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沒有結果的鬥爭

  “我可以再找一份，你不喜歡我當記者，我可以找別的工作。”

  林緗如急切解釋，反正那份工作她也做不下去了。

  “你可以不工作，”顧君澤還是沒有鬆口，“錢不夠，你可以跟我提，你父親那邊不需要擔心，錢交了，我會讓人安排好。”

  讓她出去工作，無疑是把她推向別的男人。

  就算不愛她，顧君澤也不允許自己的頭上多了一頂帽子。

  “為什麽？顧君澤，這是我唯一的請求了，就算我求你，可以讓我繼續工作嗎？我真的很喜歡去工作。”

  林緗如從來沒有這般低聲下氣的求顧君澤，哪怕在床上被他欺負得如昨晚那般慘烈，她也不會自願去求他，除了被迫無奈的時候。

  是啊，她現在何嚐不是被迫無奈？

  顧君澤還是沒有鬆口。

  “林緗如，我喜歡聽話的女人，懂麽？”

  她最近這段時間太不聽話了，尤其在遇到高晨越之後。

  高晨越麽？

  看來他是太有空了。

  有空到連他顧君澤的女人都敢指染。

  聽話！

  又是聽話！

  他到底要她多聽話才能滿足？

  麵對顧君澤的霸道，林緗如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再求什麽了！

  顧君澤看著女人驟然失落的模樣，原本還會據理力爭跟自己爭論，現在卻低著頭不再出聲，他心裏有些不悅。

  她在想什麽？

  想趁自己不在的時候跑出去麽？

  “你就這麽想出去工作？”

  顧君澤忽然問道。

  他不明白，別的女人都喜歡閑在家裏，不開心了就去逛街購物，花錢能讓女人高興，為什麽林緗如反而不喜歡？

  他突然想起，“她”也是不喜歡的。

  她獨立，堅韌，從不依附他人，就算她背後有再多的後盾，她都不曾想過要靠別人。

  林緗如很像那個她。

  顧君澤忽然一頓，他怎麽會認為她是“她”。

  就算再像，她們都不會是一個人。

  林緗如不回答了。

  她已經開口求他了，可是他又是怎麽說的？

  她的尊嚴已經被他蹋碎了。

  長時間的僵持，讓臥室裏的溫度降低冰點。

  林緗如沒有了力氣，跟這個男人何必再爭，她從來沒有贏過，不是麽？

  罷了，沒有結果的鬥爭，何必堅持。

  ……

  林緗如第二天醒來，不發燒了，人也精神了不少，隻是臉色看著到底還是有些蒼白。

  顧君澤一大早便離開了，林緗如下來的時候，並未看見他。

  也好，見到他，與見不到，有何區別呢？

  “夫人，您身體可好些了？”

  李嫂昨晚也沒上去，有先生照顧夫人，也不需要她了。

  “嗯。”

  林緗如喝著粥，表情很平靜。

  從今天起，她就要呆在這座牢籠裏了。

  林緗如哪都沒去，用過了早餐便回到房間呆著，於是無所事事，不如呆在房間裏，至少，不會有人看到她的脆弱。

  “叩叩——”

  有敲門的聲音，林緗如打開門一看，是李嫂。

  “夫人，先生讓您接電話。”

  李嫂遞過電話。

  林緗如接過來，並未出聲。

  電話那頭的男人語氣很淡，“醒了？”

  “嗯。”

  “吃過藥了？藥膏在桌上，記得上藥，”男人關心的話，卻是毫無溫度的：“如果你不上，我便默認你是需要我幫你上藥。”

  這個女人越來越喜歡反抗了。

  他喜歡看她反抗卻又無能為力的樣子。

  那種被欺負卻又不能逃離的樣子。

  這會讓他確認，他還是她的。

  林緗如握著電話的手收緊，指節發白，隱忍的表情讓全身微微顫抖，好一會，她才出聲：“知道了。”

  三個字，像是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男人很滿意這樣的回答，思索後又道：“你可以出去，每天晚上七點前必須到家。”

  林緗如語氣一噎，“什麽意思？”

  “你可以出去，上班也行，但必須下班立刻回家，我要在家裏看到你。”

  這是顧君澤給予她最低的要求。

  “我……”

  “若是不想出去，那便乖乖待在家裏，不要惹我生氣，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顧君澤無情的掛了電話。

  林緗如高興不已，放下電話，快速走到衣帽間換了套衣服，打算出門。

  剛上車，就接到養母的電話。

  “夢夢啊，你在哪裏？媽有事找你，你快來醫院一趟！”

  “媽，怎麽了？是不是爸那邊有事？”

  林緗如心中一驚。

  “不是你爸，是你弟弟，你弟弟出事了，你快來醫院吧，媽等你，快點啊！”

  趙佩溪語氣十分著急。

  林緗如聽到是弟弟的事情，便知道瞞不住了。

  “媽，你在醫院等我，我現在就過去。”

  掛了電話，林緗如對司機說：“載我去醫院，要快點。”

  見夫人如此著急，司機也不敢耽誤，連忙驅車前往醫院。

  到了醫院，林緗如遠遠看到養母站在醫院門口，來來回回的樣子顯然是等得急了。

  “媽，我來了。”

  趙佩溪一看到女兒，立刻撲上去，眼淚也嘩啦啦的流下來：“夢夢，你弟弟進警察局了，今天警察局給我打電話了，說你弟弟盜竊，現在關進去了，這可怎麽辦才好啊！”

  趙佩溪就這麽一個親生兒子，如今丈夫躺在醫院裏不知生死，兒子又進了警察局，她所能依靠的，也就剩下這個養女了。

  “媽，你先坐下來說。”

  林緗如把養母扶到一旁坐下，“你說的這件事，我前天已經得到消息了……我本來想緩幾天在告訴你，沒想到警察局先通知你了。”

  這兩天高晨越並沒有給她電話，想必他還沒有找到辦法。

  “什麽？你已經知道了？夢夢，你還知道什麽？你弟弟是不是被人誣陷的，他那麽小，又單純，怎麽可能去做盜竊的事情，他還年輕啊，不能坐牢啊！”

  趙佩溪哭得稀裏嘩啦，拉著女兒的手，“夢夢，你幫幫你弟弟吧，不要讓他坐牢，你爸最擔心的就是羽碩，要是他坐牢了，將來你爸醒了，會氣死的。”

  “媽，這件事有些棘手，我隻知道羽碩他跟一群小混混一起盜竊珠寶店被抓住了，珠寶店老板有些人脈，現在抓住不放，羽碩他，很可能要坐牢的。”

  林緗如不知道怎麽撒謊，這種事，就算騙得了一時，也騙不了一世。

  “那可怎麽辦，你弟弟還那麽小，他還有大好的前程，不能毀在這裏啊！”趙佩溪一邊哭，一邊抓著林緗如：“君澤不是有很多人脈嗎，夢夢，你跟他說說，他肯定有辦法的。”

  自己這個女婿雖然麵上冷漠，但對他們林家也不差，至少丈夫躺在醫院裏，所有的支出都是由他出的，隻是把兒子救出來這麽一件小事，應該不難的。

  林緗如聞言，突然沉默下來……