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什麽時候開始變了？

  安靜的車廂裏。

  林緗如靠著車窗的位置，眼神望著窗外，一言不發。

  她知道，顧君澤要做的事情，沒人能阻止。

  顧君澤看了她一眼，跟別的男人親親我我，談笑甚歡，到了自己麵前卻擺著一副冷漠的樣子，給誰看？

  車廂中的氣氛達至冰點，連前麵開車的司機都感覺要氣氛不對勁，後背都起了一層冷汗。

  很快車子就到了別墅。

  林緗如不太想下車，磨蹭了很久，還在車裏。

  顧君澤在車外已經等了些許時間，此刻全無耐心，抬手敲了車窗：“下車！”

  帶著憤怒的語氣。

  林緗如咬咬唇，還是推開車門。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家，林緗如這才發現，家裏一個人都沒有。

  “李嫂他們呢？”

  她低聲道，聲音不大，也不期望他會聽見。

  顧君澤換了鞋子，把西裝扔給她，“我給他們放了假，都不在家。”

  兜頭一件衣服扔過來，林緗如連忙接過。

  她想了想，最後也沒有說什麽。

  男人走到沙發上坐下，分明是坐著的姿態，比站著的人要矮半個身子，可他看人的目光，卻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這幾天去了哪裏？”

  一如既往冰冷的語調，一成不變的問題。

  幾乎每一次，在她離開這間別墅後被帶回來，他都問同一個問題。

  “我先上去了。”

  林緗如不想回答，這會讓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沒有任何自由的人，連隱私都沒有。

  “我讓你走了？”男人冷漠的聲音響起，“回答我的問題，還是你覺得，跟高晨越在一起，比在這個家舒服？”

  否則她為何總是與高晨越在一起？

  甚至出了事，第一反應是找高晨越幫忙？

  林緗如站在樓梯上，腳步停頓，顧君澤的話，讓她有一種衝動想要回答“是”。

  在這個家，她從來沒有一刻覺得舒服。

  這裏就是個牢籠。

  “沒有，你想多了，我跟高晨越隻是朋友。”

  林緗如還是解釋了，她不想被誤會。

  “是麽？你弟弟的事情，找他比找我更有用？他值得你舍近求遠？”

  連顧君澤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語氣裏充滿了醋意。

  林緗如覺得他有些可笑，他不是早就知道弟弟的事情麽，可是他並沒有提過一句想要幫忙的話。

  現在卻來指責她的不是？

  “那你肯幫嗎？”

  她回過頭，對男人對視。

  顧君澤冷笑一聲，“我為什麽要幫？”

  “是啊，你沒有理由幫忙，你不幫，所以我找別人救我弟弟，也不可以嗎？”

  林緗如覺得很可笑，他連幫都不肯，又有什麽資格幹涉自己去找別人。

  至少高晨越是真心幫她的。

  而他呢，就算是名義上的丈夫，他也不過看著自己四處碰壁，卻不曾想伸以援手。

  “高晨越能幫你什麽？就是讓你送上門給人耍弄，讓人羞辱麽？”顧君澤起身，“還是你不過是找個借口去見他罷了？”

  他話音剛落，人已經走了過來，站在林緗如麵前，陰鷙的臉色，仿佛暴風雨來襲的前奏。

  “你……”

  林緗如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自己被人戲弄了，但這些又跟他有什麽關係。

  “我累了，先上去休息了。”

  爭不過他，林緗如也不想與他爭吵，索性先上樓，躲他。

  忽然橫來一隻手，拉住林緗如，“我說你可以走了？”

  林緗如皺眉，想抽回手，男人的大掌卻收緊了力度。

  “顧君澤，別這樣好嗎？”

  “怎麽？這麽不想看到我？連話都不肯說了？林緗如，別忘了你自己是什麽身份，在我麵前，你有反抗的資格麽？”

  顧君澤沒有放手，把她拉至麵前，盯著她的眸子裏染上怒意。

  “顧君澤你夠了，我不想每次見到你都要吵架，跟過去那樣平淡的生活不可以嗎？”

  林緗如覺得最近這段時間過得很累，他的喜怒無常、他莫名其妙的控製欲，都讓她喘不過氣。

  是什麽時候開始，他忽然變了。

  她寧願回到之前一個月見他不到兩次的日子，至少她還有些許自由。

  “那就不要試圖激怒我，乖乖聽話，不好麽？”

  男人的語氣，就像在哄一隻不聽話愛鬧事的寵物，但語氣裏的威脅，卻讓林緗如憤怒。

  “我還不夠聽話嗎？你到底要我怎麽做？顧君澤，我也是人，我也有感情，我也會受傷，會難過，為什麽不能放過我？”

  林緗如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崩潰，不要再把狼狽的一麵暴露在他麵前。

  這個男人不會疼惜他的。

  顧君澤看著她，忽而放開手，返回沙發坐下，“去放水，我要洗澡。”

  林緗如一愣，不明白他怎麽忽然轉換話題。

  三分鍾後，林緗如還站在原地。

  顧君澤有些不耐煩，“這就是你所謂的聽話？”

  她何曾真的聽話過？

  林緗如最後還是上了樓。

  在浴缸裏放滿了水，林緗如打算下去叫他，誰知一回頭，就看到顧君澤已經站在她身後。

  她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腳跟貼在浴缸壁上。

  “你……水放好了，你洗澡吧！”

  她匆匆說完，繞過他就要離開浴室。

  男人不緊不慢的抬起受傷的手，“幫我脫衣服。”

  林緗如腳步一頓，臉蹭的就紅了，“我……”

  “我的手受傷了，沒有辦法自己來，怎麽，你想讓我穿著衣服洗澡？”

  他強調“手受傷”，顯然就是在提醒她，他受傷是因為她。

  基於對他的感激，林緗如沒有辦法離開，隻能上去幫他把衣服脫下。

  襯衣脫完，林緗如就拉開了距離：“好了，你去洗澡吧，我去廚房弄些吃的。”

  她低著頭走，還未走出兩步，就被男人拉了回來，她猛地抬頭，卻接觸到男人暗示明顯的眼神……

  林緗如隻覺得手指滾燙，她想抽回手，但男人的大掌還牢牢的摁住她的手腕，“褲子。”

  平靜淡然的語氣。

  林緗如卻因為這兩個字漲紅了臉。

  許久，她才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