栽贓給劉主任。”

    孫正說,“有一定的道理,不過,也許隻是巧合,你們廠在廠子裏住宿的名單有沒有?”

    此時崔廠長也過來了,趕緊回答,“有,有,我這就讓人拿過來。”

    很快有人送來了名單,孫所長說,“你們宿舍區和廠區也是大門隔開的,晚上出去,大門會鎖嗎?”

    崔廠長說,“當然會上鎖了,晚上十點半就會鎖大門了。”

    孫所長把這三十幾個人一一叫出來問話,最後帶走了三個工人,雖然沒戴手銬,也沒說他們是小偷,隻是說協助調查,但廠子裏還是一下子炸開鍋了。

    上班的時候不敢議論,但傍晚一下班,立即都三三兩兩的議論起來了,說什麽的都有。

    警察帶走工人的同事,許沁也離開了廠子,她有一種直覺,她知道這些衣服去了哪裏。

    根據劉主任的描述,丟掉的全都是第一次上市的最新款,她設計的這些衣服,現在肯定是在某個廠子的樣品室裏,說不決定打版師傅都已經開始工作了。

    如果兩個品牌的衣服同時上市,或者幾乎同時上市,就很難說清楚到底是誰抄的誰了。

    警察走後,她也跟著離開了服裝廠,但並沒有回家,而是一直向西,把車子開得飛快。

    現在北京的私人服裝廠,不是隻有她一家了,另外還有兩家,一件就是張秋燕開的,她不敢抄襲許沁的設計了,轉而開始跟風上海服裝廠的設計了。

    上海有不少家服裝廠,她學精了,不會逮著一家薅羊毛了,而是仿製很多家廠的款式,北京上海距離不近,她這麽做暫時還沒有什麽問題,生意也做得不錯,也開了好幾家店了。

    許沁去的不是張秋燕的廠子,而是另外一家叫做嫣然製衣的服裝廠,這家服裝廠還挺神秘的,許沁打聽了好多人,也沒打聽出底細。

    據說,老板是香港人,是去國外學的設計,這一點倒是有可能的,因為許沁也去這家店買過衣服,款式的確都還不錯,誇張的領子,豐富的配色和花紋,以及五花八門的扣子點綴,很有她印象中懷舊港風的風格。

    質量和做工也能說得過去。

    隻不過,這些款式是他自己設計的,還是仿製的香港那邊的牌子,就不得而知了。

    許沁把車聽到路邊,步行來到大門口,恰好看到牆上有張貼的招聘廣告,就問,“你們廠還招人嗎?”

    門衛倒是挺熱情,見她打扮不俗,問,“您這是要找什麽工作?”

    “設計師,還招不招?”

    門衛一聽,立馬笑道,“招啊,我領您去辦公室?”

    許沁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這個時候的服裝廠,規模和布局都差不太多,這家廠比她的廠子還要小一點,她很順利的找到了廠長辦公室。

    辦公室裏裝修的挺好,瓷磚鋪地,紅木辦公家具,屋裏竟還安裝了空調,溫暖如春。

    一個穿戴時髦的年輕人坐在椅子上,一臉的不耐煩。

    “你是誰,你有什麽事情?”

    許沁聽出,他普通話裏帶著很明顯的粵語口音,“我是來應聘服裝設計的。”

    男青年敏銳的盯著她看了幾眼,主要是看她身上穿的衣服。

    還好,許沁今天沒穿她自己的設計,天氣冷,她穿了一家灰色的絲綿襖,是上海的一個牌子,裏頭是鵝黃色的開司米羊毛衫,褲子倒是自己做的,料子是方格的彈力呢。

    男青年問道,“以前做過類似的工作嗎?”

    許沁點頭,“我是上海服裝學校畢業的,今年剛畢業,工作經驗不算太多。”

    男青年站起身,領著她來到一間設計師,指了指紙筆,“把自己的設計畫一張我看看!”

    許沁放慢速度,花了一張略顯粗糙的圖。

    是一件設計特別有港風感覺的大衣。

    男青年皺著眉頭仔細看了幾分鍾,說,“不錯,是有功底的,可以入職了,畢業證和身份證帶了嗎?”

    許沁不慌不忙的說,“我本來是路過看到的,明天帶來可以吧?”

    男青年點了點頭,“行。”又對旁邊的一個老師傅說,“新來的,暫時你帶他吧!”

    等男青年走後,她笑著問老師傅,“柳師傅你好,其他人都沒上班嗎?”一個工廠的設計室,總不可能隻有一個打版師傅。

    許沁的廠裏,她負責出設計,但也另外招了兩名設計師。

    柳師傅說,“他們都去隔壁樣品室了。”

    許沁好奇地問,“廠裏這是要上新款啊?”

    柳師傅笑笑,沒有回答。

    許沁見他有了戒心,也就不再問了,她低頭看了看柳師傅正在打版的小樣,誇道,“這衣服挺漂亮啊。”

    過了一會兒,她溜出了設計室。

    隔壁的房門緊閉,她上前推了推,推不動,很顯然裏麵上鎖了。

    如果是正常的工作,按道理不應該是這樣。

    當然,也不是沒有別的可能。

    許沁大步流星的往外走,走到大門口,門衛還好奇地問,“老板錄用你了嗎?”

    她點點頭,“明天來辦入職手續。”

    許沁開車直接去了最近的派出所,這裏還沒出孫所長的轄區,還是孫所長領著幾名警察來到了嫣然製衣。

    果然,和她預想的一模一樣,丟的那五十件衣服,一件不少的掛在樣品室裏,那幾個設計師以這個為靈感,畫了不少圖。

    所有的設計圖都有一個特別,和她設計的衣服像是孿生姐妹,會有很多細節不同,但外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家子。

    許沁嘴角浮出一個諷刺的笑,這家老板,到底還是比張秋燕要高明一點,這樣看似抄襲,實際上也是抄襲,但卻不好判定,因為人家可以一口咬死不承認。

    因為細節不一樣啊。

    那男青年叫馬成圓,這廠子不是他的,是他二哥的,他二哥和采購員出差了,非要讓他幫著照看兩天,沒想到一下子就出了事兒,他十分生氣的說,“警察同誌,你們一定是弄錯了,”

    他自然是認出了許沁,指了指李沁,十分生氣的說,“警察同誌,你們一定是弄錯了,這個人剛剛還來應聘了,她肯定是個騙子!”

    許沁說道,“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許沁,是微風製衣的老板,昨晚,我們廠倉庫丟失了五十件衣服,沒想到那麽巧,這些衣服竟然都在你們廠裏的樣品室。”

    馬成圓今天早上才來廠裏,壓根兒不知道這事兒,腦子還懵著呢,“你瞎說什麽呢,我哥都是從香港那邊買衣服做樣品!”

    許沁憋不住,笑出了聲,在場的幾個設計師臉色都不太好看。

    馬成圓不甘心的說道,“你說這是你們廠的衣服,你有什麽證據嗎?”

    許沁再次笑了,“當然有證據了,這些款式都是我設計出來的最新款,我的製衣廠同款的衣服做了幾千件,現在已經掛在門店銷售了,而且,車間還在加班加點不停的生產。”

    幾個警察封鎖了現場,把衣服全部打包拉到了警局。

    隔了一天,孫所長和手下又來到廠裏,那三名工人放回來兩名,在廠裏裏應外合的,是工人錢明勇。

    錢明勇是個很聰明的學徒,打版很快就能出師了,之前因為請假被扣工資的事兒,公然和劉主任吵了一架。

    他家裏條件不好,父親有病,劉主任是個辦事兒認真的人,覺得請假就是請假,因私事兒請假次數多了,就是要按照廠裏的規矩扣錢。

    錢明勇為此十分生氣。

    當有人找到他,並且給了他三百塊,還許諾事情成了再給三百,他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那天晚上半夜兩點來鍾,錢明勇悄悄從宿舍出來,宿舍的圍牆很低,很容易就跑出來了,他用偷配好的鑰匙打開倉庫的門,跑了兩三個來回,把五十件衣服放到指定的地點,有人在圍牆外接應,從外麵扔了一根繩子進來,把捆好的衣服給帶走了。

    這種盜竊方法實在算不上高明,但假如許沁不是依靠直覺找到了那家服裝廠,及時製止住了,很有可能再過兩天,嫣然製衣設計的這些孿生品就會上市了。

    為了杜絕後患,許沁一方麵讓崔廠長加強了安保,另一方麵,要求所有的員工都簽署了保密合約。

    林東聽她說完,“真沒想到,為了偷設計,這些人能想出這樣的辦法來!”

    許沁笑道,“這還算是小兒科的,不管如何,那些孿生品沒有上市,已經算是很好了。”

    出了這種事兒,嫣然製衣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一個采購員身上了,說廠裏為了參考市場風向,會從很多店裏采購樣品,一切都是采購員的個人行為。

    但那采購員去了廣東,因為涉案金額太小,不能引起足夠的重視,異地辦案效率很低,能不能抓住,什麽時候能抓到,就是另外一件事兒了。

    隻有錢明勇和另外兩個在外頭接應的小混混被拘留了。

    嫣然製衣本身沒付出任何代價,除了一點經濟處罰,毫發未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