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送道友
作者:薛平子      更新:2022-06-27 13:35      字數:5942
  帝宮。

  顧仲平把琴先生所寫婚書遞上。

  薄秦接過轉交給星羅帝君。

  星羅帝君看著婚書頷首笑道:“沒想到琴先生不但神通驚人,這筆墨也是一絕,文章更是精妙絕倫!妙哉!妙哉!”

  說完,星羅帝君當即攝出一方大印蓋在婚書上麵。

  顧仲平見星羅帝君亳無惱怒之色的蓋上了自己的印信,不由暗暗鬆了口氣。

  顧仲平雙手接過婚書躬身一禮:“謝帝君。”

  星羅帝君笑道:“回去吧,別誤了吉時。”

  顧仲平走後,薄秦拱手:“帝君,霸刀也太霸道了吧,他難道不懂帝君的心意?居然還讓帝君給吳塵證婚?”

  星羅帝君笑道:“意料之中的事,琴先生若不這樣做,那就不是琴先生了。要想取之,必先予之,這道理你難道不懂嗎?”

  薄秦一怔:“帝君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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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羅帝君笑道:”放出風去吧,讓琴先生請的人不必顧慮,都去參加婚禮,就當是賣琴先生一個麵子。“

  薄秦躬身應道:”是。“

  星羅帝君:“告訴左相,他就不必去了,讓他在吳塵成婚的當日送右相上路吧。”

  薄秦笑道:“左相一定非常樂意幹這事。”

  星羅帝君淡淡道:“他未必樂意,卻又不得不幹。作為老對頭老對手,讓他送右相上路,也是對右相的尊重。”

  與此同時,各王、各城主、各宮主、皇朝各重臣、各大宗、各大世家門閥,皆接到了刀宗琴先生的請柬。

  衣紫蘿聽著這個消息後眼神黯然,一臉的失落。她心心念念的人要成婚了,新娘卻不是她。

  在繽紛的花海裏,一曲憂傷響起。花開花落花無悔,緣來緣去緣如水。

  花悲為花淚,花淚為花碎,花舞花落淚,花淚為花碎,花開為誰謝?花謝為誰悲?

  解雲裳靜靜的站在遠處輕歎一聲:“傻丫頭,別人心裏沒有你,你怎麽還念念不望?你怎麽這麽傻呢?”

  同樣失落的羅沐黎依窗而望,眼中閃爍著淚花,自己的苦苦等候,卻換來了這麽個結果,值得麽?

  施萬德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淡聲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你又何必傷心難過?你當明白人生的長河,終將是各有歸舟,各有渡口。”

  春暖花開的季節,接到請柬的人皆向東域東辰城辰亥宮進發。

  南子樓的各宗也聞風而動,隻要是與吳塵有過交集的人,不論是敵是友,皆在宗門的安排下前往辰亥宮。

  這些人自然是去賀喜的,更多的卻是想著攀龍附鳳,再不濟也要混個臉熟拓展人脈。

  鍾嶽,攀世美,趙子琪,原來的南聯盟三位副盟主也被身後的宗門安排前往辰亥宮為吳塵賀喜。

  此時三人皆是金丹圓滿之境。

  攀世美一臉感概:“盟主真是精勇猛進,這才多少年?居然當上了一宮之主!皇朝才多少宮主?如此年輕,如此成就,前途不可限量啊。”

  趙子琪輕歎:“錯失良機啊!”

  鍾嶽也是一臉的悵然,誰能想到呢?當年那個在峽穀秘境中的小子能有如此成就?悔不當初啊!

  而更後悔的則是天陰宗少主藍宋林,本來二人在峽穀秘境中就有合作並關係菲淺,可後來雲辰子向天陰宗借人時,天陰宗怕連累,就直接拒絕了,也就導致了後麵沒有了聯係。

  日落西山你不陪,東山再起你是誰?這世上的事情就是如此,錯過了那就是錯過了。

  辰亥宮張燈結彩,處處洋溢著喜慶。

  琴先生帶著刀宗弟子親臨,顧仲平沒來,他要坐鎮刀宗。

  雲辰子偕同楊雲清帶著座下弟子親迎。

  雲辰子一臉笑意拱手:“琴師費心費力為塵兒張羅婚禮一路勞頓,辛苦了,請!”說完側身相請。

  琴先生一臉笑意頷首:“雲道友為塵兒裏外操持,才是真辛苦。塵兒是我們共同的弟子,我們作為他的師父,就不要彼此客氣了。請!”說完,也伸手相請。

  有這句道友,有這句塵兒是我們共同的弟子,雲辰子心下大定。那點擔心忐忑隨即煙消雲散。

  也不怪雲辰子忐忑,畢竟琴先生的身份地位不一般,說是高貴超然也不為過。

  冷月宗的頭頭腦腦聞言也大鬆一口氣。

  楊雲清笑盈盈道:“二位既然都是塵兒的師父,何必彼此謙遜禮讓?何不並肩而行呢?”

  琴先生聞言哈哈一笑:“雲夫人言之有理!雲道友,看來我們二個大男人還不如你夫人灑脫。走,一起走!”

  雲辰子也不再驕情,二人並肩走入辰亥宮大殿。

  琴先生:“雲道友,怎麽不見塵兒?這好事將近,他這新郞倌不在,這婚禮如何進行?”

  雲辰子:“塵兒帶著遲千重練功去了。”

  話落,雲辰子轉身對楊雲清道:“派人把塵兒找回來,就說琴師到了。”

  楊雲清當即轉身出殿而去。

  吳塵與遲千重歸來,看到煥然一新的辰亥宮不由一陣恍惚,這是自己的宮主府?隻怕比天王府也不遜色吧。

  然而更讓吳塵恍惚的是聽完琴先生所說,各王,各大宗,各世家門閥與皇朝重臣皆會派人來參加他與沈予初的婚禮。

  吳塵呆住,如此隆重,如此盛大,說是鋪張也不為過,說是奢侈也不過。這是自己的婚禮?這是自己想要的婚禮?

  吳塵苦笑:“師父,一個人屠之名,已讓我不堪重負。我婚禮若真搞這麽大場麵,若我成婚之日,真是右相赴死之時,那個吳賊之名,隻怕是坐實了。搞這麽大場麵,別人想不知道都難,我想不出名都難,而且還是臭名。”

  琴先生淡淡道:“人生那能多如意,萬事隻求半稱心。既然你沒得選擇,何不隨遇而安?這畢竟是你的人生大事,豈能草草了事留下終身遺憾?

  何況,我還為你向帝君討要了證婚書。如此一來,當可為你撕碎流言。安心做你的新郞倌吧。其他雜事,有我與雲道友與你分擔。”

  琴先生說得有理,吳塵還能怎麽辦?隻能是照做。

  婚期將至,辰亥宮張燈結彩,處處洋溢著喜氣。

  不停有冷月宗與刀宗弟子唱禮:某某宗的老祖到,某某域的城主到東天王使者到,西天王的使者到,南天王的使者到,北天王的使者到

  賓客如雲,一片喜氣洋洋。

  明玉帶著一群嬌媚的女子呼啦啦的湧來,七手八腳的為吳塵更衣,為他打扮,為他講解婚禮的各種流程。

  吳塵此時真的變成了一個傀儡任人擺布

  與此同時,天劍宗。

  一身大紅喜袍的沈予初,一臉嬌羞的坐在梳妝台前。

  丁茉苒與丁晚秋親自為她梳妝打扮。

  丁茉苒手拿梳子眼圈微紅輕歎:“你跨出這道門,從此,家便是娘家,你將建立另一個家。出嫁從夫,你當好好待吳塵才是。”

  沈予初似乎被丁茉苒的傷感所感,眼睛微微泛紅:“娘,我就算嫁了,也還是你的女兒,我還是會孝敬你,會時常回來看你。”

  丁晚秋:“你娘倆是怎麽了?這大喜的日子,你們哭什麽?姐姐,初兒就算嫁了,還不是你女兒嗎?

  再說,初兒從今往後可是宮主夫人了,你應該高興才是。天王夫人派的人可還在外麵等著呢,路途可不近,可別誤了吉時。”

  樂起。

  一隻七彩靈禽背負一頂花轎徐徐而起。

  九百九十九隻七彩靈禽身披大紅花,成人字形排開,每隻靈禽上皆站一位身著宮裝手持宮燈的少女。

  九百九十九艘飛舟喜字成雙張燈結彩,組成一個半圓形包裹著飛禽,飛舟上皆站九名威武不凡的金甲將士。

  “唳”

  一聲聲清鳴響徹天地。

  七彩靈禽振翅而飛,飛舟保持著隊形徐徐而行,朝辰亥宮而去

  皇城,右相府。

  解元帶人在門外靜立片刻後便拾階而上。

  趙長青:“相爺,我帶人陪你進去吧。”

  解元頭也不回:“你在此等候便是,我陪右相說說話。”

  趙長青有些欲言又止,最終拱手應下。

  花園池塘邊,瞿之白一身青衫盤膝閉目撫琴而奏。

  琴聲悠揚歡快,絲毫不見其憂傷,倒似在為誰賀喜一般。

  解元靜靜的站在瞿之白身後數丈外閉目欣賞著。

  一曲終了,解元抬手鼓掌:“好一曲鳳求凰,右相不去當琴師真是可惜了。”

  瞿之白站起身笑道:“今日有人成婚,有人解脫,乃是大喜之日,自然要撫琴一曲。左相可是來送我上路的?”

  解元默了默躬身一禮:“解某正是前來恭送道友。”

  瞿之白頷首:“有勞左相了,有你相送,我心甚慰。走吧。”

  解元與瞿之白並肩而行。

  解元:“帝君讓我帶話給你,你的道統不會滅,你的血脈不會絕。不但如此,天行宗還會成為八級大宗,而且還是由你兒子掌控。”

  瞿之白笑了:“代我謝過帝君。”

  解元:“如果讓你再選擇一次,你會怎麽選?”

  瞿之白:“我沒得選擇,所以不用選。”

  解元默了默:“如果有來世呢?”

  瞿之白默了默展顏一笑:“如果真有來世,我會采菊東籬下,撫琴問天涯,找一知己共話桑麻,不再進入宗門皇朝。”

  解元歎了聲:“你還真是變了。你為什麽不選擇卷土重來,與我再決高下?沒有你,我會很寂寞啊。”

  瞿之白停下,看著解元認真道:“左相還是告老還鄉吧。”

  解元愣了愣:“右相此話何意?”

  瞿之白:“鳥之將亡,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我相爭相鬥數百年,既是對手,也是知己。我又怎會誑騙於你?

  改革業已完成,帝君的下一步將是削藩統一皇朝,做到真正的君臨天下。

  你我皆是台前的棋子,我一死,你便沒了對手,沒了針鋒相對的人,自然也就沒了存在的必要。

  別指望帝君會為你再立一個對手。帝君要削藩統一皇朝,便不會用老臣,而會用少壯派,用激進派。所以,與其惹惱帝君被趕下台,何不自動請辭落個自在?”

  解元默了默拱手:“真是當局者迷啊。謝右相指點,你放心,天行宗我會代為照看。”

  瞿之白拱手一禮:“如此多謝了。”

  解元躬身回禮:“送道友!”

  瞿之白頭也不回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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