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沒有選擇
作者:薛平子      更新:2022-06-27 13:35      字數:5279
  送走了琴先生,吳塵問:“合作開怡然花坊的事交給小包子去談成嗎?”

  沈予初:“放心吧,師父親自出麵與影月夫人洽談了。”

  吳塵一怔,正要說話,薄秦卻出現在二人麵前:“二位什麽時候回辰亥宮告訴我一聲。我會派人用戰艦送二位回去。”話落,一疊上品傳訊符出手。

  這個自然好,有戰艦相送便可兔了二人的奔波之苦。

  吳塵抬手接過打下神念交換問:“大總管可有皇城地圖?卑職想去探望一下右相。”

  薄秦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頷首:“去見他最後一麵也好。”話落,一塊玉簡遞出。

  吳沈二人行走在皇城大街上。

  沈予初:“此時去見右相,你不怕被連累?”

  吳塵:“右相待我不薄,於情於理我都應該見他最後一麵。男子漢大丈夫,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豈能因為怕連累而枉顧情義?”

  沈予初聞言抿嘴一笑。

  右相府,朱門巍峨,氣勢磅礴,隻是門前冷落,連隻鳥雀也沒有來此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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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塵站在階下靜靜而立心思如潮洶湧,右相如此人物,如此權勢,居然說沒落就沒落,說要死便要死,他有罪嗎?他有錯嗎?他究竟做錯了什麽?

  吳塵無疑是尊敬瞿之白的,不單單是因為瞿之白待他不薄,而是hc覺得右相的所作所為的確是於皇朝有功無過,是於天下修士有利之舉,尤其是對長期處於被壓製的小宗門有利。

  他是棋子,他是利刀,他是右相,他是功臣,可就是這麽一個有功之人卻要死了。

  他是死於形勢,死於利弊之間,死於“言之鑿鑿”的悠悠眾口,死於星羅帝君的陽謀之下。

  吳塵走上台階極有禮貌的敲響了門。

  “吱呀”一聲,大門緩緩打開,露出一臉憂愁的福伯。

  福伯見是一對年輕的男女不由一怔,狐疑問:“你們找誰?你們是誰?”

  由不得褔伯狐疑發問,自從右相歸來,各王各宗各世家門閥聯名清君側後,原本門庭若市的右相府立馬變得門可羅雀,那還有人登門拜訪?

  吳塵微微一笑拱手:“我叫吳塵,特意前來拜見右相大人。”

  福伯聞言笑著伸手相請:“吳宮主請,沈執事請!”

  吳塵對著福伯躬身一禮。

  福伯微微一怔,隨即頷首:“還是吳宮主重情重義啊!那奏請一出,相爺所謂的親信隨從便個個消失無蹤,人情似水啊”說完搖頭歎息,一臉的落寞。

  以吳塵此時的身份地位,原本不用對右相的仆人鞠躬行禮,可吳塵敬的不是福伯的身份,而是敬的褔伯的忠心耿耿。

  吳塵聞言沉默,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位忠仆。

  花園池塘邊。

  瞿之白撫琴而奏,琴聲清脆悅耳,一如輕風拂麵,一如泉水淙淙,讓人一聽便覺精神一振,心生喜樂。

  瞿之白閉目仰首而奏,似乎完全沉浸在琴聲之中,絲毫不見憂愁慌恐,不見畏懼畏縮。就這份從容氣度,就不愧為皇朝右相,不愧為一宗老祖,不愧為倡導改革的先驅者。

  吳塵與沈予初靜靜的站在瞿之白身後聆聽著琴聲

  一曲終了,琴聲嗄然而止。瞿之白站起身微笑道:“你來了。”

  吳塵躬身一禮:“屬下吳塵見過右相大人。”

  沈予初則福了一福。

  瞿之白微笑:“你不該來。”

  吳塵正色道:“右相才是真正的敢為天下先。屬下衷心佩服!屬下怎能不來與右相當麵吿別送右相一程?”

  瞿之白笑了:“好個敢為天下先!好!本相果然沒看錯人。福伯,看茶。”

  褔伯“誒”了聲,轉身離去。

  三人在亭中就坐。

  福伯奉上靈茶,垂手立於瞿之白身旁侍奉。

  瞿之白淡淡道:“福伯,本相擔任右相一職多久了?”

  福伯躬身回:“三百二十一年。”

  瞿之白歎道:“時間真快啊,本相已在右相一職上待了三百二十一年之久了。福伯,你跟我多久了?”

  福伯躬身回:“回相爺,已近五百年了。”

  瞿之白略默後徐徐道:“本相不日即將赴死,念你忠心耿耿,也就不必陪本相一同赴死了,你還是離去吧!”

  福伯當即跪下:“相爺待我恩重如山,當初若不是相爺出手相救,我那能存活至今?活了五百年已是賺到了,我願追隨相爺身赴黃泉,繼續待奉相爺。”說完重重叩首,一付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之態。

  吳塵與沈予初相視一眼,不由肅然起敬好一陣動容,好一個忠實忠誠的忠樸。

  瞿之白頷首:“既然你願意,那本相就成全你的忠義,起來吧。”

  褔伯俯首道:“謝相爺成全。”

  福伯剛抬起頭,一道手掌突兀而止印在他的胸口。

  “砰”

  “噗”

  福伯被突兀的一掌震得雙眼一突後背高高隆起狂噴鮮血,身體如斷線的風箏向亭外跌落。

  “砰”

  福伯結結實實的砸落在地,胸口塌陷雙眼翻白,口鼻流血奄奄一息,顯然是活不了了。

  吳塵與沈予初被這突兀的變故給驚住了。不知道瞿之白為什麽要殺自己的忠樸。

  瞿之白站起身淡淡道:“本念你忠心耿耿,想饒你一命,可我死到臨頭了,你仍不想讓我安靜片刻。說不得隻好讓你提前上路。安息吧。”

  話落,一道巨大的手掌抓向福伯一捏!

  “嘭”

  福伯當即化為一蓬血霧消散一空。

  瞿之白轉身平靜道:“他是帝君安在我身邊的釘子罷了。跟我來。”說完,當先而行。

  吳塵與沈予初再次一怔。

  這人居然是星羅帝君安排的釘子?

  一處大廳,一桌三椅一壺酒,數個小菜。

  瞿之白抬手一塊刻有一柄小劍的令牌遞出:“此物名叫天健令。或許你將來能用得上。”

  吳塵伸手接過,疑惑問:“天健令?”

  瞿之白:“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我天行宗的寓意便在於此。

  天健堂則是我創立的另一個獨立於天行宗外的一個秘密組織。其原意便是替天行道殺富濟貧。而這天健令便是號令天健堂的信物。”

  話落,瞿之白遞出一塊玉簡:“這裏麵便是聯係天健堂的方法與人員名單。”

  吳塵接過試著向:“相爺可有什麽吩咐讓我去做?”

  瞿之白搖頭:“沒有吩咐,隻是不想讓天健堂無主而已。”

  接著瞿之白看向吳沈二人:“你們還是盡快完婚吧。”

  吳塵與沈予初相視一眼皆一怔,先是影月夫人讓二人盡快完婚,接著又是星羅帝君也讓二人盡快完婚並連賀禮都提前送了,現在連右相也讓二人盡快完婚。怎麽都讓他倆人盡快完婚呢?

  瞿之白:“已經見過帝君了?”

  吳塵點點頭:“見過了。”

  瞿之白:“可曾讓你二人盡快完婚?”

  吳塵點點頭。

  瞿之白:“知道他為什麽隻說讓你二人盡快完婚卻又不下明旨讓你二人成婚嗎?”

  吳塵拱手:“請相爺賜教。”

  瞿之白:“我一死,我這一係的人,必是人心惶惶。我一死,並不是樹倒猢猻散,因為我這一係中出了一個你,而你現在卻是掌控一方的小諸候且還很弱小,而你便是他們的依靠,他們新的希望。

  而星羅帝君並不希望我死以後,我這一係的人聚在你的旗下,以你為首。不然,我的死,便沒了意義,也堵不住各王各宗各世家門閥的嘴。

  星羅帝君要的效果便是樹倒猢猻散,淡化這場改革,讓那些人忘記這場改革。而不是一堆人聚在一起憤慨,嚷嚷著要討公道,嚷嚷著要大家記住他們對皇朝的貢獻。

  星羅帝君之所以不說,便是讓你選擇,讓你悟,甚至是對你的一種試探。

  如果你沒按星羅帝君的意圖選擇與我這一係的人劃清界限,那麽你便會麵臨他的懲處。說不定,不但你的宮主之位不保,甚者還有殺身之禍。”

  沈予初有些驚疑不定:“可宋天王會答應嗎?畢竟我們現在也算他的人。”

  瞿之白:“宋皓卿陰奉陽違搞搞小動作或許敢,但他卻不敢直麵抗衡星羅帝君。就算四王聯手也不敢與星羅帝君相抗。

  因為星羅帝君掌控著五大衛數百萬修士大軍,這五大衛可瞬間直達大陸任意角落實施定點打擊,那四王拿什麽抵抗?”

  吳塵苦笑:“看來我連自己的婚禮都不能隨心所欲。”

  瞿之白:“你走上這條路,便沒得選,沒有回頭路。不但如此,你二人的成婚之日,便是我赴死之日。唯如此,方能斬斷那些人的希望,從而保全你自己。”

  吳塵懂了,沈予初也懂了。看來他們沒得選擇。

  皇城街上。

  吳塵一臉陰霾:“他這是徹底想把我的名聲搞臭麽?一個人屠之名已讓所有人唾棄,若再來這麽一出,右相那一係的人還不得戳我的脊梁骨?此事一旦傳開,再加上人屠之名,我的名聲想不臭都難。”

  沈予初歎道:“可我們有得選擇嗎?”

  吳塵沉默,是啊,自己有得選擇嗎?有資格選擇嗎?有能力選擇嗎?自己雖然貴為一方小諸候,但麵對星羅帝君,自己仍然還是個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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