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賺錢養娃

  　　許沁又招收了一批裁縫, 這下供貨量明顯上來了，供應兩個店綽綽有餘了，她在大柵欄另一邊又看上了一處門頭房, 收拾妥當之後，以最快的速度又開了一家店。

  　　這些都安排好之後，開始收拾山寨店了。

  　　在全球範圍內，服裝行業是受知識產權保護最少的行業之一, 服裝設計比較特殊，時效性比較短, 即便想申請專利, 審核也比較長，往往當季新品都過了, 審核才批下來。

  　　因為幾乎沒有什麽抄襲成本, 所以也是抄襲最嚴重的行業之一，她穿書之前的那個時代，很多網紅起家的服裝店，往往也是抄襲起家。

  　　即便去法院告, 這種官司也不好打, 耗費心力，即便贏了, 頂多也就是對方不再抄襲，賠點錢就完事兒了。

  　　也有很多小牌子很自覺, 因為抄襲，每年會主動上交一筆版權費。

  　　但像這家山寨店，不但逮著一家薅羊毛, 而且還把店開到了正版店的眼皮子底下, 直線距離甚至都不到一百米, 真的是太囂張太不要臉了，一般人根本做不出來。

  　　北京城那麽大，非要來這兒丟人顯眼。

  　　不過，許沁秉承著先禮後兵的做法，讓許敏去了這家店，許敏很客氣的跟店員說，“我是微風製衣的，你們店誰開的，我們來辦要和她談一談。”

  　　那店員很顯然被提前交代過了，帶搭不理的說道，“我們老板不在，你改天再來吧。”

  　　許敏冷笑了一聲回來了。

  　　“姑，你不知道那人多惡心，長那麽個醜樣子，還故意不搭理人，一個店員都敢這樣，老板肯定不咋的！”

  　　許沁笑了笑，既然人家不見，那也就不必給麵子了。

  　　她早就找人打聽過了，山寨店的老板叫張秋燕，北京本地人，爸爸在區工商局，媽媽在一家紡織廠是車間主任，她本人原來是一家商場的售貨員，現在辭職不幹了。

  　　第二天一大早，張秋燕推著自行車，從區工商的家屬院出來，都過了兩個十字路口了，後麵兩個社會青年還緊緊跟著她。

  　　不過，張秋燕並不怕。

  　　這些個社會青年小混混，也就敢騙騙外地人，她可是土生土長的北京大妞，她幹脆把車子停到一邊，衝人說道，“幹嘛呢你們，怎麽一路跟著我？”

  　　一個男青年嘿嘿笑了，“姐，您不傻啊，我還以為您沒看出來呢。”

  　　張秋燕氣得叉腰，“說話客氣點啊，你才傻呢，你倆和倆傻狗似的跟著我，這是幹啥呢？”

  　　另一個男青年笑道，“我們是傻，可姐你也不聰明，哪有這麽辦事兒的，抄襲人家的款式，還跑到人家跟前丟人，這不惡心了嗎？”

  　　其實這些天，張秋燕也有些心虛，不過，每天掙得錢是實實在在的，不開服裝店真不知道，一天竟然能掙那麽多錢，都頂過去兩三個月的工資了。

  　　再說了，抄襲款式這種事兒，其實不好定性，人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衣服也都是一個領子兩個袖子，都大差不差。

  　　微風製衣的老板肯定會不舒服，這事兒擱誰身上都不會心裏都不會得勁兒，但誰讓他們的衣服款式那麽好，那麽洋氣呢。

  　　她也想多抄幾家，但根本沒有啊。

  　　再說了，即便她不抄，肯定也有別人會照著學。

  　　而且她還發現了，雖說兩家店的距離那麽近，其實微風製衣的生意根本沒咋受影響，好多顧客來到她的店裏，看了半天就是不買，最後還是去了微風製衣。

  　　現在的世道，吃獨食兒可不好，微風製衣吃肉，他們跟著喝點湯都不行？

  　　張秋燕蔑視一笑，“你們誰啊你，礙著你們什麽事兒了？”

  　　小範笑道，“當然礙著我們的事兒了，微風製衣的老板是我姐，我姐為了這事兒都兩天沒吃下飯了，你要是有誌氣的，麻溜的跟著我們走，你要是敢繼續耍賴，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張秋燕性格潑辣，“這話說的挺牛啊，咋的，你們想打人啊？”

  　　小範伸了伸胳膊，擼起袖子秀了秀肌肉，笑道，“要是按照我的意思，真特別想打你一頓，什麽玩意兒啊，可我姐是個體麵人，說好了不準打人，就想跟你好好談談，你不想去是吧？”

  　　張秋燕冷哼了一聲，“我和她沒什麽好談的！”

  　　小範也不再跟她囉嗦了，“行，給你開個眼，我姐設計的那些衣服，都申請了專利了，你要想用，你得交錢，不交錢就是違法，你等著收法院的傳票吧！”

  　　張秋燕開這個店挺不容易，因為她爸堅決反對，為了讓她媽給她錢，拉著她媽去了好幾趟微風製衣，看到人家的買賣那麽好，她媽動心了才給錢的。

  　　她倒也不是一點不懂法，也是沒底氣，還讓她媽專門問過法院的朋友了，人家都說，完全沒問題。

  　　說白了就是有點損。

  　　不僅如此，她還打聽到了微風製衣的老板竟然是個外地人，雖然是挺有本事的，但在北京壓根沒根基。

  　　萬萬沒有料到，微風製衣竟然還申請了專利，竟然還有這種專利，要事實真是如此，而不是吹牛的話，恐怕這事兒就沒那麽簡單了。

  　　張秋燕越想越覺得不妥，幹脆把車子掉頭，回家了。

  　　又隔了兩三日，她親自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來到前門店，“同誌，我是微藍服裝店的，你們老板在不在？”

  　　許敏高傲的翻了個白眼，“你誰啊，我們老板是你想見就見的？”

  　　張秋燕這會兒一點脾氣也沒有了，笑了笑，“那麻煩您跟老板傳個話，有時間了通知我一聲，我請她去全聚德吃頓飯。”

  　　許敏冷笑了一聲，“誰稀罕你的飯啊，你等著吧，明兒讓人來打聽信兒。”

  　　隔了幾天，許沁和張秋燕在全聚德見了麵。

  　　許敏把所有的專利文件都整理好了，遞給張秋燕，“你看看，這上麵所有的款你都用了，你是違法行為，你店裏的所有衣服，以及裁縫那沒做好的衣服，都應該被銷毀了。”

  　　張秋燕一聽就特別肉疼，合著她這忙活了將近一個月，是白折騰了，要是都給銷毀了，掙的錢還不夠賠的呢。

  　　她鐵青著臉說道，“我承認，我的確參考了你們的款式，但你們這樣弄，也太狠了吧，以前人人都穿列寧裝，也沒見說誰抄襲誰！”

  　　許沁笑道，“你說的這話可不對啊，列寧裝當初是從蘇聯傳過來的，可不是咱們國家的專利，我這都是申請了專利的，這衣服完全是我設計的，很多細節，花紋，款式都是獨有的，是受國家專利法保護的，你不問自取，就是違法了，就是抄襲我了。”

  　　張秋燕到底理虧，沉著臉一聲不吭，陪著她來的男青年笑了笑，“和氣生財，這服裝行業也不是誰能一家獨大的，即便秋燕不出這個頭，別人也會出這個頭，事兒都出了，還是該想想，如何解決吧，銷毀是不可能的，也別嚇唬人，秋燕的店，在工商辦了證的，沒有任何違法行為。”

  　　許沁笑道，“對啊，和氣生財，你們店裏每一件衣服都抄襲了我的款式，還巴巴的跑到前門來開店了，這就和氣生財啊，這不就是來顯眼來了，這不就是來惡心人來了嗎，我還真沒見過，這麽不講究的人！”

  　　男青年也覺得張秋燕這事兒辦的不對，北京城這麽大，你完全仿製人家的衣服，就不能離得遠遠的。

  　　生怕人家不知道了，還就來這前門了。

  　　這麽幹，沒脾氣的人也得生氣了。

  　　何況，這微風製衣的老板，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別的不說，一般人誰會想著，設計衣服還去申請個專利呢。

  　　這說明人家早早就防著了，偏偏張秋燕還要往槍口上撞。

  　　其實，服裝設計專利是很難申請到的，特別現在關於知識產權幾乎還是一片空白，雖然五零年就頒布了《保障發明權與專利權暫行條例》，但裏麵涵蓋的內容其實很少。

  　　不過，暫行條例也屬於行政法規，這裏麵可以做的文章太多了。

  　　她申請專利頗費了點周折，專利局的人挺清閑的，架不住她一遍一遍的說服，覺得服裝專利雖然沒有前例，但她的設計的確是之前沒有的，這麽著多跑了幾趟，都批下來了。

  　　許敏氣呼呼的說道，“你在工商沒有任何違法行為，但你賣的衣服抄了我姑的設計，現在你們隻有兩個選擇，要麽關店，把全部的衣服都銷毀了，要麽買下使用權，把店麻溜的搬走！”

  　　這兩個選擇，張秋燕都覺得憋屈，“你們這不是欺負人嗎，我開的好好的店，憑什麽要搬走！”

  　　許沁猛拍了一下桌子，指著她說道，“給你臉了是吧，行，你不搬也可以，就等著收法院的傳票吧！”

  　　男青年扯了扯張秋燕，說道，“好，我們回去商量一下，容我們考慮考慮行嗎？”

  　　許敏伸出三個手指頭，“最多三天，在沒有處理好這事兒之前，你那店鋪不能營業！”

  　　張秋燕氣得想罵人，但又怵頭真打官司，她隻是想掙點錢，可不想惹出那麽大的麻煩，隻能忍氣吞聲的問，“你們專利使用權，怎麽收錢的？”

  　　要是花點錢把這些款式的使用權買下來，她再多雇點裁縫日夜加班做衣服，把價格再搞低一點，再籌點錢多開兩家店，沒準兒還能把微風給壓下去呢。

  　　老百姓買衣服，款式不需要換的那麽快，就她店裏這些衣服，估計兩三年都不會落伍，哪像微風，款式一個季度一變，衣服還賣的死貴，不就是料子好點做工好點嗎，一般人根本不講究這個！

  　　許敏回答，“一個款式一千，使用期限為三個月。”

  　　張秋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不搶錢了嗎，一個款式就要一千，使用期還隻有三個月，搶錢也沒有這麽快吧？

  　　許沁冷冷的說道，“你覺得不合適是吧，那我給你算一筆賬，你那店，從開業到現在，一天也能賣五六百吧，你那衣服成本低，至少能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一個月就差不多把專利的錢賺出來了，剩下兩個月就是純賺的，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我還沒有追究你擅自使用的責任呢！”

  　　張秋燕看了男青年一眼，準備忍痛答應了，“那我不能搬店啊！”

  　　許敏氣呼呼的說道，“你不搬就不給你使用權，明兒就去法院告你！”

  　　男青年笑著說道，“這個，使用費能不能便宜一點，那搬到了別的地方，生意肯定沒那麽好了呀。”

  　　許沁還是冷冷的說道，“沒有你們討價還價的餘地。”

  　　隔了兩天，張秋燕想明白了，灰溜溜的來了，交上了九千塊買了使用權，又隔了幾天，微藍服裝店搬走了。

  　　聽說是搬到了東單。

  　　經過這件事兒，許沁意識到，她必須要開始瘋狂擴張了，否則總會有在後麵撿便宜的人，張秋燕是第一個，但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

  　　許沁很快又打了一次廣告，這次是專門的招聘廣告，招收的人員特別多，有裁縫，有學徒，還有售貨員和店長，還有專門的選址員。

  　　北京這麽大，平時她還要上學，還要照顧孩子，門店選址太麻煩了，至少得去看個十趟二十趟，她根本沒這個時間。

  　　當然了，去郊區選廠址這事兒，還得她自己來。

  　　“許沁，你這幹啥呢，咱都圍著這一片轉了好幾圈了，走，咱去找我叔吧，好歹去喝口水！”

  　　也真是挺巧的，她相中的這塊地皮和第二棉紡廠緊挨著。

  　　“小許，你這就要開服裝廠了，真是後生可畏啊！” 聽到這個消息，楊廠長有些意外，許沁是很能幹，但要開辦服裝廠，那可不是小事兒。

  　　許沁謙虛道，“就是小作坊，要是城裏能賃到大點的院子，我就不費這個事兒了，楊叔叔，旁邊這地是誰家的？”

  　　楊廠長笑道，“你看中南邊那一片地了？那是附近一個村的，我跟他們村長還挺熟的，你要是訂好了，我可以幫你去談一談。”

  　　許沁笑道，“楊叔，那太感謝您了，回頭我請您吃飯。”

  　　楊廠長開玩笑道，“真的？你和嵐嵐好幾回都說請我吃飯，這都半年多了，也沒見你們真請！”

  　　楊嵐衝他做了個鬼臉，“下周末就請，二叔，你想吃什麽，全聚德還是羊肉鍋子？”

  　　楊廠長笑了笑，“我知道你們都忙，這樣吧，等你們的服裝廠開業了，記得請我啊！”

  　　許沁連忙答應了，“那是肯定的，到時候您是貴賓！”

  　　第二紡織廠旁邊的那塊地皮，大約有七八畝，因為地質不好，種什麽都長不好，本來是南文村儲備的宅基地，最終以一千一年的價格租給了許沁，合同期限為十年。

  　　租了地皮，許沁立即就請了專門的建築隊蓋廠房，服裝的廠房，其實是有很多軟硬件要求的，但現在條件很有限，比如空調這一樣就辦不到，因此隻能改成普通的紅磚房子。

  　　二十來天的功夫，兩排嶄新的房子就起來了。

  　　之前租的那處院子，自從房主知道大柵欄的服裝店是許沁開的，覺得她有錢，就想要漲價了，還不止是漲價的事兒，前後鄰居事兒也挺多，因為白天有縫紉機的聲音，都去找了好幾回了。

  　　每次許沁都讓學徒給送點水果點心什麽的，花不了幾個錢，但給人感覺不好，忒麻煩了，正好廠房蓋好了，可以把那邊房子給退了。

  　　除了幾個老師傅來回跑不方便，安排去了景然胡同，其餘人包括新招來的縫紉工，全部都搬到郊區廠子了。

  　　把服裝廠的手續跑下來之後，有了堅實的出貨保證，許沁就開始到處開店了，凡是北京場繁華的地界，必然要開上一家。

  　　不過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一下子就從三個店擴張到十九個店，每個店的生意都特別好。

  　　

  　　一九七九年年底，許支書和王美蘭還有許大哥坐火車來到了北京，這次來，主要是許支書兩口子想閨女外孫了，順便來看看許敏的未來女婿咋樣。

  　　王美蘭覺得小閨女比以前更漂亮了，“這首都的水土就是養人，小沁，你看你這臉，真是又白又水靈！”

  　　林四麗不甘示弱，擠到姥姥懷裏問，“姥姥，我白不白，水靈不水靈？”

  　　王美蘭哈哈笑了兩聲，“四麗越來越漂亮了，也是又白又水靈！”

  　　許支書在信裏聽女兒提起過服裝廠的事兒，“小沁，你那廠子，蓋起來了？”

  　　許沁點頭，“早蓋好了，都投入使用快兩月了。”

  　　許支書點點頭，又問，“那你現在開了多少家服裝店？”

  　　許敏忍不住在旁邊搶著說道，“爺爺，你一定猜不出來，到現在為止，已經開了十九家店了！”

  　　許大哥倒吸了一口氣，“這麽家店，小沁，你能忙得過來嗎？”

  　　這段時間她簡直是太忙了，工廠門店都是一堆事兒，好在現在已經完全走上了正軌，工廠她高薪聘請了廠長，以前在國營紡織廠當過副廠長，是楊廠長幫著介紹的，這位崔廠長雖然六十多歲了，但身體挺好，把服裝廠管理的井井有條。

  　　門店這邊就更省心了，各店都有店長，還有專門負責這一塊的經理。

  　　許沁回答，“最近還好，工廠門店都有專人負責。”

  　　許敏特自豪的說道，“爸，我就是前門店的店長，前門店是第一家店，銷售額每個月都排前二！”

  　　本來是第一的，但王府井店這幾個月反超了。

  　　許大哥拍了一下女兒的腦袋，“你好好幹啊，不準偷懶耍滑，聽你姑的話，不準丟你姑姑的臉！”

  　　“我知道，我可聽我姑的話了，我姑說了，要是評上了優秀店長，明年還帶著我們去上海旅遊呢！”

  　　許沁看看表，“小敏，你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趕快回去上班吧！”

  　　許敏匆匆走了之後，許沁笑道，“也是緣分，給許敏提親的就是前麵的鄰居，小夥子人挺不錯的，也很踏實能幹。”

  　　許大哥問道，“他家裏父母都是做什麽工作的，兄弟姊妹幾個？”

  　　許沁回答，“這小鄭也是挺可憐的，他父母很早就去世了，爺爺奶奶養大的，不過現在也都不在了，沒有太近的人了，現在他一個人過，平時接點瓦工活，現在成立了一個裝修隊，我所有的門店，都是他負責裝修的。”

  　　王美蘭猶豫了數十秒，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這小夥兒命挺硬啊。”

  　　許沁解釋道，“我聽說，當年他的父母是生病去世的，好像是得了急性傳染病，從這點來說，他的確算是身體好，命特別硬。”

  　　許支書一錘定音，“咱們先見見人再說！”

  　　第二天上午，許沁去前麵把鄭立方領過來了，小夥子挺緊張，一個勁兒的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穿了一身嶄新的中山裝，外麵還穿了一件呢子大衣。

  　　這衣服都穿著挺得勁兒的，隻是他還有點不習慣。

  　　許支書和許大哥倒也沒有難為人，像是和晚輩聊天一樣的，隨便問了小鄭幾個問題，然後就開始閑聊天了。

  　　小鄭時不時也能插上幾句。

  　　等人走了之後，許支書說道，“我看是個實誠孩子。”

  　　許大哥也說，“不錯，人挺踏實的。”

  　　王美蘭也說，“小敏那性格，太喜歡翹尾巴了，找個穩當的不錯。”

  　　許沁笑道，“既然你們都看好了，我就去告訴小鄭了，讓他托媒人提親？”

  　　其實鄭立方之前已經提過一次親了，許沁覺得，侄女的婚事，不能由她來做主，就往家裏寫了信，讓許支書和許大哥忙完村裏的事兒，來北京一趟。

  　　許敏訂婚之後，工作倒是比之前更賣力了。

  　　這天中午，許沁從工廠回來，還沒停好車，三剛和四麗就激動的跑過來了，“媽媽，爸爸回來了！”

  　　林東因為參加學校的集訓，已經兩個多月沒回來了，此時他也從屋子裏走出來了，他穿了一身嶄新的軍裝，英俊挺拔，皮膚比之前白了一點，大概是因為秋冬的陽光沒那麽曬吧。

  　　他的目光盯在她的身上不動。

  　　許沁笑道，“怎麽，兩個月沒見，不認識我了？”

  　　林東翹了翹嘴角，“的確有點不認識了，小沁，你怎麽越長越漂亮了？”

  　　此時王美蘭出來招呼女兒，站在門檻上，倒有些進退兩難了。

  　　許沁嚷嚷道，“媽，渴死我了，廠裏食堂的菜太鹹了！”

  　　王美蘭趕緊一腳邁到門檻裏，去給閨女倒水去了。

  　　許沁快走幾步，往後扭頭，衝林東擠了擠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