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假女主
作者:雪上一枝刀      更新:2022-06-28 12:33      字數:3558
  第8章 、真假女主

    這三個人是一對年輕男女帶著十來歲的小姑娘,年輕男女一看就是未婚夫妻,小姑娘長得和男青年挺像,應該是男青年的妹妹。

    男青年個子不高,有點靦腆的說道,“改芝姐讓我來的,我是來做衣服的!”

    倒是年輕姑娘看起來挺大方,笑著問道,“大姐,人結婚就這一遭,俺想做的洋氣點!”

    許沁點了點頭,說道,“有特別洋氣的,你看款式選一下!”

    最後兩對年輕人選的款式差不多,男青年選的都是中山裝,女青年選的都是洋氣的西服套裝,不過一個姑娘個子高,許沁推薦的是倒掛領的常規款,一個姑娘個子矮,選擇了上衣略短領子尺寸也略小的款式,這樣不至於壓個子。

    兩個年輕姑娘都不住地盯著圖看,說道,“這衣服做好了真的能這麽好看嗎?”

    許沁笑道,“那是當然了,你們長得這麽好看,穿上這套衣服會更好看的!”

    兩個年輕姑娘聽了都有些害羞,但心裏是很高興的。

    許沁給他們量好尺寸並一一記在本子上,最後說道,“一個星期以後來拿衣服啊!”

    四個年輕人沒想到這麽會這麽快,“這麽快就能做好了?”

    許沁說道,“對啊,我現在手裏沒別的活兒,一個星期肯定能做好了。!”

    矮個子男青年遲疑了數秒鍾,說道,“萬一,萬一衣服做得不好咋辦?”

    許沁說道,“你是說做的不合身,不好看,你不滿意?”

    男青年有點局促的點了點頭。

    許沁笑了笑,問道,“你這兩塊料子花了多少錢?”

    和他一起來的年輕姑娘搶著說道,“花了快三十呢!”

    許沁說道,“要是做不好,我賠你三十。”

    矮個子男青年這下放心了,卻又問道,“做這兩套衣服,加工費多少錢啊?”

    許沁笑著說道,“我這好幾天沒收裁縫活兒了,還是按照以前的價格,一套衣服五塊錢。”

    其實根據原身的記憶,做一套中山裝是三塊錢,不過那都是七年前的事兒了,她雖然不清楚別的裁縫店價格的,但覺得這個價格是合理的。

    矮個子男青年立即說道,“你這和鎮上的裁縫店一樣價啊,改芝姐不是說能便宜嗎?”

    見她一臉為難,西山村的侄孫為她說話了,“你們不知道,我二奶奶做衣服可好了,以前鎮上的人都找她做!比鎮上的裁縫店做工還好!”

    其實這都是馮翠花說的,他原話又說給了別人。

    許沁瞅了矮個子男青年一眼,她本人最看不上這種摳摳搜搜的難得,隻花了這麽一點點價錢,就有獲獎無數的知名設計師來操刀喜服。

    可真是運氣好而不自知。

    不過因為是第一單,許沁忍了,她笑著說道,“對外是這個價格不能便宜,不過你們都不是外人,一個是本家的,一個是改芝嫂子娘家人,這樣吧,兩套衣服都收四塊五。”

    這下幾個年輕人都滿意了,一道離開了。

    第二天許沁起了個大早,她打算去鎮上一趟,主要是去看看鎮上的裁縫店,草圖上畫的隻是大概的款式,這個時代流行的一個細節,她還需要去參考一下。

    她吃過飯就把孩子送到了林爺爺林奶奶家裏,簡單收拾了一下準備出門了,看到院子洗衣盆裏有一件四麗的髒衣服,覺得反正也不急,就順手洗了一把。

    正搓洗著衣服呢,馮翠花風風火火的走進來,咋咋呼呼的說道,“哎呦,許主任,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咋還在這洗衣服呢,你忘了今天鎮上開大會?”

    原身的記憶有些本身就是模糊的,許沁還真不知道這個,“真的忘了,鎮上開什麽會啊?”

    馮翠花皺著眉頭說道,“今天鎮上格委會開號召大會啊,這事兒上個月就通知到村了,說是黨員都必須參加,你是婦女主任,不去可不行,也是巧了,咱們村今天正好要去交活雞,咱們可以坐著牛車去!”

    格委會的號召大會,許沁不太想去,但她是村裏的婦女主任,不去好像也的確說不過去,而且她還有一點莫名的好奇。

    “村委會的人都去了?”

    馮翠花用力點頭,“當然了,別人早都走了,咱也抓緊去吧!”

    許沁不著急,繼續問道,“格委會除了號召大會,還會有比如上街遊行這樣的活動嗎?”

    馮翠花都急得不行了,不明白許沁今天這是咋了,問東問西的,說起來格委會早不如前幾年風光了,上街遊行這些早就沒有了。

    馮翠花皺著眉搖頭,“沒有了,開完會可能會管飯,吃了就回來了!”

    許沁猶豫了一下,答應了。

    反正她本來也是要去鎮上的。

    許沁鎖上大門,馮翠花拽著她的胳膊就跑,一口氣跑到村口,果然有一輛牛車在等著了。

    牛把式看到許沁,笑著說道,“再不走可就真的晚了!”

    牛車上裝滿了活雞籠子,不過挪一挪還是能坐下兩個人的。

    活雞散發出一股子牲口特有的臭味兒,許沁一路上都是捂著鼻子的,並且盡量不說話。

    馮翠花倒也沒囉嗦,她倒不是嫌棄活雞有臭味兒,她家的雞圈豬圈經常都是她清理的,這點臭味兒壓根不算啥,她不肯說話是因為肚子餓。

    事情還要從昨晚說起,她那個婆婆吃飯的時候找事兒,抱怨她蒸得玉米餅子太硬,和石頭一樣咯牙,根本吃不動。

    馮翠花一開始沒急,給老太太盛了一碗熱粥,讓老太太把玉米餅子泡在熱粥裏吃,沒想到老太太還是嘟嘟囔囔的,她就摟不住火了,說道,“玉米餅子本來就是硬,再咋也沒有白麵饅頭好吃。”

    馬老太太半年跟著大兒子馬大山,半年跟著小兒子馬小山,馬小山在鎮上當工人,娶了鎮上的姑娘,安家也在鎮上,人家兩口子都是吃公糧的,幾乎天天吃白麵饅頭,再不濟也會吃麥麵和玉米麵二合一的饅頭,一般不吃玉米餅子。

    老太太牙不好,在小兒子家吃慣了白麵饅頭,再來大兒子家吃玉米餅子肯定吃不慣,這馬老太太也是個厲害人,自己吃不慣要挑別人的理,“你這玉米餅子做的不對,沒摻豆麵吧,麵也和的太硬了。”

    馮翠花諷刺她道,“喲,這麽會做也沒見你動過手,正好玉米餅子吃完這頓就沒有了,明兒你來做吧!”

    老太太在兩個兒子家都不幹活兒,享清福享慣了,氣呼呼的說道,“大山,你瞧瞧媳婦說的這話,我六十多了她讓我幹活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家的麥麵呢,去年收成好,你們家也分了不少麥麵吧,都哪去了,都給誰吃了?”

    馮翠花本來就不是好脾氣的人,聽到這話也惱了,去年她親弟弟結婚辦席麵,鄉下辦喜事兒要求不高,肉啥的不用想了,但白麵饅頭總要管一頓的,算了算來吃席的人咋也得一百多人了,一個人就算兩個饅頭,那也得兩百多個了,那就需要至少五六十斤麥麵了,但這些麥麵,她娘家沒有。

    農村娶媳婦不需要三轉一響,彩禮一般就是六十到一百塊錢,外加幾套衣服的布料,說起來不算多,但現在新媳婦都不喜歡和老人一個院裏住,除了置辦彩禮,還得蓋房子呢,蓋房子才是大頭,沒有幾百塊房子根本蓋不起來,所以一般人家娶個媳婦,家底兒都會被掏空了。

    馮翠花娘家的小麥早托人高價賣掉了,沒辦法隻能讓兩閨女平攤,馮翠花和她妹一人出了三十斤的小麥。

    這事兒被馬老太太知道了,時不時就拿出來說嘴。

    馮翠花把筷子一甩,黑著臉說道,“去年統共分了兩百六十斤小麥,借給我娘家才三十斤,大部分還不都是自家吃了?吃得時候高興,這會兒就忘了?今天新麥下來誰也別吃,一直等到來年四月再開始吃!”

    馬老太太說不過兒媳婦,嗚嗚哭了起來。

    馬大山雖然是村裏第二大隊的大隊長,但他是個慫貨,怕老娘,也怕老婆,兩個人吵架的時候他一句話也不敢說,哪頭都不站,但現在老娘哭了,當兒子的再不說話就過了。

    “翠花!你咋說話呢,也不冤媽說你,瞧你這玉米餅子蒸的,真跟個石頭一樣,我都咬不動!”

    馮翠花氣得拍桌子,說道,“你們說玉米餅子是石頭對吧,那明兒不用吃餅子了,都上山吃石頭吧!”

    一家人互相指責罵罵咧咧吃完了飯,馬老太太說餅子硬,但也沒少吃,一個半餅子泡在湯裏全吃完了。

    倒是馮翠花因為生氣,少吃了一個餅子。

    昨天晚上她沒睡好早上起晚了,馬老太太早起見沒有飯吃,又罵上了,馮翠花毫不示弱和老太太對罵,老太太雞賊,趕緊把家裏剩下的最後一個餅子搶著拿了,馮翠花罵完了沒飯吃,也沒心思做飯了,隻把院子打掃了,喂了豬喂了雞,還把一對兒女送到娘家了,這才來找許沁去鎮上開會了。

    從早起到現在,不但沒吃飯,連口熱水也沒喝上呢。

    不過她半閉著眼,此刻想的都是好事兒,想著開完會,能吃上噴香的燉肉呢。

    其實鎮政府開會一般不管飯,格委會以前很闊,經常開完會管飯,但這一兩年也不行了,上回格委會開號召大會,縣上的幹部都來了,所以會後是管飯了的,當時馮翠花正吃著饅頭就炒白菜呢,忽然雷秘書端來一碗燉肉,說是領導送給許沁和她吃的。

    馮翠花是格委會的老成員了,其他的能力不說,看風向站隊是很準的,之前領導從不送燉肉,許沁這個新上任的婦女主任一來,領導立馬就派秘書來送了。

    這說明啥,說明領導對許沁印象很好。

    想到此馮翠花忍不住撇了撇嘴,說起來她的條件和許沁差不太多,黨齡是一樣的,也就文化水平低點,但許沁當上了婦女主任她沒當上,領導對許沁很看重,卻好幾年都記不清她的名字。

    說白了,還不是因為許沁長得好看。

    不過想到因為許沁,很快又能吃到燉肉了,那燉肉可真是香,全都是純肉塊子,她忍不住又偷偷咽了一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